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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徒-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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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很毒辣,刘阚练完拳脚,汗水顺着身子低落,油亮亮的。

阚夫人找到他的时候,他刚准备去拾柴。见到阚夫人一脸焦虑之色的奔跑过来,刘阚一怔。

“娘,您这是怎么了?”

“阿阚,大事不好了……”

阚夫人拉着刘阚的胳膊,把刚才审食其说的那番话告诉了刘阚。

“阿阚,那个县长好端端的发什么征召令,肯定没什么好事。原以为在这里,能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可谁知道竟然遇到了这种事……阿阚,我们离开沛县吧,娘实在不想你出事情。”

要开始了吗?

刘阚听阚夫人把话说完,非但不着急,反而开心的笑了。

征召令!

估计任嚣是打算要清剿肆虐于沛县的盗匪了。不过,由于六国初定,秦军尚无法调拨出太多的人马,故而只能征集乡里,来进行清剿喽。为什么清剿……想必和征伐百越有关系吧。

不怕你不出招,就怕你不动窝。只要你出招了,那就有应对的方法……

刘阚安慰阚夫人说:“娘,你不要担心嘛。如今整个天下,都是秦王的天下,我们能跑去哪儿呢?新任县长既然这么做,想必是奉了秦王的命令,若抗拒的话,只怕是天下再无我母子容身之地。

再说了,秦国素来有军功爵制度。

若是孩儿这次能立下什么功勋,说不定咱母子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劳役的事情,也是个机会。”

阚夫人也是一时慌张。

她何尝不知道,跑掉的话,日后可就要过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早就听说秦法严苛,如果没有户籍的话,一旦被抓住,会更加倒霉。只是一想到刘阚应征,说不定将遇到危险,这眼泪就忍不住扑簌簌的往下掉,心里面更是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娘,你不要这样嘛!”

刘阚忍不住上前,很自然的搂住了阚夫人的肩膀,然后展示着他的肱二头肌,“你看,我已经是大人了,不会有危险了。若是这次能立下功劳,咱娘俩的日子,以后说不定也就好过了。

再说,审食大哥和无伤大哥也会和我一起去。

到时候我们互相照应着,不会有事情的……娘,你就放心好了,孩儿已经长大了,能照顾自己。”

在刘阚的劝说治下,阚夫人渐渐的平静下来。

陪着儿子在疏林中拾了一些柴禾,然后在刘阚的搀扶下,母子两人踏着斜阳的余晖,相依偎踏上了回家的路。

三天……三天后,又将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呢?

在刘阚的心中,多多少少有了些期待。不管怎么说,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总应该去做些什么才是。也许,这次征召令,就是他和这个时代相融合的一个开始。至于最后的结果……

哈,谁管它!

第十六章 赤帝之子将登场(一)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天也亮的越来越早,刚过寅时,刘阚就穿戴整齐,带着母亲为他准备好的口粮,走出家门。

审食其、曹无伤,已经在门口等候着,除了这两人之外,还有一个年纪大约十七八的青年。身高大约在175公分左右,体态略显单薄,面颊瘦削,肤色有些苍白,身体似乎不太好。

这个青年,就是审食其所说的唐厉。

在曹无伤的邀请下,唐厉决定和审食其三人结伴而行。不管怎么说,有人能照顾一下,总归是一件好事。这两天来,唐厉和刘阚也算熟悉了,深知刘阚力大无穷,跟着他就多一分保障。

刘阚也蛮喜欢这个说起话来,温文尔雅的青年。

审食其笑道:“还以为婶婶会舍不得呢。没想到她老人家比我们看得开……阿阚,我们走吧。”

刘阚笑呵呵的点点头,四个人走在一处,朝城郊青竹林的方向走去。

青竹林,是沛当地人的一种说法。

其实也称不上‘林’,稀稀疏疏不过百十棵碗口粗的毛竹,据说这些竹子,都有百岁的高龄。

竹林外,有一块空地,大约在三顷左右。

才三天的光景,空地已经被平整一遍。木栅栏搭建成简陋的营墙。

营地门口,挂着一面黑色大纛,在晨风中猎猎,显示出难言的肃杀之气。自五德之说兴起之后,被各国广泛采用。按照阴阳家的说法,秦在西方,五行得水。水主刑杀,故而秦国尚黑。在过去的几十年中,这黑色的大纛,黑色的甲胄战衣,如一股洪流,席卷关东六国。

刘阚止住了脚步,仰头看着那空中飘摇的黑色大纛,心潮忽而变得格外澎湃。

这就是秦王朝!

不管后世对秦始皇这个人如何的评价,但是那千古一帝之名,却是毋庸置疑。和某个所谓的学者,吹捧满清康熙是千古一帝不一样,在刘阚的心中,即便是唐太宗也比不得秦始皇。

这是一种崇拜,一种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崇拜。

青竹林的营地中,三三两两的已经来了不少人。这些人懒散的散布在营地里,三五成群,或坐或立,交头接耳的说着话。审食其看样子在沛县人缘不错,不停的和这里的人打招呼。

刘阚唐厉和曹无伤三人则站在营地的一隅,冷眼看着营地中懒散的人们。

“真奇怪!”

唐厉突然开口。这是个沉默寡言的家伙,平日里也不太喜欢说话。在刘阚的印象中,认识唐厉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主动开口。于是疑惑的问道:“阿厉,有什么事情感到奇怪呢?”

唐厉说:“这次征召令,和秦律有悖。按道理说,阿阚你还不足十五岁,不应该前来服役。可是这一次的征召令上,却说十四到四十岁者,必须参加此次征召。据我所知,六国平定,天下已无太大的战事。这一次的征召,似乎没有任何的由头。不晓得究竟是为了什么。”

“许是临时征集,训练乡勇吧。”

曹无伤一旁插嘴说:“以前楚王还在的时候,不也这么做过吗?”

“不,秦国和楚国不一样。自商君变法以后,诸事依法而行,依律而行,绝无可能有悖秦律。这县长就算是铁鹰锐士,怕也没胆子这么做。除非……他是奉秦王之命。可如此的话,此次征集的目的,肯定不简单。阿阚,无伤,我们要小心一些,我觉得这征集背后,另有目的。”

“另有目的?”

“恩,我觉得,秦王恐怕是要有什么大动作吧。萧何前些时候还说,秦王会东狩泗水郡。可突然间有改变了主意……根据秦王这些年来的举措来看,他可不是一个轻易会改变主意的人。

我想,秦王是想要以泗水郡为基础,做一些大事情。”

肯定是有大动作!

刘阚忍不住看了唐厉一眼。没想到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家伙,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在此之前,刘阚甚至怀疑,唐厉究竟是不是唐睢的孙子……唐睢何等辩才,可是唐厉却不喜言谈。如今看来,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唐厉把自己隐藏的很深,不是那种锋芒毕露的人。

这一番推测,居然是八九不离十。

以后,还真的不敢小瞧这些人,包括审食其、曹无伤……想必他们都有不为人知的优秀一面吧。

刘阚正想着心事,营地里突然一阵喧哗。

马上就要到卯时了,营地里的人也越发的多了起来,大约有两三千人的样子。

一伙人在这个时候,走进了营地。

为首的是一个人,大约有三十多岁的样子。身材高大,相貌不俗。此人眉骨突出,呈圆弧状。鼻梁高挺,鼻尖垂直,鼻翼肥大且伏向两侧。颌下生着一部长髯,随风而飘,让人觉得非常好看。

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别人模仿不得。就眼前这个人而言,虽然还没有和他接触,但刘阚却能感觉到,那种无与伦比的亲和力。似乎只要他一出现,周围的人会不自觉的靠拢过去。

在他的身后,跟着一群人。

刘阚认得其中一人,正是早先因曹无伤和他发生冲突的夏侯婴。

这群人才一出现,营地中的喧闹声突然平息下来。一双双目光,看着那走来的人群,有不少人抢上前来,向那为首之人行礼,开口一句大哥,闭口一句大哥,模样看上去恭敬的很。

“那是谁?”

刘阚看着此人的时候,心中隐隐有所明悟。不过,他还是向刚走过来的审食其低声的询问。

审食其嘴巴一撇,冷冷的道:“除了他,还能有谁?”

刘邦!

这家伙就是刘邦……

第十七章 赤帝之子将登场(二)

刘阚仔细的打量着那个为首的中年男子。就见刘邦满面春风,一如和煦的长者,和那些上前来打照顾的人们寒暄。目光在不经意中,从刘阚几人身上掠过,神色不由得蓦地变了。

在刘邦的身后,跟着一个身材粗壮的男子。

抱着臂膀,一脸的悍勇之气。夏侯婴在这个时候,也发现了刘阚几人,于是在那粗壮汉子的耳边说了一句话。粗壮汉子转身看过来,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在刘阚的身上时,顿时凌厉起来。

刘阚能感受到,那家伙眼中的敌意。

只是心里非常的奇怪:我又没见过他,怎么这家伙的眼神……看上去好像我杀了他爹娘似地?

刘邦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粗壮汉子带着夏侯婴等几人,却向刘阚走过来。

审食其三人,显然是有点紧张了,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虽竭力的看着对方,却显得有些心虚。

夏侯婴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阴谋得逞的快活笑意。

粗壮汉子并没有理睬审食其三人,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刘阚。

在距离刘阚大约十步的距离停下来,双臂垂于身侧,眼睛瞪得溜圆:“我叫樊哙,听说你很厉害,我要和你打一场。”

审食其三人一怔,扭头向刘阚看去。

刘阚在来到沛县之后,并不怎么出风头。除了那一次和夏侯婴的冲突之外,基本上没出过手。

就算夏侯婴说的天花乱坠,以樊哙的脾气,也不会轻易和人挑战啊!

刘邦也跑了过来,似乎想要阻拦樊哙。

刘阚却露出了一抹笑意,点点头说:“放马过来就是!”

樊哙虽然不明白刘阚说的话,可是却明白那话语中的意思。当下也不客气,顿足大吼一声,扑向了刘阚。刘阚在话出口的一刹那,已经做好了准备。樊哙刚一动作,刘阚已抢身出去。

左脚抬起,右脚以前脚掌为支点,脚跟内旋,左脚呼的蹬出。

这一脚,在泰拳中被称之为魔王博猴,属于蹬技中的一种。经过这些日子的苦练,刘阚已经对这具身体控制娴熟。这一脚蹬出,足有数百斤的力道,普通人若被踹中,少不得骨断筋折。

樊哙可不是普通人!

眼看着刘阚一脚蹬出,一拳轰击迎上。

砰地一声,樊哙的拳头正轰在刘阚的脚面上。刘阚右脚一旋,顺势后退一步,只觉左脚一阵发麻。

而樊哙也退了一步,双拳背在身后,不停的颤抖。

一拳换一脚,看似半斤八两。但是拳头的力量,怎比得上腿上的力量。刘阚皆由后滑步的缓冲,迅速恢复了左脚,浓眉一拧,喝道:“好力气,再来!”

言下之意,是讽刺樊哙是徒具蛮力的莽夫。

不过在心里,刘阚却清楚。这樊哙的力气确实大,至少比他现在,要大上一筹。后滑步变前滑步,刘阚顿足腾空而起,再次扑向樊哙。他相信,刚才那一下,怕是樊哙也不会好受。

樊哙可是沛县第一人,更何况在大哥面前,怎能低头?

两人拳来脚往,就打在了一处。夏侯婴等人围成了一个圈子,为樊哙呐喊助威。审食其三人也想为刘阚助威,可是身边十几个人盯着他们,呐喊声到了嘴边,结果又声声的咽了回去。

刘邦忍不住问道:“阿婴,这家伙是什么来历?”

夏侯婴说:“大哥,这家伙叫刘阚,是个外来户。和审食其他们关系挺好,也不是个惹事儿的主儿。前些日子因为曹无伤的事情,我和他交手过一次。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如此厉害。”

在夏侯婴的眼中,能和樊哙打的不相上下,的确是了不起。

刘邦却是眼睛一亮,饶有兴趣的看着斗场中的两个人,自言自语道:“屠子上次输得不冤啊!”

话未说完,场中的局势突然变幻。

樊哙一拳轰在了刘阚的肩膀上,刘阚也飞膝撞在了樊哙的胸口。两个人同时倒地,而后翻身而起。

“小子,可敢和我比试兵器?”

樊哙说着话,从场边拔起一柄铁剑。

刘阚也不示弱,“有何不敢?”说着话,顺手抄起一面沉甸甸的盾牌,大约在十四五斤重,轮开了一盾砸向樊哙。论拳脚功夫,刘阚比樊哙高明,可是比兵器,刘阚就显得有些生涩了。

后世的武术,已经变成了花样繁多的观赏性技艺。

和樊哙那种大开大阖,专门用来杀人的招数相比,自然不能同日而语。几个回合下来,刘阚就有些招架不住。好在他手中的盾牌可以护住要害,加上身手敏捷,倒是没有被樊哙伤到。

举盾架开了樊哙的铁剑之后,沉重的力道,迫的刘阚连退数步。

从小到大,只有他揍人,还没有被人揍得这么狼狈。刘阚这心火可就有点压制不住了……

转身从兵器架上抽出了一柄七尺长短的铜钺,一手舞钺,一手持盾,钺盾合在一起,步伐迅捷,身子旋开,铜钺挂着一股风声呼的斩向了樊哙。

樊哙虎目圆睁,举剑相应。

只听铛,铛,铛……

一连串金铁交鸣声响传来,樊哙被刘阚打得连连后退。铜钺上的力量,越来越大,铁剑在硬生生的几次碰撞之后,断成了两截。樊哙吓了一跳,铜钺已经再次横扫过来。刘阚的兵器长,在不知不觉中,用上了《赤旗书》中的步伐和招式,樊哙被打得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屠子,接家伙!”

刘邦身旁,有一个八尺高的精壮男子,从兵器架上抄起一杆铜矟(shuo,同槊),掷向樊哙。

樊哙闪身躲过刘阚一击,先是一个懒驴打滚,而后翻身而起,抬手接住了铜矟,呼的刺向刘阚。

一矟在手,战局顿时扭转。

矟长钺短,樊哙和刘阚二人真的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打得难解难分,一时间分不出胜负。

不知不觉,卯时已至。

第十八章 任务

任嚣这心中,其实并不平静。

别看他答应屠睢,年底之前平息沛县匪患,但想要做到这一点,终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沛县匪患,实际上就是当地人所为。

当然其中也不泛一些不敢就此退出历史舞台的楚人作怪。盗匪和本地人相互勾结,彼此间联系很深。而且这些家伙机灵的很,一旦发现有风吹草动,就会立刻遁入沼泽深处,隐匿不出。

若派出大军征缴,盗匪立刻会转移地方。

如果派的兵马少了,这些盗匪又会借助泗水郡地形的了解,出其不意的进行袭击。

此前屠睢也尝试着数次征缴,耗费无数钱粮和军马,但最终都是无功而返,甚至损兵折将。

任嚣仔细的研究了屠睢给他的资料。

沛县有两拨较大的盗匪。其中一支盗匪,极难琢磨。忽而十数人,忽而数百人,有时候甚至能聚集千人之众,行迹诡异,无法捉拿;而另一支盗匪相对就简单一些,资料非常完备。

王陵,男,楚人。

祖上曾是楚国贵族,其父是楚国大将项燕麾下的骑将,随项燕一同战死。

王陵带着其父留给他的随员,约百人之众,来到了沛县。聚众为匪,在泗水郡颇有名气。

兼之此人性情沉冷,又通晓兵法,故而数次征讨,都未能成功。

王陵麾下大约有三千人左右,全都是争强斗狠,杀人不眨眼的贼人,在沛县境内可谓凶名昭彰。

沛县治下的楚人本就很多,通风报信者也不在少数。

任嚣深知,从他踏足进入县衙的那一天开始,王陵就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很可能他征辟来的那些幕僚中,就有王陵的同伙。也就是说,任嚣的一举一动,都被王陵严密的监视着。

要想对付这样一群悍匪,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任嚣深思熟虑之后,最终设下了一计。若能够成功的话,说不定能够将王陵贼众一网打尽。

调拨秦军?

一是会打草惊蛇,二来依照秦律,调五十人,就需要通禀秦王政,秦王许可,兵马方能调动。虽然说任嚣手中有秦王政赐下的虎符,但任嚣的心中已然有了主张,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且看看这批征召的家伙们,也许有可用之才吧。

任嚣是抱着这样一种态度来到了营地,随行的还有萧何等一干随员。

一进营地,就听到兵器激烈的碰撞声。任嚣也没有惊动那些围观的人,而是走上了点将台。

从点将台上看下去,斗场中的情形是一目了然。

樊哙和刘阚二人激斗正酣,只看得任嚣两眼一亮,忍不住轻轻点头。

“谁认得这两个人?”

“启禀县长,高一点的汉子,乃是沛县的屠狗户,名叫樊哙。自幼习武,有沛县第一人的称号。此人武艺高强,兼之天生神力,故而有万夫不挡之勇。嘿嘿,端的是咱沛县的好汉。”

有识得樊哙的官吏,忙上前回答。

这古人的乡党情节非常严重,听此人的口气,颇以樊哙而感到自豪。

任嚣只是一笑,“那另一个人呢?”

刘阚平日里深居简出,很少抛头露面。故而沛县人或许听说过这么一个人,见过的却不多。

萧何回答说:“和樊哙比武的少年叫刘阚,年不满十五岁,是早些日子才迁至咱们这里。父亲刘夫,原本是三川郡一带的游侠儿,后来做了单父(地名,今菏泽单县)吕家做门客。吕公因受乡邻迫害,故而迁至沛县。刘夫因保护吕家而战死,所以只有刘阚母子二人抵达这里。”

“原来是那傻小子!”

先前开口回答任嚣的官吏,闻听之后忍不住讥讽了一句。

任嚣面无表情,看似随意的问道:“傻小子?我看此子搏杀颇有章法,这‘傻’字又从何说起?”

“还不傻啊!”那官吏忍不住卖弄道:“县长有所不知。那小子刚来沛县,就和吕公一家分开。这也就罢了,他还把身上所有的钱币,都换成了圆钱(也就是秦币)。哈,几千刀布,却换来了一堆不中用的贱币……啊,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小人不是那个意思,请县长饶命。”

这官吏说顺了嘴儿,却忘记了身边的这位县长,可是实实在在的秦国人。

把秦币说成贱币,那不是找死还是什么?

任嚣也没有说话,只是哼了一声,一名铁鹰锐士拔剑就斩了那官吏的首级。鲜血噗的喷出来,溅落在周围众人的身上,脸上……却无一人敢动。

不过任嚣看刘阚的目光,却变得柔和了。

“萧长吏!”

“卑下在!”

萧何神情自若,对脚边那具无头死尸,视而不见。

“这刘阚……真的是三川郡人嘛?”

萧何一怔,轻声道:“确是如此。根据他提供的资料,还有吕家人的证明,的确是三川郡人。”

任嚣似乎有些失望了。

“佗!”

“末将在!”

“咱老秦人之中,可有刘姓之人?”

一名铁鹰锐士皱着眉想了想,轻声道:“有的。老秦刘氏,原本是周朝初刘氏唐国族人。周成王灭了唐国,把刘氏后裔改封到了杜原(今西安市南杜陵),建立了杜国。后来周宣王把无罪处斩了杜伯(也就是杜国国王)之后,杜伯之子杜隰(xi,二声)叔就逃到了晋国避难。

杜隰叔之子杜蒍(wei,二声,也可三声)在晋国担任士师,就以官职为姓氏,称之为士氏。

后来,三晋分家,杜蒍的孙子士会就逃到了秦国,恢复了刘姓。其后裔刘悚(song,三声)曾经在先王大将孟贲的麾下担任骑将,勇武过人,甚得器重。但先王攻入那三川郡,强取雍鼎而崩,孟贲被五马分尸,刘悚也因此受到了牵连,被处以极刑。刘氏一族从此隐匿无踪。”

此人口中的先王,说的就是那秦武王。

任嚣轻轻点头,看刘阚的目光,也就越发的柔和。

“查一下!”

“嗨!”

铁鹰锐士退了回去。

而在这时候,刘阚和樊哙之间的比拼,也到了尾声。二人挥钺舞矟,斗了大约四五十个回合,刘阚减落下风。也难怪,刘阚的这副身体,毕竟还未成年,和樊哙这种已经迈入成熟期的对手相斗,终究还是有点吃亏。樊哙瞅了一个破绽,大吼一声,振矟疾刺,矟挂风声。

呜……快的如同闪电一般。

若在先前,刘阚肯定用盾招架。但此刻他体力也显出不足,眼见矟到,虎目贲张,挥钺劈斩。

铛的一声巨响,樊哙的铜矟被荡开。

不过刘阚也拿不住铜钺,脱手飞了出去,虎口迸裂,鲜血淋漓。只是刘阚并没有因此而后退,反而揉身而上,抱盾腾空而起,带着万钧之力,向樊哙就撞了过去。这若是撞上,樊哙不死也得重伤。

说时迟,那时快。

樊哙手中的铜矟滑下来,双手持矟,向外用力一架。

只听蓬的一声,盾矟相击。刘阚手中的盾牌粉碎,樊哙手中的铜矟也被硬生生的撞成两截。

樊哙啊的大叫一声,闪身想要退后。

刘阚的双手已经缠住了他的胳膊,扬起头狠狠的撞在了樊哙的头上。

刘邦等人何时见过如此惨烈的搏斗,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樊哙被撞得头破血流,刘阚也是满脸鲜血。两人踉跄着分开,噗通坐在了地上。刘阚是一点力气都没了,樊哙也是头晕目眩。

这时候,两名铁鹰锐士冲过来,一人一个,将刘阚樊哙都给制住。

众人这才发现,在营地的高台上,任嚣等人正冷冷的观看着。

“打得甚受活吧,怎地不把你们受活死呢?”

受活,是咸阳的一个方言,意思是说:打得开心吗?怎么不打死算了?

任嚣一口浓浓的老秦口音,目光冷峻,脸上带着一股怒意,“当这里是甚地方?居然敢如此的放肆?来人,先把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给我拉下去,每个人鞭十五,然后再归队。”

刘阚是没劲儿了,樊哙也是筋疲力尽。

两个人被铁鹰锐士好像拖死狗一样的拖到了营门口,噼噼啪啪的受了一顿鞭子。好在,那铁鹰锐士得了任嚣的指示,并没有下死手。否则这十五鞭子下来,这二人至少也要脱掉层皮。

归队的时候,营中的青壮,都已列队站好。

任嚣点名完毕之后,让他身边的副将把身体有病,或者体格瘦弱的人淘汰出去,留下来的不足千人。

“从今天开始,你们将会在这里训练三日。三日之后,将负责押运一批粮草,前往薛郡。

蒙恬将军,如今正在薛郡平息战乱。

说不得在押送的途中,你们将会遭遇伏击。这三天的时间,我将尽力教会你们搏杀的本领。三日后押运粮草上路……依照秦律,人死粮不失。你们要记住,就算性命丢了,也不能丢失一石粮草。十日之内,必须把粮草安全送抵平阳,若迟了一天,依大秦律,全军皆斩。”

话一出口,不论是高台上的萧何等人,还是高台下的刘邦等人,这脸色全都变了!

第十九章 饵(一)

青竹林大营变得热闹起来。

虽然只有三天,但既然是军营,既然要训练,那就一定要有军营的样子,要有训练的气氛。

审食其、曹无伤和唐厉都留了下来,并且和刘阚编入一伍。

在秦国军队中,自商君(也就是商鞅)建立了新军连保制度以后,至尉僚载入兵法,成《尉僚子-五制令》以后,关东六国实际上也开始接受并推行这种更完善,更优秀的军事制度。

五人为一伍,头目被称之为伍长;十人为一什,头目被称之为什长;五什,也就是五十人为一属,名为属长;两属为一闾,头目为闾长,也俗称为百夫长;至千人,方可称之为将。

刘阚虽然挨了十五鞭子,但也因祸得福,被任命为伍长。

除了刘阚四人之外,还有一个叫做周昌的家伙,也变成了刘阚的部下。此人年纪和审食其差不多,看上去精明能干。只是性格比较沉闷,总是板着一张脸,也不爱说话,是个闷葫芦。

据曹无伤说,周昌这个人并不是不喜欢说话,但是结巴的很厉害。

特别是在和人争辩的时候,一着急就会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囫囵话。但是这家伙很要强,而且铁面无私,为人非常的公正。如果把他惹急了,甚至敢撸起袖子,和人拼老命。

沛县人对他倒是挺尊敬的,就连夏侯婴那些人,也不敢轻易招惹周昌。

有了这么一个闷葫芦的加入,再加上审食其三个人,刘阚意外的发现,自己的手下可真是五花八门,什么人都有。审食其精明能干,曹无伤嫉恶如仇,唐厉沉稳老辣,周昌一丝不苟。

看着坐在一起的四个人,刘阚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把咱们的口粮都交给周昌管理吧。”刘阚在踌躇了一番之后,对众人说:“周昌的身子骨不算好,平日里训练的时候,就由我和无伤大哥照应。不过你心细,就请你负责我们的器械和物资。”

周昌板着脸,表情生硬的点了点头。

相比之下,他的身子骨的确不算强健。只不过他生就好强的性子,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会吐口。

对于刘阚的好意,周昌心领了。这一点,从他生硬的抽搐了一下面颊,就能看出端倪。

“好了,天已经不早了,明日寅时点名,大家都早点休息吧。”

审食其四人点点头,和衣躺下。忙碌了一整天,也真的是累了,所以倒下来之后,就酣然入睡。

刘阚却没有睡,披衣而起,走出军帐。

刁斗声回荡在军营上空,却又更衬托出这里的宁静。

夜空繁星闪烁,预示着明天又会是一个好天气。刘阚在军帐外坐下来,抱着膝盖,想着心事。

上辈子,和老子别着劲儿不肯当兵。

谁能想到,又活了一次,还是走进了兵营。这老天啊,有时候真有意思,让人无法琢磨它的心思。

不过也好,上辈子后悔没有当兵,这辈子能当上兵,也算是圆了一个梦,了了老爹的一桩心事。

虽然,上辈子的老爹……看不到这一幕。

想起了上辈子的父母,刘阚的心里,升起了无尽的悲哀。孤零零的坐在军帐前,两眼发呆的抱着腿,陷入沉思。

身后的脚步声响起,让刘阚清醒过来。

扭头看去,只见唐厉从军帐里走出。他看了一眼刘阚,一言不发的在刘阚身边坐下,皱着眉头。

“唐哥,有心事?”

唐厉轻声道:“阿阚,县长今天说的那些话,你真的相信吗?”

“什么话?”

“就是三天之后,让我们押送粮草的那些话啊。”

刘阚哦了一声,诧异的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原本以为任嚣召集乡勇,是为了清剿盗匪。可没有想到,他的目的居然是聚集乡勇押送粮草。

刘阚在一开始的时候,有些惊讶,不过想想看,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谁都知道,秦国如今疆域广袤,但是兵力并不是非常的充足。缺少押送粮草的人,也很正常。

不过听唐厉的意思,他似乎并不相信。

“唐哥,难道你认为县长还有其他的目的?”

唐厉点点头,“没错,我觉得事情应该不是这么简单,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可是我又想不出答案,睡不着……阿阚,反正我觉得这件事情,咱们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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