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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有风险,二次需谨慎-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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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戈的半张脸都埋在雪中,看不清神情,从他支离破碎的口申口今中,大抵推测出他很难受。摩阴将这难受理解为濒死的挣扎。而实际上,他只是在控制体内的咒印,不想它再度复发。
  只是,他失败了。
  “啊————”
  作者有话要说:
  西施咒。。。。。。第三次发作。。。。。。


第77章 咒印发作(二)
  “啊————”
  一记崩溃的长啸冲出喉咙, 安戈体内不知从哪里来了气力, 陡然挣脱摩阴的控制, 起身一掌如排山倒海,将摩阴生生逼退了许多步。
  长啸在狭小的山道里穿荡了几个来回,似要将冰寒的空气撕破一道口子。
  摩阴错愕不已地抬头, 对上安戈那双红得宛如失控猛兽一般的眼睛。
  “你。。。。。。究竟是什么人!”
  回答他的,是安戈接二连三的凶狠进攻,招式毫无章法, 就像是一头跑出牢笼的鲁莽雄狮,却速度极快,力道极重。
  皆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这道理亘古不变。
  之前面对摩阴毫无还手之力的安戈, 现在竟然能够连连发起进攻,甚至让摩阴的应对稍显吃力。
  “呃!”
  摩阴一个不慎,被安戈徒手捏住了脖子,力道之大。他用巧劲在安戈的手肘处猛敲一记,使得他手下一麻,摩阴也就脱身而出。待安戈换了另一只手再掐过来时, 他也看准了时机, 掐住安戈的。
  二人僵持不下。
  摩阴瞧着安戈不正常的瞳色,知道这人已不是先前的那个, 于是冲手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从背后偷袭。
  那几人当即会意, 举着弯刀便冲向安戈,欲从背后将之刺穿。
  “哧——”
  茫茫飞雪,只有刀剑入肉的声音。
  但被中伤的,却不是安戈,而是他身后那举刀欲砍的蛮疆人。
  摩阴大惊,这把匕首横空飞出,方位定点如此精准,背后的主人,功力定然深厚。
  循着匕首飞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原本去了右侧山道寻人的方羿,带着身后不远的十几人,正策马奔来。
  摩阴心中大慌,他虽没看清方羿的容貌不清楚来人,但单凭这一支匕首来看,他不是这人的对手!
  拼尽最后一股力气挣脱脖子上的手,飞脚一踢,正中安戈胸膛。
  安戈应声倒去,在地上划拉了十几步的距离,呕出一口黑血。奇怪的是,那黑血一吐,狰狞的神情便仿佛被风吹散的烟,陡然褪去了,赤红色的瞳孔也恢复如常。
  而那边的摩阴,看清骑马赶来的人的面孔,脸色更是惊悚,于是挣脱安戈之后打算速速逃命。
  然则,若没有那节外生枝的一脚,他是有可能逃脱的。
  只是那一脚浪费了时间,也让方羿本来不盛的杀气,燃到极致。
  方羿额头冒了一股青筋,足下在马鞍一踏,急急飞身过去。五指并拢成掌,直击摩阴面门。
  摩阴先前与安戈缠斗费了太多工夫,体力所剩无几,与方羿交手不过五招便被制伏。
  俎上鱼肉,不过如是。
  他清楚自己是强弩之末,活不了多久,于是逞了命中最后一次能:
  “容国永定侯。。。。。。死在你手上倒不算冤枉。”他恨恨抹去嘴角的血,又放声嘲道,“只是没想到。。。。。。能让你大动肝火的,居然是一个。。。。。。怪物!”
  话音落地,视野便被迎面击来的碎心掌覆盖。还未感觉到痛,便已经咽了气。
  方羿匆匆收手,转身去扶还未爬起身的安戈。
  愤怒、担忧、恐惧,一时间统统涌上心头,交织在胸口不得纾解。
  “猴哥?你怎么来啦?”
  安戈倚着路边的一块石头,眼睛明亮地望着他。
  “小夜叉,伤到哪儿了?”方羿谨慎地捧着他的肩膀,嗓音颤抖,话间毫无底气。
  他又气又急,走前明明嘱咐这人不能出城,可他偏偏不听,若不是方才他听到一声极不正常的叫声,若不是他敏感到觉得这声嘶哑低沉的怒吼跟安戈的声音有点像,若不是他策马疾疾赶来。。。。。。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安戈对方才的事情全然不知,瞧着方羿错综复杂的脸,只乐呵呵地笑,“没伤,就看着有点儿血,其实都没什么感觉。”
  确定他没大伤,方羿才松了一口气。对上那双不谙世事的眸子,满腔的怒火又生生遏制,深深喘了一口气,“你知不知道,遇到适才那种情况,遇到像摩阴这样的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跑,不要缠打逗留!”
  安戈知道他生气了,于是往后一退,缩了脖子,“我是想跑来着,这不是想跑没跑掉么。。。。。。”
  “没跑掉?”方羿听了更是来气,“那你为何要无端出城?你知不知道红赛城原本是蛮疆的地界,出城随时可能遇到敌人!”
  爱之深,责之切。
  安戈被吼得愣了一下,紧紧撇着嘴,蚊子一样小声嘀咕:“军师还出来了呢,就知道骂我。。。。。。”
  方羿气得语噎——这人怎么这么有本事,随便一句话就能将他怄死!
  “你不听劝告私自出城,倒还有理了?”
  怎么就不顾及一下西施咒!
  安戈一听这话,生怕这人要按什么军规处置自己,于是忙讨好地拽着他的胳膊。
  “没没没,我错了还不承认嘛?嘿嘿。。。。。。你看我出来一趟,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对不对?”
  他大摇大摆地朝地上快被大雪湮没且昏迷不醒的中年男人走去,侃侃而谈道:
  “我今天救了一个人呢!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看那个摩屠追得那么紧,肯定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啦,到时候,说不定就是你们打仗扭转乾坤的关键人物,他——”
  话说到一半,功德圆满的人蓦然停了下来,抬手揉眼睛。
  方羿心里咯噔一声,快步走过去,“怎么了?”
  “嗯。。。。。。眼睛有点儿痒。”安戈埋头继续揉,声音糯糯的。
  方羿眉梢一紧,制止他揉眼的动作,“别揉了,我看看。”
  “哎呀没关系的,屁大点事儿。”安戈大无畏地摆摆手,眼中那股反常的不适却越发严重,直到眼眶察觉到水意,“奇怪,明明不想哭的,怎么哗哗流眼泪啊。。。。。。”
  方羿连忙强硬地掰开他的手,抬起下巴,只见安戈那双水灵灵的眸子,已经溢了两行鲜血。
  “小夜叉!”
  安戈吃力地将眼皮掀开一条缝,视野所见,全是血红。
  他晕乎乎道:“诶。。。。。。猴哥你怎么。。。。。。变红。。。。。。。了。。。。。。”
  语罢,瘫然晕厥过去,不省人事。
  将军的营房设在三军中部,是军队最核心所在。红赛城作为蛮疆国的第一道国防线,在东南西北每一城门都建了营盘,每片营盘容纳量十分可观,即便是十人一个营房,也能容纳上万人。
  而方羿的营房所在,便是西门。因为西门正对蛮疆腹地,最为危险,交给其他人驻守,方羿不放心。
  然则当下,他却有一样更不放心的事。
  或者说,让他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将军,下官医术浅薄,实在没有见过小安这样的症状。”军医准备开药方的手拿着笔,许久写不下一味药材。
  方羿坐在病榻边缘,盯着昏睡的安戈愁容满目,“先生是军中资历最深的军医,也无计可施么?”
  军医懊恼叹气,医者父母心,他自然希望手下的每一个病人都能痊愈,但他毕竟只是一介凡人,没有九天上神那样的法术。
  “回将军,小安身上确实有几处外伤,但都不及内脏,也不入骨血,包扎几日便痊愈了。就算他身体底子全都虚透了,也不至于昏睡不醒。”
  方羿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果然,西施咒导致的挫伤,普通大夫是看不出端倪的。
  “这些我知道。”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麻烦先生开些寻常药方,先稳定伤势再说罢。其他的,我自然会想办法。”
  非常时刻,果然,还是只有请寒针跑一趟。
  军医得了方羿的首肯,便像给普通病人开药那样写了一张方子,叮嘱了勤务兵煎药的时辰、火候,才背着药箱离去。
  人都走干净了,方羿在营房里无助地徘徊了许久,望着病榻上安然沉睡的人,整颗心都揪到了一处。
  安戈的睫毛很长,半合眼皮时几乎将眼眸遮掩,这也是他眼睛灵动的原因之一。这是这双眸子现在闭上了,仿佛合上了某扇大门,让本来舒畅的心情陡然堵塞,沉闷深重。
  方羿颓然靠着他坐下,拇指的指腹小心翼翼地在他凌厉的眉峰摩擦了两下,贪恋地停了一会儿,怕惊动了沉睡之人,片刻又收了回来。
  像是揣着窃物的盗贼,惴惴不安。
  “小夜叉。。。。。。你让我如何是好?”
  这让他生气却不忍心打骂,心疼又不敢诉出于口的人。这身中西施咒敌友不明,指不定背后有着天大阴谋的人。这当面叫他“猴哥”,却背地里骂他“臭猴子”的人。
  磨光了他所有尖锐的棱角,耗尽了他所有专横的坏脾气,将他与世隔绝的皮囊一层接一层剥开,挖出几分罕见的柔情。
  这柔情,究竟是对,还是错?
  他正望着安戈沉思,营房之外,却有一个温和纤柔的声音穿进,打断了他的思绪:
  “将军,若书求见。”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Yvette”、“公子长白”小宝贝的地雷~~~
  亲妈虐儿子怕被打,潜了潜了……


第78章 蛮疆王(一)
  “将军, 若书求见。”
  彼时, 夜幕将将四合, 明月银白的无害的光辉破窗而入,铺了一地的盈盈白霜。
  方羿听到这声音,收拾好揪心无措的情绪, 轻轻松开安戈的手,放回温存柔软的棉被中。
  “进。”
  他端直腰背,恢复大将军的威严坐姿, 话语平淡。
  封若书推门,进门,关门,全程微微低垂着头, 薄唇紧抿。往日的意气风发荡然无存, 连说话带着笑意的唇角,也没了上扬的弧度。
  人还没走进,方羿便察觉到他身上那股沉重的自责。
  “小安他。。。。。。可有好转?”
  封若书没有走太近,只远远看着,怕身上利如刀斧的寒气侵染到安戈。
  方羿神情深邃地摇头。
  封若书的眼睛黯淡了许多,半晌, 又捎着希冀问:“那, 那,将军可想了其他的法子?”
  方羿起身到了两盏热茶, 递过去一盏,“我刚刚给寒针飞鹰传书, 时间算下来,约莫十五日能赶到。”
  封若书瞧着那盏冒着热气的淡绿色水面,心中很不是滋味,“这样怪异的病,是只有请鬼医出面了。”
  方羿眉头一拧,“怪异?”
  封若书回想起白日亲眼见证的场面,心中担忧、疑惑、诧异,种种情绪又浓烈了几分。
  “我都看见了。”
  方羿今天带人寻到他时,他刚好画完一角山脉的地图。一行人结伴回城,却半路突然听到一声凄厉却恶寒的嘶吼。方羿即刻快马加鞭赶去,而紧跟在他身后的,正是封若书。
  “一个好的弓箭手,必须有一双好眼睛。将军,我虽隔得远,但小安当时的情况,他如何与摩阴缠斗,如何双目泣血,我看得一清二楚。”
  方羿听了这话,心中陡然竖起了一堵防线。递茶的手一紧,指尖在茶盏沿口泛白,顿了顿,收回,将茶放回桌案。
  “所以,军师的意思是?”
  是“军师”,不是“若书”。
  显然在这一刻,他没把封若书当作推心置腹的盟友。
  封若书一顿,听出了话间的防备,牵强地勾了勾唇,“将军,其实,你早发现小安的病了罢。。。。。。之前王宫的中秋宴,小安为你挡刀,彼时他命悬一线,你却屏却了王宫所有太医,抱他奔了一百多里去找寒针。其实。。。。。。你是怕他被发现吧?”
  方羿的眼刀陡然锋利,收起了之前伪装出的客套笑意,“你如今知道了,下一步欲想作何?”
  封若书急急往前迈了一步,迫切道:“将军,你我同朝为官多年,应当清楚我的脾性。在我心里小安有多重要你不是不知道,就算我这辈子与他都是擦肩而过的路人,我也绝不会害他!”
  桌上的烛火受到猛烈的气流,不安地跳动了几下,接着被猛地刮到一边,灯芯上只剩了一点零星的碎火,待冷冽气流刮过之后,又重新亮了回来。
  “罢了。。。。。。”方羿的戾气减弱些许,一番话在胸口辗转了千百遍,最后缴械投降,“你听说过西施咒么?”
  四处寂静,一句平淡无奇的话吐出来,生生在地上砸了个坑。
  封若书的眼睛一痛,仓皇朝病榻望去,心头像是被插了一刀,狼狈地收回眼神,不敢多看安戈一眼。
  方羿精准地捕捉到这丝痛意,“看来,你是知道的。”
  封若书似乎想起什么往事,眼眶唰的通红,“岂止是知道。。。。。。我师父当年,便是被这东西害了性命。。。。。。”
  方羿腾然从桃木椅上起身,“寒针说过,西施咒虽然祸端百出,但不会危及性命。”
  封若书凄凉地扬了扬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的确不会。但它发作的次数多了,会夺走人的感官。师父当时五味六感尽失,受不了那折辱,自尽了。”
  他收回往昔回忆,一颗心凉了大半截,转头又问:“小安发作了多少次?”
  方羿瘫然地垂着手臂,一步一步朝病榻走去,神色凝重,“已经是第三次了。”
  封若书的眼中突然明亮,“那还有希望!我师父当年不知自己身中西施咒,未有加以防范,最后感官尽失已经是发作七八次的时候了。”
  这一点寒针之前说过,方羿自然清楚,只是。。。。。。
  “我知道。”
  封若书瞧着他不正常的担忧,“那你为何。。。。。。”
  “若书。”方羿蓦然回身看他,无比严肃,“你知道为何那些人要给他下咒么?”
  封若书想了想,试探着推测:“西施咒的功能我倒是不清楚。但我听说,如若用彼岸符侵入咒主的身体,可以将他控制成傀儡,无论何事,只要一声令下,他粉身碎骨也会去做。”
  这正是方羿最疑惑的地方,“但,为何是他?他的身份并没什么特殊,只是个普通人。”
  封若书道:“或者那巫师觉得他很重要,是联系容未两国的枢纽,控制了他,便可控制两国呢?”
  方羿摇头,这些猜测他之前都想到过,但都被一一推翻。
  “那他直接给国君下咒岂不更直接?亦或是随便哪个王公贵族,只要在朝廷举重若轻,皆比对付他简单。”
  封若书也不知所因了,脑中一片混沌,糊涂之下,便随口胡乱推测:
  “难道是身世所逼?也不对。。。。。。小安是未国长公主,安胄与王后都是背景干净的普通人。”
  轰!
  方羿心中劈了一记惊雷。
  未王后背景干净,但安戈,并非未王后所出。
  这话虽轻,却一语惊醒了沉思中的某人——他查过,安戈的身份是未国九公子。而这位九公子的生父是寻常王室中人安胄无疑,那么。。。。。。生母呢?
  向来稳重如山的人陡然慌乱,匆忙朝左右看了看,却不知道在看什么。
  “若书,你先出去,小夜叉的事,我会想办法。”
  封若书盯着他发颤的手,本来有千言万语想嘱咐,临到嘴边的却只有一个字:
  “好。”
  一者,他现在无计可施,留下只是徒然。
  二者,他见到方羿仓皇无助的这瞬间,从万兽至尊变成沧海蜉蝣的这瞬间,他心中陡然觉着,这普天之下,怕是没人比方羿更想小安痊愈了。
  临走又深深看了安戈一眼,还是百般无奈地退去——如今局里局外,他与这人皆是陌路。
  吱哑——
  陈旧的木门发出尖锐的一声鸣叫,似要划破时空。
  封若书正准备跨过门槛出去时,却发现门外,伫立着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
  头发有几缕灰白,顺着发冠一丝不苟束在脑后,虽然老态初生,但那凌厉双眼中的炯炯神态,却昭示着不容抗拒的凛然威严。一只手老练地负在身后,明明一个人站着,身后却仿佛有千军万马。
  这样的气势,世上怕没有几个人。
  “你是。。。。。。”
  封若书愣了愣,问道。
  那人定定看着眼前人,不答反问:“容国大将军方羿可在屋中?”
  封若书端详了他片刻,终于认出这人便是白日安戈救下的那个,只是洗去满脸血污,换了一身装扮,活脱脱换了个人样。
  “将军在房中不错,你如若求见,需得报上姓氏,以及,求见目的。”
  那人慵懒地嗯了一声,郑重道:“蛮疆国,萨伦曼。”顿了顿,又道,“我要找方羿谈的,是关系蛮疆与容国生死存亡的大事,与你,不便多说。”
  封若书瞠目,脑袋空白了一瞬——萨伦曼,是晓瑜八川的,现任蛮疆王!
  “我军正与贵国交战,大王此刻来我军营,方羿惶恐。”
  方羿戒备地盯着他,倒不是怕这人冒充蛮疆王来行刺或者打探消息,只是他出现的时间、地点,皆与安戈一行人贴合得天衣无缝。
  萨伦曼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你是惶恐孤的目的,还是孤的身份?”
  方羿慢悠悠道:“二者皆有。在下怎知,你与那摩阴是否合谋设计了一出圈套?”
  萨伦曼轻笑,“方羿,你这话说得有失水准,既然拿不准孤的身份,白日何以要出手相救?”
  “阁下恐怕忘了,搭救你的并非在下。”
  萨伦曼煞有介事地点头,“不错,是个身穿红氅的小兵。但你也带孤回军营了,不是么?”
  方羿直直盯着他,企图从细微的表情变化读出一些讯息,“带你回来,只是想看看,我军牺牲十几个巡逻兵换来的,是个怎样的角色。”
  即便被怀疑,萨伦曼仍旧十分镇定,“说来说去,你还是不相信孤的身份。”
  “是您自己未能证明。”
  “不错,我从牢狱中遁逃出来,现在身无一物,更别提传国玉玺。不过么,非要证明身份,也不是全无办法。”
  他望了眼营房的东壁,那里拉了一方布帘,帘后,是昏睡不醒的安戈。
  “如若。。。。。。我让这人醒过来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天天下雨,天天淋雨,好不容易今天记得带伞,但是车技不好没办法一手打伞一手骑车…………


第79章 蛮疆王(二)
  “如若。。。。。。我让这人醒过来呢?”
  方羿大惊——他派人遮了帘子, 将安戈的病榻与正屋切断, 照常理来说, 萨伦曼进屋才不到一炷香,不可能知道里面有人。
  “方羿,用不着惊讶。人皆有情, 再权高位重之人也不例外。适才。。。。。。你看了那儿一眼,眼神与跟我说话时很是不同。这说明两点:一,这人的情况并不乐观。二, 你方羿,威震八川,名扬四海,一直刀枪不入, 现在。。。。。。”
  萨伦曼的眼神沉淀了几分, 似乎要洞穿灵魂,凌厉道:“有软肋了。”
  方羿错乱了一瞬,他意识到这一点很久了,小夜叉对他是怎样的存在,他也早已清楚。只是被人公然堂正地说出来,心头却也硬生生插了一把刀。
  “所以, 阁下是打算威胁我?不过这似乎并不理智, 你现在孤身单入我军大营,好像并没有威胁的筹码。”
  萨伦曼轻笑一声, 随即恢复严肃,“不是威胁, 是示好。”
  梨木桌案上的浮雕文竹十分精致,温和的烛光晕在上头,祥和安宁。
  方羿沉思了片刻,眼神落到对方左手大拇指漆黑的指甲盖上,心中的猜忌少了几分,道:
  “如果你是真的萨伦曼,堂堂一介君王,应当知晓。。。。。。天底下无人会做赔本买卖。”
  言下之意——你突然说帮我治人,肯定也有条件。
  萨伦曼冷峻地勾了勾唇,道:“我从摩氏家族的牢狱中逃出来,费尽心力找到这儿,自然是有要事与你商议。不过么。。。。。。为显诚意,救治这人,我不要报酬。”
  方羿的眸子动了动,左右现在安戈的病状无人能看,索性先试试。
  于是将人引了过去,掀开布帘,试探着问:“你可知,此人患的何病,要吃何药?”
  萨伦曼的眼神深邃,盯着安戈眼角不知何时滑落的一滴血泪,笃定道:“他并非患病,而是中咒。药,治不好。”
  他收回眼线,又道:“我只能想办法让他苏醒。”
  方羿心口一松,拿手巾将那滴血泪轻轻拭去,“能苏醒便好。。。。。。需要什么药材或者药引,还请及时告知,我着人去准备。”
  萨伦曼若有所思,道:“其他东西用不上,不过我要的那样。。。。。。只怕你不肯给。”
  方羿问:“你要何物?”
  “人/肉。”萨伦曼顿了顿,补充道,“你的。”
  嚓!
  方羿一顿,心里像是钻进了一条毒蛇,发出尖锐的恐吓猎物的叫声,獠牙锋利。
  “所以说,咱们现在势如破竹,蛮疆的军队一个个都缩在城里躲着,不敢出城应战。这时候就该乘胜追击,强举攻城,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霍邦正口若悬河地讲着,却发现对面的封若书心不在焉,对着一大片沙盘发怔了许久,就是没有挪动一面军旗,显然心思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
  “军师?军师?”
  眼前被一只手来回晃了晃,封若书才陡然回神,“嗯?怎么了?”
  霍邦半委屈半埋怨地看着他,结实的手一摊,“得,你又没听我说话。”
  封若书牵强笑了一下,“不好意思,能不能烦请你再讲一遍?”
  “也行,不过在这之前。。。。。。”霍邦好奇地往前一探,小山一样的身子朝封若书靠去,“还请军师交代,最近都发生什么了?你从昨天回营就一直魂不守舍。”
  封若书垂帘,自责地抿紧嘴唇,“要不改天再论战吧,小安现在生死未卜,我实在。。。。。。实在没心思想其他事情。”
  霍邦洒脱地点头,“我知道,军师是心里有愧,觉得小安这样是你害的。”
  封若书没有否定,“若不是我擅自出城,他也不会出来寻我,也,不会遇上摩阴。”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霍邦毕竟是个旁观者的角度,是非自然拎得比较清楚,判断对错自然也更为理性。
  “但他不碰上摩阴,又如何救回萨伦曼?别忘了,蛮疆现在的局势杂乱不堪,萨伦曼身为一国之君竟被囚禁,军政大权统统掌控在摩氏家族手中。这是关系到天下格局的消息,如若小安不出城,我们或许永远不会得知。”
  封若书仍是抿唇,不言。
  霍邦又道:“没错。我们的确牺牲了一队巡逻兵,小安现在也苏期未知。但他们解救出萨伦曼,这场仗的方向断然有大调整,其中会挽救多少人的性命?少流多少鲜血?军师,你就不想想这一层么?”
  封若书静静听他讲,良久良久,开口:“这些我知道,可我还是担心小安,他毕竟是因为我才遭此大劫。”
  霍邦瞧着他低垂的两缕落寞的发丝,这样一个运筹帷幄之人,一个在千军万马一箭射中敌将头颅之人,此刻竟然如此脆弱。
  他心头疼了一下,道:
  “小人无错,君子常过。军师,你对自己太严苛了。”
  被一语拆穿的感觉很不好受。封若书不敢抬头看他,怕不经意流露的愁绪又被抓住,于是只道:
  “萨伦曼的来意还不清楚,战事要暂且缓一缓。霍先锋,没什么事的话。。。。。。请你早些回去休息罢。”
  这是下逐客令了。
  霍邦也识时务,两手百无聊赖地在大腿拍了两下,“好,军师也莫太辛劳。”
  他走后,封若书一人撑在沙盘边,垂首,落下的头发将整张脸都遮住,看不清神情,却让整个人落寞到了极致。他盯着沙盘里被戳得千疮百孔的坑,颤声道:
  “小安她。。。。。。是公主啊。。。。。。”
  本该是锦衣玉食的天上人,怎能受这样大的磨难?
  不过这穿透肺腑的话,这暗藏了千万个秘密和动机的呢喃,霍邦没能听见。
  他走后,本来要去找方羿练练拳脚,可谁知方羿的脸色竟一片煞白,跟被放了血一样。他猜想大概方羿是成天待在营房没有走动,没沾到地气,所以才生了一副病态。于是转而请方羿与他出门赛马,结果话刚说到一半就被拒绝了,还是不带商量的那种。
  可怜的霍邦只能一面挠头一面回营——这个小安,也太神奇了。让军师牵肠挂肚不说,还让大将军也面如槁灰。
  就算是大王卫临寰驾到,也没有这等面子啊!
  怪异!
  当真怪异!
  他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先啃几个馒头,勉强压下疑虑。
  茫茫之中,雪停了,暖阳却一直躲在云层身后,四周仍是冰天雪地,只比前两日多了几分安静。
  静得能杀人。
  时下凌晨,天边还未破晓,四处一潭不见五指的漆黑。
  将军营房中,仍旧被碳火烤得暖烘烘的。
  “哼。。。。。。”
  睡了三天三夜的人终于有了反应,颜色淡青的眉毛皱了皱,鼻尖发出一声轻哼。
  “小夜叉?”
  躺在一旁的方羿从梦中惊醒,以为自己听错,不可置信地唤了一声。
  “嗯。。。。。。哎哟。。。。。。”
  安戈又发出两声哼哼,鼻音很重,像是没睡醒的肥胖懒猫。
  “小夜叉,醒醒。”
  方羿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激动地手指微颤。
  “猴哥。。。。。。”
  声音低哑得几乎破音,安戈费力掀开沉重的眼皮,睫羽缓慢地上下滑动了两下,朝那声音的来源看去。
  “猴哥,你叫我啊?”
  整个人缩在柔软的棉被里,声音糯糯的。
  方羿看着那双涣散却闪着光亮的眸子,心中大喜,连忙道:“是,我等你醒。”
  “嘿嘿。。。。。。”刚刚苏醒,安戈的语速还十分缓慢,没有往日口若悬河的节奏,“我睡了很久吗?”
  说着,他抬手揉了揉眼睛。
  “刚好三日。”方羿制止他的手,“先别揉,你的眼睛受了很大的创伤,短期之内切不可揉按。”
  “哦。。。。。。”安戈听话地放下手,软软道,“猴哥你,说话怎么变好听了啊?”
  方羿随即咳了咳,降了几分温度,“是么?”
  安戈仍旧咧着嘴笑,“当然的了,我闭眼那一下你还在骂我,再睁眼的时候,你都不骂了。不骂,声音当然就好听了。”
  方羿端详这人的笑颜,有股失而复得的怅然感,深深道:“以后都不骂你了。”
  “嘿嘿。。。。。。我就知道,咱猴哥最好了!”
  安戈的精神逐渐回到身体,也能感觉到血液流遍全身的温度。他伸了个懒腰,左右看了看,问:
  “天黑了啊?”
  “嗯。”方羿朝窗外望去,估算了一下,“约莫再有半个时辰便破晓了。”
  “这样啊。”
  安戈悻悻努嘴,以前躁动久了,一下子躺这么久弄得他浑身不自在,每一寸皮肤都叫嚣着要活动。
  “那咱点盏灯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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