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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卿非卿-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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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皇女?”
  韩清洺扒菜的手一顿。
  “是呀!”水荷捧了脸,笑的眯起眼,脸上都放光。“我也是后来才知那竟是皇女的!那是三皇女戍边归来的先锋队伍。皇女懒得跟着仪仗队,直接谴一队人马先回来了。三皇女可真厉害!脚在人身上点了几下,就飞起来!直接落在我马上!”
  “若非三皇女骑术高超,我怕是就要伤人了呢!”
  说起来,她也有些后怕,一脸心有余悸。
  “真是吓死我了!”
  韩清洺道,“那确实要吓人一跳。”他用丫鬟递来的帕子擦擦嘴,喝一口汤。
  “你给人赔礼道歉了吗?这可是你不对,城中本不该纵马的呦~”说完补充,“以后都不许在城中纵马,这平阳城人挤人,人走在路上,说不着什么时候就撞了人,你竟然还骑马!”说着用手点韩水荷鼻尖。
  水荷乖乖认错。
  “赔过礼道过谦了,姐姐也教训过我了,”说着拿眼睛瞥姐姐,被绯荷看到,气的戳她脑门一下。“也带人去医馆看过了,无病无伤。”
  说着又道,“三皇女骑术真好!那般的险,竟也能躲过去!”
  眼睛都放光了。
  正巧腰果上来,韩清洺吃饭快,不多时就吃了个半饱,喝几口汤消食,见腰果上来,吃了一半,道,“你办了错事,所以罚你,你也说了,今儿要吃腰果,喏,这些可全归你了,出去别说哥哥不疼你。”
  水荷立刻皱了脸,却不敢回嘴。
  哥哥脾气好,向来不认真罚人,可说一不二,不许别人回嘴求情,她对姐姐还能死缠烂打,对哥哥可不敢,因此乖乖吃起腰果。
  韩清洺摸摸她细软头发,道,“哥哥也是为你好,这些坚果看着不起眼,实则最养人,你不爱坚果味不常吃,可不吃了大亏?”
  绯荷倒不挑食,见妹妹皱脸,也帮着吃了几个。
  韩清洺给绯荷盛了碗甜汤,看她们两个分吃腰果。
  “不过你这次犯的错有点大,纵马伤人,说出去便是我也揽不下这罪过,为了让你长长记性,回去加罚半个月,每月一碗核桃酪。”
  水荷的脸瞬间好看了。
  绯荷看着她摇头,“早叫你贞静些,莫要随意出去胡闹,迟早惹出事来,你看,这不就出事了?”
  水荷噘着嘴,冲她吐舌头,“总比你认识野男人好!”
  绯荷脸上红成一片,立时要站起打她,被她三两下躲过去。笑话!她可是跟师傅正经练过的!再连个闺房女子都打不过?
  “野男人?”韩清洺道,“这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嗯,水荷CP本章有出现,但我不告诉你们是谁
  
  第51章 接风宴
  
  韩清洺打了个饱嗝,一抬手,小厮换来一个高背椅子,他坐上去,舒舒服服靠着椅背,吹着荷塘上来的凉风,似是微醺。“野男人……这是怎么回事?”
  韩绯荷满脸通红,拿小厮新上来的冰粥冰过,红也下不去,对着水荷做要打的姿势,水荷一扭头,瘪嘴。
  “嗯?你不知道该怎么说?那就让水荷说吧。”
  水荷冲绯荷努努嘴儿,就要张口。
  韩绯荷赶紧截住,道,“她知道什么!还是我说吧……”
  水荷吐舌头。就知道这个傻姐姐得自己说出来。
  家里最心黑的是谁,她早看清了,没见她在哥哥面前比鹌鹑还乖觉么!
  听着绯荷细细道过,韩清洺半阖着眼睛,似是惬意。
  绯荷盯着哥哥的脸,看哥哥没愠色,想着哥哥总不是外面那些迂腐的人家,却又好似睡着了,便轻声道,“哥哥?”
  韩清洺没睡着,见妹妹叫他,睁开眼似方才只是小憩,道,“若真如你所言,那,那书生,应是个可造之材,听你说,他总该比我还大,怎么?中了举不曾?”
  听得这一句,水荷脸上作怪更重,吐吐舌头,给自己夹红烧肉五香鸡麻婆豆腐。
  绯荷脸也红了,绞的帕子都皱了。“这……许是时运不济,也许是这些年出题难了些。他还……是个童生。”
  “童生啊……”
  韩清洺说话不带情感,仿佛只是随意一说。
  事实是,他也真只是随口一说。说完便招呼俩妹妹吃菜。
  他向来吃饭快,虽吃的时候猛些,但填肚子,没多久便吃饱,才刚喝了汤休息,两个妹妹还没吃几口。
  “哥哥吃得快,吃得快的人性子急,干活也快。”
  他经常这么打趣自己。
  绯荷挟了筷子炒菜,内心惴惴。心里想着哥哥会不会有什么看法,却看着哥哥不像,又有些埋怨那人,为何不考中,哥哥才十岁就中了童生,十三自己告赢了叔叔成秀才,那人都二十有余……
  她自家也读书,哥哥从不禁这个,还特意请了只教官家大小姐的女先生,也见过往年考题长见识,觉得考试没甚难的。
  至少,至少考秀才总不难吧?
  头一次,韩绯荷对那人产生了些许埋怨。
  见姐姐表情纠结,韩水荷便知,哥哥出手成功了。他哥哥虽不言不语,可整个家上下铁桶一般,她就不信,哥哥不知道那人的事,此番提出来,定是故意的!
  不过也好,那人神态轻浮,虽装的儒雅,但身上那股子攀营劲儿,呵呵!
  哥哥能有法子离间了两人,也是好的。
  想着大筷子吃肉。
  韩清洺确实是故意的。
  一个无甚根基的书生罢了,他动动手指头,便有无数人为他查清。
  他不但知道那人今年廿一,考了十来年仍是童生,还知那人平素游手好闲,只会拽两句诗文,经常去烟花之地闲逛却无钱进去,还知……那人近两年与他那好叔叔好同乡韩舟济是朋友。
  这就能知道,他怎的知道韩绯荷喜欢什么人,又平素去哪家庙,还起了这么个不该有的心思。
  韩清洺放下手中茉莉蜜水,长长叹一口气,似是吃的满足。“啧啧,咱家厨子手艺见长。”
  水荷道,“哼!哥哥你这么久不回家,不知道咱家新来了个厨子!手艺可好啦~”
  韩清洺道,“咦?是吗,哥哥确实不知了。”说着一扬手,“赏!”
  旁边小厮便领命下去。
  然后对妹妹哄道,“是哥哥的错,不过哥哥也是为了家里,下次争取早点回来?好吗?”
  这次事多,加起来林林总总花了三个半月。虽反贼一事解决,但韩清洺总归是生意人,路上也要打点各地生意。别提他还拓宽了海外客户。
  盛夏都过了,此时早入秋,只平阳温热,荷花还盛开着。
  韩水荷道,“我知道哥哥辛苦,就是想哥哥~”
  韩清洺刮她鼻子,“就你嘴甜!绯荷不想哥哥吗?”
  韩绯荷魂不守舍,听这一声回过神,道,“自然是想的。”
  韩清洺噘嘴,“啧,有了意中人,便忘了哥哥,唉,也罢。”
  绯荷突的紧张起来,“哥哥……”
  韩清洺道,“只是童生也无妨,苦读这么些年,你眼光又不可能差,想来真的时运不济,抑或抓不住考题重点。你哥哥我当年好歹也是秀才,便替他看看吧。”
  绯荷本以为哥哥要追究,没想到却是这么一句,当下喜了,道,“谢谢哥哥!我,我明日便让他来!”
  韩清洺苦着脸,“你就没想过让你亲爱的哥哥在家歇一歇?唉,果真,女孩外向。”
  绯荷这才脸红着推他,“哥哥说什么呢!我只是一时紧张,你要休息,我过几日再让他来便是。”
  韩清洺笑。“现在可以吃饭了吧?”
  水荷都添了一碗饭,她的饭碗一半还没下去。
  绯荷这才甜甜笑了,开始吃饭。
  水荷看着自己傻姐姐一无所知,喜滋滋的吃饭,突然有些为自己姐姐悲哀。不过选姐夫是大事!她绝不会扯哥哥后腿!
  那种人,怎么配得上她姐?!
  韩清洺在家着实逍遥了几天,闲来无事浇浇花、品品茶,看院子里姹紫嫣红,或者去亭里吹风,听妹妹弹几首新学的曲子。
  韩水荷险些撞人,好好老实了几天,这两日又活泛起来,拽着马站门口,跃跃欲试。
  韩清洺道,“想出去就去吧,只小心些,再不许伤人。人家站路上好好地遭你横头大马冲过来,简直无妄之灾。”
  韩水荷跺着脚娇嗔,“哎呀知道了!哥你能不能别说了!”
  前些日子简直可称为黑历史!
  她横行平阳这些年,还头一次差点伤了良家平民。简直没眼提!白瞎她平阳一霸的称呼!
  这天,韩水荷终于下了决心,给平素相好的几个公子家送去信,牵马出去。
  韩绯荷恨铁不成钢的看她。“真是的,好容易在家呆几天,怎又跑出去!一点不娴静,整日和那些纨绔子弟混在一处,哪儿有个女子样子!”
  韩清洺也不说话,只乐。
  又过了几天,家中生意慢慢转移到韩清洺身上,眼见他要忙起来,韩绯荷羞涩的来了,看着他,低头两手直搅帕子。“哥哥……先前说的那事,是不是可以办起来了?”
  韩清洺一愣,“什么事?”
  韩绯荷羞得跺脚。“就是见一见那书生的事!”
  韩清洺这才想起来般,随口道,“哦,他啊,那便见吧。你定个日子,我把时间空出来。你也知道哥哥忙,若不早早定下,说不准哪一天才有空。今晚多加一道桂花鸭,还有糖醋鱼,哥哥我馋那个了。”
  韩清洺没想到哥哥答应的这般轻易,心里有些开心。
  但不知怎么心里又有些奇怪念头。
  哥哥说的真轻易,好似帮一帮那人前程只是晚餐加道鸭子那般简单。可她对科考的重要性再了解不过。
  “哥哥,不用费心疏通,”她大概察觉到什么,红脸道,“只教一教他便罢,他很聪明的。”
  这还是韩绯荷第一次认识道自己家是什么情况,又是什么地位。向来不喜欢妹妹太把自己当地主的韩清洺这次却任由她心底那一团乱麻发酵。
  韩绯荷这才觉得,自己同那人相熟,怕是……很不和适宜。
  团花石榴摆的裙摆被攥紧,韩清洺却好似一无所觉,笑着哄她,“绯荷这些日子管家管生意,有没有遇到什么难办的事情?”手下却自管家手中接了账簿,开始盘。
  韩绯荷上女课也自先生那儿见过账簿,再和本家不一样,哥哥的账簿向来简洁大气,一笔一笔清楚的很。她将家中账簿拿去给先生看,先生都啧啧称奇,问过她哥哥事迹,倒称一声赞。
  还说八公子如今换过,但前任八公子风头也曾经很是无两,如今大多入仕,官途也很是不错。言谈间很为哥哥入商惋惜。以前只是为重金来聘,此后待韩绯荷倒多了几分真心。其中差距,只有韩绯荷懂。
  韩绯荷心里,再崇拜哥哥没有。
  起初不觉得,这会儿才想起来,自觉当初自己认下这桩事再糊涂不过。
  便是两人真有了首尾,当初也只该说普通朋友,更何况两人什么都没有!
  韩绯荷本是准备远了那浪荡男子的,可哥哥久不归,她去上香,路上竟遇了歹人,那歹人凶神恶煞,见了她们不仅要劫财,还要劫色!丫环和她都弱质,哪敌得过?只能大叫,正巧那人上山去帮忙,见了她们,敢跑歹人,这才救下。
  英雄救美,自来最讨人欢心的桥段,发生在现实中,又怎会不动心?
  韩绯荷当下哭了,那人推开丫环把她搂在怀里细细哄,这才让她开颜。
  丫环急的跺脚,可力气比不过男子,见着大姑娘名声不保,愣是跑上山把人叫下来,得亏运气好,半路就有人,这才让两人分开。
  本来模糊只觉的甜的回忆此番想起却怎么都不妥。
  一时她不该就让个男子抱在怀中,一时她该道完谢送礼就分开,不该和那人通信,乱七八糟的事塞了一脑门子,韩绯荷整个人都怔了。
  最重要的是,不清楚她什么也没干的哥哥,会不会因此瞧不起她?
  韩绯荷一惊,去看韩清洺。
  韩清洺低头盘账,认真的很。
  韩绯荷想了想,觉得哥哥自宴席后就待自己如常,不像对自己有意见,这才放下心。可心里又煎熬。哥哥这么信任自己,自己却没能守礼,做个大家闺秀。到底伤了哥哥心。
  见韩清洺盘账没空搭理旁的,她心里愈发胡思乱想起来。
  哥哥那么疼爱她和水荷,听到这件事,还不知多伤心吧……
  韩清洺对了一会儿数目,道,“怎么?还没想好世界吗?”
  韩绯荷这才发现,韩清洺茶盏都换过了。
  迷迷糊糊说了个日子,她转身离开了。
  韩绯荷刚走,韩清洺就叫来管家,一张脸面无表情,愈发昏暗的光下,衬的有些诡异。“事儿都办好了吗?”
  
  第52章 王春花
  
  管事朝门外极快瞟一眼,确认韩绯荷真的走了,才道,“办妥了。人是北边战乱流窜来的真匪,约定做成这件事就招他们做下人。”
  韩清洺微笑,“你办事,我向来放心。这几日多做些奶酪子,给大小姐补补,免得到时候受惊亏身子。”
  管事领了差事下去,韩清洺就开始盘账。
  他做事向来认真,认真的人干活最快,老话说,吃饭的人干活快,放他身上倒是不错。等盘到家里头最初办的食肆时,油灯都点上,天已大黑。
  韩清洺却顿了顿。
  账本底下角上写着:今祖母来访,要供养金四十两,拒之。
  韩清洺看着祖母两字,就想起王春花至今仍疼的那个小儿子。
  韩舟济啊……
  恰窗边溜进一缕寒风,韩清洺拢拢衣服,呢喃道,“天冷了啊……”
  入了秋,夏日那妍丽堂皇的花慢慢萎下去,园子里粉的红的都呈萎靡之色,只廊下一排菊花渐渐开的灿烂,倒很有几分颜色。
  绯荷前些日子惊觉自己失了规矩,当下断了与那男人的书信来往。
  初时只觉脑袋发热,那人哪儿哪儿都是好的,冷静下来,虽仍有些想头,却总归没之前那么热切。
  自己毕竟是闺阁女子,纵那人为救自己受了伤,自己也拿礼物回了,又怎能私下通信?那人也是,这般大年纪,却连男女之妨都不知,热切的与自己通信,还邀着自己出去,纵可用深情说,但这般行事,总归轻浮!
  她回信写明了这些,便如那人断了书信。
  只拜托哥哥的事,却不好反口。而且……总归,她是盼那人好的。
  韩清洺回家也不得闲,只平阳,便有他大大小小十来间铺子,大到成衣布料小到油盐调料,一间间都要他看过。远的生意他放开手交给当地管家,可本地生意他总是要自己看顾一二,尤其食肆衣裳铺子和首饰店。
  毕竟他明面上的生意就这仨。
  韩清洺在布料铺里逛逛,看着周围小媳妇儿们挑颜色,仔细看过她们偏好什么颜色什么材质什么花纹,心里有了底,直接让身边的二管家记下,再吩咐别的地方缫丝织布坊子造。
  看着铺子里人来人往,他心里又有新花式,赶紧拿炭笔在纸上画下来,给二管家收好,放贴身处保管。
  布料铺子还兼职成衣店,前后分了两个屋子,前面摆布料,后面摆衣裳。
  此间衣服都是自家量体裁衣,小农经济就是自给自足,但韩清洺却力排众议办了成衣铺,各个码按照网上大小标好分区,若是有喜欢花样没有合适大小还能定做,起初不红火,倒也小赚,后来他借口模仿西洋衣裳改了几个样式,这才慢慢红火起来。
  皆因他卖衣服剪裁奇怪,外人等闲学不会。
  学得会的,也不吝在这儿买几件剪开学样式。
  算着上一件衣服此时传播开,是时候该换换新样式了,韩清洺又要过纸笔,粗粗画了件衣裳样式。
  上次的衣裳模仿西洋裙子,在裙摆处加了些垒起来的气囊,裙边袖口领子缀了自造的蕾丝,本还担心会不会不被接受,后来竟大卖,多得是人要求定做,这才知道,只要不出格,古人的接受度也很高的。
  这次便模仿古风网游人设,往保守了改,比一般衣裳凭空多了大气。
  逛得差不多,韩清洺又去首饰铺子。
  “今儿生意怎么样?”
  掌柜跟在身边,把这几月的生意一一说出来,何处盈利何处亏损何处涨了收益何处收益降了一清二楚。
  韩清洺看似打量店里的首饰,其实一直在听,心里计算着手工首饰该出什么新花片。
  一个尖锐的声音自门边响起。
  “好啊!韩清洺,你自家开着几十家店,吃香喝辣穿绸穿缎,却叫我吃糠咽菜!”说着,那人往门口一坐,就地哭闹。
  掌柜的整个人都惊悚了!
  这这这,哪里来的老太婆?惊了老板怎么办!
  说这样要叫人把这婆娘叉出去,被韩清洺拦下。
  “唉,不用,”韩清洺淡淡道,“这人是我祖母,若是叉出去,岂不是让人说我不孝。”
  掌柜的闻言,又是一惊,刚想道歉,可转念一想,老板对这婆娘态度不冷不淡,想是并不敬爱,再看那婆娘,撒泼打滚,显然并非良善,对韩清洺也不亲昵,如此一想,才放下心。
  就是!
  真个亲,早领着来店里转一圈,说这是他某某亲了,便如大小姐二小姐,哪会听都没听过?
  韩清洺也不急,依旧看铺子,把铺子事项吩咐得当了,才缓缓走过去。
  王春花一上午别的没干,光成嚎了。
  她本以为往这儿一坐,韩清洺就得过来哄她,不为别人,为着名声也该作态一二,到时她也好收声,谁知这人就跟没见着她一样!该干嘛干嘛。
  这会儿见人走过来,打了个嗝,肚子一肚子气,却哭不出来了。
  见韩清洺过来,她打个滚爬起来,拍拍衣裳,仗着这些年欺压韩清洺一家养出来的脾气,道,“你是不是看我死了才甘心!”
  她估计站在门口,嗓门又大,这一番话,引了不少人出门看。
  韩清洺却不似之前怠慢,满脸无奈,“祖母,这是何出此言?”
  王春花袖子一擦鼻涕泪,道,“我真真个养了白眼狼诶!从小把你们兄妹三个拉扯到大,没想到你们竟这么对我!把我一个孤老婆子扔在乡下便罢了,连几两奉养银子都不拿,让我孤老婆子一个吃自己!”
  说着又嚎哭起来,只没了眼泪,干嚎。
  韩清洺却站在门边,看着她闹。
  只脸上的无奈为难,谁都看得出来。
  闹了半晌,王春花却没听人应和,不由得有些慌。
  这是她小儿子的主意,说了一堆,她都听不懂,却认一句,重孝,孝字当先,若是子女对父母不管不顾,便是不孝!
  小儿子还让她只要韩清洺等漏出一丝不愿给钱的意思,就哭就嚎,不管是不是真事儿先卖惨!倒是不是他们的错也是了。
  王春花上次就是这样要到了钱,三十两银子!她摸着就烫手。
  心里却更坚定了孙子一家绝对有钱!
  上次还没嚎两句,就有人来安慰她,指责韩清洺,这次……怎的一点声响都无?
  王婆子嚎了一半,不禁有些讪讪,慢慢收了声。
  韩清洺见她不哭了,也收回递出去的帕子,雪白的蚕丝帕,绣着堪比失误的花,卖出去总有几十两,王春花愣愣的还伸手去拿,却见着韩清洺把东西收回去,两只眼都睁大了!
  韩清洺却叹气,声音不大,可偏偏街坊都能听见一二。
  “祖母这是怎的?我每月给你三十两银还不够?这方手帕怎么都眼馋了?”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三十两啊!还是每月!这一年,该给她多少?再大户的人家都没这样的了吧!更何况这条街都是做小生意的。
  可王春花身上却还穿着打了补丁的旧衣裳,这就可疑了。
  韩清洺面上哀伤,心中冷笑。
  真当他傻?吃过一次苦头还不够?
  引导舆论,他又不是不会!街坊邻居,平日和善些,再漏出些东西,总比莫名其妙一个看着就不好相与的老太婆可信的多。
  这把暗线,他可是整整埋了三年。
  从搬到平阳,就慢慢渗透。还不能让人瞧出不对,这才一忍忍了三年。
  “祖母上次来要提供养金的事,我也是知道的,只是一月四十两……”
  王春花见势不妙,又大嚎起来。一月三十也便罢,这四十两出来,她不知要受周围多少白眼!王婆子虽傻,却也知道给钱这事儿不能自己要,得让韩清洺自己提,不然她仗着孝字不会有人说她,却还是不占理。
  时间短了没事儿,可长了哪有人不说嘴?
  “没天理了诶!孙子欺祖母年长不养人诶!”
  “哪有这样的人啊?”
  “街坊邻居都来评评理诶!”
  韩清洺迎上去,看着是在哄人,其实一点没出力,脸上的无奈是谁都看得出来的。
  周围人不好评价,毕竟是长辈,可却能管住嘴,不在这时候劝上去。韩清洺便很满足了。他知道这年代最讲究孝,若是从前,他此刻怕早被请上了大堂。也就现在有钱有势,王春花才不敢。
  周围的人都啧啧有声。
  古代没传媒事业,传媒全靠一张嘴。
  这间屋子的因私,上下嘴皮子一碰就传到了城那头。
  也亏得因此,王春花贪得无厌的形象才能深入人心。
  怪也只怪,这女人胃口太大,也不怕撑死。
  上次的三十两,大家咂咂舌也就忍过去了,可这次又四十两!相隔还就三四个月!那下次,是不是一个月就涨十两了?是以上次帮着王春花的人,这次也不张口了。
  平阳街做生意的拢共就几条街,这件事传遍所有商户能用多久?
  大商人听完一笑,知道这是韩清洺韩小爷在挖坑,可小商户却不这么想。
  要真自个儿摊上这么个吸血亲戚,怕早得疯,韩老板已经仁至义尽了。
  王春花这次嚎的久显然要把韩清洺方才的话糊弄过去,可越刻意越出鬼,旁人早看出她有心遮掩。
  等她声音渐息,韩清洺却落了泪。
  掌柜二管家包括两个随身随从赶紧迎上去,“老板!您这是怎了!”“老板!你哭什么!”
  这话喊得声大,一出,方才嫌吵掩上门的人家全开门了,伸长脖子往这看。
  王春花见韩清洺哭,一时倒愣了。
  韩清洺声音不高不低,不缓不急,自有一番声韵,此番说出来,如青松劲竹,颇显别样风骨,虽穿着绸缎,带着冠,一副标准商人打扮,却比寻常读书人更有气节。
  “祖母,我早知您不喜欢我,可这不孝两字,却实在不能说出口啊!”
  韩清洺泪落涟涟。
  “您三年前要十两供养金,我还是秀才,每月几担的禄米,根本供不起,这才转而入商,希望能好好奉养您,这几年您要什么我都给,却没想到,在您眼中我竟还是个不孝之人!”说着,口中呜咽。
  此言一出,如雷霹雳。
  毁人亲事万人唾,这坏人前程,简直要刨坟才能抵啊!
  好好一个读书人,因着祖母逼迫入商,生生毁了前程,虽早有猜测,可毕竟从本人嘴里说出的不一样。
  王春花脸立刻就白了,说,“你!你可别胡说!我拉扯你这么大……”“行了!”旁边猪肉店里一声大喝,卖猪肉的屠夫五大三粗,声音比韩清洺王春花两个加起来还大。
  “谁不知道你根本没养过韩小哥一家三口,偌大家业全是哥哥带着俩妹妹赚下来的?胡咧咧个甚!老娘皮还要不要脸?”
  韩清洺食肆便在同一条街,上次王春花却是在食肆闹起来,那时这屠夫刚搬家,不清楚这些,去送肉,还以为主家欺负祖母,他自认为人高义,见不得这些,出言训斥,韩清洺乖乖就给了钱,这番知晓了怎回事,便觉得好似脸上被老太婆扇一巴掌,又热又疼。
  “你这老娘皮,混吃混喝便罢,还要败坏人名声!忒不要脸!”
  隔壁家馄饨铺的娘子也开口,细声细气,“娘子也是,这么大人,在外面就吵闹起来,多不好?有什么事关上门,自家说,也好说清楚。”
  隔壁酒家小二翘了二郎腿,道,“这是打量大家当傻子,会为她出头呢!呸,好不要脸的老太婆。”
  那屠夫听了,想起前事,怒发冲冠,眼看就要上前揍人。
  他急性子,虽急公好义,却混不吝,脾气上来谁都打,再没个规矩。
  韩清洺却上拉住人,道,“这位义士!别动手,她再不慈也是我祖母。”
  
  第53章 蒋政
  
  王春花见这五大三粗的男人要打人,早吓得躲在韩清洺身后。
  韩清洺终是没躲开,挨了这屠夫一拳头。
  那屠户见中途换人,本要收手,可韩清洺拉的太快,拳头反没来得及,落在他身上,惊了一群人。
  “哎呦!我的老天爷诶!”
  王春花还站着没动,首饰店掌柜二管家就迎上来,扯着韩清洺要看伤口,韩清洺咬着牙道没事,让大家先回家,在外面闹起来不好看,说着派人带王春花回自己居所。
  王春花懵懵的,正要走,却看到韩清洺身后随从眼里一闪冷光,恨不得把自己扒皮抽骨。
  她当下慌了,大叫起来,说什么孙子要害她,挣扎着往外跑。
  那屠夫担心韩清洺,非要跟着他们走,此番见这婆子又闹起来,勃然大怒,差点又出手,还是韩清洺拦住,他才作罢。却一把上去提了王婆子,跟着一起回了韩清洺家。
  韩清洺请门房给屠夫上了茶水,屠夫却羞红脸自己走了。
  打错了人还要人请自己吃茶!这怎么说的?
  王婆子仍挣扎不停,韩清洺见状,道,“放她走。”面上再没了先前的哀伤孝敬,只因肩头隐隐作痛有些忍痛。
  铺子掌柜还要看店,没跟来,二管家挥挥手,道,“赶紧让她走!晦气!”
  苏伟和另一个随从立刻放开王春花。
  王春花在地上打了个跌,连滚带爬走了。
  等不及回房,韩清洺让门房先拿了自备的跌打药酒出来,给他揉上,就在门房里歇下,一双眼满是阴郁,却听门外传来一声。“真是好一场戏。”
  韩清洺听声音耳熟,看去,发现一个穿着长袍的傲然身影。
  他赶紧让人把人请进来,关了大门,谴人出去,关上门下拜。
  “草民叩见皇上。”
  蒋政道,“你确实该跪这一跪。”
  说着,便兀自坐下,道,“让人泡些你年前新送的茶来。”这便是让他起身了。
  韩清洺起身,牵动肩膀,疼的龇牙咧嘴,仍缓和表情,出门,道,“这里狭窄,不如蒋先生随我去院中坐坐?”
  蒋政看起来不在意,他却不能真让九五之尊待在门房里。
  蒋政点点头,站起来,韩清洺在前面领路,带着人到了自己院中的小院。
  韩清洺是个会享受的,妹妹绯荷又爱布置,小小院落布置的风景画也似,进门是园,此间菊花半开,颇具风情,园中有廊,弯成回字,廊后才是内院,内院里除了屋子也有片地,种了些时令花卉,中间有石桌石凳。
  韩清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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