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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君令-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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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兵防不胜防,被落石击中,登时口吐鲜血没了声息。
江其琛一卷长袖,当空拂过,那些向他们飞来的落石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击的粉碎,在半空中就化
为齑粉。
“咳咳……咳咳……这是干嘛,想砸死我……”
烟尘中隐隐约约现出一个火红的身影,那人边拂灰边朝里面走来,正是花无道。
花无道被这些石头灰呛得够呛,咳嗽不止,嘴里还不忘吐槽,等他终于穿过层层尘霭走到江其琛面前的时候,下巴都快惊掉了:“嗬,你这是偷我衣服穿了?”
看到花无道,江其琛顿时觉得自己所有的火气都有了宣泄口,他毫不犹豫的挥掌向前,与花无道赤手空拳的扭打起来。
花无道反应极快,他小臂挡在前面截住江其琛的手,大叫起来:“喂!你有没有良心的,刚见面就打我!”
江其琛侧身,一胳膊肘顶在花无道肚子上。又趁他捂着肚子哀嚎的时候,抓着他的手,一个背摔把人死死按在地上。
花无道哪里着过这道,挣扎着就要推开江其琛打回来,就看到那人红着眼眶,额角青筋暴起,周身真气上涌,恨不得把他剥皮抽筋:“我让你看住陆鸣,你就是这么看的?直接把人看我脸上来了!”
江其琛一句话噎的花无道无言以对,咂咂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他自知理亏,没把陆鸣看好这的确是他的锅。
于是,花无道泄气般的放弃了挣扎:“行吧,这事怪我。你有气你打我,但是先说好,不许揍脸。”
江其琛听完这话,跟着就一拳挥过去,似乎真的没打算放过他。可手挥到半空,却被一只微凉的手拦住。
江其琛侧首,就看到陆鸣抱着他一只胳膊,冷峻的脸上掺着几抹不易察觉的无措:“爷,是我一意孤行,怨不得别人。”
陆鸣黑曜石般的眼睛里寒霜褪去,像是化开了的水波,一如浩瀚的星辰。
只这一眼,江其琛的心立时就软了。
“额……我能打扰你们一下么?炸了我的水牢,这账又该怎么算?”
沙桑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此刻正好整以暇的盯着他们,他望着竖着拳头的江其琛,眉梢一挑:“腿好了?”
江其琛放下手,从地上站起来,还很好心的拉了花无道一把。两人俱是在看到沙桑的那一刻握手言和,剑拔弩张的一致对外。
“这几日累江家主在我这受苦了,招呼不周的地方,请见谅。”沙桑满脸抱歉的看着江其琛肩上那两个血窟窿,边说边对跟在身后的洛婴招招手:“洛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江家主好生送回去。”
“不必了。”江其琛冷眼看着沙桑,拽过身旁陆鸣的胳膊:“我们认得路。”
“等等。”沙桑抬手拦住江其琛:“你走可以,他留下,这是他答应我的。用自己,换你。”
沙桑最后几个字几乎是贴着江其琛耳朵说的,他的声音暗哑低沉,满是藏不住的渴望。
“这样啊。”江其琛兀的把拉着陆鸣的手一松,他的目光落在陆鸣脸上,端详片刻忽而笑了起来:“也好。”
花无道简直不可思议的看着江其琛,他原以为江其琛腿已经好了,他们三个人一同杀出去也不是不可以。他扯了扯江其琛的衣袖,低声道:“你说什么呢!”
“没什么。”江其琛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他愿意待在这,就让他待着好了。”
说完,他毫无留恋的收回目光,再不看陆鸣,拽着花无道的衣领拖着他就走了。
沙桑终于满意的笑了笑,他面色深沉的凝着江其琛渐行渐远的背影,还是对洛婴说:“去送客。”
而后,他转向身旁的陆鸣。
他摩挲着下巴凑到陆鸣脸旁,仔细的看着他的神色,似乎是想从上面找到什么来佐证自己的想法,但饶是他看了个底朝天,也没能从那张冷峭的俊颜上找到一星半点情绪。
他忍不住道:“没瞧见么?你主子丢下你自己跑了。你为了他留在我这,他好像半点情也不愿领你的,后悔么?”
陆鸣漠然的看了沙桑一眼,冷声道:“你不必说一些怪话来讨我伤心,我本就无心又岂会如你所愿?”
“哈哈哈,好个无心之人。”沙桑乐的开怀,看向陆鸣的眼光愈发灼热起来:“你可知我为何独独青眼与你?”
陆鸣的沉默似乎在沙桑意料之中,他接着说:“因为我第一眼见到你,就知道你和我们,注定是同一类人。”
说着,沙桑的手轻轻抚上陆鸣的指尖,又顺着那微凉的指尖缓缓向上,最终在他左腕上的齿痕处逡巡留连。
他毫不意外的感觉到手下的身体蓦的一僵,他轻笑一声,缱绻的攀上陆鸣的肩头,在他耳后轻嗅着,神往道:“承载邪恶最完美的容器,我终于找到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鹿鹿把脐橙气跑了ing……
发现有个小可爱取消收藏了……
很难看吗……
心痛……
第56章 第五十五章 交换(5)
陆鸣眉心一紧,抓起沙桑搭在他肩头的胳膊,反手一拧,将沙桑按在墙上。
沙桑浑不在意的笑着,深邃的五官几乎要被这大力压的变了形:“怎么,不肯承认?你说,若是江其琛看到你腕上的齿痕,会有什么反应?我想,一定很有趣。”
陆鸣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感觉手腕上的齿痕忽的灼热起来:“闭嘴!”
“这就恼了?你这么在意他,他知道么?啊,想必是不知道的。若是他知晓你的心意,还把你独自一人扔在我这,那也太没良心了是不是?”
沙桑的话像是一把火,轻易就将陆鸣全身的血液点燃。他眼眶血红,额间青黑之气肆意的翻涌。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邪气入体,药石无医。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变成一个只知道血腥和杀戮的怪物。江其琛若是看见了,他会不会后悔把你留在身边呢?他会不会对你拔刀相向啊?也许会杀了你也不一定。”
“我叫你闭嘴!”
陆鸣身上的戾气分毫毕现,暴虐的杀意在血液里翻滚。他大力的扼住沙桑的后颈,五指嵌入皮肉,似乎想就这样将他掐死。
沙桑毫不畏惧,脸上的笑意也没有消减半分:“知道么,只有阴煞邪功才能压住你身体里的邪气。不如你加入我们吧,你想要什么尊主都能给你。荣华富贵、名誉地位,还是江其琛?只要你开口,我绑也把他绑来,就拴在你的床上,如何?”
“住嘴!住嘴!住嘴!”
陆鸣提着沙桑的后颈,狠狠地将他的脸砸在墙上,每说一句便砸一下,沙桑半边脸顿时血肉模糊。
而后他贴近沙桑血流如注的脸,似乎极尽克制的咬牙切齿道:“你以为天下所有人都如你们这般肮脏么?我求仁得仁,有何下场也由我一人承受,我便是死也不会与你们同流合污,便是死也不会做你们的傀儡!”
说完,他倏地放开沙桑,抽出腰间的吟霜,化笛为剑。
一剑落在自己的小臂上,没有半分犹豫。
疼痛终于让陆鸣的神智清醒起来,他额间的青黑之气若隐若现,真气还在暴动。
于是,再落下一剑。
沙桑伸出舌尖舔了舔流到嘴边的鲜血,面带嗤笑的看着陆鸣自残的举动:“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一只被狼群困在悬崖的小鹿,往前一步是深渊,往后一步是狼口。”
他抬手将陆鸣手中的吟霜击落,吟霜失了内力,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沙桑一手将陆鸣箍在怀里,余下一只手沾了点脸上的血,怜惜般的滴在陆鸣的唇齿之间。
陆鸣挣扎不成,感觉唇间没入一点血腥。
鲜红沾上陆鸣的唇瓣,给他整个人平添一股邪魅的色彩。腥红之气入体,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陆鸣周身的邪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到了么?这就是阴煞之血的力量,只有我们,才是你的归宿。”
暴虐的邪气平复下来,陆鸣顿时脱了力般的倒下。
沙桑扬声唤了两个玄甲卫兵,把手中的陆鸣丢给他们,陆鸣的后背撞在卫兵坚硬的盔甲上,一阵钝痛,但他却好似没有知觉似的,整个人仿佛丢了魂。
“带他去非烟阁,好生照料。”
地宫昏暗,非烟阁亦是如此。
从石头里凿出来的房间,四处挂满了暗红色的纱幔,摇摇晃晃的烛火,还有印着金莲的灯罩。
非烟阁不大,除了陆鸣以外,就只有两个紫卫在这伺候。
陆鸣浑身提不起一分力气,和上次在天眼宗时的情况相差无几。
紫卫轻手轻脚的在房里走动着,可饶是她们动静再小,脚上挂着的银铃也依旧“叮叮当当”的响着。
陆鸣合目躺在床上,那阵阵铃声犹如魔音盘绕在他心头。他凝神听了半晌,一会儿是添烛火、一会儿是收拾桌案,要么是跑上来给他盖被子。
金莲教的人真是阴魂不散……想睡觉都不得安稳。
陆鸣皱了皱眉,眼睛都没睁开,沉声道:“你们出去。”
两个紫卫相视一眼,低低的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可房间骤然安静下来,他的神思却更加清明了。手脚无力的时候,心脏跳动的幅度就越发明显。
陆鸣足足躺了有半个时辰才感觉身上的无力感渐渐的消失。
刚一有力气,他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脚刚一落地他就踉跄了一下,撑着床沿才勉强站稳。又缓了片刻,他歪歪斜斜的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放在嘴里漱了半天才吐掉。
这么重复几次,直到他把一壶水都漱完,才感觉嘴里属于沙桑的血腥味冲淡了一点。
陆鸣在桌边坐下,凝神运转体内的真气,调息片刻,感觉身上的内力至少已经恢复了七成。他想着方才与沙桑的对话,觉得有些荒谬。
他从未听说过被邪气入体之后,只需饮下阴煞之血就可以平复的说法。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江湖上传的一直都是,只要被邪祟咬了一口,便会邪气入体,久而久之人会疯魔,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的。
可是今天,他又是切真的体会到了阴煞之血的作用。他身体里的邪气,几乎是在饮下沙桑的血的同时,迅速的平复下来。这又是怎么回事?
陆鸣解开束的紧紧的袖口,他腕上的咬伤已经痊愈,只留下一圈暗红的伤痕。数次发作,他已经摸清楚邪气的诱因——每次只要他心神不定,或是情绪大起大落之时这股邪气就会借机袭来。
即便江湖盛传影子杀手绝情绝性,可毕竟人非草木,孰又能做到真正的心若铁石。
江其琛——
陆鸣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
他知道自己让江其琛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的那种。不过也没什么所谓了,他自己都要变成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样了,与其到秘密被戳穿那天自己疯魔的样子被他看到,倒不如趁这个机会就此离开。
他绝不会做伤害江其琛的事情,从前不会,往后更不会。
他与景止约定的是三日后炸了不虚山,不过眼下,想必是不用等那么久了。凭他对江其琛的了解,那人嘴上再怎么说,也绝不会丢他一个人在这里不管不问的。他那么干脆的就走了,一定是准备找景止提前行动了。
陆鸣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冷峻的面上显出几分柔情。也不知道他肩上的伤好好处理了没有,若非受他所累,江其琛也不会被人伤成那样。自己破坏了他的计划不说,还总是给他添堵。
陆鸣有些想不通,为什么什么事只要何那人沾了边,总能轻易就叫他失了分寸,丢了理智。江其琛怪他、怨他都是应该的,自己的确从未好好听过他的命令。
其实,他替江其琛留在地宫,不光是因为他已经计划好了要救出江其琛,他还有一个小小的私心。
自从他看到金莲教地宫的入口与霍家相连开始,不,准确的说是自从他看到霍家的全貌开始,他就隐隐有种感觉。
霍家的一院一墙、一砖一瓦,无一不和那个困住他的梦境相同。可就他有限的记忆来说,他敢肯定的是,自己从未来过这里。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熟悉感叫陆鸣心惊,他无法不把自己和霍家联系在一起,若非关系密切,他为何会在恐惧之境里看到霍家?那个梦里的刀光剑影,他几乎可以断定就是霍家灭门当天的情景。
若非亲身经历,又怎会惊惧入骨?
八岁前的记忆,他全然不记得。他是谁、他还有没有家人、他与霍家又有什么关系,这些问题像是一团乱麻,尽数堆在陆鸣的脑子里,惹得他止不住的头疼。
陆鸣按了按胀痛的额角,直觉告诉他,金莲教和霍家可能也有一些不可为外人道的牵扯。否则,若依洛婴所言,地宫入口变化多端,他们这一来一回就从霍家走了两次。这其中,定不只是巧合那么简单。
陆鸣在桌边一坐就是两个时辰,直到桌上的烛火快要燃尽,本就幽暗的房间几乎陷入完全的黑暗。
陆鸣打开非烟阁的石门,把守在门口的紫卫唤进来换了烛火。
石门敞着,烛火就摇摇晃晃的映着一个暗紫色的身影,那人一袭紫袍,走路带风,脸上的伤口已
经处理好了,看起来不再那么可怖。
沙桑手上提着个酒坛,面上含笑的望着站在门口的陆鸣,眉梢微扬,看起来心情很好:“有劲了?一起喝酒。”
他扬了扬手中的酒坛,上面用红纸贴着三个字——金莲酿。
陆鸣侧过身让他进来,兀自在桌前坐下,冷眼看着沙桑献殷勤似的给他斟了满杯。
沙桑朝紫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金莲酿——是尊主要招待玄御真人才拿出来的,我趁机偷了一坛。”
沙桑将酒杯举到陆鸣面前,似乎是在等着和他碰杯。
陆鸣端起酒杯看了一眼,他常年在外奔走甚少饮酒,偶尔几次也只是逢年过节时和江其琛小酌几杯。
陆鸣也不看沙桑,一仰头便把满满一杯金莲酿全干了。
入口清冽,鼻盈暗香,犹如清河,确是佳酿。
沙桑停在半空的手顿了顿,却也不恼,嘴角一勾也饮下一杯,喝完献宝似地问:“如何?”
陆鸣放下酒杯,唇齿间清香四溢,淡声道:“玄御真人现下如何?”
“唔……”沙桑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下颚:“和尊主畅饮了一番,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
见陆鸣不说话,沙桑接着说:“哎,我先前与你说的事,你考虑的如何?”
陆鸣抬眼,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冷声道:“想都别想。”
“噗嗤——”沙桑一下笑开了:“无妨,你总有求我的一天。”
说完他又给陆鸣倒了一杯酒,盯着他坚定道:“我确信。”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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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五十六章 真心(1)
陆鸣仰头吞下,他觉得沙桑那副自信满满的表情无比刺眼:“你不怕他们回来救我么?”
“地宫入口一个时辰变换一次,陈国这么大,他们不可能找到的。”
陆鸣听了之后,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轻笑出声,沙桑一定想不到,他们正计划着要把不虚山炸了。阵眼一破,谁还管什么入口不入口。
“入口不停变化,可出口却只有一个。”陆鸣的目光落在摇动的烛火上,那一簇火苗映的他漆黑的眸子滚烫起来:“为何将出口的阵眼设在霍家?”
沙桑端起面前的酒杯轻抿了一口,答非所问道:“你喝的太快了,容易醉。”
嘴上说着,手却没有停,又给陆鸣将酒杯斟满。
陆鸣见他如此,便知他是有心不想回答,如此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金莲教和霍家肯定有关系!
陆鸣眸色一暗,不再追问,轻巧的转换了话题:“话说回来,为何这地宫里只有你一人露面,你们尊主不理事么?”
沙桑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我教两位执教长老,四位座下护法,尊主只管练功,寻常琐事叨扰不得。此处也不过是我们在中原的落脚之地,并非总坛。”
“什么?”陆鸣一惊,微微瞪大了眼睛,兀自消化沙桑话间隐含的信息:“你们尊主不在此处?”
沙桑莞尔:“自然。尊主神功一日未成,便一日不会踏足中原。”
陆鸣忆及当日玄御真人所言,他的师父萧正清当日一时心软未能斩草除根,只是将玄风逐出中原,弃于北域。再结合沙桑所说,恐怕金莲教总坛多半设在北域。
沙桑请去玄御真人,瞬息之间即可将人送到玄风面前,看来地宫内还有可以连通金莲教总坛的阵眼。
陆鸣放冷了神色,沉声道:“分明是邪功,还自以为盖世,荒谬。”
沙桑一口饮尽杯中酒,又拿着空了的酒杯在手里把玩。有力的手指细细的摩挲着杯身上的雕纹,本就深邃的五官被烛火晃得更加神秘。他的目色被火光点燃,方才还与陆鸣有说有笑的人,现在浑身爬满了浅薄的怒意。而后,他似是生气又像是嘲讽般的问了一句:“什么是正,什么是邪?”
陆鸣凝着跳动的烛火,正色道:“顺世为正,悖世为邪。”
“自古成王败寇,要我说——成者为正,败者为邪。”沙桑将杯子不轻不重的放在桌上,杯底与桌面相接,发出“咚”的一声。
“强词夺理。”陆鸣负手从椅子上站起,踱了两步背对着沙桑:“金莲祸世,练邪功、养邪祟,寻常百姓何其无辜?”
沙桑冷笑一声:“世人凄苦,活着要终日为生计而忧,病了又苦于求医问药,死了还要担心无处安葬。将他们变为邪祟有何不好,至少他们不痛不痒,无情无爱,不必执着于生死苦痛。”
“你问过他们么?”陆鸣转过身,一双星目凝满了寒霜:“你怎知他们不耽于柴米油盐,你怎知他们畏惧生死苦痛?他们活着尚且有血有肉,死后还要化作行尸走肉,为尔等身先士卒?沙长老好大的口气!”
沙桑倏地一拂衣袖,还剩半坛的金莲酿,一声脆响,躺在地上四分五裂,非烟阁内顿时酒香四溢。
“你我不过是立场不同,才叫你说出这么多皇皇大道。可你身负邪灵之气,终有一日,你也会变成那些正道之人弃之如履、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怪物,到那时……”
“没有那一天。”陆鸣打断沙桑,斩钉截铁道:“我会在那天来临之前,了结自己。”
沙桑怒极反笑,他两步走到陆鸣面前,对上他浸满霜华的眼睛:“果然是在青天白日底下待久了,连自己的里子都快忘了。”
“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沙桑沉着嗓子,嘴角勾起一抹暧昧的微笑:“江其琛把你给宠坏了。”
说完,沙桑意料之中的迎住陆鸣挥过来的拳头。
陆鸣的面色降至冰点,他一边拆招与沙桑交起手来,一边冷声道:“是你们在‘影子’中埋了探子?”
沙桑挡住陆鸣迎面一击:“是。”
陆鸣侧身绕到沙桑身后,一记砍刀砸在他肩头:“是你们杀了江湖榜上五位高手?”
沙桑拽住陆鸣的手,一个背摔:“是。”
陆鸣反手钳住沙桑,当空而起,避免与大地的亲密接触:“是你们与裴天啸里应外合,灭了辛家满门?”
沙桑一腿从陆鸣身下扫过,将他弹起:“是。”
陆鸣足尖轻点,踏着沙桑的腿,一脚踢向他的胸口:“为的请命符?”
沙桑嘴角噙着笑意,一手握住陆鸣即将踏在胸前的足踝:“为了请命符……和你。”
陆鸣眸中冰霜俱现,他低喝一声,在沙桑手中用力一挣,凌空旋身,一个跟头稳稳地落在地上。
他凝着眉望向沙桑,却见后者随意的掸了掸身上的灰,若无其事道:“一切尽在尊主掌握之中,请命符中的大乘功法可以化解阴煞邪功的反噬,而你是承载邪灵之气最好的容器,我们都唾手可得。”
“做梦!”
陆鸣抽出吟霜,挥剑而上,却被沙桑一只铁臂硬生生卡住,动弹不得。
“你内力不足,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有这功夫,不如多休息休息。尽早恢复内力,也好尽快为我们效力。”
陆鸣与花无道相识多日,平时耳濡目染的听那人说些荤话骂人话也听惯了。此刻一听沙桑这自信满腹的话语,几乎是想也不想脱口而出道:“效你娘的力!”
此时,如果花无道在身边一定会大笑着拍手叫好:“孺子可教也。”
陆鸣这一句话冒出来,显得与他冷峭的气质特别的格格不入。沙桑一时倒也愣住了,似乎没想到陆鸣还会骂人。
便就是在他发愣这个当口,陆鸣忽觉脚下一阵异动,随后整个地宫都剧烈的晃动起来。
来了——
只见非烟阁的石壁上,随着剧烈的震颤不停的往下落着石灰。陆鸣扶着床柱,堪堪稳住身形。
沙桑显然也没料到有这一出,他脸色一暗,靠在桌边,就见有个紫卫歪歪斜斜的跑进来:“长老,不好了……”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显些被顶上掉落的石块砸中。
沙桑一掌将石块拍的粉碎,紫袍一卷将人带到身前:“出什么事了?”
“长老,不虚山的阵眼被人炸毁了,地宫的位置要暴露了!”
“炸了?”沙桑咬牙切齿的重复一句,随后满眼阴鹜的转向陆鸣:“好啊,我倒没料到,你们还有这一手。”
说完,他紫袍一挥,看样子像是想把陆鸣给卷过来。
可陆鸣吟霜在手,岂能如他所愿?
摇晃的石洞中寒光一现,布帛撕裂的声音响彻非烟阁,只见陆鸣一剑便将沙桑暗紫色的长袍斩落在地,旋即脚步变幻,竟似鬼魅般夺门而出,登时没了踪影。
沙桑眼底里掀起惊涛骇浪,唇边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冷声道:“既然都找上门来了,岂有不战的道理?”
陆鸣一路疾行到了水牢。
门前两列玄甲卫兵,陆鸣眸色一暗,执起吟霜便与他们缠斗起来。
眼下,他身上的内力已经恢复至七成,即便是沙桑追来,他也可以勉力一战。陆鸣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这些卫兵,先前被江其琛一掌拍落的石门,现在被一扇木门替代。
他一脚将门踹开,行至受困的山民面前,执剑一挥,吊住他们的铁链“叮叮当当”的落入水中。
“听着,你们先待在此处不要动,自有人前来接应。”
陆鸣话音刚落,便感到门口刮来一阵轻风,随后数十个身着黑衣,脸带黑甲面具的身影,鬼魅般的出现在眼前。
为首的那人身长玉立,发上束着金色发带。
在“影子杀手”中,有资格佩戴金色发带的只有两人,陆鸣和景止。
陆鸣此时未带面具,不可暴露身份。他不动声色的对景止点了点头,转身对看到突然出现的“影子”而瑟瑟发抖的山民说:“跟他们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
陆鸣眉心皱起,目光越过数十道黑影,落在门口的沙桑身上。
清脆的铃声传来,沙桑身后瞬间聚集了几十个紫衣侍卫。她们脸上蒙着面纱,手持短剑,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深邃又阴沉。
而后,一个身穿鹅黄色长裙的少女,提着一柄金色长剑,也出现在门口。洛婴的腰上围了一圈金色的小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叮叮”作响。
陆鸣凝着一脸阴鹜的沙桑,对身后的山民严厉道:“想活着出去的,就自己找个地方躲好。”
景止当空伸出一根手指往前轻点,数十名“影子”瞬间移动到紫卫中间,动作之快,让人心惊。
景止隔着面具与陆鸣对视一眼,沉声道:“爷说你内力不足,那两个,你对哪个有把握?”
陆鸣紧了紧手中的吟霜,晃了一圈脖子,似是在做战前热身。吟霜盈满了内力,在剑身上浮了一层白霜,冷意瞬间蔓延至整个水牢,仔细一看那池中的水面上已经结了一层薄冰。
陆鸣歪了歪头,对景止道:“我不擅长对付女人。”
言毕,他踏着满地的霜华执着剑向沙桑掠去。
沙桑“乌龙”出鞘,玄色的剑身迎上莹白的吟霜。两剑相碰,凝结于剑上的剑意爆起,发出“砰”的一声。陆鸣与沙桑俱是虎口一震,同时后退一步。
陆鸣面色一凛,重新在剑锋上凝满内力,脚步微错,欺身上前。
水牢中寒光大现,陆鸣手中的剑式,招招透着一个“怪”字。
沙桑眉宇紧皱,他竟至今没有分辨出陆鸣手中剑招是出自何门何派。乌龙架起,挡住陆鸣瞬间挥至面门的剑锋,他轻叱一声,“乌龙”登时凝了一层黑雾。
嗖然一剑刺向陆鸣胸前,那剑上的黑雾如破竹之势,伴着一声刺耳的鹤唳,卷起池中的浮冰,一同向陆鸣袭去。
陆鸣吟霜上的寒气到达顶峰,剑光大盛,照亮了这幽暗的石洞。吟霜上的白霜已经结成一层冰凌,陆鸣将剑横在胸前,黑雾击在剑身之上,瞬间将冰凌碎成冰渣。陆鸣右手聚气,当空一掌,那掺着寒意向他袭来的无数浮冰,在半空中化作冰沙。
沙桑见状,当即就跟了一掌。原本往下落得冰沙立刻调转势头,像是无数粒细小的沙石,被打磨出了棱角,齐齐向陆鸣身上散去。
陆鸣身形微动,周身真气运转至极,他手下用力,狠狠地顶开挡在身前的黑雾,然后手腕一转,铺天盖地向来袭来的冰沙随着剑光凝成一朵冰花。
陆鸣探出两指,接住了那已经成型的冰花,随即指尖用力,冰花立刻散成七片冰结的花瓣,像是暗器一般,全力向沙桑射去。
沙桑阴沉着脸凝着陆鸣,伸出右手挡在身前,接住那凝着陆鸣七成内力的冰花瓣。花瓣一头撞进沙桑的手掌,瞬间化成冰凉凉的液体,顺着他的指缝流下,却并未在沙桑手上留下半点伤痕。
而后,沙桑右掌一震,带着刺骨寒意的掌风不遗余力的打向陆鸣。
陆鸣立刻抬手去接,可毕竟他内力有损,刚才那一下又已经使出了全力,一击之下竟被沙桑浑厚的内力震伤了胸肺,他捂着胸口后退两步,吟霜在青石铺就得地面上落下一道又长又深的划痕。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下章掉马!
我不会告诉你们掉完马就要告白了,不如来猜猜谁先戳破的呀~
第58章 第五十七章 真心(2)
陆鸣一手撑着吟霜站起,满眼狠厉的看着沙桑,额间的青黑之气若隐若现。
沙桑将“乌龙”竖在身后,环顾一眼战局。紫卫被影子鬼魅般的身形缠住,给耍的团团转。洛婴与景止相对,也略见颓势。
沙桑眼角轻轻挑起,目光阴狠:“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把剑放下跟我走,我可以既往不咎。”
嘴角落下一抹腥甜,陆鸣浑不在意的以手背拭去。吟霜举至身前,他竭力将额间的青黑之气压制下去,而后薄唇轻启,冰冰冷冷的吐出三个字:“你做梦。”
“好,很好。”沙桑合了合眼睛,似乎是在平复自己的怒气,他长臂一伸,轻而易举的抓住陆鸣的前襟将他拽到自己面前。他右手飞快的扼住陆鸣的手腕,掌间用力,吟霜脱了力的掉在地上。
沙桑的眸子里泛起嗜血的金光:“忍得很辛苦吧。”
他捏住陆鸣的后颈将他转向打斗中的人群,无数紫卫与影子刀剑相交,女子的尖叫、滴落的鲜血,这些无一不在牵扯着陆鸣紧绷的神经:“何必这么为难自己?你的身体分明已经兴奋起来了,为这场血腥的屠戮。”
眼前身影交叠变换,陆鸣的眼眶愈渐发红。
景止察觉到不对,立刻向陆鸣望去,只见他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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