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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七步成湿-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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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植眼中惊讶渐浓。
  他似完全没有猜到郭嘉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满面尽是恰到好处惶然失措:“曹植岂会知晓这些?先生又怎能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郭嘉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仿佛已将曹植所有伪装全部看透,又像什么都没有看穿。
  然后,他略略叹息道:“四公子长大了,反而不若前些年可爱了。”
  他说的是几年前孙权献上大象时,“曹冲称象”之事成真。当时他最真实的反应被郭嘉尽收眼底,不同于今日的假装。
  人活在世上,总有千万种理由要他假装千万种性情、喜好、反应……却不知唯有最初最纯粹的,才能让人永远记得。
  曹植眉头一跳。
  他凝视郭嘉,郭嘉却不再看他。
  他已起身,抬首仰望天幕,眉宇间神色再无人能分辨。
  “倘若如此……”
  他敛去了笑容,敛去了从容。任何人说到死亡——除万念俱灰之人——想来俱是愤恨抑或不甘的。
  何论大业未成者?
  此时正值春暖花开之际。
  天幕里已有鸟儿低低掠过,为吃食、为筑窝奔波。
  人不也正似这些鸟儿忙碌么?
  然郭嘉却决非如此。
  他始终是展翅高飞的雄鹰,他始终要翱翔于天际,而非为五斗米殚精竭虑,碌碌一生。
  曹植瞳仁渐缩。
  二月晚风温柔。拂在面上,正如情人之手。但曹植并不觉得舒服,更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狠狠扼住了他的心脏。
  “呵。”
  “倘若死了,便请四公子在闲暇念及郭嘉时,屈尊到郭嘉坟上……添杯新酒。”
  然后,郭嘉重新微笑了起来。
  他的表情又恢复一如既往的从容、闲适。好像他们谈论的正是不久后曹丕婚事,而非死亡。
  “如此,足够了。”
  郭嘉说完,继续饮酒。他还记得自己只喝了大半坛,还能好好喝上一会呢。
  曹植却一动不动了。
  他还沉浸在郭嘉方才神色里,心跳快的几乎承载不了一切思绪。
  直到郭嘉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郭嘉当真是喝醉了。他倒的时候,酒水满出洒在桌上,很快沾到曹植按在石桌上的指尖,才引得曹植慌忙回了神。
  他忽然觉得——也许自己为活下去这个愿望,实在太单薄了。
  且不论曹植又有了什么理想,晚间接风宴终究是得参加的。
  此时他有些心不在焉,就连给曹丕敬酒都洒出了些。
  曹丕担忧地瞧着他,轻声道:“四弟若是累了,便早些回房休息罢。”
  曹植回以一个微笑。
  散去时,曹丕被卞氏唤住,母子两人说了会话。而曹植则被曹彰拉着,继续磕劳。
  曹植已恢复从容,正端着一杯茶,浅酌啜饮。
  此时曹彰少了方至此地的新鲜感,难得安安静静坐下喝了口水。他大概是觉得与曹植相顾无言很是无趣,很快想了个话题:“老四啊,你说咱未来嫂子长什么模样?”
  曹植斜睨他一眼。
  这半日于邺城闲逛之际,也听说了未来嫂嫂的一些事迹。在这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世间,甄姬可以说是一位颇有文采的女文士。甚至年幼时甄姬便十分聪颖善良,颇为周遭百姓津津乐道。后来嫁与袁煕,才名声才渐渐不显。
  至于甄姬模样如何呢?
  她自然是极美的。只是有多美,曹植却不知晓了。
  他第一次听闻这个名字,心中有模糊预感,并不曾注意到这些。此刻曹彰无意识问,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然后,他便心念一动。
  他微闭了眼,轻笑起来:“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四下寂静无声。
  唯有二月晚风拂过脸庞,温柔一如情人之手。
  曹植睁开眼时,便见得自家三哥仿佛被雷劈了一般愣愣盯着他,只差头顶冒些黑烟。他嘴角抽了抽,才轻声道:“三哥,你……还好吧?”
  曹彰眉梢抖了抖:“四弟,你才没事吧?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简直狗屁不通嘛!”
  “呵呵……”曹植几乎控制不了自己面部微妙的表情了。他思索良久,终究还是从牙缝里漏出了两字。
  “呵呵。”
  一月之后,曹丕迎娶甄姬。
  


☆、更新更新

  成亲是件十分麻烦的事;古往今来皆是如此。曹植与曹彰偶尔陪同;心中已觉得这未免太过烦了。
  尤其是试穿礼服那一日;曹彰盯着这件复杂繁琐的玄黑喜服;两眼发直地呢喃道:“……哥滴乖乖哟……这成亲也太可怕了!当年哥面对袁军也没如此凶残啊!”
  曹植亦有些痴呆道:“太可怕了,还好我还年幼……”
  然后;曹植便瞧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凑到自己眼前。尚未等他反应;便觉鼻头一痛。
  曹植捂着鼻子飞快退后两步道,佯装怒瞪着面前好整以暇的自家二哥,委屈道:“二哥为何弹我?”
  曹丕弹了弹指尖;微微一笑:“四弟虽年幼,倒是可爱地过了分;二哥便总想欺负一下。”
  曹彰噗一声就笑了出来。
  试玩礼服,还有些不合适之处需要更改,曹丕又被卞氏唤走。陪着曹植散了片刻步,曹彰觉得不如找些乐子,便一人去大街上闲逛了。
  曹植摇头晃脑地在府中闲逛,一边哼那首不知为何记起的歌:“山下滴女人似老虎啊,成亲鸟千万要躲开~要躲开~”
  然后,他便听得前方转角之处有人忍不住嗤笑出声,
  这笑声……
  尚未等脑中闪现出对应之人,声音之主已出现在眼前:“四公子好雅兴。原来四公子除了文采斐然,歌声亦是如此独特。”
  曹植满头黑线。
  他摸摸后脑,赧然清咳一声:“咳……见过郭先生。”
  郭嘉淡淡凝视曹植,面上神色有些微妙:“四公子如此年幼,便将女子当作猛虎。将来长大,可如何是好呢?”
  他眼中并无半分戏谑,甚至是一本正经的从容温和。但他说的话,却一点也不正经。
  也许这就是他与杨修的不同。
  杨修若要嘲笑他人,满面都会是莫测高深,甚至要人大受打击;而郭嘉若是如此,依旧是和善从容,感觉不到任何恶意。
  曹植扯了个笑:“呵呵。”
  郭嘉顿了顿。他微眯了眯眼,缓缓道:“四公子这一声‘呵呵’后面……是不是还跟着某些话?”
  曹植眨眨眼,表情甚为单纯。
  他终于想起眼前之人其实比杨修更要聪明通透,抿唇勾勒出一个矜持的笑容,再不说话了。
  郭嘉似笑非笑。
  与他大眼瞪小眼许久,曹植道:“先生,您……不忙么?”
  郭嘉眨了眨眼,曹植这才发现这人装起无辜来根本就比自己愈发的纯良:“若是不忙,四公子会请在下喝酒么?”
  “……呵呵呵!”曹植飞快吞下接下来要说的话,咧嘴笑道,“其实曹植挺忙的——这不,诗经还没读、练剑时间也快到了……春天白昼短,所以时间有些紧,先生你懂得!”
  郭嘉不置一词。
  他只以双手负后,翩然远去,顺便还留下了两个字:“呵呵。”
  “……”
  曹丕迎娶甄姬前,帝王大肆封赏,各方诸侯亦遣人送来了大礼。其中不得不说的是江东孙权,使者居然是周瑜。
  周瑜系名门之后,公瑾之名时人皆有耳闻。他少年时与孙策为至交好友,若无周瑜,孙策也绝无后来作为。可惜孙策早早便病故了,他才辅佐孙权。
  时人有歌谣说,曲有误,周郎顾。
  这是说周瑜形容之美,但若将周瑜当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之徒,恐怕是天大的错误了。事实上,他在江东的名望是绝不亚于曹营之郭嘉、荀攸,贾诩等人的。
  几年前曹操知晓周瑜年少有美才,便派蒋干前去游说,希望能将他引入曹营。可惜蒋干孑然一身归来,反道周瑜雅量之高,无法形容,言辞之中对周瑜更是推崇备至。
  曹操怅然许久,方才做罢。
  此番周瑜居然来了,曹操如何能不心动呢?
  他心动的结果,便是唤来了荀彧等人,装模作样长吁短叹一番。先是称赞了他们几人,再说到自己求贤若渴,最终才似不经意道:“文和,你觉得那周公瑾如何呀?”
  贾诩瞥了曹操一眼,淡道:“雅高气量,奇才也。”
  曹操觉得这评价十分上道,赞许地瞧了贾诩一眼,又转头问荀彧道:“文若,你觉得呢?”
  荀彧微笑道:“哪怕在我军之中,亦是少有人及。”
  曹操笑容愈发深了:“哈哈!文若何须谦虚呢,你们皆是万中无一的,是孤的左右手!”他说完,竟快速转变表情,怅然道:“只可惜这周公瑾心系江东,不能为我所用啊!”
  作为主公的贴心小棉袄,谋士们哪还能不知曹操之心呢?
  只可惜周瑜向来颇受孙权尊敬,这般气度风采,也绝不会为他们说服。便大多假装没有听懂主公话中意思,一个两个盯着地面,就像恨不得盯出条细缝,好钻进去叫主公前往别瞧见自己。
  一时间,场面居然有些尴尬。
  曹操终于怒道:“行了行了,孤不同你们绕弯子了,就郭奉孝你去罢!”
  郭嘉轻咳一声。
  但见自家主公主意已定,只能在众多幸灾乐祸的表情里,摸了摸鼻子。
  曹植再见郭嘉时,他正陪着周瑜在精致的花园之中煮茶论事。
  时人采叶作饼,烤炙之后捣成粉末,掺和葱、姜、橘子等调料,再放到锅里烹煮。这些手续,在大多人看来都是无趣乏味的。但周瑜这一番动作下来,却是说不出的写意风流。
  郭嘉抚掌笑道:“煮个茶都能如此好看,当真不愧是周公瑾。”
  这句话似有调戏之嫌。但在郭嘉说起来,无论语气抑或神色,都是一本正经的赞美。
  周瑜恍若未觉,轻描淡写道:“不及郭先生。”
  郭嘉叹了口气:“公瑾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且不说在下煮茶好不好看,公瑾如何能见呢?”
  周瑜闻之,才抬眸去看他。他的眼眸狭长,抬眼的这一刹更似有流光婉转,却绝非女子的妩媚。他也不尴尬,反而似真正认得郭嘉般,眼中渐渐覆上一分认真:“是公瑾妄言了。便以茶代酒,自罚一杯。”
  郭嘉不置可否。
  他喝了口茶,闭眸回味良久,轻笑起来:“我从前听闻公瑾美名,便十分佩服。却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竟也能同你在这样一个地方,煮茶闲聊。”
  周瑜也微笑起来:“周瑜亦是如此。”
  他的笑容尤覆着一分世家公子的矜持,看起来有些疏离,然他面上真诚却已无人能及。
  这两人,一人身负曹操予以的重责,另一人更是心知肚明。在郭嘉开门见山询问是否会前来曹营而周瑜拒绝后,才有如此清闲。
  曹操驻足片刻,并未上前打扰。
  ——概因,恍惚间,这两人的微笑已晃瞎了他的眼。
  至迎娶前一日,嫁妆更是络绎不绝。甄姬家世原本不错,曹操亦有封赏。如今嫁与曹丕,似乎也成皆大欢喜之事。
  前来酒宴更多的人,则是将领、士大夫之流。
  满座皆欢!
  几年前甄姬嫁与袁煕,大约是袁煕不得袁绍宠爱,是以场面声势不可与今同日而语。
  百姓聚在一起,边看热闹,边津津乐道。
  他们在看热闹,周瑜却并不这般想。
  这一场婚宴之所以如此盛大,其实是为彰显曹操如日中天的声势与名望,更多的到底还是为震慑刘表与孙权。
  翌日,曹植与曹彰终于见到了这位嫂子。
  眼如明月,腰若细柳,纤纤几步,似流云翩跹……至少曹彰看的怔愣了半晌。而曹植心中想着未来之事,也是心不在焉。
  曹丕微眯了眼。
  耐着性子说了会话,他很快握着甄姬的手,温柔道:“娘亲近来为儿忙的脚不沾地,夫人不若早些告退,莫要再打扰娘亲歇息了。”
  卞氏瞥了自家儿子一眼,笑道:“娘亲一点也不累呢!哎,看来我家丕儿这是有了媳妇就撇开娘亲了!”
  众人失笑。
  甄姬赧然垂首,明艳的脸庞愈发不可动人。
  卞氏到底是放过了这对新婚夫妻,命他们休息,转而打趣曹彰道:“你呢,何时给娘亲娶个漂亮的儿媳妇回来?”
  曹彰不好意思红了脸,装模作样咳嗽道:“那、那个,从后再议,从后再议!”
  曹植捧腹大笑。
  夏四月,黑山贼张燕率领贼众十余万人投降曹操,封为列侯。
  先前,袁尚、袁熙逃至辽西,依附辽西乌桓的单于蹋顿。蹋顿伙同辽东乌桓单于苏仆延,右北平乌桓单于乌延,率部众进入长城大肆骚扰,围困了校尉鲜于辅在犷平。
  曹操震怒。
  谁都知道,与乌桓一战已不可避免了。
  不久后,卞氏启程归家。
  归家之前,曹操特意唤了兄弟三人前去饮茶。三人到时,曹操正在亭中煮茶。他面上再无平素威严与厉色,唯余宁静与温和。
  仿佛他只是一个慈父。
  瞧见三人来了,曹操也露出一个笑容:“来,快到为父身边来坐下。”
  曹丕应下,率先入座。曹彰与曹植亦随之落座,虽有些许拘谨,很快也散了。
  四人边喝茶,边侃侃而谈。
  谈许昌百姓,谈天下之势。期间曹丕与曹植倒有些不错的想法,虽有些稚嫩,曹操却也耳目一新。
  一席话下来,曹操眼神愈发满意。
  然后,他才叹了口气。
  很多时候他面对生死离别,都是淡漠从容。是以几乎无人知晓,他心中始终有一个结。
  他想到了他的子侑,风华正茂之际为他这个父亲战死沙场。接着,他的发妻离他远去了。他从来不说这些话,并不代表他不难受、不抑郁。
  如今,他其余的儿子们,却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渐渐成长为出类拔萃的男人了!
  他如何能不怅然,又如何不满意呢?
  他便重重拍了拍曹丕肩膀,淡道:“丕儿,你已成家,该考虑立业了。为父如今驻守邺城,这就将许昌交托给你了。”
  曹丕微怔。
  他眼中急速掠过微不可觉的惊异与喜悦,而后起身端端正正行了个礼。他面上既是自信满满,语气亦斩钉截铁道:“父亲放心,儿定不负父亲所望——守好许昌!”
  曹操略略颔首。他转头对曹植道:“老四你还年幼,便跟着你二哥,多学些东西。”
  曹植亦是起身,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曹彰此刻终于下定了决心,朗声道:“父亲,儿请求留在邺城,随父亲出征四方!”
  “呵,为父还在想你什么时候说。”曹操笑着瞧了他一眼,“老三,你时常说想当一名将领,却不好好读书。你现在来告诉为父,你觉得,作为一名将领应当怎样呢?”
  曹彰不假思索肃然道:“身披坚甲手执锐器,直面困难亦不回头,领先士卒冲锋陷阵;切实奖赏有功之人,重重惩罚罪失的,尤有诚信。”
  曹操闻之,开怀大笑,遂应。
  先前三人前来邺城,并未大张旗鼓;只是此番归去,经曹丕大婚之轰动,想低调也难了。
  如今曹操虽一统北方,到底不是绝对安全。曹操便命几百人小队,守护几人安危。
  离去那日,曹操前来送行。
  为避嫌,曹植此时是骑在马上,目光则不由自主落在前方那位青衣文士身上。
  阳光洒满他的脸庞,落入眼底一如白玉温润。他从容站在曹操身边,丝毫未被哀愁感染,表情还是那般惬意悠闲。仿佛此情此景绝非离别,他们仅是在晒太阳罢了。
  这个人,叫做郭嘉。
  这个人从来不骄不躁,从来自若温雅。抑如此刻头顶的那一片天空,干净、清明、豁达。
  曹植这般告诉自己。喜欢上这个人,也不过是一件寻常到微不足道的事。
  思及此,他不知为何便笑了起来。而后在错身而过之际,忍不住压低声音说:“……保重。”
  这是保重,抑或永别。
  郭嘉唇角微笑依旧。他似全然没听到这两个字,朝他们挥手告别。
  四百余人不紧不慢消逝而去了。
  他们看了片刻,直到远去的人们成了不能分辨的小黑点,曹操才长出一口气:“回去罢。”
  郭嘉垂眸应下。
  转身之际,他再忍不住望了一眼。
  他从前只觉得这个小少年很有意思,与一般孩童略有不同。却也想不到,居然给了自己这么一个惊喜。
  死亡么?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但无论如何,死了便是死了。一如曹植当日所言,哪怕生前辉煌,死后亦不过一堆黄土而已。
  然而死在成就霸业之前,抑或死在坐拥天下之后,是截然不同的。
  郭嘉不动声色闭了闭眼。
  ——曹植啊曹植,你又为何要同我说这些话呢?
  


☆、更新更新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本来是打算昨天发的,可始终修不好,然后今天要去参加婚礼,匆匆上来修了一下,就这样先吧明天再说
  多谢徒河丢的地雷=3=~~我先滚了Orz
  邺与许昌之间;横跨着黄河。鉴于考虑到甄姬与卞氏;而天色也不算太早;曹丕便命众人于河岸驿站休息一晚。待翌日养精蓄锐;再渡河归去。
  甄姬陪着卞氏,曹丕则拉着曹植走在黄河岸边。
  此地已是黄河下游了;由于河水中泥沙长期淤积,流经此地黄河水势已渐慢。然对于普通河流;依旧是卷石惊空,波涛骇浪。
  夏风拂在脸庞,尤覆着些许河水的味道。
  也不知后世谁说;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尽管来时已看过一遍;再面对这一川水势,心底始终有所感触。
  曹丕忽然道:“此地从前是袁绍所在,今后却是父亲的。而父亲的霸业也决不限制于此!无论荆州,抑或江东——不久的将来,皆会是父亲的!”
  他说这一句话的时候,铿锵有力,甚至盖过了面前河水拍石的声响。
  然后,曹丕紧紧握住了曹植的手。他垂首凝视曹植,目光灼灼,几乎要烫入曹植的心:“而这,就是我们的天下!”
  夜幕已黑尽了。
  曹植躺在床上,一边捏着因骑了大半日马而发酸的大腿,还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良久良久,才长舒一口气,闭眸倒入床里。
  他陡然睁开了眼。
  ——他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有些微的马嘶鸣声,这本是正常,但为何声音居然是由远及近呢。他静静听了会,还听到院中有极轻、极怪异的声响。
  曹植微皱了眉。他轻轻打开窗,往下看去。
  仅此一眼,瞳仁豁然缩紧!
  不远处立着百余精良骑兵,而庭外则横七竖八躺着几十人,曹植分明瞧见这些都是守夜的卫队。昏暗灯线里,根本已分辨出那几个人究竟如何。只下意识觉得……他们都已死了!
  有几名穿着他们衣物的人,大开了驿站之门,将那一小队引入其中。
  曹植死死攀着窗柩,浑身血液渐渐凝固。
  既有内应,这些人便不可能是一般贼匪。又到底是谁,居然想趁着夜色将他们尽数斩杀?
  此时已至千钧一发之际,绝非思索何人之时。曹植幡然醒悟。他大开房门,在门边两门守卫惊讶的神色里,大喊一声“敌袭”。
  先前大部分人认为北方既已是主公天下,自然无人胆敢冒犯,更何况有近百人守在庭中,已是密无一疏。因而驿站中大部分人皆已陷入熟睡,就等后半夜被唤醒接替守夜。
  而曹植这一声大吼,整个驿站才轰动起来。
  曹丕睡的并不大熟,骤闻声响胡乱抓了件外衣披上。他先找到曹植,见他安然无恙且听闻了战况经过,再将甄姬送往卞氏屋子,命十余人保护。
  里面动静驿站外边当然也有所听闻。然而外边之人并不贸然攻入,反而下令放箭射杀。
  曹丕下令冲出包围,见得前方冲出之人俱被射成了刺猬,只浑身抽搐几下便轰然倒地!
  曹丕满面惨白。
  他反应过来时,来不及拂去额上冷汗,下令禁闭大门。
  但就在这一番时间,他们又损失了几十人。
  曹丕深吸一口气。他环顾四下,目光冰冷:“诸位认为如何?”
  他的目光犹如针刺,一时之间居然无人敢与他对视。有人吞了口口水,嗫嚅道:“末将以为,我们应当投、投降……啊——”
  他的话没说完,曹丕手中利剑已贯穿他的胸口,只能瞪大了眼,似全然没想到曹丕竟是如此心狠手辣!
  曹植也已冷静下来了。
  他看了曹丕一眼,见他面上一片阴霾,握着他的手淡道:“投降是决不可能的,他们来势汹汹,比之劫匪架势更像是士兵。所以我们除了战,便唯有死。”
  无人说话,驿站之内一时有如死坟。
  曹植叹了口气:“驿站能护得我们一时,长此以往却不亚于瓮中捉鳖。”
  曹丕显然也明白危机,强自镇定下来,只是声音之中还有一丝颤抖:“诸位有何计策?”
  众人相顾无言,唯有曹植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擒贼先擒王。”
  此言一出,众人俱是眼角一抽。
  但这一句话说的轻松,且不言他们根本出不去,哪怕出去了,也根本到不了对方首领面前。
  未等他们纠结出如何擒王,一楼某间房内居然射出一支燃着的铁箭,撞翻了油灯。
  众人面色愈发白了。
  ——他们居然想烧死他们!
  曹丕咬牙道:“灭灯,上楼!”
  驿站中一片晦暗。
  众人房间,拔下火箭,灭去火光。站到曹植房中,一时只觉外面更是亮如白昼。
  如今他们在暗,敌在明。
  但他们之中并无几名弓箭手,弓弩、箭支也不多,很快便要用完。
  十多人引弓射箭,几声惨叫,敌方有四五人被射落下马,引起一阵骚动。然此时情况并不乐观,因为外边还有至少百人,而驿站一楼已有至少四个房间起火了。
  火势越来越大,再过片刻,他们便都被烧死了。
  曹植深吸一口气。
  他已瞧到了那命将领,躲在那些人之中。
  他便取了把弓,瞄准敌方将领。停滞片刻,忽然干净利落抽手,箭支呼啸而去。
  前不久他学了些射箭的技巧,会了点皮毛。而这些皮毛,在如今也是极重要的。
  他习武至今,只教训过纨绔子弟,从来未曾杀过人。但此时此刻,他却恨不得一箭射死敌方所有人。
  人在危机时刻,总能爆发出无限潜力。曹植亦是如此!耳边传来凄厉的一声惨叫,曹植心中雀跃——射中了!
  但当他看去时,却发现那一支箭……居然射歪了。
  他原是对准了敌方将领胸口的,不知怎地居然射中了他身边之人的眼睛。那人痛极,一手去捂那只眼,另一手则胡乱抓人。忙乱之中死死抓住了他身边的首领,砰一声跌到地上。
  而他们胯下之马也嘶鸣着被惊扰。其中一匹甚至踩中了那首领的胸膛,猛然晕了过去。
  见首领都晕了过去,其余人登时群龙无首。再听得曹丕趁机大喊一声“杀!”,以及驿站大开了门后冲出近白人,七八成人居然瞬间就转身逃跑。
  “……”
  曹植瞧着这一出闹剧,差点给跪下了。
  他猜到了开头,猜中了过程,怎么也想象不出结局居然是他们百余人不费吹灰之力,生擒了敌方首领,逼退那一队人。
  曹丕眼眸晦暗。他转头凝视尚且怔愣的曹植,只当曹植是被敌方吓到了,摸了摸他的头,微笑道:“四弟好箭法。”
  曹植满头黑线。
  曹丕已环顾周遭。
  四下尽是士兵们横七竖八的尸体,鲜血肆流,呼吸间皆是血腥之气。辛苦灭去驿站的火,曹丕清点人数,发现他们偷袭之下伤亡过半。
  他死死撰拳,终究是抹了把脸,冷声道:“将那人给本公子带上来!”
  首领昏倒在地,其余人却四散逃逸,这显然是一群乌合之众而非死士。由此看来,这些士兵也只是被抛弃的小虾米罢了。
  幕后之人又会是谁呢?
  曹植还在思索时,苦命的将领被大桶凉水泼醒了。他醒来之后,死死咬口说自己本是董卓旧部,董卓死后他隐居逃逸。然待他归去后,全家人居然皆被曹操杀害!他自然也要杀让曹操偿偿失去家人的滋味的。
  便当真如此简单么?
  这人说的时候,无论神色语气都是悲伤愤慨,但谈及刺杀之举,言辞间依旧还有些闪烁,约是为了掩饰幕后之人。
  曹丕自然也看清了。
  他命人用了刑,将此人折磨的半死不活,才从他嘴中撬出了帝王刘协的名字。
  曹植闻之,长长吐出一口气。
  ——又是他!
  他显然想到了七岁那年刘协命人抓他们一事。再联想至今,不仅失笑起来——难道这种傻逼的事情,便都是刘协做的么?
  曹植满腹疑虑。
  如今北方已尽在曹操囊下,刘协手中无力,再如何也不可能循着旧历来刺杀他们吧?且刘协若要动,等曹操北征乌桓,届时再趁机控制许昌曹府,难道不更好一些么?
  而这些人虽从黄河对岸过来,也不排除为掩人耳目。
  若为掩人耳目……
  且不管曹丕信不信,曹植却是不信。他便道:“二哥,不若将此事上禀父亲,由父亲定夺。”
  曹丕略一思索,颔首应下。便命人连夜将再度昏了过去的将领送去邺城。
  曹操得知此事,震怒于大殿。好在听闻卞氏四人都无碍,才敛了怒气。
  此时曹丕等人还在黄河边等待回应,曹操便命张辽再领五百将士,前往护送。
  他自然也不信幕后之人是刘协的,便命曹仁彻查。结合蛛丝马迹,再经谋士分析,得到答案也十分符合如今情势——此人虽是董卓将领,但早年投靠了公孙瓒。后来公孙瓒为袁绍所灭,又在幽州当了个不大不小的官,因而被曹操忽略。
  而他这一次的刺杀,也与乌桓一族有关。
  乌桓自古与匈奴关系非凡,历代朝廷面对这骁勇善战一族,颇为头疼。中平年间大乱时,更有张举、张纯等利用幽州乌桓造反,寇掠青、徐、幽、冀四州,屠戮百姓。而袁绍更立其酋帅为单于,以家人子为己女妻之。辽西乌桓蹋顿尤为强盛,曾助袁绍灭公孙瓒。
  昔日曹操攻陷南皮时,乌桓蠢蠢欲动。而袁谭袁尚投奔,更说动乌桓首领蹋顿日渐不满于幽州之地,欺压鲜于辅于犷平。
  乌桓自然也知曹操会援救犷平。但若此时曹操年长的儿子被刘协杀了呢?
  只可惜此计失败,曹操除了愈发恼怒,心思一如既往的冷静。
  他满面冷笑,淡定坐下,同谋士们好好谈论如何对乌桓之事。
  ——答案也自然只有一个,便是战!
  但又怎么个战法呢?
  郭嘉道:“乌桓恃其边远,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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