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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阙-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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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到底想说什么?”阿南先问我了。她的眼睛里全是疑惑和小心翼翼。
“我……”我很想说出那一个字来,可是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的心阿南应该知道啊,”我说,“这里面只有阿南。”我没法再多说,只能静静的回视她,我的目光交接,我读懂了她的担忧和她的脆弱。我也努力的让阿南看到我的眼底,把我的心门向她打开,让她明白我。
门外传来如意焦急的声音,“太后到处找皇上,”他说,“前面宴席快要散了。冯大人提议立太子,太后不知该如何是好,请皇上快去。”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得不打扰我的抱歉。
我嗯了一声,用额头抵着阿南的额头,悄声对她说,“不管你明白不明白,再忍耐几日,和我一起演下去。其它的以后我再告诉你。”我得走了,没法再做更多的解释。
我放开了阿南,面对她眼睛里多多的疑问,我笑了一下,又强调了一遍,“阿南陪我演下去。”相信阿南这么聪明一定会懂的。
我出来时,邓香向我摇了摇头。好像很不以为然。
我回到宴席上,孩子已经被抱下去了。
母后向我打着眼色。
我笑着坐下,“我去更衣片刻,听说众卿家又有新的建议了?”我已经收拾好了刚才的心情,面对这莫名出现的难题,立储是大事,为何冯骥要如此轻率的提出来?
“是臣提议皇上早立太子。”冯骥倒是镇定,将他的理由一五一十的例了出来。说来说去,不过是个稳定的意思。
“依哀家说孩子还小,”母后开口,“可冯卿家还是坚持。”
“不是臣固执坚持,”冯骥说,“皇上只要想想九候爷那事就明白臣的苦心了。”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转头看了一眼二哥。
二哥也是来喝满月酒的,就坐在冯骥上首,一直闷头喝酒,很少抬头看人。
“皇上早早立储也免人觊觎。”冯骥说。
砰!一声巨响。二哥桌子上的碗盘乱跳。
所有人一起二哥。
二哥大胡子后的脸红红的。“对不起,想搛菜,撞了一下案子。”二哥大着舌头说。
“湘王稳着点。”冯骥说,“别忘了皇上这回对您委以重任,别坏了皇上的事。”
“小王不敢坏皇上的事。”二哥摇着脑袋,“小臣绝不辜负皇上的信任。”
我点头,“二哥说的好,朕相信二哥。”我向二哥举起了酒樽。
我知道冯骥的意思,他是不愿看我用二哥罢了,以二哥在战场的威名,他这个大将军大司马一比便有些掉价。老九被我弄在代郡形同囚犯,还能有什么力量觊觎皇位?其余几个兄弟中,就二哥有些声名。他这不就是指着二哥吗?
再说,什么立太子,其实是冯骥导演的一出闹剧,这么小的孩子,哪里知道当不当得储君。冯骥好像觉得我只能生这一个孩子了似的,他故意恶心我呢吧。
好在支持他的大臣也不多。大部分人在这一点上唯唯诺诺,不敢多说什么。
想到宫中的冯嫣儿,我突然想:冯嫣儿当初没能弄掉这个孩子,如今怎么像是死了心似的。她对这孩子也和阿南一般,通常只是回避,从来不主动谈起。难道她是学乖了?还是和我想的一样,又要弄出什么事来?我突然有些紧张,为我的儿子紧张。
我推了桌站了起来,“行了,朕长子的满月酒,众卿家已经喝过,此事就到此为止,朕想来以后还得常请众卿家吃满月酒,大家就别贪着这一回不走了。散了吧。”这个话题我和他扯下去,就是我傻了。
我的话说的满座哈哈大笑。众大臣都识相的起身。有人说:“皇上再多生几个。我们等着喝酒。”
这下好了!今后阿南的任务重了!
“湘王留下。朕想起一事来。”我最后说,叫住了二哥。
☆、106宫
二哥留下了;他坐在那里;两只大手紧紧抱着小小的酒杯;样子很是滑稽。
我降阶而下,坐到他的对面。
“皇上知道了?”二哥闷闷地说。
我的确是在盯着二哥;所以也就懒得否认。“该怎样就怎样;朕知道二哥此时的难处。别人说什么二哥不必放在心上。朕请二哥来做这次两科院监;就是为了保证考试的公正性。文武两科,十年才好不容易盼到这一回机会,已有将近万名士子入京赶考。朕不用想也知道是个什么情形。听说京中旅社已无空床,娼家舞榭寺庙一概住满。干谒求进踏破官员门槛。二哥那里想来也好不了。”
话说到这里;我停住了。
二哥便有些紧张;“我原先在确接待了一些客人;只是觉得所有人一概不见也不太好。何况我又和邓小将军往来喝酒。但后来皇上宣布要我监督这回春闱,我便知道了厉害,再不敢见那些人了。”
我笑,“所以二哥得罪冯大将军了?”
二哥尴尬,“只是昨天我拒绝了冯家兄弟入门。”二哥说,“毕竟他家少公子也要参加这科。”
“是啊,他们当然会先找二哥。”我到现在还没公布考题,武孝楷也还在半路上,蒋捷闭门谢客。这回他们无处下手了吧。
我站起来,要大殿里走动。二哥紧张的看着我,“我与冯……冯家小姐并无任何……”他以为我在暗示什么。
我走过去拍拍二哥的肩,“知道!”我笑起来,二哥其实比我幸运,沾上冯嫣儿那种女人不会是什么好事。“今天留下二哥,其实是想打听另一个女人。二哥可记得以前金陵楚宫中,有一位李夫人?我记得当初是二哥与父皇一起先入的楚宫。”
“是,是我先入的楚宫,”二哥忙不叠的承认了,“可我不记得有什么李夫人。那时父皇说,那些都是祸水……”二哥不说话了,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连眼睛都变得直起来。
这回二哥回来,我原以为二哥的小心谨慎表明他变得成熟了。现在再看他那神情,我便忍不住有些好笑,二哥还是二哥,不会掩饰自己的那个直性子的二哥。
“那女人漂亮吗?”我问二哥,“父皇留她过夜了?”
二哥一下子跳了起来。“你……皇上……”
“不然父皇为什么没杀她?”我不放过二哥。
二哥喝了太多的酒,大概有些口干舌燥,他拼命的咽口水,两眼直直看着我。
“你不会也和那女人睡了吧?”我试探着问。
二哥更震惊了。看我的眼神像是见了鬼。
我明白了,是二哥放了那女人,我把事情的顺序弄反了。二哥放了那女人,父皇才会对二哥说女人是祸水。我就说嘛,以父皇之缜密,攻下南楚时,怎么会让那么个女人溜掉。
“那个女人和冯嫣儿比,哪个美?”我问。如果她们相像,二哥一定会认出来。
二哥摇了摇头,“臣现在这么大把年纪了,已经看透了。”他叹了一口气,又开始喝酒,“女人的美不在这里,我在湘地还有老妻,这几年她为我照看着几个年幼的孩子,日日操劳,因我而不能安眠。比起那些会享乐的女人来,她早已容颜先老,鬓发早衰。可对我来说,这才是弥足珍贵。”
我呆了呆,看着二哥,二哥失却了他当年的意气风发,却变得成熟了。
二哥又想了很久,“原来皇上都知道了,”他说,“那皇上一定也知道,那女人当年在父皇宫中曾生过一个儿子。”二哥说着看了我一眼,“我那时已经是练习骑踏雪的年纪了,我原以为我又多了个弟弟呢。”
原来是个儿子!我松了一口气,心里确定了目标。
二哥比我大了七八岁,那女人生子时的确应该是有些心眼的年纪了。他一定悄悄的打探过,也许还有些小孩子特有的嫉妒心。这一点,我早该想到的。
二哥问:“皇上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那女人的孩子可能都有皇上大了。”
二哥可能有些误会。我却懒得解释。
“二哥可知道当初那个孩子到哪里去了?”
我假装不经意的问二哥,他既然早留心过,一定知道的更多。
二哥的脸便也有些红,“我其实也不是有意……”他结结巴巴,“那时候我很小呢,只记得跟着宫中的几位老嬷嬷走了不少路,去了一个很多漂亮姑娘的地方……我也是第一次知道那种地方。”
妓院!一定是妓院!亏得父皇下得了手,才生下的孩子送到妓院,除了当龟公,也只能做相公。父皇的本意正是如此,却不想有人让那个男孩改变了命运。原来一切从那时就已经开始布局,真是非常的深谋远虑啊!
二哥有些不解的看着我,“那时我是年经,荒唐不明白……那个女人……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他有些语无伦次。也许想到自己是和父皇的女人。
我拍拍二哥的肩,安慰他,“父皇说的对,女人是祸水。”
我对美女也没什么兴趣了,只觉得天下最美的应该是那个为愿意为我流泪的女人。
这一方面,我倒是和二哥又不谋而合。
二哥说当年那女人生的是个儿子!那就不是冯嫣儿,这下我确定那种被人仇恨的感觉的来源了。我活了两世,利欲熏心想当皇帝的冯骥不算的话,就属那个李逸看我的眼神最狠毒。
至于冯嫣儿,她若足够聪明,就该早些把那个男人交到我手上。
~~~~~~
我没想到我会在摘星阁看到阿南,我进去时,阿南正拿着她的小扎子向冯嫣儿读着什么。阿南自然是正襟危坐。冯嫣儿却半倚在榻上,懒洋洋的听着。
我本就没让人通报,猛然走进去时,让两个女人都吓了一跳。
阿南忙站起来向我行礼。冯嫣儿只向我甜美一笑。
“真难得,”我打着哈哈,“好像在谈什么要紧事呢,朕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哪能呢,皇上来的正好,奴家正说楚贤妃呢,紫榴宫中现在一个月的用度比母后那边都高了。这算是个什么体统。楚贤妃也不管管。”
紫榴宫是林美人的宫殿
我不予置评,笑着坐到冯嫣儿身边去,“因刚吃了满月酒 ,倒让朕想起来了,淑妃好像快过生日了吧,想要什么?”我用手指去勾冯嫣儿的发丝,笑着问她。
阿南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母后那边在叫臣妾,臣妾该过去了,臣妾告退。”她目光躲闪,根本不愿意看我。
冯嫣儿的目光斜看了一眼阿南,又不经意似的转向了我。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但我知道,这座中三个人全都明白 ,阿南的生日也在这两日中。
阿南没明白我早先对她说的话吗?她现在看我和冯嫣儿怎么还是这种冰冷的眼神?
冯嫣儿笑着瞥了一眼阿南,“皇上说笑,这么些年过来,皇上还能不知道?母后早几年就说再也不过生日了。这宫中奴家这样的,哪里还敢过什么生日。有母后面作个榜样,咱年小再不懂规矩,也还得求个寿呢。皇上折杀奴家了。”
“不相干,是朕为你一个人单过,不惊动宫中。”我将冯嫣儿的鬓发绕到了手指上。
“臣妾告退!”站在一旁的阿南又一次很响的说了一句。好让我听到。
我这才好像注意到了她似的,“哦,楚贤妃,你这是要走了吗?那好,去母后那里别忘记帮淑妃取了那团扇来。”又回头对了冯嫣儿笑,“是朕前天在母后那里看到好多白团扇面,专为淑妃画了一把。一时忘记带过来了。”
阿南的眼睛低垂,看不到她的心思。她只是向我裣衽,也不多言,转身便向外走。
我皱眉看这小东西,她究竟明白我早先对她说的话没有?她本就沉默退让,不喜在宫中争斗,此时就算是心中有委屈也不会让我看到。
“等等,楚贤妃留步,我还有事呢。”冯嫣儿却还不放过阿南,她咯咯笑着,半支起身子,把已经走到门口的阿南又叫住了,“听说你那陪嫁小子,叫什么来着,给你弄了一船南方的稀罕东西来了,其中有什么紫金掐丝点翠的全套头面。妹妹什么时候戴了出来,也让众姐妹见识一下。今天上午姐妹们游园,全都在说这事了。”
冯嫣儿说话总是有些娇滴滴的,听着让人不忍拒绝的娇弱。不过,我猜想,她这种娇弱对女人应该没什么影响。
至少此时阿南的表现就很有趣,她只低垂着头,“宫中奴才眼皮子浅,让姐妹们见笑了。”她说,想了一下,又说了一个“好”字。看起来似乎有些逆来顺受。但这个好字分明又大有学问,更像是冷淡的抵制。
她这个态度让冯嫣儿的挑衅也变得没趣起来。
我趁此机会哄冯嫣儿高兴,“对了,朕那里倒有一套什么镙丝金银镶玛瑙的头面,工细得很,是济州才供上来的。等一下叫他们给淑妃送过来。”
“哟,皇上还是留给贤妃妹妹吧,妹妹年经……”冯嫣儿嘴上说着客气话。却一双利目里却是言不由衷的快意。这女人最爱出风头占上风,此时又在阿南面前赢了一局。
阿南已经转身走了。
冯嫣儿咯咯笑起来,扑到我的怀里。“皇上以后注意点,妾看贤妃妹妹这是不开心了。”
我捏冯嫣儿的下巴,“不过是些小玩艺儿,她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只要淑妃开心就好。”我的脑子里盘算着怎么从这女人嘴里套出话来,“冯嫣要什么朕都给你,只有一样,这两天朕可不许淑妃向朕开口。”
冯嫣儿一下子警觉起来,她的眼睛精明地盯着我,似乎是一付早就料到的样子。
我笑,“朕说的就是迈儿的事,”又捏捏冯嫣儿的下巴,“如今【“文】迈儿在进【“人】京应试的【“书】举子中已经【“屋】有些树大招风了。朕听说许多攻击他的言论。不少还关涉到朕。”
冯嫣儿紧张的盯着我,“迈儿并没有……”
“朕知道,这不关迈儿的事,”我赶紧安慰冯嫣儿,“其实只因他是冯家的子弟。这样吧,嫣儿向朕提点别的要求,只要不让朕为难,朕都答应嫣儿。”
她现在可以向我推荐李逸了,他不姓冯,没关系的。我心里期待着。
冯嫣儿却还是一脸紧张,“妾从不敢干政,就算对自家弟弟有些私心,也不敢为此事打扰皇上。”她很小心的样子。“皇上说到哪里去了,妾对皇上本无所求啊,只是心里希冀着能得到皇上的爱怜。”
这女人又在撒谎了。
“其实,妾知道,皇上最近想重用南人。”冯嫣儿突然自作聪明的笑起来,“看皇上前一阵对楚贤妃就知道了。”她用指尖点了我的心窝处,“妾一直都很理解皇上的决断,妾也以为皇上应该重用一批南人才好。”
我的心加快跳起来,冯嫣儿竟有这样深明大义?不,不对,这事肯定有什么不对,冯嫣儿惯会装腔,尤其是在她显得无懈可击可击之时恰恰是最可疑的。
☆、107阙
我这边还在努力琢磨冯嫣儿的心思,猜不透她极力支持我大胆使用南人的用意。外面却已经传来街上南北士子起了冲突的消息。
我倒也不急;一来这两天这种事多了;二来我知道,一群书生也闹不出什么大事。听说他们每次只在太学门口互相攻讦;每每吵闹,最多从口沫横飞到推推搡搡。再闹就怕被官府定为有辱斯文;被取消资格了。
何况这事现在有二哥去处理。倒也不用我费心。
直到后来我听到阿南也去了太学门口;才觉得有了些好奇。
彼时,我正在紫榴宫里看我的懋儿,这孩子从酒席上下来,便好像累坏了似的一直在睡,还不肯吃东西。宫人怕出事;不得不告诉了我和母后。
因为天已经晚了;母后便说不过来了,我不得不一个人到了紫榴宫。
“淑妃贤妃怎么说?”我少不了问一旁的钱宝宝。钱宝宝也是刚刚被人叫来。此时和我一样还不知道到底怎么个情况。紫榴宫里的宫人显然更信任她,纷纷向她诉说孩子的事。
只是钱宝宝和我一样,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这孩子不发烧不惊悸,看起来明明好好的睡得香甜。
“林修仪怎么看?”我问原先的林美人,现在的林修仪。她正一个人远远站在屋子的角落里,满是戒备的盯着我们看。我怎么看,她也没个上嫔的样子。
“启禀皇上,妾看孩子好好的。为什么就不能让他好好睡着呢?”林修仪回我。
我现在知道阿南为什么说林修仪不喜欢人家说她孩子有病了。宫人都说这孩子两个时辰没喝进奶了,她还在说孩子没事。
“淑妃身体不好,让找贤妃。”钱宝宝说,“而贤妃出宫去了。”钱宝宝伸手摸摸孩子的额头。“妾不敢拿主意。”
这引得坐在一旁不作声的林美人一个白眼。
阿南出宫干什么?我有些莫名其妙。
钱宝宝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她离孩子远一点,走到我这边来,“妾听说贤妃是去看那些南方士子了,去了太学门口。”钱宝宝告诉我,“说是去安抚那些闹事的南方士子。她临走时将宫里的事托了臣妾。”
我没作声,觉得也好。算是阿南为我分忧。这些年南方新归附,是我没处理好南北关系。弄得南北百姓间好像也是总有些隔阂。阿南身为南楚的长公主,又是父皇封的南乡公主,出去说几句说不定还有些威慑力。至少,她能让那些南人安心。看到南人的希望。
“贤妃不在,这样大事还得请皇上拿主意。”钱宝宝说,又瞥一眼林美人,“妾在这宫里,其实是说不上话的。”她这么茁壮的一个人,居然也能做出卑微的样子。
我打了个哈哈,她今天新封了德妃,怎么好意思说说不上话!
我用目光扫一眼林修仪。这女人看自己孩子时那喜滋滋的表情倒是让我有一瞬间的感动。
只是这孩子……我看一眼宫人手里又瘦又小的孩子,“孩子让太医院大夫看看。”我下了结论。再怎么说,这孩子这么瘦,一直不见长,还是让我担心了。
钱宝宝看一眼林修仪,“妾也一直说让太医看看。可妾有时觉得,当娘的对自己的孩子也不可太溺着了,这孩子总不吃东西,明明自己有奶,多费心喂他几回也不费什么事。”
“是奶妈不好!”林美人突然就高了声,恨恨瞪了一眼钱宝宝。然后意识到我的存在,忙又躲闪着,“我的懋儿极好,是这几个奶妈不尽职。天天逼我孩子吃,吃又不让他一次吃够。孩子要睡觉有什么错!哪有孩子不爱睡觉的?”
我惊愕的看着林修仪,原来她凶起来是这样的!那种有些偏执般的样子,让人看着奇怪。
钱宝宝竟然没作声。那几个奶妈是她请的,林修仪显然是在怪她。
我无奈,也纠缠不来这些女人的事,更不懂得育儿经。只得对钱宝宝说:“那再看看吧,真不行再叫太医。”
说着我忙退了出来。
留下那两个女人乌眼鸡似的对视着。
好在我退的及时,不仅躲过了屋子里即将暴发的暴风雨,还正好堵住了从外面回来的阿南。
阿南刚从宫外回来,她带着身后成群的奴仆,坐了华丽的撵车。显示出南乡公主的气势。免不了的,我就在脑子里想像了一下阿南在那些士子面前的样子。我完全能想像出,她目光平视,不苟言笑,耐心与那些人周旋时的风度。阿南身上没有一点媚气,也绝无轻浮,一向很能震慑住人。
阿南这回看到我,倒也没回避。她坐在撵车上老远看到这边,立刻就跳了下来。只略一迟疑就向我走了过来。
我知道阿南这是有事,忙向如意打个眼色。
如意明白,让步撵停下。待阿南走近也跳上来坐到我身边,这才又招呼大家前行。
此时天已经全黑,我的随从也少,我立刻伸了手揽在阿南的腰上。阿南身体一僵。
好在她很快又释然了,任我搂着她,“皇上,”她压低了声音,“妾觉得妾今天看到了皇上找的那个女人。”她顿了一下,“李夫人。”
我一愣。先是一阵惊喜,又立刻警觉的四下一看,向她嘘了一声。
我的步撵带着我们去了我的寝宫。一进去我就让人关门闭户,再摒开左右。
“皇上。”阿南跪下向我行礼。此时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我一把揪住她,“别闹了!这里没外人,你刚才说你看到那个姓李的女人了?”
我有些性急,我一直在找李逸和那个可疑的女人。可自从邓香带给我他们那点消息后,这两个人就变得无影无踪。连我派去冯府刺探的斥侯都铩羽而归。好像他们已经人间蒸发了一般。此时阿南却突然说是看见了那个女人,这能不让我惊奇吗?
阿南向我眨眨眼睛,“今天妾出宫去了太学门口。”她说,“妾是听说湘王在那边弹压士子们闹事,专门赶过去的。”
“这个我知道,”我打断她,“那些士子天天都在吵闹,或结交,或攻击。哪天不弄出点事来!这回春闱实在是规模大了,三科举子汇聚,文武两科齐开。最近,已经把个洛京城吵翻了天。”我急不可耐,只想听阿南说李夫人。忍不住就抓着她的胳膊摇摇她。
阿南忙点头,“今天妾已经对那些南方来的士子说了,要他们约束自己,入乡随俗,考场上拿本事说话。”阿南对此说得十分简略。但我知道,她今天之所以急急赶出宫去,还是担心我和二哥处置不妥引起民变。
这一回南方士子几千人入京,一旦有变,他们是不是还能洛着离开都很难说。其实我也深知这一点。不然不会专门叫了二哥来。
“不过,妾打听了一下这回闹出事来的缘由,却是十分荒谬。他们这回在太学门口相互攻讦,却是为了长春坊的几个姑娘。不,不是!这也不是重点,”阿南摆着手,她显然知道我更关心的是什么,知道我急的是什么,“重点是:最先闹起来的南北两方的士子都住在同一个地方——长春坊里。而妾想对皇上说的是:妾刚才发现,那长春坊的老鸨,却是妾的老熟人。”
阿南这一说我就明白了。
“你……”我也说不清自己是激动还是紧张,反正是又抓住了阿南的胳膊摇一摇,“你见过那女人了?”
“妾本来也不曾想到。是妾仔细问过两方举子,打听到了事情起因,”阿南说,“那女人搞怪,什么头牌姑娘只接北方世家,不接南方异姓,什么坊中姑娘也分南北,还搞擂台赛,看哪方最后得的缠头多……诸如此类。有的人就喜欢无事生非,专门挑事。”阿南摇头,似乎是回想起那位李夫人以前的种种形状,“妾觉得这事十分荒谬,所以专门问了一下那长春坊是什么人经营。结果听得他们说起那长春坊妈妈看不出年纪的妖状,一下子就想到了她是皇上要找的人。所以有意派人叫了她来当面申斥。”
“那女人真的你见过的那位李夫人?”我抓着阿南的胳膊又将她狠狠摇一摇。摇得她头上花钿一阵铃铛作响。
阿南忙说:“所以妾来告诉皇上这事。我看皇上这几天总在打问那个女人。”她想一下,眼睛里对我全是狐疑,“皇上摇得妾头都晕了!不就是个以前南楚的女人吗?皇上为何这样在意?”显然刚才我是太激动了。
可是,我能不激动吗?说到底,还是阿南好,把我的事放在心上。
“那女人见了阿南又说了什么?”我追问。揉揉她的脑袋。
阿南皱着眉头,“其实我也觉奇怪,我发现她是李夫人时真是吃惊极了。她看到我时态度却是很平常,还感慨说公主长大了。”阿南的眼睛滴溜溜转。“她模样没怎么变,打扮嘛……现在看起来就是个老鸨子,据她说长春坊也开了两三年了。我倒不太知道这行业,所以不知道……”
阿南当然不会懂得什么长春坊。连我也绝没想到这女人会隐身在这种地方。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到底是阿南厉害。我找了许久的女人,最后还是阿南留心才发现了。她竟是藏在这样的地方。
我抱住阿南,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在她脸上响亮的亲了一口,想一想,不满足,又连亲几下。脚下便已经急不可耐的向外冲去。这回说不定还能一举抓住那个李逸,这样我就根本不用再去冯嫣儿那里费事了。
阿南在我身后追了两步,又停住了。这回她没向我喊“制怒”。只是在我身后静静地看着我。
☆、108宫
我没能找到李逸。长春坊里住了百多举子;却独独没有我要找的那一个。其实这也是必然的。那位李夫人不会那么大意,明知阿南已经找到她了还留李逸在身边。
我在长春坊留了人;悄悄盯着那个女人;反正我现在认定那个李逸应该就是这女人的儿子;以邓香的描述;这母子之间的关系也非同寻常。他们迟早总得见面吧。
现在我回想起来,上一世;我亲眼见冯骥曾对着那个李逸说什么;“这天下终究是你的。”这足以说明,李逸极有可能还是他冯骥的儿子!也就是说;这位李夫人原本就是冯骥的情人。是冯骥送到父皇身边的妖姬。冯骥对这天下的野心原来不是一天两天了;甚至早在父皇在世时就已经开始觊觎。
父皇把李逸送到了花柳之地,把李夫人送到了南楚,却是冯骥又把他们联系在了一起。
再想想我身边的冯嫣儿,此时我如同醍醐灌顶。这女人不过是另一个李夫人而已,饮桃花露惑帝王心,一个派到我身边专事狐媚的妖女。她甚至可能根本不是什么冯骥的女儿,只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妖。我不如父皇目光如炬,竟被这妖女玩于股掌之间。
此时,我痛悔万分,对自己的浅薄觉得没脸见人。
可李逸没有找到,我还得继续与冯嫣儿周旋。
第二天一大早,我在书房里看着新呈上的春闱名单,到今天,报名算是截止了。蒋捷呈上的名单中,明经、进士两文科就有近八千人应试。另外还有一千多武举前来。
我翻看这厚厚的卷宗,觉得头晕眼花,可看来看去,没见李逸之名。难道他不是前来考试的?那他还有什么办法混到我身边?
“皇上!”娇滴滴的一声,我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来了。
“爱妃,嫣儿。”我也亲热的回应,一阵恶寒蹿遍全身。阿南这小东西今天竟不来见我,她就没什么宫中的事向我汇报一下吗?我不动声色的合上卷宗。
冯嫣儿向我走来,我躲无可躲,硬着头皮向她笑笑。妖女这两个字在我眼前蹦了几蹦。
冯嫣儿竟是一下子坐到我腿上来。
“皇上,妾想起一件事来。”她搂我的脖子。
我立刻觉得呼吸困难,她身上那甜滋滋的怪味道让我窒息。阿南说过,这是某种药的味道,而这药可不能算是什么好东西。
“皇上昨天和妾说想要妾推荐人才。”冯嫣儿粘乎乎的在我怀里扭着。用她身体的柔软和突起部分蹭着我的身体。
我忙连连点头。终于要说了吗?可是不要再蹭了,我快受不了啦!即便我现在很怕这怀里的女人,可男人的本能还是在。这女人真的魔鬼,让我此时倍受煎熬。
“昨天皇上要妾推荐人才,”冯嫣儿笑的诡秘,“妾今天想起来了。有一个人选十分合适。”
“嗯嗯,嫣儿的推荐总不错,嫣儿说说看。”我鼓励她。
“这个人呢,”她看我,“是个南人,皇上怕是还见过。”
我愕然抬头,“她什么意思?我见过?”她怎么知道我见过李逸?
冯嫣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不免疑惑起来。
就在这关键时刻眼看妆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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