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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君令-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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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鸣见他靠近,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眼睛里满是防备。

男人脸上戏谑的神情再度浮现,他知道眼下陆鸣内力尽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于是他抬起胳膊向陆鸣抡去,陆鸣果然反应灵敏的往旁边一闪。下一瞬,男子一手凝气,在陆鸣躲闪间,一道劲气点在陆鸣的腰上,陆鸣登时就不能动了。

“你!卑鄙!”陆鸣被他耍了一通,咬牙切齿道。

“怎么能说是我卑鄙呢!”男子敞开手中的披风,将它披在陆鸣的身上,又拿过防风绳,仔细的打了一个蝴蝶结:“分明是你不识好歹。”

陆鸣不能动身,没有内力也冲不开穴道,他不知道男人想做什么,但是方才那几个对视,他已经看出了男人的身份:“我知道你是谁!”

只听男人一声轻笑,缓缓贴近陆鸣,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知道我是谁又怎么样?我的身份可不是什么秘密。但是你嘛……”

陆鸣闻言周身一震,又听他接着说:“我也知道你是谁。”

说完,男人直起身子,嘴角挂着妖冶的笑,冲陆鸣眨了眨眼睛。

“花无道!你卑鄙!”陆鸣唤出男人的名字。这么玩世不恭的语气,还有戏谑的眼神,就是化成灰陆鸣也能认出他!可是听的花无道的语气,竟然也认出了他吗?

花无道也不恼,只是笑:“哎,我说你,只会骂人卑鄙吗?”说着,他长腿一伸,便将陆鸣绊倒,让他在地上坐着,自己站在他身后。

“花无道,你做什么!”陆鸣现在真的是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了。他不知道花无道到底是正是邪、是好是坏,只能提防着。

花无道的手毫无预警的贴上了陆鸣的后心,还未待他反应,一股霸道的内力登时涌遍陆鸣的身体。陆鸣被这功法一震,忍不住咳嗽起来。

花无道的手微微一顿,再贴上来,那股内力竟是比方才要柔和许多。

“你……”陆鸣方才为了点那女子的麻穴,硬生生受了她一掌,那掌虽然没用全力,但陆鸣没有内功护体,显然是伤到了内里。所以,花无道是在给他疗伤?

半晌,花无道收回手,就着坐在陆鸣身后的姿势,一脑袋从陆鸣肩头上凑到他面前:“很冷吗?”

陆鸣被他这突然逼近的美丽脸旁吓了一跳,连忙侧过头去,皱着眉宇,冷言道:“不冷。”

“不冷?”花无道看着面前那人冻的发青的嘴唇,想起刚在穿过披风贴着他后背那层单薄的衣服,还有那微微颤抖的身体,毫不留情的拆穿:“不冷你抖什么!”

陆鸣:“……”

“喂,花无道!”陆鸣喊道:“把我穴道解开。”

花无道不理他。

“你听见没有!我让你把我穴道解开!”

花无道仍然不理他。

“花无……”又一道力打在陆鸣身上,接下来他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陆鸣心想:“花无道,卑鄙!”

陆鸣背着花无道坐在地上看不见他在干什么,只能听声音。

那边花无道点了陆鸣的哑穴后,跑去查看浮生和书臣两个小鬼的状况。见他们二人除了晕过去以外,性命无忧。便随手凝了一道避风膜,把他们俩裹在里面,不至于被冻死。

花无道回到陆鸣身前,努着嘴对他说:“喏,我帮你把那两个小的安顿好了。要不要感谢我呀?”

陆鸣一双星目瞪着花无道,动了动嘴,发不出一点声音。

“呀,忘了。”花无道伸手点在陆鸣的肩侧,解了他的哑穴。

刚能说话,陆鸣便没几分好气:“你把我穴道解开!”

说实话,陆鸣平日里总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甚少能在他脸上找到别的表情。这花无道倒好,刚一见面,就要把陆鸣惹的炸毛,实在是有点能耐。

“我不。”花无道耍赖的说道:“把你解开,你肯定要揍我。你现在没有内力又打不过我,当然,你有内力也不一定打得过我。为了避免你尴尬,你还是就这么坐着比较好。”

陆鸣无语的闭了闭眼睛,尽量表现的没有那么暴躁:“我一直在这坐着要坐到什么时候?”

“啊!对啊,不能就这么坐着。”陆鸣一句话倒是提醒了花无道,只见花无道拍拍屁股上的雪,站起身。再一把拽起来陆鸣,轻飘飘的把他抗在肩上。

陆鸣被点了穴道无法挣扎,只得叫道:“花无道!你干什么!”

花无道:“你不是要上天眼宗吗?我带你上去啊,很快的。”

花无道扛着陆鸣,足下一点就往上飞去。恰巧花无道的肩头抵着陆鸣腰上被白熊抓破的伤口,惹的他微不可闻的闷哼一声。

“你放开我!”

花无道脸上笑意渐深,他甜甜的应了一声:“好啊。”

随后手一甩,陆鸣就从他肩上落到他怀里。

陆鸣:“你……”

花无道抱着陆鸣,手却刻意的避开了他腰间的伤口,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干嘛,你让我放开你的!”

“你这叫放开我?!”山林间终于传来陆鸣的一声怒吼。

花无道一本正经的对上陆鸣的眼睛:“喂,你再叫这么大声,我就真的把你丢下去了!”
陆鸣气极,不打算再理他,往他身后看了看。

花无道看出他的心思,终于说了人话:“别担心了,我已经给天眼宗传了令,一会儿就有弟子带人去找你那两个小孩了。”

陆鸣见花无道不仅运功帮自己疗伤,还帮书臣和浮生安排了个妥帖,面上倒了柔和几分,刚思忖着要不要顺便跟他道个谢,就听那人欠扁的说道:“哇,你这个眼神,是感动的想以身相许了吗!”

陆鸣:“……”

果然还是不能对这个人的嘴巴抱太大希望。

有个认路的人领头就是好,不消片刻,花无道已经抱着陆鸣来到了天眼宗。

天眼宗建在巍峨的伏伽山顶,山间风雪交加,可这山顶却一片雪花也没有,反倒是飘在云雾间,依稀还能看到几率阳光。陆鸣感觉自己冻的僵硬的身体,正慢慢化开。

天眼宗的驻地,更像是个道观。黛砖白瓦,青烟袅袅。

门口并无守门弟子,只能听见宗内传来阵阵钟声,闻到几缕檀香。

陆鸣觉得到了人家的地盘,怎么也得下来恭敬的被招呼进去,这样被个男人抱在身上成何体统:“花无道,到门口了,放我下来。”

然而,花无道就是这么个没有“体统”的人。

“不急。”他徐徐的说着,又一个纵身,直接掠过大门飞了进去。

花无道在一座小院中停下,小院清亮,入目尽是娇艳的牡丹。院墙上挂着一块长匾,上面写着“牡丹亭”。

花无道推开一扇房门,陆鸣大概扫了一下,屋子里简直是奢华至极。各处都是古董花瓶瓶、金子摆座,一张床占了房间的一半。床上铺着和他身上如出一辙的雪狐毛毯,浅色的帘帐垂着金色的吊坠,在床上挂了一圈。

陆鸣额角一跳,是花无道的风格。

花无道把陆鸣放在床上,自己转身去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盒子精致无比,面上渡着一层黄金,上面还镶着许多闪着光的宝石。

只见花无道把盒子放在床边一座同样渡着金的小榻上,随手解了先前披在陆鸣身上的披风,又伸手来解陆鸣的腰带。

陆鸣眉心一紧,问道:“你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花花~一个活在序章的男人——终于上线了!





第21章 第二十章 红衣(5)
花无道人畜无害的朝陆鸣“嘿嘿”一笑,眼波流转,竟带了几分暧昧:“脱衣服啊,还能做什么?”

陆鸣闻言一惊:“你脱我衣服干什么!我警告你,别乱来!喂……”

花无道并不理他,三下五除二便除去了陆鸣的上衣,露出他肌肉紧实,线条优美的身段。

“你到底要干什么!”

花无道打开手中的小盒子,从里面取出一个青色瓷瓶,拔开精致的小盖子,对准了陆鸣肩头上的三道血印,闪着银光的粉末顷刻便吸进了他的骨肉里。

陆鸣眉心皱的紧紧的。

这不知是什么东西,甫一落在伤口上,便是一阵蚀骨的疼痛,惹的他不禁咬紧了下唇。

花无道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陆鸣的脸,手下动作没停,又将那粉末如此到在陆鸣腰上的伤口处。

陆鸣的额头上浮起一层薄薄的冷汗,死命咬紧牙关,硬是将那要破出口的呻、吟憋了回去。

花无道嘴角上扬,发出一声轻笑:“我这银珠粉可是不可多得的治伤良药,只消少许便可加速伤口愈合。不过嘛,也有个缺点,就是甫一接触伤口,便会立时浸入骨血,那感觉比削骨蚀肉不差分毫。我倒是头一次见到这么能忍的,你们影子杀手便如此绝情绝性的么?”

陆鸣本就痛极,也不想和花无道啰嗦。不过,花无道那银珠粉的作用倒是立竿见影。他那边话音刚落,陆鸣便觉得身上痛觉很快减轻,伤口在以肉眼看的见的速度光速愈合。

花无道把瓷瓶放回盒子里,又从中取出一块金色的石头,拉过陆鸣的胳膊,对着那里一吸,一根细小的银针立时沾在那块石头上。

穿骨针一出,陆鸣体内的内力登时毫无阻拦的流转起来。他微一运功,被点住的穴道倏地冲开。
刚一能动,陆鸣一拳便向花无道脸上招呼去。

花无道抱着那块还扎着针的石头,敏捷的躲开陆鸣的拳头,一步跃得离陆鸣十步之远,他躲在房中一根金色的石柱背后,探出半边脑袋嚷嚷道:“哇哇哇哇哇,不识好歹啦!恩将仇报啦!吓死人啦!”

陆鸣飞快的合上自己的衣襟,追着花无道跑过去,劈头盖脸又是一掌。这次花无道倒是没跑了,一手接住陆鸣的手腕,灵活的跳起来,躲过陆鸣一记扫堂腿。

花无道按住陆鸣的胳膊,手劲大的惊人:“你这个人,怎么刚好就打架!”

陆鸣一只手被他抓着,另一只手去摸腰上的吟霜,却扑了个空。抬眼就看到吟霜不知什么时候被花无道拿在手里,而那个罪魁祸首此刻正笑吟吟的盯着他看:“你这笛子不错,不如借我玩两天?”

陆鸣脸上升起一团黑气,便要去夺他手上的吟霜。花无道就着抓着陆鸣胳膊的姿势,凌空翻了个跟斗,整个人跃到陆鸣身后,把吟霜插回到他的腰上,顺便在陆鸣腰间的痒痒肉上搔了一下。陆鸣一个不妨,半边身子软了下来,花无道趁机一个近身,抓住陆鸣的两只手压在他身后,便把陆鸣背着身子按在房中的金柱子上。

“你怎么这么小气,不过是想借你的笛子玩玩,怎么还生气了?”花无道玩味的说道,感觉陆鸣想要挣开他,便加大了手中的力道,陆鸣整个人被死死地钉在柱子上:“我早说了,你打不过我。你看,你偏要试,现在怎么样?尴尬了吧!”

陆鸣眉宇间怒气更盛,他怒道:“花无道,你卑鄙!”

花无道:“我怎么啦!兵不厌诈,懂不懂?再说了,是你先追着我打的。我不把你制服了,被你毁容了怎么办!”

陆鸣心知花无道伶牙俐齿,脸皮极厚。但若是真的过起招来,自己未必就是他的对手。况且花无道似乎真的是一直在帮他,便也不好意思再发作,但语气仍旧不善的说:“你放开我。”

花无道义正言辞的说:“我不,我怎么知道你还会不会打我!”

陆鸣道:“不打了,你放开我。”

花无道摇了摇头,一脸的不相信:“你在我这里的可信度为零。不过嘛,要我放开你也可以,除非……”花无道突然凑近陆鸣,对上他疑惑的眼神,继而贴着他的耳朵耳语道:“除非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陆鸣耳朵一热,登时染上几分红色。他想起方才花无道还脱了他的衣服,面上有些窘迫。他顿了半晌,低声道:“陆鸣。”

“啊?”花无道空出一只手,挠了挠耳朵,似乎是没听见:“你说啥?我听不清。”

“陆鸣。陆地的陆,争鸣的鸣。”陆鸣重复了一遍,还给了一句解释。

花无道鼻间发出一声轻笑,依言撤了手,放开了陆鸣。

陆鸣刚一脱离钳制,转身便举起手,可举到半空却见花无道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那样子仿佛就是在说:“说好不打我了的!”

陆鸣咬了咬牙,愣是没忽悠上去,堪堪的把手放下,拔腿就朝门外走去。
花无道一个箭步冲过来,拦在他面前,问道:“你干嘛?”

陆鸣面无表情的瞥了花无道一眼,满目的寒光,仿佛之前被气的跳脚的不是他一样。他一把推开花无道,后者给他推的一个踉跄。

见陆鸣要开门,花无道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叫道:“喂喂喂,说好不动手的!”

“放开。”陆鸣一记凌厉的眼神,直把花无道瞅的打了个冷战。

“你这个人翻脸真的是比翻书还快!前一秒还是小猫咪,现在就是大老虎!”花无道拖着陆鸣的胳膊,边拽边吐槽:“你现在不能出去。”

陆鸣脚下一顿,疑惑的看向花无道:“为什么?”

花无道:“师父在闭关。除了几个守门弟子,其余的都在替师父护法。你这出去一乱跑,冲撞了天眼宗的气场,师父会走火入魔的。”

闭关?难怪之前进来的时候,天眼宗大门口连个人影都没有。

又想起还在半山腰上的书臣和浮生,他们不是没人管了吗?陆鸣问道:“那浮生和书臣呢?他们怎么办?”

花无道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两个陌生的名字指的是在山下的两个小鬼:“不碍事,山下有弟子接应,会有人把他们送下山的。”

陆鸣点点头,他本就是上天眼宗来寻花无道的,现在人就在他面前,他也不急着去找天眼宗宗主玄御真人,倒是有一肚子问题要问他。

“陆鸣,过来坐。”花无道招呼着,拽着陆鸣的胳膊,把他拖到一方软塌上坐着。又笑盈盈的对上陆鸣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问吧,我知道你是来找我的。”

陆鸣眉角一挑:“你是特地在半山腰上等我的?”

花无道无语的白了他一眼:“我有那么无聊吗?”拿起一旁镀了金的茶壶,给陆鸣倒了一杯茶,又接着说:“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江湖上不少高手都跑到这伏伽山来。那个罗九昭,你不是看到他尸体了么?不光是他,还有几个。师父闭关正在紧要关头,我怕要惹什么乱子,就下山看看。”

陆鸣闻言一怔,问道:“还有几个?你是说,不止罗九昭,还有别人?”

“嗯,还有江湖榜上排第五的铁掌于峰、第七的玉面鬼洛阳、第八的金刀白霜,还有第十的天狼星。他们加上黑蝎子罗九昭,全都死在上伏伽山的路上。”

“怎么可能!”陆鸣一下子站起身来。

这些都是江湖榜上排名前十的高手,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死在这里?而且一下子死了五个!

面对陆鸣的震惊,花无道倒是显得很无所谓,他耸了耸肩:“技不如人,很平常。”

不对,一点都不平常。江湖榜上排名前十的高手,为什么都往这伏伽山上跑?而且,事先还有人埋伏在这里,就像是等着他们自投罗网一样。伏伽山上有什么东西,让他们非来不可?引诱他们上来的人又是谁?还有山上那个绿衣女子,她的穿着打扮不像是中原人。手上还有江湖失传已久的穿骨针,她和金莲教又有什么关系?还有花无道,陆鸣将目光转向花无道,严肃的问道:“那你呢,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多年前就已经叛出天眼宗了吗?”

花无道低头抿了一口茶水,淡然道:“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所以,你根本没离开过天眼宗?”

花无道勾起嘴角笑了:“是也非也。”他从软榻上站起来,走到陆鸣跟前:“当年,我的确是离开了天眼宗。不过不是叛出的,而是我自己离开的。”

难怪。其实这一点,陆鸣在进入天眼宗,准确的说是他进了花无道的房间后就已经猜的七七八八。

花无道是天眼宗宗主玄御真人的首徒,功法极高。若是他当年真的是叛出了天眼宗,天眼宗如此重视清誉之地,不可能会把他的房间保留的这么完好。而且看这房间,一尘不染,根本就是常年有人居住的样子。而花无道作为天眼宗首徒,除了他本人谁还能在这住?再者,当年花无道在江湖叱咤风云,突然叛出天眼宗,以他的功法竟不去争一个江湖榜的排位,反而宣布不再过问江湖事,从此淡出人们的视野。若真当如此,他为何要离开天眼宗?

把这些想法一串起来,结果显而易见。那便是花无道根本就不是真的叛出天眼宗,而是假借这个理由,暗中潜伏在某处查证什么,而他所查之事,定与请命符有关!

陆鸣开门见山道:“请命符在哪?”




作者有话要说:
超爱看鹿鹿被花花调戏的呀~
存稿写到了39章……打斗场面写的异常艰难
37章推翻写了三遍
啊 好痛苦





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祸兮(1)
花无道眉眼间的笑意不减,朱唇轻启,不疾不徐的吐出几个字:“无可奉告。”

陆鸣倒也无所谓,左不过请命符就在这天眼宗,要么就是被花无道或者他师父玄御真人藏哪去了。既然花无道仍是天眼宗的人,那请命符的下落就可以不用那么担心。

陆鸣耸了耸肩,又坐了下来。端起面前泛着热气的金色茶盏,刚要送到嘴边,眉心便是一跳。这个花无道……连茶杯都是金子做的,恶俗!

陆鸣放下杯盏,问道:“那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花无道见陆鸣坐下了,便也在他对面落了座。他浑身像是没骨头似的,刚一挨到软榻,整个人就歪倒在榻上,双手撑在身后的垫子上,穿着红靴的脚俏皮的甩来甩去。

他冲陆鸣眨眨眼,无所顾忌的说:“就是你看到的那么回事啊,你不是这么想的吗?”
陆鸣懒得看他,将视线移到窗外,便见到满地盛开的红牡丹。

真是……阴魂不散……

“我知道不是你。”陆鸣无奈的将视线重新摆在花无道身上,游离了片刻,发现还是只有他的脸能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先那些人一步到了辛家,从地底密室里拿到了请命符。或者说,你知道桃林深处,巫山脚下的阵眼。你从那里取走了请命符,再用轻功赶到辛家。可惜,晚了一步,你到的时候辛家人已经死光了。”

花无道挑起一边的眉毛,颇为赞许的点了点头:“嗯,说的不错。”

陆鸣接着说:“那你手中滴血的剑是怎么回事?”

花无道:“地上捡的。”

陆鸣:“……”

果然是花无道的风格……花无道甚少用剑,他的武器是一把通体火红的长鞭,名为赤炼鞭。赤炼鞭乃江湖榜上排名第三的兵器,打在人身上,一鞭便叫人五脏爆裂。如果他所言不错,当时花无道赶到辛家的时候,辛家人已经死绝了,除了身处密室的辛致远。而花无道一进入辛家,应该就已经发现了陆鸣,所以随手在地上捡了一把染血的剑,追着陆鸣来到书房后的密室,然后又被陆鸣发现,于是就有了后面的种种。

陆鸣道:“所以你和我说,请命符去它该去的地方了。那个地方就是天眼宗么?”

花无道从软榻上支起身子,两手放在案上,撑着下巴望着陆鸣,道:“这个问题不是又转回来了?请命符的下落,暂时不能告诉你。你只须知道,它现在很安全。”

陆鸣闻言点了点头,思忖了一下,还是开了口:“那你……你们天眼宗在查什么?”

花无道脑袋一歪,闪着光的眼珠子转了一圈,道:“这个嘛……也不能说。嘻嘻”说着他一把攥住陆鸣的手腕:“陆鸣,别一直问我了,我也有好多问题想问你呢。”

陆鸣给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挣开,却发现那人手劲大的可以,他面上没有表情,声音却夹了寒意:“放手。”

花无道像是没听见似的,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容,笃定的说:“你去了大梦之境。”

他一句话让陆鸣周身一震,随即又很快镇定下来,冷声道:“不然呢,辛家地底下有什么东西你不知道?我要找到请命符,定然要从那下去。”

花无道手上力道分毫未减,内力无所顾忌的在陆鸣身上走了一遭。空下来的手随意的理了理头发,说出了一句让陆鸣浑身战栗的话:“所以,你在恐惧什么?”

剑影、火光、尖叫,鲜血。顿时涌入陆鸣的脑海中,他浑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漆黑的双眸中闪过几分不易察觉的戾气。

花无道:“江其琛知道么?”

陆鸣倏地望向花无道,却听他无所谓的说:“好吧,看来是不知道。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天眼宗虽然避世,但天眼遍布江湖。更何况,江其琛做的事只避世人,不避天眼宗。”

花无道把手从陆鸣的腕上拿开,难得正色道:“越是恐惧,越是容易滋生心魔。你如今内功心法绝佳,若这么放纵心魔,有朝一日,必遭反噬。”

陆鸣抽回手,漠然道:“我有分寸。”

见陆鸣如此,花无道也不便再说什么,端起案前的金盏,轻抿一口。

正当时,屋外传来阵阵钟声。一声盖过一声,庄严威赫。

花无道轻笑一声,对陆鸣说:“师父出关了。”

花无道率先起身,推开门。见陆鸣仍在榻上坐着,又没骨头般懒散的倚在门框上,眉尖一挑,道:“你不是要见师父?”

陆鸣这才起身,跟在花无道后面。只见花无道经过满园的红牡丹,拂手轻轻一挥,便有一朵落在他手上。

花无道骨节分明的手指执着这朵娇艳欲滴的牡丹花,随手便插在陆鸣的发间,刚好落在他束的高高的发髻上,还发出一声嬉笑。

陆鸣眉心一皱,伸手便将那朵牡丹花摘了下来,用力的握在掌心。原本娇嫩的花瓣,瞬间枯萎。

“哎呀呀,哎呀呀!暴殄天物啊!!!”

耳边传来花无道的哀嚎,陆鸣寒着脸,冷声问道:“你做什么?”

那边花无道似乎是极度可惜陆鸣就这么握残了他一朵美丽的牡丹花,叫了半天,弯着眉眼,轻声道:“好看。”

“无聊!”

陆鸣随花无道一路走,方才来的时候是从天而过,底下的天眼宗也只是匆匆一瞥。现在,身处其中。只见这天眼宗四处环绕着云雾,而这白色的雾气却不腾空飘起,只是在脚底萦绕。人一走,便带着云雾一起移动,仿佛腾云驾雾一般。满院的劲松苍翠,遍地的腊梅幽香。院落是白墙黛瓦,脚下是玄瓷青砖。耳边阵阵钟声,不绝如缕。仔细分辨,还有涓涓水流之声。

难怪人人都道伏伽山是仙山,天眼宗弟子是伏伽仙人,这里的确像是仙境。

似是看穿了陆鸣的想法,花无道有些嫌弃的说:“我们这可不是什么神仙住的地方啊!可别想太多,就是环境比山下那些别的什么门派好那么一丢丢罢了。”

陆鸣瞥了他一眼,似乎在说: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当然了,花无道心想,每一个第一次来天眼宗的人都是这幅表情……

花无道领着陆鸣穿过层层院落,终于见到零星几个身穿白衣道袍的弟子。那些弟子见到花无道,无一不驻足恭敬的唤一句:“福来居士。”

起初,一个两个陆鸣倒也没在意,也可能是没听清楚他们喊的是什么。但人一多,陆鸣便听清了。

只见陆鸣素来没有表情的脸上,划过一丝笑意,他故作不懂得问道:“他们,刚刚那些人,在喊什么?喊你么?”

花无道在听到陆鸣的问话以后,一直挂在嘴边的笑意终于撑不住了,他额角青筋跳起,刚想开口解释,便听到前方传来更加清晰无比、庄严肃穆的一声呼唤。

“福来,你在做什么?”

花无道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该天杀的,谁知道他师父为什么要给他取这么一个道号!道门,一般把沾染红尘烟火的修道者唤作居士,花无道出入俗世已久,有这么个道号本不奇怪。

怪就怪在他刚拜入天眼宗之时,玄御真人给他测了命格。说他天生福缘浅薄,大名又太霸道,化了他的前运,故而给他取了个道号叫做福来。一来中和他无福的命数,二来化解他名字当中的气数。如此,便福来福来的叫到现在。

花无道满脸黑线,实在不想答应这一声,侧目对上陆鸣那要笑不笑的表情,恶狠狠地望向玄御真人:“哎,师父。这有个远客,是来找你的。”

陆鸣听花无道喊了一声师父,这才抬眼看去。只见面前这人,一身月白色道袍,手挂拂尘。明明满头银丝,可脸却是一副青年人的面孔。他身长玉立,眉目炯炯有神,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英气。陆鸣一直以为,到玄御真人这境界,怎么的也是个白胡子的老头。

玄御真人闻声望向陆鸣,视线相接,玄御真人的脸上似乎有一分震惊,但转瞬即逝。这个表情……陆鸣好像在哪见到过……

花无道再一次看穿了陆鸣的想法,俯首在他耳边轻声道:“你没想错,他就是个白胡子的老头!不过是道德功练多了,老的比旁人慢就是了。”

陆鸣瞪着眼盯着花无道,心里十分诧异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听了他的话又狐疑的看着花无道那张貌似只有二十出头的脸,似乎想在里面找到什么证实自己的想法。

花无道叛出天眼宗是七八年前的事了,在那之前他在江湖还叱咤风云了好些年,再加上他入师门学艺也得不少年,那花无道今年得多少岁了……

花无道第三次看穿了陆鸣的心思,握着拳头举到嘴边轻咳一声,像是缓解什么尴尬。半晌,见陆鸣还在看他,幽幽的说:“看什么看,我还没到四十!”说完红袖一甩,掉头就走。

陆鸣:“……”


陆鸣被玄御真人请进他的功室,功室不大,处处是原木制的摆设,桌上一尊三角金樽上燃着一盘檀香。

玄御真人邀陆鸣坐在一方木质的方台上,屁股底下垫着蒲草垫子。又唤来弟子,沏了一壶茶。只见玄御真人盘腿坐在垫子上,悬壶倒了一杯茶在木质的杯盏中,推到陆鸣面前。

“这是伏伽山上新摘的伏伽叶,你尝尝。”玄御真人虽然一头银发,但不仅面容未衰,声音也很是年轻。他说话不急不缓,嘴边始终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直入心底,叫人心生安稳。

“多谢真人。”陆鸣恭敬的回道,举起茶盏轻抿一口,赞道:“素来听闻道门清净淡泊、自然无为。如今一品这伏伽茶,确实有几分体会。清和、恬静。好茶。”

玄御真人莞尔:“公子懂道,亦懂茶。”说着亦举起手中的茶盏,一饮而尽。放下手中的杯盏,似乎有些意犹未尽,但却未再添茶。他笑着说:“公子见笑了,我闭关多日,一时嘴馋。”

陆鸣道:“真人爱饮茶,添杯就是。”

玄御真人轻轻摇头:“不可贪杯。”继而又笑道:“福来无状,叨扰公子之处,还请见谅。”


作者有话要说:
一件很尴尬的事啊……
20和21章弄反了——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祸兮(2)
陆鸣道:“是我叨扰花……额,福来居士才是。”

玄御真人轻笑,花无道何人他最清楚不过,倒也不再数落,问向陆鸣:“陆公子此行天眼宗,所谓何事?”

陆鸣一怔,心道:“这个玄御真人,分明知道我是何来历,所谓何事,还明知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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