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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徒-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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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只是让他去兴建牧场,乌氏倮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名下多一个牧场,毕竟算不得坏事。

可联系先前刘阚所说的那些话,乌氏倮却听出了另外一种味道。

大秦不可保!

若大秦不可保,中原混战必然会波及八百里秦川。刘阚很显然是不想插手这混乱,他还有其他的心思,所以要遁入蜀郡,以图更大的利益。那这老秦生民在战乱中,又将会如何?

以乌氏倮的智慧,自然能想到里面的奥妙。

刘阚这是在劝他举家搬迁啊……乌氏在长城以内,难保不会遭遇牵连。可如果战乱不起呢?又会如何?搬迁到一个新的地方,绝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乌氏倮不得不做慎重的考虑。

刘阚也没有催促,只是自顾自的说:“我希望乌氏君能在朐衍故地置业。那里是北地、九原、上郡乃至河北四地要冲,背靠大山,直面平原。过河北可拓万里牧场,在河南可得千里沃土。背靠青山,侧有河水,乃极佳之所。当然了,乌氏君若安置此处,也并非没有危险。

月氏人若过大河,朐衍首当其冲。

也正因此,乌氏君需有一猛烈之人保护。聂先生剑术无双,且又不似我等,为外人所知。

若聂先生愿意随行,则朐衍稳如磐石……

乌氏君此举,无异于为我大秦又开辟一座粮仓,功在今世,利在千秋,只不知君侯可否?聂先生可否?”

原来是要我在九原郡做挡箭牌!

而且那句为我大秦开辟粮仓之说,似也有深意在其中。乌氏倮抚着下巴,眼珠子滴溜溜转个不停。如果真的可以在河北开辟牧场的话,前往朐衍倒非不可行。可这战乱若不起,则利益难保;但若不听,战乱又起的话,岂不是平白丧失了一大笔利益?这广武君,还真给我出了个难题!

罢罢罢,富贵险中求''w'w'w'。'w'rs'h'u'。'c'o'm'',拼这一把了……

乌氏倮激烈的做着思想斗争,而这在外人,自然不可能看出。

他一咬牙,探身问道:“不知聂兄意下如何?”

盖聂倒显得无所谓,笑道:“我输给了君侯,自然当完成三件事。此事倒也算不得什么,既然君侯吩咐,盖聂自然听从。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希望君侯能给予一些方便,可否?”

“聂先生但说无妨?”

“我弟子无数,然得我真传者,为阿罗一人!”

盖聂手指骊丘道:“剑术剑法,十五年来,我会的剑法,都已经教给他了。再跟着我,也难有寸进。我希望君侯能收留他,带着他历练一番。剑道一途,唯有在生死间求索,方能有大成。跟着我的话,我总归是狠不下心来……阿罗身手不差,人也机灵,不知君侯意下如何?”

哈,我刚给他安排了一件事,他就给我扔过来一个拖油瓶……

刘阚上下打量骊丘,而骊丘此刻,也一脸期盼的看着他。他不是很会说话,也不懂得甚理解。

只是那双眼睛眨啊眨的,让刘阚心里有些发毛。

“聂先生不嫌弃,阚敢不从命?”

“盖聂多谢君侯关照!”

说完,盖聂让骊丘上来见礼,沉声道:“骊丘,从今天开始,你要好好的随着君侯历练,听从君侯的吩咐,就如同听从我一般。如果让我知道你有悖逆所为,君侯不怪,我也不会饶你。”

“阿罗牢记师父的教诲!”

一旁乌氏倮见盖聂点头了,于是也表示同意刘阚的意见。

不过迁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似乌氏倮这等大户人家,举家迁移事情更多。乌氏倮答应是答应了,可还是决定要再观望一下情况。说不定那个已经被刘阚直接排除出嬴氏子孙的胡亥,会突然间幡然悔悟呢?如果胡亥真的可能悔悟过来,乌氏倮绝不会介意出卖刘阚。

就这样,众人又商议了好久。

只知鸡鸣时分,才算散了去……

接下来几日,刘阚等人自然要为离开做准备。赢果对于去巴蜀的安排倒也没什么排斥。毕竟她也认识巴曼,而且和巴曼还是很不错的姐妹。能在巴蜀落脚安身,也不算是一个坏的选择。

至于报仇?

赢果已不再那么纠结了!

胡亥势力正大,想要在这个时候报仇也不太可能。反正那北广武君也说过了,时间不会太久!

※※※————

就在刘阚等人在乌氏堡内,忙于准备的时候,嬴胡亥在赵高的唆哄下,再次下达了一道诏令。

征发第四梯次的兵役男子!

大秦律,大秦分五个梯次的兵役。

第一梯次是包括了犯官、赘婿和商人等在内,可强征兵役。

第二梯次则是包括了曾经当过赘婿和商人的人在内,可强征兵役。

第三梯次就要开始追溯血脉关系。祖上曾经当过赘婿或者商人的人,在被征召的序列当中。

始皇帝在世时,即便是修建长城,修建骊山皇陵,也只征召到第三梯次的兵役。

第四梯次包括的范围可就广了……左闾之列,皆入兵役!左闾,在秦代时期,是指那些没有钱的穷苦之人。这穷苦之人的范围有多大?可就不是用一两句话就可以把问题说的清楚。

总之,你住在左闾之中,那就是贫民,就要被征召。

而征召这第四梯次的人做什么呢?

一是修建阿房宫,二是强化南北疆之戍卫。这其中又有一个划分,中原之地,凡河水以北,征发北疆;河水以南,征发南疆。这很容易就能够划分区别开来。所以各地马上开始行动。

且说位于颖水源头处,有一座县城,名为阳城(今河南方城)。

这里曾经是楚国的领地,故而阳城人多以楚人而自居。在阳城有这样一个奇人,名叫陈涉。

说他奇,并非是相貌奇特,而是说这个人和普通人不一样。

出生于贫苦之家,却不肯安于本份。与人佣耕时,却时常捧着一卷竹简在田头诵读。据说,那是他祖上传下来的东西。是什么内容,却从未让人看过。只是常见他向人请教认识字。

二十多岁的时候,和朋友一起耕田。

在田间,他突然对伙伴说:“苟富贵,勿相忘!”

意思就是说,以后谁要是出人头地了,别把这些苦兄弟们给忘记了。对于当时连吃饱肚子都城问题的人而言,陈涉的话,无异于痴人说梦。不禁都笑话说:“连块田地都没有,哪儿来的富贵?”

于是乎,这陈涉说出了一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当时,很多人都觉得陈涉属于那种游手好闲,喜欢白日做梦的人。

你看他,二十啷当岁了,却连块自己的土地都没有,更不要说什么取媳妇的事情了。干活的时候也不见他卖力,东一下西一下的靠着给人卖力过活。而昔日一起佣耕的伙伴,不少都有了自家的家产。陈涉也不觉得难为情,在这一家蹭一顿,在那一家饮一餐,没个正形。

在这一点上,陈涉的秉性和刘季很相似。

但比起刘季来,却更加不堪。至少,刘季当年好歹是个游侠儿出身,也曾游历天下,更曾仗剑杀人。而陈涉呢?一辈子就缩在阳城这一亩三分地里,人倒是没杀过,偷鸡摸狗却不少。

所以当胡亥下达征发左闾出征的时候,里长毫不犹豫的把他的名字给报了上去。

早就想报上去了!

可这家伙偏偏没犯过事,没经过商,更没有娶过老婆。现在,机会终于来了……里长终于可以不必再去担心,自家那个刚娶过门的媳妇,整日里和陈涉眉来眼去,看着让人揪心。

总之,不管陈涉是否愿意,他都不得不随着众人,踏上了南行之路。

此去南疆,需经过尉氏、阳夏、谯县、钟离等地。路途艰险,还要安期抵达指定地点,陈涉的心情,自然不会太好。随着大队人马有气无力的行进着,他不时的回头,眺望着渐行渐远的阳城。

却不知道,何年何日,才能再回故乡呢?

陈涉的心情,格外低落。

而与此同时,咸阳宫里却是另一番气象。

随着嬴胡亥坐稳了皇位,清除了异己之后,开始纵情享乐。十三岁的年纪,却是荒唐无比。

这一日,胡亥正搂着宫女听歌舞,却见赵高匆匆而来。

“陛下!”

“赵高啊,有什么事吗?”

胡亥故作老气横秋之状,笑呵呵的看着赵高,“若是公事,莫要再和朕说了,你和李斯做主就好。”

赵高眼中寒光一闪,脸上却带着阿谀笑容。

胡亥不知道,虽则他做皇位才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手下的这两个大臣,已经斗得热火朝天。赵高一内侍,五体不全,心胸极其狭窄不说,而且喜好财货。在这一点上,李斯却不一样。李斯好权不假,但他好权的最终目的,却是为了能施展自己的才华,治理这个国家。

他可以臣服胡亥,但却不代表着他愿意把这个由始皇帝和他亲手打下来的江山断送。

故而做起事来,依旧是战战兢兢,勤勉不缀。

正因为他的认真,让赵高非常不满。

“陛下,可还记得那北广武君?”

“啊,朕记得,那个富平老罴嘛……对了,那家伙可曾抓到?我记得他保着赢果那贱人,逃去了北疆。

如今王离已经做了上将军,为何扶苏等人至今,仍没有下落?”

赵高就等着胡亥这一句问话呢?

“这个……内臣却是不清楚了。此事一直是丞相在操办,内臣几次想插手过问,但都被阻挡。”

“哦?”胡亥推开了身边的舞姬,喝令周遭人全部退下。

胖乎乎的脸上,流露出一抹与之不符的凝重。

“那广武君虽未抓到,可广武君的家眷,如今还在楼仓。

内臣几次催促丞相,希望丞相府能出一道命令,将那广武君家小捉拿。我听人说,广武君是个孝子,只要拿了他的家眷,他自然会乖乖的前来就缚……可是,丞相却始终没有行动。”

“你看李斯这算是什么意思?”

“陛下难道忘记了,李斯当初是如何效忠于陛下的吗?”

嬴胡亥的脸色变的很难看。当初李斯是因为怕死,才向他效忠的。难道说……

一颗怀疑的种子,就这么轻易的种在了嬴胡亥的心中。赵高教导胡亥多年,又能察言观色。

胡亥心里想什么,他自然清楚。

不由得暗自冷笑一声……其实,他哪里有提醒过李斯?胡亥登基之后,诸事繁杂,李斯根本就腾不出手来,去考虑刘阚的事情。在李斯看来,刘阚不足为虑,甚至连扶苏也不足为虑!

只要胡亥坐稳了帝位,天下太平,扶苏就算有天大的本事,还能扭转乾坤?

其实,对于胡亥残杀宗室的行为,李斯也不赞成。但在当时,宗室群情激涌,也不得不这样做。反正主意是赵高出的,等胡亥长大了,明白了是非,自然知道好歹。与他李斯何干?

不过,胡亥这次征发第四梯次兵役,李斯也不太赞同。

这就使得胡亥对李斯已有所不满。赵高再这么一说,于是更加怀疑。

“你的意思是……”

“陛下聪慧过人,自有决断。高不过一内臣,实不敢干预朝政。”

胡亥说:“赵高,这件事情终须尽快解决才好。朕实在是不希望在拖下去了……这样吧,此事由你来操办,要尽快抓到那刘阚。朕不论死活,生要见扶苏的人,死也要见扶苏的尸体。”

“老臣,明白!”

赵高匍匐地上,恭敬的说:“老臣已有了主意。”

“哦,说来听听?”

“其实不难,只需派一人前往泗水郡,命令嬴壮太守出兵,将楼仓刘阚满门老小捉来咸阳即可。”

胡亥说:“可这么简单的事情,李斯也不愿为朕分忧。”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有正色道:“那你认为,派何人为妙?最好是一个不与李斯有牵连的人。”

“陛下心思缜密,非老臣所能及也,若非陛下提醒,老臣险些疏忽了!”

赵高这一记马屁,拍的胡亥周身舒坦,小眼儿笑得只剩下一道缝。

“老臣思来想去,李斯乃朝中元老,丞相府又决断大小事务,这个人嘛……博士叔孙通,才学过人,而且和李斯也没有过多的交情。此人很机灵,不如就让他去泗水郡传达命令吧。”

“你推荐的人,朕也放心,就这么着吧。”

这才几句话的工夫,胡亥就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赵高非常识时务的起身告退,让侯在殿外的舞姬歌女们进去。

他的脸上,浮起了一抹冷笑。

李斯,你看不起我,那就休怪我不客气。这只是第一步,我且看你这个丞相,还能做多久?

第二百六十四章 千秋二壮士,煊赫大梁城(二)

江水滔滔,浊浪翻滚。

两岸高崖耸立,奇峰突兀,郁郁葱葱。从山间,不时传来苍猿悲鸣。那一声声猿啼,回荡苍穹,久久不肯散去。江水不时泛起血色的泡沫,并夹杂着破碎的船只残骸,翻腾滚涌。

一场大战刚刚落下了帷幕。

唐厉站在楼船甲板上,看着江面上漂浮的船只残骸,秀气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弧线,嘴角微微上翘,眼中却显露出冷冽的神光。自此一战,巴人商行的船只,当可纵横于这大江上了!

这是发生在初春时节的一场水战。

交战的双方,正是巴郡的秦家和蜀郡的巴人商行。

始皇帝的突然驾崩,让原本在巴郡束手束脚的秦家,一下子又获得了希望。几乎是在第一时间,秦枳就派出了使者,向赵高表明忠心。当然了,他也奉上了丰厚的钱帛,令赵高眉开眼笑。

在十二月中,巴郡官员得到了诏令,不得再继续打压秦家。

不但不能打压,还要给予秦家一定程度上的照顾。这使得巴蜀的形式,突然间发生了巨大变化。

原本一直处于下风的秦枳,决意向巴曼反击了!

然而,出乎秦枳意料之外的是,在他看来失去始皇帝照应后的巴曼,应该不敢再和他争斗。可是事情并非如此,巴曼以前所未有的强硬态度,拒绝与秦枳合作。一月中时,位于严道的巴人突然作乱,迫使得蜀郡官员的注意力,不得不转移了视线。而在同月,白马氐也发生了暴动,将蜀郡的兵力,抽调的干干净净。而巴曼则趁此机会,发动了和秦枳的决战。

战役从一开始,就处于一边倒的状况。

巴曼借助其在江阳兴建的坚固堡垒,死死的拖住了秦枳的主力。

同时又由唐厉曹无伤两人,率领征讨邛都的水军,自水路突然出击,绕至秦枳的侧翼,一举击溃了秦家在巫县的船队大营。此战过后,秦枳在巴蜀江面上的控制力,几乎是荡然无存。

而巴曼的船队,却可以自由行走于大江之上,随时可以登陆,攻击秦家的大后方。

就算秦枳有朝廷的支持,又能如何?

在这巴山蜀水中,如果真的恼了巴曼的话,拼个鱼死网破,也要让这巴蜀之地变成一片废墟。

虽有朝廷的诏令,可面对如此强势的巴曼,巴蜀的官员也着实感到了头疼。

这巴曼……

似乎和秦清完全不一样。

秦清是平和的,凡事讲求一个度。

可是巴曼却不同,讲得通就讲,讲不通就打。偏偏这巴人商行的势力,在过去三四年中膨胀的非常迅速。特别是秦清又开辟了邛都国。惹急了她,一拍两散,她可退至邛都,并且随时能威胁到巴蜀的安全。如今始皇驾崩,巴蜀位于大秦的后方,更需要稳定和平静的态势。

万一真的乱起来,怕到最后,倒霉的还是这些官员。

巴蜀的官员们,不得不一方面设法安抚,另一方面寻求朝廷的最新指示。但谁也没想到,巴曼居然在这时候反击了……而且,还大获全胜。只怕接下来,巴蜀的官员们,会更加头疼。

做为此次大战的策划者,唐厉自然非常享受这种大胜之后的快感。

远处,一只小船飞速靠近。

船头上飘扬着巴人商行的旗帜,站在船上的人,正是巴曼的家将巴周。巴周本叫秦周,因巴曼归宗,于是也改了姓氏。

“唐公子,大小姐有书信来!”

小船靠近之后,巴周顺着舷梯登上楼船,将一封书信双手呈递给了唐厉。

对于这个年仅二十七岁的秀气青年,巴周可不敢有半点的懈怠。原因很简单,且不说唐厉的来历,这三年来在蜀郡的运筹帷幄,不但令巴人商行站稳了脚跟,并且还开辟了邛都领地。

这也使得巴人商行在蜀郡的腾挪迂回之地大大增加。

以至于巴曼赞叹说:“唐厉胸怀甲兵,有经天纬地之才,实不可怠之。”

唐厉接过了书信,飞快的扫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

“曼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巴周说:“大小姐说,请公子决断?”

“没想到,这先帝驾崩还有如此内幕……怪不得!你立刻回复曼小姐,就说请她尽快结束江阳之战。吞并秦枳的事情,可以暂时缓一缓。当务之急有二:其一,需尽快控制住成都,夺取葭萌关,关闭蜀郡之门户;其二,命令邾县的主事者,要尽快的设法,和楼仓取得联系。

君侯既然预感天下将乱,绝非无的放矢。咱们还是要早作筹谋,以应对之后的状况。”

巴周是巴曼的心腹,也是一个老臣。

唐厉无需对他隐瞒什么,吩咐完毕之后,立刻命人去召唤曹无伤前来。

巴周也没有啰唆,跳上小船,迅速离去。看着巴周的背影,唐厉的眼中,突然闪过一抹异色。

阿阚,我记得十年前你就曾预感过,会有大事发生。

当初你写下了周公吐哺,天下归心的词句。婶婶虽然将其焚毁,但后来曾让人私下告之我。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好大的气魄啊……

可如今,陛下驾崩,大公子不在。

你,又会何去何从?是做那周公?亦或者是做那问鼎的武王?呵呵,也许……你已有了决断吧!

※※※

二月中,刘阚化名阚文,带着蒙疾李成,屠屠骊丘,还有哈无良和六名幸存下来的楼烦骑军。一行十二人,混杂在一支约有二百人的商队之中,走出了函谷关,直奔大梁城方向而去。

这支商队,是乌氏倮派出,目的就在大梁。

乌氏倮的生意很驳杂,并非局限于单纯的贩马。尚有一些皮毛兽骨之类的生意,规模也不算太小。二百人的商队,共有大车四五十辆。刘阚这些人混在其中,也不是非常的显眼。

唯一的问题,就是在于刘阚的身材。

所以他干脆充当起了车夫,通过关卡的时候,佝偻着腰身,也就能糊弄过去。

还有刘阚的那匹赤兔马,原本火炭般的皮毛颜色,也被染成了黑色。赤旗和弓弩就放在大车里面,以免引起旁人的注意。在蒙疾看来,这些都是小事情……可刘阚,却不敢马虎半分。

想当年,他和灌婴等人从宋子城返家的时候,因为刘巨的大铁椎,险些暴露了身份。

这种事情有一次就足够了!

刘阚可不希望重蹈覆辙。若因为细节露出了破绽的话,到时候不仅是他们危险,乌氏倮也不会好过。麻烦了人家,就要为人家着想一下。这以后,说不得还要和乌氏倮继续交道呢。

赢果和蒙疾刘信,是在刘阚等人离开的第二天,随另一支商队入了蜀中。

之所以和赢果分开,一方面是想要分散目标,另一方面,刘阚还有自己的考虑。蒙克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如果让他看到楼仓那些秘密的话,势必会引起他的怀疑。刘阚现在考虑的,是尽快转移到蜀郡。有蒙疾这种猛将型的人物就好,蒙克这种智将型的人,倒用处不大。

按照脚程,刘阚等人在出函谷关后,差不多二十天就能抵达楼仓。

可是大秦律法中,对这关碟的要求非常严格。从乌氏堡出发时,关碟上注明是多少人,抵达大梁之后,还需要是多少人。所以,刘阚等人也不能提前离队。要随商队先到大梁城以后,再由大梁城发放关碟,才可以脱身。所以,即便刘阚归心似箭,也需按章程一步步的来。

战国时期,大梁是魏国的都城,也是在当时,最大的都城之一。

魏国的都城原本设在安邑。魏惠王三十一年,也就是公元前339年,魏都自安邑迁都至大梁。

此后,在这座两朝国都中,上演了一幕幕的悲喜剧。

战国时著名的军事家孙膑,在这里失去了双腿,靠着装疯卖傻,躲过庞涓的迫害,逃亡大齐。

又有信陵君窃符救赵,尽显信义之喏。

总之,在这座古都当中,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始皇帝二十二年,也就是公元前225年,秦国大将王贲攻魏,决河水和大沟之水,倒灌大梁城。城毁而魏降,昔年荣光却已不再。

如今的大梁城,虽已恢复了些元气。

但从那残破的城墙仍可以看出,昔日水灌大梁城时所引发出来的惨剧痕迹。

刘阚等人非常顺利的进入大梁城之后,随着商队径直来到了落脚点,这才算是长出一口气。

由此南下,可直接入砀郡。

而后遁入砀山,自孟诸泽进泗水郡,直奔楼仓。

顺利的话,大约十天的时间就可以抵达楼仓。刘阚心情,比之当初在关中偷渡函谷关时,放松了许多。先是向那商队的头领道了声感谢,然后一行人脱离商队,准备趁着天色尚早,出城赶路。

这一次,刘阚等人又换了装束。

鲜衣怒马,与先前不太相同。这并非是放松了警惕,而是因为刘阚发现了一个问题。

出函谷关之后,各地官府似乎并没有接到任何有关要通缉他的消息。也许是咸阳方面来不及,也许是有意的掩盖这样的信息。总之,各地的守卫并不是很严密,大梁城同样是如此。

与其偷偷摸摸的惹人怀疑,倒不如大模大样的出去,会更加安全。

这也是和人的思维方式有关。

越是小心,越是容易被发现;越是大大方方,人家反而不会在意。不过,刘阚还是做了一些掩饰。比如他把面孔抹黑,又把赤旗包好,放在马背兜囊之中。鲜衣怒马,好不气派。

一行人朝着大梁城南门而去,眼见着城门就在前方,忽听城中一阵急促的号角声回荡。

是露了行踪?

刘阚这心里面顿时一咯噔,然则脸上却显得很平静。

“出城!”

可就在这时,那大梁沉重的城门嘎吱吱的似乎想要关闭起来。刘阚一蹙眉,心里更加慌乱。

城门口的门卒,却在这时候大声的叫喊起来:“县尉有令,所有人暂不得出城。从今日起,大梁开始宵禁。日入之后,若无通行关碟,一律不得擅自在街上走动,如有违禁,格杀勿论!”

宵禁?

刘阚有点糊涂了!

若只是发现了他们,何需如此大的阵仗?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成,过去探听一下,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李成应了一声,催马分开人群,来到了城门口。

他衣着光鲜,加之出身名门,家教不俗。久居幕僚之位,又有一种贵气。骑在马上,气度不凡。

门伯倒也不敢刁难,和李成解释了一番。

李成闻听之后,脸色顿时大变。他拨转马头,离开城门,迅速来到了刘阚身前,低声道:“君侯,出事了!”

“出甚事?”

“五天之前,有一伙儿应该南下的更卒,在大泽乡发生了暴动。

他们杀死了押送他们的将尉之后,又迅速攻陷了蕲县,夺取库府中兵器粮草,声势非常惊人。

据说,那伙儿逆贼已转向谯县方向而来。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打到这大梁城下。大梁县尉因此惊慌失措,担心这大梁城里有逆贼的同党,所以关闭城门,准备要挨家挨户的搜查盘问。这城门,依我看一时半会儿,怕开放不得!”

“小儿无能,陛下刚崩,就惹出这么大的祸事!”

蒙疾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听得出来,他对嬴胡亥,可说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也许,直到现在,蒙疾还不愿意承认胡亥的身份吧。可在这种环境下,一旁的哈无良还是示意他不要胡说八道。

大泽乡?

南下的更卒?

陈胜和吴广!

刘阚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一个寒蝉,在瞬间,他已经知道了那反贼的来历。陈胜吴广,终于出现了吗?

可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刘阚不禁心里发慌。按道理说,陈胜吴广的出现,本应该是他愿意看到的事情……历史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迹,刘阚本应该更有把握。可不知为何,他此刻的心里,更多的是慌乱。

“那陈胜……没有攻打楼仓吗?”

“陈胜?”李成一怔,“非陈胜,而是一名为陈涉之徒。那门伯似乎知道的也不是太多,我只打听到陈涉和一个叫吴广的人,居然打着大公子和楚贼项燕的名号……可还有很多人相信。”

李成后面的话,刘阚可没有听清楚。

他脑子里已经成了一锅粥!

不管是陈涉还是陈胜,终归是一个人。他们终于动了,而作为泗淮地区中转站的楼仓,肯定要受到波及!

不行,必须要尽快出去,否则可就要来不及了……

而且这大梁城,也留不得。

大梁县尉要排查逆党,自己这些人,到时候难免会露出马脚。

刘阚下定决心,正准备下令闯关。这时候,从旁边的小巷里突然冲出一个人来,一把扣住了辔头。

“阿阚兄弟,真的是你?你……怎会在这里!”

刘阚吓得激灵灵一个哆嗦,汗毛都乍立起来。他一手顺势抓住马鞍上的方锤锤柄,抬眼看去,却不由得愣住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千秋二壮士,煊赫大梁城(三)

这人年纪大约在三十多岁的模样,生的白面短髯,体态略显瘦削。

他出现的很突然,以至于刘阚根本没有提前觉察到。仔细看去,却发现这个人却有些眼熟!

好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但又想不起来。

“阿阚兄弟,沛县一别九载,未曾想会在这里遇到你……你认不得我了吗?我是周市啊!”

刘阚还真就认不得了!

莫说认不得,连名字听着都有些耳生。

这人笑道:“也难怪阿阚兄弟记不得我了!当年我也居住在沛县,就是你刚到沛县的那会儿,不是正好遇到征召吗?我记得当时的县长好像是姓任,咱们是一闾,往薛县押送粮草,想起来吗?”

啊……

还真有这么一回事儿!

不过刘阚还是想不起来这个人,但可以判定,此人好像并无恶意。于是翻身下马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周兄,一别经年,周兄你模样大变,我是真的有点认不出来了……恕罪则个,恕罪则个!”

周市感慨道:“阿阚兄弟你太客气了!当年若非你舍生救我,只怕我早已成了昭阳大泽的一堆枯骨。那日你高喊‘绝不丢弃一人’,我至今仍记忆犹新。这些年倒也的确是有了些改善,阿阚兄弟你认不出来我,也是正常。当时我离开沛县的时候,阿阚兄弟你因吕家的事情,被关在大牢中,以至于我未能向你当面道别。如今想来,还颇为懊恼,却未想到今日在这大梁城里,与兄弟重逢。”

刘阚张大了嘴巴……

有印象了,想起来了!

当年在昭阳大泽和王陵交锋时,他的确是救了一个人,好像是叫做周市。

不过他没有太在意,被关入大牢后,曾听谁说过,这周市离开了沛县,去了何处却记不得了。

一晃九年光阴,刘阚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以至于当年的许多事,都变得模糊起来。

没错,就是这个周市!

可即便如此,刘阚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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