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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踏天下-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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迭摩沉默无语。

“诺其阿将军被公主囚禁了么?”祈玉问道。

迭摩身体一震,垂下头,低声道:“诺将军已魂归长生天了。”

祈玉霍地转过头来,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嘴巴大张,半晌才道:“你,你们居然敢杀诺其阿”

“不是我们杀的”迭摩低声辩解道:“公主到达军营的当天晚上,亲自下手杀了诺将军,我们也在是诺将军死后才知道的。”

“毒妇”祈玉愤怒地用力捶打着城墙,“那是她的丈夫,那是她儿子的父亲,她,她也下得手去”

“诺将军想必是不愿屈从于纳芙反叛,这才遭了纳芙的毒手,迭摩,你们糊涂了么,当时为什么不立即拿下纳芙,你是白族这一万将士的副将,诺将军为什么宁愿死也不愿意这么做,你难道不知道么?如果你,如果你稍有担当,会是今天这种场面,你回头瞧瞧,一万白族精锐,这是我们白族最后的精华了,现在还有多少?”

迭摩咬着嘴唇,当时的情景,也的确由不得他,纳芙以白族公主之尊,挟杀诺其阿之威,再加上纳芙描述的前景也的确诱人,让他不敢稍有反抗,而且,迭摩心中何尝没有一个让草原再一次崛起的梦啊

城头上的两人都沉默下来,半晌,祈玉才道:“接下来你们要怎么做,一条道走到黑吗,直到让这五千战士血染罗丰?”

迭摩惨笑,“事到如今,还有何话可说,无论降与不降,我们都是死路一条,没有人会宽恕我们这些背叛者,只是希望不会牵连到上林里的族人。”

“你们已经牵连了”祈玉冷冷地道:“自你们反叛的消息传出,上林里便开始戒严,我,景大人,伯颜大人都被下了大狱,直到李大帅脱身回到定州,我们才重获自由。迭摩,你知道我的意思,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迭摩沉默。

“迭摩,我来之前,特地去上林里看了你的妻子和儿子,你的女人这一段时间几乎老了十岁,头上的白发已是清晰可见了,你的大儿子在鸡鸣泽训练营,因为受了你的牵连,被关了起来,大帅回来之后,才下令放了出来,但训练营是呆不下去了,只能回家,你的小儿子在上林里学堂里读书,成绩很不错,这一次的岁末期考在班上名列第五,这是我们族人的小孩中最好的成绩了,先生说,明年他一定会通过童生考试呢”

迭摩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放弃吧迭摩,上天有好生之德,难道你要一意孤行地将这五千族人带进地狱吗?难道你想上林时的族人因你而遭难么?”祈玉转过头,盯着迭摩。

迭摩开始动摇,“大人,我们即便投降,这五千战士就能活下来么?还不是一样会成为刀下之鬼,既然如此,何不作最后一搏。”

“谁说你们要死?”祈玉冷笑,“如果要你们死的话,那何必再让我们进城,迭摩,你看看现在的情况,你们能守住一天,两天?别说普通的士兵不会死,便是你,也能活下来。”

“我能活?”迭摩苦笑,“大人不要蒙骗我,士兵们或许还有一丝生机,我是统兵大将,那里还有活路,我只盼不要牵连我的家人就好”

祈玉笑道:“我说你能活,你自然就能活,大帅亲口向我们作了承诺的,不过迭摩,你的将军可当不成了,解甲归田吧,我的皮货行还差一个大掌柜,去我哪儿吧”

迭摩讶异地道:“李清真会放过我?”

“当然,大帅言出必行,这想必你也知道。”祈玉断然道。

“可是公主哪里?”迭摩迟疑地道。

祈玉冷笑道:“我们把她当做公主,她才是公主,如今她就是一个疯子,为了一己之私,险些葬送我(文!)们整个白族,她是我们(人1)白族的罪人,你不用(书!)管她了,伯颜大人会(屋!)去对她说的。你瞧瞧吧,你的手下军官们决心下得可比你早。”

迭摩回过头去,惊讶地看到景东正带着十几名军官向自己这边走来。

罗丰城门大开,一队队的白族骑兵牵着战马,从城门洞中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与此同时,对面大营之中,定州兵列队而出,在城下约一里之处排好阵形,警惕地注视着步行而来的白族骑兵。

祈玉和景东一左一右,陪着迭摩,他们的身后,是一群白族中低级军官。

一骑飞马而来,大声道:“大帅有令,着迭摩与振武校尉以上军官赴中军大帐,捍威捍武两营士兵就地放下武器,等候处置。”

听了李清的命令,迭摩回过头去,大声地将命令重复了一遍。白族骑兵们解下战刀,长弓,弩箭,放下长矛,只是牵着手里的战马,随着李清大营中走出来的士兵缓步走向早已为他们准备好的营房。

伯颜走进纳芙的房间时,第一眼便看到那副棺木,看到了已死去多时的诺其阿,伯颜如同祈玉一般,霎时之间也是惊呆了,他们都没有想到,纳芙居然是杀了诺其阿来剥夺他的兵权,伯颜老泪纵横,手扶棺木,“我错了,错了。”

纳芙抱着儿子,看着伯颜,冷冷地道:“伯颜叔叔,你是来让我投降的么?”

伯颜痛心地看着纳芙,“纳芙,我真后悔,当初就不该送你出城啊,我早应当知道,此事绝不会成功的,我不该心存侥幸啊,事到如今,不仅害了白族全族,更是害了诺其阿,害了你,我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大汗啊”

纳芙哈哈大笑,“伯颜叔叔,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既然老天也与我作对,我也无话可说,但让我投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让李清来攻城吧,我等着他来杀我”

哈鲁比迭迭撞撞地跑了进来,“公主,不好了,迭摩投降了,他打开城门,所有的士兵跟着迭摩放下武器,出城投降了”

纳芙脸色剧变,片刻之后,又恢复了正常,站了起来,对伯颜道:“伯颜叔叔,你的目的已达到了,请回吧哈鲁比”

“公主”

“我们还有多少人?”

“公主,只剩下您的亲卫,不到二十个人了”

“好,让他们带上武器,随我上城作战吧”

正文 第五百六十五章:香消玉殒

纳芙出现在城头之上的时候,恰是所有蛮骑放下武器,小羊一般温顺地在定州兵的押送之下进入大营的时候,迭摩回过头来,看见抱着儿子孤单地立于城头的纳芙,不由低下头,疾步离去。

定州军队鼓声隆隆,开始向罗丰城开进。

岩坎燕嘶吼了一声,亮弓,搭箭,拉弦,嗖的一声,羽箭破之空飞向城下的定州士兵,在岩坎燕之后,二十几个纳芙的亲卫纷纷拉开弓弦,向城下射出绝望的箭矢。

盾牌整齐地举起,当当数声,箭支射在铁盾之上,纷纷坠地,一声整齐的呐喊,第一排步兵单膝跪下,露出第二排里的弓箭手来,锋利的箭簇闪着寒光,对准了城上的敌人,只等军官一声令下,便会松弦,将夺命的利箭射将出去。

带队的校尉却皱起了眉头,他认得城头之上的女人是谁,轻轻以骂了一声,伸手招来一名士兵,低声吩咐道:“马上回营去禀告将军,怎么处理这几个人,是俘还是杀了?”

城下的士兵在军官的命令声中,收起弓矢,静静地立于城下。等待着接下来的命令。

李清很快得到了禀报,骑上马,出得城来,看到卓立于城上的纳芙,李清冷笑,“纳芙,你想螳壁挡车么?事到如今,你还不死心?投降现在是你唯一的出路。只要你投降,我看在你父亲巴雅尔和诺其阿的份上,饶你不死”

城上哈鲁比默不作声地从一边猛地闪出,连珠箭发,三枚羽箭几乎连成一条直线,直奔李清要害。李清身边李文怒喝一声,自马上长身而起,已是拦在李清身前,腰刀出鞘,当当当三声脆响,将三支利箭拦腰斩断,两腿一夹马腹,已是自人群中驶出,驶出队列之时,顺手从一名士兵手中抢过一根长矛,借助马势,一声大喝,长矛化为一道残影,直射哈鲁比。刚刚垂下弓箭的哈鲁比欲避不及,眼睁睁地看着那根长矛势若奔雷地疾飞而来,慌乱之中,举起手中的长弓,喀嚓一声响,长矛劈断长弓,余势不衰,紧接着扎进了哈鲁比的胸口,破开胸甲,透胸而入。

哈鲁比双手握着长矛,两腿缓缓跪倒在地,长长的矛杆触地,将他撑住,鲜血顺着矛杆源源流下。惘然地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两手撒开,头软软垂下。

城下定州兵发出一声震天喝彩,李文刚刚拦箭,射矛,动作一气呵成,犹如行云流水,城上哈鲁比竟是连躲避也来不及,便成了矛下亡魂。

“纳芙,为便是顽抗到底的下场,你还有最后的机会”李清扬声道。随着李清的手高高扬起,城下无数的弓箭全都抬起了箭头。

纳芙哈哈大笑起来,“李清,骄傲的草原黄金家族是绝不会投降的,你杀了我的父亲,我的大哥二哥,我纳芙恨不能吃你之肉,寝你之皮,岂肯向你屈膝投降,可惜啊,可惜,我苦心孤诣,隐忍数年,终究还是没有杀得了你。”

李清脸色一沉,“纳芙,你丧心病狂,谋害自己的丈夫,策划捍威捍武两营骑兵叛乱,不但害死了我常胜师数万士兵,更是让捍威捍武两营骑兵也折损过半,你为了一己之私,不惜千万人生命,虽百死莫赎,我肯让你活着,完全是看在你父亲当年为了保全部族,不惜杀身成仁,你丈夫诺其阿对定州忠心耿耿的份上,你不要不识好歹。”

“呸”纳芙狠狠地啐了一口,“你们为些定州人,满口的仁心道德,一肚子的坏心眼儿,你将我族扣押在上林里为质,迫使我族精兵为你冲锋陷阵,你在上林里的一系列政策,无一不是为了灭绝我族而设立,李清,再过上几十年,世间还会有我白族吗?”

李清冷冷一笑,“纳芙,你难道没有看到,如今在上林里的白族人,比其他们在草原上的生活孰优孰劣,比起你嘴里所谓的黄金家族统治时谁好谁坏,老百姓们心里亮堂着啦,我也不与你逞这口舌炎利,我李清站得稳,行得正,功过是非,自有史书评论,你,还不够资格来论我的是非”

纳芙沉默片刻,缓缓摇头,“是啊,他们是过得好了,吃得好,穿得好,有了多余的银钱,但他们却失去了自由,失去了草原人的血性,李清,你的确狠,当年大楚英武大帝杀得草原上血流成河,也没有让草原人屈服,你去用另一种方法让他们跪倒在你的脚下。但是,我黄金家族却不会跪下,永远也不会。”

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神色,“李清,今日让你心满意足,自今日起,世间将再无黄金家族血脉,我做人时没能杀得了你,却待我成了鬼之后,定当日日夜夜,前来找你索命”

纳芙抬腿踏上高高的城垛,怀里还抱着她与诺其阿的儿子,岩坎燕等亲卫一齐跪倒在地,齐声悲呼:“公主”

纳芙扫了他们一眼,道:“岩坎燕,你们能陪我到这个时候,已足以证明你们对黄金家族的忠心了,你们自行散去吧,李清假仁假义,绝不会杀你们的。”

岩坎燕跳了起来,大声道:“末将愿追随公主”呛啷一声拔出腰刀,横在脖子上,悲声道:“公主,末将去为公主探路”用力一拉,顿时血溅三尺,扑地便倒。

“末将等愿为公主先锋”其余亲卫齐声大喝,抽刀战刀,卟哧之声不绝于耳,片刻之间,横七竖八地全都躺倒在纳芙的脚下。

纳芙扬声大笑,“李清,你看到了吗?我白族中人,还是不乏英雄好汉的,你等着吧,我会化身厉鬼,前来寻你的”

说完这一句,纳芙拥着儿子,纵身一跃,跳出城墙,白衣飘飘,如同一片树叶,自城头轻盈落下,城下上万将士,齐声发出一声惊呼。

伯颜踉踉跄跄地奔上城头之际,正好听见纳芙最后一句话,伯颜大惊,用尽全身力气狂呼道:“纳芙,留下孩子”拼命奔去,伸手想要拉住纳芙,但纳芙一跃而上,只是留给他一个讽刺的笑容。

伯颜扑上城头,俯身下望,白衣如雪的纳芙静静地躺倒在罗丰城下,臂弯之中,是她与诺其阿的孩子,纳芙两眼仍旧睁得大大的,似乎在怒视天空,又似是在怒视着伯颜,伯颜一屁股坐倒在城上血泊之中,放声大哭,“大汗,大汗,我对不住你,我连你最后一点血脉也没有保住,大汗,我怎么有脸去见你”

痛哭一阵的伯颜慢慢地站了起来,从血泊之中捡起一把刀,喃喃地道:“大汗,我没脸来见你”挥刀将鼻子,嘴唇,脸颊一片片地割下,将脸削得稀乱之后,这才猛力挥刀,切断了自己的喉管,倒在岩坎燕的身边。

上万将士目睹这一幕,心底都是涌起一股寒意,纳芙临死前的呼唤犹如来自九瞑深处的诅咒,让人不寒而栗。她对于李清,对于定州,当真是恨到了骨头里。

李清脸色有些阴沉,看着城下纳芙母子的尸体,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找一副棺木,将她母子二人就地葬了吧”

祈玉和景东目睹了这一幕,不由都是头昏目弦,“大帅,诺其阿将军的灵柩主?”

“诺其阿不肯附和纳芙叛乱,而被其杀害,自当将其灵柩运回定州安葬,灵位入驻英烈堂”李清道。

“那,伯颜大人他?”

“哼,伯颜既然愿意陪着纳芙去死,那便将他也葬在这里吧,让他护着纳芙去黄泉招兵买马,我倒想看看,她是如何身化厉鬼来找我索命的”李清丢下一句话,转身便走。

定州内乱的的最后隐忧在罗丰化为乌有,数千白族骑兵被押返上林里,当年巴雅尔以自己的生命换来的最后一支白族武装在定州拉上了帷幕,结束了最后一幕演出,自此以后,也许还会有很多的白族人应招入伍,但他们将不再拥用白族军队这一前缀,取尔代之的将是定州军中的一员。

卫州吕逢春见识不妙,拔脚溜走,北线战事基本结束,李清的目光完全转向了中原战场,当天,他便向卫州的田丰下令,调回常胜营,旋风营两个骑兵主力营,而为其补充磐石营,以田新宇为磐石营主将,并调第三营进入卫州,这两支部队进入卫州,替换百战精兵常胜营和旋风营回返定州加入中原战场。

至此,卫州战场上,田丰的常胜师便以魏鑫的暴熊营,田新宇的磐石营,以及第三营,再加上吕大兵的红部骑兵,以及一部分卢州兵,合计战兵五万余人,坐镇卫州。

就在李清平定内乱,调兵遣将准备出击中原时,辽州安顺港,一艘不起眼的商船靠岸,宁王麾下重臣钟子期裹着厚厚的棉袄,自船舱之中走了出来。

“钟大人,卫州那边刚刚传来消息,吕逢春屡攻卫州不克,听闻李清返回定州,旋即带兵重入辽沈,并遣其子吕照庭入辽州为质,请求与曾庆丰联手共抗定州李清”

钟子期微笑道:“吕逢春是聪明人,很好,省得我还跑一趟卫州,一并解决了,我也好早点回去。”

正文 第五百六十六章:置之死地而后生

李清本人在定州平定内乱,解决内部分争的同时,过山风的骑兵已完全突破岷州,进入全州,毫不停留,直逼已进入翼州腹地的张爱民岷州军,而在他的身后,王启年的步兵集团横扫岷州全境之后,紧跟着过山风的脚步,滚滚而来。

张爱民听闻岷州失守,当即吐血倒地,被部将抬回营地,足足昏迷了半天这才苏醒过来。刚刚醒过来,他便挣扎着爬了起来,扑到桌案上,一把扯过桌上的地图,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指不断地在地图上滑动。

“将军,我们怎么办?”岷州军大将张艾问道。

张爱民缓缓坐下,“现在已经清楚了,过山风与王启年撤回定州完全是一个骗局,目的就是要诱我们出击攻击翼州,翼州这里就是一个诱饵,一个引诱我们来攻击的毒饵。”

张艾铁青着脸,恨恨地道:“我就在奇怪,为什么前期攻击如此顺利,安国公李怀远以军略著称于世,其大儿子李思之,小儿子李牧之都是勇武过人之辈,李氏经略翼州数辈人,我们一旦突入翼州,居然势如破竹,原来是一个圈套。”

张爱民苦笑道:“可笑我们还一直以为,是因为我们行动迅速,出乎李氏意料之外,这才有如此成绩,现在想来,我们攻击得越深,便踏进陷阱愈深,李氏将主力精锐部队集中于以翼州城为中心的核心防护圈,在这里死死粘住我们,而定州过王集团汹涌而来,我们兵败覆亡指日可待。这等毒计,也只有安国公才想得出来吧?”

张艾不解地道:“可是,安国公怎么指挥得动过山风与王启年呢?这两个人都是定州集团的核心人物啊”

“也许是李清死了之后,安国公拉拢了这两个人,也许是李清还活着”张爱民无意识地说道。这句话一出口,张艾楞住了,张爱民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猛跳起来,大声道:“李清还活着”

两人面面相觑,如果李清还活着,那问题就大发了,李清活着就意味着皇帝陛下的精心策划将大半化为泡影,非但不会削弱定州实力,反而会促使定州如同宁王一般,公然反叛,一旦宁王与李清联手,张爱民打了一个寒颤,那这一次对手的目标就不仅仅是自己,一定还有青州战线上的裘志,而裘志却在这个紧要关头被抽调了二万精锐进入了盖州。

“要马上通知皇帝陛下”张艾道。

张爱民摇摇头,“不必了,我们知道的事情,皇帝陛下现在肯定也知道了,而我们想到了的,皇帝陛下一定会比我们想得更远,张艾,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如何逃出这个囚笼”

“撤退吧,将军”张艾道,“既然知道了翼州是一个陷阱,我们现在马上撤出去,还来得及”

“来得及吗?”张爱民摇头,“其一,李怀远那老头岂会让我顺利撤走,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粘住我,其二,往那里走是一个问题,岷州吗?那岂不是正好撞上过山风与王启年的重兵集团?”

张艾打量着地图,突地脸上变色,“张将军,你不会是想翻越大苍山吧”

大苍山,翼州境内最高峰,海拔近四千米,即便是在其它三季,大军想要翻过他也是千难万难,更何况现在是冬季,大雪封山,根本找不出一条路来,而且山势陡峭,积冰成岩,大军进入大苍山,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张爱民重重一拍桌子,“正是大苍山,张艾,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张艾脸露惊骇之色,“将军,我反对”

“张艾,现在在我们身后,定州铁骑正滚滚而来,过王两部骑兵集结起来,不下两万之众,定州士兵装备之精良,你是知道的,蛮子骑兵何等厉害,照样被他们摧垮,如果我们两军相遇,你觉得谁得胜算更大一些”

张艾吞吞吐吐地道:“将军,打仗并不是一定武器精良就会胜的,他牵扯的东西很多,天时,地利,人和…。。”

张爱民拍拍他的肩膀,“你也想到了,天时地利人和我们一样不占,率领骑兵而来的过山风经验丰富,作战极为老到,此人与蛮族作战多年,对骑兵的运用得心应手,战术变化多端,而他身后的王启年,当年治下的天雷营被称为定州第一步兵营,其厉害是可想而知的,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在兵力相当的情况下,对上定州兵,我毫无胜算。”

“可我们还有一万御林军”张艾道。

“御林军抽调全军精锐组建而成,战力的确很强,但这支部队有一个最大的弱点,便是很少打过残酷的战争,所以占上风时,他们无以伦比,会将战力发挥到十二成,但一旦陷入到惨烈的拉锯战,他们能将实力发挥到七八成就不错了。你认为我们与定州兵碰上了,能占到上风吗,即便不落入下风,那也是一场可想而知的惨战。”张爱民道。

对于这一点,张艾是认同的,前期对翼州的作战,御林军的确意气丰风,但到了翼州核心防护圈,御林军便再也展现不出他们高人一等的实力了。这不是战力的问题,完全是他们心理在作怪。

“更何况,如果我们沿原路撤回,李怀远那个老狐狸岂会没有布置,到时我们陷入定州军与翼州军的两面夹击,那里还会有生路?”

张艾脸色凝重,“那岂不是说,我们只有翻越大苍山这一条路可走?”

“不错”张爱民点头,“这是一条死路,但于我们而言,就是要在死路之中淌出一条活路出来。翻越大苍山,你想不到,李怀远也想不到,过山风也不会想到,他们一定认为我们不会去自寻死路,而是肯定要和他们作殊死一搏,他们的目的就要全歼我们岷州军。这边消灭了我们岷州军,如果裘志在青州在出什么岔子,那陛下左右两臂便全被斩断了,所以,我们要保存实力,翻越大苍山,去秦州,兴州与陛下会师。”

张艾脸色惨然,“将军,只是翻越了大苍山,不知我们五万岷州军,一万御林军最后能剩下多少?”

张爱民脸露决然之色,“那怕只剩下一半,那也是替陛下保存了三万精锐士兵,历经了这一场战事,能活下来的士兵那绝对会成为敌人的梦厣,从阎王殿里爬出来的人,以后还会畏惧生死么?”

“好,干了”张艾一时也狂热起来,“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是,将军,我们如何瞒过对方,使其不知晓我们的真实意图呢?李怀远和过山风都是很老到的啊”

“我们这一次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打得就是一出其不意,整个过程就是突出一个字,快快到等他们反应过来,我们已经进了大苍山,如果他们不怕死,就跟着我们来吧”张爱民狠狠地道。

“张艾,从明天开始,我会加大进攻的力度,而你,秘密率一支军队向右潜去,看到了这里吧,古夫县,拿下他,我在你发动对古夫县的进攻时,全率领全军撤退,前期我们会向着全州方向退走,而走到一半时,全军突然转向,我军到达之际,你要刚好打下古夫县,我们马不停蹄,越过古夫县,进入大苍山。”

“是,古夫县里守军不会多,拿下他很简单,只是时间的把握有些难度,打早了不免打草惊蛇,打晚了,又难免会给敌人缠住大部队”

“你是我手下最得力的大将,我相信你能掐准这个时机。”张爱民信任地看着张艾。

“是,将军,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不过将军,这一作战计划是不是要通知御林军将军欧阳健强。”

“不必,此人一定会大力反对,我会在全军到达古夫之时,再通知他,如此他不得不随我们进入大苍山,否则以他一军之力,会给敌人吞得连渣子也不剩的”

张爱民的对面,一座巨型棱堡之中,翼州军西线统军大将李思之正站在棱堡顶上,凝视着远处岷州军一波又一波地进攻狂潮,从昨天开始,岷州军忽然开始发疯,进攻的强度比以前强了好几个档次,第一道防线数度被他们打破,虽然最后又被翼州兵重新夺了回来,但战事的残酷让李思之也是暗自心惊,同时心中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张爱民应当已经知道定州过王集团已抄了他的老巢,正在向他后路逼来,此时他应当要谋划如何逃跑,为什么此人却反其道而行之呢?难不成张爱民还期望攻破翼州防线,以此脱却眼前困局么?那也太瞧不起人了。

李思之摇摇头,不对,张爱民不是这么没脑子的人。

“他一定是要跑了”李思之指着对面的军营,对儿子李铮道。

李铮笑道:“父亲,即便让他逃回全州,迎头也会撞上过山风的骑兵和王启年步卒集团,张爱民,这一次在劫难逃。”

李思之微笑,“这一次李清与老爷子联手定下的计策,的确无懈可击,只不过为了这一次战役的胜利,我们翼州损失太大了,除了核心防护圈外的几乎所有的翼州属地都被这些混帐掠了一遍,损失惨重啊”

“比起将来的收获,这点损失完全是可以接受的”李铮道:“消灭了张爱民部,我们李氏就正式开始了鼎定天下的征程,为了这一目标,现在那怕再大的损失我们也能接受。”

正文 第五百六十七章:金蝉脱壳

翼州核心防卫圈西线的争夺在几天之内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身为一军统帅的张爱民甚至亲冒矢石,身临一线指挥,在岷州军疯狂的进攻之下,第一道棱堡防线岌岌可危,多点被对手形成了突破,这个时候,当年李怀远力排众议,在定州棱堡的基础上加以改进的互联式地堡终于发挥了重要作用,一旦岷州军在某一点上形成了突破,在极短的时间内,翼州军便可以通过地下通道调集重兵,在被突破点上形成兵力优势,将攻进来的岷州兵驱逐出去。

张爱民疯狂而逼真的攻势,拿士兵鲜血造就的假象终于成功地迷惑了李思之,现在的他认定张爱民的确是一根筋地想在过王集团对他形成合围之间攻破翼州核心防护圈,从而忽略了张爱民爱将张艾已悄无声息地自进攻序列中退出了。

“他疯了”李思之恨恨地道,张爱民不顾死活地狂攻对翼州防线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兵力损耗巨大,多处棱堡破损严重,李思之一度不得不将预备队调到前线,以缓解前线的兵力不足的压力。

连续进攻两天之后,岷州兵终于停下了进攻的脚步,全军后退了十数里,这让李思之终于喘了一口气。得以缓过劲来整编被打残的军队,修复棱堡。

而此时,在张爱民大营内,张爱民招集了手下一众大将。

“各位,明天我们将开始分批撤离”张爱民道。“撤退序列如下”张爱民挥挥手,中军官开始大声诵读命令。

中军官的声音在帐中尚在环绕,御林军统林欧阳健强已经跳了起来,“张将军,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是在最后撤离?”

张爱民微微一笑,“你们不是最后撤离,因为我会和你们一起。”

“张将军,我认为我们御林军的强项在于攻坚执锐,而不是断后”欧阳健强道。这一次张爱民的撤兵序列中,所有的岷州军都在御林军之前,虽然张爱民决定留在后面,但欧阳健强依旧不爽,撤退之中,断后的军队最为危险,撤退时士气本就不高,还要应对来自身的追击,一个应对不爽,就是兵败身死的下场,作为御林军的统领,欧阳健强自然知道麾下的弱点,这些在京城之中,一向眼高于顶的家伙们在第一次面对强军时,就显现出了遇强不强的特点,在残酷的拉锯战中缺乏死战的勇气,这一点,连岷州兵也不如。

张爱民敲敲桌子,“欧阳将军,我相信我们这几天的强攻已成功让对手产生了错误判断,而这一点,从对方兵力的调配上就可以感觉出来,他们已经拉上了预备队,而他们唯一还没有出战的就是他们的骑兵,我们的突然撤退会让对手产生短时间的迷惑,但这个时间不会太长,李思之毕竟也是一员经验丰富的老将,一旦明白,他会毫不犹豫地追击,此时,他追击的部队肯定便是自东线调集而来的李锋的翼州营。”

张爱民顿了一顿,“我想大家都对敌情很了解,李锋的翼州营是草营上磨励良久,其士兵的骑术,战术,意志力,与定州兵一脉相承,是定州最为强大的战力,如果我们不能将我们战斗力最为强大的御林军放在身后防备他们,一旦让他们追上岷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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