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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卿非卿-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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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清洺腼腆的应下,任由对方挟一筷子鱼肉进自己碗中。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于非正亲自带韩清洺去了客房,然后才离开。
韩清洺不禁感慨,这才是真正的御下有方,对他这个商人都这般客气,对其他人也不知如何上心,怪不到只十八九岁,便能做到将军。
短短三年呐,韩清洺忍不住感慨,真是人才。
尤其这人才,以前还是那么个废柴。
唉,出差的日子好难熬,这边不知有什么特产?
算了,这里并无海港,经济不发达,连海鲜都少,唯一的特产就是盐,自己总不能带一袋盐回去?
心塞塞。
韩清洺家中规矩不多,但午睡是必须的,吃完饭正犯困,韩清洺便上了床,一遍想着该带什么给妹妹,一遍沉沉睡去。
屋外,于非正立在床边,透过木窗缝隙朝内看,将少年徘徊辗转的样子看入眼中,然后转身离去。
食肆里,绯荷却被小二叫了出来。
桌上是一个身穿长袍,头戴儒冠的青年,长身玉立,脸上带着尴尬,看向她。
小二道,“就是他!小姐,就是这个人,吃饭了没给钱!”
青年本以为来的会是个满脸市侩的老男人,未曾想竟是个花季少女,不由得一愣。
韩绯荷是处理惯了这些事的,哥哥并不忌讳她和妹妹抛头露面,甚至知道绯荷喜欢打算盘,管理家事,直接将这座食肆交给她。
韩绯荷读多了圣贤书,却唯独没读过女戒女训,后来入了平阳同等年纪的交际圈,知道女子不该抛头露面,也要学女红之类时,性格已经定型,怎么也学不会官宦女子那份羞涩。
也幸而便是大家族的女儿也要学如何管家,她才没扔了这个爱好。不过女红是捡起来了,哥哥还特意请了绣娘来教。
也是因为这个,她和水荷一直藏起来的东西才交上去。
当初她俩怎么也不肯去平阳,便是因为那份私藏的东西。
这个东西可不是凡品,而是韩家三兄妹母亲绣的双面绣。
韩母生前便是绣娘,家中韩父与韩清洺都读书,仅仅韩父秀才功名的禄米是如何也不够一家人生计的,韩父又不会耕地,家中进项除租出去几亩地的租金,便是韩母卖绣品赚来的钱。
韩母有面刺绣,是祖母留下来的双面绣,价值千金,一直舍不得卖出去,留着救急用。
她死前交代绯荷,哥哥是个读书人,合该读书当官,这个双面绣,是她留下来最贵重的东西,等什么时候家中困难到坚持不下了,便将双面绣卖出去,只这件事,决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便是哥哥也不行,因他不会经营人又纯真,早早拿去买了怕是留不住财,起码要等他成年会理财了才拿出来。
因此绯荷才对进皇都住如此排斥。
若要搬家,那藏好的双面绣怎么也掩不住,被人发现了怎办!还不如就住在乡下,等真的没钱了,再让哥哥拿出去卖!
那双面绣后来被韩清洺做成了六面的屏风,如今就立在绯荷闺房中,连绵细密的紫藤花,繁华漂亮的很。
见那青年满脸尴尬,明明是个成年人,却脸红的好似要爆开,韩绯荷也有些不忍。
除却对祖母小叔,她还是很有同情心的。
“这位客人,你若是实在无银钱,不如抵押下东西,等有时间了,再拿钱来赎?”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会告诉你们这章的名字和提要是剧透,也不会告诉你们我起名癌犯了起不出文明和提要= =
第38章 通敌
此言一出,那读书人模样的人脸红更甚,讷讷不语。
小二不满道,“小姐!我早就说过了,可这人不光没钱,身上连个能抵押的东西都没有!”
那人脸上露出一抹羞辱,看的韩绯荷心下不忍。
“罢了。”她道,“我见这位公子眉目清明,想来也不是那等吃霸王餐之人,这次饭钱,便留待下次一次结清吧。”
小二挠挠头,“小姐,这没有先例啊!”
韩绯荷道,“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对方真的遇到了麻烦,我们变通一下又如何?”
那人感激道,“多谢小姐了。”
不得不说,这人长得颇为俊秀,诚恳望向别人时,有种被认真看着的感觉。
韩绯荷忍不住红了脸,点点头,用团扇遮着面离开,却未看到身后那人略带算计的目光。
韩清洺赶了几天路,困倦的不行,这午觉一睡直接睡到半夜,正酣梦中,便被人叫醒,起来后头都昏昏沉沉。前来叫人的侍从告诉他,刘盐官通敌被抓,现正被于将军拷问。
“唔……”
他迷迷糊糊的起身,由着小厮给自己穿好衣服,有侍从端来凉水为他净面。
“幸好你们叫我起来,我这次除了贩盐,还有别的任务来着……”皇子的暗线,自然不止赚钱一个用途。
来到牢房,韩清洺摆摆手,身后的小厮随从都站在门外,他迈步走进牢房。
说是牢房,也不过是修的地方偏些的木屋。里面燃着烧的火热的炭盆,烈烈的光不住明灭,映着屋里似是洒满了血的地上,十分压抑。
于非正正坐在桌前,冷眼看几个士兵拿鞭子狠狠朝刘盐官身上抽,刘盐官不住惨嚎,身上已破了十来条长口子,不住往外淌血。
于非正正满是血凶气的道,“给我狠狠抽!以报这数十人命!”他言语间的狠厉,谁都听得出。
他说的是被海贼杀死的村民。
来此地驻扎也有大半年,早与村民混熟,他为人温和又恭谦,在村民中很有威望,经常有村民拿新鲜鱼虾做了菜给他送去。
他平日也常去村中走动,虽是为了收集情报,可与那些村民的感情却是实打实的,此番因刘盐官通敌而围护不理导致村民死了数十人,他心里也憋着一股狠劲,只等这黑心人露出端倪,好狠狠报复回来。
听到这句,那两个士兵抽的更狠。
见韩清洺进来,他点点头示意,然后道,“你来了?怎的不多睡一会儿?明天再来也是一样的。”
韩清洺刚睡醒,又是半夜,尚有些迷糊,脸上没了往日面具般的微笑,倒多了几分淡漠惰怠,说话也淡淡的。
“无妨,早点来,问清楚了,我也好向上面那位回禀。”
于非正不再多说,让两个士兵下去,同时吩咐把这间木屋围起来,才道,“不许任何人靠近!有违令的,杀无赦!”
两个士兵立刻领命出去。
刘盐官被抽的满身是伤,脸都没放过,凄惨无比,此刻见只剩他们,立刻道,“我说!我说!那些海贼的住处就在村外一百里一个海岛上!防备人手有多少和他们有多少人我都知道!”
于非正坐在桌前,八风不动。
韩清洺走过去,无表情的面上突然一笑,“刘盐官莫慌,此次前来寻你,我们可不只是为了一个小小的海贼窝。”
刘盐官见这个皇商竟大剌剌的参与拷问,心内不禁一慌。
不过他很快稳住,对于非正道,“于将军,你对军队的管理就是这样的吗?连个普通商人都能参与拷问?”
韩清洺笑眯眯走到桌前,拿起一杯茶,朝他身上的伤口泼去。“这,就不劳烦刘盐官着想了。”
茶水泼到满是伤痕的身上,激的刘盐官浑身一个机灵。
也不待于非正说,韩清洺搬来一方矮凳坐下,道,“于将军,请。”
于非正冷眼看刘盐官,仿佛白日笑的开朗如邻家少年般的人不是他。“刘盐官,还请你说明,白日你私下去海边,为的是什么?”
刘盐官忍着痛说,“于将军饶命啊!我只是一时贪财,才被那些海贼迷惑!”
韩清洺冷笑,“一时贪财?你这一时,可筹谋不少时间啊。”
于非正道,“你两年前,为何出现在晋州?”
刘盐官先是一愣,继而失色,嘴巴一动,韩清洺速度却更快,将手指塞入他嘴中。
于非正立刻站起,上前卸了刘盐官下巴,拿起韩清洺的手,问,“没事吧?”
韩清洺吃痛,嘶了一声,于非正闻声皱眉,捏起他的手,细长的手指上前后一对标准的牙印,泛着红,但没出血。
韩清洺看刘盐官一眼,笑道,“没想到,刘盐官牙口还不错,这一排牙印还挺齐。”
刘盐官恨恨看他。
于非正叫门外守着的兵士拿来伤药,抬手就给韩清洺上药。韩清洺被咬的手指死疼,另一只手攥紧了被咬的手指,竟一时没反应过来,任由于非正掰开他的手指给他上药。
上完药,于非正将伤药扔在一旁,冷眼看刘盐官。
“哼,看来刘盐官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他亲手拎起鞭子朝刘盐官狠狠抽去。
韩清洺冷汗都下来,可手上上了药不能捂着,便随口道,“使劲抽!抽死算了!娘的,竟然咬我?哎妈,痛死我了!”
于非正一愣,接着手下鞭子狠狠抽出去!
刘盐官立刻发出痛苦的喊声。
门外,听着屋内传出的模糊嘶吼声,守门的兵士都忍不住发起了抖。
过了一会儿,韩清洺见被绑在十字木架上的刘盐官一副惨样生死不知,心下不忍,道,“别打了吧?他看起来快死了。万一打死了怎么办?还要问话的。”
于非正闻言点点头,放下皮鞭,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刘盐官听着这恶魔般的声音,浑身一抖,可不知想到了什么,愣是坚持着不开口。
于非正脸上现出一抹狠辣,“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说着,走到炭盆前,拿起一块已经发红的烙铁。
韩清洺清晰的看到刘盐官打了个寒颤。
他脸上露出颇有兴味的笑,道,“刘盐官,怎么这就受不了了?那些被砍杀而死的村民,还有那些被□□的女子,心中的愤恨可不止这么一块烙铁啊?”
于非正看到他的脸,不住一愣。
明明面临着虐人拷打的可怕事,却笑得仿佛看见鲜花盛开般,带着浓浓兴味和欣赏……一如当年折磨自己。
这人……
果然是条毒蛇。
想着临来东海时,皇帝告诉自己的话,于非正忍不住有些发抖。激动地。
韩清洺走到刘盐官身前,笑着看他,悠悠道,“刘盐官你,也算是个少年英才,十五得秀才,二十中进士,当初还差点被尚公主。”他抬起未受伤的手,用食指挑起刘盐官的脸,仔细打量对方奄奄一息的脸。
“真不知,你是受到了什么蛊惑,才背主叛国。”
刘盐官一个哆嗦,嘴里呜呜呀呀,因被卸了下巴,涎水混合着血落在韩清洺手背上,被这手的主人嫌弃的抹在他身上已破破烂烂的衣裳上。
虽然模糊,却仍能听出,刘盐官的话是,“你别胡说!我只是一时贪财引来了海贼,哪里叛国!”
韩清洺俊秀温雅的脸上露出一个和煦的笑,从于非正手中拿过烙铁,握在手中把玩。
粗黑的烙铁,下连着的铁棍用布裹着,可仍能感受到其上滚烫的热度。
那边刘盐官还在不停说话。
“你一介卑微的商人,怎敢妄谈国事?也不怕商法惩戒?于将军,你此番将国事透露给一介商贾,不怕圣上知道降罚吗?”
韩清洺闭上嘴,似腼腆般笑了笑,凑近刘盐官,笑道,“刘盐官,我方才说的,可对?没有偷偷篡改你的话吧?”
刘盐官双目怒睁,愤愤的看着这个大逆不道的商人。
韩清洺转过身,叹一口气。
“其实我是个很良善的人,怎奈何……”
他突然转身,将烙铁戳在刘盐官身上,面无表情。
“总有人喜欢惹我。”
韩清洺仿佛听不见面前人凄厉的嚎叫般,将黏在对方身上的烙铁径直撕下,重新放入炭盆,道,“我平生最恨的,莫过于伤害我,和伤害我国家之人,你这人不忠不义,通敌叛国,此番落在我手里,便让你知道,你的荣辱,皆系于国家一身。”
于非正看向他,忍不住露出笑容。
韩清洺腼腆的笑笑,道,“对这种叛国害人的人渣,用不着讲道义。这人渣害死了不少我国国民,定要好好惩治一番。”
韩清洺固然是讨厌这种因一己私欲而害人姓名之人,但说多爱国或者多正义,却是算不上。
毕竟他从商三年,也见了不少龌龊手段。自己,也不干净。
可是当着于非正这个皇帝手下的面表表忠心,刷刷好感度,却是无妨。他也看得出,于非正是真的恨极了这人害死那些村民。
于非正脸上果真透露出一丝赞同。
没想到,他作为一个商人,还能有如此见识如此心性。
韩清洺道,“刘盐官,我劝你,还是早早将那些事都说出来的好,不然,我可保不准会使出什么手段。”说完,笑的甜美。
刘盐官忍不住一抖。
韩清洺好似未曾见到,打开门,对门外自己的侍从吩咐了什么,回屋,拿起重新烧红的烙铁,对于非正抬抬下颌。“继续。”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直想写这么一个主角,看起来人模狗样好似风光霁月,其实是个虐人眼睛眨都不眨的蛇精病,你们说,我成功了吗?
第39章 刑罚
刑讯整整持续了一天一夜,这一天一夜对刘盐官来说,简直是噩梦。
便是于非正都结结实实惊讶了一把。谁能想到弱书生样,甚至脸上常挂着笑的韩清洺竟有如此多堪称狠毒的手段?
慢慢放下手中满是血肉沫的梳子,韩清洺脸上仍挂着和煦的笑,只是此时看起来,那笑可怖多过可亲。“都这么久了,我也累了,十分不想继续,”
他从手下拿来的箱子里取出一个镊子,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刘盐官为何不考虑将实情说出来呢?”
恶鬼般的模样,让于非正看的心内胆寒。
三年过去,这人的戾气似乎愈重,怎的比从军的自己还更可怕?
刘盐官被挂在十字架上,奄奄一息,身上一道道,都是铁梳子梳出来的痕迹,还有些其他刑罚的痕迹。“我……我只是私下沟通海贼……并不曾叛国!”
韩清洺脸上的笑僵了僵,随机笑的更灿烂。
“刘盐官倒是比我想象中硬气,那,我们来试试别的东西吧。”
于非正打了个寒颤。
八日过去,刘盐官不管精神还是肉体都到了极限,他涕泪横流,本还算俊朗的脸扭曲成一团,无比凄惨。
“求求你,求求你,让我睡吧!求你了……我说,我什么都说!”
于非正松了一口气,叫醒一旁睡着的韩清洺。
刘盐官是个重要突破口,他们连刑讯都不敢让旁人沾手,生怕出岔子,这几日的刑讯都是两人亲力亲为,韩清洺之前提议两人轮流施刑,不让刘盐官睡着。
韩清洺悠悠转醒,动动脖子。
这几日都在桌上趴着睡,着实不舒服。
“怎么?”
于非正道,“他愿意招供了。”
韩清洺叹一口气,看着不成人形的刘盐官,道,“刘盐官也真是,早些招供不好么?非要折腾这许多时间,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语气中颇为惋惜。“想你之前,也是个潇洒人物,可现在……唉。”
刘盐官早被折磨的不敢口出恶言,只一个劲恳求,“让我睡睡吧……让我睡吧……”
韩清洺笑道,“刘盐官既然要求了,那我等无有不从,只是这叛国之事事情重大,实在不能拖,等你将一切说出,我们就让你睡,如何?”
刘盐官激动的说,“我说我说!这就说!”口中涎水都喷出来,韩清洺皱皱眉,不动声色的退后。
于非正上千,和上刘盐官的下巴,道,“你可以说了。”
下巴脱臼已久,一时难以恢复,刘盐官却不敢拖延,呜呜呀呀将自己所知说的说出,因大脑疲惫而时常有断片,中间甚至几次睡过去,但都被于非正泼醒。
韩清洺自觉拿出纸笔记录。
完事后,刘盐官奄奄一息道,“我真的……只知道这些了。”
看着纸上的东西,韩清洺对他微微一笑,“劳烦刘盐官了,还请你歇息吧。”
刘盐官如闻大赦,脸上笑还没扬起来,就沉沉睡去。
韩清洺对于非正抖抖纸,轻松的笑道,“这下子丞相大人可跑不了了。”
于非正点头,然后道,“你的盐也准备好了,想来这几日你就可以回去了。”
韩清洺伸个懒腰,道,“那实在太好了!这里穷乡僻壤,除了盐什么也没有,想给妹妹带个礼物都不能,如今能把事情解决,可真是太好了!”
于非正不动声色道,“你什么时候回去?”
韩清洺道,“那不着急,总归是这几天,我先去睡一觉。”说罢,大步离开。
于非正看着他的背影,怔怔发呆。
韩清洺这一睡便睡到了第三日日上三竿,刑讯那几天,不光刘盐官没睡好,他和于非正也没睡好,终于事情结束,他也能好好休息一番。
再起来,外面便是艳阳天。
韩清洺吩咐手下装好船,便要回程。
于非正正忙着整理证据,没时间送他,韩清洺也不在乎,毕竟没了同在皇帝手下做事这一项,两人再无交集,贸贸然如此热情反倒惹人嫌疑。
只可惜这地界偏僻,终是没找到什么新鲜玩意儿给妹妹带回去。
大船行出,韩清洺立在船头,欣赏远处大河入海的壮阔景色,一把乌木骨纸扇摇出阵阵清风,无比惬意,然而这份惬意却没延迟到晚上。
韩清洺正看着晚霞,却听到噗通一声,一回头,一个铁钩子不知何时挂上了船,还未待开口,接连的声音响起,大船周围挂满了钩子。韩清洺面色严峻,大喊,“来人!敌袭!”
船上顿时一片骚乱。
隐约中似乎有人大喊,韩清洺侧耳仔细听。
身后有风声!意识到这件事的韩清洺猛地一回头,见一人立于他身后,眼对眼,鼻尖对鼻尖,见他回头,咧嘴一笑。
韩清洺一惊,下意识将扇子扔出,那人却一弯腰闪过,错过身子,手成刀状在他后颈一砍,韩清洺眼前一黑,人事不知。
傍晚醒来,韩清洺发现自己双手被绑在身后,脚上带了一副脚镣,连出一根铁锁不知铐在哪里,头尚且晕乎乎的,旁边是自己的随从,看上去也晕了。
“您醒了?”
惊喜的声音响起,韩清洺看去,却只看到一片黑暗。
“你……”韩清洺皱眉。
黑暗中那人道,“老爷,我是您的随从之一,这次海贼偷袭咱们,大部分人都被杀了,船上的盐也被抢走,只剩下屋里这几个兄弟。”
韩清洺心中一寒,朝四周看去。这里又黑又挤,根本看不清什么,韩清洺却能闻到空气中散不开的血腥味和一股积年的臭味。
他随身带的随从可有近百个!
几十个人!就这么……死了?
似乎感觉到韩清洺的震惊,那个随从声音中也露出几分伤痛。
“大概还剩下六七个兄弟。”
韩清洺大口呼吸,才将胸中抑郁压下,问,“你叫什么?这是哪儿?”无事,只要自己活着,就不怕。那些账,迟早要算回来!只要自己还活着……
那人喜道,“回老爷!小的叫王虎!”
韩清洺点点头,道,“王虎……你把我扶起来。”
他此刻横躺地上,大概是看出他老爷的身份,那些人对他格外优待,绑的格外严实还有脚镣伺候,和王虎对话时,他一直抬着头,分外难受。
“好嘞!”
将他扶起,靠在强上,韩清洺呼出一口气,仔细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此处十分昏暗,韩清洺时间感并不好,也不知到底什么时辰,只知道空中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来人啊!来人!海寇!海贼!海盗!你们人呢!”
“吵吵吵吵吵吵什么?!”门外有人不耐烦道,一处地方吱呦一声,骤然打开,刺激的白光照进来,晃得韩清洺眼疼。
他忍不住闭上眼,同时一双干燥的手伸过来,捂住他的眼睛。
“老爷,你没事吧?”
那个人冷笑道,“呵,都被绑了,还有这装大爷摆阔的心思?大老爷,怎么样?住惯了大房子,这又窄又臭的屋子住的可舒服?”
韩清洺却一愣,甩开脸上的手,屋子内的景象映入眼中。
这果然如那人所言,是间狭隘的小屋子,本来是窗户的地方被木板牢牢订实,一丝光也透不进。
屋子里除王虎和他还有六个人,均受了伤,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王虎正紧张的看着他,一双浓眉皱起,看似非常担心他的模样。
韩清洺心下一寒。
他朝门口那人说,“这位兄弟,不知你们绑我来此为何?我只是一介商人,除了钱财别无他物,船上的东西,你们看得上的尽管拿去,那船……”他似是非常心痛般,顿了顿,咬牙道,“若你们喜欢,也尽管拿去,只求别害了我性命。”
“我孤家寡人,家中别无他人,若是杀了我,你们连赎金也拿不到,还不如放了我,需要多少钱,你们跟我说就是,我托人给你们送来。”
门口传来几声嗤笑。
之前说话那人走过来狠狠踢了韩清洺一脚,韩清洺猝不及防倒下,因双手双腿被绑,疼的不行也不能拿手去捂,只能蜷缩了身子。
来者冷笑。“我们可不是为了几文钱才绑你。”
韩清洺忍痛道,“不为几文钱,那几千两呢?”
来者一愣,王虎脸上也露出极为纠结的表情。
来者冷笑,“你倒上道,可惜,我们却不贪你这点钱。”随机又冷笑,“你也别侥幸,你那点子钱,迟早全都是我们的。”方言罢,门外便有人喊道,“驴粪蛋儿!咱们老大要人了!”
来者皱眉,“这么快?”随即扬扬手,几个人走进来,开始拖地上的韩清洺。
虽有衣服阻隔,但夏日人本就穿的少,韩清洺的皮肤摩在粗砾地上,生疼,也不知那些人要拉他去哪里。
王虎见状,直接扑上来,抱住韩清洺,道,“你们休要伤害我老爷!”
那人冷笑,“还真是条忠心的狗。”随后又道,“咦?不成想,韩老爷你长得俊俏,你这狗长得也不错啊。”
韩清洺似察觉到什么,猛地抬头。
身上是因担心与忠心紧紧抱住自己的王虎,阳光照射下,王虎那张脸竟生的极为不错。
不是韩清洺儒雅温和的隽秀,而是一副充满阳刚气的英俊。
王虎对那人话中的危险一无所知,仍紧紧护住韩清洺。
那个叫驴粪蛋的人似有些烦闷,道,“把他俩扯开!你既然这么忠心,就替你主子受了这一遭吧!”说完,那些人改拉王虎,不多时便将王虎拉开,不知拖去了哪里。
韩清洺被重新扔回屋中,砸在一个人身上,那个侍从发出一声闷哼,悠悠转醒。
门被再次关上,屋里重归黑暗。
被砸醒的侍从低声道了声,“水。”
韩清洺无奈叹气,“这里可没有水。”
那人舔舔干枯的唇,终于彻底清醒。
韩清洺又叹一口气,“喂!来人啊!你们这些混蛋!快来人!”
门被狠踹一脚,门外有人怒斥,“吵什么吵!”
韩清洺道,“水!我快渴死了,你们不能让我死的吧!水!给我水!”
门外骂骂咧咧的一阵响,不多时,一个羊皮袋子被扔进来,门又再次关上。
韩清洺低声道,“你醒了没?能动吗?”
方才他可注意到,整个屋子,只有他被绑着。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夕加更
第40章 俘虏
那人似是咽了几口唾沫,才道,“能。”
听着这人干涸的声音,韩清洺有几分不忍。
“水在那边,我被铐着,手也绑在身后,不能过去,你试试摸过去,自己喝水。”
那随从没想到老爷要水竟是为了自己,不禁有些感动。
屋里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是咽水声。
“别喝完了,”韩清洺道,“还有其他人,而且那些人也不知还会不会再给我们水。”
那人这才住口,显然是渴急了。
屋里隐约又有声音,想来是其他人醒了,韩清洺出声叫了几声,果然听到他们的声音,韩清洺吩咐第一个醒的人给剩下几人喂了点水,颓然倚在墙上。
这群海贼前些日子才掳掠完,不知为何今日又冲自己下手。
韩清洺想,绝不是钱财。
毕竟自己船上有皇商徽记。皇商不仅能代替皇家做买卖,每年缴纳一定金钱,还能受皇家庇佑,打劫皇商,那下场绝对和打劫普通商贾不同。尤其自己此行足足有四条大船,随行者上百,不远处便是海军驻地,海贼再不长眼,也不该找上自己。
思来想去,韩清洺也只觉得,那些人抓自己是为了那件事。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人醒的差不多,韩清洺吩咐他们每人喝了点水保持体力,自己却渴的嘴里黏糊。
水资源宝贵,他本就不爱喝水,此番倒也撑了下去。
“这些海贼想来是不会给我们饭了。”
韩清洺早饿的胃里难受,想来时辰过了不短,可却无人来送饭,韩清洺就知道了自己的待遇。
果然只是不死而已。
“你们省着些喝那水,维持体力,尽量不要多做动作。”
有一个随从小心翼翼道,“那,您呢?”
韩清洺道,“我?我尚撑得住。别管我,你们管好自己就行。”
随从没在说话。
韩清洺呼出一口气。
眼下情况不明,只能忍。
为了保存体力,他决定睡觉。
不知睡了多久,突的一盆水泼在他脸上,炎炎夏日,倒让他冰了个激灵。
韩清洺睁眼,看到之前将王虎拖走的人。
那个叫驴粪蛋的。
驴粪蛋嫌弃的捂着鼻子,挥挥手,手下立刻有人前来拖他,周围的侍从都被人摁着,想来是刚才护主,却反被海贼制住,毕竟对方人多示众,他们又几天没吃饭。
有个人还想挣扎,却被生生砸断了一条腿,叫的凄厉。
韩清洺立刻大喊,“都不许再挣扎!乖乖等在屋里,等我回来!”
那些随从脸上露出不甘的神情,可到底不再挣扎。韩清洺松了口气。他又对驴粪蛋说,“这位大哥,我随从有几日未进食了,你们可以带走我,但是我随从是无辜的,他们也是爹生娘养,家中困难才被卖了做奴才,都是苦命人。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给他们些食水,好好把伤口包扎一下。”
驴粪蛋这才多看他一眼。“没想到你还有点良心。”然后道,“呵,不过吃的喝的,还有药而已,那算什么?只要你伺候的好,把这些人当爷供着都成!”
他故意露出点口风,果不其然韩清洺脸顿时黑了,他乐的哈哈大笑,让人将韩清洺拖出去,径直带到一口泉边,抬手抽刀劈开韩清洺绑住手的绳子,却不解开脚镣,把人扔进去。
“好好洗,不然别说我们老大了,连我都没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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