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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眸若雪-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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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层见咬了一口鸡翅,心念道:烤得不错,这混小子心里还有我。
  层见解决晚饭后,吩咐萧斜阳把桌子收拾好,便开始清点下墓要用的东西。
  萧斜阳从厨房内探出半张脸,目不转睛地盯着层见,只见层见拿了个麻袋,几捆绳子,两把铲子以及一些药粉。
  萧斜阳轻手轻脚地将碗筷搁好,便要翻窗往外逃,却被层见飞速地扯住了裤子,从窗台上摔落下来。
  萧斜阳被摔了个龇牙咧嘴,绝不示弱地翻身继续往窗外奔去,层见扯住他的辫子将他往客堂拉。
  萧斜阳双手扒着层见的手腕,道:“师傅,您老人家快放开,我自己走,自己走!”
  层见将萧斜阳摔在客堂,剑眉微皱,冷声道:“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萧斜阳直起腰,端坐在地面上,一本正经地道:“师傅,我不想摸尸,这种事太缺德。”
  层见直接无视萧斜阳的话,道:“混小子,少拿这个跟我说事。若是让你留在地上,一炷香的时间你便能跑到忘忧境去。”
  萧斜阳捂着良心道:“师傅,自从您上次将我吊起来毒打一顿过后,我就再没踏进过忘忧境一步。”
  层见道:“快滚起来,今日往村东去,那里有户官宦人家前日下葬。”
  萧斜阳慢悠悠地站直身子,道:“师傅,前日下葬的,尸骨未寒,尸体还新鲜着呢,您真要这么急着把人家尸体挖出来呐?”
  顿了顿,萧斜阳作了个恐怖的鬼脸,道:“若是墓主晚上来寻你呢?”
  层见一巴掌将萧斜阳的鬼脸打散,冷道:“敢来寻我的,除了被我打得魂飞魄散,再没别的路可走。”
  层见让萧斜阳把藏在床底的两个稻草人放在客堂,一个摆成伏案读书的模样,一个摆成打坐的模样,随后把蜡烛折断,让它只够燃烧半个时辰。
  之后,萧斜阳苦着一张脸被层见押往村东。
  层见每次下墓都要挑小路走,那些疙瘩路上布满野草和石头,因而萧斜阳身上总被虫子咬出几个血包。
  待到夜色尽黑,师徒两人终于抵达村东,层见探墓过后,只用半个时辰便打出了盗洞。
  层见让萧斜阳在外拉着麻绳,自己先进墓里打探,确定没危险后才招呼萧斜阳下来。
  墓内阴暗潮湿,萧斜阳害怕那股墓气,但也得硬着头皮往前。
  一般不是涉及到重要人物的墓,都不会设有致命机关,但会有一些防止有心人盗墓的技巧形机关。
  层见在前举着长明烛,一丝丝极其细微的阴风缠绕在周围,将烛火吹得四处摇晃,像是有东西,在周边,要把唯一的光源给吹熄。
  萧斜阳看着那明灭烛火,身上感到一片寒意,他道:“师傅,是否有东西在周围。”
  层见正摸索着打开主墓室的机关,他冷哼一声,道:“不过是些怂人的玩意,怕鬼不盗墓,盗墓不怕鬼。”
  萧斜阳心道:虽说开关十逢九次遭尸毒攻击,但师傅您老人家可是实打实的鬼见愁。
  层见道:“墓内空气充足,证明有从外引风进墓,在墓内形成对流,那些吹得烛光摇摆不定的阴风便是这样来的,起的不过是吓人作用,逼退胆小的盗墓者。”
  ‘咔——嗒”一声过后,墓门逐渐往上升起——
  萧斜阳瞪大了眼睛,只见墓门两侧各有一对带血的烂眼珠子盯着他,那两张惨白的死人脸在烛火下显得尤为阴森可怖。
  那两张脸五官不整,异常扭曲,脸下的脖子跟身子完全不在同一水平线上。
  层见踏入了主墓室,见萧斜阳一脸嫌弃地站在墓门外,正想着喊那混小子一声,却发现那被放置在墓门两侧的怪尸有不妥。
  两张带着烂眼珠子的脸缓缓往萧斜阳的方向移动,阴邪的笑容扩散在扭曲的脸上,手臂逐渐举起一把屠刀。
  萧斜阳一把抄起墓道旁的灯座,将那两张盯着他的脸捅了个对穿,这对穿不是一般的对穿。
  萧斜阳用灯座头捅了左边的脸,再用灯座尾插进右边的脸,将那扭动的两颗头颅钉在门框上,随后顺手打落那两把屠刀,最后往那两具尸体的胸膛上拍了两张镇阴符。
  层见道:“看出那把戏来了?墓门跟尸体连着一根麻绳,墓门往上升之时,便会扯动嵌在尸体内的绳子,拉动尸体,也是怂人的玩意。”
  萧斜阳道:“若是我定不会将墓内机关设计得如此拙劣。”
  层见找到主棺,边开馆边道:“那你会如何设计?”
  萧斜阳道:“把那两具守门的尸体放置在门底,头颅内连着绳子,待到墓门升起之时,两张脸便会随着墓门往上升,形成鬼脸探出门外之景象。”
  层见把棺材盖推开,只见那以金玉饰边的棺木内躺着一具面容祥和的女尸,以尸体的状态观测,此尸并未开始腐化。
  女尸周边具是些名贵的陪葬品,金饰显财,珠玉显贵,但层见从不缺银子,他下墓永远只会从尸体的喉咙里掏东西,或者背两条尸回去切几刀。
  层见往手上抹了层油脂,待到那油脂凝固在皮肤上,才伸手往尸体的喉咙内探去。
  萧斜阳倚在棺木边,见层见从那尸体喉咙内摸出一块寒玉,方道:“师傅,下墓之事你一人就成,为何偏要带上我?”
  层见语气淡然,道:“你出生时命里带着一道正气,一般尸体遇见你不会轻易诈尸。玄门自古有奇术,你天资聪颖,出生正好配足了天时地利,若是肯勤加修炼,将来招魂控尸便可轻而易举,即便是阴兵十万,也可随你使唤。”
  萧斜阳道:“师傅,我对那个没兴趣。”
  层见道:“你想走正道?”
  萧斜阳道:“正道邪道,不过都是道,走邪道的人未必心邪,走正道的人未必心正,只要人心正,走邪道跟正道,又有何区别?”
  层见道:“有时候,人心想正,却未必能正。”
  层见领着萧斜阳往原来的盗洞方向走去,顺手在墓门外捡了一条尸塞进麻袋里,丢到萧斜阳背上。
  爬出盗洞之时,银月如霜,照得四处一片皎亮,萧斜阳把那被他捅了个对穿的尸体从盗洞里拉出来。
  装着尸体的麻袋被尸水和血水润湿了,萧斜阳一脸嫌弃地将其丢在一旁,心心念念都是找个地方洗掉那满身尸臭味。
  没等层见出来,萧斜阳率先逃了,若是被层见逮着,他这趟绝对浪不成。
  在去往忘忧境的路上,萧斜阳翻上树摘了一颗梨子解渴,昨日去忘忧泛舟,明明还看见这颗梨树上面满是果子,今夜竟只剩下几颗。
  一路啃着梨子,一路走得潇洒,眼见破晓之光逐渐笼罩大地,萧斜阳好心情地勾起唇角。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萧斜阳终于抵达那钟灵毓秀之地——忘忧境。
  忘忧境人杰地灵,水秀山明,处于喧闹之处却独显幽静,终年都笼罩着一股灵气。
  萧斜阳刚踏上木桥,迎面飞来一个梨子,那是岸边贩卖果蔬的姑娘赠他之礼。
  那眉目精致的姑娘大方喊道:“小公子,又来啦?”
  萧斜阳咬了一口脆甜的梨子,道:“姐姐,梨子很甜,多谢。”
  姑娘道:“姐姐这还有,你还要不?”
  萧斜阳道:“不瞒姐姐,来的路上已经吃了两个,再吃要吃不下咯。”
  姑娘脆笑一声,声音清脆如环佩交碰,她道:“那下次来想吃梨子,记得找姐姐。”
  萧斜阳问道:“姐姐,为何每次皆送我梨子?该不是?”
  萧斜阳的话引来附近几位姑娘的轻笑,那赠他梨子的姑娘道:“我见你长得特惹人喜欢,嘴巧会说话,你看在忘忧境作贩卖的姑娘,哪个少赠你礼物了丫?”
  萧斜阳每次来忘忧境,必定满载而归,姑娘们撩他好玩,总赠他东西。
  萧斜阳跟岸上的几位姑娘道别过后,便跑到忘忧河的下游去了,正泡在润泽的凉水里,离远看到岸上的碧桃树下有一抹蓝色的衣角。
  萧斜阳不动声色地游近一点,再游近一点,终于看见那雅正的背影。
  步倾流端坐在树前,凌月安静地躺在他身侧,他一动不动,看似在凝神思考。
  萧斜阳向来不作不死,看见步倾流就要撩,就要浪,不逼得步倾流出手打他就绝不收手。
  萧斜阳挑过岸边的黑衣披上,悄无声息地来至步倾流身后,灌了两成力道拍向那碧桃树。
  步倾流受到惊扰,警惕心起,迅速抓过凌月剑,一脸戒备地站起。
  落花辞条,纷纷扬扬,落在步倾流的发丝以及肩上,衬得他整个人更加超凡脱俗。
  萧斜阳笑得弯下了腰,见步倾流脸上被气出了一道薄红,逗弄的心思更不能停,他道:“哟,是谁家公子如此风韵无双?”
  步倾流收起凌月,放回背上,拿过方才被他挂在树枝上的包袱,快步离去。
  萧斜阳道:“别走呐,我夸你俊你还跑?你又不是姑娘家,怕什么羞。”
  步倾流停下脚步,道:“你就终日无所事事,四处撩,四处浪么?”
  萧斜阳道:“撩也是一种处世态度,整天一本正经,不苟言笑,你就不嫌刻板烦闷么?好好的生活被你过得无聊至极,将来哪会有姑娘家心悦你呐?”
  步倾流道:“我不需要。”
  萧斜阳见他腰间鼓鼓,像是装满了东西,一时手贱,直接从步倾流后腰伸手进他怀里。
  步倾流一惊,转过身来,距离萧斜阳十步之外,脸色由红转黑,冷声道:“你干什么?”
  萧斜阳道:“看看你此趟下山带了什么东西回来。”
  步倾流道:“那便看看你能否搜到。”
  步倾流话音刚落,萧斜阳就摆出招式,正面等待步倾流的攻势。
  步倾流还未攻上前,萧斜阳瞳孔一紧,手指指向步倾流身后某处地方,用口型道:“别动,别动……”
  步倾流很乖顺地没做任何动作。
  萧斜阳僵着身子,用气声道:“你身后……有……一条……大蟒蛇……”
  出自忘忧境之生物,从孵化之时起便吸取日月精华,仙山灵气,若是真遇到了境内的大蟒蛇,可不好对付。
  步倾流凝神感受来自背后的那股蛇气,但丝毫未觉蛇息隐现。
  萧斜阳趁着步倾流分神,迅速冲上前,“撕——”一声后,步倾流的裤带就被握在萧斜阳手上。
  步倾流立马挽住裤子,塞满腰间的梨子抢救不及,哗啦啦地滚了一地。
  萧斜阳想不到步倾流腰间装的竟都是黄澄澄的梨子,他勾起唇角,笑得灿烂。
  步倾流的脸彻底地黑了,他往裤头打了个结,转身便要离去。
  萧斜阳追在身后,不停道:“裤带,裤带……你不要裤带了么?表生气拉,我保证下次……喂,别走呐……真生气了……”
  步倾流一路往忘忧山的方向走去,萧斜阳隐约看见步倾流头顶冒青烟,方知玩脱了。
  那一日,萧斜阳蹲在碧桃树下,看着灵气缠绕的仙山忘忧,一看便是两个时辰。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预告又错了,下一章才是江陵旧事(你妹到底要预告失灵多少次?'此处抽巴掌')
  没错,萧斜阳小时候的性格是爱作死的软萌。


第13章 第十三章:白脸狐狸
  萧斜阳回到清幽小舍之时,四处摸不到层见,知道层见定是在太平房剖尸。
  萧斜阳踢开了太平房的木门,见层见拿着小刀正认真切割尸体,他迟疑了一下方道:“师傅,我想要朱砂和黄表纸。”
  萧斜阳若是想要点什么东西,通常会直接去翻,根本不会请示层见。
  层见头也不抬地道:“混小子,你今日撞邪了?”
  萧斜阳道:“多谢师傅关心,然而并未。”
  层见丢下小刀,过去捏住萧斜阳的脸,直将他的脸皮往左右拉扯,萧斜阳向层见翻了两个白眼,道:“师傅,你还未洗手。”
  层见松开萧斜阳脸上那点肉,道:“你要的东西在木柜内,自己去翻。”
  萧斜阳道:“您老人家这么多木柜,等会儿要是我翻出点什么碎尸来,我就给您丢了啊。”
  层见一巴掌招呼在萧斜阳头上,萧斜阳轻巧避过,丢了的那魂儿总算是回来了,满脸不正经地在小舍内翻起需用之物。
  两个时辰后,萧斜阳背着一支白旗,在隔壁县的市集上晃悠,白旗上写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玄门道。
  萧斜阳本就生得俊,剑眉星目,唇红齿白,天生自带皎如月光之气质,自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一位由几名丫鬟陪伴的贵夫人停步在萧斜阳跟前,只见那夫人衣饰不菲,却妆容落魄。
  几名丫鬟皆手捧贡品,结合现在这个时分,萧斜阳猜想,这位夫人原本该是要到庙里去拜祭,但不知什么原因,拜祭不成,所以把贡品捧回来了。
  萧斜阳道:“请问夫人尊姓。”
  那名夫人摸了摸自己的脸,怕是觉得自己形容憔悴,站在萧斜阳身边有点自惭形秽。
  夫人道:“小公子,免尊,夫姓梁”
  萧斜阳见她已挽起发髻,脸上不施脂粉,却相貌年轻,方道:“梁夫人可是怀孕数月的新嫁娘?”
  梁夫人心里微微一惊,暗想眼前这位小公子观察人真是细致入微。
  萧斜阳道:“夫人脸色发暗,眼眶泛黑,近日来是否难以安眠?”
  梁夫人叹了口气,道:“近日噩梦频频,心慌神躁。”
  萧斜阳道:“缘何?”
  梁夫人道:“近日夜里家中总有阵阵怪笑,府内之人却未曾听闻,都道是我怀孕三月,心神不宁。我恐家中有异数,便请道士作法事,可几场法事过后,我竟噩梦频起,夫君道我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吩咐大夫开了几济安神保胎药,可并未起到任何作用……我依旧怪梦缠身,每逢夜里皆作同一噩梦。”
  萧斜阳道:“请问夫人,噩梦内容为何?”
  梁夫人道:“我整日梦见自己孤身一人,站于西厢庭院之内,院内有一口井,井内爬出一个穿红色喜服的女子,那女子长发及至腿弯,她从井内爬出以后,一直背对着我。每次在梦里,我都想绕至她身旁,看清她的面容。可每次……每次我距离她几步之遥,她便消失不见……此时有人拍我后肩,待我转过身去,身后却赫然出现一张狐狸脸。”
  萧斜阳道:“狐狸脸?”
  梁夫人捂着胸口,嘴唇一片苍白,她看着萧斜阳,声音微微发抖:“一张白狐狸脸,脸上,血肉模糊……那狐狸脸的血甚至沾到了我的小腹上……然后梦就止住了……”
  萧斜阳问道:“近日家中可有冤案或怪事发生?”
  梁夫人摇摇头道:“没有,除了我噩梦频发,耳边总能听闻怪笑,家中并无其他异像。”
  萧斜阳觉得奇了,又道:“那夫人可知道,你夫君家近十年来有否发生过怪事?”
  梁夫人道:“我对府中陈年旧事并不知晓,夫君日日在外,只夜里回来,能谈话的时间短,也就不会说从前的事。”
  萧斜阳道:“府中可有老仆?”
  梁夫人道:“有一老管家,侍奉数十年有余。小公子可否随我去府里一趟,看看是何事?钱银绝不会少了小公子的。”
  即便不为银钱,以萧斜阳的处事态度,也绝对会到梁府一探。
  跟随梁夫人走了一阵子,梁家大宅便显现在眼前——红墙青瓦,大户人家。
  方进宅子,梁夫人便寻来终日窝在屋子内发霉的老管家。
  老管家已年过古稀,双眼浊黄,满头斑驳白发,且记性不大好,梁家念他侍奉多年,忠心耿耿,且家无亲戚,便留他在梁府养老。
  老管家想了蛮久,才想起来梁夫人这位初归媳妇,行礼问道:“未知夫人,寻我何事?”
  萧斜阳站到老管家跟前,道:“阿公,您进府多年,府中曾发生过怪事么?”
  老管家凝神想了想,摇了摇头,道:“自是没有。”
  萧斜阳道:“阿公,您再仔细想想。”
  老管家还是摇摇头,他道:“进府多年,一切如常。”
  萧斜阳道:“阿公,您是梁府老管家,梁府的仆人名册之前可经你手?”
  老管家道:“自是经的,之前梁府每个仆人,都在我这有记录。”
  萧斜阳道:“阿公能否拿名册予我查看?”
  老管家从屋内拿出一本厚册子,萧斜阳翻了两下,发现名册上有一个名字用叉划掉了。
  萧斜阳指着‘笑笑’两字,问老管家:“阿公,这位笑笑,是谁呐?”
  老管家举起名册,离远观看,方看清那两字,依旧是冥想一阵,才道:“这位笑笑,二十年前……是紫台的花魁。”
  萧斜阳道:“可您为什么会在仆人名册上划掉‘笑笑’两字?”
  老管家语速缓慢,将所知之事一一道来:“那时候老爷整日到紫台风流,看中了那时小有名气的花魁,那花魁名唤‘笑笑’,老爷想要娶‘笑笑’进门,怕夫人不允,便私下替‘笑笑’赎身,以友人赠送歌姬为名,将‘笑笑’收到梁府。因而最开始,‘笑笑’是梁府仆人。”
  萧斜阳道:“那后来呢?”
  老管家道:“那时正室夫人进门数年却未曾怀孕,‘笑笑’进梁府没多久,夫人便怀孕了。算命术士说那是‘笑笑’之命格与夫人相配,有‘笑笑’在她才会有儿女命。于是夫人怀孕数月后,便松口了,允许老爷纳‘笑笑’为妾。可没过多久,‘笑笑’却跟情郎私奔了。唉,也难怪丫,从一开始‘笑笑’便是被强行从紫台赎身的,她根本就不爱老爷啊。”
  萧斜阳道:“阿公,您可否随我去西厢庭院一趟?”
  老管家道:“小公子叫到,不敢不从。”
  于是,三人开始前往西厢庭院,萧斜阳看见庭院内除了几张石桌和几张石凳,便是些花草树木,根本没有井。
  萧斜阳问老管家:“阿公,这里是否改造过?”
  老管家绕着庭院走了一圈,道:“我记得这里曾有一口井,好多年前老爷说因为风水问题,需要改造庭院结构,便把井给填了。”
  萧斜阳道:“井在何处?”
  老管家道:“忘了。”
  萧斜阳道:“那阿公可还记得,井是何时填的?”
  老管家道:“好多年前呐……我记得……好像是在二姨太与情郎私奔后的一个月左右。”
  萧斜阳觉得事情明朗了一些,他让梁夫人站到每夜作噩梦时所站的位置,大约估计出当年的井所在位置。
  萧斜阳站在原来井的位置上,对梁夫人道:“夫人,我有一事告知于你,你怀有胎儿,莫要太惊慌。”
  梁夫人顺了顺心口,道:“小公子尽管说来。”
  萧斜阳道:“二姨太非是私奔跑了,而是私奔后被人活捉回来,以私刑弄死,填井了。”
  梁夫人后退两步,脸上满是惊疑不定,呆滞了几秒,她方道:“这,怎么可能?小公子你……从何推测出?”
  萧斜阳道:“夜里你看到的背影一身红妆,却头发散乱,可能是因为她被梁家老爷抓获之时,正与情郎拜天地,当然这只是推测。我之所以会道被填井的是二姨太,是因为你看到的是一张狐狸脸。”
  “二姨太生前是紫台的花魁,不论是出自勾栏,还是嫁作小妾,都逃不了狐狸精的称呼,而她化作狐狸脸,是因为死前被人骂作狐狸精,一口怨气哽在心头,不得释怀。至于狐狸脸上血肉模糊,怕是为私刑所弄,她死前,被毁容了。”
  梁夫人惊得捂住了嘴唇,一脸无助,看着萧斜阳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与她无冤无仇,她为何每夜入我梦里?”
  萧斜阳道:“人是有磁场之生灵,每人磁场皆不相同,鬼怪也会以磁场之方式存在。每夜人睡觉之时,身体磁场皆对外打开,因而容易招来与自身磁场相仿之东西,有时候,鬼压床便是这么来的。”
  梁夫人道:“公子,你是道,我与她磁场相仿?”
  萧斜阳道:“夫人你原本磁场与那二姨太并不相同,但你怀孕数月,腹中胎儿开始稳定,因而你周身磁场遭到了改变,那二姨太便能进入你梦内。”
  梁夫人道:“那……那她,求的是什么?”
  萧斜阳道:“夫人,你的梦有两层含义,第一层是二姨太想要让你寻人替她捡回骸骨,好生安葬度化。她死前曾遭私刑毁容,怨气凝结于胸不能散,且被埋在井内多年无人知晓,因而她才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你梦里。”
  梁夫人道:“小公子,第二层含义……是?”
  萧斜阳道:“梦里的你上前去,想要看清她的面容,是因为她一开始并未有害你之意,你才敢前进。但她却消失不见,以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吓你,甚至将血滴到你的腹上。”
  萧斜阳顿了顿,等梁夫人平复一下心情,方继续道:“二姨太枉死多年,未得任何香火纸钱,也没一个灵位,本就是孤魂野鬼,又被封于井内,多年魂魄难安,欲投胎又不得。因而她的残魂动了邪念,想要侵入你腹内,借助你腹中胎儿,转世为人。”
  梁夫人被萧斜阳惊得一头冷汗,她护着腹内孩儿边摇头,边倒退,满眼惊怖。
  萧斜阳立刻上前,搀扶梁夫人,梁夫人抓紧他的袖子,连声道:“小公子,小公子,你可有办法?可能化解?可能保我腹中孩儿……小公子,请一定想办法……保我腹中孩儿!”
  萧斜阳道:“办法自是有的,也不算太难,只需给她度化,让她魂魄得以安息。”
  梁夫人道:“有劳小公子设阵,小公子需要何物,尽管跟我道来。”
  萧斜阳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他歪头想了片刻,决定还是不要冒险,方道:“夫人,度化虽不是难事,但我非是精通此道之人。还请夫人另请高明。”
  梁夫人死死抓住萧斜阳的袖子,道:“小公子,你帮帮我……帮帮我……”
  萧斜阳缓缓摇头道:“夫人,非是我不想帮你,而是我实在不能。”
  梁夫人把萧斜阳当作救命稻草,萧斜阳话一出,她眼眶内便盈满了泪水,哽咽着道:“小公子,我今日本是想要到忘忧境那边去,寻那仙山上之圣人。可忘忧山根本不是平常人能寻到的呀,即便是寻到……寻到了……也上不去阿。小公子,我跪下求您了,求您了……”
  萧斜阳一把握住梁夫人的手臂,阻止她往下跪,抿唇一下,方道:“师傅说我非是佛家有缘人,无法主持度化,若是强行进行……恐怕会招来恶灵。度化之事,我不能亲手而为,但可在一旁监察。夫人可请附近有名的住持过来设阵主持度化,但度化之前,需要开井,将尸骨捞上,放置好。”
  梁夫人依言而行,寻来几名家仆,准备将尸骨打捞出来。
  原来的井只是被封住,并未被完全填堵,因而不费多少时间,井的轮廓就被敲出来了。
  萧斜阳往井内一探,道:“二十年了,死不瞑目,残魂不散。”
  梁夫人道:“公子,接下来……”
  萧斜阳道:“打捞,许是尸骨被连同什么重物一同捆绑,压在水底了。”
  梁夫人寻来水性与身手都较好的家仆,开始往井下探去。
  萧斜阳在那家仆下水之前对他道:“若是遇到异数,不必害怕,立刻爬出,这镇阴符可保你平安,另外,记住小心查探,不要踩到她的尸骨。”
  家仆身上捆着一根绳子,四肢攀着井壁缓缓往下移动,萧斜阳靠在井边,家仆每往下一步,他便放一截绳子。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疯狂打脸了'此处一脸真诚的装B样'我不敢再告诉你萌江陵旧事是下一章了。
  明日十一点更新→_→


第14章 第十四章:井下藏骨
  井内泛着一股水汽,在日光的映射下,井壁四周被反射出粼粼薄光。
  梁夫人微微弯过身子,往井内探看,只见那家仆已开始拭水,便向那家仆道:〃阿丁,定要小心。〃
  阿丁仰起脸,道:〃夫人请尽管放心;我定谨慎再谨慎。〃
  说罢,阿丁松开了攀在井壁上的手,开始沉入水中。
  萧斜阳看着那一方并不平静的井水,眉头轻皱,心道:这一趟,看来并不容易应付,该我下去才好。
  突然,井水猛烈翻腾,阿丁一头扎出水面,脸上带着隐忍的苦痛之色。
  萧斜阳急道:〃小哥,发生何事了?〃
  阿丁抬起左手,只见他手心一片鲜红,血水横流,掌心上竟插了一支铁钗。
  梁夫人暗暗心惊,右手下意识地便握住了萧斜阳的袖子。
  萧斜阳对阿丁道:〃小哥莫要惊慌,先上来,二姨太许是不想你碰她。〃
  阿丁左手有伤,仅能靠右手撑着井壁,萧斜阳让他不必以四肢撑住井壁上来,放心攀握住绳子就好。
  萧斜阳年纪虽小,学术跟武功造诣却不浅,让他独力将阿丁拉上来完全不成问题。
  萧斜阳将阿丁往上拉了几下,却再拉不动了,阿丁额上满是薄汗,浑身颤抖地对他道:〃小公子,下面,下面有东西缠着我。〃
  萧斜阳感觉周围不妥,他抬头看了眼天色,只见浮云敝日,能力尚未出师的萧小公子暗道一声:糟了!
  萧斜阳道:〃小哥,你是后生,阳气充足,不怕。我拉着绳子,你动动腿,一路往上爬!〃
  阿丁皱着一张脸,道:〃小公子,我,我不敢。〃
  萧斜阳道:〃你要不敢,二姨太便要把你捉下去陪葬了!〃
  阿丁听了萧斜阳的话,鸡血没打成,反倒是腿软了,更是没力气上来。
  萧斜阳见他状况如此,手臂发力,一把将阿丁从井内扯出。
  阿丁摔在地面上,脚腕上缠着一片大红喜服,萧斜阳眼疾手快,连续几道镇阴符压在那喜服上。心道:若是度化不得,镇压不能,便只好选择灭绝。
  阿丁突然□□一声,手指着被那片红衣所纠缠的脚腕。
  萧斜阳摸上那片喜服,只觉喜服内有凹凸的不寻常之物,他小心翼翼地解开缠着阿丁的那片喜服,待到喜服解开后,阿丁脚腕上已一片血淋淋,五道抓痕异常明显。
  那片被解开的喜服内,藏着一只骷髅手,方才便是它死死捉住阿丁的脚腕。
  萧斜阳用衣袖先替阿丁将脚腕上的血擦尽,洒上药粉,随后再处理阿丁手上的伤口。
  萧斜阳道:〃小哥,方才你潜入井内,发生了何事?〃
  阿丁缓了一下,方道:〃小公子,我潜进井底小心摸索,不久便发现了那喜服,喜服上有一根绳子,和石头连到一块。我方解开那绳子,手上便被那铁钗刺穿了!”
  萧斜阳挑开那喜服,那衣服在经年浸泡下,颜色经已暗沉,且那喜服上有不少道破口子,像是为鞭痕所致。
  萧斜阳心想:果真因私刑致死。
  梁夫人道:〃小公子,这井下尸骨。〃
  萧斜阳道:〃夫人,我会下去一趟,将二姨太尸骨完整带出。时间尚早,你快寻附近有名的住持过来主持度化。〃
  梁夫人立刻寻人去找住持前来,萧斜阳看了一眼那被摊开的喜服,便往井下探去。
  论身手而言,萧斜阳横能翻山越海,竖能上树下墓,因而几下身手,便沉入了井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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