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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桥上等三年-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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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我们而坚强起来。

踯躅中,德妃已缓缓开口:“颜儿,我知道你一直是个心思剔透的丫头,一定明白额娘心中所想,所以你也不用多说什么,额娘毕竟是先帝爷的妃子,绝不会做出有损先帝爷颜面的事,只是如今身子确实不好,也没有了太多的牵挂,还能坚持一天能帮上你们,额娘就会帮,若是坚持不下去了,额娘也只是满心欢喜地去寻先帝爷了,颜儿也不用伤心,我这辈子能做先帝爷的妻子,是我最幸福的事,若是老天垂帘能随先帝爷一起去了,便是额娘的圆满了。”

眼泪早已忍不顺着脸庞滑下,这一刻,在我眼里她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不是芸颜的婆婆,而只是个如我一般一辈子只为了爱情和所爱之人活着的女子。她的幸福我懂,她的伤痛我懂,而她要的圆满我更懂。那么这一刻,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的,我只是握紧她的手,用力点头。

走出永和宫,已经到了午膳时间,太监传我说胤禛在乾清宫的暖阁和十三一起用膳,要我也过去。一早起来什么也没有吃,这会儿说起午膳,顿觉的饥肠辘辘,看见胤禛和十三已经坐在那边等我,我也忘了请安什么的规矩,便大大方方地坐在了餐桌边上,落了坐才又想起这是皇宫,胤禛是皇上,而周围还站着一圈伺候着的宫人。我这个皇后实在是有点太不知礼数了,赶忙又站起来行礼。

胤禛一脸不耐地拉我起来,一旁的十三却轻笑出声,我脸上一时有些挂不住,低头不语。就听见十三调侃的语气说着:“四嫂要不就干脆地忘了这些礼数,要不就彻底适应过来,可别再这样一会儿记得,一会儿迷糊的。”

我还没开口回话,就听见胤禛微嗔的声音响起:“适应这劳什子作啥,颜儿该怎样就怎样,我倒看看,谁敢挑当今皇后的错处。”

心中一阵暖意,回望着胤禛,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宠爱和鼓励,夹了一箸菜到我面前说:“听说你早上就没吃东西,胃这些日子才好点,可别再勾了老病,忙的过来就做,忙不过来就不去管它,我自会想办法的。”

一餐饭吃的十分温馨和谐,丝毫没有我以为的改变,胤禛仍是我雍亲王家中的胤禛,并没有因为做了皇帝而有一丝的陌生,心里有了几分几日来没有的安定。只是十三一贯温煦的笑容里,有那么一丝悲戚之色让我心痛。

直到康熙爷临终,这父子二人大约也没能彻底的冰释前嫌,这在十三的心里定会变成永远的疙瘩。

其实我或许比十三更能明白康熙几分,在康熙爷的心里,十三一直都是他最宠爱和看好的儿子,但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一个儿子拒绝了自己,他又怎么会再去低声下气地惯着他。所以才会有了后几年的疏离,但实则在康熙的心中,却对十三一直是关心着的,我甚至有时候会疑心,康熙爷晚年对十三的刻意冷淡也许也是一种恩宠。毕竟如果十三没有野心,远离朝堂才是对他最好的保护,反而成全了十三闲云野鹤的心思。

这夺嫡之路,我虽到今天也不能全然知道其中真正的凶险,但胤禛一路的踌躇和改变,加之他仅仅一个王爷的身份还曾遇刺差点性命堪忧。那隐藏在平静表面,十三与胤禛不会说给我的听的,定然是要凶险百倍。'。。'那么十三既然无心做皇帝,康熙爷对他最大的爱便是让他躲开所有可能的危险。

不过十三是个豁达之人,其中的事情也许只是此时还在丧父之痛中不能看个透彻,日后若有机会能和他聊聊此事,或许很容易便能帮他打开这个心结。

吃完饭,说了没几句话,就不停地有人通禀各种各样的事,有人找胤禛,有人找我,三人相视一笑,带着几分无奈各自忙碌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听说,十三和八阿哥已经被封了王爷,并且和马齐与隆科多一起总理各项事务。十三终于摆脱了尴尬的没有封号的身份,虽然知道他不会在意,心里却还是为他高兴。八阿哥我却不知道此时心中会什么感想,与自己一起竞争的人,如今做了帝王,这廉亲王的封号在他心中是不是反倒是一种施舍。

神游片刻,终究是无心去琢磨这些事,胤禛今天还没有正式的举行登基仪式,该是也用不了几天,康熙爷还没有发丧,也是这几日的事,嬷嬷们说,这些事也都是我需要帮着安排的,可我哪里懂得这么多。府里的女人这几日也该接进宫了,不知道到时候是能帮上我一些,还是更加的添乱,我心里愈发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整日的事忙下来,又已经是夜半三更,我仍住在乾清宫里,看着胤禛面前堆积如山的账簿和折子。心中再次感慨,这一世,我与他到底求的是什么,若是长相厮守,何苦要做这日理万机的帝王,若只是想大展宏图,又这么的放不下儿女情长。或许每个人心中都是矛盾的,要的太多,所以才最后每一样都不完美,若下一世还能留着这刻的记忆,若还能与胤禛重逢,我们一定彼此提醒着,做一个单纯简单的人,便少了这生活的纠结与辛苦。

转念却又想,这岂是能想到就做到的事,所有的必须要去经历的琐碎与细节原本就是无法掌控之事,真正面临时要有多么强悍的心才能永远坚持自己的方向呢。

忍不住过去拉起胤禛,强按着他休息,他比我睡的应该更少,而我此时都已经感觉有些体力不支,毕竟已经是四十几岁的年纪,不比从前。胤禛看见我坚持地拉住他,无奈地笑笑,随着我一起走到了床边。一起静静地躺在床上,被子下轻轻握住他的手,这一刻没有对未来的焦虑,没有对胤禛其他女人的介怀,他仍只是我一个人的胤禛,此时此刻,多一日这样的感觉我也是幸福的。

胤禛与我商量着,雍亲王府的女人的册封分位,年氏封做贵妃,钮钴禄氏封为熹妃,李氏为齐妃,耿氏为裕嫔,宋氏为懋嫔。因为弘历的原因钮钴禄给了跟与我几乎同时入府的李氏一样的妃位,却只给同是和李氏一起入府的宋氏一个嫔位,我心中有些难受,我虽知道这年代的女人原就是如此,没有地位的女人只有靠儿子才能出头,但是心里却深深为丧失二女的宋氏而悲哀。

胤禛看我神色怏怏,却误解了我的意思,几乎有些手足无措地揽住我说:“颜儿,并非我对年氏有任何偏爱,而是年羹尧不仅为我能继位立下汗马功劳,日后也是我大清的股肱之臣,所以才会给年氏贵妃之位,颜儿若是不欢喜,那也只是妃位便好。”

我一时有些恍惚地看着胤禛,心中倒有了几分好笑,并非没听见他要封年氏做贵妃,但是我却根本没有在意这事。倒也不是什么大度的原因,而是历史上的年贵妃太过鼎鼎大名,我一早就知道她该是个贵妃的封号,所以胤禛说出来时,并没有让我有任何触动,甚至没想过这里有什么偏爱的成分,因为这在我头脑里根本是已经成为历史定局的事情,而且年氏不仅有了一子,并且此时还怀有身孕,母家如今也位高权重,这个贵妃之位怎么也都是说的过去的。

由衷地笑着捧起胤禛搭在我肩膀上的头,“我有什么不欢喜的,年妹妹这贵妃之位没有任何不妥,更何况,你也说过,你如今是帝王,你的话就是规矩,就算是你因为偏宠她封她做个贵妃又如何?”

胤禛的眼睛里现出几分焦急的样子:“颜儿,可我真的没有偏宠年氏一分一毫,我的心里只有你颜儿一人,就算曾经对她青睐几分,也只是怜她孤身在京又身子羸弱罢了。你何苦说这样的话气我。”

不知怎么,看着胤禛这么急于辩解的表情,我忽然有些想流泪的冲动,拉回他的头靠在我肩膀,轻抚他的后脑,像我们年轻时常做的那样:“颜儿都懂,胤禛莫急。”

他在我耳边发出一声委屈的轻哼,似在撒娇,似在抱怨,完全不像一个四十几岁的大男人该有的举动,更遑论是一国之君,可是我心底却那么的欢乐和柔软。

几日后胤禛登基,改年号为雍正,转年为雍正元年,那个属于康熙王朝的辉煌,终于将被雍正取代,我的心也不由得有了几分激动。

'正文 不合'

   胤禛已经召了十四回京,想来已经是在回来的路上,我不免会想十四此时心中到底是何感想,这兄弟之间见面又会是什么样的场景,这里是皇宫,胤禛已是帝王,我断不可能还如同在雍亲王府那般,在他们兄弟剑拔弩张之时还能从旁调解,唯有悄悄嘱咐十三,到时若在场一定想办法斡旋。十三似也面有忧色,却也略带宽慰地对我说:“四嫂要操心的事怕是太多,我们兄弟之间的事还是不要管了,四哥到底是重情之人,该也不会把十四弟怎样,顶多若是言语不合呵斥几句就是。”

我点头,是啊,我能管什么呢?十四怎么也是先帝爷的儿子,就算此次对胤禛再有不敬之举,胤禛也不会太过发难于他,以往种种,无论十四对胤禛态度怎样,胤禛再言辞激烈,心里也是疼他的。不管,不管,我如今要管的事太多,不该管的事其实只是更多。

三阿哥上疏,援例陈请将诸皇子名中胤字改为允字,以避皇帝名讳,胤禛准了,却独独不让十三改名,对满朝文武表明了对这个康熙年间失宠的皇子的重视。十三却仍是执意改作允祥,对我与胤禛说:“名字叫什么又有什么打紧,我在四哥四嫂面前永远都是十三弟就是。”胤禛便也不再太过坚持。

从康熙病逝到康熙六十一年的最后一天,胤禛似乎做了许多事,封了许多官,却也不忘寻了个借口,给当日因为分宫事宜给过我难堪的曾经康熙宠妃,九阿哥的生母,如今的宜太妃一通训斥。为我这不称职的后宫之主立威,正名。无论再忙,他也惦记着我的为难与不安,为我尽可能的排忧艰难,心中怎么会没有感动。

十四回京之后,果然无礼,拜谒康熙灵柩时,对胤禛视而不见,完全无视君臣之礼,似乎根本不承认胤禛这个皇帝,胤禛一怒之下削了十四的王爵,贬为贝子。德妃得知当日一幕比我更加忧心忡忡,我心中知道十四是会活到乾隆年间的,无论如何,此时性命并不堪忧,但德妃却生怕刚刚登基的胤禛为了给皇权立威,而重罪于桀骜的十四。

我看着一个母亲的纠结与为难,却无能为力,她既怕十四的鲁莽,又担心十四的安危,她既懂得胤禛的所作所为是帝王稳定皇权的必须所为,又盼望着胤禛为了手足之爱可以手下留情。她爱这两个儿子,不想他们任何一个受伤,可却又不知道如何两全。她甚至还爱着我这个儿媳妇,不想让我为难,所以满面的忧色下,仍是对我挤出些许宽慰的笑容。

她的病更重了几分,几乎已经无法下地。她有时会忧伤地对我说,对胤禛,她从来没帮上过什么忙,反倒是先皇后就算去了,她的弟弟都能为胤禛分忧,而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她自责地说,当初是自己糊涂了,希望兄弟俩不要站在同一阵营里,这样万一日后有了输赢,互相之间还都能为对方保全,不想却落得如今兄弟如此失和的下场。

我握着她的手,为她拭去眼角的泪,一遍遍地保证着,都会好起来的,现在只是胤禛甫一登记,需要立威于人,才对十四不得包容,以免落他人以口实,毕竟十天下四是他嫡亲的弟弟。日后皇权巩固,便不需要做这些给任何人看。

德妃眉头稍稍舒展,霎时却紧蹙:“他们兄弟间,怕永远也没有兄友弟恭的那一幕了,是我这个额娘做的不称职啊。”

她悠然长叹一声,脸上挂着几分无奈的笑容看我,“颜儿比额娘聪明,日后你抚养的孩子中间可不要出了这样的事啊。”

我霎时也想到了弘历与弘昼,他们兄弟间该不会有这样的一幕,至少今天看来的确是和睦友爱。但是到了成年之后,到了对皇位有企图心的年纪,他们还能如此单纯质朴地相处吗?胤禛与十四之间,只是单纯的脾气不投,抑或真的是因为权力的诱惑才走到了今天的局面,我虽然身处其中伴着他们一起长大,却不能全然知晓,或许二者兼而有之。而我的弘历和弘昼呢?我该怎么让这俩也是性格迥异的兄弟避开这一幕呢?我不禁有了些任重而道远的压力和惶恐。

十四当日被斥之后,一直没得旨进宫,德妃便一直没有见过他。我私下里跟胤禛说起此事,却不想太过让他为难,所以并未为十四求情,只是说德妃身子日渐不好,想念十四了,若是方便让十四进宫来看看自己的额娘。

胤禛皱眉看我说:“颜儿,你知道十四对旁人说什么吗?说我这位置来的不光明正大。言语间好像是我夺了他的东西,我知道这小子的混账脾气,这会儿不定又是怎么口不择言了,我若太示好于他,反倒好似做了理亏的事一般,如今皇阿玛刚走,正是人心纷乱的时候,他不说帮我,还这么添乱,这孩子真的是宠的不成样子了,君臣之礼他心里不服倒也罢了,对我这个哥哥也一点尊重都没有。”

我看着胤禛眼睛控诉的意思,不禁有些好笑地接口:“嗯,都是我惯的,把他惯坏了,是我的错。”

胤禛皱皱鼻子,眼里也有些笑意:“可不就是,你这个嫂子难逃其咎。”

“我知道是十四不懂事了,可是如今也不是让你赦他的罪,只是让他进宫看看额娘,让额娘宽宽心。”

胤禛眼神有些迷离点看着我,沉吟了下说:“再过几日,也先磨磨他的性子,要不然进宫来,跟额娘说话着三不着两的,气到额娘,怕是对她身子更不好。”

我笑着点点头,原来一切并不似后人以为的那样不堪,这兄弟间,这母子间,虽说确实有些小小摩擦,但终归还都是彼此记挂的。

不几日,听闻胤禛找了个缘由训饬九阿哥,我不知是否还是因为记挂着当日草原上的一箭之仇,还是也仅仅是目前稳定皇权的必然需要。我知道九阿哥他们几人的下场,心里便不免唏嘘,在是不是要劝劝胤禛别太过苛责他们,还是干脆不闻不问之间犹疑不定。想起十三曾说过莫要去操心他们兄弟之间的事,到底也还是作罢。胤禛做事必定有他的理由,尤其是时至今日,他以为一国之君,断不该为一己之私而贸然行事。想来总是那几个弟弟确有言行失当之举,而这一举动确实会影响政权的稳固与发展。

胤禛和我说起,当日康熙爷说起将江山交付与他时,身边只有李公公和隆科多在旁,说完不久就猝发疾病宾天,是以虽有遗诏在手,但对于他即位心怀不满的人,便颇多质疑,甚至疑心于遗诏的真伪。

一切都是因缘巧合,康熙爷既然已经写下了遗诏,却为何迟迟不发,最后关头身边却又除了胤禛与他的舅舅再无旁人,或者他以为自己还有时间的,却不想死亡是瞬间便已降临,于是留下了如此多的疑点让旁人质疑。可是那些人为什么不去想想,若是康熙并不属意胤禛,又何苦最后几日总是让胤禛一人伴驾,以他的睿智与警惕,难道会不怕胤禛假传圣旨,歪曲了他的意思。他根本已经明白的表示了自己的意思,差的只是召集百官的一次严明申诉而已。但,心怀叵测的人却不会这么去想。他们只想挑出错处,只想拥立对自己最有利的人上位。

我可怜的胤禛因为他那皇帝老爹最后关头的暧昧态度,平白背负了当世与后世的颇多猜测。好在,在他心中并没有真的太过在意,我知道,只要我与十三信任于他,其他人的各种指摘于他根本不会伤及分毫,做出的种种姿态也不过是政治需要而已。

二月,为大行皇帝上谥为仁皇帝,庙号圣祖。圣祖二字何其精辟,胤禛用这两字对自己的父亲表达了最深的敬意。

府里的女人早已在宫里安了家,各个倒也本分,安受着自己的规矩,只是心中作何想法,我也无法知晓,只知道每个有了儿子的女人,心里大约也都会隐隐的有了期待,而还没有儿子的便也盼着儿子尽快到来。

四月,德妃日渐萎靡,一日里倒有多半日在昏昏欲睡,我催着胤禛诏十四进宫。胤禛去拜见德妃,老太太看向儿子的眼神里除了宠爱似乎也有些小心翼翼。她不敢要求胤禛对十四好些,只是拉着胤禛和他说他们小时候的事。胤禛拍着她的手对她说:“皇额娘放心,儿子会照顾十四弟的,或许官职爵位上未比从前,但也绝不会让他吃苦。”

德妃神色稍稍黯然,眼神里有些乞求地看着胤禛说:“老十四是个心高气盛的孩子,若是他能与你服个软,还是让他去做他的大将军,他心里肯定不想只做个富贵闲人。而有你的亲弟弟替你镇守边关,你也该是能放心的。”

胤禛笑笑:“皇额娘,您觉得老十四会跟我服这个软吗?”

德妃有些疲倦地合了眼,口中喃喃,“是啊,老十四的脾气啊。”

我在一旁掐着胤禛的手,示意他给德妃个承诺让她安心,胤禛看我半晌,最后只是忧伤地摇了摇头。

'正文 册封'

   雍正元年四月,大行皇帝圣祖康熙爷梓宫奉安享殿,命十四留护。发他出去守灵,我心中倒觉得也未必是坏事,不给十四正经差事做,就不会再有错可言,不给他见面的机会,也不会有什么忤逆之举,这对于当下,反倒是对十四最好的安排。只是那个心心念念儿子无法得酬壮志的额娘未必不能懂得其中苦心,却仍伤感于有生之年或者无法再得见自己的两个亲子冰释前嫌。

十四走前到底得了胤禛的准许进宫探望德妃,我守在永和宫门前等他,一再嘱托,德妃如今身子早已大大不好,许是时日无多,断不可再说什么话让她烦心。十四看我的眼神忧伤而绝望,久久之后,垂下那如今也已经有了沧桑的黑眸低声问着:“四嫂,你今日可觉得幸福?”

我一时无法分辨心中的感觉,今天的一切,对我来说未必有什么幸福可言,但我却也是满足的。而我面前这个失意的孩子,此刻是多么需要安抚。几乎想要紧紧把他抱进怀里,对他说,他很好,很优秀,康熙爷没有选他并不是因为他不够好,一切也许仅仅是因为所谓的命中注定而已。却也只能是淡淡地说:“四嫂现在很幸福,四嫂希望的是你也幸福。”

十四长长叹了口气说:“只要四嫂能幸福就好,原本以为自己还能有能力保证四嫂不受伤害,现在看来是我可笑了。”

我绽出最诚挚的笑容对他说:“你曾经有过这份心,四嫂便已太过知足,而如今四嫂已是皇后,怎么还会有人伤得了我?你也不用再为四嫂担心。”

十四颓然点了点头,随我一起进了永和宫。

在德妃面前,我与十四都做足了笑脸,德妃忧心的眸子在我俩的脸上来回逡巡,终究满意地合上,只是对十四说:“今后要听四哥和四嫂的话,他们是这世上你最亲的人,谁都有可能会害你,他们却绝不会。”

十四紧紧握住德妃的手:“儿子明白。”

德妃缠绵病榻,始终无法接受授封太后的仪典,五月终于撒手人寰,临去前的笑容安详而满足。胤禛用了半天的时间发呆,又用了半天的时间伏在岸上书书写写。我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拍抚他的后背,他低声问我:“颜儿,是我错了吗?我只是不想骗额娘,我能保证让十四永远衣食无虞,却无法保证让他在政坛大展宏图,额娘没有得到我的承诺会不会怨我?”

我摇摇头,“额娘心里真正在意的并非十四弟今后的前途,只是希望你们兄弟俩能好好相处而已,毕竟你俩是她在这世上仅有的血脉。”

胤禛点点头,“我一定会努力去试试与老十四好好相处的。”

几日后,十四从贝子改封了郡王,胤禛或许只是试探地想迈出示好的第一步,当然也许只是用这个举措来告慰德妃在天之灵,也安抚自己不安的心。

七月,才刚刚即位不久,便已有大臣对胤禛提起立储之事。胤禛面谕王公大臣,言及康熙年间的储位之争和最终定储之仓促,而自己远不如先帝之英明神武,因此,不敢如此行事,所以现已秘密写好遗诏,将置于正大光明匾额之后,待到日后自己宾天,完全以此为准,不要再横生枝节。

这秘密立储制度,对于满朝文武可能还颇有些神秘莫测,于我却是心中肚明,即使我不知道历史上弘历就是日后的乾隆,康熙爷当年的暗示,和后来胤禛对我说过的话,也足以证明,这匾额之后的名字,不可能会有第二人选。比起胤礽,甚至比起胤禛,弘历都是个更幸运的孩子。早早就被定为储君,却并不公开,至少能躲开些当年那般针对太子的明刀暗枪,当然,最幸运的是,胤禛远没有那么多子嗣来夺嫡,弘历的路似乎太过一帆风顺。

九月,德妃以仁寿皇太后之名与康熙爷一起葬到了景陵,果然生同衾,死同椁,得到了她的圆满,她该也是个幸福的女人,虽然只是康熙众多妻子中的一个,却孕育和抚养了康熙最宠爱的几个儿子,并且其中的一个还做了现在的皇帝,而离去前虽并没有如愿看到孩子们友爱如初,却也算安心他们都会过的好,最后的梦想也终于得以实现,她的一生虽不完满,这个结局也总该算是个圆满的结局。

深秋,年羹尧被授抚远大将军一职,顶替了当年的十四。我的小十四那最后一点辉煌的将军梦也彻底终结,没有皇位,甚至不再会是叱咤沙场的大将军。

我愿意将心比心地去体会十四此时的失意,但内心却也觉得这样挺好,辉煌过,灿烂过便也就罢了。人生终归还是会归于平静,不如提早享受完全的生命乐趣,只是不知道十四能否参透,我知道,若是换做十三却一定能。

岁末,后宫诸妃的册封大典,如我们当年商量过的一样。只是,我被封为皇后,接受宫妃朝贺,原本年氏以贵妃的身份也该授此一礼,却被胤禛免了,再次向所有人宣告我不可动摇的地位,无论藩邸时年氏多么受宠,在他胤禛心中,皇后只我一人。我知道他更是要明确地告诉我,在他心中亦只我一人。

我与胤禛一同站在紫禁城之巅,接受天下人的参拜,他的手紧紧地握住我的,攥得我的手微微疼痛,眼中看着底下黑压压的人群,心中也不免激动万千。并非每个人都有机会拥有这样的殊荣,更并非每个皇后在得此殊荣之时,还能牢牢地握着身边帝王的手甚至是他的心。虽然曾经对皇后这个位置如此的排斥,但是这一刻,我却觉得幸福、感激、骄傲等各种各样的情绪,在胸中翻腾几乎让我无法自持。

仪式完结,仍紧紧牵着我的手的胤禛,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说:“颜儿,这一世,我给你的是全部的荣耀,而下一世,我一定给你全部的我自己。”

我这个才带上后冠的女人,没出息地当场溢出了眼泪,不引人注意地悄悄拭去,我柔声回应着:“好。”

雍正元年结束,胤禛的忙碌却丝毫不减当初,每日从早到晚的议事与批阅奏折,我常常会几日都跟他说不上一句话。胤禛更喜欢养心殿在紫禁城的地理位置,以其各路相通,来去方便,对于君臣商讨军国大事,召见军机大臣,更方便迅速。因而把寝宫从乾清宫移到了养心殿。而我在皇后该住坤宁宫住过的日子十个手指都算的出,之前是与胤禛一起歇在乾清宫里,后来他搬去养心殿,我便跟着一起搬去了养心殿的后殿体顺堂。

后宫的琐事,我渐渐捋顺了些,虽不能说是应对自如,但也少了当初甫一开始时的如履薄冰。胤禛对此实则功不可没,我不知道历代皇帝是否都会如此抬举自己的皇后,但我在后宫站稳脚跟,却绝对是胤禛的功劳。我从不是饶舌之人,可是但凡后宫之人,无论是太妃,或是其他嫔妃,抑或是下人,哪怕仅仅是言语上颇有不妥,胤禛也从不轻饶。

说实话,我虽不习惯这样的铁腕手段,但却对这铁腕之下的结果叹为观止,以我这样心性的女子,其实根本不具备什么母仪天下的威风,如今能在后宫之中有此威信,全是凭着胤禛呵护与恩威并施。

我与胤禛都渐渐熟悉适应了这皇宫的生活,一切开始慢慢步入正轨。因为对年羹尧的重用,胤禛自然少不了对年妃的宠幸。我做了皇后才知道,原来皇上哪晚翻谁的牌子,事先敬事房都要先把当日的牌子给我过目,而事后,还会把当日侍寝的记录拿给我看。我有些哭笑不得地做着这些事,自己的老公去和别的女人睡觉,眼不见,心不乱已经是最高境界。如今对我的要求却是必须见,仍不能乱。

还好,虽然曾经对年氏的介怀,但也早已经在胤禛无数次的解释中释然,我也明白,这皇帝的宠幸宫妃,真的远不是宣泄**这么简单,只是有些事需要通过后宫的形势来表达自己的政治态度。他宠幸的不只是一个女子,更是那女子背后代表的势力。

更何况,在这清朝的后宫制度中,只有皇后有资格与皇帝一起过夜,其余的宫妃侍寝之后还都要送回自己的宫殿,把夫妻之间的关系似乎变成了纯粹的为了生育与**。胤禛与她们在一起的时间,反倒还没有在府里时多。

这古代的皇帝虽然三宫六院,却用制度表明只认皇后一人为妻。无论是制度上表明的态度,还是胤禛的内心,我都是他唯一的妻子,在得出这个认知之后,我心里愈发的满足与甜蜜。

也曾想过现在胤禛的后宫太过单薄了些,但为康熙的守孝期未满,虽然胤禛的宫妃比起其他皇帝实在是少的可怜,此时却不也不能选秀以充实后宫,我欲当个贤良淑德之皇后暂时也不可得。

而平日,对比以前在雍亲王府中,我虽然偶有应酬,但是做了皇后之后,却终于明白那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每天都会有宫妃与命妇前来寻我聊天、说话。不再是平常的沟通感情,我还得小心翼翼留心观察每个人的目的,并且还要注意,胤禛疏远的人,我不能太过亲近,胤禛亲近的人,我不能显得冷落。

但面对所有人的烦恼,却都不如面对八福晋一人之多。

'正文 宣战'

   八福晋依旧有我初识时那份与生俱来的雍容之态,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更有华贵之气。但是那曾经单纯诚挚的眸子里,如今却充满了我无法言明的神情。有沧桑,有无奈,有不甘,有落寞,甚至也还有一丝怨气。

但她却对我依旧友好,我不敢再问八阿哥今日的情景,虽然胤禛甫一继位,便封了八阿哥和硕廉亲王,并给予了实权,但是后来处处刁难斥责也是有的。我知道胤禛这么做,势必有这么做的理由,如今我连十四的事都不愿去求情,更何况是为了八阿哥,他俩之间之前的恩怨我知道多少,现在的情形又能明白几分呢。可是面对八福晋却是另外一回事了,这个年轻时的闺中密友,那个什么话不分轻重都会说给我听的丫头。她来找我,该不是为了恢复昔日的友情,但是为了什么,我却真的害怕知道。

八福晋却只是淡淡地与我聊孩子,她的并非己出的弘旺,和我同样并非几出弘历与弘昼。说过了孩子,便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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