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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队在黄土高坡-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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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谁知她心里想什么呢?”许加添脸上现出淡淡的忧愁。
高炉修好了,钢铁厂又恢复生产。由于新矿山的上马,一部分工人调到矿山工作。炉前有一部分当地老乡,家都在矿山附近,也要求调到矿山。炉前工缺了,运料又改作料仓和传送带运料,不用拉平车往料坑倒料,只留几个开关料仓口,其余的重新安排工作。王大力,鲜可欣,刘炳坤,杨树林,苟石柱五个人给安排到炉前工作。
炉前工作,就是当炉前工。炉前工的工作主要是一定时间把高炉内的铁水和渣水放出来,把炉台上的铁锭扔到炉台下,然后平平炉台上的沙地,再用铁锭木模在沙中打出铁锭模。另外,就是放完渣后用耐火泥堵渣口,电炮坏了时,人工堵铁口。
这些活他们五人在运了班时,天天看炉前工看,早看熟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所以他们上炉前放铁水,渣水,用钢钎把铁口,渣口捅漏。打沙模,往炉台下扔铁锭,几天便学会了。
渣口放过渣后,拿一根手指粗的铁棍,丈把长,尖上穿个耐火泥坨,捏成窝头状,前尖后粗,戴上墨镜,围好毛巾,戴好防火头盔,瞅准渣眼,一下捅去,渣口小,又靠上,风不大所以容易堵。刘炳坤,王大力他们五人都试过手,顺顺利利地把渣口堵上了。
铁口一般都是电炮堵,可是这电炮时常坏,一坏,铁口便要由炉前工人工堵。和堵渣口一样,也是拿根铁棍,上边上个泥坨,只是这铁棍比堵渣口的铁棍要粗,要长,泥坨也大的多。
一般这时,度铁口的都是老炉前工,刘炳坤心里不服气,几次了都没让他堵,他心里便有些憋屈。恰赶上没几天,电炮又坏了,他便立刻把脖子围上毛巾,戴上防火头盔,拿上早预备好的尖上插好泥坨的铁棍就要去赌。
工长姓边,三十来岁,但长的络腮胡子,是当地人。知青都比他小,都管他叫老边头。老边头见刘炳坤要堵铁口,忙叫住他:“还没打水呢!”刘炳坤便立住。一个工人拿起胳膊粗的水管,哗哗往他身上浇水,一来秒钟,他便被浇得湿身湿透,上下滴水,浇完水。他便拿起铁棍,像唐吉歌德一样,二中着炉口冲了上去……
“哥们,你的钟往哪打啊?!”刘炳坤吼道。跟锤的是杨树林。原来堵铁口,拿铁棍的把泥坨堵进铁口后,炉内王出喷的风太大,往往刚堵上又被喷出,为了防止刚堵上便被喷出,所以堵铁口时,后边还要一个跟锤的,是拿个八磅铁锤,当钢棍把泥坨**铁口后,跟锤的要打铁棍的后头,使铁棍把泥头更深地**铁口。
而且也待泥头让炉火迅速烤干,才不容而滑脱。“我往钎头打的!”杨树林说。
“打他妈哪了,打我屁股上了!”原来,炉口喷出的火星,火苗,火花,炉尘和浓烟,一下喷出三四丈。杨树林拿着锤冲进去,只瞅了一下,便吓得闭住眼,抡锤,没想到锤打偏了,没打到钎头,打在刘炳坤的屁股上。
幸好,杨树林力小,拿的又是四磅锤,所以打的不重。“打啊,椤什么!”刘炳坤又吼了一声,杨树林忙睁开眼,瞅准钎头,一锤锤照钎头打去。
随着铁口被堵住,喷出的火龙便渐渐缩短,只有地上还着着簇簇火苗。刘炳坤拔下铁口上的铁棍,扔在地上,守候在一边的工人,忙端起地上的水管,往身上着着火,冒着的刘炳坤身上喷。
很快,刘炳坤身上便烟消熄。杨树林见喷水的工人放下水管,忙喊:“还有我呢!”杨树林身上工作服也有几处着火冒烟,他身上肉都有几处烧灼感,喷水工人笑笑:“呦,忘了!”忙端起水管,将杨树林身上的火浇灭。
刘炳坤忙脱身上的湿衣,但是防火头盔却摘不下,让其他工人看,其他人说,烤变形了,脖子那得头盔烤的缩小口了,得用钢锯锯开头盔才摘得下,于是找钢锯。“我的眼镜呢?”杨树林说。
他记着自己戴着墨镜的,怎么一摸,没镜框啊。工长老边头过来看,说:“树林啊,你眼镜框和眼镜腿都化了,只有镜片还在,我替你抠下来吧。”说着,把两个贴在脸上没框没腿的镜片抠了下来。
“树林,堵铁口怎么样,他们能堵,哥们儿照样能堵!”刘炳坤边往脸上涂着烧伤的獾油,边对躺在床上的杨树林说。
“你当然行了,我有点慎的慌。”杨树林也往脸上涂着獾油。
“哎,你说今天化验室取铁样的那女的是谁啊?咱怎么没见过,长的够亮的。”
“我也瞧见了,那也是咱们知青,是欧阳秋的对象,刚从江西调咱厂的,叫陈鲁平。”
“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王大力说的,说陈鲁平的父亲还是冶金部的一个工程师,现在下乡在江西,咱厂料仓改造人家还给出了图纸。”
“图纸不是欧阳秋画的吗?”
“那是老丈人为了提携未来女婿,把图纸先给欧阳秋,欧阳秋再给厂里,瞧,欧阳秋凭这个,调到生产科去了,哪像咱们堵铁口,把镜框都化了,脸也烧了,还涂獾油,堵一次就烧成这样,堵十次,还不知烧成什么样呢,以后脸烧的没样了,哪个姑娘能看上你。”刘炳坤沉默起来。
刘炳坤寻思了一夜,也没想起在哪里见过陈鲁平。可是,他就是看着陈鲁平眼熟,不知在哪见过。
第二天,一上班刚出铁,他便留心气高炉边,暗暗观察化验室取铁样的是不是陈鲁平。果然,他在站在炉边的炉前工中,找到了陈鲁平的身影,只见她穿着蓝色大褂,拿着一个长长的铁夹子,夹子上放着三个半截手指般大的铁模子。
以往,化验室的化验员来取铁模时,都是工长老边用一个长柄铁勺往出舀铁水,放到化验员的小铁模中,有三个小铁模,铁水刚流出时舀一点铁水,铸个小铁锭,铁水流出一半时,再舀一点铁水,铸个小铁锭,铁水快流净时,再舀出点铁水,铸个小铁锭。
这样一炉铁水,要舀三次,一个班四炉铁水,要舀十二次,刘炳坤想,这十二次舀铁水,自己得空舀他一两次,和她套套近乎,看能不能想起以前在哪见过。
当初第二炉铁水时,刘炳坤见工厂老边正在和几个工人说话,便忙走过去,拿起舀铁水的长柄勺,对站在身边的陈鲁平说:“把铁模放地上,我给你倒铁水。”陈鲁平把小铁模放在地,刘炳坤把铁水倒在小铁模里,铁水流一半,刘炳坤又给舀了铁水在铁模里,末尾,又给舀了铁水,小铁模的三个模都已浇上铁水。
陈鲁平要等一会儿,要让小铁锭凉些,最起码褪了红色再走,于是便问刘炳坤:“你来钢厂多长时间了?”
“我么?和欧阳秋前后脚进厂的。”
陈鲁平见这个替自己铁水的工人说普通话,便问:“你认识欧阳秋,也是知青?”
“是啊,刚进厂时,我们都在一个运料班。”
“噢,你不在运料班,干炉前工了?”
“我和王大力五个人都上炉前了。”
“炉前比运料还累,也热啊。”陈鲁平说。
“热是热点,可是一个老爷们,就干点叮当见响的活,别像老娘们,干些死烟倒气的营生。”
“你是说我们干化验的干的是死烟倒气的活?”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天赐良缘
“没说,没说,我可没说你,你瞧我这张破嘴!”刘炳坤用手轻轻扇了自己的脸蛋两下。
“我走了。”陈鲁平见小铁锭已褪去红色,变成铁蓝色,便用长把夹子夹着小铁模走了……
“绝了,哥们,今天咱和她套上磁了!”刘炳坤一回宿舍,边脱衣服边说。
“我看见你了,给人家舀铁水,满脸堆笑,讨人好,献媚!”杨树林说。
“献媚,是女人对男人的态度,怎么说男人对女人献媚呢?”刘炳坤纠正。
“那男人对女人应该用什么词?”
“献殷勤!”刘炳坤更正。
“你们说什么呢?”苟石柱后进屋,不明白问。
“他看上人家女的,自个在那高兴呢?”杨树林说。
“看上谁了?”苟石柱接着问。
“就是人家欧阳秋的对象,取铁样的陈鲁平。”杨树林答。
“噢,是她啊,盘是够亮的,可是她是欧阳秋的对象,人家有主了,你不能抢人家对象吧?”苟石柱瓮声瓮气地说。
“我也没和她搞对象啊,我只是和她说了几句话。”刘炳坤答。
在众多钢厂女知青中,刘炳坤觉得陈鲁平虽然不是长的最好看的。但是,论气质她完全是脱俗的,清水出芙蓉一般,亭亭玉立。虽然这块玉不太大,也不太高,但是清纯率真就是最大的美,他觉得这种清纯的气质,他好像在哪见过。
在哪见过呢?一次偶翻相册,他看到自己临插队那年冬天在北京后海滑冰的一张照片,他穿着冰鞋在打冰球,身后边一女生正在滑过,虽然身形模糊,摸样不清。但刘炳坤一下想起,陈鲁平就是在后海滑冰照片上那人,当时,在冰场,自己就觉得他清纯漂亮,在冰场溜冰像小燕子般飞掠,而她脖子上围得一条大红围巾在绿军衣的映衬下,格外招眼。
刘炳坤曾两次凑过去和她搭话,一次她装没听见,一掠而过,一次停了一下,回一句:“我不认识你!”便滑走了。刘炳坤在心里叫她大围脖,想第二年冬天再在冰场结识她时,却来山西插队了。自己的梦中情人,竟在这里出现,真是天赐良缘。
他拿着他溜冰那张照片问杨树林:“瞧哥们这张照片怎么样?”
“照的不错。”杨树林答。
“我是说人照的怎么样?”
“不错啊!”杨树林拿过相片看了看说。
“漂亮吗?”
“你不就长这样吗,什么漂亮不漂亮的?”杨树林不解。
“我是说我后边那个人!”刘炳坤加重了话音。
杨树林仔细看了看,又抬眼看看刘炳坤:“后边那个人好像是女的。”
“当然是女的,我是说她漂亮不漂亮?”
“哪看得清啊?人太小,看不清。”
“看不出她漂亮?”
“我听你这么说,我猜可能漂亮吧。”
“什么听我说啊,她就是漂亮,你猜她是谁?”
“我不知道,是你以前的女朋友,拍的婆子?”
“我想拍人家,没拍上,是我的梦中情人。”刘炳坤好甜蜜地说。
“我梦中也有情人。”
“谁?”
“貂蝉,杨贵妃!”杨树林玩笑说。
“那是古人,我说的是现在。”
“你梦中情人是谁啊,待咱们看看?”杨树林说。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化验室的陈鲁平!”
“她呀,我说你怎么那么跟他套近乎呢?”
陈鲁平觉得这两天有些不自在,不是别的,就是去高炉取铁样时,老觉得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那双眼直勾勾,火辣辣地盯着自己,弄得自己心绪波动,六神不宁。
她知道这眼神的意思,是喜欢自己,是爱慕自己,可是在众人面前众目睽睽之下,你也不能那么色迷迷的,毫不掩饰的直视别人,而别人家又是一个女同志,一个和你一样北京来的知青,你这么直视别人,你不怕丢脸,别人还怕羞呢。
自从那日刘炳坤帮陈鲁平舀了几次铁水小样后,陈鲁平便发觉这哥们的眼神不对,是一种色迷迷,像饿狼般要将人吞食下去的贪婪劲。陈鲁平便想躲开他,取铁水小样时,故意让别人舀铁水小样,而不让刘炳坤。虽然身体离得远了,不接近了,但刘炳坤的两只眼,却能捕捉,只要陈鲁平一上炉台,刘炳坤的那双眼便将她的身影勾住,无论她躲到人后,无论她躲到老远,她都感觉那双眼在盯视着她。
她心里有些恐慌,侧面向化验室其他职工打听了一下刘炳坤,大家都说他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敢干,肯干,精明,强干,很有一股男人的魄力。陈鲁平听后,心里好奇起来,不错的小伙子啊,又和欧阳秋同在一个运料班干过,为什么对欧阳秋的对象这么不礼貌呢?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他这样明火执仗,**裸地直视自己,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你来取铁样了?”陈鲁平这次没有躲开,刘炳坤已早早地拿着长柄铁勺,等着给取铁水小样的陈鲁平舀铁水了。陈鲁平只得把小铁模放在地上。舀完铁水,往小模子里倒铁水时,刘炳坤装作不经意地说:“我觉得你像一个人?”
“我当然像一个人了。”陈鲁平听到这句无厘头的话,心里好笑,暗道:我不像一个人,难道我像一匹马,一头牛,一只鸽子?
“你像我在后海滑冰时看到过的一个人。”刘炳坤继续说。
“你也去后海滑冰?”陈鲁平有些明白了,随即回忆起后海滑冰时结识的几个人,但想想都不是。她望了一眼正在倒铁水的刘炳坤,突然想起,那年在冰场溜冰,就有个打冰球的用不敬的眼神直勾勾盯着自己。
在冰场遇到他好几次,每次他都那么直勾勾盯着自己,那眼神和他这眼神简直一摸一样。虽然那时他穿绿军衣,戴个将校呢军帽,现在刘炳坤穿着烧了好几个洞好几层的劳动布脏工作服,戴着劳动布帽子,可是他们好似就是一个人。
“你怎么不围那条大红围巾了?”刘炳坤倒满小铁模里铁水,直起身问。
“你说什么?”陈鲁平不太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反问了一句。
“我是说你怎么不围那条红围巾了?”刘炳坤笑笑说。
陈鲁平听后,马上意识到自己的猜测没错,刘炳坤就是几年前在北京后海盯着自己看的那个不知耻的家伙,于是说:“我红围巾早就送人了!”
“送谁了?”
“欧阳秋!”
欧阳秋,欧阳秋,又是欧阳秋!刘炳坤在心里骂道。欧阳秋怎么交了这个好运,结识了陈鲁平这个鲜亮的一个姑娘,哎,咱当时为什么没和陈鲁平一个村插队?没机缘,没凑巧!
凑巧,只有往一块凑,才能巧。她虽说和欧阳秋恋爱了,可是两人并没有结婚,那也不能算是他老婆。不是他老婆,自己为甚不可以追求呢?对了,自己只要勇敢往上冲,机会还是有的。
凑巧,天底下的凑巧,一百个里有一个是天给的,九十九个都是人给凑起来的。我不能放弃,人生难得一知己,几辈难寻一美人。今撞上了,能让她嫁别人吗?宁吃鲜果一口,不咬烂梨一筐。爱情树下死,做鬼也风流。
刘炳坤觉得陈鲁平可爱,细眉,杏眼,挺鼻,朱唇,他脑中想,如果给陈鲁平穿上古时女人衣衫,捥上古美人的长长发髻,她不就是溪边涴沙的西施,骑马西施的王昭君吗,越想越入神,快到情痴的地步了。
炉前离化验室有二百米的距离。陈鲁平提着铁水小样,轻快地从炉前回化验室。今天取铁水总算平安,没见刘炳坤纠缠自己,自己取小样时,刘炳坤在铁水旁忙碌,眼光都没往自己这边瞭一下。他自知趣了,陈鲁平想。提着小样还欢快低声哼起支歌。
“陈鲁平,你停一下!”快到化验室,河南中突然出来个人拦住去路。
“你,你干什么?!”陈鲁平慌乱中,忙后退一步。
“我是刘炳坤。”黑暗中刘炳坤低声说。
“你有什么事,白天再说!”陈鲁平有些恐惧。
“我就一句话,说完就走。”
陈鲁平放下心,停住脚步。
“我只问你一句话。”
“说吧。”陈鲁平望着黑暗中模糊不清的刘炳坤说。
“我喜欢你,你想和你交朋友!”
陈鲁平听到此言,心里一紧,但随即长舒了一口气,没有回答。
“我想和你交朋友,你同意不同意?”
“我有男朋友,我不可能同时交几个男朋友!”陈鲁平口气坚定地说。
“你和他又没结婚,怎么不可以再选择?”刘炳坤说。
“那也得有个先来后到。”陈鲁平答。
“先来后到,也是我插队前在冰场先认识你的!”
“我们连句话都没说。”
“没说不等于不想爱啊,哑巴搞对象什么都不说,但是心心相印,此地无声胜有声。”
“我要去做化验了!”陈鲁平说完,向化验室走去。
正文 第三十七章 英雄救美
下午两点一上班,刘炳坤便把舀铁水的长把勺藏在了炉台一根柱子的后面,只等出铁水时,陈鲁平来取铁水小样时,他来舀,趁机再向她求爱。{)
好不容易等到出铁水时,来取铁水小样的却不是陈鲁平,而是化验室一个叫张兰的女工,刘炳坤问:“你怎么来取铁水小样了?”
“我们化验室几个人轮流取小样。”
“昨天还是陈鲁平,今天就是你了,不是一星期换一轮吗?”刘炳坤又问。
“哎,陈鲁平和我换了个班。”张兰说。
“明天她还不上不上这个班了?”刘炳坤继续问。
“那咱咋知道。”张兰取完小样走了。
她换班,是不是故意躲着我?刘炳坤想,可是话即已说出,总要问个结果吧。于是刘炳坤在第二天中午吃饭时,便到食堂门口等候,等了好一段时间,才见陈鲁平提着饭盒,穿着一件白连衣裙姗姗而来。
在一片蓝工作服的人群中,像一只粉蝶,翩翩飞翔,远远地她似乎也看到食堂门口等候的刘炳坤,站住停了一下,但是片刻后又扭答答地向食堂走来。
“你考虑的怎么样了?”陈鲁平就要迈进食堂,刘炳坤跟上去说。
“考虑什么啊?”陈鲁平作不解状。
“就是咱们交朋友的事?”
“不行,我有朋友!”声音很低,但说的很坚决。随后她扬了下饭盒叫:“欧阳秋!”便跨进食堂。
刘炳坤听她一喊,不自觉地停住脚步,往四下看,食堂里食堂外,并未见到欧阳秋。
陈鲁平躲开刘炳坤打完饭回到宿舍,心中还呯呯跳的厉害。这人怎么这样呢,死缠烂打,粘住人不放,像个绿头大苍蝇,整天在你耳朵边嗡嗡,真让人讨厌。
她吃完饭躺在床上休息,又觉得这件事必须认真解决一下才行,看来躲是躲不开了,在一个厂工作,宿舍又都在一块,低头不见抬头见,往哪躲呢。告诉欧阳秋,让欧阳秋揍他一顿。
陈鲁平想到这儿又琢磨,欧阳秋虽然年岁比刘炳坤大几岁,可是是个白面书生,他那瘦胳膊细腿,除了个头比刘炳坤高些外,拳头肯定没有刘炳坤硬,何况刘炳坤身边还老有几个哥们跟着,尤其那个苟石柱,便如门神一般,要打起来,撅巴撅巴,还不把欧阳秋撅成柴烧了。更何况人家也没对自己作甚么,只是向自己求爱,男人向自己求爱,自己应该高兴啊,说明自己有可爱之处啊,只不过自己和欧阳秋已是朋友关系。
这个刘炳坤怎么这么讨厌,他自己条件也不错,想搞对象还怕搞不到么,和自己一个化验室的张兰就经常在自己面前夸刘炳坤,说刘炳坤仗义,有男子气概,花钱大方,长的也挺英俊,肩宽腰细,孔武有力。这么一个人,为什么自己不搞一个女人,片片缠着自己这个有对象的人呢?怎么办呢,我得和他亲自谈谈!陈鲁平想。
“陈鲁平,你来了!”在县电影院门口,刘炳坤迎上去说。
“我约你出来,是和你郑重谈谈咱们俩的事!”陈鲁平一脸正经地说。
“当然是谈咱们俩的事,谈别人的事我还不来呢!”刘炳坤说。
“我是说,咱俩不可能处对象,因为我有对象!”陈鲁平加重语气。
“对对,你有对象,咱们在电影院门口说事,让人看见一位咱俩搞对象呢,假的也让别人说成真的了。这样吧,我买了两张电影票,是《叶塞尼亚》,看看吧!”
“《叶塞尼亚》,哪国片?”
“欧洲的,进去看看?”
陈鲁平一想,电影院门口谈事,让厂里人看到,肯定闲言碎语少不了,不如躲进影院,一放电影,灯一黑,谁也看不到谁,谈事更方便些。何况自己也没看过这个新电影,顺便欣赏一下。于是点点头。
二人进了电影院,电影院里人已坐了大半,熙熙攘攘,他们按座号坐好,刚好在后边第三排靠墙部位。陈鲁平靠墙,刘炳坤换她座。电影还没放映,陈鲁平说:“我郑重地跟你说,你以后不能再打我的主意,也不能骚扰我!”
“那是我的事,又不是你的事,咱们只是同事关系,你凭什么命令我?”
“你如果不同意,我立刻就走!”陈鲁平站起欲走。
“好,好!我以后不再打你注意,也不再骚扰你,可是从哪天算起啊?”
“今天!”
“今天太晚了,咱们都坐在一块看电影了,晚些日子吧?”刘炳坤央求。
“那明天吧!”
“明天几点?”
“明天早上开始,你不许纠缠我,也不许盯住我死看!”
“多难听啊,怎么叫死看?”这时电影开始放映,屋里除了照射银幕的光柱外,一片漆黑。陈鲁平感到自己放在身边的手被别人的手拉住,她想躲,可是那只手很有力,攥住自己的手,自己怎么也拽不开。她急的红赤白脸,抬起脚往刘炳坤的凳下一跺,只听刘炳坤哎呦一声,惹得周围看电影的人都向这边探头观看,便低声说:“你再——”
刘炳坤放下攥陈鲁平的手说:“说好了明天,今天攥攥也没犯规。”……
“明天天一亮,我便不能对陈鲁平再发动爱情攻势了,怎么办哥俩?”刘炳坤发愁地堆杨树林和苟石柱说。
“她说你不发动爱情攻势,你就不发动了?”杨树林反问。
“拍婆子,哪能别人让你停,你就吓缩回去了?”苟石柱也说。
“那可怎么办呢?”刘炳坤像自语又像问他俩。
“那就别搞了,看着欧阳秋和陈鲁平结婚吧。”“本来人家就是一对,是你说她是你以前的梦中情人,横着插了一杠了,撤就撤吧,咱再找别的。要不让二妞给你介绍一个村里的姑娘?”杨树林和苟石柱一人一句和刘炳坤开始涮来。
放弃,刘炳坤也不止一次想过,天涯何处无芳草,不说远处,钢铁厂的姑娘,北京知青和当地小姑娘,长的俊的也不是没有,对自己有好感对自己热情的也不止一个。可是自己从骨头里就是喜欢陈鲁平,一看见陈鲁平,一想到陈鲁平,自己浑身的血管都喷张,那是一种不能抑制的爱。
陈鲁平好像一块强力的磁铁,自己是一个铁砂做的人。一靠近,全身的铁便全部倾向于她那个方向,不迈脚,心便被吸过去。一种疯狂的,有些失去理智的,刻苦铭心的爱,对其他姑娘,任你长的再漂亮,也无心主意了。
真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但答应陈鲁平不再纠缠她,自己是否就真的不再纠缠她?刘炳坤笑道:“那是傻子,哄她呢。”
自己目的是和她交朋友,哪能因为她的一句话把大目标放弃呢,自己已经背上骂名了,抢一块工作同时的女朋友,冒天下之大不韪,遭人背后指指点点和讥笑,但是爷们干事就要敢作敢当,不要考虑那么多婆婆妈妈的。于是刘炳坤想到一个英雄救美的点子。
陈鲁平今天捣松班,上午独身一人去县城买了点香皂,毛巾之类的东西。十来点钟便往厂宿舍走。此时路边的高梁已长有人高,密密麻麻连成一片,只有中间通往厂区的大路,被汽车碾压的连棵草也没有。
平时,这条路熙熙攘攘,厂里下班进城的,从城里或向下返回厂里上班的,拉矿石,焦炭,铁锭的汽车,拉渣的马车,不能说川流不息,但也是人流不断。
但今日此时,上午十点多,路上却鲜有人迹,一是因为星期天,上正常班的干部都在休息,而是去县城玩的工人一般都在县城吃过中午饭十一二点才回,而出厂回家的人又是早上**点钟便已出发。所以今日陈鲁平走在回厂路上,倒觉得人烟稀少,路面空荡。
正走中间,从路边高粱地立突然跑出两个人,用白布蒙着面,来到陈鲁平跟前也不问话,抢过陈鲁平的包便想跑。陈鲁平一时惊慌,但握住包没松手,那小个子便去推陈鲁平。
陈鲁平正不知所措时,只见一个骑自行车的人飞速赶到,大喝一声:“大白天抢东西,你们哪的贼啊!”说着跳下自行车,和那俩人打将起来,初时那两人占上风,但骑车人越打越勇,过手两三分钟,那俩人便被打跑,钻进路旁的高粱地。
那两个歹人跑了,骑车人累得坐在地上,陈鲁平一看,呵,是刘炳坤,只见他衣服被扯破两处,鼻下还流着血。“你鼻子流血了?”陈鲁平惊魂未定,见刘炳坤鼻子喷血,忙说道。
“是吗?”刘炳坤用手擦擦鼻血,不擦倒好,一擦擦得满脸都是血印子。
“你擦了个满脸花!”陈鲁平忍不住笑,边说边把自己的手绢递了过去。刘炳坤到路边沾了点清水,把手绢弄湿,才把脸擦拭干净。
“怎么今天你赶上贼了?”刘炳坤问。
“谁知道啊,大白天这路上有贼,哎,你干吗去了,也刚好让你赶上?”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死缠烂打
“我刚好去县城回来,远远见有人抢包,便忙骑过来。”
“你去县城骑自行车?”陈鲁平问。
“我今天事急,借了辆车。”
“谢谢你啊!”
“怎么谢?”刘炳坤两眼又盯住陈鲁平的眼睛,陈鲁平忙瞧别处说:“你说怎么谢?”
“嫁我吧?”
“你?!”
“嫁我吧!”刘炳坤突然单腿跪下了,像电影里的欧洲武士向心爱女子求婚一样。
“你?”陈鲁平又窘又急,忙掉头走开。
陈鲁平越想越不对头,回厂的路怎么会出现抢包的贼呢。大白天的,而贼一出现,刘炳坤便出现,平时少骑自行车的他,偏偏这时骑车赶到,真这么巧?是不是演戏啊,可是看他和那两个贼打,真是打的,鼻子都打流血了,自己亲眼看到的,能是假?
如果是演戏,那代价也太大了吧,不是演戏,事情为甚么那么凑巧呢,那一高一矮两个坏人,是不是杨树林和苟石柱扮的,看身形还真有点像,如果真是刘炳坤导演的戏,那这人也忒坏了,如果不是他导演的戏,那这人还不赖,挺见义勇为的。
陈鲁平越琢磨越琢磨不出个所以然,心里隐隐的还有些怕,怕如果抢包的戏真是刘炳坤导演的,这个胆大包天的人,今后不知要做出什么事呢。
今天刘炳坤单膝跪地向自己求婚,自己觉得十分可笑,可是心里还是动了一下,想:刘炳坤向自己求婚,玩笑也好,正是也好,总是向自己求婚了。欧阳秋却从来没有这样向自己求过婚,在村里恋爱时,也只是说了一句咱们交朋友吧,仅此而已,爱情的甜蜜话没说过两句。
只是这次让自己调来钢铁厂,心里写的甜蜜话倒不少,自己也是因为信上的甜言蜜语感动,才调了来。欧阳秋啊欧阳秋,你这个傻蛋,你的女朋友你不守住,让别人抢走就晚了。陈鲁平想到这,便敲响了欧阳秋的宿舍。
欧阳秋已从王大力的宿舍搬出。现在他和生产科的另一名技术员同住一屋。那位技术员家在忻县,离厂也只二十来里路,所以,不刮风下雨,一般他都骑车回农村的家。无力只有欧阳秋一人,他正坐在桌前,看一本机械制造方面的书。
“欧阳秋,你在呢?”陈鲁平说。
以前,陈鲁平在村里刚和欧阳秋恋爱时,曾叫他为“阳秋”,欧阳秋纠正说,欧阳是一个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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