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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桥上等三年-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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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有半晌尴尬的沉默。胤禛的手忽然覆上我的,温柔地拉开我互相较劲地指头。他的手指有些冰,但掌心却十分温热,我心头微微一颤,仍是不想抬头,只是低头看着他的手发呆。

自从这一世,十三岁我便被这双手牵起,如今已经十几个年头,十几年来。我总以为我能帮他,会帮他,即便大事上我不懂,却也能做好个贤内助。可是此时在历史上最关键的时刻才发觉自己的无能,我原来根本就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却还妄图要改变历史的节拍。

我一直以为自己可以牵起这双手,带着他把荆棘之路走的平坦些,到头来却还是要他这双手来抚平我的纠结。我颓自哀怨着,听到戴铎轻轻咳了一声,打破了屋子里的沉默。

胤禛呼了出口长气说:“戴先生怎么看?我是否该不动声色?”

戴铎轻笑一声:“德妃娘娘高见,此时明哲保身、静观其变的确是最好的法子,贝勒爷先保证了自己的安全,才能保证十三爷的安全。”

“那戴先生的意思是,皇阿玛回京,如若皇阿玛不问,我便绝口不提此事。”

“那倒不是,不仅不能不问,还必须要问。”

“这又是何故?”

“明哲保身,只是不参与到这件事情中去,但手足情深的戏码却必须做足,贝勒爷不仅要去求情,还一定要求的声泪俱下,不管最后结果能不能如了贝勒爷的意,事却得这么去做。”

又是半晌的沉默,胤禛终于低沉地出了声,却只有三个字:“知道了。”

胤禛喊人添茶,戴铎便趁机也告退,屋子里只留下了我和胤禛。原本只是轻轻覆在我手背上的大手,捉起我的手,十指交错,拉到他的唇边,摩挲了一阵,拽我入怀,在耳边轻轻地说:“颜儿别怕,一切有我,只要有我在,颜儿和老十三都不会有事。”他的唇擦过我的脸颊,蜻蜓点水般得在我唇角印上一个吻,喃喃低语:“颜儿说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乱了一天的心,这一刻忽然解脱了一般,虚弱的靠近他的怀里,是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是雍正,他是未来的帝王,这世上一定没有他想做而做不到的事。

数日后康熙回京,胤禛一早去便宫外候着等待迎驾,我开始定下心来给十三做一付护膝。我记得书里说过,十三被圈禁的时候,患上了腿疾,我忘了病症的名字,但是想来应该是跟风湿有关的病,起因多是因为受风寒湿邪所致。若是十三果真难逃自己的宿命,我只希望他能少收些病痛之苦。也许一副护膝实在是杯水车薪,但,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

胤禛一去便是一整日,我不停的让府里的下人去打探消息,康熙爷晌午时分便已回宫,稍事休息就召集了亲王贝勒和群臣。谈及什么事,下人打探不出,只知道最后所有人都走了之后,胤禛仍单独和康熙爷在一起。

夜渐渐的深了,宫里已经落了锁,胤禛却仍然没有回来,下人们此时也无法再进宫打探消息,我辗转不能成眠,独自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夜静如水,远远地看着各个院里的灯仍旧都亮着,她们此刻也都是睡不着的。我们共同的丈夫此时仍在宫里,不知道是不是也被盛怒下的康熙圈禁了起来,而她们应该是比我更心焦的,因为这废太子的大事若被牵连进去,胤禛只怕不会落好,那她们一生的安顿怕也要就此结束。

而我,此时或许反倒比她们心安一些,心中仍有一半的把握认定胤禛不会有事,而另一半便是即便有事,我也一定会去陪在他的身边,生同寝,死同椁。原来相信鬼神之说,相信来生之约还会有这样的好处,那就是事情越糟的时候,越不会害怕,因为这一世若活不好,还会有下一世,心里总有几分盼头。

二更敲过,我心里想着胤禛此时不知道是仍在于康熙交谈,还是已经被关押。身边忽然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循声望去,看见戴铎正缓步走来。见到我,行了个礼,眸子在月光下闪着晶亮的光。我淡淡地说:“戴先生这么晚还没歇息?”

戴铎一笑:“福晋不也是还没歇息。”

我微微颔首,并不接话,此刻我并没有什么交谈的**,也不需要什么人的安慰,事到如今,心里反倒不再烦躁慌乱,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最坏也不过是十三被圈,胤禛也被圈,真到了那一步,我去陪他就是。

戴铎见我不言语,倒也并不说什么,陪在我旁边静默了一阵,只轻声说:“今天的月色不错。天气也还好,贝勒爷这时该是跪在养心殿的门外沐浴月光了,虽然身体上受些苦,倒也不会有大碍。”

我眉头一皱,望向他:“先生说爷这会儿跪在养心殿外?从哪得来的消息?”

“在下并无消息,只知道皇上最后是和贝勒爷在养心殿议事。”

“那如何此时就跪在那了。”

“福晋忘了那天说过的话,这兄弟情深的戏码还是要做足的。”

我蓦地打了个寒颤,戴铎也不再多说,微微点了下头,行礼告退。

原来,无论心中如何想,到头来胤禛今天的一切却只是做戏罢了。虽然知道,即使是这做戏的最终目的,依然如德妃所说,保全了自己才能保全十三。可我此刻心里却莫名酸楚,如果胤禛此时真的如戴铎所言跪在养心殿门外为十三求情,我多么希望是真的情之所至,而不是什么做足戏码。

我那看上去冷漠,其实内心深情的胤禛,从来都是一便是一,二便是二,最不屑于的便是演戏,即便是会得罪人,也从来痛恨虚伪。可是今日里,明明是为了一片对十三的真心,最后却不是真情流露,而是剧情需要。一时间,心头好似有什么东西堵住一般,竟有放声大哭一场的冲动。

我们成长的一路上,到底最后要失去多少坚持才能得偿所愿呢?而等所有的愿望都实现的那一刻,我们又还有多少会是曾经的自己呢?

默默走回自己的院子,紫儿也没有睡,一个人呆呆地望着天,见我进来勉强扯出一抹微笑说:“小姐,不早了,歇着。”我过去拉住她的手,轻轻地拍着说:“爷不会有事的,你放心。”紫儿不自在地笑笑,服侍我进屋更衣。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愿意再去想,终于昏昏沉沉睡去,天朦朦亮的时候却忽然惊醒,再也无法入睡。穿好衣服出来,看见紫儿愣愣地坐在外间,似乎一夜未睡,刚要让她去睡会儿。就有下人匆匆来报,胤禛回来了。

紫儿一个惊跳,我拉着她一起匆匆迎了出去。

'正文 罚跪'

   胤禛伏在新来的太监小盛子背上,面色憔悴却眼神晶亮地看着我,我心里一宽,吩咐下人烧水给胤禛更衣,都弄妥当了,便让屋里的人都出去。我卷起他的裤腿,想看看他的膝盖,若真是跪了一夜,此时定是会有淤血。胤禛拉住我的手轻轻说:“不妨事的,只是跪了八个时辰,有点麻木不听使唤了,过过就好。”

八个时辰,整整十六个小时啊,就算是躺十六个钟头都会腰酸背疼的,这从小养尊处优的胤禛可怎么受得了。心里一阵抽搐的疼,可是脑子里划过戴铎说的话“戏码要做足。”又忽然似有一滴沁凉的冰水,掉在抽痛的心房上,蓦地一紧。

如今胤禛的一切为十三是真,但是为了在康熙老爷子面前得高分也是不假,这两者到底哪个更重些,我已经无法分辨,心头顿时一阵失落,却也知道怪不得谁。若我的胤禛只是个感情用事,只懂儿女私情的男人,也不可能最终走上帝王之路,或许只能成为个完美的丈夫和兄长,却不会是个完完全全出色的男人。

这样想着,可心里难免还是有些别扭,便只有无声地给胤禛揉着他的腿,胤禛也沉默地看着我不言语,揉的手臂都有些发酸,我停下手来,看见胤禛又是若有所思的望着我,这些日子以来,他这样研判的目光时常在我身上驻留。我大约的确表现的太过古怪,一反平日的淡薄性子,如今事事都参上一脚,难怪他会疑惑,好在事情太多,他大约也不会太过上心,我日后只要不再这么失态做事就好。

胤禛的手轻轻触了触我的脸颊,眼神里的神色现出一丝忧虑,“颜儿,此次皇阿玛似乎不仅仅是生了老十三的气,听昨日的话,似乎是大大的寒了心。不知道老十三到底说了些什么,该不是只为太子求情这么简单。”

我呼吸一窒,“皇阿玛可曾说了什么?”

“并无多言其他,只说老十三不是勤学忠孝之人,看我执意为他求情,便拂袖而去。”胤禛眉头微皱,“老十三性子一向洒脱、随和,但说话却不拘小节,不知道是不是哪句话让皇阿玛误解了。”

“那皇阿玛可曾说要如何处置于他?”

“皇阿玛并未谈及如何处置他,只是暂囚于杂役房一小室之内,倒是太子,被幽禁于上驷院,派我和大哥看守。如今大哥回了京城也被开释出来,真不知道老十三到底说了些什么大不敬的话。”

我心里暗忖大阿哥是倒太子一派,如今若是已经被开释,那么十三定然是和他相悖,如若和他沆瀣一气,此时该也是被放出来了。不至于胤禛如此苦苦相求,跪足了八个时辰也不能转圜。但是,大阿哥虽然此时看似无恙,后边却是终生被禁,死于囚牢的命运。那么十三看来果然是听了我的话,坚定地支持了太子,那么大约太子复位的时候,他便也能一起获释了。

心中稍稍有些安定,便问胤禛可曾去探望过十三。

胤禛地摇了摇头,“进宫之后便被皇阿玛召见,后来为了给十三和太子求情,跪求皇阿玛,皇阿玛一怒而去了,我也不敢起身,直到今天才派李公公让我回家,起来双腿麻木无法行动,便也没机会去瞧瞧他。”

我拿起做了多半的护膝对胤禛说,“那你好好歇着,等能走路了,想个法子去看看十三,我今天连夜做完这个护膝,若是能给他捎着就带进去,告诉他,仔细自己的身体,别着了寒凉,尤其是腿要注意保暖。”

“颜儿,这些事让下人去做就好,我知道你心疼老十三,不过你也不能不在意自己的身子啊,我如今可真是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再来关照你了。”

我微微苦笑,“我能为十三弟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我会照顾好自己,你现在走心思的事忒多,不用管我。”

“我明日便去,若真的能见到老十三,会转交给他,颜儿可还有什么话跟老十三说?”

什么话,我心里千头万绪,似乎又不知道如何开口,这当口似乎除了嘱咐他仔细自己的身体也并无二话可说。末了只说:“也没什么要紧的,只告诉他莫要让我担心。”

第二日,胤禛的腿原本只是暂时血气不畅,休息了下,又用了些舒筋活血的药材,便已行动自如,我缝了一夜的护膝,刚刚缝好正赶上他出门。他拽着我躺好,让我赶紧睡上一会儿,有什么事晚上他回来再说,他要先去下关押太子的地方,复了康熙的命,然后找机会去看看十三。

一觉醒来,胤禛还没有回来,紫儿拿出一张纸说是胤禛遣人送回来的,打开看到十三飘逸的大字,“四嫂勿挂,一切安好。”字迹生动,清晰,想来情绪和身体都还好,心里顿时松了一半,想起他率真和煦的笑脸,心里一暖。默默安慰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是吗。

几日后康熙爷将废太子的事告祭天地、太庙、社稷,胤禛回来神色阴沉对我说:“皇阿玛此次告了天地,看来是铁了心废太子了,老十三看来凶多吉少。”我心中想着当日央过德妃要给十三的大婚办了,便也对胤禛说,若是一个月后十三那边还是不能通融,想着求康熙给十三的婚事办了。

*5*这是康熙爷亲自指婚的,定也不能食言。而十三如今独自被幽禁着,不得旁人入内,若是大婚了,新婚燕尔的,康熙爷怎么也不好棒打鸳鸯,那么十三身边总还是有个人能照顾一二的,若二人真能患难见真情,情投意合,倒也是个好事。十三一向不是个讲究的人,注重精神生活更胜于物质。而且无论如何,他毕竟是阿哥,生活再清苦吃穿也不会短了的,那以他的性子,或许便不会觉得苦楚。

*1*胤禛每日回来说着十三的情况,说他虽然囚于暗室,每天却也过得舒心,饮酒作诗,吹箫弄曲,我听了心里更是放松,十三果然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以他洒脱的性子,什么样的境遇,都是能过出几分滋味的。

*7*太子那边似乎就凄楚了些,胤禛说时常听闻屋内有低沉而压抑的啜泣之声,他暗暗感叹,“太子其实也是个可怜人。”我仔细看他眉眼间的表情,并无一分造作,心知无论他如何去做,心底里依然是我那个是非分明的胤禛。他心中大约也清楚,太子今日的下场,并非全然是太子一个人的错。不用我叮嘱,他也对太子极其善待,偶尔大阿哥稍有不逊言辞也会被胤禛阻止。太子虽然被囚禁,但是在胤禛的看守下,其实也不过是换了个房子住,失去自由,其他一切吃穿用度,只要胤禛能做主的,与在毓庆宫也并无二致。

*z*我知道胤禛一方面确实是出于对太子的一片悲悯之心,毕竟多年来他与太子走的都很近,应该深知这个哥哥的脾气秉性,或许偶有不当的举动,但总的来说实非大奸大佞之人,康熙爷当日废太子时的诸条罪状,看似言之凿凿,实则也不过大多是揣测,太子那些行事是否真的便是这么思虑,只是康熙自己的认知。

*小*二来,如今对太子的宽仁,大约也是胤禛要做足的戏码之一了,那日之后,他与戴铎和其他人的议事我再未参与过,但我想,这一定也不仅仅出于单纯的手足情深,或是纯粹的同情呵护,恐也是别有一番深意的。

*说*十几日后,八阿哥因为办理太子爷奶母之夫,内务府总管大臣凌普一案过于宽仁,被康熙指摘,说他到处讨好,买巧,野心昭然若揭。未几日,一个看相之人因言八阿哥命贵不可言,并似乎企图对太子不利而处以凌迟之行,之后三阿哥举报大阿哥对太子用魇物诅咒,查有实据,被幽禁。又几日,康熙召群臣推举新太子人选,朝中众人俱推举八阿哥,康熙勃然大怒,削了八阿哥的爵位,甚至一怒之下险些一剑刺死为八阿哥上保的十四。

*网*不过多半月的时间,我零星地听着胤禛和府里的人们说着朝中的闲话,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照我知道的历史在发展着的,没有丝毫偏差。那么十三呢?是否也汇同于这历史的洪流之中,不会有什么改变呢?我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再无太多的波动,我知道照着现在的事态发展,那么即将发生的仍旧是我已知的历史。太子不久将会复立,这一场事故中,只有大阿哥一个人成了最后的炮灰,当然,或许还有十三。

八福晋曾经让人请我过去一次,还是在八贝勒未被削爵之前,我借口身子不爽利推辞了。我无法此时面对他们,我知道他们的命运,此时只是个开始而已,而我却既不能劝,又不想骗,那么这样的见面又还有何意义。

几日后太子开释,十三却好像被遗忘了一样,不曾被提起。康熙复又召众大臣商议新太子的人选。众人当然已经明了了康熙老爷子的心意,谁也不想给自己找罪受,便集体推举了太子。康熙却也并未立即同意,只是把所有举奏复立太子的折子留中不发。

大伙心里有了几分惶恐,猜不透老爷子的心意,胤禛倒是愈发气定神闲,除了仍时常看望十三,带些十三的诗字给我,不再和我说外边的任何事情。

康熙四十八年新年的宫宴,就这在人人惶恐,唯独我与胤禛置身事外般的淡定中开始了。

'正文 神算 '

八福晋照例看见我便坐在我的右手边,十四福晋便坐在了我左手边。十三的侧福晋似乎也想坐到我身边开,但是看已经坐好了人,便耸耸肩膀。无所谓地坐到了李氏的旁边。

十三原本仍是呗关着,康熙爷似乎干脆忘了这码子事,太子都放出来了,却忘了还有个儿子被他圈禁了起来。若不是胤禛和德妃都跟他耳边说这事,估计这大年夜十三也就在他得小黑屋里过了也未可知。

好在康熙爷大概因为大伙终于猜对了他得心思,都开始拥护复位太子,心情大好。胤禛问起十三的事,康熙爷不在意地说:“出来一起吃个饭吧,你让人帮着给他收拾收拾。”十三仍是一脸和煦的笑容,远远地瞧了我们这边一眼,给了我和她的侧福晋一个安抚的笑脸,便回头去喝兄弟们喝酒说话。

兄弟几个面上有些尴尬,似乎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是该问候下这被关着的日子可还顺心,还是当做没发生这事一般,该干啥干啥。倒是十三面色如常,大笑着喝酒吃菜,直说着有些时日没吃到这样的好酒好菜了。我心里微微酸楚,不知道平日里他都吃些什么,可真的是这么缺嘴不成,便想着回去多做几样小点心,回头让胤禛给他送去。

只是不知道这康熙老爷子什么心气,这开恩让他出来吃个年夜饭,却没说让他回府,是不是吃过饭还要他回他得小黑屋去。

我们这一桌子的福晋表情也是精彩纷呈,十四家的面带愁苦,显然前些日子十四被康熙打了板子伤的不轻,这丫头肯定也是知道当日在朝堂上,康熙拔剑欲诛十四,心里总是会揪着的。八福晋面上仍是喜笑颜开,但是桌子底下汗湿的小手,几次和别的福晋说话时,紧紧握住我的。十三家的倒是一派自然,时常回头去看看久未见面的丈夫,回过头来也不管别人的打量,继续淡定的吃吃喝喝,偶尔对我微笑一下,闲聊几句。老九老十家的自打坐下眼便没闲着,一会看看八福晋,一会儿又看看十三家的,一会儿又朝爷们那桌瞟瞟,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我瞧够了戏码,便也就安心吃饭,心里只想着若是十三吃过饭还要送回小黑屋, 可还有时间跟他说会儿话,眼睛便也不时的往胤禛那一边瞟。胤禛面色无波的吃东西,只是偶尔寒暄几句,余下的时不时地给十三夹一箸菜,或是填一些酒。看见我在看他们,也只是不动声色的扯了下唇角,我用眼神指了指十三,他似乎懂了我的意思一般,为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不一会儿和十三耳边说了几句什么,两人便站起来,往外走去。我稍稍沉了会儿,便也跟妯娌们说,喝多了水要去更衣。谁知道,我前脚才站起来,八福晋便也贴了过来说:“我肚子里也有些不舒服,跟四嫂一起去吧。'。。'”我本急着想去和十三说几句话,可是也不会拒绝了八福晋,便也只好被她挽着一起出去。

一路出来,八福晋挽着我的手臂,小小的身子瑟瑟的抖着,带着我也跟着冷了下来,忍不住嗔她,“怎么也不说多穿点,倒春寒的日子呢。”她摇摇头,不接我的话,半响才说出了一句话;“四嫂,你说我是不是害了我们爷?”声音哆哆嗦嗦的,似乎怕冷,又似乎是怕。

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便捡着最安全地说:“若是八阿哥心甘情愿为你做一切,无论结果如何,又怎么能说是你害的?”

八福晋缩了缩脖子,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四嫂,你是皇阿玛这是要做什么呢?圈禁了大哥,十三弟这边也不明不白的关着,又削了我们爷的爵位,太子是关了又放可也不提复立的事,怎么着忽然之间,皇阿玛所有喜欢的儿子就都看不顺眼了呢?”

我也茫然的摇了摇头,这时虽然胤禛还并无所谓的党派,但是和十三交好却是满朝皆知的。太子党被削,八爷党被削,根本还未成气候的所谓的四爷党也断去半壁。这时细细去想,还真是不知道老爷子到底想的是哪出,简直就是恨不得谁也甭想好好过。如今他得一干儿子,这么一通折腾下来,没一个不是身心疲惫。就算是根本无意夺嫡的几个兄弟,也都跟着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般。

八福晋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远远看见胤禛和十三正看着我们,大约心里也有数,便只是说了句:“四嫂,我有点冷,先回去了。”我点点头,目送着她回了大殿。

胤禛和十三看八福晋走远了,便一起走了过来。胤禛拉住我的手放在嘴边呵着气,有些嗔怪的语气说:“老八家的又缠着你说些什么,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找个背风的地方。”

“她心里有些害怕,只是跟我念叨了几句。”

“呵呵,这时知道害怕了?若不是她这么逼着老八,以老八的聪明会不知道这时候该收敛锋芒?”胤禛颇有些不屑地说着,我并不接话,只是微笑着看向十三。

近处仔细看,十三清减了不少,但是眉宇间却依然生机勃勃,面上仍是我熟悉的和煦又洒脱的笑容。

“还好?”千言万语到嘴边,也只是轻轻地问出这么一句。

十三咧嘴一笑,“过的还不错,有了大把的时间可以好好想些事情,想的越多,心里倒越倘亮。皇阿玛该多关关我,要不然整日里忙着差事,忙着跟人打交道,倒是好久没这么轻轻静静的整理整理思绪了。”

我啐他一口,“胡说什么呢,要想事情回家慢慢去想,哪有人总想着被关的。”

十三又笑却也不反驳,默了片刻,我问他“腿还好,有没有不什么不舒服?”

十三偏着头瞧了一眼胤禛说:“四哥啊,四嫂可是越来越像是个神算子了,什么事都能算得到,单单就知道,我哪里都没事,就是膝盖可能是着了寒气,有点子部舒服。〃胤禛也是一脸笑意,调侃的看着我说:“颜儿确实是有点仙气了,我看什么事她心里都有数似的,就是这次你们去草原,咱们分析了半响也就大概知道皇阿玛可能近期里会找找太子的麻烦,可颜儿偏就知道,就是行围得时候会有事。”

十三陪着笑了一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是啊,我还记得以前四嫂还特地问起。十八是不是随行,就好像知道老十八要出事似的,偏偏那么多兄弟她都不问,就问起十八弟呢。”

胤禛咳了几下,看着我笑嘻嘻的说:“颜儿果然这么厉害,那快说说,我和老十三是怎么个命数。”

或许胤禛和十三真的只是在开玩笑,这一段时间的低气压好似在每个人心里压了块石头,我们原本就亲近的三个人又是好久没一起聊天。便只是随便找个轻松的话题活跃下气氛,不去聊太过沉重的事情。但是于我,却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了。

十三的命数也许只是故事里的杜撰也未可知,但是胤禛会做皇帝这件事却是千真万确的历史。他们猛地这么一问,让我猝不及防呆愣了一下。但是迅速地反映过来,虽然心里一时间有些慌乱,面上却端起笑容说,“你们的日后命数我不知道,可是这会儿的却知道。”

“哦”十三和胤禛异口同声的发出疑问。

“喝了那么多酒,这会儿又在这冷风地里吹风,再不进去,明天可就都病在床上爬不起来了。

兄弟两听我这么说,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胤禛拥住我在耳边问:“可是有些冷了?”我摇摇头,“现在还不冷,不过再呆下去可就冻住了。”

十三看了看天也说着:“是啊,出来半天了,再不回去,该被人发现咱们跑出来说话了。”

三个人便一起往回走着,忽然想起十三刚刚说他的膝盖确实是不舒服,但是被别的话题岔开了,又停住脚步问,“十三弟,我不是让你四哥带了护膝给你,怎么不好用吗?”

十三微微一笑:“怎么会不好用,四嫂做给我的,又暖和又舒服呢。”

“那怎么还会着了风寒?”

“寒气大概是一路上就受了些,带上这护膝已经好了很多。但是我呆的屋子太小,虽然适合想事情,但是没有多大的地方走动,想来是活动的太少,有点僵住了。”

“若是不方便走动,那你平时自己多揉揉锤锤,治风先治血,血行风自灭,你要保持血气畅通啊,要不落下了病根可就不好了。”

十三冲胤禛眨了眨眼睛,“四嫂真的是愈发的神仙一般,不单是个先知,还是个神医呢。”我笑着捶了他一把。便又接着往回走。

眼看走懂啊了门口,才又想起有句要紧的话忘记了问,拽了下他说:“对了,十三弟,你是怎么惹了皇阿玛生气,要他气到现在?可是因为听我的话。为太子求情?”

“是又不全是?”

“此话怎讲”

十三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胤禛,“以后有机会再跟四哥四嫂说吧,今天先回去了。”

胤禛在我腰上的手一松,“我先进去一步,十三弟你陪颜儿再待会儿,要不我两一起进去,不定又要笑话一番,你四嫂面皮薄。”说完便率先走了进去。

我看向十三,不知道他刚刚是不是有话不方便同着胤禛说,十三看着胤禛的背影稍稍愣了

下,回头看着我一笑,“四嫂不用忧心我,我没事的,只是有些话不想让四哥听到,怕他难做,皇阿玛生我的气,不只是因为我为太子求情。”

“那还有什么?”

“还有他想立我做太子。”说罢,十三爷不看我,转身离去。

'正文 求情'

看着十三的背影进去,我也茫然地朝着自己的桌子走着,默默坐好;心里恍惚想着十三才说的 话。康熙要立十三做太子,历史上曾经有过这样…幕吗?我浅薄的历史知识,此时实在不太够用; 我只知道康熙属意过十四,因为后世人传说是胤慎窜了十四的皇位。那么十三呢?后世的所有小 说和电视剧里,十三在九子夺嫡的戏码里虽然也扮洧了重头角色,但却从不是主角;我只知道他 有个被幽禁十年的命运,却不知道还有这样…段过往。

可是康熙若是要立十三做太子,立了便是,又为何把他关了起来,此时复立太子的折子留中 不发,难道不是康熙老爷子的刻意矫情,而是心中还人选还另有他人?心里慌乱地想着,是不是 历史已经改变,若是十三真能做太子也好,胤慎虽有野心,但不会和十三去争这个皇位。因为胤 禛对皇位的渴望并不单单是对权力的欲望,还有对黎民苍生的…份爱护和责任在里边。而十三, 从小跟着胤镇办差,他们的主意相同,政见相近,有十三代替他去实现他的政治抱负,他便不会 有太多的遗憾。

忍不住又往胤禛他们那桌看了…眼,胤禛仍是淡淡的表情,冷眼看着貌似谈笑风生的兄弟 们,十三神釆飞扬地说着些什么,不—会儿便和十四举杯…饮而尽。我又抬眼去看坐在远处的康 熙,眉眼间的表情看不真切,但是视线似乎正牢牢地盯着胤滇他们阿哥的那几桌。

康熙,这个千古—帝,或者是个十分成功的帝王,却是…个如此失畋的父亲,他让自己的每 —个儿子都难逃細的命运,即使是有朝…日登上了九五至尊的胤禛也同样。他失去几乎所有的 亲人,才换来的这—个帝位,却不过做了短短十几年的皇帝。乾隆爷能括到89岁的高龄,康熙自 己也活到了古稀之年,可是康熙的儿子们,几乎全在花甲之年到来之前就撒手人寰。若不是在康 熙的影响下,―生焦虑压抑,又怎么都如此短命。

八福晋看我半响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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