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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徒-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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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咸阳,还是各路义军,在这个时候,都是极其敏感而多疑。
如果在这个时候北上,很可能会面临各方的围剿。刘阚可不会认为,他有能力对抗整个天下。
一个适当的时机!
刘阚需要一个适当的时机……
只有当老秦和各路义军重燃战火,刘阚才有机会,顺利的北上九原郡。
刘阚是这么认为,同样的蒯彻等人,和他是同样的想法。怎样把这池水搅浑?才是当下重中之重。
会稽!
刘阚知道,陈胜失败之后,各方人马都会偃旗息鼓,静观事态变化。
而破坏这种平静局面的,正是那渡江而来的项家兵马。在项羽渡江之前,刘阚必须要抢先占居优势。唯有如此,他才有机会和各路兵马进行交涉,才有可能,顺利的北上前往九原郡。
可是,该如何抢占这个先手呢?
※※※
眼见着已进入八月,随着秦军出击,山东的局势一下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换。
周章节节败退,先是退守曹阳(河南省三门峡西南)。可没等周章来得及重整旗鼓,章邯以长史司马欣为先锋,以八千中尉军为主,兵临曹阳城下。在渭河畔,周章亲眼见识到了号称老秦第一军的中尉军,有着何等强大的战斗力。那些家伙,简直是悍不畏死,而且精于战阵。
当时章邯把骊山刑徒组织起来,诈称百万之众。
但却没有出击,仅仅是靠着中尉军,在片刻之间,摧枯拉朽一般的把周章的中军撕成了碎片。
章邯很聪明,深知那临时组织起来的百万兵马,不过是乌合之众,而且军心尚不稳定。
所以在渭河应战的时候,他只派出了中尉军出击。就是凭借着万余人的中尉军,不但击溃了周章大军,而且还震慑了麾下的兵马,使得那些原本心怀鬼胎的刑徒,立刻老实的听命。
周章在曹阳,仅仅坚持了十五天,就被司马欣攻破了城池。
溃败之下,周章只能退守渑池。然而这个时候,经过三十日短暂训练休整后的秦军,在章邯亲自督帅之下,抵达渑池。三天之后,渑池失守……周章走投无路之下,在渑池城中自刎身亡。
与此同时,为解救老父而拼了命的李由,也迎来了转机。
吴广久攻荥阳不下,军中人心浮动。陈胜眼见周章失利,命吴广率部火速入关,驰援周章。
在陈胜命令传递到荥阳城下的时候,荥阳已是强弩之末。
吴广不想功亏一篑,所以对陈胜的命令拒不接受。于是,陈胜使者买通了吴广部将田臧,将吴广击杀。随后,田臧自领上将军之职,留部将李归继续围困荥阳,自己则率麾下精锐人马,试图西进救援周章。
然而,没等田臧抵达雒阳,周章已全军覆没。
一时间,田臧也犹豫了……就是在田臧犹豫之时,章邯挟渑池大捷之势,迅速的杀出关中。
敖仓一战,张楚军再遭重创。
田臧在乱军中被杀,秦军趁势追击,将荥阳城外的李归所部击溃。
持续了整整六十日的荥阳之战,就此结束。三川郡又重回帝国之手,章邯屯军洛阳,虎视山东各路兵马。
从章邯在渭河击溃周章,到复夺三川郡,秦军一共只用了五十天的时间,彻底扭转战局。
面对秦军这疾风暴雨的攻势,所有人都是心惊肉跳。
九月中,秦二世再次发出了诏令,命九原郡郡守,上将军王离尽起北疆三十万秦军,自云中、雁门、太原各郡出击,平剿各路兵马。张耳陈余不敢继续北上,留驻巨鹿,并拥立武臣为赵王,试图在河北地区,来阻击王离大军。同时,张耳派人前往齐地,向田儋请求援助。
“子房,这该如何是好?”
刘邦有些惶恐,“田儋退兵,王恪司马欄没有了齐军的牵制,定然会合兵一处,围剿我沛县。”
张良也不禁苦笑摇头。
“未曾想,老秦竟然如此善战。周章数十万大军,在旬日之间全军覆没,实在是出乎我预料。”
他想了想,展颜一笑道:“不过沛公无需担忧。章邯所部虽复夺三川,怕也已经疲惫不堪了。他那百万大军,也是临时拼凑起来。之前主要是依靠中尉军的震慑……如今复夺三川,章邯当务之急,是要把麾下这百万之众迅速消化。再者,即便他要出击,于沛公也是鞭长莫及。
章邯首先要消灭的,是张楚的陈胜。
而北疆兵马,怕也一时间难以攻到此地。薛郡王恪虽没有了齐军牵制,然则之前腹背受敌,怕也是元气大伤,有心无力。至于东海郡方面,倒不足为虑。良视之如土鸡瓦狗,只需命肥公子率本部出击,如此这般……即便那司马欄能活下来,也难以再对沛公造成什么威胁。”
张良自信满满,在刘邦耳边嘀咕了一阵之后,刘邦顿时大喜过望。
不过他很快又皱起了眉头,“可即便是这样,以沛县弹丸之地,只怕迟早会被战火波及吧……不如这样,如今嬴壮已死,泗水郡只剩下楼仓一地的秦军兵马。我们何不将那相县攻占?
如此一来,还可以与张楚呼应……”
“沛公,万万不可夺取相县。”
张良闻听,脸色顿时大变,“公在沛县,尚有回旋之地。若夺取了相县,只怕就要大难临头。
陈胜如今看似强盛,但早晚必败。
待章邯休整兵马,定然会对张楚行致命一击。以良推测,至迟在年末,章邯定会发动攻击。
到那时候,公将首当其冲,面临老秦凶猛的打击。
再者,陈胜也非善类。相县比邻陈郡,卧榻之侧,他岂能容沛公酣睡?所以,沛公你如果占领了相县,有可能不必等到章邯出击,陈胜就要首先将你吞并。那时候,沛公该何去何从?”
刘邦脸色一变,连连点头道:“若非子房,我险些误了大事。那依子房之见,该如何是好呢?”
张良说:“沛公所虑,也不是没有道理。
沛县的确是太小了,实在不适合发展……不过想要发展,也并非一定要占居相县。彭城乃泗洪要地,人口众多,且城池高险,兵力空虚。沛公可迅速取之,以彭城为根基,伺机待发。
等章邯与张楚交战正酣时,沛公可率部攻取砀郡。
那时候,章邯怕也难以顾及,沛公占领了砀郡之后,可与张楚遥相呼应,并伺机夺取颍川。
得砀郡颍川,公方能与张楚遥相呼应。进可得三川,虎视武关,谋取关中;退可伺机兼并张楚兵马,发展壮大。公乃楚王室后裔,可假借楚王之名,立足于楚地,也不失为一个出路。”
刘邦只听得连声说好!
张良又接着说:“不过这二虎争食之计,还需张楚能抵挡住章邯才可以执行。以张楚之力,怕也有些危险……良以为,还需助那张楚一臂之力方可。公不若派一能说会道之人,前往番县,说服番君吴芮,请他出兵相助张楚。那番君,乃吴王之后,也是个有见识的人,当能答应。”
刘邦点头说:“子房此计好倒是好,可我应该派谁去说服番君呢?”
张良微微一笑,“我心中倒是有一个人选……不过要说服此人,良还需亲自往陈留一行,请他出山。”
第二百八十六章 厚黑
清晨,曙光初照大地。
刘阚做完热身运动,倒提赤旗,走进田庄校场。
这是一个面积并不算太大的演武场,一切都依照着早年在泗水河畔时的布置,东边是依照太极图所设立的太极桩,是专门用来练习三宫步的工具。
西面有一块空地,摆放着石锁等器具。
校场后面,连接着一条小河,河畔摆放着一根根沉甸甸,长短不一,粗细不同的巨型毛竹。
正中央,是一排排的毛竹靶子。
可别小看这些靶子,全都经过特殊处理,即便是手持削铁如泥的宝剑,也未必能一下子斩断。这种经过特殊处理的人形靶子,可以抵挡住五百斤以上的沉重打击,可用来打熬力气。
小小的校场,却是花费了不少心思才建成。
而之所以建此校场的原因,却是因为刘巨和刘信,这一对破坏力奇强的父子经常习武熬力。普通的设施,根本无法承受这一对父子的巨力,阚夫人只好花费心思,建起了这座校场。
还未进校场,就听见从校场中传来低沉的虎吼声,伴随着噼噼啪啪的响动。
刘阚不禁有些好奇,走进校场观看。却见刘巨赤裸着膀子,挥舞着一根沉甸甸的毛竹巨棒,正凶狠的打击着校场中央的人形靶子。看他手里的巨棒,当在百斤左右,蘸了水,每一次击打,水珠四溅。一块块人形靶子被打得粉碎,刘巨的身体在阳光的照映下,闪闪发亮。
汗水和水珠混合在一起,已经分不清楚了。
刘阚看了片刻,脸色不由得生出变化。刘巨的力量越发刚猛,而且技巧也日益的精湛起来。
返回楼仓的时候,刘阚听说了刘巨在楼仓城下,斩杀大将的事情。
在刘阚看来,这原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刘巨的力量原本就惊人,区区贼将,怎是他的对手?可现在,刘阚却感到了一丝震惊。他可以看得出来,刘巨的技巧正在向他看齐。
力量上,刘阚本就差了刘巨一筹。
而今唯一占居优势的技巧,只怕再过些时候,也不复存在。
刘巨的实际年龄,估计已经三十多了。按道理说,人过了这个年纪,体力等各方面,都会随之衰退。然而刘巨这家伙却好像不太一样,竟然变得越发的凶悍和强猛,甚至在技巧上,也飞速的精进着。当然,这和刘巨的努力不无关系……可看着挥汗如雨的刘巨,刘阚心里,却不免感到了恐慌。
别人不知道刘巨的来历,他可是非常清楚!
刘巨如今是失忆不假,可一旦恢复记忆,还会像现在一样,紧紧的跟随自己吗?他,可是张良的人啊……也许母亲在的时候,刘巨不会有什么举动。但母亲若不在了,谁还能制服他?
不仅仅是刘阚有这种恐慌,实际上蒯彻也曾在私下里,对他提起过这件事。
只是之前刘阚没有时间,但当他看到刘巨越发强大的时候,不免在心里面,产生一丝不安。
这不安的心情一起,随之心里就生出了杀意。
杀死他?
趁着现在自己还有把握解决他的时候,把他杀死……
这念头才一出现,刘阚立刻用力的摇了摇头。不行,且不说别的,若真的害了刘巨的性命,母亲那里只怕是第一个过不去。这些年来,自己东奔西走,没得片刻安生,更别说在阚夫人膝下尽孝了。多亏了刘巨,一直陪伴着母亲。如果刘巨出了事,母亲怕是会非常难过吧。
“弟弟?”
正在击打靶子的刘巨,突然停了下来,扭头诧异地看着刘阚。
这是个憨厚的家伙,有点傻傻的,却天生具有一种敏锐的灵觉。刘阚心中杀意一起,刘巨立刻就感受到了一种不安。当然了,他还分不清楚什么是杀意,只是本能的,有了警惕之心。
转身看过去,发现是刘阚。
刘巨似乎放了心,傻乎乎的笑着,憨憨的说:“弟弟,你起的好早……娘说你这段时间很辛苦,事情也很多,所以不要我扰你。你累不累?应该多吃点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做大事。”
“大哥,我不累,你天天都在这里练武嘛?”
“恩恩……”刘巨连连点头,“信不在,你也不在,兵营里的那些家伙,除了婴和钟离,没人能顶得住我一棒子。娘不许我伤人,所以就在这里玩耍……弟弟,你之前教给我的三宫步,我已经练得很纯熟了。什么时候再教给我新玩意儿?前些时候和人打了一架,一点都不过瘾。”
刘巨说的打架,怕就是在楼仓城下连杀五名贼将的事情吧。
刘阚心里不由得一动,笑道:“哥哥,算起来我们也有好久都没过招了,不如在一起练练手?”
“好啊,好啊!”
刘巨好像小孩子一样,拍着手连连点头。
却不知,在他答应的一刹那,刘阚的眼中闪过了一道戾芒。
“你的兵器呢?”
“唔,你等等啊……”
刘巨并不清楚刘阚的心思,转身从场边拎起了狼牙棒。刘阚,也抄起赤旗,在河畔站稳身形。
“弟弟,我出手了,你小心!”
刘巨傻呵呵的笑了一声,迈进两步,突然间踏步腾空而起。狼牙棒在瞬间笔直朝天举起,化作举火烧天式,呼的随身形落下,狠狠的砸向了刘阚。刘阚眼睛一眯,身形陡然旋转,赤旗随即划出一道绚烂的弧光,迎着刘巨的狼牙棒击斩过去。
旗棒相交,发出一声铛的声响。
刘阚只觉一股大力传来,惊得他不禁连忙后退三四步,方才算化解了刘巨狼牙棒上的巨力。
好家伙,他的力量可是比以前大了许多……
刘阚暗叫一声不好,顺势退步,趁换手之际,轻轻抖了抖胳膊。才一下子,就震得他手臂发麻。而刘巨也退了三四步,眼中放光,喜得哇哇大叫,“弟弟,好本事,再接我一招吧!”
表面上看,这一个回合,刘阚和刘巨不分伯仲。
可刘阚却知道,他刚才可使了巧劲,才算是化解了刘巨的招数。而刘巨呢,则是硬生生承受了自己的力量,并没有任何的技巧可言。从力量上来说,刘阚在这一个回合,已落了下风。
眼见刘巨好像没事人一样的猱身扑来,刘阚也来不及想太多。
赤旗舞开,身随旗走,一道道弧光随着他身形而起,交差在一起,绚烂亮丽。而刘巨也毫不示弱,狼牙棒呼呼挂着风声,而且越舞越响,越来越快,到最后只能看到一道道的残影。
铛铛铛……
一连串的巨响声传来,刘阚连连后退。
越打,他越是心惊,这心里的杀机也就越发强烈。
这家伙太凶悍了,已经凶悍到让人难以置信的地步。要知道,刘阚每一击实际上都用了技巧,才能化解掉刘巨的力量。可是刘巨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是硬碰硬的和刘阚进行交锋。别的不说,只他这身体素质,就让刘阚咋舌……刘阚的力量有多大?他自己心里非常清楚。
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使用了太极拳里的化劲之法,等同于刘巨每一次承受的,除了刘阚本身的力量之外,还有他自己的力量。那加起来,怕是有万斤之力,寻常人又怎能承受得了?
可这家伙,竟好像没事儿人一样!
如果有一天,他恢复了记忆;如果有一天,他要回张良那边,天底下还有谁,能是他的对手?
项羽?
也不过和自己伯仲之间!
可别忘记了,这刘巨还有个便宜儿子。那也是个有万夫不挡之勇的小怪物……
越想就越是觉得担心,刘阚就越发的难以抑制住杀死刘巨的冲动。他突然转身,拖旗而行。
正打得酣畅淋漓的刘巨见刘阚这般模样,连忙大叫道:“弟弟,别走,我们接着来。”
说着话,他就追了上去。
刘阚这一退,却有个名堂,叫做拖刀计。
只见他奔跑之时,突然间脚下一个趔趄,看上去要摔倒一样。刘巨一怔,连忙收起狼牙棒想要过去搀扶,却在这个时候,刘阚猛然一个回身,旗随身走,一道绚烂的弧光骤然出现。
“啊!”
耳边传来一声惊呼。
刘阚心里一颤,正对上了刘巨关心的目光。
那眼中带着自责和羞愧,朝着刘阚,伸出手来,似乎根本没有觉察到刘阚这一击是要将他杀死。
手一软,刘阚脑海中浮现出母亲那白发苍苍的模样。
这一旗如果真的落下去,母亲只怕是要伤心欲绝了吧……
想到这里,刘阚就再也狠不下心来。赤旗在半空中陡然停住,锋利的刃口,只差了一指距离,就要砍在刘巨的身上。
“弟弟,你这是什么招数,真厉害!”
刘巨似乎根本不知道,就在刚才,他已经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回,瞪大了环眼,好奇的看着刘阚。
刘阚扭头,只见校场门外,王姬拿着一件大袍,脸色苍白的站在那里。
又看了看刘巨,刘阚突然叹了一口气,收起赤旗,拍了拍刘巨的肩膀道:“哥哥,你要记住。战场之上,千变万化,不可以有半点的松懈。若刚才我是对手,你如今怕已经人头落地了。”
说完,也不管刘巨是何等反应,他拖着赤旗,往校场外走去。
和王姬擦身而过的一刹那,刘阚可以清楚的感受到,王姬那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我真的是成不了厚黑之徒啊!
在校场外,刘阚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在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他比不上刘邦!刘邦可以在项羽威胁着要烹了他老子的时候,笑眯眯的告诉项羽,别忘记分我一杯羹。其心何其黑,其面何其厚……刘阚想不明白,这样一个人,在历史上究竟是怎么得了天下?又被无数人称赞?
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耳!
在脑海之中,浮现出了这样一句话。
刘阚用力的握紧赤旗:我非英雄,却也见不得那小人成事……刘邦,我定不会让你得偿所愿。
※※※
洗罢了身子,刘阚来到了府衙大厅。
刚坐下,就见司马喜急匆匆的从门外跑了进来。
经过安期的救治,又好生的调养了月余,司马喜的身子已经大好。只是那失去的手臂,却再也回不来了。
不过,司马喜并未就此而颓废。
没等身子骨好利索,他就忍耐不住,哀求戚姬找蒯彻等人,要来了各种书简阅读。由于失了一只手臂,大多数时候都是让戚姬在旁边为他诵读。戚姬也曾在张苍门下学习过,后来又在程邈门下学习,非但识得那秦国小篆,甚至包括六国在内的文字,也多多少少的认得。
始皇帝下令焚书之时,刘阚曾让吕嬃大肆搜集。
当然了,那些书籍大都被保存下来,焚烧的不过是空白木简而已。反正这楼仓一亩三分地上,还没有人敢找刘阚的麻烦。不过这许多书籍刘阚还没有来得及看,如今却全部便宜了司马喜。
吕嬃和阚夫人,也刻意的减少戚姬的事情,让她专心陪司马喜读书。
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司马喜表面上虽然依旧是嘻嘻哈哈,可是在心底里,却隐藏着浓浓的恨意。
刘阚回来之后,司马喜已经行动自如。
只是看见他那空荡荡的袖子,刘阚就觉着好生愧疚。
想当初,若非是刘阚一意要栽培那韩信,司马喜的手臂,怕也不可能丢掉。也是出于补偿之心,当刘秦拜在公叔缭门下求学的时候,刘阚刻意安排司马喜一同前去,做刘秦的伴读。
其实,就是让司马喜在公叔缭门下求学。
而司马喜呢,也没有辜负刘阚的期望。一方面刻苦学习,另一方面则主动要求为刘阚做事。
他已经成年了,体态略显单薄瘦弱。
刘阚也觉得,司马喜应该学以致用,于是安排他做中涓,在刘阚门下做书佐,负责处理公文。中涓者,亲近之臣。后世‘中涓’的含义,多指太监宦官,然则在现在,特指近臣。
“喜子,何事如此慌张?”
司马喜举止很稳重,躬身回道:“主公,门外有一人,自称是您的故交,想要求见于主公。”
故交?
刘阚实在是想不出来,他如今还有什么故交。
难道说,是巴蜀来人吗?一想到巴蜀,刘阚不免有些激动起来,连忙站起身道:“快快有请。”
司马喜点头答应,转身出去。
不过在出门的时候,他朝着庭院中,正巡视府衙的季布使了一个眼色,季布立刻明白了。
刘阚艺高人胆大,加之一直期盼巴蜀的消息,故而不在意。
但却不能代表,其他人可以不在意。司马喜在经历了韩信一事之后,变得越发谨慎小心起来。
他示意季布加强守卫,以防意外发生。
然后才带着来人,走进了大厅。刘阚一见来人,不由得微微一怔。不是巴蜀的人,但他的确是认识。来人倒也没有说谎,还真真是故交呢……刘阚站起身来,快步向来人迎了过去。
“周先生,您怎么来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宁陵君
周市(音福)一进大厅,那张胖乎乎的圆脸,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
自大梁一别,一晃已有大半年的时间,周市看上去比以前更胖了,胖脸也比当初大了一圈。
刘阚回楼仓之后,和叔孙通蒯彻等人谈起过他们在大梁的遭遇。
蒯彻说:“君侯,这个周市,怕不简单啊!”
他想了想,与刘阚分析道:“大梁地处山东腹地,乃勾连八通之地。虽说如今残破,不得当初魏都的盛况,可这地理位置摆在那里,消息传递起来,只怕比洛、荥两城差不了多少。
周市在全城封锁之时,还能助君侯出城,显然也是大梁的一个人物。他怎可能不晓得君侯的事情?君侯到大梁,却隐姓埋名,不敢暴露身份。这换做任何一个人,定然会有所怀疑。偏偏他不闻不问,还一力帮助君侯出城,这里面,恐怕是有文章。再遇此人,不可不防。”
仔细想想,也的确是这么一个道理。
后来刘阚向公叔缭还请教过这件事情。
公叔缭本就是大梁人,而且在大梁居住多年,对城里的情况了如指掌。
见刘阚询问,公叔缭只说了一句‘老魏有后人存焉?’,之后就再也不说话,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但只这一句话,就足以让刘阚猜出个大概。
莫非这周市是魏国后裔?
他还向曹参打听了一下周市的情况,得知周市当年也并非沛县人,和唐厉的情况差不多,是在魏国被攻破那两年,才在沛县定居下来。算起来,周市定居沛县,比唐厉一家晚两年。不过二人之间倒是没什么联系,一个在城里,一个是住在城郊,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
哈,没想到这周市,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刘阚知道,他迟早会和周市再见面。但却未曾想到,会在这种时候,这样的情况下见面。
周市看上去一如当初在大梁时那般憨直。
但刘阚却不敢在小觑此人。以魏国后裔的身份,在老秦眼皮子底下这么多年而无人觉察,绝不是一个善与之辈。如今,刘阚也不是那个刚穿越过来的未来人,在这个时代已生活了十二载,对于那些历史上有名的,没名的人,都有了清醒的认识。谁说这些古人纯善,谁说这些古人好骗?
风云跌宕五百年春秋战国,也是中华文明最为璀璨的年代,能人辈出,牛人辈出……这些古人的智慧,绝非后世人可以小觑。否则,那一部孙子兵法,也不会流传千年依旧为人所推崇。
战国末期的英雄们,也许没有三国时代那般有名,可绝对不会弱于三国的牛人们。
和这些人打交道,刘阚必须要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
周市笑呵呵道:“君侯,大梁一别,风采依旧,市今日再见君侯,心里实在是欢喜的紧啊。”
“周先生,您也瞒得我好苦啊!”
刘阚拉着周市的手臂笑道:“离开大梁之后,我仔细想来,越发觉得周先生非比寻常人。遇大贤而不知,阚真是有眼无珠,愧煞,愧煞……快请上座……喜子,吩咐下去,准备酒宴。”
司马喜在门外应了一声,匆匆离去。
而刘阚和周市,则分宾主落座。
周市正色道:“大梁之时,非我存心隐瞒,实乃不知如何开口。当时君侯似颇有顾忌,我也无法直言相告。不瞒君侯,我祖上六代,皆魏君之臣。当年大梁城破,这才流落到了沛县。
若非君侯高义,于战阵中不弃于我,市今日,早已冢中骨枯……
活命之恩,市绝不敢忘。更何况当初在大梁,市也未曾帮到什么,不过是略进绵薄之力耳。”
周市这番直言不讳,倒是让刘阚多多少少放下心来。
“于周先生是略进绵薄,但于刘某,却是活命之恩。一晃十载,昔日袍泽,如今都生疏了。
能与先生重逢,刘阚心甚喜之。我这楼仓城里,也有一些当年旧识,先生此来还要多住些时候,一叙往昔情义。可惜……老唐、无伤和其哥他们都不在,否则见到先生,定然很高兴。”
两人说着一些没营养的话,不一会儿司马喜命人端上了酒菜。
周市收起脸上的笑意,看着刘阚道:“君侯,市今日前来,却是有话要与君侯说。但不知,君侯于这大势,又有何感官?”
“天下大势?”
刘阚知道,这肉戏要来了。
他沉吟一下,道:“先生不是外人,我也不妨实言。如今老秦的确势弱,但绝非张楚那陈贼可挡。以我之见,开春之前,章邯定会向张楚发动攻势,以张楚之力,怕是要凶多吉少喽。”
周市手扶长案,“若张楚亡,天下若何?”
刘阚想了想,淡然道:“张楚亡,但这天下,怕也是难复往昔之平静。”
“怎么,君侯认为老秦难以稳定局势吗?”
刘阚笑道:“先生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即便是老秦想要稳定,你还有你们那些人,会答应吗?
如今可不必昔年陛下横扫六国之时。
且不说二世非陛下可比,老秦自身只怕也是有心无力。你们,处心积虑十载,又岂能答应?”
周市一言不发,静静的看着刘阚。
片刻后,他轻叹一声道:“君侯乃老秦之臣,即知我等心意,何不将我拿下,以绝后患呢?”
“老秦,非嬴氏之秦,乃关中百姓之秦。
二世昏庸,任用小人,倒行逆施,实不可恕。我虽有心,一来有心无力,二来也不敢逆天而行。嬴氏已失其鹿,天下群雄逐之。我若在此时出手,只怕未等行动,已成天下人公敌。”
周市笑了,“原来君侯也知大势……
只是,君侯你占据楼仓,扼守淮汉,始终是所有人的心腹大患。况且,楼仓距离关中路途遥远,君侯以一支孤军而占据此地,周遭虎狼窥视,岂不险哉?而章邯对张楚开战之时,怕也就是虎狼围攻楼仓之日。君侯是聪明人,何不早作决断,以保全自身,为日后谋求呢?”
“但不知,先生有何建议?”
刘阚知道,接下来的话,才是周市此来的真正目的。
周市说:“君侯可知宁陵君?”
“略有所闻……周先生,你莫不是要我投降宁陵君吧。我先说好,若是这样,先生可以闭口。”
周市摇头笑道:“我知君侯心系三秦百姓,断不可能归顺任何一方。
我此来,是要与君侯合作……君侯想必已知晓,宁陵君乃魏王后裔,如今得张楚之力,据大梁得魏王之位。宁陵君久闻君侯之名,愿与君侯结为盟友。君侯乃秦人,扼淮汉通路,必为虎狼仇视;且嬴氏与君侯不和,张楚灭亡之后,嬴氏绝不会放过君侯……而那时,楼仓危矣!”
周市这一番话,倒也不是危言耸听。
刘阚双手合十放在颌下,静静的看着周市。
“我与宁陵君合作,又能有什么好处?”
“魏王欲求砀郡。”
“然后呢?”
“请君侯资助!”
原来如此……
刘阚大概明白了周市的意思。也难怪,那宁陵君占居大梁,急需扩张,以增强魏国的国力。
大梁城的情况,刘阚大致有一些了解。
要说库府里没有存货,那不太可能。但在这种乱世,想要扩张,仅凭大梁城的库府,全无可能。所以,宁陵君的目光,就不得不盯在其他地方。三川济北等地,以宁陵君目前的实力,肯定不敢轻易碰触。即便那里曾是故魏的领地,可面对着精锐秦军,宁陵君也需谨慎。
不能取故魏之地,那就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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