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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君令-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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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鸣一怔,心道:“这个玄御真人,分明知道我是何来历,所谓何事,还明知故问。”不过他面上未曾表露出半分,只是回答:“真人可知辛家被屠,请命符丢失一事。”
玄御真人莞尔:“略有耳闻。”
陆鸣道:“现下武林豪杰把矛头指向影子杀手,各门派纷纷组队围剿,我也是其中之一。”
“哦?”玄御真人波澜不惊的反问道:“那陆公子是怎么以为的呢?”
陆鸣眉头一挑,正视玄御真人毫无波澜的眉眼:“我是如何以为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真人是如何以为的。”一句话,挑明立场。
“哈哈哈哈哈。”玄御真人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如清风,爽朗至极:“其琛在哪里把你捡回去的,真是个聪明娃娃。”
陆鸣刻意忽略之前那个问题,只低眉应道:“真人过誉了。真人信不过我不要紧,信得过我家爷才是最重要的。”
玄御真人看向陆鸣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他提起桌上的茶壶,将陆鸣面前的茶水斟满。
“公子,你我今日虽然初次相见,但我对你早有耳闻。不过也都是些江湖传闻罢了,正所谓百闻不如一见。其琛有你相助,定会事半功倍。不过眼下,公子大可放心,请命符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陆鸣道:“如此甚好,那我即刻便给我家爷传信,让他安心。”说到这里,陆鸣顿了顿,想起山下之事,不知玄御真人知不知情,便道:“真人,还有一事。”
“公子但说无妨。”
“我在上山途中,发现了罗九昭的尸体,还有一个神秘的女子。她长相不似中原女子,手里还拿着穿骨针。不知真人是否知道?”
玄御真人闻言点了点头:“此事,在我闭关之时也听宗中弟子前来禀报过了。接连几日伏伽山上死了好几个江湖高手,此事甚为蹊跷。陆公子可有什么想法?”
陆鸣知道这还是玄御真人在试探自己,沉吟片刻便道:“江湖榜每五年更新一次,榜上的高手都是经过自己报名,再相互搏斗,根据武功高低进行排序的。他们这些人,不受门派的约束和限制,只要愿意,任何人都可以参赛。江湖榜一经形成,五年不可再更改。除非……除非有人身死。那么空缺的位置,就可以经过加试填补上。现在,江湖榜上的高手一下死了五个,势必会加试一场。如果这背后有什么人在操控的话,那么这个人很可能是想把自己的势力安插进江湖榜中。”
“不错!那依公子所言,他们又为何会死在伏伽山上呢?”
陆鸣又想了片刻,道:“想必是有人暗中告知这些高手,丢失的请命符就在天眼宗。请命符里有什么,江湖中人无人不晓。尤其是对武学痴迷的人,他们更是想得到其中的秘密。如此一来,他们都跑上了伏伽山,又被人暗杀。一下死了五个人,此事定然兜不住。那么接下来,武林中人都会把视线集中在天眼宗……现在江湖人认定是影子杀手灭了辛家满门,盗走了请命符。一旦他们知道请命符在天眼宗,定会认为天眼宗与影子杀手勾结。一石二鸟。”
玄御真人道:“的确是一石二鸟,借江湖人之手,既打击了影子杀手,又想削弱天眼宗的势力。”
“真人可有应对之策?”
玄御真人缓缓摇了摇头,沉声道:“请命符一出,江湖五大门派,十大高手需要无条件听令。既然如此,他还想将十大高手重新洗牌。为的是什么?恐怕不只是想做天下霸主这么简单,我猜关键就在于那个神秘女子的身份。”
陆鸣心下愕然,那女子被花无道插了三根穿骨针在身上,现在只怕是死透了的。
“不过公子不必过多担心,我天眼宗好歹是武林第一大派,虽避世多年,但好歹江湖威望还在那里,贼人不敢造次。倒是眼下有一事,恐怕需要公子相助。”
见玄御真人面露难色,陆鸣大方的回道:“真人但说无妨。”
玄御真人犹豫片刻,似是有些硬着头皮的说:“过些时日,只怕会有许多江湖豪杰踏上伏伽山,进我天眼宗。我上一次在江湖露面,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我还是一头青丝,眼下……”说着玄御真人抓起自己一撮白毛,眼神中带有几分悲痛:“公子可以为我走一趟不虚山吗?帮我采点郎耶草,我好给这头发上上色。”
陆鸣:“……”
“公子,你很为难吗?我让福来与你同去。”
陆鸣:“我……好吧。”
陆鸣一脸阴郁的走出玄御真人的功房,刚踏出门槛,就看见花无道一身红红火火捧着把牡丹花站在门口。见他出来,笑的一脸灿烂。
他把花举到陆鸣面前:“喏,给你的。”
陆鸣一把挥开挡在他面前的手就往前走,只觉得有其师必有其徒。难怪天眼宗要避世,正常人怎么和这种奇葩门派里出来的奇葩人打交道。
花无道三两步追上陆鸣,仍不气馁的嚷嚷着:“喂喂喂,我惹你了吗?我的花花不美吗?”
陆鸣不理他,继续走。
“你这个样子是心情不好?心情不好更要花花啦,美美的。”
陆鸣翻了一个白眼,不理他,继续走。
“哇哇哇,你翻白眼!哈!被我逮到了吧!那……打赏你一捧花花,作为你翻白眼的奖励。”
陆鸣顿足,给了花无道一个无比凌冽的眼神。花无道只觉得背后凉风四起,心里暗叫不好,刚想说,花我自己留着,不给你了。就听到陆鸣沉声道:“福来,你师父让我们一起去一趟不虚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不许叫我福来!!!”
完胜。
花无道终于不闹腾了,他乖乖的跟在陆鸣身后,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又管自己叫福来。
二人一前一后走着,正巧碰着天眼宗两个弟子背着两个毛茸茸的东西过来。走进一看,原来是书臣和浮生。
原本玄御真人闭关,他俩是要被送到山下去的。正巧弟子找到他们的时候,玄御真人出关的钟声响了。想着哪里养伤也不如天眼宗好呀,就又把二人驮上来了。
书臣和浮生早已清醒,原本想自己走的,偏偏天眼宗弟子热情好客,乐善好施。怎么着都要背着他俩,他俩无奈只能听从。
此刻看到陆鸣,二人就像看到亲人一般两眼放光。
“陆大哥!”
陆鸣走到他俩身边,点点头,说道:“你们来了,便在此好好养伤吧。”
“啊?陆大哥,你要下山了吗?”书臣素来会察言观色,见陆鸣方才步履匆匆,便是有事在身。
陆鸣还未开口,花无道先插嘴道:“是啊,我俩要走一趟不虚山,抓点郎耶草回来给我师尊染头发,怎么样,孝顺吧?”
书臣:“……”
浮生:“……”
浮生咳了一声,不知该如何应答,便道:“陆大哥,这位是……”
“哦?这位啊……”陆鸣难得脸上多了几分表情,他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花无道,好像下一秒就要喊出福来。
花无道连忙打断:“哎哎哎,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花来,你们俩,包括你们这位陆大哥,你们的命都是我救的!”
陆鸣其实并未打算回应书臣和浮生,只是故意停顿。因为花无道在世人眼中早就叛出了天眼宗,他的身份仍是秘密。好在书臣和浮生年纪尚小,并未见过花无道的真容,只要别把他那象征身份的赤炼鞭拿出来,他俩也不会怀疑他的身份。于是,花无道就随口编了一个假名字。
“啊!花大哥,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书臣激动道:“陆大哥,你们要去哪,我和你们一起去吧!师父说过,要知恩图报!我给你们打下手”
陆鸣脸上三道黑线划过,心道:“还打下手……带你去就是添乱。”饶是这样,陆鸣仍旧面不改色的说:“不用了,你们好好在这里养伤,我们去去便归。”
陆鸣无情的拒绝了书臣要一起同去的请求,说实话,他更想自己一个人去。以前每次出任务,都是他独自一人,从未有人在身侧陪伴。起初他还有些孤独,后来倒也觉得一个人来去自由些。
可就在今天,他改变了想法。他觉得自己以前一个人独来独往的选择真的是太明智了!书臣和浮生倒也还好,除了身手不佳,脚程慢,需要人照顾以外倒也清净。可是身边这个花无道!简直就是人形轰炸机,无时无刻不像蚊子一样在耳朵旁边“嘤嘤嘤”,而且存在感太强,根本让人无法忽视!对陆鸣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不虚山位于北陈境地。说来,不虚山与陆鸣也还有些渊源。因为当年,江其琛便是在不虚山脚下的山林间,捡到陆鸣的。
想到那个人,陆鸣的神色有些飘忽。上一次的不欢而散,那人略带疲惫的背影,还有散在地上的白色衣角。这些时日,陆鸣都刻意的不去想那晚的细节,不去想江其琛。可偏偏午夜梦回,掺在那可怕梦境中的,就是那人好看的眉眼。
和花无道动身之前,陆鸣唤来苍鹰,给江其琛捎了封信。信中只简单提到他找到了花无道,现在在天眼宗。末了,再加上三字:问君安。
寥寥几字,就和过去那三年一样,去了的信,都是公式化的汇报。只有那唯一不变的三个字,无声的道着陆鸣的心意。
作者有话要说:
悄咪咪的说一声,脐橙26章再上线!
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祸兮(3)
陆鸣和花无道下山的时候,山间仍然呼啸着风雪。
下山不比上山时,浮生和书臣内力有限,在这山间使不出轻功。而花无道和陆鸣都是高手,轻易便踏着风雪来去。
花无道的红衣外面仍披着那件白色的雪狐毛披,他快步行走于山间,穿风雪而过却半点不沾身。显然轻功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和他一对比,陆鸣就稍显狼狈。他一身单薄的黑衣,虽然内功已经恢复可以自行御寒,但过往的风雪带的他发丝乱飞,稀稀落落的拂在脸上,惹得他不得不眯着眼睛。
花无道一脸狡黠的笑容,眼睛也闪着亮光,刻意的放慢了脚步,半个身子挡在陆鸣面前,替他遮住了纷飞的雪花。
“花无道。”山风呼啸,陆鸣忽而觉得先前打在自己脸上的飞雪少了许多,抬眼便看见一个毛茸茸的背影。
花无道寻声侧过脸去,正好迎上陆鸣情绪复杂的眼神,他一如往昔,轻佻的翘起一边的眉角,哼了一声:“嗯?”
他那一声很轻,夹在风雪中似乎遍寻不到,但陆鸣却是听见了。
陆鸣有些不自在的撇开眼去,状似无意的在山林中扫了一圈,道:“那些高手的尸体,怎么处理?”
花无道一时语塞,原本他已经做好了陆鸣感谢他的准备。没想到那个人真的是别扭到了极致,话到嘴边竟然还能转弯。
“还能怎么处理,雪下的这么大,难道让人去挖吗?等雪化了,自己不就出来了。”他说的理直气壮,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陆鸣一怔,知道花无道说的是玩笑话。陈国雨季素来漫长,伏伽山上的大雪指不定要飘到什么时候。山下的名门正派过不了几日便要寻着踪迹上山来讨要说法了,怎么可能等雪化了再去挖尸体。
沉默片刻,花无道也没等到陆鸣下一句回应,心底升起几分烦躁。不禁在心里吐槽:“这个陆鸣,软硬不吃,性子别扭的要死!简直是个怪胎!怪胎!”
这样想着,一贯玩味的脸上添了几分冷意,他沉声道:“快点了,天黑之前就回来。”
这句之后,两人俱是默不作声。
陆鸣不说话,是因为他本来就不喜欢说话。而花无道不说话,是因为他心里有点窝火,虽然他还没想明白那股无名火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等他们到达不虚山的时候,天边已经隐隐染上了几分墨色。
率先打破沉默的当然是花无道。他长身玉立,站在不虚河边,身上的白色狐裘随风飘荡。此处虽然未有风雪,甚至是连雨滴也没有落下。但毕竟是在北方,劲风拂过,夹带着凌冽的寒意。
“哎,陆鸣,你冷吗?”
陆鸣摇了摇头,神色未变,但花无道却感觉到刚一进入不虚山地界,陆鸣的情绪就有些波动。
花无道狐疑的盯着陆鸣,长腿绕着陆鸣左三圈右三圈,快把陆鸣看晕了。
陆鸣忍不住拦下花无道,拽着他的胳膊问道:“你绕来绕去的干什么!”
花无道咂咂嘴,欲言又止了半晌,终于还是一个字没说,挥了挥手:“算了,没事。找郎耶草吧,一会天黑了就看不见了。分头去,一会儿在这碰头。”
郎耶草性寒,故而常见于北陈。在这不虚山上,郎耶草本就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处处都是。没一会儿,陆鸣便把随身带着的小竹篓给装满了。
低头猫腰久了,甫一站起来,陆鸣眼前骤然一黑,耳朵也嗡嗡作响。等了片刻,视觉渐渐恢复,陆鸣才注意到眼前这片丛林竟就是当年与江其琛初见的地方。
他神色微动,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在血脉里流窜。陆鸣不禁去想,如果自己不是恰巧在此处遇到了江其琛。又或者,当天江其琛的马车在自己面前绝尘而去。如今,他会是怎样一般模样。
那年,他才八岁。可是八岁以前的记忆他一无所知,他就像是凭空出现在这世界上的,没有过去,没有自己。江其琛却给了他名字,给了他未来。
陆鸣这一生最初的记忆,就是从江其琛开始的。从那晚以后,这个人就被刻入了他的心头,任何人也无法将他摘去。
陆鸣看着这片熟悉的山林,这是他一遍又一遍藏在心底里回忆的地方。远处似乎还能听到山鹿在鸣叫,天色已经全黑,只有月色朦胧,柔和了陆鸣冷峻的面容。
白影掠过,陆鸣心头堪堪一跳,心中浮现出江其琛如玉的脸。可等月光倾泻在眼前,他才看清,面前那人轻佻的眉眼,火红的衣衫,那白影不过是他披着的白色狐裘。
“找个郎耶草怎么这么久?我都等了你好半……”
花无道飞快的在陆鸣眼中捕捉到了一抹转瞬即逝的失望,他心头一跳,埋怨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陆鸣掺着冰渣子的声音。
“嗯,我好了。”
花无道蹙起眉,收敛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那正经起来的模样竟像是变了一个人。他抓起陆鸣的手腕,感受到那隔着薄薄的布料肆意跳动的脉搏,脸色又沉了几分。
陆鸣着实不喜欢花无道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的毛病,他把手一挥,一股戾气直冲头顶:“你干什么!”
花无道骤然被他甩开,还有些惊愕。之前几次抓陆鸣,他都没能甩开他,这次用的同样力道,他怎么……
“陆鸣,你……等等,那是什么?”花无道话刚说到一半,却瞥见陆鸣身后出现一个黑影,整个人登时警觉起来。
陆鸣见他神色有异,顺着花无道的目光望去,只见自己身后五步远的地方赫然站着一个人。那人全身包裹在夜色中,站的笔直,一动不动,悄无声息。
花无道一把将陆鸣拽到自己身后,见陆鸣神色如常,脸上的戾气也散了,暗自舒了一口气。
陆鸣低声对花无道说:“他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以他和花无道的功力,方圆几里若是有人出现,他们不可能感觉不到。更何况是等人近了身他们才发现,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花无道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根本没感觉到附近有人。他就好像是……”
剩下一句话,花无道没有接着说下去,就好像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可是怎么可能呢?只要是活人就不可能没有声息,不可能没有动静。
陆鸣的眼睛倏地睁大,他抬起头看向花无道,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脑子里。
而花无道似乎没有看明白陆鸣眼睛里的意味,他的脸又被戏谑的表情取代,俯首凑到陆鸣小巧的耳边,轻声呢喃道:“陆鸣,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会害羞的。”
“你!”陆鸣头上的青筋狠狠地跳了两下,他用了极大地克制力才将心头那股想揍人的冲动扼制住:“疯子!”
花无道“嘿嘿”一笑,眼睛还盯着陆鸣,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陆鸣挂在身侧的竹篓里折了一片郎耶草的叶子,劲道十足的朝黑影射过去。
原本柔软的叶子在花无道手中变成了能夺人性命的利器,只听“嗖”的一声,叶片便没入黑影体内。然而,这片叶子用了花无道十分的力道,那黑影却岿然不动,身形晃都没晃,依然立在那里。
花无道脸上的笑容终于淡了下去,正色道:“不对劲。没人可以接得住我十分力的飞叶。”
陆鸣自然是看到了刚才那一幕,他凝着内力于掌心,对花无道说:“我试试。”
凌厉的掌风轰然推出,山林里顿时鸟雀纷飞,野兽嘶鸣,两侧树木倒了一排。可下一瞬,陆鸣头疼的发现,那个黑影依旧动也没动。
他还欲再试,却被花无道一把拦住。那人脸上少有的警惕,冲陆鸣摇了摇头:“不是活人。”
花无道话音刚落,黑影的脸上突然出现两点红色,就好像是刚刚睁开的眼睛!红色的眼睛!与此同时,那人在黑暗中的面容也暴露在了月光之下。
只见那人面容干瘪,一双眼睛血红,脸色灰白泛着死气,一眼看去就是被吸食过精血的模样。
“阴煞邪功?”花无道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可亲眼所见又由不得他不信。
陆鸣同样是一副惊诧的表情。
阴煞功乃是天下最阴毒、最邪恶的功法,是被武林明令禁止的魔道邪功之首。
凡练此功者必须以自身鲜血为媒,向邪灵献祭。往后每月初一、十五必须吸食活人精血才能避免为邪功反噬。此功绝情绝性,功法越高越是嗜血阴毒。传说若是练到绝境,便是不人不鬼,不死不伤。而那些被吸食过精血的人,称作邪祟。
邪祟实际上就是死人,他们没有思想没有意识,失去五感痛觉。只有一双血眼,是真正意义上的傀儡。邪祟一经形成,便继承了练功者十分之一的功力。因此,若练功者阴煞境界越高,他所创造的邪祟也就越厉害。
邪祟也同样阴损,它们没有痛觉,因而是最完美的杀人武器。若是被邪祟咬上一口,便会邪气入体,久而久之固化心魔,使人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阴煞功法乃是百年前金莲教所创的邪术,也在金莲教覆灭的时候就一并销毁了,为何现在会重出江湖?
陆鸣只感觉头皮发麻,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沉声对身旁的花无道说:“这个是被吸了精血的邪祟!”
花无道面色沉着,显然是已经冷静下来。他嘴角一扯,盯着面前开始缓缓移动的邪祟,嗤笑道:“我花无道活了这么多年,还从见过这么脏的东西。陆鸣,知道往哪打么?”
陆鸣点头,看着邪祟一双血红的眼睛:“命门是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悄咪咪的说,今晚八点还有一更!
第25章 第二十四章 祸兮(4)
花无道把手伸进陆鸣腰侧的竹篓里,取出一把郎耶草,两指一夹,几片绿叶便箭一般的朝邪祟赤色的眼睛射去。
黑影缓步朝他们走来,举起枯瘦的手臂挡在眼前。聚着内力的绿叶没入其中,生生将它滴不出血的皮肉割开。
邪祟脚步一顿,低头看了一眼手臂上的伤口,血红的眼睛升起一抹狠厉。它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不代表它不会生气!
它加快脚步朝陆鸣他们走来,不停的挥舞着胳膊阻挡一道道朝它眼睛飞来的叶子,枯瘦的手臂很快就只剩森森白骨。
陆鸣后退几步,与邪祟隔开距离。掌中的吟霜化笛为剑,在漆黑的山林间泛起一道白光。那光里掺着入骨的寒意,惹的一旁丢叶子丢的正欢的花无道不禁打了个冷战。
他又从陆鸣身上的竹篓里抓了一把郎耶草,手上动作连贯,嘴角却一撇道:“陆鸣,你是怕邪祟杀不死我,想先冻死我吗?”
陆鸣冷眼扫过花无道,手中的吟霜剑盈满了内力,放手一挥,冷冽的剑意轻松的将邪祟只剩白骨的双手斩断。
邪祟失去了双手的庇护,干瘪无生气的脸便暴露出来。花无道眉梢微扬,两片嫩叶飞过,邪祟闪着红光的眼睛顿时暗了下去。
只见它身形一晃,便直挺挺的倒下了。
花无道把剩下的郎耶草塞回陆鸣的竹篓里,踱着步子走到邪祟尸体旁,对陆鸣招招手:“陆鸣,过来。你那笛子不是会发光,照一下我看看清楚。”
陆鸣捏着吟霜的手一下子收紧,他冷眼瞪着花无道,沉声道:“吟霜不是给你照明用的!”
花无道蹲在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在邪祟身上翻来翻去,闻言抬头看了看那裹身于黑暗中的少年,不以为意的咂咂嘴:“切,就是小气。我要是有火有光,找你干嘛?别废话了,你不想研究一下这是什么玩意么?”
陆鸣负手立在一边,片刻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手中微微用力,吟霜便泛起了莹白的光:“就这一次。”
“我说你小气你还生气,抠门到家了都。”花无道不停的揶揄着,身子却朝吟霜相反的方向躲去:“哎哎哎,我就说你两句,你怎么还拿这玩意冰我!把我冻坏了,你背我回去吗?”
陆鸣额角青筋暴起,握着吟霜的手松了松,四周的寒气顿时少了几分。他瞪着花无道,咬牙切齿的说:“你再胡乱说话,我马上用吟霜把你的嘴封起来。”
花无道脑子里想象了一下自己满嘴裹着白霜不能说话的样子,抖了一个激灵,觉得陆鸣还真的干的出这种事,明智的闭上了嘴。
借着吟霜泛出的点点荧光,花无道和陆鸣仔细的检查了一番邪祟的尸身。半晌,陆鸣沉声道:“看样子,像是这附近的山民。”
花无道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有人在拿山民练阴煞邪功,不过看这个邪祟方才的样子,练功的人功法应该不高。”
阴煞邪功的修炼者与邪祟相连,修炼者功法越高,邪祟越阴毒。而方才那个邪祟,只会防御,不见它进攻。可见,创造它的人还没练出个名堂。
陆鸣道:“不论功法如何,阴煞功应当在百年前就绝迹了,毁掉它的还是你们天眼宗。”
“你想说什么?”花无道一把将陆鸣从地上提溜起来,言语间不复往日的轻佻,竟也染上了几分寒意。
陆鸣环胸而立,面无表情的看着花无道的面色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他一言未发,但就是一副“你明知道我什么意思”的模样。
的确,百年前金莲教借阴煞邪功作乱江湖,是天眼宗宗主萧正清祭出请命符,率众灭了邪教。昭告天下,说金莲教教众全部伏法的是萧正清,说阴煞邪功已经被毁的也是他。可如今,这突然出现的邪祟,又不得不让人怀疑,究竟是金莲教尚有余孽在世,又或者当初萧正清根本就没有毁了阴煞邪功。
这些话不用陆鸣说出来,花无道自己就能想到。
“不会的,师祖不可能做这种事。”花无道神色冷然,声音也低了下去,不知是在说服陆鸣,还是在说服自己。
陆鸣不以为意的耸耸肩,越过花无道,走到一旁的草丛间,扯下了几株郎耶草塞进腰侧的竹篓里,将方才用出的洞填补上。他直起身,留给花无道一个坚毅的背影,轻声道:“我随便说说,你别往心里去。”
陆鸣从来不会宽慰别人,他会说这话,完全是因为刚才几个转身之际,他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了一番。如果有人当着他的面质疑江其琛的种种,恐怕他早就动起手了。
花无道铁青的脸在听到这句话后终于好看了几分,他盯着面前那裹在黑暗中仍挺的直直的脊背,不由得想道:“陆鸣这人,真是太特么别扭了!”
大概是把没心没肺诠释到了极致,花无道前一刻还苦大仇深的样子,现在全然烟消云散。他三步并两步走到陆鸣身后,一个锁喉,箍着陆鸣的脖子把他揽进怀里,还敏捷的接住了陆鸣顶向他肋骨的胳膊肘。
陆鸣挣脱不开,怒道:“你又干什么!”
“哼哼,你小子得罪我了!”花无道就着这个姿势拖着陆鸣就往不虚河走,边走还边在他耳朵旁边叨叨:“我看你就是绝情绝性太久了!这么压着自己好受么?我今天就帮你放飞一下自我!”
说完,花无道对着陆鸣的屁股就是一脚,直接将陆鸣踹进了不虚河里。
“喂——”
水波荡漾着月光,被陆鸣落水的身影打的四散飞去。岸上的花无道肆无忌惮的捧腹大笑,水花溅在他火红的衣衫上,溅到他绽放的笑脸上。
不虚河不深,陆鸣扑腾了两下便站了起来。春寒料峭,夜晚的山水凉的有些刺骨。湿透的黑衣紧紧的贴在身上,将他线条优美的腰身刻画的淋漓尽致。水珠贴着发丝顺着他刀刻般的下颌滑落,滴答滴答的落在水面上。
花无道迎上陆鸣想要杀了他的眼神,看他抓起束在脑后滴着水的头发用力一拧,喉头一干,笑声渐渐小了下去。他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口口水,觉得心头烧起了一把邪火。
好像玩的太过了……花无道这么想着,把手伸到陆鸣面前,他想嬉皮笑脸但是最后只扯了扯嘴角:“嘿嘿,开个玩笑别生气,拉你上来。”
陆鸣浑身湿透,冷眼看着花无道伸过来的手,没有理会。自己径直爬上了岸,湿哒哒的水拖了一地。
花无道有些尴尬的看着空空的手心,慢吞吞的收了回来,他眸光微动看着眼前湿漉漉滴着水的人,脸上终于有了几分歉疚:“那个……都湿透了,你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烤烤干。”
陆鸣很不爽,但是他知道自己理亏,毕竟是他怀疑人家师祖在先。可是让他当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把这事翻个篇他也做不到。想他当影子这么多年,还从来没在谁手上吃过亏,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着了花无道的道!
陆鸣心里憋着气,自己在一旁拧着衣服上的水,沉声道:“不用。”
“哎呀,你不要客气啊!”花无道走到他跟前,伸手就去拽陆鸣的衣领:“你这不弄干,回头再染上风寒,我就成罪人了!”
陆鸣一把抓住花无道正在解他衣服的手,眼中冷意翻涌,恶狠狠地一字一顿道:“不!用!”
花无道悻悻地收回手,转身背对着陆鸣嘟囔道:“不用就不用,那么凶干嘛!”
忽然,陆鸣正拧着水的手一顿,他一把摸在自己的腰上,那里空空的,吟霜呢?陆鸣脸色一凛,立马四下寻找起来,没有没有,哪里都没有。
听到声响的花无道回过头就看到陆鸣神色慌张的低头寻着什么,他下意识的朝自己脚底下望去:“怎么了?在找什么?”
陆鸣一言未发,面色冷的比伏伽山上的风雪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冷然的目光慢慢集中到不虚河上,那里已经恢复了平静,皎洁的月色倾泻在河面上,像是洒下了一层寒霜。
陆鸣二话不说就要往河里跳,却被花无道眼疾手快的一把拦住:“你干什么!”这句话好像一直都是陆鸣对他说的,这次终于反过来了。
“放手。”陆鸣侧目,给了花无道一记“冰刀”,那漆黑的眼睛里翻滚着滔天的寒意。
花无道还未从那眼神里解冻,便结结实实挨了陆鸣一掌。陆鸣那一掌没用多少力道,却仍将花无道打到几米开外,等他揉着肚子跑过来,只抓住了陆鸣腾空的一片衣角。
“陆鸣!”
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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