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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徒-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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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咸阳之后,刘阚牢记张良的建议。
在暗中观察了卢绾一段时间后,与萧何交谈一番,决定听从张良的建议,派遣卢绾,说降吕臣。
卢绾自从归降之后,一直夹着尾巴做人。
他也很清楚自己在咸阳的处境并不好,虽说有萧何罩着,可萧何上面还有吕嬃和阚夫人在。
老夫人和吕嬃都不喜欢参与政事,所以也不为难卢绾。
可她二人不为难,并不代表着别人不为难。
而这为难卢绾的为首之人,不是别人,却是刘信。
刘巨刘信父子,是随着老夫人一起来到咸阳。身为刘阚的兄长,刘巨虽然没有任何官职,却有着极其超然的地位。刘信呢,身为刘阚的侄儿,又入川多年,在巴蜀一系的将领之中,威望很高。如今官拜卫将军,负责守护咸阳宫。其麾下有三千健卒,个个都是骁勇善战之辈。
即便是代咸阳令,咸阳中尉季布,对刘信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起来,这刘信如今在咸阳的地位,可称得上是咸阳第一霸王。不过他倒没有横行霸道,除了找卢绾的麻烦之外,大部分时间,刘信都呆在咸阳宫里,或者是到丞相府找刘巨练武。
刘信看卢绾不顺眼!
这里面绝对有历史的因素。
想当年,刘邦与沛县长李放,楚国大豪雍齿联手,试图密谋刘阚。
却不想刘阚找到了当时在巨野泽为盗的彭越,行雷霆一击,将三人的阴谋挫败。刘邦卢绾樊哙逃出沛县之后,曾试图想要攻击当时居住在泗水亭的阚老夫人。而刘信的母亲王姬,差点被卢绾欺辱,被刘信发现后,怒而出手,险些要了卢绾的性命。后来卢绾和刘邦逃走了,可刘信却记住了卢绾。即便是时过境迁,过去了多年,刘信对卢绾,依旧怀有很强的敌意。
卢绾很尴尬……
别人还好说一点,萧何能够给予制止。
可刘信不一样,天底下能说住他的人,屈指可数,不会超过十个人。而这些人当中,阚夫人吕嬃和王姬,不会轻易开口;巴曼也能制住刘信,但巴曼知道这其中的恩怨,所以也不制止。
刘巨大大咧咧,是个武痴。
如今又开始痴迷于种植花草,根本不理睬这个。
而刘阚在渑池,对卢绾的情况也不太清楚。甚至等他回到咸阳,很长一段时间也不了解。
卢绾,不过一小人物。
谁愿意为了这么一个人,去得罪刘信?
天晓得刘信这么做,是不是有刘阚的意思在里面?
至于萧何,着实是没有时间……刘阚回到咸阳差不多有十余日,萧何和刘阚也只见了寥寥数次。每次都有大事商议,河北局势,三齐状况,以及已经拉开了序幕的北疆战事,把萧何忙的是焦头烂额,那里还有心思谈及此事?若非刘阚向他询问,萧何恐怕都快要忘记了。
※※※
卢绾就住在咸阳西城的一个小宅里。
占地面积不大,只有四五间房舍。夯土筑起的半人多高围墙,站在围墙外,可以把院子看得通透。
卢绾的家眷,都住在此处。
他在沛县时就已经成婚,膝下有三个儿子,长子的年纪,几乎和刘阚相仿。
后来他随着刘邦去陈郡投奔武臣,武臣秘密的把他的家眷接到陈县。卢绾的妻子,是土生土长的沛县人,和许多田间农妇差不太多。张楚失败,陈县被破,卢绾的妻子带着孩子,就躲到了乡下,直到卢绾随刘邦复夺陈县之后,才带着孩子们,和卢绾汇合,重又生活一处。
刘邦死后,卢绾投降。
萧何又派人从陈县,把卢绾的家眷接到了咸阳。
天将晚,在丞相府处理了一天公文的卢绾,拖着疲惫身子回到家中。
还没有进门,就听见妻子和媳妇的哭声,还有长子卢信的呻吟声,着实让卢绾吓了一跳。
“卢信这是怎么了?”
卢绾走进房间,就看见卢信躺在榻上,鼻青脸肿的,一只眼睛肿得好像一条缝。
“夫君,这日子没法过了!”
卢绾的妻子哭道:“那唐王实在是太狠毒了,夫君为他效力,却又让他的侄子,把信打成了这样。”
卢信没有当官,在咸阳做了个小买卖。
卢绾激灵灵打了个寒蝉,连忙关上房门,一把捂住了妻子的嘴巴,“你这婆娘,怎敢胡言乱语?
辱骂唐王,那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你想害死我吗?”
“死就死了吧,整日里提心吊胆的,比死还难过。”
卢信的老婆也上前说:“父亲,那刘鹰郎实在是太狠毒了,整日里找我们的麻烦不说,今天他又来生事,信和他争辩了两句,他就让人拉住信一顿好打,险些要了信的性命……他临走时还说,如果让他看见父亲,绝不会轻饶……父亲,要不我们走吧,在咸阳没法子生活。”
卢绾闻听,心中发苦。
他看了看两个儿子,又看了一眼躺在榻上呻吟的卢信。
“我倒是想走,可只怕是魂归沛县,身成碎尸……我昔年曾得罪唐王,前次在渑池的时候,唐王倒对我挺好,只是……刘鹰郎的事情,暂且忍一忍吧。待明日我见到丞相,请他出面禀报唐王。若是唐王不理此事,就算是拼着送了姓名,咱们也要离开此地……真是作孽啊!”
卢绾意兴阑珊。
也不知道,他是在说刘信作孽,还是说自己当年作孽。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就在这时,忽闻门外传来犬吠声。
紧跟着就听有人叫喊:“卢舍人可在家中?卢舍人可在家中?”
伴随叫喊声的,还有马嘶人沸。卢绾的次子脸色一变,“父亲,莫非是那刘信打上门来了?”
“这些家伙欺人太甚,我和他们拼了!”
卢绾的幼子按耐不住火气,抄起屋角的一根烧火棍,就冲了出去。
卢绾吓了一跳,想要阻止却一把没能拉住,于是连忙站起身来,往屋外走去。
只听铛的一声响,卢绾走出门后,就见一个少年手持一柄缳首钢刀,刀口压在卢绾幼子的脖子上,那卢家幼子趴在地上,烧火棍早已经不知道跑到了何处,脸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
“大人手下留情!”
那少年的相貌颇为眼生,不过一身装束,却让卢绾惊出了冷汗。
一件黑襦,外罩黑漆甲,披一件白龙大氅。
如此打扮的军卒,在咸阳只有一家,那就是刘阚身边的老罴营。如今的老罴营,已经很少上阵杀敌,更多的是充当刘阚亲军护卫的角色。能进入老罴营的人,大都是对刘阚忠心耿耿,武艺高强之辈。这些人,不为卒,而统称锐士,个个武艺高强,故而又有人称之为百辟军。
其含义就是:锐士百辟,无人可敌。
整个老罴营加起来,统共只有八百人,地位极其超然。
卢绾看清楚了少年的打扮,可真的是怕了,连忙上前求情。
“车长,收起钢刀。”
一个温和而又熟悉的声音响起,卢绾抬头看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他连忙整衣冠,向前紧走两步,屈膝跪地道:“臣不知大王驾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柴门外,刘阚和萧何,负手而立。
车长,是车宁的孙子。
如今已年过十四,由车宁推荐,成为百辟锐士的一员。
听到刘阚的话,车长收起钢刀,退到了柴门一次,警惕的盯着地上的青年。
卢家人有点傻了,他们又怎可能不认得刘阚和萧何,相视一眼之后,惶恐的跪在卢绾身后。
“老卢啊,快点起来。”
萧何走上前,把卢绾搀扶起来,笑呵呵的说:“大王今日,是特地前来探望你,无需多礼。”
探望我?
卢绾不禁有些疑惑,抬起头向刘阚看去,却见刘阚面带微笑,示意他起身。
“大王莅临寒舍,实乃臣之大幸……
老婆子,快点准备酒菜,请大王厅堂说话。”
卢绾虽然算不得一个很有才华的人,可是活了快五十年,这心眼儿却是活泛的很。他依稀感觉到,自己恐怕要转运了!刘阚是一国之君,怎可能好端端的来探望他?且不说他和刘阚没有那么好的交情,就算有,如今地位悬殊,有什么事情,刘阚召唤他前去,也就是了。
刘阚亲自登门,绝对有重要的事情。
卢绾恭敬的请刘阚到客厅,一旁卢绾的次子,却偷偷的拉住了萧何。
“丞相!”
“阿柘,有什么事情?”
以前在沛县时,刘阚和卢绾关系不好,但萧何和卢绾还算不错。故而卢家的人,在萧何面前倒也不算局促。
卢柘说:“待会儿,能不能和大王说一下刘鹰郎的事情?我哥哥今日,又被打了!”
“啊!”
萧何一怔,旋即一拍脑袋,“看我这记性,险些把这件事忘记了,你哥哥没事吧……
放心,此事和大王没有关系,等一会儿我和大王说一声,大王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别担心。”
有萧何这句话,卢家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刘阚和卢绾,坐在厅堂上。
车长等人守在门外,卢绾给刘阚奉酒。
“老卢,我今日前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刘阚也没有太客套,开门见山说:“我从渑池回来时,子房曾想我献了一策,还推荐由你完成。”
“啊?”
“南阳吕臣,你可认识?”
“这个……认识!”
“我想请你前往南阳,说降吕臣,你可愿意?”
太直接了,直接的让卢绾,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臣,愿效犬马之劳。”
刘阚接着说:“老卢,算起来咱们已相识十余载,虽说早先颇有间隙,但各为其主,也算不得什么。我无法想你保证别的,但只要你尽心做事,将来自会有一个好出路,子孙无忧。”
卢绾匍匐在地,“昔日臣愚鲁,多次得罪大王。
今大王不计前嫌,如此看重卢绾,卢绾怎敢再有半点懈怠?南阳吕臣,与绾关系甚好,此次绾定为大王取下南阳,绝不辜负大王的厚爱。”
刘阚的话中,软硬兼施。
你自己的本事自己清楚,位极人臣怕是困难,但能有个好前程。你做的好,我不会亏待你;如果做的不好,考虑一下你的家人吧。卢绾已经快五十岁了,能活多久,恐怕只有天知道。他现在更多考虑的,不是自己的前程如何,而是子孙的未来。刘阚的话,正中卢绾的心思。
话说开了,这气氛就显得很融洽。
萧何偷偷的把刘信的事情,告诉了刘阚,刘阚只是一蹙眉,却没有任何表示。
在卢绾家中,用过了饭菜之后,刘阚和萧何起身离去。
待两人都走了,卢绾犹自坐在庭上,仔细的琢磨着刘阚的那些话语。大约戌时时分,庭院外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卢绾连忙出门,就看见两辆马车,停在院门口。
从第一辆车上走出一个彪形大汉,身高近丈,膀阔腰圆。
“啊,信鹰郎……”
卢绾看见那大汉,就觉得脊梁骨有点发冷。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刘信。不过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似乎有点不太方便。卢绾的妻子带着两个儿子,站在卢绾的身后,提心吊胆。
“卢老头!”
刘信说话瓮声瓮气,颇为低沉,“你莫要担心,我不是来找你麻烦。”
说着话,他摆手示意,让一个从第二辆马车上走下来的清癯老者上前,“王叔让我带太医前来,给你儿子看病……王叔说了,男人大丈夫当胸怀宽广,不应当对以前的事情斤斤计较。
这段时间,我总找你的麻烦,还打伤了你儿子。
王叔很不高兴,回去后责打了我,还让我来向你赔礼……
你若是不解气的话,就打我一顿好了。反正以后,我绝不再找你家里的麻烦,你看好不好?”
刘信是什么人?
那是刘阚的儿子,如果将来刘阚登基,刘信至少也是个公侯。
卢绾万万没有想到,刘阚会为了他的事情,责打刘信,还让刘信来认错,更派来太医,为儿子看病。
呆呆站立许久,卢绾突然上前一拱手,“信鹰郎,以前是卢绾有眼无珠,得罪了鹰郎母子,吃些教训,也是应该。道歉一事,切莫再提……今后还请信鹰郎,看在昔日同乡份上,多多照拂犬子。”
刘信伸手,抹一下鼻子。
“我娘也说让我不要总惦记从前……
可是我不喜欢你,从前不喜欢,以后也不喜欢。道歉还是要的,这是王叔的吩咐。”
说着话,刘信向卢家的人,深施一礼。
“至于其他的事情,我管不了,我娘也不让我管。
有本事的话,我王叔自然不会不理。没有本事,谁帮衬都没有用处……总之,对不起了!”
刘信说完,也不等卢绾开口,转身登上马车,径自离去。
“夫君,未曾想昔日的沽酒傻儿,如今竟有如此成就。”
卢绾的老伴儿走上前,轻声对卢绾说:“不过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以后真的不找我们麻烦?”
长出一口气,卢绾苦笑摇头。
“这个你放心,既然大王开口,还让他来道歉,就不会再有是非。
傻儿虽憨,却是个有担待的人。既然他说了,就不会在反悔……不过,他说的倒有道理,前程,还需自己把握。”
这一番话,自然是对他的儿子所言。
卢柘和幼子卢范,闻听都轻轻点头,表示赞同。
而卢绾,则看着刘信的马车渐行渐远,心中突然生出一个古怪的念头:昔日,若我不是跟随刘季,而是帮衬唐王的话,如今又会是什么局面?想来,总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差吧!
这后悔药,自古就没得卖。
不管卢绾这心思是如何的复杂,也只能幽幽一声长叹,转身回到屋中。
※※※
关中下了一夜大雪。
第二天清晨,渭水冰封,咸阳城被覆盖在一片银装素裹之中。
对于生长于巴山蜀水中的巴曼而言,很少见到如此美丽的景色。所以打开在香闺煮水烹茶,透过敞开的窗户,欣赏窗外的美景。只见她,身披一件白色大氅,将娇柔的身体裹住。
云鬓蓬松,乌黑的秀发披散开来,宛如瀑布一般。
屋子里,火塘里的炭火,熊熊炽烈,令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暖意。
巴曼抿了一口清茶,漫步走到窗边,向窗外凝视。
身后,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紧跟着有一双强壮的手臂,从后面拢来,将巴曼拢在宽厚的怀中。
“阿阚,不要闹了!”
虽然没有回头,可巴曼却很清楚那手臂的主人是谁。
熟悉的体味儿萦绕在鼻腔里,那种男性特有的味道,令她心神一阵荡漾。
其实,早在她抵达咸阳,和刘阚会师之后,就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两人之间,如今只差了一个仪式而已,早已是亲密不可分。阚夫人也确定下来了婚期,所以刘阚昨夜,就留宿在巴曼的房间。
昔日大秦的丞相府很大,特别是在赵高为中丞后,丞相府的面积更扩展了两倍。
站在窗口,可以欣赏到花园中的美丽景色。
冷风拂面而来,令巴曼有些寒意,不过身体内,却好像有一团火再燃烧。
胸口一凉,一只大手从大袍的前襟探了进去,用力的握住了胸前的玉乳。长时间练武,使那只手有些粗糙,揉捏的时候,会有点痛……但更多的,则是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和冲动感。
另一只手,则轻轻解开了袍袄的束带。
“阿阚,别在这里……”
当袍袄前襟敞开,一具曼妙动人的胴体,顿时裸露出来。
刘阚轻轻的亲吻着巴曼性感的耳轮,轻声说:“曼儿,和我说,你想要!”
“我……”
巴曼想要拒绝,那紧握住她胸前高耸的大手,突然顺着平坦而结实的小腹,轻柔的向下滑落。
呼吸很急促,双手扶着窗沿,白皙细嫩的肌肤,浮起淡淡的粉红。
“阿阚,你今天不是要和萧丞相商议事情吗?还不快点过去……”
巴曼觉得羞煞人了,想要挣扎,偏偏挣脱不了刘阚的手臂,亦或者说,她根本不愿意挣脱。
“商议事情,也要吃了早餐再去。”
早餐?
巴曼还没有反应过来,袍袄的下摆已经被掀起,紧跟着一根火热,闯入了泥泞的湿滑,让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呻吟,登时,俏脸更红……
对于刘阚而言,这一顿早餐吃的很满足。
当他出现在议事厅的时候,精神抖擞,看上去红光满面。
和萧何处理完了公事后,萧何示意旁边的人先下去。
“大王,如今月氏国战事即将结束,那月氏王后茉莉也派人前来,恳请自立为国,请附大王。
只需解决了难兜靡,则北疆战事就要结束了。”
刘阚一怔,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丞相,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萧何猛然起身,匍匐在刘阚案前,“大王,如今大王天命所归,我大军所到之处,莫不是所向睥睨。
河北平定,楚项虽尚存,不过困兽犹斗,不足为虑。
大王麾下疆域日益广袤,实不宜于再以王命而号令天下……今关中平定,实乃上苍赐予大王之根基。嬴秦业已无力回天,大王何不早日登基,已建大唐帝国?唯有此,才不负天之厚爱。”
萧何,这是劝说刘阚称帝!
其实,这也是所有人的想法。
大秦帝国,早已名存实亡。早先刘阚不肯登基,是为了平抚关中百姓。而今关中百姓,也已经表示拥戴,而关东和北疆的战事,更促使萧何等一干唐国臣子,下决心劝说刘阚登基。
可刘阚听后,却有点犹豫了……
“大王所顾虑者,非关东项羽,而是那汉中嬴氏之女。
不过,已今日之形式,汉中嬴氏之女,已不足为虑。大王可命人前往汉中,迎她过来。如果她聪明的话,自会配合大王;若她仍心存幻想……”
萧何停顿了一下,一咬牙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还请大王早做决断,勿冷了百官的心。”
刘阚,登时陷入了沉思!
第三百七十二章 登基(二)
萧何的话,已说的很明白。
刘阚也不是一个傻子,当然能听出其中的含义。如果赢果再和现在这般犹豫不决的观望,那就只有用其他的手段了。
当然,刘阚也可以直接登记称帝,历史上的刘邦,不就是这么做的吗?
问题在于,刘邦登基称帝时,嬴氏已经没有了血脉;赢果虽然是一个女孩子,可在某种程度上,也代表着一些旧有的关中实力。即便是这些旧有的老秦臣子,已开始向刘阚倾斜,可是在心理上,仍旧希望能用一种更体面的方式,让老秦帝国走下舞台,这是一种矛盾。
古时,有禅让之说。
老秦臣子的心中,恐怕是希望用这种办法,为老秦国拉下序幕。
刘阚不希望关中再出现任何动荡,特别是在目前的状况下,关中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平稳。
因为在没来的日子里,关中将充当他的大后方……
萧何告辞走了,却把问题留给了刘阚。
刘阚也知道,自己的那些部曲,都希望自己能早日入主咸阳宫。这对他们而言,也是一个希望。
“让李颍和李弛立刻来见我!”
沉思很久,刘阚最终下定了决心。
既然已经走上了这一条路,心慈手软,犹豫不决要不得。
他决定,给赢果最后一个机会,派出李由的两个儿子前往汉中,迎接赢果回还汉中。
之所以派李颍和李弛,也是有原因的。李颍兄弟二人,在某种程度上可以代表昔日老秦臣子的立场,二人和赢果认识,甚至和赢果还是亲戚。不要忘了,李颍兄弟的母亲,就是赢果的姐姐……
而后,刘阚又写了一封措辞极为诚恳的书信,由李颍兄弟带过去。
信中说:我当年奉二世之命入关中,平定战乱。
如今,战乱已经平息了,关东虽还有乱臣贼子盘踞,可平剿也只是时间的问题。现在关中平静了,你兄弟把关中祸害的不轻,需要一个稳定的局面。但我终究是一个外藩,关中必须要有一个名正言顺的主人才行。你是始皇帝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所以也最有资格入主。
说的很客气,言辞之间透着臣子的恭敬。
但只要是有眼光的人,就能看出刘阚信中隐藏的意思。
嬴胡亥把关中给折腾的不轻,幸亏有我出面,才算稳定了局面。而嬴氏呢,已经没希望了,我才是天下真正的主人。按道理说,我应该登基……可你是始皇帝的女儿,你如果不站出来说一下的话,我总是不太放心。所以,请你表明态度,再这样躲躲藏藏的拖延,不行了!
李颍李弛带着书信,连夜启程,前往汉中。
可是,送出了书信之后,刘阚并不觉得太欢喜。
因为在他看来,他所做的这些事情,似乎有欺负人家一个小女孩儿的意思……
※※※
当晚,刘阚没有在丞相府休息。
他带着刘信和八百百辟锐士,离开了咸阳,直奔骊山阿房宫。
刘阚入主咸阳之后,还没有来得及观赏阿房宫雄伟的气势。这连天蔽日的宫殿,与山势完美的切合在一处,在夜色中透着一股庄严和肃穆。阿房宫外,驻扎有兵马看守,但宫中并没有什么人居住。
历史上,始皇帝劳民伤财也好,怎么样也罢,这阿房宫终究是一个古代建筑艺术的结晶。
项羽一把大火,焚毁的不仅仅是古板的建筑,更毁掉了无数典籍。
刘阚命人把阿房宫保留下来,但究竟如何使用,他心里还没有一个定论。今晚,他来阿房宫,并不是要参观这宏伟的建筑,而是心里烦闷,想要出来走走,于是就选择了阿房宫。
阿房宫中,最著名的当是那座并不算是竣工的登天台。
当初方士卢生,偏说始皇帝建造登天台,说可以获取上苍眷顾,能长命百岁。
不过后来,随着谎言被拆穿,登天台就扔在了阿房宫里。原本始皇帝准备拆除这座宫殿,可由于他要巡狩东方,所以就把此事搁置到了一旁。而刘阚呢,则是兴之所至,让百辟锐士在登天台下驻扎,他带着刘信,沿着陡峭的阶梯,一步步的往登天台上走,想要登高眺望。
登天台,高三十丈,几乎是六个咸阳城墙的高度。
采用的是一种非常奇特的堆砌法,有点类似于古埃及的金字塔,但相比之下,似乎更加奇特。
堆砌登天台的石头,形状并不规则。
然而却完美的契合在了一处,令人不得不为之赞叹。
可惜的是,登天台顶部还没有完工,大约二百平方米左右的高台上,空荡荡,光秃秃,透着一股凄凉。
夜风罡烈,这骊山夜晚的风,更是彻骨。
似刘信这般强壮的人,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蝉,下意识的裹紧了身上的厚袍。
“王叔这里的风好大,咱们下去吧。”
刘阚没有回答,而是负手立在高台中央,向远方眺望,依稀能看见咸阳城的轮廓。四周,除了刘信,什么都没有。寂寥的苍穹,没有星辰闪烁,更看不见月亮,让人感觉好生悲凉。
·文》“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人》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书》不知为何,脑海中突然闪过了这样一句诗词。
·屋》刘阚站在这高台上,精神似乎一下子陷入了某种恍惚的境界。登天台,真的可以登天吗?
在一刹那间,他有一种融化于天地之间的奇特感受。
他穿梭于历史的长河中,前世今生的种种,一一闪现在的脑海。
几曾何时,他已经忘记了,他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十五年的生活,前尘似乎早已经淡漠。
而在这一刻,他想起了他的另一个身份……
慢着!
刘阚突然间激灵灵打了个寒蝉,蓦地转身,凝视着刘信。
“信,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刘信一怔,颇有些丈二和尚似地,挠着头,诧异的问道:“王叔,您忘记了什么?”
刘阚摆了摆手,在高台上徘徊。
他真的好像忘记了什么,或者是忽视了什么。
但究竟是什么事情?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心情顿时变的更加烦躁。
项羽在三齐和田荣开战;陆贾现在应该已经抵达薛郡,很可能也已经劝说成功……陈平马上就要回来了,北疆战事也将要平息了。等解决了项羽之后,剩下的就只剩下了塞北的……
岭南!
一股寒意,从后脊梁缝嗖的窜了起来。
南越王赵佗?
不,不是赵佗,是任嚣……
刘阚突然发现,一直以来,他都在关注刘邦项羽,还有关东诸侯的动向,却好像忽视了一个人。
而那个人,说起来还是他的恩人。
昔日的铁鹰锐士,沛县长,泗水郡守,如今的岭南王任嚣。
好奇怪,关东闹出了那么大的声势,六国诸侯纷纷崛起,整个天下都成了一锅粥,偏偏岭南,一点动静都没有。
以刘阚对任嚣的了解,这不是他的风格。
就算南越地区的交通闭塞,信息流通不畅,可这么长时间了,任嚣也应该得到消息了啊。
他为什么没有行动?
答案只有一个:要么,任嚣死了!
如果没死,那就说明,任嚣在观察,在等待,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出击。
他麾下有几十万老秦精锐,论战斗力,恐怕丝毫不比当年王离的北疆军团差。而且自秦王政三十一年,他率部攻入岭南之后,那几十万秦军,几乎成了他的私有兵马。始皇帝一死,谁能将他制住?
疏忽了,真的是疏忽了!
刘阚惊出了一身冷汗,转身匆忙从高台上往下走。
刘信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他从小到大,就没有见过刘阚这么慌张过。
跟着刘阚,两人走下登天台。
刘阚二话不说,跨上赤兔马,“百辟锐士,回咸阳。”
说着话,他打马扬鞭,冲出了宫门。登天台下,众人有些慌乱,纷纷上马,紧跟在刘阚身后。
“信哥,出了什么事情?”
刘信一边策马追赶,一边摇着头回答车长:“我也不清楚,王叔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
就这样,一行人赶回了咸阳,径自来到了丞相府。
刘阚跳下战马,厉声道:“信,你立刻去请丞相和大将军府贾长史来,就说我有重要事情商议。”
刘信不敢怠慢,和车长说了一声,二人立刻分头行动。
如果说,萧何他们忽视了岭南,那还情有可原。毕竟岭南乃蛮荒之地,他们对那边不熟悉,没什么错误。可自己不应该忽视啊……特别是刘阚很清楚,也很了解任嚣的能力,于是心里更紧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如果任嚣真的怀有别样心思,那么一旦出手,定然会搅乱原本已经趋于明朗的局势。
而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这场战事,恐怕会无限期的延长,对于关中和关东而言,绝非好事。
想到这里,刘阚把最近一段时间的战报全都翻出来,一本一本的阅读。
不一会儿的功夫,只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萧何与贾绍两人,有些衣冠不整的走了进来。
“大王,深夜召唤我等,不知有何吩咐?”
刘阚这时候也冷静了许多。
他深吸一口气,摆手示意萧何与贾绍两人坐下。
“孤意欲在今春解决关东战事,一举消灭楚项等一干反贼……不知丞相和长史,以为如何?”
第三百七十三章 登基(三)
十一月下旬,楚军攻陷博阳,昭示着项羽收回了济北郡的控制权。
与此同时,另一路楚军在黥布的率领下,兵临历城(今山东济南)。齐国大将狐偃,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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