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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徒-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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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就是这个周市!

可即便如此,刘阚也没有放松警惕,小心的询问:“周兄,你如今在这大梁城,做何营生?”

“不瞒兄弟,当年我投奔大梁城的一个亲戚,家境还算富庶。他膝下无子,视我若己出。几年前,我那亲戚过世,把家中财产都留给了我。说起来,日子过的还不错,却比不得兄弟你啊。”

“你……”

“呵呵,兄弟还想瞒我?”

周市只到刘阚的肩膀,只能翘着脚尖,拍着刘阚的肩膀说:“我可知道,你后来卖泗水花雕发了家,杜陵酒神的名字,我怎能不知?只是后来你把产业迁到了巴郡,我还觉得奇怪呢……想着若是兄弟手上的钱帛紧张,我多多少少也能帮衬一点。可这巴郡太远,却不好联系。”

不管周市这番话是真是假,听着还是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走走走,到我家去!”

周市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刘阚的胳膊道:“看兄弟这派势,想必混的不差,也不缺那几个钱住客栈。可既然来了大梁,若是让兄弟住客栈,却显得我生分了。走走走,就住在我家。”

刘阚看了一眼李成,却见李成轻轻的点了点头。

想想也是,硬闯大梁城肯定不妙,反倒不如住在这周市的家中。

看他这情况,应该是混的还行。不过混迹在市井坊间,也许对刘阚的事,也并非是太了解。

也罢,先安顿下来,再做打算吧!

刘阚想到这里,当然不会拒绝。他和周市把臂而行,蒙疾等人则牵着马,跟在两人的身后。

顺着大梁城的主街,拐了两个弯儿,过了三个小巷,就来到一座宅院正前方。

周市倒没有说谎,他那亲戚看起来的确是很富庶。这宅院占地十数顷,房舍无数。这和刘阚在楼仓的宅院比起来,自然不能同日而语。可要知道,大梁城曾是王都,即便是被摧毁过一次,依旧是寸土寸金,远非楼仓那一片荒芜之地能比拟。

有门子老远看见周市,急忙迎上前来:“老爷回来了!”

“是啊,回来了……还遇到了一个好朋友。告诉厨上,多准备些酒菜,今晚老爷我要招待客人。”

“喏,小人这就去吩咐!”

周市引着刘阚等人进屋,自有家人过来把马匹牵到马廊里饲养。刘阚还是很小心的,不敢让旁人照顾自家的马匹。原因很简单,害怕周市下手脚,害了马匹,可就要有老大的麻烦。

不是他不信周市,而是这年月,实在不好说谁能相信。

表面上,周市对他的事情的确是不清楚。可谁知道是不是装的?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刘阚笑道:“马匹还是让我这随从去照顾吧……都是刚从塞上买来的马,性子野,一般人不好照顾。不过还要烦劳周兄你给他们准备些酒菜,就送到马廊那里,可否?”

“阿阚,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周市笑道:“这好办,我这就安排下去。”

趁着周市和管家交代的功夫,蒙疾上前扯了刘阚的衣襟一下,那意思是说:这人,可靠吗?

刘阚呢,一耸肩膀,两手一摊。

天晓得……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周市已经安排妥当。刘阚等人也不客气,在大厅里坐下,两人互诉离别之情。

“周兄,你和这大梁城的官府,熟悉吗?”

周市一怔,笑呵呵的点点头,“说不上熟悉,不过家叔早先倒是和大梁官府颇有交情,所以我也算能在官府里说上一些话。怎么,阿阚兄弟你有麻烦吗?只要不太严重,我当代为说项。”

刘阚强笑一声,“倒也算不上严重!

是这样,我此次来大梁,只是路过……可未曾想到,准备离开的时候,这大梁城却突然封城了。看这样子,不晓得要封到什么时候。我还有要事在身,需要尽快离开,实在是很为难。

所以,若周兄和官府熟识,能否代为通融一下?当然了,若不成,只当我没有提过这件事。”

周市一蹙眉头,咬着嘴唇,沉吟片刻。

“阿阚兄弟,不瞒你说,我还真能帮上这个忙。只是……这需要打点一番,恐怕需要点时间。

这次封城的原因,想必你也听说了一些。

不如这样,你就在我这里先住下,我自去和官府说项。差不多有个两三天的时间,应该能成。但在这之前,你们最好别随意走动。大梁封城在即,没有通行关碟,不得擅自在街头走动。

一句话,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刘阚等人也很清楚,这一旦封城,时间可就说不定了。

和李成蒙疾等人交换了下眼色,刘阚道:“如此,就拜托周兄了!”

“什么拜托不拜托,我能有今日,全靠当年阿阚兄弟你舍生忘死的援救。若再这么客气,我可就要生气了……当罚酒三杯,罚酒三杯!”

正说着话,天井中突然传来了一阵骚乱声。

只听有人骂骂咧咧,还有人哭哭啼啼。周市眉头一蹙,怒道:“外面何故如此骚乱?莫不知我这里有客人吗?”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妇人走进客厅。

这妇人年纪大约在三旬上下,生的颇有姿色。在她身后,一伙家丁押着一男一女在客厅外停下脚步。男的,赫然正是先前在门口的那个门子;女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约有双十年华的女子。一身华美衣装,显示出她不同寻常的身份。生的是粉腮桃红,杏眼含春,杨柳腰盈盈一握,酥胸高挺,妩媚动人。不过此时,她却没有了那华贵姿容,只见脸色发白,瑟瑟发抖。

“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那走进客厅的妇人,看起来是周市的老婆。

“老爷,我刚才在后院中,撞见了这贱奴和这贱婢的奸情……故而拿了下来,请老爷发作。

未知老爷有客人在,妾身失礼了!”

唔,居然还有奸夫淫妇?

刘阚万没有想到,刚来周家就遇到了这种事情。周市闻听,勃然大怒,长身而起,走了过去。

“贱婢,刚才夫人所说可真?”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那小娘子连声求饶,殊不知让周市更觉颜面无存,只恨的咬牙切齿。

“你这贱婢,当初老爷我看你可怜,把你从奚馆中赎买出来,好吃好穿的供着你,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对我?”

说着话,周市锵的从旁边抽出一把宝剑,上前一步,恶狠狠的一剑刺出。

刘阚也没有想到,这周市会如此狠辣。二话不说,就杀了那小娘子。不过,他来这时代也久了,自己的两手上,同样是沾满了鲜血,对于杀人这种事情,早也已经麻木了,故而也不甚在意。莫说这小娘子是周市买来的,就算不是,杀了又能怎样?想当初,刘阚在朐衍城里,不也同意陈平杀死了呼衍珠吗?虽然人不一样,可终归都是杀人,又有个什么区别?

“老爷饶命啊……”

门子哀声叫喊道:“老爷,都是小夫人勾引我,非是小的愿意。请老爷看在我祖上三代为咱家效力,饶了小的吧。”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周市已高举起来的宝剑,又轻轻的放下了。

“你这贱奴,老爷我自认待你不薄,你却做出如此下贱的事情……若非看在你死去的老爹份上,我今日必砍你狗头。也罢,死罪可免,活罪不饶。来人啊,给我把这贱奴拉下去,重责八十杖。若是死了,就弃尸荒野,去官府消了他的户籍;若还活着,就赶出家门,任他自生自灭。”

什么死罪可免,活罪不饶?

八十杖下去,这人还能有个囫囵?

蒙疾等人,大都是出身高门。这种处置家奴的事情,也曾发生过,故而显得很平静。刘阚呢,虽有些不忍,可这种事情,他也不好出面劝说。耳听着那小厮凄厉嚎叫着‘老爷饶命’,人却被家丁拖走。紧跟着,一阵惨叫哀嚎声传来,让这客厅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闷了。

“周兄,何必为这等小人动了肝火?”

有家人把那小娘子的尸体拖走。

刘阚上前搂着周市的肩膀,笑呵呵的说:“你我今日重逢,乃高兴事,当痛饮三百杯。莫要让这种事情乱了兴致才是。”

也真就是这人命如草芥的年代,周市叹了口气,转脸笑逐颜开。

“夫人,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阿阚兄弟。当年若非是他舍命相救,你我今日也就成不了夫妻。”

“原来是恩人大驾光临,小妇人刚才失礼了,勿怪,勿怪!”

周夫人连忙上前行礼,嘴上又好生的感激了一番。这年月,没甚礼教束缚,女子一样可登堂入室,甚至可以代夫家陪酒。而蒙疾等人呢,也见怪不怪,丝毫不觉得周市这样是无礼行为。

周夫人下去催促酒菜,外面小厮的惨叫声,也越来越弱。

刘阚和周市重新落坐下来,不一会儿的功夫,有家人端来酒菜,众人推杯换盏,开怀痛饮。

说是开怀痛饮,实际上刘阚等人都留着酒量呢。

哪怕是肚子里的酒虫再怎么跳,他们也不会过量饮酒。毕竟,这不是在自己家里,小心为上。

反倒是那周市,端地十分开心。

一连几大觞酒灌下去,喝得是酩酊大醉。

见周市喝得多了,刘阚也不再劝酒。总之,这一顿酒不管是对宾主双方,都非常的尽兴。

就这样,刘阚在周市家中住下。

周市在第二天,就开始忙着跑刘阚的事情。这封城宵禁期间,是只能进不能出。想要出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在这大梁城终究不是郡城治所所在,上下打点起来,也方便。

若是郡治所,只怕会更加麻烦。

大梁城属砀郡治下,而砀郡的治所却在睢阳,距离颇远。这里正好是四郡交汇之地,东边是东郡,西边是三川郡,西南有颍川郡,所以这管辖权,本身就显得有些混乱。对当地的官员,检查也不甚严密。也正是因为此,周市才有把握说,疏通一下,让刘阚他们早点出城。

周市那边疏通,刘阚在周府中,却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坏消息一个接连着一个,陈涉大军已攻克了谯县,接下来会攻击什么城镇?还不是很清楚。

如今,陈涉吴广的兵马,已有数万。

战车逾百,骑军逾千……俨然已成了规模。而这时候,大秦的官员们才开始重视这支人马,泗水郡郡守嬴壮组织兵马,准备出击。可未曾想到,就因这小小的陈涉之乱,泗水郡一下子也乱了起来。首先有取虑人秦嘉造反,而后又有符离人朱鸡石响应,威胁到彭城安危。

也就是说,嬴壮要面临很大的麻烦。

一边是陈涉这边声势惊人,一边是秦嘉和朱鸡石作乱。相比之下,陈涉的实力很大,而朱鸡石秦嘉的声势较小。但如果被他们攻下了彭城,那么问题不会比陈涉的小。嬴壮思虑很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先是派人前往陈郡,请陈郡出兵协助。

另一方面,他调集三千兵马,出击秦嘉所部,并在灵璧和芒县一线,摆开阵势,准备迎战陈涉。

按照嬴壮的想法,陈涉攻占了谯县之后,肯定会攻打相县。

毕竟两地之间,只两天的路程。若打下了相县,整个泗水郡都将是一片混乱。所以,嬴壮分兵,用以守势。待陈涉大军攻到,他凭借灵璧等地的地形和陈涉周旋,而后陈县兵马从后掩杀,两下夹击,则陈涉大军必败。总体而言,嬴壮的这个战略思路并没有什么错误。

可李成却不这么认为!

“壮郡守的想法太死板了……”

他指着刘阚等人临时做成的沙盘道:“陈涉乃一流寇,从他之前的作为来看,此人不过是时运所致,才崛起泗水郡。他之前攻陷了不少城镇,但根本不做停留。将库府袭掠一空之后,立刻转移。这说明陈涉根本没有胆略和咱们来一场决战,若非陛下施政有错,他根本不可能成事。

一群乌合之众,打就是了!

守个甚?

给我三千兵马,我就能把他这几万大军打得落花流水。壮郡守太高看了他,只怕反而不美!”

“高看了,难道不好?”

屠屠忍不住道:“至少不会犯错!”

“错估敌势,坐失良机,何来无错之言?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壮郡守高估对手,又低估了自己,本就犯下了不知己不知彼的错误。依我看,这一战,怕是很难取胜啊!”

“你是说……”

刘阚似乎有些明白李成的意思了。

“若我是陈涉,定会以小股人马,佯攻灵璧。然后集结所有人马,在途中伏击陈县援军。

若陈县援军兵败,则战火必将波及陈郡。陈郡,本就是故楚所在,我军一败,必然会有大祸。如果陈涉得了陈郡,昔日故楚之人定然纷纷来投。到那时候,陈涉的羽翼,必将丰满。”

李成这一番分析,让蒙疾等人倒吸一口凉气。

而刘阚,则惊奇的看着李成。怪不得大公子嬴扶苏如此看重李成,确有真才实学啊……

依稀记得历史上的大泽乡起义,陈胜的确是占领了陈郡,而后自立张楚。但这具体是怎么占领的?史书上的记载并不详细。可以肯定的一件事,就是陈胜在夺取了陈郡后,的确才算是成了气候。能有此战法,说明陈涉并非是一个泥腿子。亦或者说,陈涉身边,有能人?

第二百六十六章 千秋二壮士,煊赫大梁城(四)

陈县(今河南淮阳),陈郡治所所在。

这是一座极其古老的城市,坐落在鸿沟之畔。上古时期,这里名为宛丘,据说是太昊伏羲氏的都城。伏羲氏在此定都,创下了先天八卦和龙图腾之说。后炎帝神农氏也在此建立都城,改宛丘为陈,而后有尝百草艺五谷的故事。大周武王,曾封舜后妫满于陈,建立陈国。

又有说,道教的始祖老子生于陈国,使这里成为后世道教文化的发源地。

‘天下文官之祖,历代帝王之师’的孔子,曾三次来陈,为他儒家学说的形成,奠定了基础。

总之,这小小的陈县,可谓是中华文明的发源地之一。

秦二世元年三月的一天,阳光明媚,普照大地。

位于陈县郊外,有一座占地百顷的大宅院。庄宅的主人名叫武臣,是陈县极有名望的大豪。

一大早,武宅外来了两个人。

为首的年纪偏大,另一个正是壮年。两人在武宅门口停下了脚步,年轻的男子上前叩响门扉,不一会儿大门开了一道缝,一个家丁探出头来,警惕的看着二人道:“你们是谁,有何事?”

“请代为通禀,就说里监门陈余,求见武老爷!”

里监门,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吏。说好听一点,是管理街道栅栏的官员,说难听一点,就是打扫街道的人。那家丁一蹙眉,道了一声:“抱歉,老爷身体有恙,不接待客人。二位,请回吧!”

说完,他蓬的就把门关上。

“该死的奸商!”

陈余不由得一跺脚,恨恨的说:“就知道这些家伙靠不住。前些时候说的好好的,一眨眼连人都不见了。”

“陈余莫要焦躁,如今时刻,人心动荡。官府查的也很严密,武老爷小心,也在情理之中。”

“那……”

“不妨事,这许多年都等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我猜想,武臣此刻,也是在犹豫不决。

毕竟拿他身家做赌注,怎能不小心一点?不如这样,咱们等一会儿,待到晌午后再来拜访。”

陈余苦笑一声,“也只好如此了!”

两人说着,转身正准备离开。却见官道上尘土飞扬,十几骑快马,风驰电掣般跑来。

马上为首之人,身材高大,体魄健壮,相貌颇为秉异。只见他身穿一袭黑衣,一部美髯风中飘散,端的是气度不凡。在他身后的骑士,一个个也都是精神抖擞,显得非常之英武。

那马上人从两人身旁冲过,突然间又勒住了战马,拨转马头。

“敢问尊驾,可是张公?”

语气中,带着一种惊喜之意,让老者不由得一怔。他停下脚步,扭头看过去,“尊驾是……哪位?”

陈余在他耳边轻声道:“老师,这个人就是我早先和你提起过的,武臣的姐夫。姓刘,名邦。”

“好大的口气,竟然自称为邦,看上去不一般啊!”

老者更好奇的是,这中年人似乎认识他。于是微微一拱手,和颜悦色的问道。

这老者,名叫张耳。

本是魏国大梁人。魏国灭亡后,秦始皇听闻张耳师徒的名声,故下令缉拿。这师徒就躲到了陈县,还担任了里监门的小吏。这许多年了,张耳气度更加不俗,即便是被认出,也毫不在意。

马上的中年男子,见张耳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不由得非常高兴。

他跳下马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了张耳跟前,“张公,您忘记了?我叫刘季,曾在您门下聆听过您的教诲。”

想当年,张耳去了外黄富豪的女儿,得了万贯家财,门下食客无数。

除了那些当时已经很有名的人外,张耳那记得那许多人?看这人的年纪,当时就算是在他门下呆过,恐怕也是默默无闻之辈。此人自称听过教诲,说穿了不过是给他自己脸上贴金。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张耳人老成精,当然不会揭穿。

“竟然是刘季啊!”

他笑呵呵的拉着对方的手,“十年一别,恍若隔世。未想到,刘季你居然还在,而且如此的精神。若非你说起来,我怕是都记不得了。刘季啊,你怎么会在这里?又为何要改换姓名?

若我早知是你,肯定来和你相见了,何必又等到今日?”

中年人,正是刘邦。

当日他和周勃卢绾,周苛庄不识四人在祁亭杀官之后,连夜就逃到了陈县。在陈县,有一个他的旧识,就是那个昔年在沛县城里卖酒的武姬。不过武姬如今可不一样了,和自家失散多年的兄弟武臣重逢之后,过着那锦衣玉食的好生活。连刘邦也不敢肯定,武姬是否能接收他。

和武姬分别的时候,武姬曾对他说过:有一日若是过的不如意,就来陈县找我。

刘邦落难了,来投奔武姬了!

最让他吃惊的莫过于,武姬非但没有忘记他,在给他安顿好了之后,还提出要嫁给刘邦。

这缘分二字,真的是很难说清楚。

武臣私下里对刘邦说:“家姐自回来之后,一直闷闷不乐,挂念着你。不少本地的乡绅才俊,都颇为中意家姐,但是都被拒绝了。其实我心里很清楚,家姐一直喜欢你。如今……这是天作之缘,你来了,干脆就娶了我姐姐吧。要不然她不快活,我一旁看着,也觉得心里难受。”

刘邦是个好色之徒!

当初在沛县,娶了老婆之后照样拈花惹草。

不过后来被刘阚给收拾了一下,也就收了点性子。可这骨子里的本性,却是永远变化不得。

他如今一落难之人,不得能得一安身落脚之处,还能得一美人,何乐而不为?

武姬的年纪或许大了一点,可这些年养尊处优的,保养很好。白白嫩嫩,让刘邦也不禁垂涎。武臣提出这要求,刘邦哪能不答应?不过还是扭扭捏捏,表现的颇有顾虑,半推半就的应了下来。而后,武臣为刘邦弄来了一个身份,他在沛县做大哥惯了,干脆就改名为刘邦。

一晃两年过去了,刘邦也已在陈县站稳了脚跟。

他天生豪爽,以前是没钱,如今娶了个富婆在家里,自然有变本加厉之嫌。武姬也真是爱煞了刘邦,他要什么,给什么……总之,刘邦如今这气派,比之当年在沛县,却强了许多。

两人寒暄几句,张耳似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我今日本想拜访武老爷,没想到他居然有病了!”

“有病?”

刘邦一怔,旋即大笑道:“张公休听那家伙的话,早上我出去的时候,他还在那里练剑呢。

嘿嘿,张公的心意,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不如这样,张公跟我回去,若武臣再推三阻四,我就带着他姐姐离开陈县。这小子,脾气是越来越大,怎地连张公都敢拒之门外,实在无礼。”

张耳听这番话,心里面那叫一个舒坦,眼中有一抹赞赏的笑意。

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这年月锦上添花的人多,雪中送炭的人少。想当年,他张耳也是一方大豪,如今却要隐姓埋名的躲在陈县当一个小吏,这心里的滋味,肯定不舒服。刘邦这一番话,真让他感觉痛快。

当年怎地就没有发现,门下居然还有这等出众的人物?

张耳想到这里,不免有些感叹。

刘邦也不管他如何想法,拉着张耳的手,往武臣家的方向走去。

“张公,听说反贼如今的势头,很猛?”

张耳看了一眼刘邦,轻轻点头,“不过情况也并非想像的那样……陈涉如今攻陷了谯县,下一步该如何走,却是至关重要。若是错走一步,此前种种都将化为乌有。刘季,你家住沛县?”

“正是!”

“但不知,你在沛县可有知交之人?”

刘邦毫不犹豫的回答:“确有一两个生死之交。”

“那在当地声望如何?”

“其中之一,乃沛县县尉,与我相知逾十数载;还有一人,我视若亲兄弟,也在县衙当差。

除此二人之外,沛县县丞萧何,素来以我马首是瞻。至于乡邻父老,更是再熟悉不过。”

反正当事人也不在,刘季扯虎皮拉大旗,吹得云天雾地。

张耳眼睛一亮,扭头看了一眼陈余。而后沉思片刻后,突然又问道:“刘季,你祖居沛县吗?”

“正是!”

刘邦疑惑的看着张耳,不免心中奇怪,这老儿为何突然这么问我?

“我祖祖辈辈,都居于沛县,张公为何有此问?”

“我在想,我门下竟曾有一位楚国王族,而我却一无所知。有眼无珠,我可真的是有眼无珠啊!”

王族?

刘邦懵了!

他祖宗八代追上去,有没有王族他不知道,可是却知道,他老子是种田的,他老子的老子,乃至老子老子的老子,都是种田的出身。张耳说的是他吗?他什么时候,竟成了楚国王族?

张耳正色道:“刘季,你也许不知吧……沛县刘姓家族,在三百年前,曾经是楚国王族的一支。沛县刘姓,衍生自荆楚十八家。而这荆楚十八姓,又是自芈姓所出。芈姓,你当知是何人。”

芈姓,那是楚国王族之姓。

刘邦自然知道这芈姓的来历。可这刘姓的来历……

哈,怎么一不小心,老子居然成了楚国王室?

慢着,这老小子突然间和我提起这个,肯定是不安好心。冷静,冷静……看看他到底怎么说。

刘邦故作镇定,“老师您这可是说笑了,我怎会是楚国王族后裔?

按照您的说法,那岂不是姓刘的人,都成了楚国王族后裔?我认识一个人,他可是老秦出身。”

“你是说泗水都尉刘阚?”

刘邦的眼中,掠过一抹阴霾。怎地连这老头子都知道那刘家子的名字?他刘家子,就这么有名吗?

不过脸上,依旧带着和煦笑容,“原来老师也知道刘阚兄弟啊。”

“哦?你认识刘阚?”

“怎可能不认识……呵呵,说起来,我和他还是亲戚呢。他的老婆,是我老婆的妹妹。”

“刘阚夫人是武大小姐的妹妹?”

这到底是哪门子的亲戚?别说陈余想不明白,就连那老奸巨猾的张耳,听着也有些糊涂了。

“错了错了,不是我现在的夫人,而是我以前的妻室。”

刘邦说着,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悲伤之色。若说他对吕雉没有感情,那纯粹是扯淡。这些年,吕雉可是给他了许多帮助。只是没有想到,最后却死在了自己儿子的手里,端地是可笑。

对于刘邦身上的这笔糊涂亲事,张耳没兴趣知道。

但不可否认的一件事情是,当他得知刘邦和刘阚还有亲戚关系的时候,下意识的高看了刘邦几分。无他,刘阚虽然是大秦的官员,甚至还屠杀了不少六国后裔。但他创泗水花雕白手起家,又与程邈造程公纸,还合力创造了隶书字体。这两件事,足以让刘阚在读书人中,享有名望。

妹夫有如此本领,姐夫想必也不会太差……

张耳沉吟片刻,耐着性子说:“若说那刘泗洪,的确也姓刘,但却并非沛县之刘,而是老秦之刘。

上古时,有帝尧后裔,伊祁氏放勋,受封于刘(今河北唐县),建立了祁姓刘国。后裔因此以刘为姓,又有裔孙刘累,相传能驯化神龙,侍奉夏后,被夏帝孔甲赐为御龙氏,是为刘姓正宗。后殷商时,祁姓刘国改名为刘氏唐国,在周初又被周成王,改封到了杜原,为杜国。

这也是北刘一支的形成,一般而言,河水以北,以及河水两岸地区的刘姓,都归于北刘一支。

刘季你这一支,算是南方刘氏一支,出自于楚国王族。所以两支并无关联,而沛县除你之外,若没有其他刘氏家族的话,应该就是你了。”

按道理说,张耳这一番讲解过后,刘季听了应该很高兴。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丝毫不觉得快活。

凭什么刘家子的刘,就能压过我刘季的刘?

大家都是姓刘,凭什么他就是上古时期,而我却是楚国芈姓所出?还他妈的是从旁姓衍生出的旁姓?

刘季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可脸上仍旧带着惊喜之色。

“没想到,我居然出自王族?”

说着话,刘邦带着张耳就到了武臣家门前,叩响门扉,门子打开门一见是他,顿时露出阿谀之色,“原来是刘老爷回来了……啊!”

他看见了跟在刘邦身后的张耳陈余,不由得暗自叫苦。

刘邦说:“张公乃是我的老师,你们以后可要恭敬一些。老师,请先去客厅等候,我这就去找武臣,请他来见你。”

张耳陈余笑着点头答应,随门子进了客厅。

在客厅里,陈余见仆人都出去了,这才压低声音问道:“老师,那刘季不过一痞赖货,您何必要对他如此恭敬?”

张耳却一笑,“陈余,你我落魄至今,切不可轻视他人。

这刘季,有大气,他日定能成就一番事业。如今陈涉势单力薄,我还需让此人,为我等分忧。”

第二百六十七章 千秋二壮士,煊赫大梁城(五)

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传来。

虽然大梁早已经封城,可耐不住这消息是无孔不入,究竟是什么人散播开来?已无人知晓。

官府方面,也是焦头烂额。

连续在城中排查了三日,也捉拿了几百人。是不是陈涉的人,说不清楚。但凡是家里藏有兵器的,就先拿到官府大牢之中。到了后来,甚至连一把菜刀锄头,都有可能被认作兵器。

一时间,大梁人心惶惶,躁动不安。

周市整日里早出晚归,很少见到他的人影。刘阚心里很着急,眼看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可是自己还被困在大梁城内。他得到了消息,说是陈涉派出一支人马,去接应朱鸡石和秦嘉所部人马,领军的主将,是符离人葛婴……刘阚眉头紧锁,这焦躁之情,也随之日甚一日。

葛婴是谁?

刘阚没有太深的印象!

他所担心的问题是,一旦葛婴和秦嘉朱鸡石汇合一处,挥军南下直抵楼仓,也不过两三日光景。

楼仓现在情况如何了?

刘阚非常焦虑。虽然有灌婴钟离昧这等猛将,又有陈平贾绍和蒯彻这样的谋士在一旁辅佐。楼仓城高墙厚,建造的时候也经过仔细的设计,防御力极其强大。可刘阚还是不放心,毕竟自己那老娘和妻儿都在楼仓。而楼仓,又是在楚地之上,囤积的物资,极易招人眼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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