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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给你小心心-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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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样安抚意味极重的举动给抚慰到,沈诀把头埋在师父胸口,像个小孩儿似的撒娇。
谢淮君一脸无可奈何,却也只能纵容着。
他把沈诀从十岁养到十七岁,七年时光,便是当初再不喜欢,现在也分不开了。
沈诀是他的徒弟,是他的亲人。
纵容些,也总比失去要强。
不过纵容也要有个度,等搂搂抱抱快半柱香的时间,谢淮君终于是没忍住,一巴掌拍到沈诀背上让他去做晚饭。
沈诀抱着师父抱得心满意足,满心欢喜的为师父洗手作羹汤。
晚饭谢淮君是在自己房间用的,省得见到楚怜梦。
宋夫人貌美修为高,不过收徒确实是不怎么有眼光。谢淮君一边儿吃饭一边儿想,什么时候要跟宋夫人讲一讲,他是怎么收徒弟教徒弟的。
看看沈诀,再看看楚怜梦,差距多大。
再看看各大门派和修仙世家子弟,也没几个能比的上沈诀。正好赶上师门大会,教教他们怎么收徒。
吃过饭后又等到子时,谢淮君便带着沈诀御剑飞往城北荒郊。刚一落地,那座小楼便缓慢的拔地而起,不出三息,昨夜那座小楼再次出现在二人眼前。
这一次不一样的是,杨嘉柔穿着一身浅色裙袄已等在门口,巧笑倩兮的望着二人。
“公子可是找到了?”杨嘉柔低头福身行礼。
“可是这支玉簪?”谢淮君把断开的玉簪拿出来。
玉簪的玉料颜色上佳,一看便知道是好货色。而绕指柔梳妆台上的都是些不入流的东西,谢淮君难免存些怀疑。
“便是这支,多谢公子。”杨嘉柔伸手做“请”的姿势。“公子若是想知道这簪子的来历,不妨进入一叙?”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谢淮君受了请,随着杨嘉柔坐到昨日的凉亭里。沈诀也坐在旁边,只是不发一语。
“说起这玉簪,这还是我父亲当年给我的东西。”杨嘉柔温柔一笑,那笑容中却满是凄凉。
第38章 临仙城六
当年; 杨嘉柔还曾是京城杨家的独女。
她的父亲杨清是朝中一位颇有地位的官员。只因朝中夺嫡之争,才让这本来清廉正直的官员无辜遭难,以至于全家流放。
好不容易新帝登基; 大赦天下; 他们一家有了自由之身,可是家中十余口人只剩了杨嘉柔和杨清两个人。
父女两个相依为命; 也不愿意再回京城,便落脚在这小小的临仙城; 然而两人身上并无长物; 还是杨嘉柔卖了她身上最后的几件首饰才勉强度日; 在城郊盖了间草屋遮风挡雨。
那时候她手里最后一件首饰,便是这支玉簪。
这玉簪是父亲在她及笄之日送予她的。无论是否贵重,她都不会卖掉。流放之地那样贫苦她都没想过卖掉。
本来以为就算清苦些; 她与父亲相依为命也不觉得难捱。
然而命运莫测,谁都料不到。
“父亲,今日我去城中买些果蔬吃食,你在家中; 不要出去。”杨嘉柔本是养在闺中的娇柔女子,这些年流落在外,所以娇柔褪去; 平添几分坚韧。
“好好好,你去吧。不要急,要平平安安的。”杨清本就是老来得女,再加上几年流放; 身子已然不行。而且流放之地做的是采石工。
采石工多在阳光底下劳作,石头反光,所以杨清的眼睛早就开始不行了,看什么都看不清。杨嘉柔每次出门都会格外担心他。
所以每次出门都急匆匆的,怕父亲出事。
可谁知,这次出事的竟然是她。
头部不知道被谁砸了一下,等到杨嘉柔再次醒来,等着她的是浓妆艳抹的鸨母和绑她过来的几个彪形大汉。
“你们要做什么!你们这是逼良为娼!”双手被捆住无法动弹,杨嘉柔从来都没有想到过,青天白日里被人如此逼迫。
“小姑娘长的真俊俏,要是听妈妈的话,好好接客,保准少不了你和你那个瞎子爹的好。”
鸨母用手指捏住面前女子的下巴,长长的指甲划过娇嫩的肌肤。
这鸨母居然知道她爹!说明他们这伙人知道她的底细!
杨嘉柔虽然以前娇生惯养,却不是吃不得苦没有韧性的人。索性她一闭眼,撞向了旁边的柱子上。
“这小贱人,脾气还挺烈。”鸨母被她的不识好歹气到了,拽着杨嘉柔的头发往外扯。
竟一路扯到走廊里,扯的头皮都泛了血。
杨嘉柔本来晕了过去,又疼醒了过来。
“来人,把人收拾收拾。”鸨母出了气,脸上好看了些,“城南赵公子最喜欢这种烈性子的丫头,给他送过去。”
“妈妈,这不过是个新人,赵公子……”旁边有一个龟公打扮的人劝道。“这么漂亮的孩子,怕是被玩残了。”
“哼!不残怎么长记性。”鸨母冷哼一声,“本来也是上边的交代,玩残了便玩残了,不是什么大事。”
“是。”那人不敢再言语,任凭几个人带着杨嘉柔沐浴更衣,当晚送到了赵公子的床上。
第二天一早,杨嘉柔是被抬出来的。
她身上没有一处是完好的,满身都是青紫的痕迹,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浑身无处不疼。
抬出来的时候鸨母已经在外边等着了。
“杨姑娘真是不错,赵公子极喜欢你。”鸨母笑的得意而欢快,“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
“不如你以后便叫绕指柔吧。在我这儿,多难炼的铁,都得给我软下来!”
放完话,鸨母便带人离开了。
杨嘉柔在地上躺了半日,终于磕磕绊绊的回到了家里的茅屋。
茅屋虽小,却终究是她的家。可是如今,她连踏入家门的勇气都不敢。
“柔儿,是你吗?”
还未等杨嘉柔回避,杨清已经摸索着走了出来。他眼神不好,什么都看不到。
“柔儿昨晚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杨清昨晚担心了一夜,又顾及女儿的嘱咐,不敢出门。他现在就是一个瞎子,出不去门,出去也是帮倒忙。
“没事,父亲。”杨嘉柔的声音沙哑难听,在看到父亲的那一刻起,眼圈顿时红了。
“父亲怎么穿这样少,天气还冷,家里透风,还是多穿些好。”
杨清身体越来越不好,人也瘦的只剩一把骨头,整日还咳嗽不止。
再委屈,杨嘉柔不敢告诉父亲昨日的事,也不会告诉。
杨清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喜欢得在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尖上。若是知道这些事,怕更是时日无多。
“我只是去做了工,有些累了。”杨嘉柔勉强笑道,“父亲不必担心,我只是累了,想睡了。”
“好好好,你快去睡。”杨清听到女儿为了做工累成这样,心里难过,连忙催促着她快去休息。
“还没吃饭吧,爹去给你煮粥。”
“好。”回答的那一瞬间,杨嘉柔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当晚,杨嘉柔发热,昏迷了一夜。
病好后杨嘉柔连夜收拾好东西,想要带父亲离开。
好不容易糊弄过父亲让他跟着搬家,杨嘉柔本以为这便可以了,然而那鸨母再次找上她。
“在我春风院接过客便是我春风院的人。妈妈我好心让你回家养养,可不是让你走了。”鸨母带人在街上围住了想些盘缠的杨嘉柔。
这次杨嘉柔学乖了,慢慢往后退,寻找机会逃跑。
“还想逃?”鸨母不知道训过多少姑娘,杨嘉柔的小心思她怎么会不清楚,伸手抡起一个巴掌扇得杨嘉柔摔倒在地上。
在一片轰鸣声中,杨嘉柔左耳再也听不到任何东西。
她再次被绑回了春风院,日日接客。
杨嘉柔还能回去看望父亲,只是不能回去住。每次父亲一问起来,她便说在外边做工,叫父亲不要担心。
她左耳被打聋了,如果从左边对她说话,她一般是听不太清的。
杨嘉柔不知道父亲是否知道她聋了,但父亲每次说话声越来越大,后来每次叫她都是大声喊出来。
每每到这种时候,杨嘉柔会控制不住的红了眼圈。
杨清和其他人不同,他对妻女温柔体贴。自打有记忆以来,杨嘉柔最喜欢的便是父亲。他风趣,健谈,会开无伤大雅的玩笑,学识渊博还从不卖弄。
在杨嘉柔心中,他是最完美的父亲,是她最敬重的人。
而如今,他又老又瞎,担心女儿却什么都不敢问,知道她听不清,只好默默的放大声音。
敬重爱戴一个人,便是他不过大声呼喊都会心疼。
后来因为她生的好看,渐渐有了名气,不知道多少人点名让她接客。又因为她性子刚烈,无论是什么人,鸨母都让她接。
久而久之,整座城里的人都知道春风院里有位绕指柔,只要给钱,想怎么玩都行。
于是那一夜,她被卖给了那位喜欢玩花样的赵公子。
而那根簪子,是她拿来做凶器,想杀死那位赵公子,可临到杀人的时候,她却没能动手。
因为那是父亲亲手制作的,送她及笄的礼物,她不想让那样肮脏的血液粘在上面。
结果赵公子发现了这支簪子,把她生生折磨致死。
她怨,她恨,她的血永远不会褪去。
“这便是这支簪子的故事了。”杨嘉柔微微一笑,“如今它回到我身边,我也便满足了一半。”
只是眼中有多少笑意,却是别人无论如何都看不透的。
“还有另一半,还请谢公子帮忙。若是找到了,我便放过宋夫人。”杨嘉柔把断掉的簪子收在衣袖中。
“还有何物?”谢淮君收起平日里的散漫,难得拿出郑重的态度问。
“是一只玉镯,在城中的李举人家。公子打听一下便知道了。”杨嘉柔起身,对着谢淮君与沈诀俯身一拜,“妾身多谢两位公子。”
“逢乱必出,除魔卫道乃是本分,姑娘不必如此。”谢淮君也站起来回道。
“谢公子真是位好人。”杨嘉柔轻笑,仿佛之前说的那段故事里的人并不是她。
“妾身以过来人的身份,还是劝公子一句,不如怜取眼前人。”
杨嘉柔瞥了一眼沈诀,做出一副送客的姿态,“公子请回吧,若是寻到了玉镯,妾身仍在子时等你。”
离开了城北小楼,谢淮君带着沈诀回到了客栈。
一回到房间,沈诀烧了一壶热水,先倒了一杯塞到师父手里。
“师父先暖一暖再睡。”
“好……好。”谢淮君愣了一下,接过杯子。
沈诀知道师父心里大概会有些感慨。一是那杨姑娘确实命运悲惨,二是师父,想起了自己爹娘吧。
谢淮君也有父母。那时候他不过是家里不受待见的一支血脉,本家里谁都看不上。一直到八九岁才有人教导他修仙的常识知识。
然而那时候父母却很关心他,照顾他。
他也曾觉得,他的父母是天底下最好的父母。所以他在凝辉宗日夜修炼,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带他们在谢家扬眉吐气,不再受别人冷待。
如今他做到了,父母却不在了。
“师父。”沈诀已铺好了床,就站在谢淮君身后等着他。
“你先睡……”谢淮君心情不佳,可是话还没说完,便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沈诀两只胳膊紧紧的环住谢淮君的腰身,整个人都从背后紧紧贴在面前人的身上。
“师父,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你还有诀儿。”
“师父就是我的亲人。”
谢淮君一愣,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被徒弟看出来。
身后的人抱的太紧,从微小的动作中,谢淮君便能感受到身后的人对自己的依恋。
他对于沈诀来说,又何尝不是父亲的角色?
想到这里,本来想掰开沈诀的手,又默默收了回去。
既然是父亲的角色,抱一下也……问题不大的吧。
第39章 临仙城七
清晨的阳光撒在床上。
谢淮君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一只黑漆漆的大乌鸦一直追着他飞。那乌鸦大的很; 像是只狗一样大。尖尖的鸟嘴一直追着啄他,吓得他几乎魂飞魄散。
他的灵犀剑不知道去了哪里,怎么也召唤不出来; 只能用两条腿拼命狂奔; 然而跑的腿都要断了也甩不掉。
后来他实在是跑不动,瘫坐在地上; 那只乌鸦一个泰山压顶就把他压到身下。
谢淮君猛地深吸一口气,醒了过来。
一睁眼; 一条粉嫩嫩的狐狸舌头就在他眼前。
是沈诀化了狐身趴在他胸口!
谢淮君气的肝颤; 胸膛上趴着的白狐却一无所知; 睡的香甜。还张着嘴,粉色的舌头都吐出来。
这都是夏天了,狐狸一身毛卧在他胸口; 尤其是他还有一大团尾巴,贴着他的身子热的让人热的冒汗。
这小东西为了防止掉下去,四只尖尖的小爪子还勾在他的亵衣上。
看来小崽子需要好好修一修爪子了,谢淮君十分阴暗的想。
尚且在睡梦中的沈诀还并不知道自己师父对自己的企图; 小舌头一吐一吐的,仍然睡得香甜。
谢淮君抱着狐狸拿出匕首又开始修爪子。
要说沈诀最不乐意和师父做的事情,就是修爪子。要说谢淮君最乐意和沈诀做的事; 还是修爪子。
九尾狐身量纤小,就算是成年的狐狸也不过不到半人长。小爪子也不大,毛茸茸,小肉垫粉嘟嘟的; 手感十分的好。
哎呀呀,怎么有这么可爱的小爪子。谢淮君捏着小爪子心里快开花儿了。从第一次修爪子之后沈诀就不喜欢他碰小爪子,他作为师父也不好硬修是不是。
所以难得有机会,怎么能不抓紧。
咔嚓几下,四个小爪爪就修好了。
就在谢淮君欣赏自己的杰作的时候,小狐狸感觉到不对醒了过来,一双小眼睛茫然的看着自己的爪子。
“师父!”狐狸在谢淮君怀里挣扎,师父他怎么能……怎么能……背着他修爪子呢!
“不过是修个爪子罢了,急什么。”谢淮君不甚在意,提溜起沈诀的大尾巴,想着是不是该修修毛,天气这么热,长这么厚的毛怕是要中暑。
沈诀被师父的目光扫视全身,只觉得尾巴一凉,不知道师父又想做什么,挣扎着想逃出魔爪。
谢淮君怎么会如他的意,拿起匕首刷刷两下,狐狸毛纷飞,沈诀便成了一直没有尾巴毛的狐狸。
九根光秃秃的尾巴支楞着,粉色的嫩肉都暴露出来,沈诀蔫蔫的挂在师父手里,不敢再动。再挣扎他的尾巴毛也回不来了,更可怕的是,师父不会还想剪他身上的毛吧!
修完尾巴毛,谢淮君这才觉得满意了很多,把沈诀放到床上,沈诀立刻变回人身坐在床上。
那一团尾巴毛还在床上,沈诀看起来一脸忧伤。
“师父。”沈诀颇为委屈的唤他。
谢淮君只当没听到。你个小崽子,前两天可没少折腾我,手腕上还藏着一刀怕你看见,不就修个毛,至于吗?
“对了。”谢淮君清清嗓子。
沈诀一脸期待的望着师父,偷偷在心里希望师父能给一个亲亲作为补偿。
“记得把狐狸毛收拾干净,不然睡着很痒。”谢淮君说完便穿好外衫,还不忘提醒沈诀,“你快点穿上衣服。”
沈诀一脸难过的收拾自己的尾巴毛。
这样拖拖拉拉的,两个人到正午才出门。
一众师兄弟无事可做,在一起一边嗑瓜子一边说客卿大人真是起的越来越晚,沈师兄真是受累了。
里边就数谢吟说的最欢,没有师父和小叔在说话一点儿也不结巴,众师兄弟听的津津有味。
而另一边,沈诀刚刚问出城中李举人家到底在何处。被问到的那人眼神奇怪,不过还是指了路。
那李举人住在北城门,挨着城门的两间小房子便是李家。
即便说的这样清楚,谢淮君二人还是找了一会儿才找到这两间合在一起的独门独院的小房子。
房子真的是不大,门口没有牌匾,什么标志都没有。大门是铁的,一片一片的生着锈。院墙灰蒙蒙的,也不太高。
看起来也是荒废许久,早没人住了。
为了找玉镯子,不得已谢淮君也做了一次梁上君子,翻墙进去的。
院子里边不大,野草丛生,很久没人打理了,院子角落有一棵不小的合欢树,此时刚到花期,开得甚是好看。
谢淮君拿出铁丝几下撬开了里面的锁,很有准备的往旁边一躲,内门打开的同时灰尘也扑面而来。
沈诀就在谢淮君身后,被扑面而来的灰尘拍个正着,又打了一个喷嚏。
屋子很小,里边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这家主人在临走前大概是收拾过,里边什么都没有,只有几样简单的家具。家具上铺着白布,好像在等着谁回来。
房间最里边是一排书柜,看里边的东西,可能住在此处的李举人是去进京赶考去了。家里只有他一个人,所以收拾好了房子便离开了。
谢淮君已经确认过此处没有异常,只是此处既没有人也没有线索,不知道那镯子到底在何处。
只能全部搜索一遍,谢淮君暗想。还好这房子不大,搜索一遍也不是很麻烦。
然而他和沈诀一起搜索一遍,还是没能找到玉镯子,反而在书柜里找到一张纸。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上边就写了这三句诗。
谢淮君想起来,昨夜杨嘉柔也曾说过,不如怜取眼前人。
不会是……谢淮君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好歹李举人也是个举人,竟说话如此浅显吗?
谢淮君想着不如一试,便走到院中,略施法术在合欢树下挖了一个坑。果然没多久,里边有一个木头盒子。
把盒子拿出来,掸干净表面的土,里面确实是一只玉镯子。不过成色一般,也不是什么特别稀罕的东西。
“师父如何知道此物在合欢树下?”沈诀不解。
落花风雨更伤春,那就在落花处找镯子,这意思可够浅显够敷衍的。谢淮君在内心暗暗鄙视了这位举人,顺便给沈诀解释了一番。
找到了镯子,师徒二人便直接回了客栈,等着晚上去找杨嘉柔。这已经是最后一件东西了,既然找到了,杨嘉柔也该放过宋夫人了。
结果谢淮君回到客栈的时候,谢吟还带着师兄弟们一起嗑瓜子聊天。
正讲到谢家本家众小辈对小叔的钦慕之情,不知道家里有多少兄弟姐妹想拜入小叔门下,就是因为小叔宠爱沈诀,所以才毫无机会。
其实因为谢淮君在凝辉宗,大多数谢家人都想拜入凝辉宗门下,所以在座的这些有不少人都姓谢。
“谢吟!”虽然谢淮君挺喜欢被人夸的,但是自家侄子带头歪话题确实十分不妥。
“小……小叔?”谢吟猛地一听到小叔的声音,吓得从板凳上窜起来,顿时又变成了小结巴。
其余弟子见客卿大人回来,连忙毁尸灭迹,纷纷站起来准备认错。
“师门大会马上要开始了,一个个都不知道努力修炼,就知道插科打诨。”谢淮君冷冷的扫视一圈众弟子,“没什么事做便把内功心法抄五十遍,明天日落后交给我。”
“是,客卿大人。”众弟子有气无力的答道。
于是谢淮君大摇大摆的带着沈诀上楼。
一众弟子连忙回房抄写内功心法。
等到晚上子时,谢淮君拿着玉镯子,再次来到了城北小楼。
这一次小楼里竟挂了灯笼,虽说光线昏暗了些,但是在这鬼屋里有两盏灯心里安慰还是不错的。
杨嘉柔在门口等着,那支断掉的玉簪不知道怎么被修复好了,已经戴在了她头上。
不管此地有多阴森,也掩盖不了杨嘉柔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这一事实。
“谢公子可是找到了?”杨嘉柔温婉一笑,微微福身行礼。
“幸不辱命。”谢淮君拿出那木匣子递给杨嘉柔。
灯光昏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杨嘉柔的眼神突然变得温柔而深情。
“妾身多谢公子。”杨嘉柔再次行礼。“不知道公子还愿不愿意听故事。”
“若是姑娘肯守约,我倒不介意一听。”谢淮君挑了一下眉毛,提醒道。
“自然守约。”杨嘉柔做出请的姿势。
那是一个初秋的晴天。
杨嘉柔前一天晚上接的是一个不太难缠的客人。虽然心中难过,却还是想趁着有些精力回去看看父亲如何。
父亲年迈,眼睛又不好了,一个人住在荒郊野岭,她自然是担心的。
然后她便遇到了李慕重。
那天起初是因为家中没有柴了,杨父怕哪天女儿回来家里冷,便两眼抹黑的去周围拾柴。他眼神不好,不慎掉进一个泥坑里崴了一只脚。
刚巧李慕重和友人在此游玩,他没尽兴回去的迟了,刚好救下杨父,又把人送回到家里。
正是这个时候,杨嘉柔第一次见到了李慕重。
郎有才华,女子貌美。
就这么一眼的事,两个人便互相生了好感。
“在下李慕重,不知可否有幸得知姑娘的芳名?”李慕重虽说样貌一般,但是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书生的文雅气质。
而杨嘉柔虽染淤泥,实际却是出自书香世家,名门之后,也算是腹有诗书。
一来二去,两个人便互生情愫。
只是,杨嘉柔从一开始便知道这段感情定然有始无终。
第40章 临仙城八
杨嘉柔知道自己身陷囹圄; 所以万万耽误不得李慕重。
她出自名门,自幼聪颖,自然有办法让李慕重“无意”中知道她不过是任人赏玩的妓子罢了。
可是当李慕重真的知道了她是任人轻贱的妓子; 落荒而逃的时候; 她的心痛得痉挛,痛得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她不能在最美好的时候遇到最美好的人?
为什么在她被迫成为妓子的时候; 那人却如同从天而降的天神一般,成为她心里的一束光?
如今她感受到光; 却要伤害他; 推开他。
更是痛不欲生。
然而杨嘉柔没有想到的是; 李慕重居然还会来找她。
那一天下了雪。
杨嘉柔准备好过冬的柴和煤炭,请人把家里重新修缮一番,刚要出门回春风院的时候。
她发现李慕重就站在外边; 他站的很远,但是一定是在看她。
因为太过偏僻,此处除了她家,再无其他人。
李慕重穿的单薄; 身上粘着一层薄薄的雪。
杨嘉柔看着他在雪地里站着,蓦然红了眼睛。她像是疯了一般的跑出去,却在离人五六步远的时候站住了。
“你来……做什么?”杨嘉柔笑了笑; 眼睛却更红了。
“我相信你定然是有苦衷的,柔儿。”李慕重连着走近两三步来到杨嘉柔面前。“我现在没有钱赎你出来,但我总能攒够的,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我是真的喜欢你。”
杨嘉柔低下头,眼前一阵模糊。
“这是我娘留下的玉镯子,是给媳妇的。”李慕重拿出来一个木匣子,里边便是玉镯子。成色算不得好,但是在李家也算是好东西。“现在我把它送给你,等我赶考回来,我便给你赎身,然后娶你。”
这又是何必呢?
她已经不是个好姑娘,配不上他。
像李慕重这样好的人,应该找一个身世清白的姑娘,两个人举案齐眉。
而不是像她这样的。
过了这么久杨嘉柔怎么会不明白,这是京城有人在整治她,所以即使无罪,她仍然逃不过这命运。
她不能连累李慕重。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杨嘉柔抬起头,张扬又得意的笑出声。“公子没听过这话吗?像我这种出身,怎么甘愿委身你这样的人。”
“这样的破烂镯子,我不知道有多少个,也不缺这一个。”
“李公子请回吧,要不是看你救了我父亲,我才不愿意与你亲近。”
话刚说完,杨嘉柔推开李慕重,自顾自的离开。
若是再不离开,她怕她会忍不住露馅。
“后来李公子去赶考,高中榜眼。”如今的杨嘉柔在讲起这些事的时候丝毫伤感都没有。“结果他为了平反杨家冤案得罪了人,无辜下狱,最终死在狱内。”
杨嘉柔抬起头来,对谢淮君微微一笑,这一笑,眼中竟好似含着星光。“多谢谢公子帮忙,在魂飞魄散之前,我还想见一见我的父亲,还望公子答应。”
既然是最后一面,谢淮君也不好不同意。
那简陋的草屋就在不远处,小小的,仿佛被风一吹便会吹倒。
一路上野草丛生,传来衣服勾到草尖的沙沙声。
沈诀本来一直跟在后面,后来偷偷的伸手拉住谢淮君的手。
谢淮君“嗯?”了一声,回头看了看沈诀,沈诀低着头不看他。
难道是小崽子害怕了?谢淮君在心里偷着乐,表面上一点儿都没显露出来。
其实沈诀只是想着,今天还没试探师父底线,不如牵个手试试。
师父的手修长而柔软,手指上因为常年练剑会有几个小茧子,磨得他整只手都酥酥麻麻的。
三个人一路走到草屋旁,谢淮君突然觉得不妙。
杨嘉柔推开门,屋里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月光从窗户照进来。
屋里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味道,有一种呛人的难闻。
谢淮君先察觉到这股味道,从怀里抽出一个手绢递给沈诀。沈诀乖乖的用手绢捂住口鼻,这才没打喷嚏。
那手绢上满是师父的味道,就像扑进师父怀里一样。
谢淮君突然感觉拉着的手冒了汗,以为沈诀害怕,还用手指蹭了蹭沈诀的手指。
沈诀突然觉得有点呼吸困难。
谢淮君却在此时突然握紧了沈诀的手。
杨嘉柔跪在床边,抚摸着床上腐烂的血肉和白骨。
她的父亲已经去世许久了。
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一个人死在一间草屋里,谁都不知道。
她和父亲的命是连在一起的,他们孤苦无依,都只剩下彼此,女儿若是死了,父亲也活不下去了。
小时候,她的父亲是极为疼宠她的。一直为她撑起一片天地,即便是流放也尽量保护好她。
然而父亲的力量终究有限。
“谢公子,我既见过父亲,便该兑现诺言。请两位和我来。”杨嘉柔说完便在前方带路,出门口的时候还不舍的回头看了最后一眼。
一路御剑飞行,谢淮君二人便跟着杨嘉柔来到城外山林里一处洞穴里,洞穴口有幻境结界,也不知道是保护还是防止别人救走宋夫人。
四周都是山林,月光都透不进来,显得周围有些诡异。
洞穴不深,从外边便能看到宋夫人躺在里边,只是生死未卜。
“杨姑娘该解开结界了吧。”谢淮君往后退了一步。解幻境结界他倒是能解开,但是不愿意干这麻烦事。
“那是自然。”杨嘉柔柔媚一笑,挥手解开结界。
“师父!”沈诀突然拉开谢淮君,不知道从哪里伸出一只苍白纤细的手来,直冲冲的擦过谢淮君飞向杨嘉柔。
谢淮君听到沈诀的呼喊便知道事情不对,便往沈诀那边靠了靠,刚好错过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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