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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徒-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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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言自语之后,又长叹一声。
有侍卫送来了饭菜,其中还有一瓿五年窖的泗水花雕。
自从刘阚把酒场搬到江阳,更名为泸州老窖后,这昔年的泗水花雕,可就变得越发珍贵了。
有价无市!
就算是有钱也买不来。
韩王成美滋滋的喝着酒,吃着菜,一晃就过去了一个多时辰。酒足饭饱,人也有些熏熏然。
“王上,葛将军的使者已等候多时,您看要不要见他一下?”
“见个鬼了……”韩王成嘟囔道:“见了还不是催要兵员粮草,有什么可见……不见,不见!”
那亲随扭头准备离去,韩王成却突然叫住了他。
“算了,还是见一见吧。”他说着,吩咐亲随过来,“让人准备一些粗食,摆放在这里。”
让葛婴的使者看看,堂堂韩王,如今也要吃这种粗鄙的食物。到时候看那葛婴还能说什么。
还别说,这韩王成别看没什么本事,但这种小聪明,却是说有就有。
他起身到内堂中,把华美的服饰脱下来,换上了一身粗布衣服,还罩上了一件罴祝诹成夏肆降篮诨遥缓蠖宰磐底澳W餮撕贸な奔洌獠怕獾牡愕阃贰W龀鲆桓逼1怪氐秸谩V患桓銮迨莸那嗄辏砼凭傻狞兕甲,单膝跪地,正等候着韩王成。
恩,看起来的确是葛婴的亲信。
要知道葛婴麾下,有六成人没有甲胄护身。这青年的罴姿淙黄凭桑捶瞧胀ㄈ四芘浔浮
不过,这人有点眼生,似乎没有见过……
韩王成没有半点的怀疑,在主位上坐下来,颇厌恶的看了一样案子上的食物,拿起一块发黑的面饼,然后对青年道:“你是葛将军派来的吗?”
“回禀王上,正是将军派我前来。”
“可用过饭菜?”韩王成一派虚情假意,“孤刚从外面回来,正好也要用饭,不若一起用吧。”
说完,他对侍从叫道:“来人,再准备一些饭食。”
青年并没有拒绝,沉声道:“谢王上!”
侍从出去了,不过门外尚有两名护卫守候。
“葛将军派你来,有何时禀报?”
“启禀王上,葛将军今日在楼仓城外抓到了一个细作。从那细作口中,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韩王成正拿着黑面饼觉得恶心,闻听之下,顺手把面饼放下,“是什么消息?”
“僮县城中,有人与楼仓暗中勾结!”
“啊!”
韩王成惊呼一声,“可查清楚,是什么人吗?”
“这个……”
青年面露为难之色,看了一眼屋外的护卫。韩王成立刻意识到,那与楼仓勾结之人,一定是位高权重之辈。脑海中,浮现出朱鸡石的面孔。韩王成激灵灵打了一个寒蝉,面露紧张之色。
“你上前说话。”
“遵命!”
青年上前几步,目测和韩王成的距离,不过十步之遥。
中间隔了一张食案,不过倒算不得大碍。韩王成压低声音道:“葛将军有没有说,那人是谁?”
“那个人就是……我!”
青年突然间拔身而起,动若脱兔,呼的一下子扑向了韩王成。韩王成正侧着耳朵倾听,那想到青年会扑上来。不由得啊的惊呼一声,想要躲避,却有些来不及了。从青年袖中滑出一抹寒光,在韩王成的咽喉处抹过。一蓬血雾喷出来,那韩王成捂着脖子,呜呜的却发不出声音。
“刺客!”
门外的护卫觉察到屋中的变故,抢身冲了进来。
青年却不慌不忙,眼见其中一名护卫快到跟前,突然抬手,将短剑做暗器打出,正中那护卫的胸口。脚下轻轻一踢韩王成先前摆在食案上的宝剑,宝剑翻腾而起,他顺手抄在手里。
另一名护卫已经到了跟前,挺剑刺击。
青年在食案上旋身回转,顺势啪的将盘子踢出。那盘子好像长了眼睛,飞向了护卫。
护卫连忙回剑磕飞,却在这时侯,青年已抽出了宝剑,纵身腾空而起,就是一招苍鹰搏兔。
韩王成的宝剑,算不上什么神兵利器,但也是一柄好剑。
好歹是个韩王嘛,虽然落魄,手里不可能有什么巨阙太阿之类的神兵,但总要找上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来比衬一下身份。说起来,韩王成手里的这把剑也算名剑,是周朝简王所造,名为‘骏’,已流传五代之久,更是韩王的身份象征。韩王成身上,也就这把剑最为值钱。
青年擎剑,踏步腾空而起,自那护卫的身边掠过时,骏剑横抹,将护卫斩杀在地。
此时,远处有杂乱脚步声传来。
青年却毫无惧色,用宝剑将厅中的牛油火烛砍下来,火苗子呼的一下子窜起。韩王成为了显示他王上的身份,从民间搜刮来了一张斑斓猛虎皮。火烛掉在虎皮上,很快就蔓延开来。
紧跟着窗纱布帘,纷纷燃起。
泗洪地区房舍结构,多以木制为主,所以这火势一下子就起来了。
青年转过身,走到韩王成的尸体旁边,抬手一剑将韩王成的首级砍下来,找了一块黑布包好,提剑冲出客厅。
“有刺客,有刺客!”
他大声叫喊,迎着赶来的护卫大声叫喊:“快救王上,王上还在屋里,快点救王上出来啊!”
青年这一喊叫,让赶来的护卫就懵了。
把他当成了自己人,还有一名护卫上前吼道:“速去通知朱将军!”
青年连连点头,快步离去。而火势,此刻也已经蔓延开来,这临时设立的王宫,瞬间烈焰熊熊。
黑烟鼓荡,好不惊人。
朱鸡石率部下刚从外面征兵回来,才一进城门,就看见那蒸腾的大火,不由得一下子呆住了。
“将军,大事不好了,有刺客行刺王上,王宫着火了!”
“救火,快他娘的救火!”【。52dzs。】
话音未落,只见城北方向突然间也窜起了黑烟。朱鸡石的脑袋嗡的一下懵了,那可是粮草囤积之地啊。
“救火,快点救火!”
可到底是救哪里的火?怕是连朱鸡石都说不清楚。
朱鸡石慌了,这下面的人更乱了……有的要去王宫那边救火,有的要往城北那边救火。大街上,乱糟糟的好像赶集一样,所有人都好似没头苍蝇,乱成了一团。
“敌袭,是敌袭!”
城门楼上,突然间有人大声的叫喊起来。有士兵遥指城外方向,面带惊恐之色,“快点关城。”
原野上,一支骑军正风一般的扑来。
夜色朦胧,只见烟尘滚滚,好像一条黑龙,从黑夜中奔涌而来。
城里面乱了,城外面也乱了……
从城北方向,有一小队骑军疾驰。为首一员大将,罴祝反骱谏钓耍殖忠槐嫘伪鳌
胯下马,神骏非常,希聿聿暴嘶狂吟。
“朱将军何在,朱将军何在……城北遭遇敌袭,粮草全被烧光了……朱将军何在!”
这时候,朱鸡石总算是清醒过来。闻听那人的叫喊,不由得勃然大怒。你他妈的这不是添乱吗?本来一个个都慌了神儿,你再这么一喊,岂不是让大家更加慌乱?外面还有敌军呢。
“我就是朱……”
朱鸡石催马分开了人群,朝着那支骑军迎了过去,一边走一边大喊。
心里还有些奇怪:我僮县有这么一支骑队吗?我怎么不知道……霍,这个人的块头可真吓人!
还没等朱鸡石把话喊完,来人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马如龙,快似闪电。人如虎,赤旗卷风……
一抹寒光在空中掠过,朱鸡石甚至没能反应过来,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血光崩现,人头落地。
鲜血从腔子里喷涌而出,顺着朱鸡石的身子往下流淌。
“我知道,你是猪!”
来人冷笑一声,赤旗翻转,啪的将朱鸡石的尸体拍下马去……
第二百七十六章 千古第一信人
李左车说僮县军是乌合之众,倒也的确是没有说错。
这僮县驻扎了数千军卒,其中有六成都是在僮县的县城外驻扎。当出现敌袭的时候,这些僮县军蜂拥而出。可别误会,他们不是去组织抵抗,出了大营之后,立刻就四散奔逃而去。
以至于灌婴蒙疾带着二百骑军杀到营寨门口的时候,诺大的营寨,竟然是空无一人。
到处都是丢弃的刀枪,那韩王成的旗号,也被践踏的看不清楚字迹。至于僮县城门口上,更是乱得可怜。刘阚和屠屠两人,带着三十名骑军,竟把几百人,乃至于上千人追着打。
谁还顾得上关城门啊!
王宫着火了,朱鸡石没了脑袋……
粮草又被烧了,敌人都突进城里面了,还打个什么?
刘阚一边追杀着,一边发懵。
起义军就这么一个水平吗?那他们是怎么击溃的秦军?这几十个人都能追着几百个人打,秦军在中原腹地,驻军人数虽然不算太多,可怎么着也有十几万人吧。怎么就会被打败了?
刘阚不解,真的是不解!
可这并没有让他就此停下手来,相反杀得更加凶狠。等到蒙疾等人杀到城下的时候,城门洞开,已看不见一个人影。冲进城里之后,所过之处,全都是蹲坐地上,双手抱头的俘虏。
把个蒙疾灌婴气得,哇呀呀怪叫。
这仗打得是真他娘的顺利,但也打得是真他娘的憋屈。奔袭一路,矟尖上却是干干净净。
李左车在哈无良的陪伴之下,走进僮县城中。
见此状况,也不由莞尔,轻轻摇头,“如此兵马,就算是有百万之众,又能成得了什么大事?”
刘阚带着人,从街头拐角处出现。
蒙疾等人上前,还一个劲儿的嘀咕说:“君侯,这仗打得忒没意思,忒没有意思了。”
看着那些衣衫褴褛,蹲在街头面无人色的俘虏,刘阚沉默片刻,“他们根本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拼杀!”
“啊?”
“打仗可以有很多理由:为家国、为亲人、为温饱、为生存……诸如此类的原因,多不胜数。可这些人,偏偏到死了还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去战斗。家国?这里是楚地,而非韩国;亲人?如果不是这场该死的动荡,他们可能都一个个待在家里,和亲人们团聚……
你看他们,到现在还一个个面露茫然之色。
之所以会在这里,除了是被人煽动,受人蛊惑之外,更多的怕还是出于盲从的心理吧。
人云亦云,所有人都喊着要打仗,要推翻我大秦统治。可为什么要推翻?恐怕他们都不明白。”
“那这么多的俘虏……”
“等咱们走了,他们自然也就散了。不必理睬他们……对了,骊丘有没有见到?”
话音未落,一道人影从旁边的屋顶上电射而来。哈无良等人抽出兵器,做势就要扑杀对方。
“别动手,是我,是我!”
骊丘好像猿猴一样,躲过了哈无良的宝剑,连连摆手。
李成忍不住笑道:“猴子,你以后出来招呼一声,神出鬼没的吓死个人,险些要了你的性命。”
猴子,是蒙疾给骊丘起的绰号。
并非是说骊丘长的像猴子,而是说他剑术超绝,进退之间犹如猿猴般灵活。其时的江湖武林,武术并没有什么门派区别。但总体而言,却是以南北两大地域来进行划分。北方的武术,多是大开大阖,走刚猛路数;而南方的剑术,则受黄老之影响,剑术中多走轻灵飘逸。
盖聂的剑术,应该属于北地流派,讲的是一个气势。
故而当初他能剑挑铁鹰锐士,以先声夺人,震慑人心。骊丘的身体素质远不如盖聂那般,瘦削轻灵,故而盖聂传授他的时候,就以南方剑术为主。但是,盖聂和骊丘走的毕竟是两个路数,剑法可以传授,可想要再进一步,盖聂并不清楚如何教导,只能靠着骊丘自己琢磨。
让骊丘跟随刘阚,最大的原因,就是想要骊丘寻找自己的剑道。
骊丘对李成的打趣毫不在意,笑呵呵的说:“李公子,非是我怕被伤,而是我担心伤到别人。”
那口气大的很!
言下之意就是说,我之所以叫停,是因为再打下去,肯定会伤到别人,可别以为我是害怕。
他有资格说这种话……
骊丘从腰间解下了滴着血的黑布包,“君侯,骊丘幸不辱命,斩得那韩王首级在此。”
刘阚看了一眼,示意哈无良接过来,也没有看,“此次若楼仓获胜,骊丘你当记首功一件。”
“多谢君侯提拔!”
骊丘说着话,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我刚才路过城西拐角的时候,见那里有好多人,正围攻一伙军卒。估计是被强征过来的苦哈哈,好像有几百个人,在那边围着十几个军卒打。
那伙军卒靠着一个小寨,居然让那百来号人占不到半分便宜。
我就是在那里观看,所以才耽搁了一会儿,否则早就回来交令了……”
“现在还在打吗?”
刘阚诧异的问了一句。
“我走的时候,还在交手!”
城里面,此时乱成一团。哭爹喊娘的响成一片。刘阚当下让蒙疾灌婴李成三人带领人马安抚,他则和李左车,带着骊丘哈无良往城西而去。刘阚很好奇,僮县军中还有这等人物吗?
要说靠十几个人抵挡几百个乌合之众,刘阚也不是做不到。
可这不是楼仓,僮县军中,居然还有如此能战的人?倒是一个人物,不能不去看上一眼。
刘阚带着五十骑直奔城西,沿途只见人们仓皇奔走。
韩成死了,朱鸡石也死了……
诺大个僮县此刻已经成了无主之城。相信其他几个县城的情况,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也好不了多少。如今看起来,葛婴立韩成为王,倒更像是一场闹剧。只可惜,刘阚现在没有太多的时间,也没有这个能力接掌僮县这几个地方。否则的话,倒是可以形成个不小的规模。
鸡肋!
这就是刘阚对僮县的评价。
食之无味,弃之嘛……也没什么可惜。
“君侯!”
李左车催马紧走了两步,轻声问道:“你刚才说,打仗总有个目的。那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刘阚一怔,哑然失笑。
“我现在的目的,就是为了保存楼仓,保护我一手建立起来的家园。”
“哦!”
李左车对刘阚的这个回答,似乎有些失望。
刘阚接着说:“至于以后……我现在还没有想好。做人,有大志向的确是一件好事,但所有的大志向,还要有相应的实力做基础才行。否则,大志向就是空想,我不喜欢那样的事情。”
李左车眼睛一亮。
他从刘阚的话里面,似乎听出了一些东西。
“那就是说,等君侯有了更大的势力做基础之后,还会有更大的志向?”
“饱暖思淫欲,欲望无止境……”
李左车笑了,他轻轻的一勒战马,悄然的落后了刘阚半个身子。他喜欢刘阚这种人,不是只会空想的人。这世上有太多人有大志向……当然了,并不是说空想的人就一定会失败。
天道远,谁又能知道,会不会有馅饼掉下来,又指不定会砸在某个人的头上?
但是脚踏实地的人,机会应该会更(W//RS/HU)大一些吧。
陈胜吴广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口号,的确是很刺激人。但如果只会喊口号,又能有什么用处?李左车对刘阚的回答,非常满意。他是个脚踏实地的人,同样他也偏爱脚踏实地的人!
城西处,原本是僮县大牢。
朱鸡石等人在占领了僮县之后,把这大牢又扩大化,整出了一大块的空地,用来看管那些被强征过来的青壮。这里在一个时辰前,还关押着一千多个人。可是现在,却已空空荡荡。
一处白茅屋前方,竖着一溜栅栏。
这里是负责看押青壮的军卒哨所……
面积也不算大,有一座小箭塔,里面最多能容纳十个人。栅栏前,横七竖八倒着十几具尸体,一群愤怒的青壮,正猛攻哨所。而栅栏里面,有六七个人结阵而立,护着那座小箭塔。
箭塔上面,有一个大汉。
个子也算不得太高,大约七尺五六的模样。手中擎着一张硬弓,正不断的射杀外面的青壮。
他的射速并不是很快,但每一箭,都是一箭毙命,正中眉心。
任凭栅栏外的青壮如何冲击,但冲在前面的人,都会被他射杀。随后那六七个人,用矛阵抵挡,六七根长矛,硬是挡住了青壮们的攻击。进退之间,颇有章法,显得不同于寻常军卒。
“咦,这不是我楼仓的结阵之法吗?”
刘阚一眼认出,那六七个军卒使用的,竟然是楼仓的矛阵。由于楼仓的矛阵,和秦军所使用的矛阵多少有不同之处,里面参杂了些许欧洲十四世纪的战阵之法,特点自然非常明显。
不过细一想,刘阚就明白过来。
葛婴出身于楼仓军,而且曾是大泽乡军营的主将。造反之后,有一部分士兵跟随了葛婴。
想必,这些人就出身于大泽乡军营吧。
但刘阚最感兴趣的,还是那个在箭楼上的家伙。
那家伙手里的硬弓大概有八石到十石左右的力,一般人连开几下,就没了气力。可这家伙,却好像不费半点力气似地,连射三箭,托弓的手,依然是稳如泰山,不见半点的抖动。
看起来,还是一个高手!
刘阚立刻下令出击,几十匹战马才一出现,那围攻哨所的青壮,立刻一哄而散。围攻军卒,是因为这些人把他们强征过来。凭的是一股子火气!打了半晌,死伤无数,不少人已经失去了勇气。如今这骑军一出现,那里还有半点再打下去的心思。栅栏后的军卒,见围攻者离去后,都不由自主的长出了一口气。可是那箭塔里的男子,脸色却顿时变得非常难看。
一支利矢,挂着风声扑向刘阚。
刘阚在马上看也不看,赤旗扬起,将那利矢一下子劈成两段。
“楼仓武卒,还不归队!”
栅栏里的军卒闻听不由得一怔,当他们看清楚刘阚的时候,有两个军卒吓了一跳,手中长矛铛的一声掉在了地上,脸色煞白。看起来,这两个人应该是认得刘阚,而且还知道刘阚的手段。
“念尔等受人蛊惑,现在放下武器,尚可保全性命。如若不然,可就休怪某家不讲情面了!”
刘阚声音还未落下,箭塔上的人厉声喝道:“休要听他胡言乱语!”
说着,他再次弯弓搭箭,“君侯,我等早先从逆,乃是死罪。即便是投降,也休想活命……君侯又何必诳我?我知今日必死,然则大丈夫生于世上,但求死得其所,某家绝不会束手就擒。”
大汉说这番话的时候,须发皆张,一派英武气概。
刘阚不由得心生喜爱之情,笑道:“兀那汉子,你叫个甚名字?可敢通报名姓?”
“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某家名叫季布。”
季布?
刘阚闻听,不由得大吃一惊。
李左车也不禁眼睛一亮,脱口而出道:“可是那‘得黄金百镒,不若季布一诺’的南郢季布?”
第二百七十七章 以命换命,千金一诺
南郢,是故楚国郢都别名。
故而出身郢都之人,往往会把自己视为最纯正的楚人。刘阚之所以吃惊,不是因为别的事情。
季布!
这可是个很有名的家伙。
对于季布的出身经历,刘阚还真记不清楚。史记他翻过几页,记得的除了那刘邦项羽和汉初三杰之外,留下印象的人,绝不会超过二十个人。如今,这二十个人里,也有不少在他麾下。
季布应该算是这二十个人中的一个吧。
但之所以记下他,并不是因为他的经历有多么显赫,而是因为一个成语。千金一诺,据说就是出自季布这个人。除此之外,刘阚对季布的了解,看起来怕是还没有李左车了解的多。
得黄金百镒,不若季布一诺……
刘阚那搜集名将的恶趣味顿时泛滥起来。这家伙武艺不俗,而且又颇有信诺,算是个人物。
“季布,大丈夫生于世上,但求名留青史。死有很多种死法,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而今你就算战死这僮县城中,也不会被人记住姓名。后世时,也许至多会背着个草寇之名。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当知我说话算数。
若你肯弃弓投降,我保你性命无忧。不仅是你,这些随你一同的人,也全都不会追究罪责。
季布,你是个好汉子,当也能知晓是非。韩王成倒行逆施,在这里横征暴敛,草菅人命。短短几日,就让这僮县变得一片狼藉。我记得这里,也来过多次。当年僮县虽算不得繁华,可百姓们过的还算富庶。我敬你是信诺忠义之人,为何却要助那韩王,做这等助纣为虐之事?”
箭塔上,季布满面羞红,无言以对。
这个时候,灌婴带着人赶了过来,看到那箭塔上的季布时,不由得奇道:“季布,你怎在此?”
“老灌,你识得此人?”
灌婴道:“当然认得。他原本是楼仓军中一名伍长,因喝醉酒之后打死了一个地痞,本该被处以极刑。是葛婴出面,向钟离求情,才算饶了他的姓名。不过也因此被除了伍长之职,在军中担任小卒。此人颇有勇力,而且人缘很好。我当时本想把他要来,可是钟离不同意,只好作罢。
再后来,他就被调出了楼仓大营,好像是给调到了大泽乡军营之中。
我还以为他战死了呢……没想到竟然从了葛婴那逆贼。季布,见到君侯在此,还不立刻投降?”
刘阚有点羞愧了!
自己这个泗水都尉做的,可真不太称职啊。
麾下有这样的牛人,自己却不知道。但也怪不得刘阚,自从他担任泗水都尉以来,就一直四处奔波,很少呆在楼仓。即便是呆在楼仓,他也是忙于公务,难有时间仔细的寻访贤能。
季布,不过是军中小卒。
即便是勇武,可奈何这楼仓军中勇武之人无数,而刘阚叔侄,更是勇武异常,怎能显得出来?
身份地位的悬殊实在是太大了!
大的即便刘阚知道季布这个人名,也不知道这个名人就在他麾下效力。
怪不得……
刘阚有点明白季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了。只怕是因为葛婴当初为他求过情,他记下了这份情意。想到这里,刘阚反倒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想要劝降季布,似乎并不容易。
“君侯,当从速决定,咱们可不能在通县停留太久!”
刘阚揉了揉鼻子,看着季布和那一干军卒,轻叹了一口气说:“季布,我重你是个有情义的汉子,实不忍让你这般死去。我要杀你,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只是我……实在不忍杀之。
你想必也是个聪明人,当明白那葛婴强攻楼仓,本就胜算不多。
如今我火烧了僮县粮仓,他几万大军只怕用不了两三日,就要绝了粮草。空有一伙乌合之众,人数虽多,又能奈何得了楼仓?败亡,只在眼前……我也猜出你为何随那季布造反,无非是他曾为你求情,救过你一次性命……这样吧,他救你一命,我可以还他三命,可否?”
季布在箭塔上,已收起了弓箭,依旧有些犹豫。
“君侯此话怎讲?”
“你若降我,这次我就饶他一命。不仅如此,将来若他继续与我为敌,我还可饶他两次。
一命换三命,季布你也足以偿还他的恩情。
如果葛婴够聪明的话,说不得能长命百岁;但三次之后,如果再落到我的手里,我绝不饶他。”
“君侯不可如此……”
李左车一怔,连忙劝阻道:“那葛婴终非常人,放虎归山,必有后患啊!”
刘阚傲然笑道:“区区葛婴,尚不足为虑。若能以葛婴之命换来季布,饶他三次又有何妨?
少君,若我连那葛婴都要顾忌,以后还能成甚事业?此事我意已决,季布你如何选择?”
季布说:“君侯,我若不降……”
“你若不降,我这里有三百飞熊军。一声令下,灭尔等不过弹指之间。我会厚葬与你,而后立刻回转楼仓,劫杀那葛婴。到时候,我定不会放过他,取他性命,让他与你九泉下作伴。”
“兄长……”
箭塔下,一个青年忍不住唤了一声。
季布沉吟片刻,仰天一声长叹,“葛将军,非是季布忘恩负义,实在世……君侯,季布……降了!”
说着他,他弃了弓箭,手搭箭塔木栏,纵身从箭塔上跳了下来。
“都丢了兵器!”
他喊了一声,紧走两步后,单膝跪在刘阚马前:“罪人季布,叩见君侯。但愿君侯能恪守信用,不忘今日之诺。”
刘阚翻身下马,大笑着将季布搀扶起来,“我得季布兄弟,胜得十万甲兵。”
※※※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从表面上去,似乎是荒诞可笑,没有半点道理。
葛婴如今在楼仓,手里握着几万兵马,比起楼仓,似乎是占尽了上风。刘阚大言不惭的说饶葛婴性命,如果放在后世,说不得会被人嘲笑做疯子。他几百人,就算加上楼仓的兵马,居然想要打败十倍于他的韩军?这种事情怎么看,怎么都是一个笑话,一个不可能的笑话。
可季布却心知肚明,刘阚并非在说大话。
他是南郢人,是楚人。
父母早亡,身边只有一个兄弟,名叫季心。
季布这个兄弟,性情暴烈,且仗义疏财。早年曾游侠关中,在三秦之地曾闯下不小的名号。
为人任侠而好斗,属于那种一言不合,就会拔剑相向的人。
在家乡和当地大豪斗剑,失手杀死了对方。季布无奈,只好抛弃家产,带着季心逃离家园。
本来,季布想要去吴地,也就是会稽郡躲藏。
可偏偏季心当年游历关中的时候,正逢刘阚在富平和匈奴人交手,不由得为之向往。刘阚坐镇楼仓,季心就提出了去投奔楼仓的主意。季布一开始不肯答应,毕竟刘阚是一个老秦。但听了季心的说辞之后,也不禁生出仰慕之情。加之刘阚那杜陵酒神之名,特别是楼仓自建立以来,泗洪一地百姓安居乐业,淮汉一路盗匪绝迹,让季布对刘阚,的确是很敬重。
于是和兄弟一起来了楼仓!
而当时,正逢三田之乱,刘阚不在楼仓。
季布兄弟一合计,干脆投军算了。
楼仓军和大多数军队不一样,用刘阚的话来解释:楼仓军是职业军人,而不似老秦的兵制。
在楼仓,一共有两个兵营。
一个是所谓的更卒大营,用来掩人耳目。
服役的壮丁,会在这个大营中进行最基础的训练。但这个大营里的兵卒,算不得楼仓军。
只有经过了一番考验和磨练之后,才可能加入真正的楼仓军,成为职业军人。
当然了,这种事情,决不可能为外人所知。即便是季布兄弟二人,也不太清楚其中的奥秘。
楼仓有极其丰厚的条件,让刘阚来训练职业军人。楼仓不缺粮,刘阚不缺钱。
这两件加在一起,就形成楼仓特有的兵制。
当然了,对外宣称,仍然是征召兵役,否则必然会被弹劾。当了楼仓兵,不用服徭役,不需要自己配备兵器干粮,一切都有楼仓分配。吃得饱,穿得暖的同时,还可以得到一些军饷。
这对于当地人而言,颇有诱惑力。
但是要成为真正的楼仓兵,也并不容易。刘阚只能在小范围内推行这套精兵政策,除了楼仓,哪怕是在大泽乡等地的兵营之中,都会实行老秦的兵制。这也是楼仓军自建立以来,五六年当中,只有两千兵马的缘故。其中固然有条件环境的制约,更多的则是由于刘阚的谨慎。
况且,两千精兵对楼仓而言,已等同于十抽一。
再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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