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插队在黄土高坡-第6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一百五十元。”那年轻人神秘地说。

“这是什么,这是热电偶上的铂铑丝啊,使我们热风炉顶插着测温度的热电偶,外面的瓷管裂了,我们把丝抽出来,没来的及放抽屉里,暂时挂这的。”

“热电偶铂铑丝有多长?”那年轻人问。

“一米二长的热电偶,铂铑丝也就一米一五,那是一根铂丝,一根铑丝,在底下想连,一加热产生电热差,便在仪表上反映出来。铂铑都是耐高温金属,可以烧到一千三百多度都不熔化,而热风炉烟道,也有热电偶,里面的金属丝比这粗多了,至少粗十倍,是镍铬的,镍铬温度在千度便会熔化,所以热风炉顶不能用镍铬丝,只能用铂铑丝。”王大力好似讲课一般,滔滔不绝地说。

“对啊,对啊,我所要的就是铂铑丝,就是白金。”那年轻人忙说。

“卖给他吧,挂墙上谁拿走都不知道,瞧你这值班室四通八达的,谁进都可以,卖了光墙上就有两三米,能得个四五百块钱,顶你半年多工资!”许加添不断地怂恿。

“等等,先不卖,我想想,明天这时你们再来,我再给你们回话。”王大力说。

王大力考虑了一夜,除了墙上的铂铑丝,他值班室的抽屉里还有五六个以前烧坏热电偶的铂铑丝,当作不值钱的东西,绕成一小团扔在那里。

他回家把这事告诉了徐风霞,徐风霞说:“那是公家的东西,千万不要卖,交厂里吧,哪怕你卖一米,也是贪污,如果被人发现是要**的,就算不被一辈子也要背上这事的负担,而且贪心一起,便难止住,犯罪只是个时间问题。”

“可是要卖,能卖几百块钱啊?”

“那钱是公家的钱,又不是你私人的,千万别起贪心!”

王大力想了想,也对,国家财产多着呢,你见一个顺手就拿一个,那早晚是要犯罪的,花那样得来的钱也会心惊肉跳,于是对徐风霞说:“不卖,上交车间!”第二天一早,他便把抽屉里的铂铑丝和墙上挂的铂铑丝全部上交给王主任了。

第二天中午,许加添和那年轻人又来到热风值班室,许加添一间墙上挂的铂铑丝没了,忙问:“你把那白金丝卖了?”

“没卖,交给车间了!”

“你怎么不等我们来后再交啊?”许加添有些生气。

“早交为早断了念想,而且我告诉你,犯法的事我不干,我有儿有女,不敢像你,一坐监坐个八年!”

“真他妈傻帽!”许加添忿忿地说……

“哥们,对不起了,咱这买卖没做成!”许加添对那个收金客说。

“老哥,没关系,买卖不成仁义在,这趟买卖不行,咱们再干点别的啊。”

“什么买卖?”许加添又来了精神。

“你来这山西好多年了,你人熟地熟,你去给我下农村收一下大洋,不管你几块钱收的,我给你十元一块,怎么样?”

许加添一听这是个好买卖,因为他听说,银行收大洋一块钱收一块,这收金客十块钱收一块,自己哪怕四五块钱收一块,也能赚个四五块钱。

正文 第八十五章 挣钱

许加添越想越美,便问:“我下去收大洋,你在哪等我?”

“我就在代县招待所等你。”

许加添便回陈三家,把收金客的话说了一遍,陈三一听立刻拍大腿说:“咱那赌友里就有不少有大洋的,都是赌钱时赢的,后来便不舍得拿出来了,压在箱底藏着玩。”

“真的?”许加添问。

“真的,我还见过呢。”陈三信誓旦旦地说。

二人让李山丹把家里的积蓄拿出来,有个五六十块,许加添又把从徐风霞处得来的五十块钱掏出,合在一处凑了一百来块。许加添和陈三挨村逐户地寻找起大洋来。

别瞧山里人家破屋烂瓦的,大洋还真不难寻找,七八天便换了二十来块。有三块钱换的,有四块钱换的,也有五块钱换的。许加添和陈三坐车到代县招待所找到那个收金客,那收金客拿过大洋,一手举起一尺多高,哗啦啦往下慢慢倒,便说:“行,都是真货!”

数数,二十二块,他从*头里拿出个黑包,掏出二百二十块钱交给许加添。许加添接过钱瞅瞅陈三,见陈三眼睛也直了,忙说:“回吧,抓紧时间咱们再找,金客,你还住多长时间?”

那收金客笑着点点头,说道:“我在这里还住两个月呢,你们尽快收,咱们一起发财!”

许加添和陈三信心大增,回去后又四处下乡收购大洋,收了大洋再到代县招待所找那个收金客换成钱,一来二去四五趟,也赚了个五六百快。一个月过后再去收便不好收了,老乡不是说没有,便是嫌价格太低。

“多少钱你卖啊?”许加添问一个有大洋的老乡。

那老乡说:“我也不知道大洋值多少钱,你给的合适我就卖!”

“五块!”许加添认为起价不低了,口气挺壮的说。那老乡摇摇头。“六块?”那老乡仍旧摇头。“八块?”许加添有些声嘶力竭。那老乡仍摇摇头。“十块……”许加添显然有些无力,因为十块钱买进再十块钱卖出,那真是无利可图,赔本赚吆喝。

那老乡依然摇着头。“十二块?”许加添喊出一个大赔本的价钱,本以为这次老乡肯定会同意,但那老乡仍摇头。“你到底多少钱才肯卖呢?”许加添问。

“你说的价钱合我心意了,我就卖,不合我心意,我卖它作甚,它是真金白银,不是纸票票,流到哪时都是钱。”那老乡说完,拿上他的大洋走了。

“怎么这么难收啊?”许加添纳闷。

陈三也没收到几块,他说:“我去收大洋,你知为甚难收么,是碰到两三个也到乡下收大洋的人,人家一出口便是十块钱收一块,咱们四五块钱还收个毬啊。”

“那还收不收啊?”李山丹问。

“再收段时间试试吧,如果实在收不到的话,咱们再想办法干点别的。”许加添说。

一天许加添刚收大洋回来,为只收到一块大洋在怄气,陈三高高兴兴回来了,“你怎么这么高兴?”许加添问。

“嗨!今天可碰了好彩了,有一个南方人说他是来收大洋的,兜里钱让人偷了,回不了家了,买不起车票了,问他的大洋能不能向我换点钱。我问多少钱一块,他说不亏本就行,要不六块钱一块,我只给他五元一块,一下买了三十块,你说值不?”

许加添一看大洋,确也是白花花的,但拿指甲掐起一吹,并没有大洋发出的嗡声,便大生疑惑,用力在地上一摔,那大洋便裂成两半。“这是假的吧?”许加添大惊失色。

“不会吧,买时我看了,也吹了,都挺正常的。”陈三拿起地上的大洋佯装细细的看。

“怎么办啊,花了一百五十块钱,买的是假大洋?”李山丹着急地问。

“回头找他去!”许加添说。

“他和我换完大洋,我见他搭上路边的车就走了。”

“那咱们手里拿这堆破铜烂铁有什么用啊?”李山丹又问。

许加添想了想说:“咱们不是有点真大洋吗,和这假大洋掺和到一块儿,卖给收金客,那收金客每次收大洋也不吹,也不听声,也许能骗过他。”

“试试吧!”陈三说。

二人来到代县招待所,找到那位收金客,那收金客拿过大洋,从高处往下一个个撒下,大洋落下发出脆响,他从落下的大洋中啪啪检出假大洋,丢到一边说:“许大哥,你怎么收了那么多假大洋?”

“是假的么?”许加添装作不知。

“怎么不是假的?”

“你没听,怎么知道是假的?”

“从高处往下一掉下来,听声便知道是假的了。咱们哥几个做买卖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还能人不出来。”许加添无言以对,默默把假大洋收起。

好不容易挣了俩钱,一走眼便赔了一百五十快,还让人家奚落了一顿,许加添心中老大不舒服,他又下乡收大洋时,也碰到一个南方小伙子,向他兜售大洋。他问:“多钱一块?”

“五块!”“太贵了!”“四块!”“还是贵!”“三块!”许加添见这么容易就把价钱侃下来了,便怀疑他卖的大洋有假,便说:“你为什么卖大洋,你们南方人不是都来收大洋吗?”

“我钱被偷了,回不了家了,卖点大洋买车票。”说的话和陈三收假大洋时那个南方小伙子说的话一样。

“你前几天一块钱一块卖了别人三十块,怎么到我这儿卖的贵了?”许加添诈唬说。

“我当时着急用钱,所以才卖他一块钱一块的,你要买三十块,我也卖你一块钱一块。”那小伙子说。

“算了,伙计,你卖的大洋一摔地上就碎了,根本不是银的。”

“便宜点卖你?”

“再便宜我也不买。”许加添自此知道陈三收大洋时眯了不少钱。

收大洋难收了,干什么好呢?许加添正为这事发愁,住代县招待所那个收金客却对许加添说:“大洋不好收了,咱们干点别的,我这里有好多手表。”说着打开一个黑书包,哗啦啦倒出银光闪闪一大堆手表。

这多手表,许加添还是第一次见到,把他眼都快晃瞎了,他用双手捧起一捧手表,比捧起大洋时还兴奋,忙问:“这多手表,多少钱一块呀?”

“二十块钱一块!”那收金客说。

“二十块钱太贵!”许加添没细想,马上否了。

“十五。”收金客再说。

“还是贵!”许加添又否了。

“你说多少钱?”

“五块钱一块!”许加添把一个连自己都不敢想的价钱说出来。

“不行。”那个收金客想了想说:“这样吧,每块手表再加两块,七元一块手表。”

许加添见有门,心想以后还和他做买卖呢,于是说:“七块太多,减一块,六块钱吧!”

“行!”那个收金客和许加添击了掌,许加添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买了三十块手表。

这么多手表,李山丹戴上块看看,摘下又戴上另一块再看看,几乎把炕上放的三十块手表戴了个遍,啧啧地说:“这做梦吧,以前是一块表都没戴过,现在一下是满炕的表。”

“这表真便宜,怎么没有上弦的钮呢?”陈三拿着两块手表仔细看。

“这是新型手表,是电子表,里面装小电池,装一个小电池能走几年,不用上弦的。”许加添解释道。

“你说,咱们这么多表,卖给谁啊?”

“卖给要买表的人。”李山丹说。

“想买表的人多了,他们有钱吗?”许加添问。

“卖给要娶媳妇的人,要娶媳妇,人家姑娘家要彩礼,送块表和彩礼一块,又洋气又大方,挺好!”陈三说。

“可不是呢,以前村里想戴个手表难呢,一块表一百好几,一家人不吃不喝干一年也挣不出来。即使有了钱,买表也要票,乡下人哪里去弄买手表的票呢。谁家媳妇要是手腕上戴手表,那不是自个美,别人羡慕死了。”李山丹喜滋滋地说。

“那咱这表卖多少钱一块啊?”陈三问。

“也不能太便宜了,以前的手表一百多块钱一块,咱们便宜也得卖个三四十,顺便每块表给它搭上两个电池,都是认识相邻的,他表上电池用完表不走了,买不到手表电池,到时候找咱们后账啊。”许加添显得挺大方。

第二天他便和陈三各自戴上手表分头都卖,陈三是跑的乡下,专找要结婚的人家,许加添则到他曾经工作过的金矿去卖,这里的人都没见过这种电子表,见表花花绿绿很洋气,指针也正常走动,看看时间走的还挺准,一想原来买一块手表一百多块,还要托人要表票的,这送上门来的表,又新颖又时尚,也不太贵,比原来的表便宜好几倍,便大掏腰包,纷纷买下。几天下来,三十块手表便被两人卖的只剩李山丹手腕上那块表了……

王大力这几天上班挺忙,主要是热风炉准备改造。以前热风炉炉内都是长方形耐火砖,横立着一层层从底部一直码到炉顶的。

正文 第八十六章 换砖

耐火砖之间要留一道空隙,让燃烧的火焰从这缝隙间直窜到热风炉顶,再折身下来,经过后烟道,再从四十多米的烟囱冒出。但是二号高炉热风炉采用了新技术,热风炉里不用长方形耐火砖了,改用圆形拳头大的耐火球,说是同体积它的接触面最大,加热比方形耐火砖快,蓄热比方形耐火砖多。

二号高炉热风炉新建,便用的是耐火球,一用效果挺好,便决定把一号高炉热风炉也要改造使用耐火球。高炉正在生产,所以厂里决定换耐火球不停产更换。三个热风炉,两个照样生产,一个停下来,把炉晾凉,把里面的耐火砖掏出,放进耐火球。王大力是一号高炉热风炉班班长,更换设备他虽然不是实际操作,但现场施工人员的安全他作为班长是责无旁贷的。

他和张铁山一起先把靠北的第一个热风炉停了下来。关闭送风口,出风口,关闭烟道,打开燃烧口,把炉顶上的大防爆孔打开,热风炉晾了两天,抢修热风炉的高炉砌砖工便从炉顶上打开的防爆孔里往下拆里面的耐火砖。

耐火砖都是码上的,往下拆很容易,但另两个热风炉扔在工作,有一个送风,另一个在燃烧,所以拆砖的热风炉上面仍能闻到煤气味。“注意点,戴上防毒面具!”王大力一遍遍上到热风炉顶,看那些拆砖和往下运砖的工人是否戴好简易的防毒面具,这简易防毒面具就和防化兵戴的防毒面具有些相似,只是防毒面具不是从嘴用管子连着背后的一个钢桶,但是管子很短,只连着胸前挂着的一个饭盒大的一个长方形盒子,这是专门防一氧化碳的,人戴上它,在氧化碳区域,短时不会中毒。

可是那些拆砖搬砖的工人,戴一会儿防毒面具,由于是在高温区工作,热风炉的铁外壳就像个硕大的铁炉子,往外不间断地散发热量,那上下梯子的铁扶手,不戴皮手套,手只要碰上连泡都不给你烧,而是直接在肉上烧焦一道凹槽,脚下铁梯子上的铁板也是热的,汗水掉上面,只翻俩泡,转眼便干了。

所以在外往下搬热耐火砖的工人只干了一会儿,便大汗淋漓,憋的透不过气,偷偷把防毒面罩摘下透一会儿气再戴上。而进入热风炉里往出拆砖的工人更是闷热无比,本身热风炉区域就是热的,里面要拆的耐火砖也是热的,虽然晾了两天不至于烫手,但赤手摸仍然很热,又在一个只开着两个窟窿的大铁罐子里,不一会儿便汗出湿背,大汗不止,头上身上脖子上都是湿漉漉的,再加热砖搬动搅得空气中飞起砖的粉末,从脖子里钻进上身,弄得浑身刺痒刺痒的,一热人便烦,一烦从边觉得气短,便也不时摘下防毒面具,头钻出防爆孔外,大口大口喘几口气,王大力每次上下炉都监视这些工人戴好防毒面具,如果看他们摘下,便劝他们戴上,如果不想戴便拉他们先到煤气区外休息一下。

王大力还拿着煤气报警器看如果它叫响了,红灯亮了,证明这里煤气超过空气的百分之五了,便会停工,可是这煤气报警器也太灵了,只要一进热风炉区,它便红灯亮了不熄,铃响个不停。

王大力拉着车间王主任到热风炉顶看那个他拿着的报警器,那红灯是亮,铃不停地响。他问:“王主任,这的煤气早就超危险了,咱们是不是先把工停下来,等报警器不响了,咱们再施工?”

“哪时候报警器能停?”王主任问。

“只有把三个热风炉全停了,煤气报警器在施工区才不响!”王大力说。

“那不行,厂(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拾陸Kxs文學網)

里不让停产,这样吧,你让他们分两拨,时间短点,一班干,一班在煤气区外休息,两半捣,行么?”王大力一看,没办法,为保生产只好应允……

“张师傅,咱们也分成两班吧?这几天热风炉改造,容易出危险,为了保证正常生产和施工人员的安全,车间研究决定让我和你分成两班,一人在热风炉盯十二小时,白天早八点到晚八点,夜班晚八点到早八点,你是盯哪个班?”王大力从车间办公室一回热风炉值班室,便对张铁山说。

“白班早八点到晚八点有夜班费吗?”

“白班哪有夜班费啊。”王大力说。

“可是下午四点到晚八点四个小时,是小夜班时间,也应该有小夜班半个班的夜班费啊?”张铁山眨着大眼睛问。

“咱俩就别算计这些了,一个夜班费怎么分两半报啊,算了,我看咱们白班十二个钟头都不要夜班费,上夜班十二个钟头的报两个夜班费便是了,咱俩几天捣一下。”王大力说。

“哎,我说大力呀,咱就不用捣班了,十二个钟头算一个半班吧?”

“嗯。”王大力答。

“这样,你年轻家里又有老婆了,俩孩子也小,你就在修炉期间一直上白天的班吧,我岁数大了,又往厂里,家属又不在,我就上夜里十二个钟头的班吧,你看行不?”王大力一听,张铁山是想挣每天除半个加班外,外带一个半夜班费,想了一下,张师傅在农村,只有他一人在厂里挣钱,比自己也困难些,便想同意,但又一想张师傅工作虽然热情高,但工作有时有点毛毛躁躁,这老伙计别半夜给睡着了,把拆砖的工人熏倒一个半个的,那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于是问道:“张师傅,你上夜班不会在班上睡觉吧?”

“你说毬甚呢,我哪会上班睡觉,这几年了,你看我上班睡过?”王大力见张师傅表示夜班绝不睡觉,心里踏实一些,但又怕他乱想主意,标新立异想出新招干活,便又问:“你不会想什么新办法干活吧?”

“说毬的,人家砌砖工哪个不比我能,我能想出什么新法比人家常年干这活的还能?”张铁山卷起根烟边抽边说。

“张师傅,我把丑话说头里,咱这煤气区一出事,一般不是小事,是要人命的事,咱可上点心,千万别在咱班上出点事!”

“瞧你说毬的,你把张师傅看成甚了,咱不接这活则已,接过这活,咱决不给你大力和车间出一丁点漏子!”王大力见张铁山说的挺有决心,心才放了下来。

正文 第八十七章 上门推销

两天过去了,白班和夜班都没有出事故,王大力心安了。这几天他都没回家,而是在厂宿舍找了个铺,临时睡几天,怕万一有事,好往厂里赶,比家里到厂要近得多。两天夜里惦记着热风炉往出折耐火砖的事,都没睡个踏实觉,见两天都无事这夜王大力心里安静一些,回去洗把脸,晚上九点多钟头一挨枕头,便睡着了。

宿舍区离厂区二里多地,高炉的响声,上料车的哐哐倒料声,在寂静的夜里宿舍区仍能听的清清楚楚。王大力已习惯听这些响声,往往睡觉时听到这些响声便能睡着,听不到这些响声反而睡的不踏实或惊醒。

王大力睡的更甜,猛然听到高炉上升管发出哗哗的向上放烟声,继而上料的哐哐声也停止了,虽在熟睡中,王大力仍感到异常,不自觉地立刻苏醒。王大力感觉厂里可能有事,便坐了起来,细一听果然料车已停,哐哐上料声没了。“是不是热风炉那出了什么问题?”王大力想到此,忙穿衣。刚把衣服穿完,厂里出事故的警报声便响了起来。“坏了!”王大力心中暗暗叫苦,忙往厂区赶去。

热风炉下并排躺着六个人,每人身下垫着件旧大衣,一个个脸色灰暗,满脸灰尘,闭目张嘴,死一般地一动不动。王大力一看,车间王主任,炉台工长刘炳坤,两个热风工,和七八个炉前工都傻愣愣的围着这些躺着的人,有两三个人在窃窃私语。

“怎么了?”王大力一见,暗道坏了,便忙趴下,把自己的脸蛋贴在仰面朝天躺倒人的口鼻前,细细听听他们是否还有喘息声和感知一下他们的呼吸。还好着六个人都有气。

“怎么回事?”王大力问。

“在上面拆砖的,一人把砖搬下来时,跌倒了,我上去一看,炉里的两人也闭着眼睛呆着,我忙给高炉值班室打了电话,刘工长带着人过来了,和咱们热风工把路上和炉里的五个人都抬下来了。”不知从哪,张铁山钻了出来说。

“怎么一下熏倒六个人?”王大力问。

“有俩在上面还能说话,抬下来就不会说了。”一个热风工说。

王大力闻了闻,放躺倒的人那地方也有淡淡的煤气味,便说:“先把他们搬远点,这儿也有煤气!”众人七手八脚地区搬昏倒的几个人。

王大力纳闷,两天来都没熏倒人,怎么一下熏倒六个人呢?难道刮南风把南边燃烧热风炉的煤气刮到北边热风炉顶上了。他在路灯下,抓把细土一扬,土尘往南刮去。不是,还是北风啊。那是为什么呢,难道设备出了问题?王大力便到热风炉周围查看,刚走到拆砖那个热风炉后面,突然感到别扭,一看,本该被关闭的后烟道阀门被人打开了。“谁打开的?”王大力厉声问。

跟在他身后的张铁山见问,忙说:“是我打开的……”

“你为甚打开它?”

“把后烟道打开,拆砖的炉能凉快一些,煤气也能以后烟道跑掉。”张铁山觉得自己挺有理。

“胡说,不仅拆砖炉里剩余煤气跑不掉,反而是烟道里的煤气跑到拆转的炉里了,人才中的煤气!”王铁山低声严厉地说。

“咋打开后烟道,拆砖炉里的煤气烟囱抽不走?”张铁山有些心虚,低声问。

“要是三个热风炉都停烧,共用的后烟道,不管哪个热风炉后烟道打开,烟囱都会把那个热风炉里的剩余煤气抽走的,可是你炉停了,那两个炉还在烧,共用一个烟道。烟道是烧热的,煤气又不可能完全燃烧,所以烟道煤气是很浓的,热的,压力自然比凉的压力大,你那不烧的凉炉打开后烟道,上边防爆孔又打开,你那拆砖的炉不就是个大烟囱吗,那烟道的煤气不从你那抽上去,才怪呢。”

“真的?”张铁山悄声问。

“不是真的,怎么熏到那么多人?”

“大力,你可千万别向领导说啊,我求求你了!”张铁山突然给王大力跪下。

“你起来,先把后烟道阀门关上!”王大力低声说。张铁山忙把后烟道阀门关上……

“大力,中午到我那屋一趟。”上午才十点,张铁山来到热风值班室,对王大力说。

“张师傅,你白天不睡觉,让我中午去你那里干甚?”王大力知道昨夜出了事后,张铁山怕自己说出后烟道阀门被打开的事,要请自己喝酒,但想:张铁山由于家庭困难,自己来热风炉和他相处几年,别说酒了,烟也只抽了他可数的几支,便装不知作甚去。

“我请你喝酒!”张铁山见其他两个热风工换炉去,屋里只剩王大力时说。

“我离不开,我也不敢离开,酒就免了吧。好烟给我一颗!”张铁山忙从上衣兜里拿出一盒没打开的迎泽烟,掏出一支递给王大力,并用打火机给他点燃。

“大力,王主任没问昨夜熏人的事吧?”张铁山声音怯怯地问。

“问了,咋没问,好在六个人都没大碍,躺了几个钟头都起身自己走动了,我跟王主任说,改造炉时我就建议停产改造,车间和厂里不听,现在出事故我只得说设备不严密,跑煤气和不停炉燃烧所造成的。王主任说以后多注意点,千万别让他们随便摘下防毒面具。”

“没说开后烟道的事?”

“没说,我哪能出卖你啊,你是我的老师傅,虽然现在我是班长,但你是热风炉元老,我哥们不能干那没义气的事。”王大力想,我敢说是你打开后烟道吗,如果说了你是班里的人,班里哪个工人出事故也都有班长责任,好在事故不大没伤残人,没死人,推到设备事故上也就是了。

“班长,您说咱热风炉煤气怎那么厉害,一下就熏倒了六个人?”一个回屋的年轻热风工问。

“热风炉煤气大啊,大骡子大马都能熏倒,六个人算甚!”张铁山又摆起老师傅的架子,抢过话说。

“煤气啊,咱们高炉煤气,主要成分是一氧化碳,一个氧,一个碳,也就是CO,这个氧呢,很活跃,吸到身体里溶进血液中,和身体离原储藏的氧迅速结合成二氧化碳,人身体里血的运行,主要靠氧,那氧被一氧化碳抢去合成二氧化碳,人身体便会急速缺氧,人血里没氧便不流动,人脑中无血便使人昏迷,胸中无血流动,心脏便停止跳动。人便完壳壳了。”王大力听厂技术员讲课时所讲的话说给那热风工。

“哦,这么回事。”那年轻热风工好似明白了。

“甚的一氧二氧,人吃煤气就死,还什么氧没了,氧给抢走了,给他们说这些作甚?”张铁山说。

“说说好啊,你给别人听,别人还懒得听呢。”正说话间,两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拎着个装的满满手提袋走进热风值班室。

“你找谁?”张铁山问。

“我找班长。”其中一人说。

“我就是班长,有什么事?”王大力见有人找,便问。

“我们是阳泉耐火砖厂的,来推销耐火砖和耐火球的,我们找到你厂供销科,供销科让找生产科,我们找到生产科,生产科让找冶炼车间,我们找到车间王主任,王主任让找热风班班长。”那人像说绕口令一样说。

“绕了半天,找我有甚事?”王大力不明白。

那人从手提袋中掏出几个像耐火砖材料制成的拳头大小的耐火球说:“这是我厂生产的耐火球,听说你厂改造热风炉,要用耐火球,我们就像你们用我厂产品。和你们厂联系,你厂供销科让我们拿来几个样品,供销科不敢定性样品质量,让生产科鉴定,生产科也不敢定性,让冶炼车间,王主任也不好定性,让我把产品拿到你这里,让你看看。”

“是么,等会儿我给车间打个电话。”王大力说着给车间打了电话证实,车间确让自己鉴别一下耐火球的质量,便说:“你们先把耐火球留下,我放到热风炉里先烧一天,如果烧的不变形,我再向车间王主任说。

热风耐火球在热风炉里烧了两天,拿出来观察了一下,没变形也没裂纹,质量还可以。王大力便把结果告诉了王主任。几天后拿个来推销耐火球的人来了,一进热风炉值班室便放下一个手提袋说:“谢谢你们,谢谢!”说完便要离开。

“你那手提袋!”王大力喊住他。

“这是给你们的!”

王大力说:“那不行,我们不能要你给的东西,以为我们占小便宜才说耐火球合格呢。”

“我不会说出去,再说,你是先鉴定耐火球质量的,我是后给你烟的。”

“不要,我们不能要!”王大力坚持不要。

“师傅,我知道你廉洁,这几条烟也只是个小意思,值不了俩钱,这烟也不是我掏自己钱买的,是我们厂买的,我们卖给谁家耐火材料,都要送点见面礼,你就别推脱了。”那人说着便出了屋。

正文 第八十八章 缝纫机

“你,你!”王大力要继续喊住他,在一旁的张铁山拦住王大力说:“算了,既然他非要送给咱们,就几盒烟嘛,咱们抽了又怕个甚?”说着,打开手提袋,里面整整齐齐装着十条带金纸的迎泽烟。

“这么多?”张铁山说。

“这烟,咱虽然收下了,但咱们不能要,咱得交车间去!”王大力拿上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