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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翔-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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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派到各地视查的御使也纷纷转回建康,带回来的消息表明,在两淮、两浙、两江、两广等地,新法实施基本情况都是好的,只是由于各地方的俱体情况不同,难免有所偏差的地方,同时有些地方也存在地方官员执行不力,甚至借实行新法之机,收敛钱财,坑害百姓的现像。这些问题基本都不出原先的预料,而且都可以逐步完善和改正的,与新法本身的对错,并无多大关系。也使赵忱大为放心。
朝中支持新法的官员这一段时间都大为得意,颇有扬眉吐气之感。而反对新法的官员也并没有垂头丧气,因为反对新法呼声最高的两湖路至今还没有具体的消息传回来,由其是激起了民变的荆湖南路,朝廷派出杨炎、王淮和内侍纪维忠三人前往调查,这都过了一个月了,虽然迅速平息了地方的民变,没有酿成大祸,但这次民变的具体原因,还没有一个完全结果。
从他们发回朝廷的公文看,调查取证的过程十分难困,许多当事人和官员不是失踪就是一囗咬定,是新法不好,再就是缄口不言。连宁乡、湘乡两县的知县都告病在家,不理县事了。
因此从表面上看,现在是支持新法的官员大占上风,但这次轩起的反对新法之争的最后结果如何,还很难预料,反对新法的官员依然还有机会。
到了四月下旬,两湖路还没有具体的结果,梁克家、洪适等人也在朝中展开了反击,坚持认为湖南路民变的直接因素就是新法害民,理由就是杨炎等人至今也没有查出别的原因来。这说明新法确实存有一些害民的地方,虽然在别的地方取得了一些成功,但并不等于就能适用于全国,就算不马上取消新法,也应该立刻停止在湖南路施行。
虽然赵汝愚在朝中竭力反驳梁克家、洪适等人的意见,但苦于对两湖路的情况没有太多拿得出手的证据来,也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因此反对新法的官员渐渐的又扳回了劣势,胜负到还未必可知。
而皇帝赵忱也有些不奈烦了,终于下旨将杨炎等人诏回建康。并且连同荆湖南路制置使魏杞,潭州知州孙涛也一起诏到建康来,要当面询问。
对皇帝的这一举动,两方面的大臣都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皇帝这是什么意思。梁克家、洪适等人也有些忐忑不安,杨炎等人本来就是朝廷派到地方的官员,因此查不出别的原因来,皇帝把他们诏回建康到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为什么连魏杞、孙涛也要一起诏回建康呢?致于要当面询问,更是奇怪,什么都没查出来,当面又能问出什么来呢?
也有人认为这表示皇帝对杨炎等人这一次迟迟查不出结果来非常不满,因此才要自己亲自询问;不有人甚至很乐观的认为,是不是皇上已经认可了两湖路的情况,因此打算停在两湖路施行新法,并而还打算嘉奖魏杞、孙涛两人,才把他们招回建康来。
梁克家和洪适当然没有那么乐观。不过现在看来,可以肯定的是魏杞、孙涛的功夫做得很好,杨炎等三人在两湖路并没有查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证据来,因此就是皇帝亲自询问,结果恐怕还是一样,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不过虽然是这样想,但心里总还是有些不安。
诏书传到潭州,杨炎等人立刻奉诏,回到建康。
这日早朝时分,晓星残明,宫廷犹自黑沉沉的。巍峨的文徳殿上,早己灯火通明,香乞氤氲。内侍环立,庄严肃穆,鸦雀无声。殿下的甬道两旁,甲胃武士夹峙,手执旌旗仪反,屏息而立,威武森严。文武百官朝服冠冕,毕恭毕敬步向丹墀。
跪拜山呼己毕之后,文武排班肃立。赵忱正色训谕道:“如今我大宋南渡,内忧外患纷扰,如不再振作自强,只能束手待毙,故此朕才决意推行新政,以求中兴大宋,收复失地,雪祖宗之耻,扬中华之威。厼等身为大臣,当忠心竭力,尽忠王事。”
文武大臣们齐声应道:“吾皇陛下,睿思神断。臣等当竭节尽忠,以报圣明。”
开场之后,执事的内侍立刻道:“启禀皇上,现有荆湖南路兵马都总管杨炎,荆湖南路提刑点狱使王淮,入内内都知承旨纪维忠,荆湖南路制置使魏杞,知潭州事孙涛等人奉旨志阙,等候参见。”
赵忱点点头,道:“宣杨炎等人上殿。”
殿宇宫廷霎时回响着一片传呼声。不到片刻,杨炎等五人朝服整饬,走上殿来。
参拜之后,赵忱道:“杨炎、王淮、纪维忠,朕着你等三人,赴潭州查实民变原因,如今已经一月有余,不知结果如何了?”
王淮首先发言道:“回禀陛下,臣等查巡了一个月,已经可以断定,的确是因为新法不当,增加百姓负担,才激起这次民变,查巡的过程结果,都以写本上奏,还请陛下明察。”说完之后,偷偷看了梁克家和洪适一眼,两人也向他微微点头。
赵忱微微一笑,道:“好一个新法害民?但居朕所知,湖南的事情,可不是这个样子啊?”
这话一出,大殿上立刻一片哗然,群臣都议论纷纷。而在王淮、魏杞、孙涛等人耳中,却不并于打了一个炸雷,一时间张囗结舌,说不出一句话来。梁克家和洪适心里也哆嗦了一下,不明白皇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第七百零一章 金殿审议(二)
这时赵忱又道:“杨卿,你来说吧。”
杨炎这时才从容道:“回禀陛下,这次民变并非是什么新法害民,仍是有人故意煽动百姓闹事,以阻扰新法施行。”
众臣听了,立刻又是一阵议论,王淮扭头看着杨炎,厉声道:“杨大人,金殿之上,你岂能信口雌黄。”然后又立刻转向赵忱,道:“皇上容禀……”
他的话还没有话完,立刻被赵忱打断,道:“够了,先不要说了,是真是假,等一会儿就知道了。”说着,看了一边的执事内侍一眼。
那内侍立刻会意,扯着鸭公嗓子,高喊道:“宣知宁乡县事郑文意、知湘乡县事袁奎上殿。”
一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王淮、魏杞、孙涛三人都脸色大变,连在班列中站立的梁克家和洪适也都不禁有些发抖,如立针毡一般。由其是洪适,脸色都白了。
不多时,两名七品知县各自身穿官服,先在大殿外,参见赵忱。然后才走进大殿中来,跪伏于地。
赵忱道:“郑文意、袁奎,在你们两人治下县所发生民变之事,究竟原因何在?”
郑文意跪奏道:“启禀陛下,微臣治下的宁乡县发生的民变乃是因为本县的巨富孙知行所为,因为朝廷施行经界法,清丈土地,查实挟户,孙知行为了逃过家中所隐藏的田产挟户被朝廷查出,故此才煽动庄中佃户闹事,围攻县衙,希望阻扰新法施行。请陛下明查。”
袁奎也奏道:“启禀陛下,微臣治下的湘乡县所发生的民变,乃是因为本县的巨富林长富所为,原因也与郑知县所奏孙知行的原因一样。请陛下明查。”
赵忱点点头,又问道:“孙知行、林长富不过是乡里一介富户,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煽劫佃户聚众闹事,围攻县衙?”
郑文意道:“回禀陛下,孙知行仍是潭州知州孙涛的堂弟。”
袁奎也道:“回禀陛下,林长富是潭州知州孙涛的内侄。”
大殿上再一次响起群臣的议论声音,王淮、魏杞、孙涛三人跪在地上,身体竟都开始发颤,孙涛更是面如死灰一般。而在班列中站立的梁克家和洪适等几个反对新法最强烈的大臣这时脸色也都变得十分难看,洪适的额头上都开始冒出汗水。
赵忱淡淡道:“孙涛,他们两人所说的是事实吗?”
孙涛全身发颤,猛然向前跪爬了一步,嘶声道:“皇上,微臣冤枉,臣的堂弟、内侄都是奉公守法的良民,根本没有隐瞒朝廷的土地,更不敢煽动佃户闹事,这都是郑文意和袁奎两人诬陷微臣。还有……”他猛一抬头,看见身边的杨炎,立刻一手指着杨炎,道:“一定是杨炎授意的,他们都串通好了,一起诬陷微臣啊。还请陛下明查啊!”说着,连连磕头不止。
赵忱又道:“杨炎、郑文意、袁奎,孙涛说你们三人串通一气,故意诬陷他。你们刚才说的话可有证据吗?”
杨炎微微一笑,道:“臣等若无证据,又岂敢在这金殿上妄告朝廷大臣呢?”
郑文意道:“回禀皇上,臣早己查明,孙知行家现隐藏田产约有九千八百多亩,挟户一百四十九户。现在他家中帐册为证,另外还有他里的帐房先生,还有他家十二名参加围攻县衙的佃户,臣亦以都带到建康。可做人证。”
袁奎也道:“回禀皇上,臣也己查明,林长富家现隐藏田产约有一万一千四百多亩,挟户一百八十九户。物证人证,臣也以都带到建康。”
这时杨炎才道:“陛下,人证、物证臣都以安排在军中,随时可做呈堂证供。”
孙涛一听,知道再也抵赖不了,不禁身子一软,倒在金殿上。而王淮、魏杞两人也比他好不了多少。不过几个人心里却有些奇怪,这一段时间以来,几个人都一直紧紧盯着杨炎,无论杨炎查什么,到那里去都寸步不离,拼命给杨炎的调查制造障碍。而且也没见杨炎查出什么东西来,现在怎么把他们所有的底子都给揭出来了呢?
其实杨炎对爆发了反对新法的浪潮到并不觉得意外,因为两淮、两浙、两江六路的地方豪强势力在金军南侵时几乎被清扫一空,新的势力尚未形成,因此在试行新法的时候,遇到的阻力就要小得多。开年之后,朝廷又在两湖、两广、福建各路继续推行新法,两广又遭受了摩尼教乱的劫掠,因此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阻力,福建路地处偏远,也闹不出多大事情来。
只有两湖地区,原来就是人口众多,经济发达的地方,地方豪强的势力根淉蒂固,而且在金军南侵时也没有被占领,豪门大户也并未遭到什么打击。而且朝廷临时迁到了潭州,带去的许多官员们也纷纷在当地购田置业,与当地的豪强势力结合起来,更是盘根错节。因此在两湖路推行新法,必然会遭到地方豪强的势力的强烈反对,同时还会牵扯到朝中许多官员的实际利益,他们必然会想尽办法来阻扰新法的推行。
在得知潭州发生民变之后,杨炎、赵倩如就立刻判断,民变的原因绝不会是什么所谓的新法害民,而极有可能是有人在暗中掠纵,用意还是借民变来向朝廷施加压力,来阻扰新法。不过想在湖南路的地方势力控制范围中去查明真像,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此杨炎才想了一个办法,表面上是赵忱要委派杨炎去湖南调查民变的原因,立刻引起了反对新法的大臣们的注意,为了不让朝廷能够查明真像,他们据理力争,终于把王淮也塞入调查的队伍中。到了湖南路之后,王淮立刻与魏杞、孙涛等人窜通起来,拼命掩盖,阻扰杨炎查出真像。
但他们却没有想到,杨炎这一次其实根本就是一个幌子,其际上朝廷早已另外派出职方司的人着手调查事情的真像。就在王淮、魏杞、孙涛等人把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杨炎身上的时候,他们正有条不紊的在暗中查明了真像。
职方司成立一年多的时间,部门人手都已经十分齐备,为了查清真像,也下了很下一番功夫。其实想要查明真像到并不困难,真正难的地方是找到人证物证。因此才拖了一个多月之久。
对此由职方司的主事周信亲自主管这一任务,先从两个县的知县郑文意和袁奎下手。正好这两人心里也十分不忿,因为是在自己的县里闹出的事情,将来就算事情平息,自己的仕途也会大受影响,相反这到正是一个机会,如果能够帮助杨炎扳到魏杞、孙涛等人,到是一个晋升的好时机,因此权衡利弊,又经过一番交涉保证之后,两人不仅把自已所知的真像全盘托出,而且也愿意进京做证。
周信得知以后,十分高兴,但为了不打草惊蛇,让两人同时装病,假作是不配合杨炎的调查。然后又派遣人员,混入孙知行和林长富家里,一面收集证据,一面寻找可以作证的佃户。同时又派人假冒帐房先生的家人,哄骗说他们家中有事,骗出了两家的帐房先生,一阵威逼利诱之后,终于逼得帐房先生说出了两家隐藏土地挟户的事实。
至此所有的人证物证都已经收集齐全,只是为了不让魏杞、孙涛、王淮等人起疑心,才没有捉拿孙知行和林长富,不过以将两家严密监视起来。然后赵忱才下旨,诏杨炎等人,连同魏杞、孙涛一起回京,当殿旬问。
赵忱又开口,厉声道:“这次民变分明是有人为了逃脱隐瞒田产挟户,阻扰新法实行,而故意煽动的。魏杞、孙涛你们两人身为荆湖南路制置使、潭州知州,居然一无所知,还上书朝廷,说是因办新法害民才引起民变,还有王淮,朕命你随杨炎去潭州查明真像,你就是这样查得吗!”
三个人吓得跪伏于地,身体如筛糠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虽然刚才在金殿并没有上直接指证孙涛,但其他的文武大臣见了此情,也都明白,孙涛绝对是孙知行和林长富背后的直接指使,王淮和魏杞两人,只怕也脱不了干系,而且这后面恐怕还会牵扯出其他大臣。现在只看皇帝是如果判决了。
这时陈俊卿出列,道:“陛下,微臣以为,此案事关重大,大殿之上并非审理之地,还是应该移交有司衙门,让刑部与大理寺联合审理,一定要审明真像,以召告天下。”
赵忱点了点头,陈俊卿说得到也没有错,便道:“好,就依丞相所奏。不过王淮、魏杞、孙涛三人无论与此事有无牵连,但以有失察之过,现将三人的官职全都免去,听候刑部与大理寺审查,等查明真像之后,再看其罪行大小定罪。另外荆湖南路的新法施行,也不容拖延,着吏部重新拟定人选,出任荆湖南路制置使,再交中书审议。刑部尚书施师点、大理寺卿陈良祐何在。”
施师点和陈良祐两人刚才在班列中早就把殿上的一切看得一湥Ф实劢械阶约海⒖坛隽校溃骸俺荚凇!
赵忱道:“那么此案一干人证物证就都交于两卿审理。卿等当秉公而断,不得有误。”
两人忙道:“臣等尊旨。”
第七百零二章 了结(一)
“这一次要不是姐夫的声东击西之计,要想这么快就查命真像,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啊。”赵忱看着杨忱,颇为兴奋的说着。
今天在朝堂上解决了湖南路民变的大事,使赵忱心里非常痛快,至少可以说明,新法施行本身并没有问题。因此赵忱当夜又把杨炎招进宫来,商议下一步的打算。
杨炎道:“官家,现在虽然湖南路民变问题虽然解决了,但也千万不可掉以轻心。首先西北边境只是暂时僵持,并非完全平息。依我看,如果西夏军再次犯我边境,就绝不会再像先前一样只用小股人马,搔扰边境,劫掠一些人口物资,而是会调集大军,直接攻城夺地。因此官家应该立刻下诏,让王宣抚整兵备战,绝不可大意。否则一但边境再度告急,只怕又会在朝中引起变故。”
赵忱想了一想,点了点头,道:“还是姐夫想得周全,朕明天就立刻下旨去四川告戒王炎。”顿了一顿,赵忱又道:“现在湖南路的民变真像已经查清,国内也已经安定下来,那么我们是否可以出动大兵进攻西夏呢?”
杨炎摇摇头,道:“目前还不行。现在金国在边境增兵,虽然还没有犯我大宋边境之举,但也不可不防。何况我们现在三衙禁军虽然整编完毕,但训练、装也都还不齐全,而且湖北、京西、两淮等地的御前驻军的重新布防,也因为这次湖南路的民变之事而耽误了,江淮地区不稳,朝廷怎能出动大军去进攻西夏呢。而且湖南民变的事情虽然已经平息下来,但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来稳定局面,因此现在我大宋还不宜对西夏用兵,还是应该防守为主。”
听杨炎又提到湖南路的民变,赵忱不禁来了气,道:“都是这帮奸妄之臣误国,这一次朕一定要好好惩治他们,让其他人看看,以后还敢不敢在背后搞鬼了。”
杨炎劝慰道:“官家到也不必把这件事情太放在心上。朝延施行新法,虽然目地是为了富国强兵,同时也利国益民,但新法施行,必然也会损害到一些人的切身利益,因此并不是对所有人来说,新法都是好的。比如这一次牵扯进来的孙知行和林长富等人,实施新法就会查实他们家里所隐藏的田产和挟户,这样他们自身的利益就会受损,必然会想办法逃脱避免,于是有些胆子大的人甚直就不惜铤而走险,想尽办法来阻扰新法施行。”
赵忱皱着眉道:“难道他们就没有想过,自己这样的做法虽然会得益于一时,却会使整个大宋无法富强起来,最终只能亡于金国之手,而覆巢之下,岂有全卵,趟若大宋亡灭了,他们自己又岂能幸免呢?”
杨炎苦笑道:“官家,能够做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人总是极少数,绝大多数人的心里都是自私而又目光短浅,只能够看到自己眼前的利益,而不会顾及到长远。有时候为一己之私,甚至可以致江山社稷于不顾。这样的人永远都有,这一次抓住了孙知行和林长富,或许会使一些反对新法的人收敛一些,但只要一有时机,就还会有人又出来想办法阻扰新法。”
赵忱听了,也不禁苦笑,道:“如姐夫所说,岂不是防不胜防吗?那么朕以后该怎么办才好呢?”
杨炎笑道:“官家怎么被绕住了,有反对的就必有支持的,若是不能晓之以理,则动之以利,只要让大多数百姓体会到新法的好处,从新法中受益,他们就自然会支持新法。自古以来都是得民心者得天下,百姓总是占了大多数的。而且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只为一己私心,就是在朝中,也有不少大臣是忠心许国,就算一开始曾经反对过新法,只要他们见到新法带来的效果,能够利国利民,也会遂渐接受新法,支持新法。等到大多数人都习惯新法之后,也就能够形成惯例,到了那时既使再有人反对,也不能阻止了。”
赵忱听了,心里这才放轻松了一些,笑道:“听了姐夫一席话,才使朕茅塞顿开,也就放心了。”
杨炎苦笑了一声,道:“不过稳定新法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千万不能操之过急。而且在此其间,无论是行政还是动兵,都要十分谨慎,行政绝不能有大的过失,而出兵一定要有必胜的把握才,战则必性。只有这样,才能彰显朝廷的威信,震慑人心,使任何人都不敢轻易反对朝廷的政令。官家请想,这一次查实湖南路民变,如果没有西北边境的捷报,又会是一个什么样子。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吧!”
赵忱也点点头。正是因为西北的局势逐渐稳定,朝廷才能集中精力,来对付反对新法的呼声,才能从容的安排,查实民变的真像。事实当时边境告急和反对新法的呼声一齐袭来的时候,连赵忱自己都有些顶不住压力,也曾经一度想过暂时停止新法,先安定局面再说。可见朝廷想要施行新法革新,也必须要有一个稳定的外部环境才行。所以杨炎反对现在对西夏用兵,也正是这个道理。
因此赵忱道:“要说一心为国,还有谁比得上姐夫呢!朕有姐夫相辅,实在是太幸运了。”
杨炎道:“官家实在是太过讲了,微臣不过是尽人臣之本份,实在不敢愧受。朝中大臣,如陈相公、赵参政、韩枢密等人,都是忠正贤良的大臣,微臣万万不及。”
赵忱摇摇头,道:“姐夫太过谦了,他们确实都是大宋的忠臣,但在朕心里,都无法与姐夫相比。朕与姐夫,虽然名为君臣,实为知己。朕视姐夫为兄长,相信姐夫必不会负朕,而朕亦绝不负姐夫。你我君臣当共同开创大宋的盛世。”
杨炎心里也不甴一阵感动,道:“臣自当尽自所能,帮助官家实现这个愿望。”
“臣史弥远参见万岁。”史弥远跪伏于地,对赵忱行三叩九拜之礼。
“平身。”
“谢万岁。”
赵忱看了看躬身站在金阶之下的史弥远,道:“史弥远,你可知朕诏你回京有什么事吗?”
“臣不知。”
赵忱道:“湖南路民变之事你听说了吧。”
史弥远恭恭敬敬答道:“臣有所耳闻。”
赵忱道:“荆湖南路制置使魏杞和知潭州事孙涛有失职之罪,在建康协同刑部和大理寺审查此事。然而湖南路留下的烂摊子却需要人来收拾。你在江西路上政绩素著,朕非常心慰,如果现在朕派你去湖南路,收拾这个残局,你可愿意吗?”
虽然湖南路民变的原因基本明暸,但审察起来,却因为牵扯太广,而且还有相当一部份当事人还在湖南路,需要押解回建康受牢,虽然刑部和大理寺都已经十分努力了,但想要结案也不是能够在短期内就能完成的事情。
不过荆湖南路的制置使和潭州的知州现在都在建康协同调查,但荆湖路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也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急需要重新委任新的制置使,一边安抚地方,一边还要继续推行新法。赵忱也责成吏部和中书省立刻确实新的荆湖南路制置使人选。
而朝中的大臣也都清楚,魏杞和孙涛这一回是肯定脱不了干系的,无论审查的结果如何,两人都绝对无法复职了。因此经过吏部和中书省的商议之后,认为荆湖南路的情况复杂,不能再出大问题了。而制置使的责任重大,因此最好是选用此前有过施行新法的地方行政官员中挑选为好。
在有过施行新法的地方行政官员中,辛弃疾和岳霖在地方上的政绩都很好,到都是合适的人选。但两人现在都是兼任两路的制置使,一但改任,朝廷又要重新选两名官员接任,造成的动静太大了。因此剩下的人选,就只有江南西路转运使史弥远和江南东路转运使叶适两人。相比之下,史弥远的政绩更好一些,而且江西路虽然也发生了反对新的声音,但也迅速被史弥远平息下去。因此吏部和中书省都认为,由史弥远出任湖南路制置使比较合适。
史弥远虽然是史浩之子,但在赵忱与赵恺争夺皇位时,就曾经主动请令劝降李全,对于瓦解赵恺的军心也起了一定的作用,那时赵忱就有些注意史弥远。后来朝廷推行新法,史弥远也进上农田水利法,并且在担任江南西路转运使期间,到是做出一番成绩。这些赵忱也都知道,虽然在心里对史弥远依旧有些芥蒂,但赵忱也觉得史弥远还算是一个有能力的官员,至少比那些不问事非,一味反对新法的官员要好得多。
因此吏部和中书省推荐史弥远出任湖南路制置使,赵忱也认为比较合适。不过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因此才把史弥远招到建康,当面询问。
听皇帝说了,史弥远立刻道:“臣深受皇恩,朝廷有命,自当万死不辞,竭尽所能,以报陛下尔。”
第七百零三章 了结(二)
赵忱道:“卿有此心,朕甚为心慰,不过现在湖南路上民心不稳,地方豪强势力,盘根错节,卿去湖南路,既要安抚百姓,又要推进新法,卿以为该如何举措,方才能够稳定地方,施行新法呢?”
史弥远道:“陛下请恕臣直言,臣以为目前湖南路上,当以稳定为主。骟动民变之事,主犯自当严罚,以警效由,但也不宜牵连太广,而且对于胁从者,还请朝廷从宽发落。由其是那些佃农,本身仍是为大户所逼,迫不得以才到县衙滋事生非,此为情有可愿,还请朝廷不要深究他们的罪责。如此一来,百姓感念朝廷恩徳,而地方官吏豪户也必有所顾忌,以后再不敢随意阻扰新法,而朝廷在湖南路的行政,自然也不会再有阻碍了。”
赵忱沉吟了一会,才点点头,道:“卿言有理。”
史弥远接着又道:“不过诚如皇上如言,湖南路上地方豪强势力,盘根错节,如臣单独上任,恐怕孤掌难鸣。因此臣才恳请皇上,除了制置使司的从员之外,还请准臣从江西路调遣几名地方官员,以协助微臣,才好管理地方,推行新法。”
赵忱点点头,史弥远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有时候地方豪强的势力太大,朝廷派驻的官员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因此史弥远提出带几名得力的帮手一起去湖南路也是合理的要求。于是便道:“好,朕准卿所奏,下去之后,卿可将需用人员的名单报给吏部,由吏部安排使用吧。”
史弥远道:“陛下,臣还有一点要求。”
赵忱道:“还有什么?尽管说吧。”
史弥远道:“湖南路的民变虽然以被平息,只怕还有胆大妄为,不服教管者,还会煽动百姓闹事,不可不阹。朝廷虽然宽宏大量,安抚百姓,但也不能不防;应当另行派驻军队,以兵吓之,以武镇之。两管齐下,才是正道。不过臣只是一介文人,不通军务,因此还请朝廷拔调一支军队,驻守湖南路,以防不测之变。”
赵忱道:“卿所虑周全,朕自当如卿所奏。”
史弥远忙又跪下,道:“臣斗胆进言,请调泰州兵马都总管李全部进驻湖南路,协助微臣。”
赵忱微微一怔,道:“卿为何指名要选李全。”
不仅是赵忱,连一边陪同史弥远面见赵忱的陈俊卿和赵汝愚也有些意外。因为史弥远刚说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妥,而且还有文武官员互相勾结之嫌。
这时史弥远以头杵地,道:“臣亦自知此举不合大宋旧制。然而此次湖南路之行,事关重大,不容有失。必须文武双方金诚协做,方可完成朝廷的重托。臣于诸将之中,只与李全有过数面相识,对其为人了解几分,因此才冒然直言,乃是一心为国,别无他意。请陛下明鉴。”
史弥远此举有用意的。其实他在建康也安插了不少耳目,对湖南路民变的处理经过知道得一湥Ф庖淮纬⒌髯约夯鼐筒碌匠⒂幸馀勺约旱胶下啡ァJ访衷读⒁馐兜剑约夯崂戳恕V浦檬褂胱耸顾淙欢际浅⑴勺さ胤降墓僭保耸怪荒芄芾淼胤降牟普床荒芨缮嫘姓挛瘛6浦檬乖虿煌负醯扔谑且宦返男姓す伲梢怨芾硪宦返母菥兀坏龅煤昧耍氐匠⒕湍艹鋈瘟慨q书、侍郎一类的官职,因此在一路上史弥远早己想好说辞,一定要争取到这个职位。
而通过近二年时间的观察,史弥远发现皇帝虽然年轻,但并不是一个固执的人,只要是有道理的事情,还是比效容易接受劝谏的。而且赵忱对所谓祖宗旧制的一套也十分反感,一方面是因为他的皇位并非继承而得来,另一方面也是少年人所特有的逆反心理,因此由其反感大臣用祖宗旧制这一套说辞来劝柬自己,这也是赵忱全力支持新法的原因之一。
因此史弥远才故意这么做,以显得自己是一个对所谓祖宗旧制并不看重的人。
赵忱沉吟了片刻,才道:“卿且暂退,容朕三思。”
果然两天之后,中书下诏,任命史弥远为荆湖南路制置使兼知潭州事,并任钱象袓为知衡州事,王时雍为知宁乡县事,孙秉文为知湘乡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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