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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眸若雪-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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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身手而言,萧斜阳横能翻山越海,竖能上树下墓,因而几下身手,便沉入了井内。
井水寒凉,萧斜阳试探着在水内微微睁开眼睛,待到适应了,再把眼睛睁大,赫然看见井底角落里有一个骷髅头,骷髅头旁边还有碎骨残骸。
萧斜阳解开外衣,将那骷髅头以及碎骨一一捡起,包进衣服内,绑好后往背上一放,便浮出水面。
梁夫人正绷紧神经在井边张望,待到看到萧斜阳后才松了口气。
萧斜阳四肢撑着井壁往上爬行,出了井外,放下碎骨后,便开始在梁夫人寻来的金丝楠棺内拼凑碎骨。
待到尸骨拼全了,一名法号叫作尚无的少年和尚才姗姗来迟。
萧斜阳合好棺木,转过身一看,那小和尚正对他双手合十,施了一礼。解释道庙里主持外出,无法前来度化,因而只能遣他来此。
萧斜阳原本并不知此行事故百出,因而对所用时间估量不准。他抬眼看着将要昏暗下来的天色,心念再不主持度化便时间无多。
小和尚在几位家仆的帮助下,迅速摆好了阵法,萧斜阳撕去贴在那红衣上的镇阴符,度化与镇压,只能选其一。
所谓度化,是以死者生前所经之事,所历之人,感其残魂,消其邪念,而接受度化之死者,需心甘情愿。
可小和尚坐下念经不过一刻钟,那金丝楠木棺棺盖竟然镇了镇。
萧斜阳暗道不好,小和尚亦感觉不妥,但他只继续端坐着加紧念经。
突然,轰隆一声,那棺盖竟然被镇了开来,棺内飘出一截红衣,带来丝丝阴风。
萧斜阳打断小和尚,道:〃别念了,她不肯接受度化,佛不度无缘人,镇压为上。〃
小和尚端坐在地上,毫无反应,萧斜阳见他还在念经,眉头一皱,掏出镇阴符便要丢进棺木内烧。
小和尚察觉到萧斜阳的行动,猛然睁开眼睛,从地上站起,一把握住萧斜阳拿符的左手。
萧斜阳急道:〃你干什么?〃
小和尚不慌不忙,道:〃度化为上。〃
萧斜阳甩开小和尚的手,誓要镇压那恶灵,但那小和尚也不是寻常人,一言不合便和萧斜阳对上了手。
萧斜阳几下按倒小和尚,咬牙道:〃顽固不化!经已成为恶灵,为何不镇压!〃
小和尚一个擒拿手,将萧斜阳的压制化解,道:〃镇压以后要如何?不过是让世间多一残存的恶灵!度化方是上策!〃
萧斜阳见天色将暗,心念要尽快镇压恶灵,而小和尚却坚持度化,萧斜阳心一狠,道:〃镇压不得,那便灭绝!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小和尚道:〃她生前已遭受大难,更是多年被藏骨井下,有怨气在所难免,而你却因为她死后残魂的一时邪念,便要将她灭绝,连魂魄安息之机会也不予她!〃
两人缠斗间,香火已东歪西倒,阵法被破坏得一片混乱,那抹红衣在棺内肆意飞扬,带来阵阵历风。
就在萧斜阳要飙脏话之时,一柄黑色古剑带着凌厉的剑气破风而入,紧紧插在棺木前,那阵邪风立刻止住,四周恢复安静,庭院内却是凌乱一片。
萧斜阳得空抬眼看向那剑飞来之处,只见步倾流披了满身的落日余晖,站于红墙青瓦之上,目光清浅。
萧斜阳下意识地勾起了一个意气风发的笑容,随后一手将小和尚推开。
小和尚看向上方的蓝衣少年,合手施礼,步倾流离远回了一个佛家礼。
梁夫人正惊魂未定,抬眼只觉来者眉目如画,雅致不凡,就连周身也隐隐透着一股灵气。
萧斜阳正考虑是否就此下棺,步倾流飞身而至,小和尚对步倾流道:“步公子,此残魂生前曾遭受大难,坎坷一生,更是含怨而死二十载,若是再被镇压灭绝,便显得‘无道’了。”
凌月回鞘,那抹红衣再次飘动起来,萧斜阳心头一震,心念道:怨灵生前为烟花女子,一生经历惨淡,她本就不愿接受度化,若是度化之时,勾起了她的不好回忆,残魂强行挣脱,怕是会从怨灵直接转化为厉鬼。
萧斜阳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步倾流,只觉他一脸淡定地面瘫着,心想步倾流与那尚无肯定不是第一次相见,而且视情况而言,步倾流对小和尚很是信任。
想及此,萧斜阳欲言又止,默默地站到一旁。
尚未继续进行度化,又一阵妖风作乱,步倾流神色微微一变,凌月阵阵颤动。
萧斜阳想了想,还是道:“她不肯接受,步公子,你刷颜失败。”
小和尚道:“那亦不能镇压。”
萧斜阳乐了,道:“你佛慈悲,总是要尽全力令这个世间的所有恶灵得以解脱苦海,但若是在度化之时,恶灵作乱,为祸人间,所作恶果谁来承担?你还是佛?”
萧斜阳话音刚落,那棺板竟裂了开来,步倾流立刻按住欲要出鞘的凌月。
萧斜阳正欲镇压那怨灵,步倾流身子一矮,直接端坐下来,开口便道:“我与小姐不曾相识相见,但大概知悉小姐生前所历,望小姐听我一言。”
萧小公子举着镇阴符的手僵住了,完全是被步倾流吓的,步倾流刷颜失败后,竟坐下与那棺木内的二姨太讲起了道理。
妖风停息了,那抹红衣亦不再飘扬,步倾流见此状况,便继续道:“世间从不容恶灵之存,若是小姐坚持逞一时妄作,所得后果只会是灰飞烟灭,失去灵魂安息之机会。况且小姐生前曾遭种种大难,个中艰苦滋味小姐定深知,若是小姐心善,定不会想世间多些因你作难而受苦之人。”
日落西山,树静风止,步倾流一席话竟让那恶灵安份下来。
梁夫人见此状况,立刻吩咐家仆重新摆好阵法,尚无有意无意地看了眼萧斜阳,方继续主持度化。
步倾流手抱凌月,坐于青瓦之上,目不斜视地看着庭院内的景象。
萧斜阳亦坐于青瓦之上,却是距步倾流一丈远,他左腿屈起,左手置于膝上,右腿则垂下,于虚空当中随意晃荡。
萧斜阳见步倾流连个眼神都不给他,心觉自己离步倾流越远越好,雪莲早些时分的气还没消,若是自己再忍不住去撩他,后果……
萧斜阳没继续去想后果,他跳下地捞回自己的一杆白旗,拍了拍沾上的尘,便快步离开了。
反正有步倾流坐镇在此,也就没他什么事了,他还有正经事儿要做,虽然好像也不太正经。
萧斜阳重新回到市集之上,但日落黄昏,多数人皆已回家用膳,只有少数人仍在晃荡。
萧小公子看向正前方正在收拾档口的烧肉大娘,上前去道:“大娘。”
他还未说明来意,烧肉大娘豪爽地一刀砍在砧板上,道:“俊哥儿,烧肉卖完了,明日请早。”
萧斜阳道:“大娘,我不是来买烧肉的。”
大娘笑出了一朵花儿来,道:“哟,那小公子是来干嘛的呀?”
萧斜阳指指白旗,道:“大娘,我想借您档口一用。”
大娘看清那白旗上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方哈哈一笑,道:“俊哥儿,四周都有干净档口,你独看上我这油兮兮的。莫非是玄门中人,口味与众不同?”
萧斜阳道:“不瞒大娘,我是看您慈眉善目,定是好心肠之人,方斗胆借您档口一用。”
大娘道:“只要小公子不嫌我档口油腻,尽管拿去。”
于是,萧小公子厚着脸皮在大娘的烧肉档扬起了白旗,玄门道三个大字在油腻腻的档口肆意飞扬。
萧斜阳百无聊赖地在档口等夜市,但等夜市实在无聊,他亦没事可干,便顺手将大娘的档口收拾了一遍,连砍肉刀也擦得光可鉴人。
一个时辰后,萧斜阳的档口挤满了人,不为其它,就为一张镇压邪祟的符咒。
萧斜阳本来就是要来卖符的,可没想到中途去探望了一次怨灵,弄至赶早市变成了赶夜市。
画符看似龙凤凤舞,但内里却大有乾坤,决不可敷衍了事,颠倒笔画,否则一张镇邪符可能会变作招邪符。
以朱砂画符,可驱邪避恶,画符材质自然重要,可画符人之道行更为重要,萧斜阳惯以朱砂混合自身精血画符,那样不但可以镇压一般邪祟,亦可镇压怨灵恶灵,但少年时期的萧斜阳修炼未到家,那符咒不可镇压厉鬼邪神。
等到夜市散尽,已是戍时中,萧斜阳掂掂钱袋里的铜板,心道该让层见给他炖个鸡汤补补血,问题是那样层见会直接一巴掌拍飞他,说不定还会拿他验尸毒。
萧斜阳赶在绸缎铺闭门谢客之前挤了进店,向店家要了一匹上等的布匹以及金银丝线,扛在肩上便打道回清幽竹舍。
屋内孤灯一盏,层见正在烛光下夜读,见萧斜阳回来了,直接一本书砸过去,萧斜阳侧身一闪,书砸到了门框上。
层见凤目一斜,冷声道:“回来了?”
萧斜阳道:“多谢师傅关心……”
层见打断萧斜阳,道:“混小子,你哪次见我关心过你?这几日不准乱跑,要准备出远门一趟。”
萧斜阳剑眉跳了跳,道:“远门?”
层见道:“大概三天以后,从绿柳河渡口走。”
萧斜阳还想说点什么,但见层见那斑白的两鬓,便将要说的话都收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昨日停止更新实在是因为木有时间,前日说好十一点更但码字一半码到手抽筋,因而这个章节太监了,今日重修,修够一章4000字(讲真,我觉得够4000字的章节才顺眼。)
明日十一点更新……准备码字码到肾虚。。。。。。
整天修修补补真不好意思,但鉴于首篇架构就有点大,所以('此处打脸')
第15章 第十五章:江陵旧事
萧斜阳双手枕在脑后,明亮双眸盯着竹舍横梁,凝神思考了一会儿后,手下意识地摸了摸那匹绿布。
辗转反侧一番,萧斜阳决定到太平房冷静冷静,因层见常以太平房存尸,太平房内终年泛着一股凉气。
萧斜阳方靠坐于太平房的一堵寒墙上,便察觉到有东西从眼前划过,他伸手一抓,抓来了一张镇尸符。
萧小公子的心抖了一抖,眼睛飞快扫过草席上那尸体,那是前夜层见命他从墓里拖出来的畸形尸。
萧斜阳见它没动静,又不想睡得不安心,便直接把尸体切开了几段,干脆利落,手法娴熟。
层见在鸡鸣之时起床,发现了萧斜阳的杰作以后,直接将萧斜阳五花大绑,以白布塞入他口内,顺手倒挂在后山山头的一颗老树上。
层见的绑人技术非一般人能做到,不知练过了多少年,兼之绑萧斜阳的次数也不少,次次绑法皆不相同,因而萧斜阳一时无法挣脱。
萧斜阳在清晨的风中不断晃悠,看似在荡秋千般休闲,但晃了一段时间后,萧斜阳便感觉有些微头晕。
晕眩间,萧斜阳还是敏锐地捕捉到远处那抹蓝色身影,这个时分,该是步倾流下山之时,只是不知他今天为何经过这里,平常他都经忘忧河而走。
萧斜阳极力想引起他的注意,当步倾流的目光真放到他身上之时,萧斜阳莫名地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像是顽劣过头被惩罚之时,当场被抓包。
步倾流弯下身子在山地间捡了几颗石子,刷刷两声地断了萧斜阳身上的绳子,萧斜阳从树上跌落下来,第一时间便是扯开嘴里的布条,但他还未来得及说话,步倾流经已走远。
萧斜阳本想直接到五里之外的石头房找绣娘,但想起那匹上等青布仍在清幽小舍内,便只好先回去一趟。
由小到大,每当犯事以后,萧斜阳都想尽办法避开层见,因为层见分分钟能整死他,但他每次都逃不脱。
为了节省时间,他这趟没有选择避开层见,而是大摇大摆地进入清幽竹舍内,欲要正经向层见表示抱歉。
萧斜阳打开竹舍的几道门,都没发现层见,便跑去了太平房,但今日之太平房却被层见从里面锁起了。
萧斜阳敲了敲竹门,脸上布满正经,道:“师傅,徒儿……”
突然,竹门猛烈震动起来,那股由内及外的震动令萧斜阳的神经紧了紧,内里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萧斜阳几下手势干掉那锁,破门而入,只见层见一脸肃杀,眼神凌厉,肩头鲜血已将一身白衣染红。
见萧斜阳踢坏了太平房的竹门,层见凤目一瞪,意思传达得再明显不过:混小子,找死。
萧斜阳没空留意那么多,他飞速站到层见身后,手里已经燃起镇尸符,欲镇压师徒二人正对面那癫狂的凶尸。
但萧斜阳的举动却被层见厉声喝止,此时,层见手上的匕首跌落在地,满头冷汗。
萧斜阳才留意到,层见左手青筋暴起,脉门处更是凸起了蜈蚣形状的图案,他急了,大喊一声:“师傅!”
层见冷声道:“叫那么急做什么,我还没死。”
说罢,层见脱下了那身白衣,直直往那凶尸身上扔过去,那凶尸瞬间撕烂了层见的衣服。
萧斜阳见到层见肩头那几道极深的血痕,心里大骇,刚要问一声,层见便道:“稳住它,镇压,不许伤不许灭。”
层见说的话自有他的道理,萧斜阳知道他定是拿这凶尸有用,但层见也无法镇压的凶尸,萧斜阳又如何能镇压。
于是萧斜阳便在太平房内上串下跳起来,那功夫堪比猴子,凶尸被他惹得一阵躁狂。
层见闭目打坐,左手一片青筋,萧斜阳偷空看了一眼,担心层见会暴血身亡。
萧斜阳边跑边道:“师傅,师傅……”
层见的冷汗顺着发梢滑到后背,溅落在地面,痕迹如花开,随后他猛然睁开眼睛,瞳孔一紧,左手指尖生生被逼出了一条蜈蚣状的多足节肢虫。
那虫子被逼出以后,爬得极快,被从小就自诩轻功独步的萧斜阳一脚踩死了。
见此状况,层见的眉角跳了跳,却一言未发,他站起来,手上燃起二十四道镇尸符,一一打在那凶尸周围,凶尸直接躺下。
层见见萧斜阳一脸生无可恋,道:“得了,玩儿去吧。”
萧斜阳指着他肩上伤痕,道:“师傅……”
层见冷然道:“不过是尸毒,服两颗尸丹就没事了,你以为你师傅我是那弱不禁风的女子?”
萧斜阳摇了摇头,道:“师傅,那……我……先出去了,你好生休息,记得服尸丹。”
所谓尸丹,实则是解除尸毒的丹药,层见不想给它取名字,便直接叫它尸丹,不仅顺口还能恶心人。
萧斜阳走出外面一里路,才发现他忘了扛走那匹上等青布,借着这个机会,他又跑回清幽竹舍去看了两眼层见,确定层见无大碍以后,才扛起布匹,拿过金银丝线离开。
萧斜阳这趟直接跑去找村落里较为有名的绣娘姐姐去了。
绣娘一见萧斜阳便乐开了花,笑道:“哟,阿阳,今日怎想起看我来了?”
萧斜阳放下那匹青布,也不生疏,道:“姐姐,可否教我做点东西。”
绣娘摸了摸那匹青布,道:“这布很是上等,可你想我教你什么东西?”
萧斜阳道:“我想姐姐教我做一朵青莲。”
绣娘扑哧一下笑了,她忍住笑道:“阿阳,我虽会做布偶之类的玩意,可青莲这种精致之物,需要精湛手法方能完成。我只是区区绣娘,又如何能教你做这种东西。”
萧斜阳道:“真不行么?”
绣娘道:“就算行,阿阳你第一次做,手工定很差,若是拿去送人,恐怕要被人嫌弃。”
萧斜阳微微侧头,想了片刻,方道:“姐姐,那你可教我做个钱袋么?往上绣雪莲的那种。”
绣娘道:“当然可以,刺绣可是我最拿手的,就看你技术如何,前几次定是绣不好的。”
萧斜阳自幼独具慧根,自是心灵手巧,但却不是什么事都能做好,学了半天下来,钱袋是做好了,可那雪莲刺绣却难看到宇宙。
萧斜阳指着那钱袋上的雪莲,道:“姐姐,像吗?”
绣娘点头,一脸肯定地道:“像!像灯盏!”
待到正午之时,萧斜阳终于在青色钱袋上锈了一朵雪莲,虽然怎么看都像灯盏花,但他还是心满意足地滚去了忘忧境。
忘忧境的渡口旁,小贩们依旧不歇息地在叫卖,萧斜阳跳上采莲姑娘的船,船身轻微摇晃,荡出一片水波。
绿裳姑娘道:“小公子,今日怎么来了?”
萧斜阳奇道:“姐姐,我今日怎不能来?”
红裳姑娘道:“今日那凤凰台要举行武尊大会呢,好热闹的人都赶往那边去了,若不是急着采这莲子,我亦想去看看,我们以为小公子会去那里呢。”
萧斜阳道:“姐姐,这武尊大会,我怎未听说过?”
紫裳姑娘道:“我们亦是听村里前辈说的,那武尊大会十年才举行一次,可是江湖盛事,小公子没听过也不奇怪。”
萧斜阳道:“那几位姐姐可还知道点关于武尊大会的有趣事情?”
红裳姑娘道:“谁是武尊我就不知道了,可我听说这趟去观战的有不少江湖世家的公子小姐,皇亲贵族也不少。”
绿裳姑娘道:“听闻湘宜柳家幼女柳颜玉豆蔻年华,却已出落得颜色无双,这趟呀不知要俘获多少公子哥儿的心。”
紫裳姑娘道:“再是颜色无双,也抵不过那倾国倾城的霜华宫少主顾挽晴。”
红裳姑娘道:“那霜华宫少主一直带着面纱,只露出眼睛跟额头,江湖人又怎知她长相如何?”
……
萧斜阳听着听着便走了神,他以手托腮看向忘忧山之方向,穷极无聊。
侃了许久,绿裳姑娘仿似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摸出一包东西来,拍拍萧斜阳的手臂,道:“小公子,上几回拿来想要赠你的,却总看不见你,如今见了你一会,才想起来,莫要怪我。”
萧斜阳接过绿裳赠他的礼物,打开一看,发现里面竟是一颗颗糖莲子,萧斜阳笑得阳光灿烂,道:“谢谢姐姐。”
绿裳姑娘道:“忘忧境内的村民百姓可不会做呢,这是我娘从渝州带过来的……”
所谓糖莲子,是将莲子煮熟后入油锅炸一炸,融上糖浆,待到糖浆凝固在莲子上,糖莲子便做好了。
萧斜阳从前也不是没见过糖莲子,层见以往出远门,见了新鲜的事物总给他带回来。
莲子入口,甜中带着一丝丝苦意,不像以往吃过的糖莲子,渝州的糖莲子带着一股特别的莲香。
落日余晖,忘忧河半瑟半红,萧斜阳赶在睡莲合上花瓣以前,摘了一朵把玩——出水芙蓉,脉脉灵动,雅洁清正。
日薄西山,小贩走了一名又一名,几位采莲姑娘亦向萧斜阳道了别,直到天边最后一丝霞光消失,萧斜阳犹站于孤舟上,手里握着个装满莲子的青色钱袋。
钱袋造工粗糙,袋身中央绣着一朵状似灯盏花的雪莲,饰以金丝银蕊,被塞满莲子后显得更丑了。
萧斜阳等的人始终没来,他嘴角撇了撇,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跑到昨日的碧桃花下,将那青色的金边雪莲钱袋挂了上桃木枝,钱袋沉甸甸,却亦孤零零。
萧斜阳回到清幽小舍之时,层见正合上信封,他第一句便是:“来不及了,明早出发。”
萧斜阳的心有种隐隐的不安,他道:“去多久?”
层见将那封信烧了,道:“暂时未知。”
萧斜阳道:“有时间跟邻里道别么?”
层见道:“不需要,今夜收拾好,明日到渡头寻条小船,破晓便出发。”
萧斜阳回到房内,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睁着眼睛等天光。
层见说破晓,便是破晓,不多留时间,亦不少留时间,即便萧斜阳不想走,他也会直接打晕了萧斜阳再拖他走。
师徒两人很快赶至绿流河岸,层见甩出一大把银子雇了船夫,租了一条不错的小船,押着萧斜阳离开。
层见端坐在船舱内,闭目养神,萧斜阳站于船头,迎风而立。
船越行越远,萧斜阳终于等来了那抹身影,却不是一身蓝衣飘渺。
步倾流一身黑衣,自忘忧山脚而下,方向背离萧斜阳,一步一步,行得极其缓慢,仿似四肢僵硬。
萧斜阳从步倾流的背影中察觉到一丝不寻常——那个背影,带着一种能淹没一切的绝望气息。
萧斜阳心神乱了,他想踏水而行,飞至步倾流身侧,看他究竟出了何事,但他想起船舱内的层见,脚便生了根似的,走不动了。
终究有些事,非我所愿,我亦无能为力;终究有些人,非我所亲,我只能静静目送。
待到萧斜阳回到忘忧境,便再也未曾看见过那雅正的蓝衣少年,从那往后的四年,萧斜阳只听到过那段关于凤凰台的传言——绯色倾城,武绝天下。
凌月步倾流的名号,彻底为江湖人所熟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木有什么话要唠叨……下一章,林影迷踪(虽然预告总是失误,再失误,像我一样不靠谱)
第16章 第十六章:一剑凌月
日光透过被打开的纱窗,投落在萧斜阳身上,萧公子的眼睫颤了颤,翻了个身子打算避开刺眼的日光,结果直接摔了下地。
萧斜阳睁开眼睛,眼神朦胧呈放空状态,抬起左手揉了揉泛着阵阵疼意的额角,一会儿脑子才回复清明,发现怀里多了把凌月剑,而房内却没有步倾流的身影。
萧斜阳不是个喝醉就会忘记发生过的事情之人,昨夜的事他记得清清楚楚,他和步倾流劈酒,自认千杯不倒却被凌月尊劈醉了,事后还一直抱着步倾流的腰,死缠烂打,怎样也不肯松手……
想及此处,萧斜阳老脸一红,不知死不要脸的自己睡着以后步倾流有没有推开他,看样子是有的,不然怀里也不会多了把凌月剑,该是步倾流想抽身,自己又不肯松手,步倾流就拿过凌月塞自己怀里了。
萧斜阳摸摸剑身,一脸淡定地道:“凌月,多谢你陪我度过昨夜良辰。”
萧斜阳话音刚落,步倾流捧着早膳推门而入,正好看见萧斜阳‘一脸深情’地对着凌月说话,萧斜阳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以惯有的洒脱姿势站起来,洗漱去了。
洗漱过后,刚坐上凳子想要动筷,步倾流淡淡道:“先喝茶,解宿醉,治头疼。”
萧斜阳见他一本正经,心里总有个爪子在挠,乐道:“尊主,昨日我没对你作什么吧?”
步倾流一脸冰霜样,道:“一切如常。”
萧斜阳唇角一勾,道:“那尊主可有对我作什么?”
步倾流握住筷子的手僵了片刻,许是没想到萧斜阳会问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随后淡定地夹菜——青菜,纯水煮的。
萧斜阳看了两眼菜色,一碟子青菜,一碟子酱菜,一碟子白馒头,一碟子炸馒头。
步倾流碗里的粥,颜色清白,油腥都没半点,两字概括:清淡。
萧斜阳碗里的粥,颜色不浅,荤腥兼备,同样两字概括:丰富。
见步倾流坐得端端正正,萧斜阳便坐不住了,总想撩一撩,看他那一脸霜雪破裂的样子。
就在两人用膳到一半之时,下层客栈却一片喧哗,步倾流方才进来之时并未合上房门,因而萧斜阳的身子再坐直一点,便可看清楼下状况。
只见两名衣饰华贵,世家公子模样的人进了店内,后面跟随着一大片身穿青衣的家仆,为首那男子颇有几分俏色,但神情异常倨傲,跟在他左侧的那位挺俊的白衣少年,一进门就给掌柜打眼色。
但惹萧斜阳注意的,并不是那两名世家公子,而是那名跟随在两人身后,一身黑衣,约年过不惑的男子,他身上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掌柜笑脸逢迎,立刻带着店内的所有小二列队伺候,讨好的笑容僵硬地挂在脸上,小心翼翼道:“柳少爷,原来是您大驾光临,怎不派人先知会一声,小店这不什么都没准备好,还望柳少爷见谅,见谅,哈哈……小店能再伺候到柳少,真是有幸……有幸。”
几名家仆上前将凳桌一一擦净,柳少爷作出一个颇有风度的邀请姿势,那黑衣男子首先落座。
柳少爷坐在那黑衣男子对面,而那白衣少年则站在柳家大少的左侧。
伺候这位主,掌柜事事亲力亲为,雨前龙井沏了一壶又一壶,可那柳少爷不是嫌水温过高就是嫌水温偏低,最后眉头一皱,直接将茶盏打碎了,语气极其不满,道:“水温这次是对了,可茶味不足,我让你拿出点好茶叶来,你却敢给本少爷喝这垃圾玩意儿?是不是觉得上次给的教训还不够?想让我再砸一次店么?”
掌柜赔笑,赔到嘴角都僵了,马上去重新沏茶。
那黑衣男子只管喝自己眼前的茶,道:“剑清,这茶也不是不好。”
柳剑清嗤笑一声,道:“师傅,这茶对平民百姓来讲,是金贵有余了,可我堂堂柳家大少,柳家未来的当家,与那些庶民可不一样,若是对简单的生活都没有些要求和挑剔,将来这里的人便会以为我柳家人好欺负了。”
柳剑清这一句话,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将他师傅也算入了那些庶民之列。
黑衣男子并未将柳剑清的话放入耳内,而是继续品茶。
白衣少年道:“大哥,你以往喝的都是贡茶,这里的茶自是不能比的。这家店沏的龙井,茶香清新,气味芬芳,该是这里百姓能供起的最好的茶了。”
柳剑清冷笑道:“书程,我告诉你,我不管这里的人能供怎样的茶,若是不合我身份口味的,一概砸店。”
柳书程道:“大哥,可你来的这几日,已经砸了不下数十家店,这家店前些日子已经被你砸过一遍了,你还要再砸,会不会显得有点不道德了?况且征地之事尚未谈成,大哥这样横行无忌,怕是会对征地有所影响。”
柳剑清脸色一黑,拍桌站起,道:“柳书程,你不过是庶出之子,竟敢质疑你大哥?我爹见你尚有几分才学,顺便给点面子你娘的世家,才让你跟到此地。你真以为你能挑战我这柳家大少?想上位,你还差得远了。关于那征地之事,只要我柳家想要,谁敢不给?!天下人都知道,我柳家是当朝……”
柳剑清的话还未说完,二层天字号内走出来一位拿着经书的小公子,那小公子眉目清秀,一身清新的书卷气儿,脸上挂着明媚灿烂的笑容。
小公子脸上的笑跟嘴里说出的话完全不协调,他看着楼下飞扬跋扈的柳剑清,道:“哟,我还道是谁呢?真巧呐,把‘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宣扬到极致的柳大少。一早火气便这么大,看来柳家私下屯了不少炸药,让你都吃了吧。”
‘柳大少’三个字从那名小公子的嘴里说出,有一种异常的讽刺之感。
柳剑清抬眼,正好看见靠在二楼木栏上,一身浅紫色衣裳的小公子,咬牙切齿道:“温言,方才的话,你敢再说一遍?!”
温言歪歪脑袋,一脸不解,道:“柳大少,怎么?听人骂你还听上瘾了?要我再骂一遍?不对呀,你在湘宜该是天天被人在背后指着骂的吧?”
柳剑清瞪着温言的眼神异常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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