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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匪君子,不可谖兮-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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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谢玄微生日,谢二爷装模作样的递了帖子回府,问可否回家给妹子过生日,言辞恳切,委屈可怜,老侯爷看了被气的发笑,便准了。
  谢二爷重抖威风,装了一车的野味,敲锣打鼓的回了候府,一路施粥送饭,撒下铜钱给穷苦人家,说是给谢玄微积福。
  老侯爷听闻,很是夸奖了一顿,便派了管家给附近胡同孩子们送鸡蛋点心,一筐一筐的抬出府。一时间,晋阳郡君善名人尽皆知。
  雪盏一早就让谢玄微吃了寿面,又拿了红鸡蛋在他面上身上滾过,边滾口中边念念有词,一房丫头看着新奇,也不干活了,只站在一边笑着看。说完了吉利话,雪盏便将鸡蛋剥开给了谢玄微。
  谢玄微最讨厌吃鸡蛋,边吃边道:“有股鸡屎味。”
  雪盏点了点他的脑袋,笑道:“不吃也得吃,这个是喜鸡蛋,吃了否极泰来,万事如意。”
  好容易咽下鸡蛋,棉雾又来给谢玄微穿衣裳。因为是小生日,便给他穿的清新淡雅些,一件象牙白交领衫,只在袖口处绣了精致小巧飘然若飞的蝴蝶。下穿了石榴红云锦齐腰裙,裙面用金银丝绣了千叶海棠,花心皆是圆滚滚的珍珠,可爱灵动。再为他系上七彩苏绣宫绦,饰以明珰,行动时,只听得环扣佩响,悦耳动听。棉雾又为他穿了御赐的云锦大衣,整个人清丽无比。
  棉雾打量了一圈,点点头赞道:“姑娘今年才十四岁,都已经出落得这般明艳动人,再长两年,这花容月貌,便说是天上的仙子也不为过了。”
  谢玄微心中自得,看着镜子,看到雪盏出去倒水,便冲棉雾招了招手,在她耳边轻声道:“你等会把雪盏放的鸡蛋分下去,我实在吃不惯。”
  棉雾捂嘴轻笑,轻轻点点头,让兰霜给谢玄微梳头,趁人不备偷了鸡蛋就出了屋子。
  谢玄微放下心来,兰霜给他梳了头发,又拿镜子给他照了照,谢玄微看了看,摸了摸头上戴的金钗,问道:“会不会过于华丽?”
  兰霜看了眼,只见谢玄微未施粉黛,便已美艳动人,便笑道:“今日生日,原该打扮的贵气些,姑娘若是嫌太过了,奴婢便为姑娘上个淡妆,怎么样?”
  谢玄微点点头,任由兰霜上妆。
  收拾完毕,便有老侯爷的丫头过来禀报,说家中来了长辈,让姑娘去见客。谢玄微走过穿衣镜,仔细看了,并未有不妥之处,便跟着丫鬟去了大厅。
  还未走近,只听得里面一阵欢声笑语。谢玄微进了大厅,只见老侯爷上首坐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那男子头戴金冠,身着玄色云纹道袍,腰上系着香包美玉,端的不怒自威。他边上站了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年,那少年眉清目秀,面容清丽,满面认真地听着他们说话。
  那少年见谢玄微款款而来,只觉得面容昳丽,举止高雅,不由得心中一动,两颊都滚烫起来,悄悄低了头。


第7章 第 7 章
  老侯爷见谢玄微今日盛装打扮,心中也甚是满意。笑道:“萌儿快快参拜陛下与太子。”
  谢玄微心下一惊,赶忙跪下行礼。
  皇上笑道:“快快起来,今日是你生日,寿星不必拘礼了。”说完便命人赏了各色宝物,谢玄微赶忙谢恩。
  皇上又道:“朕还是在你十岁时见过你,如今都这般大了,成了个灵秀端庄的大姑娘了。”皇上又对老侯爷道:“你家这丫头的美名,我可是在宫中也有所耳闻的,真是如雷贯耳了!”
  谢玄微连说不敢,老侯爷也笑说过奖。
  皇上对谢玄微道:“什么敢不敢的,如今民风开放,女子也不必藏拙。你灵气过人,是父母老天的恩赐,不必要说不敢,朕还说你将来必定贵不可言。”
  老侯爷听了,作揖陪笑道:“小女不过是有些小聪明,太子才是真正的雄才大略,实乃苍生之福。”
  皇上又看了眼太子,笑道“阿离,我们头次见你妹妹,你也没有备礼,你可舍得身上那块玉?”
  江晚余点了点头,便去解腰上挂的流云百福玉佩。
  谢玄微心跳如雷,忙跪下谢恩道:“臣女谢过陛下隆恩,玉终究是贵重了些。”
  皇上笑道:“不贵重,这玉是阿离自小带的,并不是什么稀罕之物,你收下就是,莫要推让了!”
  谢玄微只得谢恩,心中着实慌张,想不通皇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伺候的小太监接了江晚余的玉佩,双手捧与谢玄微,雪盏接了玉佩,退至谢玄微身后。
  皇上又问了谢玄微平日在家都做些什么,闲时了可与几位公主多多走动等等。
  老侯爷心中渐渐明朗,却是并不挑破,只细细察看江晚余怎么想的。细细揣测半天,心下也十分满意,便一一替谢玄微答了。
  谢玄微应付了一日人,浑身又酸又痛,加上皇上太子突然到访,更是紧张了一天,晚饭后便睡了。
  晚间,皇上换了衣裳,歪在榻上与太子闲话。他见太子面若冠玉,双目如星,举止温文,心中更加怜爱,笑道:“阿离今日可是称心如意了?”
  江晚余点了点头,轻声道:“多谢父皇。”
  皇上道:“本来以为只是个空心美人,今日见了,颇有泸州崔氏风范。这婚事朕准了,明日早朝,朕便赐婚。”
  江晚余喜不自禁,忙跪下谢恩道:“儿臣多谢父皇。”
  皇上笑道:“也难得能看你称心如意一次,朕也是开怀的。阿离要记住,身为皇家子弟,有时候舍了才能得,但做父亲的哪有不向着儿子的。所幸小丫头才貌双绝,配得上你。”
  江晚余点头说是,对皇上道:“儿臣年幼无知,不懂体谅父皇,如今方知了做这天下之主的不容易。”
  皇上点了点头,只觉心头一热,父子两解开心结,皇上心中也甚是宽慰,与太子说了一会话,打了个哈欠道:“朕这两年越发的倦怠了,动不动犯困,你也早点睡吧。”江晚余领命告退。
  第二日一早,雪盏抱了谢二爷送来的猫崽子,与棉雾她们聚在一起又摸又亲,把个猫崽子□□的喵呜直叫。
  谢玄微伸手抱了过来,仔细端详了,说道:“我瞧着怎么像个小老虎,倒不像个猫崽子?”
  雪盏摸了摸猫崽子的下巴,猫崽子舒服的咕噜一声,雪盏被逗的笑起来,“分明就是个猫,萌萌,快,给它起个名儿。”
  谢玄微摸了摸那皮毛,笑道:“古人道,裹盐迎得小狸奴……”
  雪盏抢道:“那便叫小狸奴吧。”
  谢玄微道:“非也非也,该叫二雪,天然之雪,天然之二。”
  棉雾听了捂嘴偷笑,雪盏气的一跺脚,“该叫菜菜。”
  谢玄微笑道:“若是叫菜菜,等它大了,我便真把它变成菜。你自己看着取吧,小狸奴也好,菜菜也行。”
  雪盏抱了猫崽子,赌气坐到一旁,“就叫受气包算了。”又道:“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就叫它肉肉了。”说着抱着亲了几口,肉儿心肝儿的叫着。
  李氏扶了小丫头进了院,看到院子里一派和气,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又对棉雾道:“快去给姑娘换衣服,陛下一会来旨意,要封姑娘做太子妃了。”
  棉雾听了喜不自禁,雪盏听了却如同五雷轰顶一般,连肉肉掉在地上了也没察觉,再看谢玄微也是煞白了一张脸。
  雪盏咧开嘴苦笑道:“夫人怕是说笑吧,必定是听错了。”
  李氏笑道:“你这丫头,我怎么会错?老爷派人送来的口信,说是在朝堂上已经定下了。这会贡礼官已经在路上了,所幸太爷多年前就预备下姑娘的回礼了,倒不至于太忙乱。好了,快去穿衣裳吧,我也回院子换衣服去了。”
  谢玄微只觉得手脚冰凉,两腿如同灌了铅一般,实在走不动。棉雾兰霜两个扶他进了屋子,便要为他更衣,好在雪盏机敏,忙接了手,为他换好衣裳。
  棉雾想说几句吉利话,讨谢玄微开心,可是看他一副木头样,再没了往常的灵动,也不敢说什么了,安安静静与兰霜给他大妆起来。
  不一会只听得鞭炮齐鸣,敲锣打鼓,杏雨跑进屋子,大笑道:“可了不得,太子爷也来了,说是宫中许久没有喜事,这次与民同乐,是按民间嫁娶来下聘呢!我听小蛮说拉了几十大车的聘礼。”
  兰霜见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赶忙上前将她拉走了。
  候府上下虽忙却不乱,有条不紊,热热闹闹的接了圣旨。贡礼官对应礼单将聘礼一一报出,官家一一对应抄写。唱毕,江晚余便奉上一对活雁。
  老侯爷心内喜忧参半,又是喜欢女儿嫁给太子,太子谦和有礼,样貌不凡,胸有沟壑,女儿有了好归宿。又忧伤女儿做了太子妃,将来入了宫,父女两个往后见面便是君臣了。这般想着,不禁流下泪来。
  便有相熟的几个大太监笑道:“圣上隆恩,说太子妃才十四,等到了十六岁再入东宫行大礼。如今就按照民间规矩,先行下定,所以老侯爷不必伤感了。更何况,如今后妃皆可三月省亲一次,不过是走几条街,太子妃就到娘家了。”
  一席话说的老侯爷开怀起来,便命小厮仆人准备酒菜,犒劳众人。
  江晚余抬头去看谢玄微,却见他也在看自己,一颗心几乎要跳了出来,冲他笑了笑。就见他低下了头,满面不带一丝笑意,行礼转身就跟雪盏走了。江晚余也不禁失落起来,心道:“难道她竟这般不喜我,竟至连笑都不愿意?”想要追过去,却又怕冲撞了他,更加尴尬。
  兰霜走了一半,又回头走至江晚余身边,行礼道:“奴婢兰霜,是姑娘的贴身丫头。”
  江晚余点了点头,让她平身,满面清冷道:“你有何事?”
  兰霜道:“今日姑娘身子不太爽利,因此怠慢了殿下,殿下还请息怒。”
  江晚余听了,冷淡道:“他未曾怠慢我,你多虑了,若是无事,你便下去吧。”说完,便也走了。
  走了几丈,江晚余喊来无忧,吩咐道:“去问下太子妃身边的贴身丫鬟是哪位,问清楚近日哪里不舒服。”
  无忧心中明了,笑道:“殿下真是细心,奴才这就去办。”
  约摸半个时辰后,无忧气喘吁吁,满面细汗的回来了,江晚余随手给无忧递了杯香茶。
  无忧喜的眉开眼笑,接过茶一气儿喝了,拍桌子道:“殿下是不知道,太子妃身边有四个贴身丫头。棉雾为人忠厚老实,是侯爷夫人赠与太子妃的。但是跟了太子妃后,便一心一意的对太子妃,专门伺候太子妃妆面。雪盏是太子妃打小伺候的人,年纪稍长,模样是几个丫头中最好的,专门伺候太子妃穿衣沐浴。太子妃同她情同姐妹,她也是个赤胆忠心的,虽有些小脾气,却也是伶俐可爱。还有一位专门管银钱的杏雨,算账条理清晰,她爹是府里的账房,是个炮仗,一点就着。至于刚刚的兰霜是偶尔伺候太子妃的,半路买来的丫头,一直不得重用。”无忧又道:“太子妃这两日染了风寒,身子的确一直不太痛快的,老侯爷请了宫中御医看过了,奴才也问过了,只需要静养就好了。”
  江晚余道:“那就好。”又赏了无忧一杯茶,便不再言语。
  谢玄微独坐湖心亭发呆,棉雾拿了披风悄悄对雪盏道:“姑娘枯坐了一个时辰了,风寒刚好些,别又吹病了,雪盏姐姐快去劝劝吧。”
  雪盏点点头,抱了披风走至谢玄微身边替他披上披风。雪盏道:“萌萌你别难过了,还有两年呢,说不定太子又看上别家姑娘了,不娶你了。”
  谢玄微一手支着下巴,看着湖面,忽的笑道:“你说我要真是个丫头多好?嫁了太子,享不尽的福啊!”
  雪盏坐到他对面,也学着他支着下巴,“夫人在候府都过得胆战心惊,更何况皇宫?只怕福是没得享了,苦啊难啊不会少了你的。”说着又想起他是个男儿身,不禁又红了眼眶,拉了他的手,道:“阿萌,为什么你刚安生两日,就有这些事来折磨你?如今怎么办?”
  谢玄微笑道:“嫁呗,说不定我还能做个一代妖妃,祸国殃民。将来给你赐婚,嫁个大将军,如何?”
  雪盏一听噗嗤笑了,打了谢玄微一下,咬了咬嘴唇,笑骂道:“呸!你个坏东西!胡说八道,还又来打趣我!看我不打你!”说着又是轻拍了他几巴掌。
  谢玄微拉着她的手,晃了晃笑道:“我这会缓过劲来了,也没那么怕的了。我去找父亲,与他商议些事,你们不用伺候了。”说罢,便脱了披风,雪盏替他理了理衣襟,又将头发笼了笼,嘱咐了他几句,便与棉雾走了。


第8章 第 8 章
  老侯爷见谢玄微来了,拉了他的手,不让他行礼,让他坐到自己身边。笑道:“近来可好?”
  “好多了,今日有事想要请教父亲。”谢玄微命人搬来小几放到榻上,又展开纸,研了墨,将笔递给了老侯爷,笑道:“还请父亲指教。”
  老侯爷接了笔,笑问道:“泼皮你又要做什么?”
  谢玄微一本正经道:“我既然要嫁给太子,就要了解当前朝堂局势,知道婆家忧患为何,喜乐为何。”
  老侯爷知道他有要紧事,便打发了下人退下,听他这么说,噗嗤笑了,用毛笔敲了敲谢玄微脑门,咬牙道:“羞不羞?大姑娘说了这话,也不怕人笑话。”
  谢玄微心想我有什么好害羞的,真嫁过去了,就怕到时候太子害羞,光明磊落的很。
  老侯爷沉吟片刻,提笔在纸上画出朝堂的关系图,边说:“你这心思我是懂的,只跟你说说要紧的罢!”说完在图上圈出安南王的名字,对谢玄微说:“安南王景庭,是大齐有名的战神,今年三十五岁,尚无子嗣。定下的是解忧公主,明年十月也就成婚了。安南王骁勇善战,样貌英武不凡,功名赫赫,是大齐唯一的异姓王爷。他手中握有十万精兵,各个以一敌百。他的功勋都是实打实的打出来的。”
  谢玄微皱了皱眉头,道:“可是功高盖主,只怕不得善终啊。”
  老侯爷点了点头,叹道:“都说功名利禄好,可是求到了,若是无福消受,不过是给自己添了道催命符罢了。”老侯爷看了看谢玄微,笑道:“你可知道陛下为何选你做太子妃?”
  谢玄微摇了摇头说:“不知。”
  老侯爷道:“是太子选的你,陛下允诺过先皇后,无论将来太子宫中有多少人,正妻必须是太子真心喜欢的,不论家世才貌,不论人品性情。”老侯爷摩挲着谢玄微面庞,笑道:“万幸你是个好孩子,陛下也是十分满意。”
  谢玄微握住老侯爷的手,只觉得他的手在轻轻颤抖。心下了然,若是他是个无德无才之人,又或者他是藩王之女,皇上必定会想方设法除掉自己。
  老侯爷苦笑道:“等你大哥哥侯位被朝廷收回,谢家就真的成了破落户了,没有娘家扶持,只怕你……”
  谢玄微握住老侯爷的手笑道:“可是没有显赫门第,陛下也不会有所忌惮,萌萌什么也不求,只求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再说,凭着我的本事,自保也是够了。只是我不懂,我平日极少出门,太子是如何知道我的?”
  老侯爷道:“你不知道,你给温小姐的诗传到了外面,刚巧让太子得了,太子爱惜你的才情。上次你去温府做诗社,太子正巧也在,温侯爷本欲为太子引荐女儿,结果太子看到了你。太子说,你才思敏捷,举止端庄。回去便跟皇上说了,皇上悄悄派人打听了许久,趁着你生日,过来看了,也觉得甚好,回去便下定了。这个先不论了,爹爹继续给你说。”
  老侯爷又将千岁高月楼名字圈了出来,细细将他的事说给了谢玄微听,“这千岁的姐姐就是先皇后,他与陛下自幼相伴。千岁爷满腹才气,聪慧果敢,陪着陛下从不受宠的皇子到太子,从无到有。陛下初登大宝,倍受世家掣肘,是他联合安南王爷,里应外合废除世家权力。又定下新法,世家只可世袭三代,且代代削爵,为官者不得超十五载。退休后,朝廷会按个人功绩给予俸禄供养。后来他姐姐入宫做皇后,高家包藏废太子,意欲谋反,陛下赐死高氏一族。陛下为留下他,便将他阉了。不久,他就护送高阳公主和亲,又与陶将军戍守边疆□□年。边疆安定无忧,无人敢犯。陛下封他为千岁,几次召他回京,他都拒绝了。古来宦官,有此经天纬地之才,他算是独一份了。”老侯爷又将几位朝臣势力细细分析给谢玄微听。
  谢玄微听完后,便将纸收好,拜别老侯爷,一人往回走。
  刚走到院子口,就见雪盏在门口徘徊,见他来了,赶忙拉着他的手,低声道:“温姑娘来了。”
  谢玄微笑道:“来就来,你这般惊慌做什么?”
  雪盏摇头不语,神色紧张地拉他进了房里。谢玄微一进门,就看到温也凉满面凄然的坐在他书桌前,忙笑道:“你这是怎么了,可又是先生布置的作业难写?”
  温也凉站起身,两眼里流下泪来,雪盏奉上茶,便告退关门,在门口守着了。
  谢玄微拿了帕子,为她拭泪,却听温也凉哭道:“那日我问你可愿意嫁入我家,你却拒绝了,是因为你早知道自己要做太子妃么?”
  谢玄微让她坐下,替她擦着泪,温声道:“我并不知情,当时拒绝,就是因为怕被人知道了,坏了你哥哥名声。”
  温也凉问道:“我哥哥与你并无关系,你为何要处处为他考虑?”
  谢玄微道:“我之前存了私心,想要离开谢府,你哥哥是我最好的选择。可在去温府路上,想起以往种种,觉得自己愈加卑劣,便收了这份心。如今圣旨已下,万事不可回头。且从我决定不再招惹他起,即便没有圣旨,为了他将来,我也不会再心存歪意了。”
  谢玄微正说着,却被一个丫鬟从后面抱了个满怀,唬了一跳,却如何也挣不开。谢玄微素性不喜与人亲近,被这么一抱,头皮一麻,看着温也凉,怒道:“这又是何意?”
  温也凉也是一惊,抢上前拉开那人,低声哭道:“哥哥别这样。”
  谢玄微趁机脱身,他仔细打量,认出那丫鬟竟是男扮女装的温圣清,登时也是一惊,低声道:“你二人不要命了?”
  温圣清眼含热泪,拉着谢玄微的手,咬牙哭道:“我原想着求母亲这两日就到你家提亲的,我……”他一时心中百感交集,满肚子的话,仿若揉碎了,不知如何说起,只能静静地看着谢玄微流眼泪。
  谢玄微心中感动,抽出手来,转过身子,对温也凉勉强笑道:“你带你哥哥快些回府吧,如今说什么都是白说,往后我们各自安好。”说完便自己开了门,一阵风吹来,吹得他衣摆翩跹,恍若仙子。
  温圣清向前走了一步,盯着谢玄微的背影,张了张嘴,眼泪掉的又急又快,心痛难忍。
  谢玄微站在门口唤来雪盏,“温姑娘想要借的书,你过来给她找出来。”他回头看了眼温圣清,目光澄澈,不带任何私情。谢玄微向他点头道别,轻轻笑了笑,便走了。
  温圣清只觉得那一眼看的自己心都碎了,想要追上前,却又怕自己被人认出来,横生枝节,只得眼睁睁看着他走了。
  雪盏进了书房,对着温圣清行了礼,随手从书架上拿了几本谢玄微常看的书给了温也凉。“温姑娘,还请走这里。”说完将手里的戒指也塞到她手里,笑说:“姑娘可拿好了。”
  温圣清眼见她还了戒指,不禁悲从中来,忍着泪轻声哽咽道:“你让你家姑娘放心,这东西寻常人从未见过,不会有事,权当留个念想吧!”
  温也凉便将戒指又放到雪盏手中,温圣清抱了书,垂首匆匆走了。
  雪盏晚间将戒指给谢玄微,想到白日温圣清哭的惨样,不由得心疼道:“那温公子来的时候,真的吓死我了。一句话也没有,进了你的书房,就低声抽泣,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这次怕是伤心透了,真是让人动容。”
  谢玄微拿着戒指,并不说话,又将他们还回来的帕子拿出来,掌灯烧了。“今日的事,往后就不提了,还没有上赶着讨麻烦的。他是个好人,将来娶了亲就好了。”
  雪盏叹了口气,她也察觉谢玄微似有些不忍。便将戒指仔细收好了,又伺候谢玄微睡下,自己也到纱窗外睡了。
  谢玄微自那以后,每日里不是看书就是写字,连琴都不怎么碰了,更别说出门会友,整个人懒洋洋的,倒是把自己养的更白净了些。
  时间一晃,便到了端午,谢玉章从军营放假回家。李氏与谢侯爷早早等在二门,看到他直说晒黑了,又摸又抱,心疼的不行。
  谢侯爷现如今十分满意他,脸上也带了笑意,道:“男孩儿黑些好。”
  李氏左右打量,点头道:“虽是黑了,可是个头却长了许多,壮实了许多。”
  谢玉章嘿嘿直笑,又想起谢玄微,便问道:“我在营中听教官说,谢家姑娘成了太子妃,是说姑姑么?”李氏点头,谢玉章又道:“姑姑在家么?我等会去找她玩。”
  李氏笑着打了他一巴掌,“你姑姑是个文雅人,你跟个小痞子似的,别等会吓到她。”又去理了理谢玉章的衣裳,“你这风尘仆仆的,等会换了衣裳再去见你姑姑。”
  谢玉章赶忙应了,便撒腿跑了。
  李氏在后面喊着,让他仔细些别摔了。
  谢侯爷拉了她的手,笑道:“夫人也许久未曾出门了,今日有龙舟,你可要去看看?”
  李氏不太习惯在外这般亲昵,羞了红一张脸,嗔道:“侯爷说笑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如何出门看龙舟?”
  谢侯爷伏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李氏被说的两眼发光,却又是一阵摇头。谢侯爷赶忙拉了她的手,带她回了房。不多会,谢侯爷牵了个面皮白嫩的青衫幕僚出了候府大门,正是女扮男装的李氏。


第9章 第 9 章
  谢玉章换了衣裳便去了谢玄微院子,一进门,只见草木葱茏,花香四溢,院中花木皆挂上了五彩绳,几个丫鬟席地而坐正在斗草,欢声笑语阵阵。谢玄微坐在廊下,与雪盏正逗着什么玩耍。
  谢玉章蹑手蹑脚走至谢玄微身后,大叫一声扑了过去,雪盏一时不设防,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谢玄微噗嗤笑了,谢玉章也笑着赶忙去拉她。雪盏却觉得他在嘲笑自己,气的摔了手,爬了起来,咬牙道:“你们就会欺负人!”
  谢玉章赶忙作揖道:“好姐姐我错了,你还别跟我计较了。”
  谢玄微拉了拉雪盏,捡起一根竹制的棒子,轻轻打了雪盏下,让她到一旁玩去。那棒子浑身缠着五彩绳,末端是个拳头大小的五彩线球,上面坠了三个拇指大的金铃铛。谢玉章接了过来,晃了晃,铃铛声清脆悦耳,地上的菜菜立刻扑了过来。
  谢玉章收了棒子,抱起菜菜,左右看了看,学着它喵呜咕噜着,“姑姑都开始养老虎玩了?”
  谢玄微摸了摸菜菜的脑袋,菜菜拱了拱脑袋,轻轻喵呜了几声,谢玄微道:“我也觉得它像个小老虎,寻常猫哪有长的这么大的?”
  谢玉章摸了摸菜菜的下巴,又用指尖碰了碰它的嘴巴,菜菜瞪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谢玉章,以为他在给自己喂肉吃,忙一口含住了,还未长成的小牙在谢玉章手指上留下不甚明显的牙印。谢玉章道:“只怕真是只小虎崽子,姑姑先别玩了,我抱去问问。”
  谢玄微点头允了,又拿了棒子给谢玉章,摸了摸菜菜,道:“菜菜喜欢玩这个,若是真的是只老虎,往后雪盏看不到了,怕是要哭的。”
  谢玉章道:“那没事,若是真是老虎,我就带到营里,雪盏姐姐想看来军营就是了。”
  谢玄微笑道:“你怕是真傻,她一个姑娘家,门都出不去,还去军营?”
  谢玉章嘿嘿笑了笑,又从怀中掏出一把精巧的短刀,悄悄递给谢玄微。
  谢玄微接过短刀,只觉得入手沉甸甸的,刀鞘上刻满雷云纹,刀柄上雕着栩栩如生的蟠螭。谢玄微抽刀,入眼刀光锋利,寒光一闪。谢玄微眸光微动,心中不禁赞叹真是把好刀。
  谢玉章悄声道:“姑姑你可收好了,这是小世子送我的,你可别让姐姐们看到了,留着防身、赏玩都是极好的。”
  谢玄微听了,悄悄将刀放到自己袖中,与谢玉章一起逗菜菜玩。
  没两日谢玉章便回了军营,也把菜菜一起带了过去。雪盏哭个不停,谢玄微见她着实可怜,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便命人买了一对兔子给她玩。养了没两日,兔子跟小哈吧一起玩的时候,被活活吓死了,雪盏又是一顿哭,死活不肯再养东西了。
  转眼已是寒冬,下了一夜雪,第二日院中梅花开的热闹,趁着雪景更是说不出的鲜艳。谢玄微素喜梅花,雪盏早早就剪了许多放到小书房供他观赏。
  谢玄微睡醒时,只听屋外叽叽喳喳的笑成一片,心中好奇,便披了大氅,命棉雾开了窗子。只见院中新雪落成,一片银装素裹。丫头们在院中堆了个好大的雪人,拿了胭脂螺子粉正在打扮。又有几个丫头正在踮着脚,往梅花树上系红绳,一派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棉雾怕他嫌吵,便要去提醒丫头们不要这般玩闹。
  谢玄微见状,忙道:“难得下次大雪,随她们玩吧。”谢玄微看了眼张望的杏雨,又看了看垂首不语的棉雾,又道:“你们也去玩会吧,我再睡个回笼觉。”
  杏雨一听行了十八个大礼,拉着还在道谢的棉雾就去了雪中,抓起雪就去砸正在系红绳的雪盏。雪盏唬的哎呦一声,不甘示弱也砸了过去,却是不慎误伤到了兰霜。兰霜笑骂道:“你二人作死,拉着我垫喘,可等着吧!”一时间院中更加热闹,笑声传出二里地。
  谢玄微笑笑,转身进了小书房。
  盼兮见他来了,忙将手炉中的炉灰拨下,重新换了香碳,仔细封好口,拿了谢玄微的暖手筒,将手炉塞了进去。又从百宝盒中拿了一个鸡蛋大的薰球,细细打量了起来。那球上端设有银勾,穿了根银链子,球面镂空雕花,香枝藤蔓缠绕,绿豆大小的鲜亮的红玛瑙点缀其间,更显得玲珑可爱。盼兮按下中间扭子,打开熏球,在香盂中放上香点燃,霎时间香气扑鼻,合上小球,无论如何晃动,香盂都稳稳当当。盼兮不禁赞道:“太子殿下对姑娘真是用心了,这熏球入手温烫,放在袖中,香灰不撒,所过之处,尘土皆香。放在袖中,倒比拿着手炉更别致有趣。”
  谢玄微接到手中晃了又晃,果然是半点香灰不撒,便笑道:“倒也精巧。”说完便隔着窗子喊雪盏,雪盏赶忙来了。他便将熏球抛了过去,雪盏忙接了。谢玄微低头作画,头也不抬道:“你拿着玩去吧。”
  雪盏吐了吐舌头,道:“我可不敢,我可是听小蛮说了,你端午送太子的香囊,他到现在还挂在身上。”说完插着腰摇头晃脑道:“这俗话说出了头的椽子总先烂,我还想着长命百岁,可没胆量试试太子。”
  一行人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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