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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队在黄土高坡-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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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哎哟,大媳妇你慢点,你想把我耳朵拽下来啊!”
“你说清楚了,还想离婚不?”大凤声音洪亮。
“我说离婚是假离婚,假离婚后,我可以调回北京了,到时候,咱不用再在山西呆着了,回北京了!”
“真的。”
“可不是,王大力都和徐姐离婚了,听说徐姐正往北京的一所小学调呢?”
“真的,离了婚能调回去?”大凤一高兴,忙松开捏着鲜可欣耳朵的手。
“千真万确!”
“那等什么呀,咱们赶快去办事处办离婚吧!”大凤忙穿衣。
“你们是结婚还是离婚?”办事处工作人员问。
“是离婚。”鲜可欣答。
“证明?”
“什么证明?”鲜可欣听到问话,一时醒悟,来的急忘了去厂里开证明了。便对大凤说:“你在这等着,我去厂里开证明。”
“回啊!”大凤抱着孩子坐在长条凳上。
鲜可欣匆匆跑进厂办公室,吴秘书刚好在,便说:“老吴,给我开个离婚证明!”
“怎么你们知青都开离婚证明,你都是第九个了。”老吴一边说,一边找证明信。
“为什么离婚啊?”吴秘书摆好证明信,准备填写。
“离婚为了回北京!”鲜可欣脱口而出。
“这理由可不行,这理由不符合规定!”
“那怎么写?”鲜可欣问。
“你就写生理上有问题吧。”吴秘
“我生理上没问题,我们连孩子都有了,生理上能有问题?”鲜可欣红着脸争辩道。“你不会写我们夫妻感情不和,不是也可以离婚吗?”鲜可欣想了想终于找到了一条理由。
“不好说,前几个要离婚的知青写的都是感情不和,你再写感情不和,不是千篇一律了吗,太雷同了,不妥,还是写生理有问题吧。写你生理有问题,他不好查,也不能不同意你离婚,怎么样?”吴秘
为了回北京,鲜可欣想,写生理有问题就写生理有问题吧。反正自己生理有没有问题自己知道,大凤知道,是假离婚,胡说什么就什么吧,为达目的,只好不择手段了。于是他点头说:“就按您的意思写吧。”
吴秘书笑了:“为回北京嘛,说你生理有点问题怕甚,一回北京再复婚,你再说生理好了就行了。对了,忘了问你了,你爱人叫甚,户口在哪,在哪工作?”
“叫大凤,户口在北京房山,农民。”
“那你还办毬甚离婚啊,她是北京户口,你现在就是两地生活。”
“哦,真的嘿,我傻了啊!”鲜可欣一拍脑门说道。
欧阳秋拿着填好的表格交给公司党委书记,党委书记老王说:“欧阳秋,咱们建筑公司只是帮助你把爱人调回北京,工作单位你还得自己去找,你看行么?”
“行啊!”欧阳秋听建筑公司愿意出面给爱人调回,心已满足,想有了北京户口,找工作还发愁么,便点头同意。
半月后,公司王书记把商调函给了他,欧阳秋一看,商调函明明落款是建筑公司的名字,并盖有建筑公司的印章,心中便笑道:是你公司调的人,如果调来北京实在找不到单位,便来你公司上班,名字档案都调到你这里了,还怕你往外推脱。
只是张兰是个女同志,又三十多岁,来个建筑公司整天和泥水打交道也不太适合,调回北京后,先找找单位,如果找不到合适单位,再来建筑公司报到。
拿到商调函,欧阳秋第二天便坐火车赶赴忻县,故地重游,别是一番意味,虽然上大学后他也数次来忻县探亲,看望张兰母女,但那只是探亲。
而这次,是把张兰母女办回京,在忻县和钢铁厂,手续办的十分顺利,两天便办好了,工作关系,户口关系,粮食关系,布票关系,工资关系等一系列该迁出的关系,办完关系后,和厂里的王大力,鲜可欣等老同学凑了一桌,喝了几杯,第二天便带妻携女回了北京。
把张兰和孩子的户口上上后,欧阳秋便调动自己家和张兰家所有的亲戚为张兰找接收单位,可是托了好多人,送了不少礼,仍是没找到一家愿意接收张兰工作的单位。
快一个月了,还没找到工作,张兰心急,欧阳秋更是心急,他想:如果找不到接收单位,张兰在高原钢铁厂干了十多年的工龄便没了,三级工的工资也没了,如果重新找工作,人家只拿你当个新参加工作的,只给你个学徒工,一月十八块钱。
欧阳秋拿着调令发愁,突然想到,是建筑公司发的调令,理应到建筑公司报到,找不到别的单位,就到建筑公司报到吧!
欧阳秋和张兰来到建筑公司人事处,把工作调动证明,工作关系,工资关系递了过去。人事处吴处长接过证明一:“你们等等,我找找王书记。”
开门出去之后,不一会儿讹功夫,党委王书记和吴处长走了进来。
“欧阳啊,给你爱人调动时,咱们不是说好了吗,公司只给你爱人调回来,不接收她,不安排工作。”
“我知道,王书记,我感谢公司把我爱人由山西调回来,我也不想麻烦公司给她安排工作,我动员我们全家所有亲戚给她找工作,可是我们家都是平民百姓,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接收单位。咱们不是有句话么,叫做有困难找党,找组织么,我没办法,只得还找咱建筑公司,你说是不?”欧阳秋哀求道。
“你瞧瞧,你瞧瞧咱们好心办了个黏糊事,你狗皮膏药贴上了,想甩也甩不下来了。对了,”王书记面对张兰问:“你在山西原单位干什么的?”
“化验工。”张兰说。
“化验什么?”王书记继续问。
“化验矿石各种成分含量,化验铁的强度,韧性,酸碱度等。”
“你能化验钢筋的强度,水泥块的强度吗?”人事处吴处长问。
“道理是一样的,可以化验。”张兰平静地答。
“你插队以前在北京是哪个学校的?”吴处长突然问。
张兰说了自己上的中学名字。
“好学校,好学校!”吴处长说:“要不,咱单位接受了吧,把她安排个化验工作?”吴处长望望王书记。
“这样吧,往咱们单位调人,我一人也不能做决定,我们现在就开个会,我,吴处长,公司经理,还有个赵副经理,现在砰个头,商量一下。”王书记说。
“我现在就通知他们,在哪?”
“在我那屋。”王书记说。
欧阳秋没进屋,只是在屋外站着,张兰被叫进屋里。四位领导都坐在沙发上,张兰站在他们对面。“你叫张兰是吧?”王书记问。
“是,书记。”张兰回答。
“我们刚才几个人商量了一下,你说我们建筑公司虽说大,也缺工人,但是不缺女工,女工在我们建筑工地没什么活干,而且女工很麻烦,今天怀了孕挺着个大肚子不能干活了,别人还得照顾她,怕她在摔个跟头出点事,把大肚子摔的放了炮,那我们可惹大祸了。
所以我们建筑工地的女工一怀孕到五个月,必须休息。单位让她休息,就不能扣工资和奖金,你得白养她几个月,生了孩子得休半年多产假,也不能上班,也得白养。
女工退休也早,五十就退休了,你已经三十多岁,如果我们接收你,你也只能干个十来年,我们得养你一辈子,我们不是事业单位,国家拨钱。我们是企业,要工人干活挣出来,所以,我们不太想接收你。”王书记很直截了当地说出不愿接受。
张兰听了王书记的话,并不感到十分泄气,反而平静地说:“我是女工,但我不会再怀孕和歇产假了。”
“为什么?”王书记问。
“因为我已经生过孩子了,都已经十岁了,现在咱们国家执行的是独生子女政策,所以我不会再生孩子休产假了,我来单位会好好干的!”
“可是你已经三十多,再有十几年就退休了?”那个副经理说。
“我好好干,兢兢业业,一年等于干二十年吗,我可以干的效益高。”张兰说。
“可是咱们干化验的不缺人。”那个面孔有些黑的经理说。
“化验如果不缺人,我可以干别的工作,学雷锋,作颗不生锈的螺丝钉,安排哪都行!”张兰口气坚定。
“你你去市里开会,上级传达的意思。”王书记指了指人事处吴处长。
吴处长说:“上级的主要意思是,这次知青回京,爱人单位尽可能接收。”
“这么说,咱们必须得接收了。”王书记问吴处长。
“是这个意思。”吴处长点点头。
“那好吧,欢迎你到我们公司来!”王书记站起,笑容可掬地握了下张兰的手。
赵亮也拿到调令,办完手续,来到北京第二汽车制造厂。赵亮来工厂报到,没有像张兰那么费事,拿着调令和各种证明,爱人胡雪花早在厂门口等候。
胡雪花领着他,见到熟人,都点一下头,介绍说:“这是我爱人,刚从山西调回来的!”赵亮也跟着微笑点头。
来到厂劳资科,很快便办完手续,让他第二天上班。“就给我安排底盘车间上车轱辘啊!”赵亮一回胡雪花的住处,一**坐在椅子上说。
“怎么,调回北京不满意啊,厂里有十几个工人的兄弟或爱人都是山西陕西知青,这次调回北京都想让厂里接收,厂里只接收四个。你来厂里,我还是费了好大劲才让厂里接收你的,怎么,干上车轱辘的活不满意?”
“我在钢铁厂好歹也是个工长,来北京怎么着也应该干个车间调度什么的吧?”赵亮说。
“别想那么多了,你来厂里先干,干出点成绩,厂里自今日安会提拔你的。”
“上车轱辘能上出什么成绩,汽车轱辘我能把它上成飞机轱辘。”赵亮说起风凉话。
“行了,你不愿意在这厂干,我可以把你退回去,你自己找单位去!”胡雪花板起面孔。
“得,行了,我听你的,先好好干,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嘛。”赵亮见妻子发了怒,忙装出笑脸,对这个比自己小,又是干部的妻子,赵亮心里真是又爱又怕。
刘炳坤也把关系办了,请大家吃了顿饭,回了北京。可是找工作单位,却犯了难,爱人陈鲁平是研究生,正在读书,没有工作单位,接收不了他。父亲又是离休军人,也接收不了他,他拿着从山西迁来的关系证明,只把户口上在父母的户口本上了,其他工作关系,工资关系,档案关系都不知往哪上。
他托人找工作接收单位,费了老鼻子劲,都没找到。他又打电话问劳改农场的叔叔,劳改农场是否还有工作岗位,那位叔叔告诉他由于前一段时间他没和这位叔叔联系,这位叔叔以为他回北京找到工作了,那劳改农场空的工作单位早有人顶上了。
刘炳坤听后笑笑说:“天天想回北京,回北京却找不到接收单位,让我做无业游民啊。”无所事事,闲聊之极,便在家中收拾收拾屋子,买菜做饭,宛然成了家庭妇男。
鲜可欣也调回北京了,也没找到工作单位。好在大凤会石匠活,花些钱在房山县开了个小石料厂,打点石碑,刻些石材,石台阶,或雕个石狮子,石桌,石墩的,销路也算不错。
后又雇了几个工人,进了一些设备,石料厂开的便大了些,鲜可欣便也没心找接收单位了,和大凤学起刻石头的手艺。
鲜可欣也不是笨人,几月下来,粗活能干了,再加上又要跑销路,工作也是忙忙碌碌的。
徐风霞调回北京一所小学当教师了,梦琼和忻钢也随她回了北京。王大力单身留在忻县,这些日子他无心上班,也无心上电大课,只是琢磨着自己何时才能调回北京。
徐风霞回京的第二个月,他便和徐风霞复了婚,复婚后他便申请两地生活调回北京,可他不是教师,那所小学校不接收他。
正在接收单位找不到时,徐风霞新教的小学里面有一个叫蔡力的小朋友,他的父亲在北京山口中学当校长,小学生开家长会时,闲聊谈起了王大力没接收单位的事,那山口中学的蔡校长说:“徐老师,您不用着急,我们中学可以接收你爱人。”
“真的?”徐风霞喜出望外。
“徐老师的事,我们能帮一定帮的。”果然没多久,这事就办成了。
拿着调令,王大力去和车间王主任,丁书记告别。王主任说:“大力啊,一晃咱们相处十多年了,你也由一个小伙子变成中年人了,在厂里这十多年,你们调回去这些知青干的都不赖,都给厂里作了很大贡献,都成了厂里的技术骨干。
如果你们不是调回北京,而是调去其他地方,我们还真舍不得放你们走。你们回北京后,好好干啊!”
“祝你们回北京后,生活好,工作好!”丁书记也说道。
王大力又跑到忻县电大,问自己回北京用不用转学,电大老师说:“你想转到北京电大,我们就给你开个转学证明,如果不想转,六月回来做一下毕业论文就行了,反正离毕业只差半年时间,该学的都学了,只欠个毕业论文和答辩。六月我们联系你,在北京做完毕业论文,回忻县做个答辩,两三天的事。”
王大力听后,也就没转学。王大力走出钢铁厂,几次回头,望望熟悉的高炉,熟悉的热风炉,心中突然产生一种似舍难离的感觉,在这里虽然劳累,危险,尘土飞扬,噪声吵人,可这些似乎已融入王大力的血脉中,听到它,见到它,便觉得熟悉自然。
而今一离去,便像胎儿离开母体一样,剪断脐带时,疼的胎儿哇哇大哭,王大力心中也有这种既痛苦又兴奋的感觉,他觉得眼睛有些湿润了,和离插队的村到钢厂一样,他要离开这工作,生活,养育了他十几年的小钢铁厂。
整理布。
正文 第一章 服务公司
早上八点钟,王大力准时来到山口中学报到,这是北京西郊一个普通中学,王大力朝阳区的住处,整整坐了一个多小时的汽车。
王大力走进蔡校长的办公室。“你来了,是王大力吧?”四十岁上下,有些微秃顶的蔡校长笑容可掬地说。
他让王大力坐下,随后拨了几个电话,一会儿屋里便来了三四个人,蔡校长一一对王大力介绍:“这是赵书记,这是李副校长,这是后勤刘主任。”
王大力一一向他们点头,脸上充满强挤出的笑容。
大家坐下后,蔡校长正式给大家介绍:“这是王大力同志,是六八年去山西插队的,现调回北京,来我校工作,以后都是同志了,大家互相关照一下。”然后又补充说:“我看了王大力同志的简历,在山西工厂干的不错,是个班长,还是个先进工作者。他的到来,一定能让咱们学校的工作好起来。”
“我来学校干什么工作?”王大力问。
“你不是教师,当然教不了书,来学校,干一些后勤的工作,暂时你先在服务公司工”后勤主任刘老师说。
“服务公司,学校有服务公司?”王大力好生奇怪问道。
“当然有,是今年才成立的,就是给学校搞一些服务性的工作。”蔡校长解释。
“以前我上中学时,给学校扫地打水,修下水道的校工,都是干服务性工作的,我是干那些工”王大力问。
“不是,不是,服务公司是新成立的,你到那干干就知道了。”后勤刘主任说。
“我到哪报到?”
“服务公司。”刘主任说。
“服务公司在哪?”
“教务处旁边的那间屋里。”
王大力走到楼道一层紧西边的那间屋,敲了敲门。“请进。”一个男人声音说道。
王大力推开门,只见屋里空荡荡的,只有两个办公桌和两个破旧的沙发,而一个办公桌后坐着一个白胖的老人正在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在下象棋。
王大力走近桌前问:“请问,这是学校服务公司吗?”
“是啊,有什么事?”那个白胖老人头也没抬,而那个男人仍用背对着王大力。
“我是来报到的。”王大力说。
“噢,先坐。”那老人抬头望了一眼王大力,又低下头,仍旧下他的棋。
“快走啊,该您走了!”那个背对王大力的年轻人对那老人说。
“你催催什么,催你就能赢了?”那老人大声说。
王大力见两人只顾下棋,没有理他,只有耐心等待,想他们下完这个棋子,会招呼自己吧。可是又等了一会儿,两个仍旧在下棋。王大力便有些忍耐不住,便又说道:“我是来服务公司报到的!”
“噢。”那老人应了一声,随机停下棋子,抬起头端详了王大力一眼说:“你说什么?”
“我是来服务公司报到的!”王大力加重了口气。
“对,你叫王大力吧,刚从山西回来。”那下棋的三十来岁的男人转回身,望了望王大力说:“老主任啊,咱们服务公司扩大了,又添了一员猛将!”
“坐坐!”那白胖老人让王大力坐下,然后自我介绍说:“我是咱们学校服务公司主任,姓王,叫王常胜。
他呢,姓赖,叫赖有福,是咱们学校的司机,也算咱服务公司半个人,平时他人和车给学校服务,咱们服务公司有事,他帮咱们拉货,所以算咱服务公司半个人。
咱们服务公司还有一员女将,是个老太太,是咱服务公司的会计,今有点事没上班,叫甄繁。
咱们服务公司原来是两个半人,你一来就是三个半人了,人多力量大,工作就好干了。”
服务公司主任刚说完话,那三十来岁的司机赖有福便说:‘咱王主任是咱们学校的老后勤主任了,解放前就参加革命,是个地下党,前两年刚退的休,学校不想让他走,便成立个服务公司,让他当主任。
咱们公司那老太太甄繁,也是个老革命,文化革命不知为什么给轰回河北老家了,现在落实政策回学校了。人回来了,关系还没完全回来,所以暂时在学校服务公司。文革前,她是咱中学的教导主任,她以前的男人是个大官呢,要不离婚,她也是个官太太。”
“咱们服务公司主要是干什么?”王大力问。
“干什么,给学校挣点钱呗,给教师弄点福利。你说,工厂有奖金,事业单位有出差费,咱学校有什么,除了学生一年交两块钱学费,老师除工资,一块钱多余的收入都没有,学校自己不再弄点活钱,给教师发点福利,好老师全调走了,你还能留住人?”王主任说。
“学校怎么弄福利啊?”王大力不解。
“学校怎么弄福利,寒暑假外地到北京旅游的人,住不起招待所旅馆,咱把教室腾空几间搭上床,等于个大旅馆,每人睡上一天,交几元钱,这不学校就能挣钱了。
另外咱们中学在这片还算不错有上咱们学校,户口又不在咱们这片的,也要送咱们些东西,咱们服务公司收了,再给老师发。另外咱们也可以搞点小工业,小商业什么的。”王主任滔滔不绝地说。
五一节快到了,有不少协作单位给山口中学送来鸡鸭鱼肉。所谓协作单位就是他的单位每年有几个子弟要进山口中学读书,而这些子弟又不都是按户口所在地划分都能分配到山口中学上学的。
所以这些单位便和山口中学协作,明里说是支持山口中学教学,每一年都给山口中学支援个十万八万的资金,另外逢年过节,给送些鸡鸭鱼肉,这资金不能打进中学的正式帐里。
如果打进正式帐里,便要用于教学,如果打到服务公司,学校便可自由支配,给老师每人买块表,每人做身西服,组织老师假期北戴河旅游,钱都可以从服务公司出。
而过年过节这些单位送的鸡鸭鱼肉,则由服务公司分给全校教职工。王大力所在的校服务公司这两天可忙了,又接收医院送来的一百多瓶香油,又接收工厂送来的半车带鱼,还接收医院送来的一百多箱饮料。
这些都是协作单位送给学校的礼物,送到学校,王大力就要往下卸车,每单位送东西,差不多都送一百五十多份,学校教职工只有一百四十多人,送一百五十份,是掐着数来的,一百五十多份,按说东西不多,,卸下车,比起在钢铁厂,从炉台往下扔铁锭轻松多了。
可是服务公司说是三个半人,能干体力活的老王主任和老会计都指望不上。赖有福是个司机,如果不是他开车拉来的,还给你卸卸车,如果是他开车给你拉来的,他便会摆出司机臭架子,点支烟,边抽边在旁边看你卸车,只是偶尔搭把手。
王大力没辙,只得自己卸车,好在外单位往学校送货的司机,倒是常帮忙卸的。一到卸完车,发东西,老师排上队,拿酒不用王大力独自干了,老主任和老会计和司机赖有福,便抢着向老师分发这些东西,好像发的不是协作单位送来的礼物,是他们自个花钱买的送给大家的。
王大力发现每次发完东西,都会剩几份。“怎么没发完啊?”王大力问。
“有事,没来领。”王主任说。
有一次分发黄花鱼,差不多一斤一条,一人发两条。赖有福把记名本交给王大力说:“你记名,我们发!“
一人两条,赶上中午,老师都下课了,很快就发完了。可是还剩二三十条。“怎么又剩下了?”王大力问。
“有老师有事没领。”赖有福说。
“我这本上可是老师们都领了。”王大力说。
“都领了,就都领了吧,把这鱼拿服务公司去。”王主任发话,王大力和赖有福把这二三十条鱼拿到服务公司。
“这鱼怎么处理?”王大力听到老会计甄繁问王主任。
“给校长书记,副校长们每人再给两条,校领导吗,怪累的,给他们吧!”王主任说。
“我送去!”赖有福拿上鱼要走。
“我和你一块去!”甄繁也跟出屋。
转眼到了六月,山西忻县电大同学来了封信,让王大力回去交论文和论文答辩。王大力请了假,便赶回忻县交了论了答辩,学习算毕业了,只等拿毕业证届忻县电大文科班,只毕业了二十个人,王大力算一个,其余都半路淘汰。王大力很感荣幸,毕业证要过一段时间才发,王大力无法在忻县等,因为还要回北京上班,便回了北京。
“大力,李主任给咱校二十箱燕京啤酒,咱拉”回来第二天,赖有福说。
“哪个李主任?”
“就是咱学校北边那个医院的李主任。”王大力知道,那个李主任是医院的后勤主任,三十来岁,负责医院的后勤工作,他的女儿按规定本不该在山口中学上学,是他和学校谈成了个协议,学校老师和学生有病可以到他那个医院看病,医院医生的子弟可以到山口中学上学,学校老师到他那医院看病,按医院职工待遇,可以拿好药,优先住院,预约挂号。
医院医务人员的子女,可是上山口中学,无论户口在不在山口中学辖区的,只要是这个医院的职工子弟,哪怕户口不是北京的,照样可以到山口中学上学。
“你开上车,咱们拉去!”王大力说。
“车坏了,送去修了,咱弄辆平板三轮车拉”赖有福说。
二人便从学校后勤找了辆三轮,到医院去拉啤酒。到了医院,见了李主任,装上啤酒,码了半天,二十箱也全码不上,算了,咱们再拉一趟吧。
两人往学校拉,路不长,二里来路,去时是轻车,下坡路,回来时,是重车,上坡路,十箱啤酒也三百来斤,再加啤酒又在箱中晃荡,又怕箱子掉下撒了。王大力在前面蹬,赖有福在后面推,费了好大劲才来到学校。卸到服务公司楼道门口,王大力和赖有福又把啤酒搬进服务公司屋里。
还得拉啊,赖有福说:“你拉了一路了,去医院,我拉你吧。”于是王大力坐车上,赖有福蹬上三轮平板,又到医院,装上剩下的十箱啤酒后,王大力想,上一趟啤酒我拉的,这一趟该你拉了吧,于是站在三轮车的后边准备推。
“嘿,干什么呢,过来拉啊!”赖有福喊。
“这车该你拉了!”王大力说。
“我刚才从学校把你都驮来了,怎么该我拉啊,你新职工多干点怕什么,你还想比我老职工少干啊?”赖有福说。
王大力想:拉就拉吧,自己不跟他计较。于是便骑上车。
“王大力,办公室韩老师让你去领工作证和校徽。”赖有福一回服务公司便对王大力说。
“王主任,我去办公室一趟。”王大力对主任说。
“”王主任点了下头。
王大力到学校办公室领了校徽和工作证。红色塑料皮的工作证,虽然和王大力在山西钢铁厂时的工作证外表差不多,但里面写的是北京山口中学工作人员,盖的也是北京山口中学的公章。
拿上它,就证明自己确确实实是北京工作的一名工人了,不再是山西工人,尤其别上印有北京山口中学的红底白字校徽,王大力一股骄傲之情从心底冒出,心想:这是老师才能戴的校徽,和学生戴的白底红字校徽是有区别的,别人一看就知道自己在北京的中学工作,再不是个山西插队知青了。
“你这个月的工资领一下吧。”王大力回服务公司正在摆弄别在胸前的校徽,老会计甄繁对他说。
“又到领工资了?”王大力问。
“可不是,又月初了。”王主任说。
王大力在工资表上签上字,领了工资。“你工资多少?”赖有福从甄繁手里拿过工资表。
“六十二块。”王大力说。
“真是六十二?”赖有福指指工资表,“你怎么那么多啊?我才四十八块。”
“他在山西钢铁厂干的是重工业,工资高。转回来工资就高呗!”王主任说。
“我还是干部编制呢,我也是师范学校毕业,算中专啊,怎么才四十八块?”赖有福不满地问。
“大学生毕业当中学老师,咱学校分来一两年的,也才挣五十六块。”甄繁说。
“咱校烧茶炉的赵师傅,五五年参加工作,也才挣五十二块钱,王大力,你在山西怎么工资那么高,不会是假的吧?”赖有福问。
“不会假的,我在厂里是五级工。”王大力说。
“你这么年轻,刚三十三四岁就五级工,咱们学校十几个工人,五几年参加工作的最高才四级工,你们厂胡给定的吧。”赖有福还是不信。
又到星期六下午,两点多钟,学生都放学走了,老师大部分也都下班回家了,王大力拿上新发的两大瓶果汁饮料,也坐车回家。
王大力在学校人五人六的穿戴整齐,像个中学工作的正常工作人员,可是一回家,便满不是那么回事了。
他必须要钻到那个八平米多一点的窝棚里去。原来徐风霞和王大力虽然调回北京里,可是他们并没有一个住处。回徐风霞家住吧,徐风霞只有一间平房,又是鼓楼大街拿块的老房子,房子又小,家里还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再加父母,屋里都架上上下层床了,哪能在装下他们三四口子,院子又小,大大小小盖满了房。
所以,徐风霞带孩子回娘家住。娘家人不同意,她也不愿意。回王大力家住,王大力家虽是两间平房,但也有姐姐和几个弟妹,屋里也是蛮挤的,如果王大力一人回来住尚还可以,一下回来住上四哥,光挤不说,弟妹们脸色便都不好看了。
没办法,王大力只得把自己无钱原来的厨房往大里扩了扩,刷遍白,摆俩床,和徐风霞及两个孩子蜗居在这里。
八米的房,住四个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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