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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踏天下-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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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整整衣袖,道:“我家将军刚刚和国公爷您添了一个重孙子了。”
“重孙子,好”安国公大喜,“李氏又添新丁。当浮三大白”抓起案上的几盏茶水,连接倒进嘴里,“是你妹妹云容所出?”
清风微微低下头,“是,正是舍妹云容所出,倾城公主大概要等到年后三四月份方会临盆”
安国公昏浊的老眼陡然之间明亮起来,深遂的眼光定定地注视着眼前垂着头的清风,似乎感受到安国公的注视,清风抬起头来,清亮的眼光毫不示弱地与安国公对视,嘴角抿紧,一丝倔强的神色在脸上浮现。
安国公叹了口气,移开视线,看着冒着幽幽绿光的炭火,提起火钳拨弄了几下,“老头子虽不出门,但你们定州的事情我还是知道一些的。”
清风坦然一笑,“老爷子明鉴,有些事情清风也是身不由己,阿静经前常跟我说,人在江湖,自不由己,我们都是入觳之人,老爷子是过来人,想必也能体谅”
安国公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说得倒也不错,不过这其中的分寸却是要把握得恰到好处才是。”
“这个清风省得”清风毫不犹豫地道。
“好了,好了”安国公摆摆脑袋,“不说这些事了,你倒说说你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老头儿却是好奇得紧,能将你难住,却勾起老头的好胜心了。”
清风从怀里掏出一叠文件,道:“国公爷,这是我节略出来的一部分材料,还有我的一些分析,你老先看看”
钟静将烛火移到案边,安国公打开厚厚的一叠文件,只看了数页,脸色就有些变了。抬头看了一眼正重新在那里冲茶的清风,又低下头去阅读那些让他震惊万分的东西。
一个时辰匆匆而过,安国公放下手中的文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这是你的判断?”
清风点点头,“后来我与将军仔细戡酌过,都觉得大有可能。如果真如我等所猜测的那样,很多原先不理解的东西就能迎刃而解,但有一点我和将军却怎么也想不明白。那就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安国公眯起了眼睛,“我也想不明白。这完全是没道理的事情。”
“先帝暴毙,以国公爷的身份,应当是见过先帝遗体的人吧?”清风问道。
“你说呢?”安国公笑道:“太极殿一场大火,将所有一切都烧得面目全非,虽然经过宫廷医师整容,但也只能辩给大概了。”
“那些御医想必都已经死了吧?”清风道。
安国公点点头。“从身材轮廓和随身携带的物件,却是先帝无疑,再说了,皇后娘娘是与先帝最熟悉的人了,有她确认,应当不会有错。所以,我认为,你的这推论却是有些站不住脚的。”
清风有些懊恼地甩甩头,“这么说先帝潜行是不可能的了”
安国公点点头。
“国公爷,如果皇后娘娘知道内情呢,与先帝两人串谋呢?”一边一直默默无语的钟静忽地插了一句。
安国公霍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钟静,眼中满是震惊之色,啪的一声,手中的火钳却是掉进了火盆之中,溅起一大蓬火星。
钟静无意之中的一句话,此时却将安国公和清风两人都惊住了。钟静说这句话,是不知道皇后娘娘的身世背景,但就是这一句无意识的话,却让屋中的两个当世人杰一下子想起了另一个可能。
皇后娘娘姓向,是大楚门阀向氏的女儿,而向氏,正是这一次与萧氏合谋发动宫廷政变的另一大势力,如果皇后娘娘知情,那么向氏就一定知道,向氏知道还发动这一次政变,那这其中的意义就不言而喻了。
“如果真是如此,萧氏危矣”安国公喃喃地道。
“果然如此,那么天启的目标就不仅仅是萧氏。”清风喃喃地道,“他是要牵一而发动全身,让大楚所有的门阀大族都加入到这一次争夺中来,在无数的战争和死亡之中,将门阀世族扫荡一空”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露出骇然之色,如是这是真的,那么李氏也在清洗之列。
安国公站了起来,“先帝有这么大的魄力吗?为了重振皇室,居然连自己的皇位也舍得放弃?”
如今昭庆帝已登位,天启如果真地诈死潜行,暗中谋略天下,即便成功,他也不可能重登皇位,将自己的儿子再废了,毕竟,他已是公告天下的一个死人了。如果他重登皇位,不谛是告诉世人,这些年来的战乱,让整个大楚陷入战火,让百姓流离失所,让成千上万人的人死于非命都是他一手操纵的,如此一来,皇帝的威信照样荡然无存。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将军曾对我说过,天启皇帝绝不是一个糊涂蛋,也许他真得是一个有大魄力的人杰。”清风道。
安国公有些心乱如麻,在书房中转了几圈,天启皇帝当年是他与萧氏等一众门阀一手扶起来的,原因无他,就是因为天启与宁王相比,众人觉得天启更要容易控制一些,而宁王无论是在才能和魄力上都要出众许多,但现在看来,当年他们一众人等,可都是走了眼。如果天启真还活着,那么预谋这个惊天大局,便做好相应的准备,天启很有可能登位不久便开始筹划了。十年时间,天启有足够的时间布置好一切,算计好所有的可能。
正文 第四百零九章:国公眼中的倾城
安国公在屋里转了几个圈子,情绪稍微平稳了一些,重新坐回到炭火边,理了一下思路。缓缓地道:“如果兴州那人真是先帝的话,那么我们可以肯定,向氏必然是他手中的一枚暗子,萧浩然自以为得计,却没想到在他身后,还有一柄锋利的刀子正对着他的后背。”
“萧氏击败宁王之时,便是萧氏大败亏输之日。”清风补充道。“老爷子,您是军事上的大行家,你来分析一下,要做到这一点,他们会怎么做?”
安国公闭上眼睛,思忖片刻,“萧浩然放弃秦州,金州,诱使宁王大军深入,我估计,萧浩然为了保证一战功成,说不定还会放任宁王军队深入岷州,但也到此为止,在岷州,萧浩然一定为宁王准备了一个大惊喜,假设萧浩然一战成功,击败宁王,宁王大败亏输之际,残兵不仅保不住金州,秦州以得地盘,甚至连盖州,青州也无法保全,萧氏军队大举进攻,反攻入宁王控制区域,宁,登,临,勃。在宁王的老巢,与宁王展开决战,军队损失泰半的宁王将举步维艰,而在萧浩然志得意满之时,异变陡起,兴州出兵,切断萧浩然退路,断其粮道,萧氏军队必然大乱,宁王趁机反败,萧氏难保。”
“而在萧氏后院,后族向氏趁机动手,铲除萧氏根基,彻底将萧氏灭亡,而宁王也在役之中元气大丧,再也无力抵抗兴州屈勇杰与向氏联手攻击,败亡指日可待。”清风接着道,“但他们此计之中,并没有考虑到老爷子的翼州啊?“
安国公苦笑道:“可能在先帝的计划中,屈勇杰与向氏联手之下,翼州要么服软加入他们的行列,要么便是灭亡的结局,你说我会怎么选?”
“此一时也彼一时”清风冷笑道:“只怕他万万没有想到,将军在定州短短的时间内便发展出如此强横的势力,现在的翼州,恐怕会让他大为头疼吧?”
安国公点点头,“现在的翼州,让他投鼠忌器倒是真的,我想在没有解决李清之前,对于翼州,他只会拉拢我们加入到他的阵营之中去。”
“不错,解决李清”安国公道:“公主倾城便是一个变数,如果天启真死了,倾城会是一个不错的定州主母,如果天启真的没有死的话,倾城公主就会成为一把锋利的匕首。”
清风不以为然地道:“老爷子高看了倾城了吧?她武功是高,搁在军中也算一员猛将,但想要动摇定州政局,只怕她还没有这个能量吧?”
安国公看着清风,笑道:“清风,你心智谋略,都是顶尖之选,但却有一样缺点,只怕你自己也不知吧?”
清风欠身道:“还请老爷子指点”
“但凡绝顶聪明之辈,也大都是眼高过顶之人,极少有人能入他们的法眼,你,可能便算是这其中的一个了,在定州,真正能让你赝服的人没有几个吧?”安国公笑道。
清风一笑,毫不掩饰地道:“不错,除了将军之外,也便只有廖廖数人而已”
安国公点点头,“我想也是如此。不过,你太小看倾城了。倾城到定州,可能在你面前,表现出来的先前是跋扈娇横,后来是屈意奉迎,小心翼翼,但你想过没有,倾城凭着什么掌控宫卫军如此之久?难道仅仅凭她过人的武功?”
“她是故意做给我看?”清风悚然而惊。
“倾城是带着明显的政治目的嫁到定州去的,而定州作为一股新兴力量,在政治架构上是相当稳定的,她如果想有所作为,必然要想法挑起事端。”
“所以有了她在我面前骄横无礼的举动,她想激怒我”清风脸色难看之极。
安国公看了一眼清风,“你与尚海波之间的争斗,她不必费力便可知道,尚海波对你有防范之心,如果你一怒之下,对她有所图谋,必然会让尚海波倾向她那一边,而她作为定州主母,如果你当真对她下手,则定州集团必然会大部分倒向她,甚至李清对你有所猜忌。”
清风额头上冒出冷汗,扪心自问,深夜无人之时,自己又何曾没有起过这个心思?
“所幸你极为冷静,让定州的权力架构保持着稳定,对尚海波也是一再忍让,当然,私下里你肯定是有小动作的,但这无伤大雅。”安国公笑道。
清风有些尴尬。
“随着天启皇帝暴亡,倾城公主的主要谋士燕南飞被远远地打发走,倾城的态度便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不管从那一方面看,倾城都似乎安心地做她的定州主母了,你,尚海波,路一鸣等人极有可能将其看成了一只死老虎吧?”安国公道。
清风点点头,“如今的倾城公主已无羽翼,唯一的指望秦明虽然掌控着一营武力,但在吕大临的监控之下,也是难有作为。”
安国公拍拍巴掌 ,“瞧,这便达到她的目的,她从开始的万众瞩目到如今的无人正视。”
“国公说她在暗中还有小动作?”
“这只是我的揣测”安国公笑道:“盛名之下无虚士,倾城名动天下,可不仅仅是指武功而言,现在的她的确是无爪无牙,但一旦袁方与她取得联系之后呢?以袁方掌控下的职方司的能量,倾城就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清风的神色凝重起来,“但是倾城在如今的定州能做什么呢?我实在想不出来。”
安国公也是摇头,“我只是说某一种可能,至于如何做,怎么做,我不是倾城,我也不知道,但我只知道,她不发动则已,一旦发动,必然是石破天惊的一击,一定是能扭转乾坤的胜负手。要知道,她是定州的主母啊,你设想一下,如果李清出了什么事情呢?”
清风猛地站了起来,“难道她想刺杀将军?”
安国公大笑起来:“清风,所谓关心则乱啊,倾城没有那么蠢,敢这么做,只是自赴绝地而已,假设倾城知道了天启没有死,那她一定会选一个绝好的时机动手,但绝对不是动手刺杀李清。”
清风已经有些烦意乱起来,安国公的推测太过于惊人,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现在她有些感到事情完全脱出了自己的掌控,“国公,倾城当真会如此么做么?她是定州主母,是将军的元配夫人啊而且马上就要成为将军孩子的母亲了。”
安国公冷笑,“如果天启当真没有死,你就应当知道,皇室中人的做事风格了,在他们眼中,亲情什么的都是笑话,天启一代人杰,倾城何尝不是?”
钟静在一边冷笑道:“一刀杀了,一了百了”
安国公大笑:“钟将军当真是江湖侠女风范,一刀杀了倾城的确简单,但清风敢动手,立马就是覆巢之祸,甚至还会连累到霁月,试问眼下,你有什么证据说倾城有祸乱定州之事,众人只会联想到是定州内斗,你的司长刻意杀了主母,自己想要登堂入室,如此一来,定州必然产生动乱,再也无力进军中原,只能龟缩西方,那等天启收拾了旧河山,倒可行有余力地来对付李清,他们的目的一样达到了。”
“那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倾城暗中捣乱么?”钟静不服气地道。
安国公摇头,“那倒也不见得,我想既然清风已知道了这些事情,做事就必然目的明确,更加有针对性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眼下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清风点头道:“国公爷说得是,定州眼下图谋北方吕氏,而倾城也极有可能还不知道天启皇帝之事,应当还没有什么大动作,回去之后,我会加强对这一方面的布署,立争防患与未然,不过这事还得与将军商量,否则引起将军误会?”
安国公摇头,“清风,看来你对李清了解的还不深啊,恐怕在有些事上面,他比你要清醒得多,只不过处在他这个位置之上,有时更多地是冷眼旁观罢了。”
清风默然无语,半晌,才道:“国公爷,我们虽然说了这么多,但一切都是建立在推测之上的,实在作不得准,我想请老爷子离开洛阳。如果真如我们所猜想的这样,洛阳就已经不安全了。”
安国公笑道:“回翼州,顺便去一趟兴州,去瞧瞧那个所谓的龙先生?”
清风焉然一笑,“不错,那龙先生不管是真龙也好,假龙也罢,在您老人家的法眼如炬之下,总是掩盖不得的。”
“你想逼他提前摊牌?”
“至少让他对我们提前摊牌”清风道,“只要您出现在兴州,龙先生就知道事情已经被我们猜出大半,那他除了对我们摊牌之外,就再无其它办法。”
“倒也未必”安国公笑道:“可是如今我被看得死死的,如何出得京城?”
清风笑道:“老爷子不必瞒我,您想走,肯定是走得了的,更何况我也来了洛阳,如果以统计调查司和暗影的能力,还不能将您从洛阳安然无事地带走的话,那我和李宗华前辈岂不是要羞愧无地了”
钟静也笑道:“便像老爷子这书房之中一样,看似就我们三人,可夹壁之后却还有两位,一直陪伴了我们这么久。”
安国公呵呵笑了起来,“早知也瞒不过你,李文李武,你们出来吧”
书房的暗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两个年约四十的中年人走了出来,“钟将军好功夫,一进门就发现了我们兄弟吧?”一个蓄着长须的中年人笑道。
正文 第四百一十章:他乡遇故知?
出了安国公府,清风心情却是极为沉重,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安国公的话在她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天启皇帝布下了这个将整个天下都套进去的惊天大局,天下所有豪门大阀都沦为了他的棋子,那定州在其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接照定州先前的战略,在摧毁北方吕氏和并吞东方曾氏之后,定州李清将一跃成为大楚实力最为雄厚的地方势力,其实力已足以问鼎中原,那布下这局棋的天启岂会容忍自己的棋局成为李清纵横的战场,他有什么后手对付李清呢?清风不相信天启没有应付李清的后手,毕竟定州这几年来咄咄逼人的气势已经毫无疑问地展现了出来。
倾城公主会是天启唯一的后手么?清风不止一次在心中问自己。
天边微微露出了曙光,飘飘洒洒的飞雪已渐渐稀疏下来,偶尔有几片落下来,随着寒风在空中打着滚地不知飘向何处,街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屋檐之下挂着长长的冰凌,被灯光一照,闪着七彩的光芒。清风没有坐马车,裹着一件斗蓬,斗蓬之下,几缕黑发被寒风扬起,小鹿皮靴子踩在积雪之上,发出吱吱喀喀的响声,在身后留下一行深深的足迹。份作侍女的钟静手缩在袖中,紧紧地握着一柄短剑,在这洛阳,想必清风的身份一旦暴露,必然有很多人欲得之而甘心吧。在他们的身后,统计调查司的特勤们扮作一些闲散的汉子,或孤身一人,或三五成群,不紧不慢地跟在她们身后。
穿过数条街道,已是过去了近一个时辰,天色已是大亮了,清风心中忽地有所感应,霍地抬起头来,看向数十步外的一幢大宅子,绯红色的大门之外,已有十数个家丁正挥舞着扫帚,奋力清扫着积雪,门槛之上,一个丫环模样的人却牵着一个粉妆玉啄的男娃娃,小男孩正咬着食指,双眼闪闪发亮地看着那渐渐堆高的雪堆,回头似乎与那丫环低声央求着什么,那丫头却笑着连连摇头,小男孩便显出一脸的沮丧来。
钟静发现清风的异样,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脸色也是一变,那幢院子的大门外,两个写着林字的大红灯笼正随着寒风飘飘荡荡,这里是林府,是清风的故居,不知不觉之中,清风居然走到了这里。
“小姐,我们走吧”钟静伸手牵住清风,在她耳边低声道。“林府之中,说不定还有很多人是认识小姐的。”
清风微微点头,任由钟静牵着她沿着街道的另一侧走过,但侧脸看着那扇熟悉的大门之时,心头仍是阵阵恻然,眼泪禁不住地大颗大颗地掉落下来。
牵着小男孩的丫头显然也注意到了经过自己门前的这两个女子,两人一身不菲的装束让那丫头不禁多看了两眼,恰在此时,清风转过脸来,与她打了一个照面,丫头的嘴巴陡地张成了O形,猛地一弯腰,抱起小男孩,风一般地转身跑进了屋内。
“走吧,小姐,那丫头认出你来了”钟静一惊,拖着清风,迅速离去。
片刻之后,当年曾任定州按察使的林海涛只穿了一件中衣,汲拉着鞋子如飞般地奔到门口,倚门而望,街道之上,除了自己的家人正在清扫积雪,又那里还见其它人的身影。
手按着门框,头上已添了无数白发的林海涛沮丧地低下头。转过身,佝偻着身影,意态萧索地向院内走去,此时的他自然不知,在街道的转角处,一双噙满热泪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
“小姐,我们走吧”钟静道:“回去吧”
“不,我们去寒山馆,阿静,我想喝几杯”清风摇头道。
看着清风的神色,钟静欲言又止。
寒山馆与几年前相比,却是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一副素颜傲然挺立在四周那些耻高气扬的大酒楼之间,但却不显丝毫的寒酸,反而别有一番风味,此时时日尚早,打着哈欠的伙计正在清扫门前的积雪,显然昨夜也是熬了一个通霄,睡眼惺忪,精神不振。
看到清风两人到来,伙计倒也没有忘了自己的职责,丢掉扫帚,带着笑脸迎了上来,“两位客官,这么早啊,小店这时还没有开张呢”
钟静道:“找一个安静的位子,我们先略坐一坐”
伙计为难地道:“这时候大师傅都还没有来呢,客官便是进去了,也没什么可吃的。”
钟静摸了一锭银子塞给那伙计,笑道:“大师傅没来却也没什么关系,我等可以先进去等着,这位小二,外面天气这么冷,总不能让我们在寒风中等着吧?”
伙计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银块,怕不有小二两重,脸上的笑容顿时更加欢快了,惺忪的眼睛也一下子变得炯炯有神了,“那是那是,二位客官请进,请进,只是小店早上还没有生火,也是冷得紧,二位请到二楼雅间就坐,小的马上给二位生火端进来。”
钟静点点头,扶着清风步入了寒山馆的大门。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不多时,那小二已是生起了一盆旺旺的炭火,端进了两人的雅间。
“小二,先上两壶酒来,什么果蔬冷盘瓜果点心什么的,只管端上来”钟静在桌角上放了一大锭银子,道。
“好呐”店小二双眼放光,这锭大银,别说只是一些点心瓜果,便是在寒山馆办一桌宴席也足够了。
为清风倒上一杯酒,钟静道:“小姐,喝一杯去去寒气吧”
清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却呛得大咳起来,酒水喷出,将胸前衣襟打湿了一片,脸也呛得通红,钟静心中难过,起身替清风擦拭着酒渍,低声道:“小姐,世上之事,十有八九不能尽如人意,便是天上月儿,一月之间又能有几天是圆满的呢?”
清风笑着替自己再倒上一杯酒,眼中却显现出看尽世事的沧桑。“小姐,你有什么苦,尽管对阿静讲吧说出来心里就会好很多了”
清风摇摇头,道:“阿静,没什么,过一会儿就好了”看着清风的神色,钟静还想劝解,楼下忽地传来一个声音,“小二,找一个上好的雅座,会什么尽管端上来”
两人倏而色变,这个声音太熟悉了,“许思宇”钟静两眼陡地变得锋利起来,清风先是一愕,继而笑道:“许思宇与钟子期一向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看来钟子期也来了,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首。”
钟静拔出了短剑,双眼炯炯放光,“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说完这一句,忽地又意识到不妥,自己身边还跟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清风呢
钟子期与许思宇两人便是在大年夜时继清风入城之后飞马入城的两人,对于南军在秦金两州的高歌猛进,心思细腻的钟子期总是心有疑虑,只可惜他的担心不为宁王所采纳,心有不安的他在金秦二州找不到任何线索,索性便上洛阳萧浩然的大本营来,希翼能有所得。当年二人也是这寒山馆的常客,昨夜刚到,今天便迫不及待地要来旧地重游,却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已是很早了,却更有早来客。
刚刚踏上二楼的许思宇身形忽地凝住,伸手入腰间,握住短刀刀柄,两眼看向二楼的一间雅间。
“怎么了思宇?”跟在他身后的钟子期愕然问道。
“有杀气,有敌人”许思宇低声道,心里却是暗暗叫苦,敌人预先便埋伏在这里,显然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如果只有自己一人,倒还好手,打不了脱逃总是容易,但跟着一个白面书生钟子期,可就糟之极矣。
钟子期心中也是一沉,是什么人对自己的行踪掌握得如此准确,两人凝立在楼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钟先生,想不到在这里也能遇到你,当真是冤家路窄呢”一个好听之极的声音传来,听到这个声音,钟子期如释重负,伸手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许思宇,大笑道:“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清风小姐,我们可真是有缘份啊,大过年的,你不在定州陪李大帅过节,巴巴地跑到洛阳来干什么?”
雅间的门霍地打开,钟静一脸不善地出现在门口,清风坐在桌前,笑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真是后悔当初在定州没有一刀做番了你。”
钟子期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雅间,眼角都没有扫一下门边杀气腾腾的钟静,大刺刺地坐了下来,“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清风小姐,你看我们两人相隔何止千里,却能在样一个早上,这样一个地方重逢,不是缘份是什么?思宇,快进来坐,别和钟大小姐大眼瞪小眼,斗鸡似的,干什么呢?”
清风卟哧一笑,许思宇站在门边,和钟静两人互相瞪视,倒真如同斗鸡一般,“阿静,别这么小家子气了,过来坐吧”
钟静哼了一声,示威似的冲许思宇扬扬拳头,走到清风身边坐下。许思宇低声嘟囔了一句,也走到钟子期身边坐下,两人隔着桌子,却还是互不服所了地瞪视着。
“钟先生,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上洛阳来”清风笑着替钟子期倒上了一杯酒。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一章:笑里藏刀,口蜜腹剑
“彼此彼此”钟子期笑道:“清风司长纤纤女子,也敢来这龙潭虎穴,我钟子期男子汉大丈夫,焉敢人后?”
“我定州可是奉朝廷调遣的,而你钟大人可是名符其实的反贼,只怕你我大大不同,相信洛阳职方司,刑部衙门和洛阳巡检司都会欲得你而甘心哦”清风笑语晏晏。
“是吗?那钟某人可是太荣幸了,不过清风小姐说你们是朝廷一伙儿的,我倒是不大相信,清风司长如果跑到街上去大喊三声,我是定州清风还能安然无事的话,钟某人在这里给您斟酒陪罪”钟子期扁着嘴,调侃道。
清风哭笑不得,“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何必做那无益之举”
两人打着嘴巴仗,另一头钟静却和许思宇也较上了劲,两人各执着一双竹筷,隔着桌子,在一盘花生米上面你来我往,许思宇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想去捻花生米,钟静一手托着腮,另一只手执着竹筷,偏生不让他得手,两人手中变化多端,筷子舞成一团影,却是谁也奈何不得谁。
雅间的门被轻轻敲响,钟子期和清风二人谁也没有在意,都以为是寒山馆的小二,清风扬声道:“进来吧”
房门推开,那人却没有立刻走进来,而是站在门边,轻笑道:“二位大驾光临,洛阳蓬荜生辉,欢迎之极,欢迎之极”
格的一声,钟静手中的筷子断为两截,许思宇手中的一双竹筷却是失去了控制,不由自主地向下插去,哧的一声,将盛着花生米的洁白瓷盘戳了两个小眼,筷子深深地插入到桌面之上,两人相较,终究还是许思宇的内力更强一些。
门口那人披着一身藏青色的披风,削瘦的脸庞上带着一股长期在上位者所拥有的那种不怒自威的神情,手正抚着颏下三数长须,含笑看着房内数人。
“袁方?”清风和钟子期两人大为意外,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许思宇和钟静两人的手同时摸到了怀中,握紧了怀中的短刀,袁方可不比清风与钟子期,一个是纤纤女子,一个是白面书生,他可是文武兼备,功夫高明得很。
随手将披风解下,好整以暇地挂到门边的挂钩上,便似多年好友突然重逢一般,袁方走到桌边,看着二人道:“二位来到洛阳,袁方身为半个地主,怎么地也要来招待一番,二位不显袁方唐突吧?”
清风淡淡一笑,“嫌得很,袁指挥能否离我们更远一些?这让我们倒要自在一些”
钟子期手中的筷子轻敲着盘沿,道:“袁指挥说错了,如果是以前呢,袁指挥可不是半个地主,而是这里真正的主人,不过现在嘛,倒似与我们二人一般,都远来是客吧?丁玉那厮可把袁指挥恨到了骨头里,袁指挥一出马,丁指挥就成了光杆司令,我想丁指挥一定非常乐意在洛阳碰到您的。”
袁方哈哈大笑,“丁玉那厮,不值一提,我倒是对二位大过年的不呆在家里纳福,顶风冒雪地奔到洛阳感到好奇得很,特别是钟兄,你现在可是反贼重要头目之一,在刑部通缉名单之中位列前茅的。”
三人唇枪舌剑一番,倒是谁也奈何不得谁,清风吩咐又添一副碗筷,这时间,寒山馆的大师傅们终于上岗了,精心制作的侍肴此时已是流水价般地端了上来。
清风笑道:“相逢不如偶遇,今儿个大年初一,我们三人倒是出乎预料的在这里聚齐了,袁指挥和钟先生都是前辈,清风作为后来者,便先敬二位前辈一杯吧”笑盈盈的举起了杯子。“长江后浪推前浪,清风司长才智惊人,袁某佩服的很,这杯却是要让我敬你,以后日子长得很,清风司长可不要将我这前浪拍死在沙滩上哦”袁方打趣地道,对于清风在数年之间便构建起统计调查司,并能与自己多年经营的职方司分庭抗礼,袁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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