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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迹临之风动-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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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生逆自打出浸月岛,也算逛过帝都,下过江南,到过武林大会,唯独没去过西域这片神秘土地。入目皆是黄澄澄地一片,空气中干燥不已,细细的沙尘不断扑面而来,顿时只觉难以呼吸,让他觉得不适的同时也不禁好奇起来。
  而他怀中的宋言初见到此景,也为之一动,他游历四处,自然是到过这西域,此次西域宝藏一事弄得西域成为一个搏斗之地,死伤无数,他本就欲在武林大会后便启程前往,但他从来不曾想过他是如今这般情况来到西域,真不知道如何言表。
  四人便策马越过阳关石碑,前进不多时,便来到一个城门前,历经风霜的苍泊城墙上是看似脆弱的土块,但却是处处印刻着历经战事的斑驳苍凉,高高立起的石碑上遒劲有力地刻着“阳关城“三字。
  阳关镇是西域要塞,是西域最大的关镇,是该地最大的贸易集散中心,也是靖国西边最为繁华的市镇,自然便是边防驻兵防守之地。四人刚进城上便从四处投来许多询问的目光,或是当地的百姓,或是游走的商旅,或是中原来的武林人士。
  “咱们还是找地方歇下先,也好把这马安顿好。” 语子雾道
  顾隰颔首:“本侯记得附近有家承恩客栈似乎就不错。”
  四人来到承恩客栈下马后立即有人来接待,然后一个妙龄女子从中走出,虽是年纪轻轻,但眉眼中透着一股风尘和世故娴熟的精明,笑吟吟道:“四位客官都是中原来的罢?我叫晓惠,里边请。”
  走进客栈中,语子雾和微生逆便敏感地觉得有些不同寻常,或许是两人第一次来西域,不适应客栈中的房屋构造和那空气中总带着的一股羊腥味儿,故也没有多言。
  只见客栈右手边便坐着一个肥胖的妇人,脸上横肉遍布,几乎要把双眼淹没。由于是十月末,西域的天气渐寒,故她浑身用厚厚的衣物裹得严严实实,显得她更为庞大,就俨然一个粽子坐在那头,滑稽而又不堪入目。
  “这是客栈的老板娘,流离,流老板。”晓惠介绍道。
  那胖妇早看见了四人,便一笑,这一笑可不得了,整张脸便皱成了一团,惨不忍睹。
  微生逆由于宋言初在场故不便发作,只是脚下有不稳,走到宋言初身后躲过那胖妇,扭头一旁,心中几欲作呕,而宋言初则是十分有教养的不吭一声,颔首微微行礼。语子雾则是眉头微蹙,而顾隰一直笑意盈盈,默默不语,时而又心不在焉。
  “四位客官呀,要几间房呐~?”这胖妇声音与她的身形真是相形见绌,又细又软,绵绵密密,透着一股细柳不堪风拂的娇软无力。
  微生逆紧握双手,简直无法忍受。他瞟见面前的宋言初,对方自从在去岂寺内与他说过三句话之后便不再说话,安静顺从,一行也有二十多日了,念此他心里又有些凉意。
  语子雾也是胃里一阵哆嗦,而顾隰显然老道得多,缓缓开口道:“三间即可。”言罢便把银子放于台上。
  那胖妇听后立即朝顾隰抛了个媚眼:“晓惠,带客人上楼~”
  后者则不动声色,不躲避也不回应,应对得游刃有余。
  四人订了三间客房,皆是相连一起。而宋言初一路上本来就似是木偶般任由微生逆摆布,所以没有拒绝,没有恼怒,安静地呆在微生逆身边。
  “那么咱们先洗洗风尘,晚饭之事在大堂见如何?”顾隰提出了建议,其他三人也都颔首赞同,经过如此漫长的旅程,大家也都累了,恨不得上去倒床便睡。
  晓惠鞠躬一笑,带着他们便要上楼,然而在刚要踏上台阶的一瞬间,一道嚣张的声音便传来:“哟,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朝廷的走狗呐!”
  回头一望,便见一个身着蜜色衣衫的男子立于客栈门口,身后还跟着几个执剑之人,一群人看着顾隰等四人,脸上不屑之情尽显。
  这人便是三清道派遣来西域的弟子过晨呈,受命于吴老来西域打听宝藏事宜,但这过晨呈性格粗暴鲁莽,为这宝物心中竟起歹意,为得到消息不择手段,残杀了不少西域良民,可谓三清道派的叛门弟子。
  “过少侠啊~”顾隰笑眯眯地迎上去,那一声“少侠”叫得别有用心。
  过晨呈怒目圆睁,大怒道:“死走狗闭嘴!”说完手上一颗石子标飞,直指顾隰。
  顾隰正想一闪,但眼前的石子不点自燃,瞬间化成灰烬,而后一阵猖狂的笑声从楼上传来,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人橙衣翩飞,英俊轻狂,便是夷阳派遣来西域的大弟子萧红厉。
  “这么热闹这么不叫我?”萧红厉言罢飞身下楼,稳稳落地,睥睨众人。
  这夷阳派也是武林中的一大门派,闻名即可知,夷阳派尚火,所用武功数路皆与火有关。最为闻名武林的招数可谓其三味真火,此火熊熊烈烈,非冰水泥沙可熄灭,若不是放火之人亲自收火,这火可燃烧三天三夜不息。当日武林大会,程傲也给夷阳派发了英雄帖,夷阳派最终还是没有到场。
  “原来是萧大侠。”顾隰见到此人哈哈大笑,“久不见还是如烈火般热情啊。”
  “顾侯爷言过了。”萧红厉表情上浮现一丝不快,但还是嘴角勾起,言笑晏晏。“我不过是看不下一人竟然和走狗过不去,实在不满,便出手制止。”
  “那萧大侠也真是仁慈心肠,”顾隰不怒反笑,“不过本侯倒很想知道,萧大侠竟然对一条狗都怜爱有加,为何对陲日镇的百姓们如此不仁?”
  此言一出,萧红厉和过晨呈的脸色皆是一黑。陲日镇是整个西域中的西域,也是通往那茫茫大漠的必经出口。镇里的百姓们都熟知沙漠中的风向天气,故不少武林人士也企图利用当地百姓作向导开路。
  但寻宝这一行动风险极大,当地百姓自然是不愿前往,这样一来矛盾丛生,一些武林中人便不择手段,残杀向导的家眷以示威胁,因此陲日镇便成了人间炼狱。而有些受到威胁的百姓被迫带路,但最终也同那些渴望宝藏的人皆淹没在黄沙漫天中,再也没了踪迹。萧红厉和过晨呈这是这些人中的一员,今日两人皆是从陲日镇回到阳关镇歇息。
  “走狗少管闲事!”过晨呈怒骂道。
  萧红厉眼睛一眯,危险道:“莫非顾侯爷也是为了那宝藏而来?”
  “本侯只是为了皇帝的旨意而来。”
  这时过晨呈忽然看到一旁的微生逆和宋言初,不禁吃惊道:“宋大夫,你怎么也和他们在一起?”
  宋言初闻言一愣,目光躲闪,而后马上道:“在下游历至此,不过与他们三人偶遇罢了。”
  微生逆听罢面色有些不快,也有些悲然,但顾及宋言初的颜面,便一声不吭。而过晨呈和萧红厉看着微生逆觉得面相奇异,但是这武林奇人怪人甚是多,且目前主要任务是寻得宝藏,故也不多深思。
  最终还是语子雾打破了沉默:“大家都累了,先上房休息罢,有什么事情晚上相谈。”
  众人也都累了,唯有萧红厉留在大堂吃些小点,其他人都上了楼去休息。
  ***
  这承恩客栈虽然是西域最大的客栈,但和中原市镇的比起来还是相距甚远。一共也就三层,除底层外每层呈方型环绕,各十间房。四人的房间皆在顶层。
  微生逆拉着宋言初进房,他握了握宋言初的手感觉还是很温暖便放下心来。这西域环境恶劣,如今还是天寒地冻,微生逆最担心的还是宋言初会受寒生病。
  宋言初处于放空状态,没有回应微生逆。
  “言初真打算一直这样吗。”微生逆有些悲哀地说道,想及方才宋言初说他只是与他们仨人偶遇,更是难受。
  原来有些事情发生了便没有改变的余地,他微生逆除了接受还能对现在的宋言初做什么。
  “休息吧。”微生逆说着就将宋言初抱到榻上盖好被子。自己坐到一旁的台案边随手拿起笔来写写画画。
  宋言初转头看向一个方向,依旧空洞无神,不知情绪,而后便闭上了眼眸。看到宋言初睡去,微生逆来到宋言初身边深深地看着,有意无意地轻喃道:
  “言初真打算以如此方法逼我放手吗?”
  “你们为何总要逼我离开。。。。。。”
  微生逆不停地自语掩藏心中许久的痛楚,没有注意到宋言初轻颤的睫毛。
  ***
  和西域其他所有的市镇一样,阳关城是整个西域气候的缩影。眼下十月末,白天干燥,而一旦太阳落下,夜晚来临,那晚秋的寒风席卷,飞沙走石,冷撒撒地刮着人好不哆嗦。西域的百姓一般也不在晚上出行,商旅也在此时找到落脚的地儿住下,生起火炉,一堆人围着圈取暖。
  而承恩客栈的大堂也好不热闹,一群人都来到堂中取暖,高声攀谈。
  语子雾、顾隰、微生逆、宋言初四人自成一桌,烤火取暖,同时也烧了几壶酒来暖肚子,也时不时低声商量着明天的行程。
  “阿逆,你护媳妇就算了,不能把我和语公子丢在一边呀。”顾隰故作委屈地道。
  微生逆给宋言初递上一杯热茶,口中不置可否:“我自有分寸。”
  “无妨,”语子雾道,“宋大夫医术高明,我们能有幸和宋大夫同行,心中也甚是放心。”
  宋言初听闻有些不好意思地朝语子雾笑笑。
  微生逆见状心中又是沉了几分,将宋言初轻易地放到自己腿上,紧紧揽到怀里道:“天冷。”
  一路上顾隰不紧不慢地喝下一口茶,绿眸眺望着客栈外的黄沙黑夜,唇边勾起一丝志在必得。
  刚想继续说点什么,忽然楼上冷不防传来一声女子凄厉的尖叫。
  大堂中的人皆是一愣,而后便有几个人跑上去道:“咋了咋了?”
  只见一个女子花容失色的跑了下来,那便是晓惠,她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道:“过少侠,过少侠他……”
  “过师兄怎么了?”堂中立即有三清道派的弟子闻声而起。
  “他,他被……”晓惠依旧无法言语,吓得不轻。
  那几个弟子便使出轻功,飞身上楼,语子雾也起身跃上楼去,而顾隰则依旧呆在火炉旁,神色上阴晴不定,若有所思。
  微生逆依旧抱着宋言初,对那事不做理睬,不过有语子雾便可,昨夜他与语子雾早已暗中联络,一路上的所有事皆是由语子雾出面解决。
  语子雾飞身上楼,来到过晨呈房前,便顿时惊住了脚步,而房中的三清道派弟子则早已放声大哭,义愤填膺。
  那过晨呈惨死在床边,头身分开,双目瞪大,似乎是死不瞑目,语子雾上前细细一看,那过晨呈头身分离,断裂的脖子上焦黑一片,隐隐还闻得到一股血腥和烧焦混合的味道,令人作呕。再看那过晨呈,身着里衣,似乎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惨遭毒手。
  死,不能幸免,因果报应……语子雾脑海中隐隐闪现出这样的字眼。
  “师兄,你死得好凄惨呐!”一个三清道派的弟子大叫,痛苦出声。
  “要为师兄报仇!”
  “对,一定要找出凶手!”
  这时过晨呈房间里的人也渐渐聚满,微生逆,顾隰和宋言初也上了楼来。宋言初见状,深深地皱起柳眉,上前查看起尸体,三清道派的弟子见是宋言初也自觉地让开一条道来。
  而那叫流离的胖老板娘被晓惠扶着颤颤巍巍地走上来,在见到尸体的那一刹那先是一骇,而后更为恐惧地神情浮现在脸上:“又是,又是这种事……”
  “又是?”语子雾问道。
  胖妇颔首,颤悠悠道:“……近来凡是来到西域寻宝的,无一幸免……”
  这时已经简单检查完尸体的宋言初仍然是眉头深蹙,面色凝重地起了身。大家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集中到他的身上来。
  “过少侠死于脖颈处被火焰生生烧断,除此之外,身上再无他伤。”
  众人闻言皆是一窒,过晨呈的武功不弱,就算没有防备,但火一旦上身应该是马上有反应的。可见此火威力非比寻常。
  这时有三清道派的弟子忽然开口道:“萧红厉,你好卑鄙!”
  萧红厉闻言脸上一变,反驳道:“此话怎讲!”
  那弟子也不回避,大大开口道:“我师兄武功高强,普通的火怎能把他脖子烧断?!一定是你那夷阳派的三味真火才有此种效果!”
  “你!”萧红厉青筋暴起,脖子发红。
  “就算不是你亲手所为,也是你们夷阳派中人所为!”
  “闭嘴!”萧红厉破口大骂。
  “你可是心虚了?!”
  这时语子雾缓缓开口:“二位不要冲动,这三清道派的弟子说的有一定道理,但不全面。”
  此话一出,众人便聚焦于语子雾身上。只见语子雾缓缓开口道:“夷阳派的三味真火的确威力巨大,对于下手毫无防备的过晨呈确有可能。”
  萧红厉闻言依旧不快,但还是等着沐瑾继续说下去。
  “但事实上,江湖上有两种火焰之术,能做到此种境地,一种便是夷阳派的三味真火,另一种则是离炎诀。”
  离炎诀三字一出,在场便想炸锅了一般,矛头渐渐有所指向。
  “据在下所知,离炎诀是一种十分罕见的招数,根据江湖上的说法,这离炎诀只有一人掌握——那便是西域中闻名的控沙绝手,砂影。”
  砂影是武林中的闻名高手,但两年前忽然就隐居西域不再参与武林纷争。此人故乡便是西域,控沙术天下一绝,据说可以在沙漠中辨明方向和水源,能操控沙砾作为利器,攻击对手。可是此人正直中肯,品行端正,做事向来光明正大,这样的行为与他本人实在不相符。
  “砂大侠为人正直,人品特好,且与我派绝无仇恨,更者他早已远离了武林纷争,对这宝藏也毫无兴趣,定是这萧红厉杀了我大师兄!”那弟子仍是一口认定萧红厉是杀人凶手不放。
  “哼,说得好听。”萧红厉冷哼一声,“或许是那砂影要为陲日镇的平民们报仇,才杀了那过晨呈罢!”
  “砂大侠做事磊落,要杀就杀,绝不会偷鸡摸狗!”
  “愚蠢!”萧红厉讽刺道,“他要偷鸡摸狗,你看得见吗?!”
  “没错,大师兄所的对!”夷阳派的弟子附和道。
  “你们少恶人先告状了!”三清道派的弟子也奋起反驳。两派争执不休,眼见着矛盾就要一触即发。
  “各位客观别吵了,天色已晚,各位还是要上房休息的好。”晓惠见状马上熟练地上前调节道。“说不定凶手就是要大家闹得两败俱伤,各位可别中了他的套啊!”
  萧红厉闻言面色喜悦,看向晓惠,眼中充满感激。
  晓惠接到他是视线,面上一红,羞涩一笑,低下头去。
  语子雾仍是坐在堂中,望着眼前燃烧着的温暖的火焰,陷入沉思。其他三人见状,也是陪着他坐了下来。
  “语公子对武林之事很是熟悉。”顾隰挑眉问道。
  “到处游历,自然有所耳闻。”语子雾对答从容。
  “不知语公子对此案有何看法?”顾隰问道。
  “这想必就是大会上说的武林人士神秘被杀的案件了。”
  “都是被烧断脖子吗?”微生逆疑惑道。
  “不全是。”顾隰接口,“据说有的是用刺刀剖开腹部,有的则是直接用乱刀砍死,而有的则是被火焰烧焦成一片黑炭,今日这过晨呈死得还不算难看。”
  语子雾闻言也颔首:“这凶手看上去随心所欲,似乎和这些人有深仇大恨。”
  “不一定是同一凶手所为,但是很像仇杀啊……”微生逆忽然那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来。
  语子雾看向宋言初问道:“宋大夫,今日你检查尸体,没有什么别的发现么?亦或者是有什么奇怪之处,但说无妨。”
  宋言初沉凝片刻,道:“过大侠死时瞳孔睁得十分大,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了,极度恐惧。”
  微生逆看了一眼语子雾,他见宋言初开口,便接过话来:“好歹也是练武之人,不应如此轻易地受到惊吓。”
  “惊吓吗,”顾隰笑起来,“本侯倒是也想见见那场景。”
  “再者,听那老板娘所言,这种事情也已发生多次。这会与那西域宝藏的散播者有什么关系吗?”语子雾疑惑道。
  “平英顶上那个声音,他也承认消息是他发布的。”微生逆回忆道。
  “嗯,他是个十分值得深究的人。”语子雾接道。
  “来西域真是蹚浑水。”微生逆看了一眼安静烤火的宋言初。
  “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之间定是有或多或少的联系。”语子雾继续道。
  “无论有何关系,总之阻碍了行程。”微生逆下定论道。
  “看来,此案不破,这宝是寻不成了啊。”顾隰笑起来。
  四人见时辰不早,便各自回房去了。
  西域的晚上出奇地刺骨寒冷,微生逆将微开的窗完全关上后把宋言初抱到床上靠,又用厚厚的被子将他围起来。
  微生逆做好一切后淡笑轻声说道:“言初看完书就休息吧。”言罢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始终无言的宋言初便转身离开了内室。
  宋言初清楚一路上微生逆对他的照顾,只是他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不懂说何,至少目前他真的不知道和微生逆还能说什么,那日的情形历历在目。
  怪只怪世事无常,谁也控制不了。
  微生逆出到外室,坐到台案旁继续他未完成的书画,时不时抬眼看看隔着纱帘,靠在床上看书的宋言初。
  不久,微生逆看着宋言初已经躺下,于是便熄灭了房内灯火,自己躺到外室的睡塌上,合上那满是疲惫的眼眸。

  ☆、承恩客栈2

  次日清晨。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女子的哭声响彻客栈,那哭声哀痛欲绝,撕心裂肺。
  “微生兄弟,怎么回事?”语子雾只看见眼前人头攒动,也挤不进去,便问道。
  “萧红厉死了,言初正在检查尸体。”微生逆漠然,似乎都与他无关。
  “怎么死的?”
  “剖腹。”
  语子雾刚想说什么,只听见那萧红厉的房中传出一声怒吼来:
  “三清道派的混蛋,竟然杀了我们的大师兄!”只见一个夷阳派的弟子怒目圆睁,双拳紧握,似乎就要打上前来。
  “胡说个甚!我们三清道派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就是!况且,萧红厉也杀了我们的师兄!”
  “你有什么证据,单凭三味真火就能断定师兄是杀人凶手吗?荒谬!”
  “况且,正是因为你们的愚钝,武断认为萧师兄是凶手,所以昨夜行凶,将师兄杀害!你们三清道派自诩道家君子,事实上简直猪狗不如!”
  “混蛋!”
  说完那弟子便草莽出手,要向夷阳派的弟子刺来,而后者也是蓄势待发,眼看剑拔弩张,箭在弦上,宋言初不禁道:
  “请各位住手罢!事情还没清楚前确实不好动武。”
  “宋大夫,这与你无关,我们门派纷争,请你不要插手!”
  “让我来为师兄报仇雪恨!”
  宋言初不慌不忙地站在两派中间道:“在下刚刚检查了萧大侠的尸体,发现其伤锋利且深,且划痕众多,定不是长剑所为,而长剑是三清道派的通用武器。”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有所冷静,但还是不服道:“就算不是长剑,也可以用匕首来出击!”
  “再者,在下刚才仔细检查,发现萧大侠似乎有挣扎的痕迹,想必凶手武功高强,完全能在萧大侠清醒的情况下制服。”
  夷阳派弟子闻言,收起了手,但还不忘讽刺道:“宋大夫说的有理,三清的过晨呈尚不能与萧大师兄平起平坐,更别说他的师弟了。”
  “你!”三清道派的弟子闻言大怒,但碍于眼前形势又不好发作。
  语子雾闻言不禁深思,这样看来三清道派的弟子应该不是凶手,但昨日那过晨呈之死又如何皆是?会是萧红厉等夷阳派的人所为吗?亦或者……真的是素未谋面的砂影?还是那平英顶上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神秘男子?
  “诸位,在下有一问,恳请解答。”
  众人看向语子雾,等待发问。
  “不知那控沙绝手砂影居住何处?”
  “怎么,你这小子是怀疑起他来?”
  “只不过未曾谋面,甚是好奇罢了。”
  “砂大侠住于陲日镇的出关口,早已退出武林,从事边境贸易了。现早已发家致富。”
  “敢问曾否有家室?”
  “那就不得而知了。”
  “多谢。”语子雾若有所思。忽而看见跪在地下痛苦不已的晓惠,想到昨夜的所见所闻,不禁疑虑大起,便上前问道:“晓惠姑娘为何对萧大侠的死如此伤心?”
  晓惠闻言脸上闪现一丝惊虑,一下子被语子雾抓住,她躲躲闪闪道;“萧大侠为人爽朗正直……我只是……”
  三清道派弟子发出一声嗤笑,不以为然。
  而语子雾心中开始千回百转。
  两起杀案闹得承恩客栈上下人心惶惶,议论纷纷,皆言是这二人是遭了报应,而三清道派和夷阳派的弟子立志要捉住真凶,否则绝不返回。
  事实上这两派弟子在陲日镇皆是滥杀无辜,背信弃义,早就无颜返回中原,故将错就错,借此在西域逗留,顺便想继续打听宝藏下落,以抱得宝藏,在远离武林之地安家落户。
  四人下楼开始用早点,这西域的食物和中原的大相径庭,一碗膻腥的羊肉面,吃得语子雾和微生逆都适应不行,故二人只是稍微动点筷子,并未多吃。而顾隰和宋言初似乎早已习惯,细嚼慢咽,吃得还很香。
  语子雾吃罢后便走到客栈后的大院里,这里恰可给人散步一场,消化下肚里的食物。他倚着门廊,深思不语。
  微生逆跟上前道:“是否有所发现了?”
  语子雾思量再三,倾身向前在微生逆耳边低语两句,把昨夜所听闻之事告诉了他。
  微生逆听罢后皱起眉头,道:“那女人或许有问题。”
  语子雾也点点头道:“虽然我感觉到她无甚内力,但并不排除她刻意隐瞒的可能。”
  “从时间上看,她是完全有可能是凶手。”
  “可总觉得哪里不对。”语子雾蹙眉。
  “你也察觉到了么?”微生逆忽然问道。
  “这客栈不对劲。”语子雾听罢便明白微生逆和他想到一块去了,两人皆初来西域,对周身的环境异样很是敏感。
  “就是在刚进来的时候。”微生逆眼前一亮,回忆也被带动起来。
  “跨过那门槛的时候。”语子雾瞬间记起来了。
  对,就是那个地方不太对劲……两人同时目光望向门外,而后相视一笑,心知肚明。
  是夜。
  西域的夜晚比中原的更是静谧万分,没有蝉鸣,没有蛙叫,有的只是空气中寂寞的流动喧嚣奔腾成风。
  两道鬼魅般的身影一前一后,一红一蓝,悄无声息地来到承恩客栈禁闭的大门前。
  语子雾心中略有激动——他的感觉是不会错的,初踏入客栈就觉得有所不同。是因为承恩客栈的门槛要异乎寻常的高,而里面的面离门槛却没有什么距离。这只能说明,这客栈地下别有洞天。
  而微生逆表面倒是很平静,但是也在细细查看周围,希望能找出那地下的入口。
  二人在外头查看一圈无果后,便果断飞进了客栈里头。这大堂是大家经常来往的地方,不可能是地下的入口,故一定在客人不能进去的地方。
  果不其然,二人在那藏酒的柜子里发现了端倪。
  “你看这是什么?”微生逆端着个酒坛子道。
  语子雾侧身一看,不禁一笑,在那酒坛子抬起来的地方,露出了一个圆圆的小洞,里面漆黑一片,正是通往地下的入口。语子雾用手小心地触到那个洞口,竟发现那个小洞可随意拉伸,瞬间变成一个可以容纳一人进出的大洞来。
  二人视线相交,便一前一后地谨慎下去。
  嘎吱,嘎吱……
  语子雾一进到地底下便有一股难闻的味道传来,不禁掩鼻轻咳。而微生逆更是难以忍受,急于作呕,语子雾见状不禁问道:“楼主要不要上去?”
  “……不。”微生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坚决道。
  嘎吱,嘎吱……
  二人看着眼前乌黑的一片,语子雾便从衣袖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火折子点燃,眼前景象渐渐明朗开来,二人花了好一会才适应眼前的光亮。
  只是一个简明的地下室,天花板很低,令人不禁觉得十分压抑,几件破旧的皮衣瘫在地上,很是沧桑凄凉,似乎没有什么人迹。
  嘎吱,嘎吱……
  语子雾和微生逆猛然回头,一开始他们只是认为那声音是他们踩踏地面发出的嘎吱作响,但现在随来到了地底下,便发现这声音居然另有其主。
  语子雾举起火折子,只见那昏暗的地下空间竟又有一条小路,似是被人用内力生生震出来的一个暗洞。二人见到后便不约而同地走向前,直入洞口。他们二人有一种预感,这个客栈和那些杀案绝对脱不了干系。
  愈进那洞口,那股恶臭愈发明显,二人运气内力,使身体浮在半空中,不去触碰这个地方的四壁,同时憋气于丹田,在两人周围运起一道内力圈,护住周身,才得以继续前进。
  嘎吱,嘎吱……
  那声音愈来愈大,愈来愈清晰,似乎还可以听见什么东西在地上蜷缩摸索的摩擦声,二人屏息凝视,终于到了一个转角,便是尽头。
  语子雾缓缓举起火折子,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一震,而微生逆也是惊呆片刻。二人相视,虽是心中人有疑虑,但默契颔首。
  原来如此。
  次日,清晨。
  宋言初昨夜睡得出奇的好,他一大早起身,穿戴整齐走出内室便发现微生逆表情深沉忧伤地看着窗外。
  突然发现宋言初走到身边,微生逆连忙把窗关上。只是那瞬间的一眼,宋言初看到那窗外是一个小摊,小摊放满各色各样的同心结。。。。。。
  “言初,下去吃点东西吧。”微生逆很快便恢复表情,浅笑着看向呆愣的宋言初。
  宋言初看了微生逆一会儿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微生逆见状对宋言初大展笑靥,要知道除了去岂寺那日,宋言初不曾对微生逆有过任何语言或是肢体动作。念此微生逆突然抱住宋言初亲了亲,而后便牵起他的手往楼下走去。
  又是众人相聚于大堂的用早膳的时辰。
  个个皆是面色凝重,不发一言,对昨日的凶案历历在目,同时也猜测的今日又会有何新闻。不过这确实是一个相安无事的早晨,并没有人遇害。
  却不知为何,有人陆陆续续地开始退房。虽说承恩客栈这种事情的发生已经不是第一次,但每次发生都会掀起一阵客人离去的热潮。
  在掌柜的胖妇也是习以为常,熟练地应对客人们的离去。而晓惠也是坐在桌边,一声不吭,店里压抑至极。
  “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夷阳派的弟子见到此景,忽然叫喊起来。
  “怎么了,这位客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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