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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踏天下-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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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李清从京城返回,没有直接回定州,而是绕了一个圈到信阳,这更加剧了他的担心,李清来这里做什么呢?。骆道明便在这样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患得患失的心情中等待着李清的到来。
远处有人打马飞奔而来,骆道明振奋心情,那是前去打探的衙差回来了,看来李清的车驾离这里不远了。
果然,那衙差一跃下马,一路小跑着来到他面前后,拱手道:“大人,大帅的队伍马上就到了。”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从树荫下走了出来,整顿衣冠,束手而立,随即,眼际中出现了大批的马队,溅起团团烟尘,直向这边而来。
天气太热,李清只着了一件便衣,踏马而行,而他身后,杨一刀和随行的亲卫们却都穿戴严整,顶盔着甲,虽然这时节穿着铁甲在日头下行军着实是件受大罪的事情,但杨一刀却丝毫不允许亲卫们有解盔纳晾的动作,即便是李清发了话,也让他给顶了回来。自从吃了尚海波的板子后,杨一刀不允许自己出现那怕一丝一毫的错误。
清风仍然坐在马车里,不过马车四周的帘子却揭了去,与李清一样,一张脸上也是淌满了汗水,脸庞通红。众人看到前面迎接的人群,都是松了一口气,终于要到了。
“信阳县令骆道明率盍县官吏士绅,恭迎大帅。”骆道明深深地弯腰行礼,身后各人也都随之行礼。
李清哈哈大笑着跃下马来,随手拉起骆道明,“骆县令和大伙都别多礼,这鬼天气,热得令人发慌,亏得你们还在太阳底下等着我,这不是找罪受么?”
骆道明道:“大帅来到敝县,是敝县的荣幸,别说现在只是一点太阳,便是下刀子,大家伙也得来迎接大帅啊”
李清笑道:“骆县令,这一路行来,信阳百县安居乐业,富庶有加,可见你的确是一个能吏,但想不到你拍马屁的功夫也不错啊,看你样子,倒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骆道明微笑道:“能拍大帅的马屁,也是一件很荣幸的事啊,有人想拍,却也找不到门路呢”
这句话让众人都笑了起来,便连不苟言笑的杨一刀也咭的一声笑出了声。李清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骆道明,这人不简单呢,不但能做事,做人也是一等一的精明,三两句话下来,不但让自己对他起了好感,更是让在场所有人都轻松了下来。
“下官已在县城备好酒菜,给将军洗尘。”骆道明道。
“好,走吧,这天气太热,站在路边,大家伙也都受罪,还是赶紧进城,找一个荫凉所在,喝着冰镇茶水,打着扇子纳凉爽快。”李清大笑着跳上马,骆道明等人也赶紧上轿的上轿,上马车的上马车,在前面引路,一行人等向着信阳城奔去。
李清这一次来信阳,的确是一个幌子,他真正的目的地是与信阳交界的复州,来信阳巡视只是掩众人耳目罢了,而茗烟早已在信阳等候着他,他筹谋已久的西联室韦人的谋划,茗烟已拿出了完整的行动计划,这一次他来,便是要正式实施。
李清并没有住进骆道明已打扫干净的县衙,而是住进了信阳一个富豪崔义城的家中,这让信阳的士绅们对崔义城分外眼热,看这架式,崔义城老早就和李清有联系,否则在今天的接风宴上,李清不会对他分处客气,竟然还敬了他一杯酒,看来以后得和这崔义城多多交好了,有了李清这座大靠山,他以后在定州还不横着走啊。
骆道明却是心生疑惑,这崔义城是李清在定州当政之后才在信阳置办下这偌大的产业的,而且据他所知,这崔义城却是复州的一个大盐商,在复州也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与李清联系上不是什么希奇,但作为一个商人,为什么在定州有了这么大的靠山,这几个月来却从没有和自己知会一声呢?只要他滋一声,自己于情于理也会给他几分面子的。
李清却没有理会骆明城的不解,在吃过接风宴,草草听完了骆道明的汇报之后,便匆匆地住进了崔义城的府邸,这更让骆道明明白,李清此来信阳完全是另有目的。至于是为了什么,既然李清没有跟他讲,他也不会蠢得去问个明白。只要李清不是来找他事的,不管做什么,与他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只要做好自己的本份就行。
到了崔义城的府邸,一番洗梳之后,已是神清气爽的李清坐在房中,在他的对面,赫然坐着茗烟,而李清则正在翻看茗烟交给他的一叠文案。
仔细地看了一遍之后,李清将文案递给清风,道:“自复州西渡,好是好的,但海上风波浪急,更兼海盗横行,危险极大,茗烟,你下定决心了么?”
茗烟笑道:“大帅,我自然是下定决心了,否则也不会请大帅到信阳来,不过这船的问题还要大帅解决啊”
李清点头道:“我明白,要尽最大可能地保证你的安全且不受海盗滋扰的话,最好的方案便是弄一条复州水师的战船出海。我这一次来,就是想解决这个问题,顺便也认识一下复州的主人啊”
茗烟笑道:“看到大帅在崔义城府里接见我,我就知道大帅已是胸有成竹了。”
“嗯,崔义城是复州大盐商,这你是知道的,我定州不许私人贩盐,但却将所有的进盐买卖都交给了他,由他将盐自复州运来,交于定州府衙,这是一独门生意,他自然是要着力巴结的。”
“自古以来,盐便是暴利,复州这许多盐商,大帅却将供给一州的食盐都给了他一人,他能不着力讨好么?恐怕这宅子也在您的名下吧?”
李清一笑,“那你可猜错了,这宅子却是他送给清风的。”
茗烟抬头看了一眼一边的清风,对方笑意晏晏地正看着她,茗烟心里一怔,清风看似人畜无害,但心思厉害的很,只看她筹建统计调查司时的手段便可知一斑,利用原定州暗影系统将架子搭起来后,不动声色地在短短的时间里,便让定州暗影所有人全都靠边站了,完全被排斥出了定州情报系统,不然自己也不会被逼无奈,只能西渡而去,别辟蹊径。
说话间李清派人召了崔义城来,看着屋里三人,崔义城一脸的谦卑,自己虽然富可敌国,但在这些权贵达人眼中,也算不了什么,一句话可以让自己上天,一句话便也可以让自己下地狱,定州易主,自己见机得快,很快便找上了统计调查司的路子,回报自然是惊人的,所有原来往定州贩盐的人统统被禁绝,只有自己一人得到了独家专卖,所付出的只是要为定州按时提供一些有关复州的情报而已。不过清风让他在统计调查司里上了名册,给了他一个名义上的鹰扬校尉的名头,却让他有些忐忑。虽然能做官是他们这些商人一直以来的梦想,但统计调查司是个什么部门,他也是一清二楚的,这里头的水有多深,他根本就探不到底,但商人逐利的思想仍是占了上风,心想便是成了统计调查司的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以后还真能披着这张虎皮,做成更大的事业呢。
所以他进来后,对李清和清风行得是下属之礼。这让茗烟很是惊讶。这才明白原来崔义城已上了清风的船。
“说说复州的事吧”李清让他坐下,道。
“是”崔义城欠欠身子,道:“复州大帅向显鹤是外戚出身,他是当今向皇后的本家,正是因为这层关系,才成为复州大帅,本身倒没什么能耐,而且极为贪财,我们复州这些商人可是吃尽了他的苦头。”
李清笑笑,道:“说重点”
“复州产盐,盐本身利润极高,但由于是朝廷控制的物资,所以向大帅除了售出官盐外,更是私下里发卖私盐,说起来,我们卖出去的盐大半都是这些私盐。这些私盐发卖出来的价只有官盐的一半。”
清风微笑道:“崔校尉,看来你在我们定州赚得可不少啊,你给我们的可是官价啊”
崔义城打了一个哆嗦,李清却道:“嗯,你得到这些私盐肯定也付出不少的代价,无可厚非,向大帅如此发卖私盐,朝廷就没有察觉吗?”
“那怎么会?朝廷的职方司厉害着啦,不过向大帅发卖私盐绝大部分都流向了向皇后家,更有一少部分进了皇宫,进了陛下的口袋里,当然不会有什么事了。”
李清摇摇头,竟然是这样,真是不知天启是怎么想的,别人偷了他的东西,然后塞一点点好处给他,他居然也就不闻不问了。
“不但如此,向大帅还利用复州水师,向海外贩盐,利润更高,这一次大帅想利用复州水师,我便想到了这一点,水师经常有船出海贩盐,我们大可以利用。”
“水师已经糜乱到了这种地步?难怪海盗猖獗,屡禁不止。”
“那倒也未必”崔义城摇摇头,“水师统领邓鹏倒是不错,但这些年来,已逐渐给向大帅架空了,手里只有一营水师可用,其它三营水师,都是大帅的心腹,他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是约束自己的亲军,不掺合这些事情。”
李清点点头,“这倒有点意思,出污泥而不染,这个邓鹏很了不起呢,这样吧,崔义城,你能不能替我在淮安府安排一次机会,我想见见这个向大帅。”准安府是复州首府。
崔义城惊讶地看着李清:“大帅,你要去淮安?”
“嗯,悄悄地去,悄悄地回,既然向大帅爱钱,我倒是有法子让他派人护送茗烟西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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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淮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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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州,淮安府,虽然是与定州毗邻而居,但却看不到丝毫的战争气息,与定州人骠悍的武人习气不同,街人大都长袍缓带,步履从容,安步当车,逗鸟溜狗,街上店铺林立,各色商品琳琅满目,商铺伙计们笑容满面,不停地向街上的行人兜售本店的产品。更有许多佳丽,衣着单薄,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手执团扇,或立于楼上窗前,或斜靠门楣,媚眼横生,秋波乱送。
李清摇摇头,自叹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菊花花”陪同而行的崔义城没有听清李清在说什么,而茗烟却双眼发亮,低声道:“大帅,这是你的新词么?”
李清低低一笑,道:“不是,有感而发矣。看到这里的景象,不由想起我们定州,两州相邻,却反差如此之大,不得不让人心生感慨。”
这一次崔义城听清了,笑道:“大帅这是在淮安府,如果走下去看一看,那景象又大是不同。淮安府里聚集了复州绝大部分的富商和士绅,而下边的县却大大不如了,特别是那些盐丁,生活还是相当的凄惨的。用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来形容也不为过。”
“哦?”李清感兴趣地道:“那向大帅不怕这些人造反么?南方三州现在已是遍地蜂烟,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肚子吃不饱。”
崔义城笑道:“向大帅在这上面还是挺高明的,让人虽然吃不饱,却也不至于饿死,老百姓只要还有一些盼头,那肯铤而走险,干这些杀头的勾当。如果有些地方的盐吏太过分,向大帅也是会杀一儆百的。”
“这么说向大帅还是挺聪明的,知道底线在哪里嘛”李清嘲笑道。
“当然聪明,如果不聪明,安能稳坐复州这么多年,要知道,便是皇后家族中,觊觎这个位子的人也是不少啊”崔义城笑道。
“嗯,我喜欢聪明人,与聪明人打交道更容易。”李清道:“你都安排好了么?”
“大帅放心,我都已安排好了,今晚在淮安府最大的酒楼一品居,我已包了场子,只招待二位大帅。”
淮安大帅府,胖得如同一个球的向显鹤向大帅艰难地挺着肚子在房间里踱步,来回走了几圈后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扬着手里的一张贴子,冷笑道:“这个崔义城想干什么?请我赴宴,奶奶的,难不成我是他想请就能请的,我还没找他算帐呢?自以为靠上了李清,独霸了定州的食盐市场,却仍是按着老规纪给老子那一份,当我是哈儿呢”
一边的一位幕僚笑道:“大帅,崔义城不懂规纪,您才更要去啊,好好教教他规纪,让他把份子补上来,岂能白白地放过他?”
向显鹤冷笑:“教他规纪,还需要我亲自去,大帅府里任出去一个人,也能把他的骨头渣子给榨出来。跟我犯混,我便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幕僚擦了一把汗,规劝道:“大帅,这崔义城不是跟定州李清李大帅有关系吗?咱不能把事做绝了,以后与李大帅不好见面啊?再说了,李大帅已是皇室驸马,说起来与大帅还是亲戚呢”
听了这话,向显鹤摸了摸肚子,“似乎你说得也有道理,李清嘛,倒是不能与他做得太绝,不过真要论起辈份来,他还得叫我一声叔呢”说到这里,不由一阵得意,咯的一声笑,道:“纪师爷,你是不知道啊,京城里来信说李清与倾城打了一架,哈哈哈,真是个笑死人了,那个丫头这一次吃了一个闷亏,却说不出口,哈哈哈”
纪师爷又擦了一把汗,这些皇室秘事还是少知道为妙,不过大帅自称是李清的叔,倒不知李清认不认,这李大帅年纪轻轻,便重挫蛮族,扳倒萧远山,手段端地了得,岂是好惹得人?
“是啊是啊,向大帅即是李大帅的长辈,更要去替李大帅教教崔义城做人的道理了,岂有过河拆桥之理?否则大帅断了他的盐路,让他一边哭去,到时只怕李大帅也不肯饶他。”
向显鹤一拍大肚,“说得有理,这一次不让他大大吐血,绝不放过。纪师爷,你去安排,晚上我们去赴宴。”
纪师爷答应一声,出得门来,又大大地擦了一把汗,在心里道:“崔义城啊崔义城,你要我帮你一定请到大帅,我可是给你办到了,这一千两银子也没有白拿你的,但大帅到了让你难看,可就不能怪我了。”
听到房间里传来大帅的怪笑和伺候的丫头的惊叫,纪师爷赶紧跑得远远的。
黄昏时分,一品楼所在的街道便被封道清街了,大帅府的亲卫沿着街道远远地站了出去,繁华的街道顿时清净了下来,除了一品楼,其余的商家都是叫苦不迭,大家都知道向大帅要去一品楼,但这一封街,其余的商家可就没得生意做了,愁眉苦脸的老板们黑着脸,都早早地打烊关门,他们都知道大帅的德性,这一来不到深更半夜,断断是不会走的,今天算是可以早早休息了。
看着这一排场,一品楼上的李清摇头笑道:“向大帅真是好大的排场,这已好比皇帝出巡了,居然净街清道。”
房间里没有外人,崔义城的胆子也便大了起来,“向大帅可不就是这复州的土皇帝么,说一不二的,别说是封街了,更离谱的事也是能做出来的。”
杨一刀不禁道:“他这么做,难不成其它的官员都瞎了眼不管么?也没有人参他一本?”
李清哈哈一笑,“一刀,在复州,只要向大帅一手遮天,谁敢动他一根毫毛,再说了,向大帅的后台也不是一般的硬,是硬得很啊再说向大帅又有钱得很,银子使得足了,只要他不举旗谋反,谁去管他。”
正说着,房门轻响,一队鸢鸢燕燕手持乐器,鱼贯而入,向众人鞠了一躬,为首的一人笑道:“哎哟,崔爷,这可是有日子没请我们一笑楼来捧场了,今儿个难得你终于又想起我们来了?”
崔义城哈哈一笑,“崔某有日子没回淮安了,这不一回来,就赶紧请来丁小姐了么?今日请得可是向大帅,丁小姐可得拿出真本事哦”
转身向李清道:“这位是千金一笑楼《向月关大大致敬》的丁铃小姐,淮安府的头牌,歌舞双绝”
李清点点头,扫了他一眼,便又回头去看楼下,清风也不甚感兴趣,只有茗烟看见了同行,不由好奇地打量了她一下,千金一笑楼的丁铃,与她一样,也是一州之首,今日终于得见,倒真是名不虚传,先不说是不是歌舞双绝,单这长相,可比自己要强得多。
丁铃看到崔义城与李清说话,倒像是一个小厮在与自家主子说话一般的神态,心里不由一惊,暗道这是那路神仙,能让淮安富豪崔爷如此谦卑?眼光扫过一边戒备地看着自己的杨一刀与另一名亲卫,心中又是一跳,这两人好重的杀气,肯定是见过血的主。欢场上的人眼光的确是毒,一眼便发现了其中的不对。
李清倒不在乎丁铃有什么发现,左右今日来此是与向显鹤谈生意,即便这丁铃如茗烟一般,也有什么特殊的身份,他也不在意。
楼下传来急骤的马蹄声,看来向显鹤到了,李清探头一看时,不由瞪圆了眼睛,他不是没见过胖子,但倒真没有见过这么胖的,大队的亲兵马队簇拥着一辆马车到了楼下,从马车上下来的那里像是一个人,简直就是一个肉球,看到周围人谦卑的态度,那人肯定是向显鹤。
“这胖子是向大帅?”李清回头问道。
“是”崔义城欠身道:“我可得去接接,否则向大帅又要不高兴了。”向李清告了个罪,赶紧跑了下去。
一边的丁铃愈发惊异起来,这年轻人居然称向大帅为胖子,而且极为自然流畅,和他一起的人,加上崔义城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这说明这年轻人的身份可不同寻常啊
“这位公子是哪里人啊?可是面生得紧”丁铃娇笑着向李清走去,刚刚跨出一步,杨一刀已是一伸手将他拦住,寒声道:“一边去。”
丁铃脸色大变,还从来没有人对她如此无礼呢,即便是楼下的向大帅,对她也向来是笑语晏晏,想要说点什么,但一看到杨一刀那双冷峻的眼睛,生生地又蹩了回去,满脸委屈地退到一边。
楼外传来楼板痛苦的咯吱声,想来向显鹤已到了门外,李清转过身,拍拍脸庞,竭力做出了一张笑脸。
房门打开,一个肉团滚了进来,眼光却没有看到李清,而是先看到了一边的丁铃,还没有说话,已是爆出一阵大笑,“啊哈哈,老崔,今**可是大手笔啊,连千金一笑楼的丁小姐与她的整套班子都请了来,这可是花费不菲啊?丁小姐,有日子没见了啊?可还过得好,改日去我府上唱一出堂会咋样?”
一边说着,一双肉呼呼的手已是摸到了丁铃的小手,握在手里揉啊揉的。
丁铃脸上的委屈已是一扫而空,娇笑道:“大帅要听铃儿唱堂会还不简单吗,你一声招呼,那一次铃儿不是颠颠地马上就跑过去?不过今天啊,大帅还有客人要招呼哦”说着眼光已瞄向李清。
李清那张勉强支撑的笑脸此时已显得有些僵硬了。看到向显鹤终于向自己看过来,不由松了一口气。不料向显鹤脸色一变,“老崔,你这是什么意思?”声色俱厉,显然没有想到房间里还另有自己不认识的人,而且一看就不是善茬啊,杨一刀和那名亲卫身上的杀气实是太重了,向显鹤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到底也是一州大帅,只一眼便看出了这几人的不同,心里已是一惊。听到向大帅的怒喝,门外的侍卫已是出现在了门边。
李清一笑,抱拳道:“向大帅,定州李清前来拜会,唐突之处,还望海涵啊”
定州李清,向显鹤肉球一般的身子陡地一僵,而一边的丁铃更是猛伸手捂住自己的小嘴,原来眼前之人就是近来名声传遍大楚的定州李清。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生意《求票票啊》
第一百三十九:生意《求票票啊》
家里停电了,便在单位偷偷摸摸摸码了一章,字不多,晚上回家如果有电,便再来一章加补,嘿,我有三十张月票啦
向大帅当然不会傻到认为李清巴巴地悄无声息地摸到淮安,是来认自己这个叔的,胖子论带兵打仗,军国政略那肯定不行,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是绝对的行家里手,听到李清自报家门,只是短短的一个楞怔,脑子里却已转了几百念头。不用怀疑对面李清的真假,这份气度和从容,身后侍卫的杀气,让久历宦海的胖子立即确定李清真的来了,只是,他来干什么呢?
颠颠地滚到李清面前,两只刚刚揉捏过丁铃纤细小手的胖手热情地抓起李清的双手,软绵绵,热乎乎,让李清身上立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哎呀呀,原来是世侄到了,这是怎么说呢?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啊,你来,我是应当全副仪仗到边境去迎接的,哎呀呀,老崔,你可太不对了,怎么的事先也要给我打个招呼啊,这让我情何以堪啊?”脸上堆满欢容,肉都挤到了一起,说着话时转着头瞄了一眼崔义城,眼中陡闪过的锋芒让崔义城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
“大帅太客气了,此事倒也不必怪老崔,是我让他不能告诉大帅的,要是大帅真的全副仪仗来迎我,我可是不敢来了。”李清笑道,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
向显鹤立时确定李清是有极为隐秘的事来见自己,回头招呼自己的两名亲卫头领,“向锋,向辉,快来见过定州李大帅,李大帅那可是了不得的人物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名动九边,声震洛阳,年轻一辈之中,堪称第一人啊”
随着向显鹤的呼声,两个骠悍的侍卫一步跨了进来,向李清抱拳深揖,“复州军参将向锋,向辉见过李大帅”
李清一笑,这向显鹤倒真是不吃亏,看到自己带了两名亲卫,马上便也将自己亲卫召进房来,眼前这两人一看便是相当武勇之辈,身高臂长,手上指骨嶙峋,面对自己,也是不卑不亢,颇为从容。心中欣赏,抬手道:“两位将军不必多礼,清虽在定州,但也久闻两位将军大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向锋向辉脸上闪过笑容,“大帅过奖了。”一揖过后,便退到向显鹤身后,叉手而立,倒与李清背后的杨一刀两人相映成趣。
两人相让着坐下,两人地位相当,但向显鹤添为主人,论起辈份来又是长辈,自是坐了上首,李清在下首相陪,清风和茗烟两人坐于李清一边相陪,看到清风与茗烟两人,向显鹤眼中发亮,“这两位是……?”
这两个女子肯定不是李清的丫头或是什么其它不相关的人,当世礼法之下,内眷是不能与主人同席的,但这两人坐于下首,肯定也是什么重要人物。
“这位是清风。”李清介绍道。向显鹤心中一动,清风大名久闻,定州统计调查司司长,执掌着李清的情报组织嘛,现在已是声名鹊起了,只是很少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想不到却是如此娇滴滴的一副模样,看那吹弹得破的皮肤和宛如秋水的眼睛,很难想象从事的是这么一个比较阴暗的行业,她与李清一定有一腿,这李清,艳福不错。向显鹤在心中狠狠意淫了一把。
“这位是茗烟”
向显鹤再一次楞住,茗烟是定州名ji,早有耳闻,与丁铃两人各为一州头牌,李清将她带来是什么意思?一边的丁铃闻言也是大奇,一双妙目在茗烟身上转来转去,所谓同行是冤家,茗烟有才女之称,在这一行中也是鼎鼎大名的。
今天出钱的老板现在成了一边跑腿的小厮,崔义城轻轻示意,丁铃立即指挥着手下人开始奏起音乐,她亦是朱唇轻启,霓裳飞扬,轻歌曼舞起来,而在场的人,除了茗烟很有兴趣之外,其余的人大都心不在焉,各有心思。虽然察觉到在座的人注意力都不在她这儿,让丁铃很有挫败感,但在茗烟面前,却也不愿跌了份,反而比平时更加卖力,断不能让定州头牌小瞧了自己去。
音乐声中,一品楼的拿手好菜已是流水般地送了上来。
现在当然不是说正事的时候,李清与向显鹤打着哈哈,聊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杯来盏去,倒是一副其融融的模样,崔义城提着酒壶,殷勤地在一边侍候着两位大佬。
李清终于知道向显鹤为啥这样胖了,他的胃口真是好得令人出奇,不管是荤得素的,肥得腻得,统统一扫而空,大快朵熙的同时,还不忘往嘴里灌酒,一般而言,做到他们这个级别的官员讲究的便是一个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这位倒好,要不是李清知道他是世家出身,倒真以为这位向大帅以前饿过肚子,这才养成了这副吃东西的德性。
酒过三巡,向显鹤终于满意地拍拍肚子,接过崔义城递过来的毛巾,擦擦满脸的大汗,揩揩满手的油迹,拍拍手道:“好了,吃饱了,你们下去吧,我和李大帅谈点正经事情”
房里所有人立即便退出出去,偌大的房间内,只剩下李清向显鹤二人。
边剔牙,边望着李清道:“李大帅,有什么事找向某便请直说吧”
李清笑笑:“李某的确有一桩生意要与向大帅合作。不知向大帅有没有兴趣?”
“生意?”向显鹤呵呵一笑,“定州穷山恶水,除了夷陵铁矿还行外,有什么生意可与我合作的?”
“向大帅向海外贩盐,每趟得利几何?”李清却不直言,而是问到了向显鹤他最为忌诲的问题。
向显鹤脸色大变,剔牙的手一抖,顿时将嘴里戳出血来,哎哟一声,捧着腮帮子哼哼唧唧地道:“世侄哦,要是换作别人说这话,向某立时便将他五马分尸,丢进河湾子里去,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这利润如何?”
“你也想掺一脚进来?向某还不知你定州何时也产盐了?”向显鹤道。
“贩私盐,李某没兴趣。”李清淡淡地道。
向显鹤瞪着李清看了半晌,才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这事本就是瞒上不瞒下,向某往海外贩盐,每趟下来利润约有一两万两。”
李清暗道何只是瞒上不瞒下,眼下你的事可说是举国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没人出头戳穿罢了。
“那我眼下有一桩生意,你出海一趟,可赚这个数”李清竖起了手掌,在向显鹤面前摇了摇。
“五万两?”向胖子一双小眼立时便亮了,“什么生意?这么赚?”
“给我送一些人去室韦人哪里我给你这个数”李清道。
“室韦人?”向胖子往后一靠,显得有些为难,“这事难办啊,室韦人那些野蛮人不熟啊而且穷山恶水的,你送人去那里干什么?”
李清一笑:“不要跟我说你没有与室韦人做生意。”
向显鹤嘿嘿一笑,直起身子,“五万两银子,只为送几人过去,你想干什么?送得是谁啊?这么值钱?”
“这你就不用问了,到时自知,怎么样,干不干?”
“干,为什么不干,不就送几人么?有什么问题,正好有几条船这几天要出海。”向显鹤一拍巴掌,道。
“不过李某有一个条件。”李清道。
向显鹤知道这五万两银子不是哪么好赚的,一听李清这话,立时便知道难题跟着就要来了。
“什么条件?”
“我要邓鹏护送。”
向显鹤滋了一声,“为什么要邓鹏护送?我手下多得是好军官。”
李清摇头,“我只知道你的水师中,邓鹏最硬扎,我要确保这几个人的安全,你不要想着用几条贩盐的船将我的人加塞进去,我要邓鹏的水师出动,确保这个人顺利到达。不要以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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