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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天国-第5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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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骑士连说带比的样子,洛伯埃尔老爹无奈的耸了耸肩膀,他开始在一个骑士的监视下在村子里到处搜罗起来,当他带着一大袋子好不容易搜集到的东西送到那个头领面前时,那个人看着袋子里粗糙的食物略微点头,然后从怀里摸出一个金币随手扔给了老爹。

“我们就在这里随便吃点然后睡觉,”首领沉声吩咐着,他看着老爹在已经破烂的地板上点起火堆,随着那些一些干肉干和麦饼放在火上烧烤,一股隐约的食物味道让他轻轻舔了舔嘴唇“至少能吃上一口热的了。”

连续两天的狂奔已经让这些骑士精疲力竭,虽然他们的身体异常强壮,可是一直在旷野里宿营还是让他们感到疲惫不堪,当终于可以在有着一块屋顶的地方躺下来,不用再第二天醒来时被身下的石头咯得全身酸疼时,这些骑士立刻纷纷坐倒在地,放松下来。

“小心点,注意四周的动静,这里是希腊,”首领对身旁的人吩咐着,看到老爹把一块烤得焦黄的肉干递过来,他用刀子轻轻一插随后放进嘴里,然后对懂得希腊语的手下吩咐着“这大概是这个村子最后一个人了,问问他附近的情况。”

听到询问,老爹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起十字军到来之后给村子里带来的麻烦,说到村民们刚刚因为过上几天安稳生活,就不得不被迫离开村子时,老爹苦笑着说:“十字军是打异教徒的,罗马人也打异教徒,这可真是奇怪了,不知道为什么法兰克人要和我们过不去,要知道我们可是一直在和科尼亚人作战呢。”

老爹不解的唠叨着,当他看到那个法兰克人阴沉的神色时,他闭上了嘴巴默默转身来到火堆附近看着不停跳动的火焰出神,一时间小教堂里显得十分平静。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老爹从窗子里看了看外面的天空,他不知道在附近堡垒里等着和他会合的儿子还有村民们看到自己一直没有回去是不是会担心,不过他不希望他们来找他,因为这些法兰克人显然并不希望自己的行踪被人发现,如果只是自己,也许还没有太多的危险,可是如果有更多的人出现,那么可能就会有些糟糕了。

“从这里到海边还有多远?”一直和他说话的骑士在得到首领的示意后问着洛伯埃尔老爹“需要一天的路途吗?”

“应该不用,”老爹老实的回答着“穿过前面那片山区就能到达海边,大人你们有马,不过看样子你们已经走了很远的路,也许就要稍微慢一些了。”

听到转述,那个首领立刻对身旁的人低声吩咐着,那人一边听一边不住点头,在似乎吩咐其他人整顿装备时,老爹看到首领向他看来。

“把他绑起来,”首领下令“如果我们离开之后他还没让狼吃了,那就是上帝不让他死。”

洛伯埃尔老爹立刻被用之前他用来捆麦草的绳子绑了起来,当他靠在轮车车轮边不住的低声诅咒时,他看到那些骑士纷纷已经疲惫的躺下来准备休息,不过那个首领却始终坐在那里默默沉思。

一个骑士拿着一个泥壶走到首领面前递过去,首领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微笑,他一口喝光壶里的酒,在抹着落在胡须上的酒水时,他声音低沉的和手下说着什么。

洛伯埃尔老爹这时已经从之前的恐惧的慢慢平静过来,虽然知道这些法兰克人虽然没有安什么好心,可至少并没有要立刻杀死他的意思,他尽量让自己缩在轮车的阴影里不会引起这些人的注意,同时心里盘算着是该在这些人睡着之后,摸到藏在麦草下面的割刀绞开绳子趁夜逃跑,还是老老实实的等着这些人自己离开。

不过就在他正在寻思的时候,一个让老爹大吃一惊的词却突然跳进了他的耳朵——“陛下”

当听到这个称呼时,洛伯埃尔老爹的身子不由忽然一震,幸亏是在轮车的阴影里,两个正在说话的法兰克人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个希腊老头的神色,而且因为他们使用的是拉丁语,所以也不会相信这个乡下老头能够听懂。

不过很凑巧,或者说是法兰克人完全疏忽掉的是,虽然随着时间的演变即便是在希腊人中间,说拉丁语的人也已经逐渐减少,以至只有贵族和教士们才会娴熟的使用这种号称高贵的语言,可是也正因为这种语言的高贵,所以在罗马“陛下”这个尊称却依旧一直沿用拉丁语。

当听到这个称呼时,洛伯埃尔老爹已经完全可以确定那个骑士绝对不是因为在议论某位“陛下”时才那么称呼,从他恭敬的神色和口气上,他肯定这个人显然是在那个首领这么称呼。

陛下,这个在这个时代虽然有很多人拥有,但是在罗马却只有两个人能够享受的称谓却在这样荒郊野外的村子里出现,而且是在对一个法兰克十字军这么称呼。

洛伯埃尔老爹甚至不用细想也已经猜到这个法兰克人是谁了

他把身子向轮车的阴影里挪的更深,一颗心不住的飞快跳动,当那两个人说完话相继躺下后,老爹的喉咙里终于冒出了一声低低的咕哝。

“理查,居然是理查”他喉咙里不住的滚动着这个名字,在等待着这些人睡着的那段时候,他觉得时间竟然是那么漫长。

守夜的骑士在来回走动了几圈后也靠在了教堂台阶上微微闭上了眼睛,开始他还时不时的抬头看看,渐渐的几天来的疲惫让他的眼睑变得越来越沉重,直到终于合上再也不愿睁开。

一声含糊的呓语从离得很紧的一个骑士嘴里发出,看着他翻了个身之后继续沉沉睡去,正在悄悄顺着轮车边缘的缝隙在草堆里摸索的老爹险些吓得叫出声来。

不过随着手指间上的一下刺痛,他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东西,在悄悄把割刀从草堆里挪到车边后,他把身后的绳扣小心的在上面用力蹭着。

刀刃不小心磨到皮肤带来的疼痛让老爹咬紧了嘴唇,当手臂上的束缚终于一松之后,他立刻从身上解开绳子扔在一边。

很快洛伯埃尔老爹的身影就消失在通向西边的夜色之中。

在回答理查询问的时候,洛伯埃尔老爹虽然很老实的说出村子里的人都按照皇帝的谕令离开了村子,甚至说男人都已经到行省堡垒集合,可是他却没有告诉法兰克人,这个堡垒距离诺阿比旺村究竟有多远。

实际上,这个堡垒不但并不远,甚至因为诺阿比旺曾经出过两位颇为有名的罗马将军,堡垒干脆就以诺阿比旺为名。

遵照罗马农兵法从各个村子里聚集到诺阿比旺堡垒的农兵并不很多,大概只有不到三百人,这些农兵手里也几乎没有多少像样的武器,除了堡垒里常年储存的一些已经生锈或者残破的刀枪之外,很多人用的都是之前自家准备的武器。

当皇帝谕令下达时,为了防止法兰克人在撤退时经过这里附近,各个村子里的农兵聚集了起来,他们借助着熟悉的地势在堡垒外不远的地方建立起了临时的岗哨,一些没有经历过战争的年轻人既兴奋又紧张的主动担任了守夜的工作。

在一条土沟里,两个打瞌睡的农兵脑袋不住的相互碰在一起,直到随着一阵摇晃一个紧张的声音忽然惊醒了他们。

“看,那边有人过来”一个还满脸稚气的农兵惊慌的推着同伴,当三个人一起看向黑洞洞的远处时,他们看到月光下一个身影跌跌撞撞的正跳过土槛,顺着土沟跑了过来。

“是,是诺阿比旺的洛伯埃尔老爹。”首先认出来的农兵立刻兴奋的叫了起来,之前人们还在为老爹迟迟没有赶来感到担忧“快去接一下老爹,不过他看上去怎么慌慌张张的,就好像后面有魔鬼在追他。”

“快闭嘴,上帝会惩罚你的。”同伴一边咒骂着一边跑上去,不过当和老爹见面之后,很快几个农兵就都如同“后面有魔鬼在追”似的疯了般的向着堡垒里奔去。

“老爹你说什么?你不是发疯了吧?”

堡垒的守备官说起来和老爹还有点亲戚关系,不过这时候他显然不信老爹的话,这让老爹不由立刻暴跳如雷,气急败坏。

“我亲耳听到的,他称呼那个人‘陛下’,是‘陛下’”老爹声音颤抖的喊着,看到守备官满脸不信的表情,他不由得心头火起“我到过君士坦丁堡,我知道人们怎么称呼皇帝,可那个现在正睡在村子教堂里的法兰克人难道是罗马皇帝?”

守备官因为他的话脸上不由得时红时白,他的嘴唇和老爹一样微微颤抖,看到四周围拢的人们同样惊慌不定的神色,他不由舔着嘴唇急切的问:“那他带了多少人,难道真的如同你说的只有那十几个吗?”

“我看他是想悄悄的离开,他们穿的都很普通,也许理查根本不想让别人发现他的身份。”看到守备官眼中不住闪烁的眼神,洛伯埃尔老爹也不由有些喉咙发干,他回头看了看那些望着他的农民,在一阵沉默后,老爹终于狠狠的说:“由上帝安排吧,干了”

夜色深沉,似乎知道要发生什么,原本皎洁的月亮悄悄躲进了一片云朵之中,大地上立刻变得一团昏暗。

坐在台阶打盹的骑士这时正做着一个颇为美妙的梦,他显然没有发现一群黑影已经悄悄包围了教堂,当他嘴里发出一声声低低的呓语时,一根绳子已经悄悄的滑到了他的胸前。

随着猛力的一拉,那根身子忽然紧紧勒住了骑士的喉咙,用力拉动绳子的两个人显然对这个沉睡的人有着深深的惧怕,他们用尽全力狠狠搅动,那力量甚至让被害者的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接着伴着一股寒光从他颈间划过,骑士的身子不由突的一挺,随后一下歪倒在台阶上。

“上帝,我们杀了个骑士,”一个农兵声音颤抖,他因为紧张脚下不由一绊,这声音在夜晚的木头地板上是那么响亮,当旁边的人还来不及拉住他时,离门口最近的一个法兰克人已经警惕的睁开了眼睛

“有敌人”

一声怒吼从这个骑士的嘴里迸发出来,原本正在睡觉的法兰克人霎时间惊醒过来,他们立刻抓起身边的武器,当看到那个站在门口的骑士刚用钉锤狠狠砸烂了一个希腊人的半边脑袋时,理查立刻向奔向战马的手下大声吼叫:“快备马我们立刻这里”

这时教堂外面已经响起一片嘶喊,随着人影晃动,理查愕然的发现教堂已经被罗马人完全包围。

“冲出去,想办法冲出去”理查大声吼着,他看到冲向战马的一个骑士手中不停的挥舞武器,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罗马人却从四面八方向他冲来,几乎只是在一瞬间,那个骑士的身上已经被砍得血肉模糊,就在他大声喊着耶稣基督的名字倒下的时候,法兰克人惊恐的看到他的头已经被生生割了下来。

“退进教堂”理查立刻命令试图再次冲向战马的手下向后退去,法兰克人紧紧依靠在一起组成一个坚固的圆圈,这时凶狠的骑士终于显露出了他们可怕的力量,冲上去的罗马人根本无法与这些理查身边最勇猛的战士相比,随着不停的有人被骑士们挥舞的长剑砍到,法兰克人相互支撑着杀开一条血路向着教堂后面保留下来的老房子退去。

地上到处都是血淋淋的肢体,当看到这一切时,农兵们之前的勇气霎时变得荡然无存,他们恐惧的看着被法兰克人紧紧守卫的老房子,同时为几百人居然依旧无法拦住敌人感到心惊不已。

“外面的人听着,在这里的是英格兰的国王”

房子里忽然传来了一个威严的声音,到了这时,理查虽然不知道身份是否已经败露,但是看着外面人群中之前遇到的那个老头和那些罗马人脸上难以掩饰的兴奋,他相信即便自己是以贝洛福罗德爵士的名字落在他们的手中,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而且做为国王的尊严也不允许他在敌人面前掩饰自己的姓名。

“我们已经知道您是谁,陛下,”尽管已经知道,可守备官还是为真的听到了英格兰国王的名字感到难以置信“您也应该知道已经逃不出去了,请您放下武器投降,我们会尊重您和您的手下。”

“陛下,您绝对不能听他们的,希腊人和异教徒一样是不能相信的。”一个骑士低声喊着,他愤怒的挥手敲了一下墙壁,当木头墙壁传来空洞的回声时,他先是一愣接着在同伴们热切的眼神中用足全力向着木墙砍了过去

法兰克人刹那间从破开的空洞里一拥而出,可是当冲在前面的骑士刚刚举着长剑跑出几步时,随着一阵短促的嗡鸣,他的身子“嗵”的想后栽去,同时一片锋利的弩箭从黑暗中迎面而来。

“退回去退回去”理查大喊着,他一边拼命挥舞武器格挡弩箭,一边带着手下重新退回木房。

“英国国王要逃走”

“不能让他们逃跑”

“他们会把十字军引来的”

人们开始大声喊叫起来,之前能够活捉英国国王的兴奋这时随着法兰克骑士强悍的战斗力逐渐变成了恐惧,他们不知道如果理查逃走会怎么报复自己,一想到那么凶悍的十字军可能会洗劫村庄时,农夫们的眼中开始露出恐惧,随后渐渐变得狰狞。

“不能让他们离开,可我们也进不去,如果等十字军来了我们就都完了。”一个农兵头领嘴里不住嘟囔着,他的眼神最终落在了手里的火把上。

当他抬头看到其他人眼中露出同样的神色时,他向洛伯埃尔老爹看去。

老爹这时感到胸口发痛,他同样望向守备官,在看到守备官脸上迟疑不定的恐惧神色后,他沉沉的说“皇帝陛下的谕令里已经给了我们与法兰克人作战的权力,谕令里说只要是罗马人不论敌人是贵族还是国王都是我们的敌人……”

“可是……”守备官说了一句,可看到四周人们露出的那种可怕神色后,他先是在胸口划了个十字,然后喃喃的说:“愿上帝宽恕我们。”

外面忽然亮起了一片火光,就在木房里的法兰克人刚刚感到不妙时,一个火把忽然顺着已经破烂的房顶扔了进来。

“上帝呀希腊人要烧房子”法兰克人霎时变得一片慌乱,他们疯狂的向着门口冲去,却立刻被早有准备的草叉长矛挡回去。

木制的房子顷刻间开始燃烧,外面的人们看着里面的人不住的喊叫奔跑,看着他们高高举起在空中挥舞的手臂,还有那可以清晰听到的,一个充满愤怒不甘和剧烈痛苦的怒声大吼:“我是理查是英格兰的国王”

人们不住的划着十字,火焰把夜空烧得一片通红,火光冲天,很久很久…………

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二百七十三章 十字军的命运(上)

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二百七十三章 十字军的命运(上)

火势退去,空气中到处冒着焦糊和隐隐的臭味,看着一片黑糊糊的房屋残骸,农兵们眼中逐渐露出了畏惧。

虽然他们对十字军十分痛恨,可是他们当中大多数人并没有杀死过人,更何况是一下杀死十几个骑士,而其中甚至还有一位国王

濒死者被烈火焚烧的痛苦哀号和恶毒的诅咒让他们感到畏惧,当看到残骸里那些被烧得焦糊的残缺尸体卷曲在一起的可怕样子时,有人因为恶心大声呕吐,有人因为畏惧胆战心惊。

在这个时候,农兵们眼中流动的是令人畏惧的疯狂,甚至当他们相互看向对方脸上的表情时,都感到说不出的可怕。

他们还记得当里面的人向他们大喊着“这里有国王”时的那种声嘶力竭,而且更记得里面一个声音粗犷,即便面临危险依然显露出无比威严的人如何对着他们发出一声声诅咒和怒吼,试图告诉他们自己是谁,要阻止他们可怕的谋杀时的声音,可是在那个时候却没有人肯停下手来。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恐惧,到了现在已经没有人愿意去回忆,当不知道由谁第一个扔出火把时,这些农兵已经完全抛弃了最后的那一丝畏惧和顾忌。

他们不愿意再听到那些法兰克人的叫喊,更不愿意因为一时的犹豫冒险,一想到这些法兰克人一旦逃走之后可能会给村子带来的灾难,这些罗马人已经完全忘记了所有的畏惧,随着第一个火把投进房子,罗马农兵们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没有了退路。

守备官带着人在焦地上小心的走着,他们尽量不去碰触那些可怕的尸体,每当有人发出一声惊叫时,其他人都会不由身子一颤,直到有个农兵在惊恐之余发出了一声激动的叫喊:“快看呀,看这个”

人们立刻闻声围拢过去,他们愕然的看到那个农兵正在从一具虽然烧焦,可明显生前颇为魁梧的尸体身下小心的拽出一个焦糊的皮囊,看那尸体身子半伏盖在上面的样子,似乎在最后的时刻这个人也在拼命保护这个还没有完全烧毁的皮囊。

而已经被烧掉一半的皮囊里露出来的,是一顶隐约闪着光泽的王冠

“上帝,这是王冠,”守备官声音颤抖,手指哆嗦着接过王冠仔细端详着,虽然上面蚀刻文字他绝大多数并不认识,可是他这时已经完全肯定,这些人中的确有着一位国王,而在十字军中唯一的国王,就是英格兰的理查。

之前还在猜疑的事情一旦变为现实,农兵们的脸上的神色不由变得奇怪起来,他们从没想过自己居然能够用这样的方法杀掉了一位国王,而随着有人隐约发现那些骑士随身带着的金币和各种宝石等财富,人们逐渐从莫名的恐惧中摆脱出来,有人已经开始兴奋的收集战利品了。

“我要把王冠送到陛下那里去,”守备官压抑着激动说着,看着手里还微带温热的王冠,他似乎看到了皇帝赐予的财富和地位就在自己面前,能够杀死十字军中最伟大的骑士和统帅的荣誉让他觉得好像一直沉浸在梦中“老爹,你和我一起去,还有你,你,你们几个和我一起去向皇帝陛下报告这一切。”

守备官知道如此重大的功劳不可能自己一个人独吞,而且他也必须带上几个村子里德高望重的人为自己作证,因为虽然得到了王冠,可杀死一位国王这样的行为毕竟太过令人不可思议,皇帝陛下是否真的会相信没有人知道。

听到守备官点名的几个农兵立刻同样兴奋起来,他们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见到皇帝,可是现在这样的机会却突然降临在他们面前,这让他们立刻没了和其他人争抢战利品的兴趣,一旦能够见到皇帝,那时得到的荣誉和财富,又怎么会是这些小小的战利品能比的呢。

一旦做出决定,守备官就开始开始从农兵们手中收缴从那些骑士们身上搜集来的可能说明他们身份的东西,虽然这引起了一阵抱怨,不过在老爹作证这些东西将来一定会还给他们,或者至少会用等价的东西补偿之后,一件件的证物被收集了起来。

刻着家族姓氏镶嵌宝石的戒指,某条有着特殊花纹的项链,看上去样式古老却依旧锋利的骑士佩剑,已经残缺不全却奇迹般的在大火中保存下来的一些谁也认不出字迹的文件残骸,还有其他一些或者名贵或者样式特殊的饰品,最后是那顶人人看了都不禁激动不已的王冠,这些东西在村子里一些等高望重的村民的监督下被小心的装进布袋,然后放在一个小匣子里。

“这一切就是我们诺阿比旺堡垒的荣誉,”守备官向那些留守的农兵头领们说“我和老爹带人去见皇帝,等我们回来这就不是一个诺阿比旺村的荣誉了,皇帝会奖赏我们的,那时候就是我们所有人的荣誉。”

守备官的话引起了一阵欢呼,之前的恐惧这时已经荡然无存,人们看着那些远去的人,想象着很快就会获得的巨大奖赏,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老爹他们逐渐消失的背影上。

守备官和老爹并肩沿着山脊向前走着,虽然两个人脸上都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可是一想到身后马包里带着的那些东西,他们两个人就不禁有着说不出来的兴奋。

根据之前来到村子里的使者的描述,他们大体上已经知道皇帝的军队应该在什么地方,而且根据之前轻骑兵的侦查和当地民众的报告,罗马人已经大体上知道十字军会从哪里离开。

因为海上已经完全被罗马海军占领不得不远离可能随时受到骚扰的海岸,十字军并没有按照之前来时的原路返回,而是沿着更贴近内陆的方向向着前恰纳卡莱隘口的地中海沿岸退去。

为了躲避开可能会出现的十字军,守备官决定稍微绕路,他略微向着东南前进,因为按照使者说的,越靠近海岸就会越安全。

几个人一路向前,在经过一大片茂密的森林后,从对面山沟里吹来的越来越强劲的风让他们兴奋不已,因为他们知道只要越过山梁,他们就可以一路顺利的沿着海岸向东前进,直到见到罗马军队。

他们沿着山坡催马向上爬着,当就要登上山顶时,走在前面的老爹看到了远处出现的几个黑点。

老爹立刻警惕的示意停下,不过对方显然也已经发现了他们,在略微犹豫一下后,对方立刻散开队形开始向着他们奔来,在距离还很远的时候,农兵们惊恐的看到了对方长矛上绑着的三角十字枪标,和外袍上的十字标记。

“上帝,是十字军快跑”老爹首先调转马头,他没命的沿着山梁催马向下跑去,那些已经惊慌的农兵紧随身后没命的狂奔,在他们的后面,那些十字军骑兵嘴里发出一声声的呼哨,疾速追来。

这些脱离了大队依仗人数不多冒险沿着海岸附近向恰纳卡莱退去的十字军,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到几个罗马人,不论是担心他们逃脱之后引来更多的敌人,还是试图洗劫他们掠夺战利品,这些已经抢劫成风的法兰克人在看到对方人单势孤之后立刻追赶了上去。

十字军骑兵的战马的显然要比那些农兵在乡间使用的驮马更加擅于奔跑,很快他们已经追赶上了最后一个惊慌失措的人,随着一个骑兵手里的长枪用力前刺,那个农兵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长矛已经洞穿他的后心,伴着身体栽倒时带得长矛脱手,十字军士兵立刻拔出佩剑挥舞着砍向下一个敌人。

拥有精良武器和丰富经验的十字军士兵根本不是这些罗马农兵能够抵抗的,当老爹仓皇中听到熟悉的惨叫回过头去时,他看到的是守备官的一条手臂被生生斩断,接着他的半个脑袋已经被一柄手斧狠狠削掉。

老爹惊恐的用力催马,可是随着一声惨烈嘶鸣,马匹的后股上已经被一柄飞闪而过的长镰刀切开了一条深深的创口,随着坐骑歪倒在地,洛伯埃尔老爹惨叫着翻滚在地上,不过他的怀里始终紧紧抱着那个木匣,同时他的嘴里不住的向那些十字军叫喊着。

他要让那些人知道自己怀里有什么什么东西,在这时他只想用这些东西保住自己的老命,至于那些十字军知道了事情真相后会怎么对待他,他已经顾不得了。

可是,似乎注定他无法说出一切,就在滚到在地的老爹试图挣扎的站起来时,他脚下的石头一松

顷刻间,洛伯埃尔老爹觉得自己的身子似乎悬空了,他的怀里还紧紧抱着那个装着巨大秘密的木匣,而他已经顺着山梁旁的峭壁向着深深的山沟里坠去

那些十字军立刻发出了一阵懊恼的喊声,他们能感觉到那个老头怀里抱着的东西似乎十分重要,也许就是不错的战利品,可是紧迫的局势却让他们不敢在这里耽误时间,在草草的从那些罗马人身上洗劫了一通,然后把他们的尸体马匹扔下山沟之后,他们立刻跳上战马向着远处跑去。

没有人知道发生的事情,更没有人知道那个坠进山沟的老头怀里抱着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英格兰的王冠,十几个显赫贵族骑士身上遗留下来的珍贵财富就这样神秘的消失在这荒山野岭之中……

伦格静静的听着侍从的禀报,从下达了开始对十字军发起进攻的命令之后,他就一直在等待着某个机会。

虽然如之前想的那样,他并不想用损失罗马精锐的方式与十字军展开一场正面决战,可是他也知道,即便是不停的拖延,骚扰和利用东罗马独特的“全民战争”的方式一点点的拖垮敌人,可是依旧要用于十字军之间的一场决战来最终彻底消灭敌人。

这虽然不是伦格愿意看到的,可却是必须这样做的。

罗马必须用强而有力的报复和一场明显压倒性的胜利警示那些法兰克国家,让他们知道一旦与东罗马发生冲突就要面对什么样的结果。

对十字军下达近乎斩尽杀绝的谕令是伦格从没有过的强烈举动,这让他手下的将领第一次见识到了皇帝残酷无情的一面,不过这种残酷让这些将领感到兴奋,他们甚至在暗中把这视为是阿赛琳之死所带来变化,却很少有人能够真正明白伦格做出的这个决定拥有着什么样的深远意义。

“也只有在罗马才能使用这样的方式,”伦格心里暗暗庆幸着,他不知道如果自己是那些欧洲国家的领主会怎么办,不过想来如果自己不幸生在欧洲那些地方,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听从教皇的号召去参加十字军“不过一场战争要取得还是要靠决战。”

伦格知道即便一切真的如自己设想的那样,十字军在无尽的骚扰和不停的进攻中逐渐崩溃瓦解,可是始终依旧有着非凡的实力。

事实上,到了现在伦格已经不知道这种局面下究竟有多少罗马人卷进了这场战争之中,除了正规的新军团,十字军经过的各地都纷纷传来了当地的守备农兵与十字军交战的消息。

有些地方用坚壁清野对抗敌人,有的地方则用不停的骚扰偷袭令其疲惫,这让伦格不由想起了后世为世人熟悉而且广泛使用的游击战术,不过仔细想想,与后世那些仓促组织起来的民众武装相比,东罗马帝国的农兵制度不论是在后世还是这个时代,都显得更加突出有效。

这也是伦格为什么在推行新军制的时候却依旧暂时保留农兵制度的原因,而随着这场意外的出现在罗马本土的战争,他对于军制的变革有了新的认识。

也许应该把农兵制度稍微加以改变而不是彻底废除,或者以预备役的形式保留下来?伦格心中暗暗琢磨着,他知道在几个世纪之后才在欧洲出现的预备兵役制度是真正为正规军队提供稳定兵源的开始,可是从现在的情景看,罗马人显然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样的雏形,只不过罗马人有时过于偏激的性格,却让他们把原本可以为军队提供兵源的良好制度,彻底变成了一群令整个罗马军团战斗力下降的农兵而已。

“陛下,十字军有些奇怪,”阿历克斯话打断了伦格的沉思,他带着一个略显紧张的轻骑兵走了过来“这个士兵说他看到十字军的队伍虽然一直向着西边前进,可是一些小队的法兰克人已经开始脱离队伍,而且从一些抓获俘虏那里听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传言。”说到这里阿历克斯压低声音说“俘虏们说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看到理查了,从开始撤退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如果是法国人或是德国人并不奇怪,可是即便是英国人也有很久没有看到他了。”

“哦?”听到这个消息的伦格心头微微一动,他不由得想起了历史上理查因为听到国内传来的他的弟弟约翰为了篡夺王位到处传播他已经战死在东方的消息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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