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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有风险,二次需谨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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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重德喘了几口粗气,想了又想,道:“她的手臂上有守宫砂,凡是未出阁能点得起守宫砂的小姐,都脱不了干系!”
  “可是。。。。。。哪家未出阁的小姐脚力那么好?小的们追都追不上。。。。。。”那家丁委屈极了。
  徐重德猛拍了一记桌案,“废什么话!本官让你们去找你们就去找!要找不到,本官就赏你们一百大板!”
  他们不知道,要是只找女人,永远找不到小安头上。
  “是是是。。。。。。”
  还没待一群五大三粗的家丁退下,师爷就急忙忙跨进院子。
  “大人——大人——”
  徐重德没耐心地问:“何事慌张?”
  师爷指了指门外,“大王派了钦差大臣突访,现下已经到城门口了!”
  “什么!”徐重德嗖地站起身,“可有说是谁?为什么前来?”
  师爷喘着气摇头,“未曾听说。小人花了大价钱,也只探听到他是奉了大王的诏令,至于那诏令是什么,这钦差大臣要来做什么,都不清楚!”
  “糟了糟了。。。。。。断然是来探访民情的!”徐重德兜着袖子来回走动,突然想起什么,吩咐道,“去,把找人的家丁全都叫回来。还有,把后院的夫人们都遣送去别院,这几日没有本官的命令不得出门。还有,把府上值钱的珠宝装两箱,待会儿送与那位大人。其他的,都搬到密室藏好!”
  师爷连连点头,“是,小人这就去办。”
  徐重德又叫住他,叮嘱道:“记住,不可走漏风声。”
  “大人放心!”
  日月交替了两个轮回,搜查的捕头和家丁仍旧没有寻到破庙。若说小安之前还胆战心惊,生恐徐重德带人找到他。但两日过后仍旧没有风声,一颗悬乎乎的心也终于落了地。
  然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外头风雨虽停,家中却生了事端。
  破庙里,药材的苦味萦绕在空气中,逼得人快窒息。小安捧着药碗,轻轻吹了吹,对病床上的人唤了一声:
  “小八,来,起来吃药了。”
  说是床,其实就是垫了稻草的木板。前两日,小安才刚用他的“第一桶金”,把稻草换成了褥子。结果这两日要买药,又将褥子卖了出去。
  病床上的孩子只有四岁,听到有人叫唤,掀开沉重的眼皮,持续了两日的高热将平日水灵灵的眼睛被烧得通红。
  他看着乌黑的药水,摇头,“小八不喝。”
  小安着了急,“怎么能不喝?你病了,病了就得吃药。”
  一群孩子也都围过来,轻声细语地劝,大丫头把贴在小八额头上的湿毛巾又换了一张。
  小八是所有孩子里最小的,本来前两日小安买肉回来,大家都吃得很开心,如同过年一般喜庆。结果小八却早早睡了,一个人蜷在角落浑身发抖。小安见不对劲,伸手探了他的额头,才知道染了风寒。
  还好置办了一圈吃用之后,还剩一两多。小安随即就找了山脚的村郎中,那郎中医术三流,又见小安求医心切,于是装模作样写了张药方子,收了比寻常大夫多三倍的诊金,甩甩袖子走了。
  小安按方子抓了药,急忙哄小八喝下,不仅不见好,竟还开始咳嗽。小安一气之下砸了那郎中的摊子,背着孩子去看县城里的大夫。
  城里的大夫医术是好,但要价也高。待抓完药,钱袋子已经空了。
  不过那药委实管用,小八吃了两回便不咳了,只是高热还没退下去。
  “苦。”小八委屈巴巴地瞧着小安。
  小安柔声劝他,“乖,药越苦越能治病。等你好了,哥给你买糖葫芦!”
  身旁的一圈孩子“哇”得出声,十分羡慕,但又瞧着小八病重的模样,纷纷乖巧地住了嘴。
  “小八看病,花了好多钱,把吃肉的钱都看没了。”明明只有四岁,却想得尤其多。
  小安眉毛一竖,“你听谁瞎说的?我那是故意不买肉,你看小六胖的,再胖下去,以后长大了都讨不着媳妇儿!”
  一旁的小六忧愁地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委屈极了。
  “乖,你跟小六不一样,你眼睛大,长得俊,以后肯定有很多姑娘想嫁给你!要是你现在想讨媳妇儿,哥改日就给你说一桩娃娃亲。等你病好了,想干什么都行!”
  好说歹说,终于哄着孩子喝了药,五丫头偷偷凑到小安耳边,“小安哥哥,小八得的会不会是瘟疫啊?”
  小安眉毛一竖,“呸,你听谁说的!”
  五丫头嘟囔道:“我,我今天去学堂听到的,说得了瘟疫的人就是高热不退,最后是被自己烧死的。”
  “去去去!滚一边儿去!”小安把她往外面推,气道,“再乱说,当心我撕烂你的嘴!”
  五丫头哼了哼,偏着头道:“小安哥哥每次都这么说,最后都不会撕的!”
  小安见她浑然不怕,更是来气,“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撕坏了不得上药啊?小屁孩儿滚滚滚!再睁眼说瞎话,等着下辈子投胎做哑巴你!”
  其余的孩子见小安真动了气,便也灰溜溜跟着出去,角落里只剩一大一小,尤其寂静。
  本该睡着的小八缓缓睁开眼睛,无比虚弱,定定地看着床前的人,问道:
  “小安哥哥,小八会死吗?”
  小安被这个问题吓了一跳。
  “呸呸呸,不准胡说!”他看着那双泪汪汪的眼睛,心里揪着疼。
  “你听那五丫头瞎说呢!瘟疫是会传染的,你要是得了,我们几个不早就跟你一样了吗?你听话,明儿城门一开哥就背你去看大夫,城里的大夫都是神医,什么都能治好。之前的大夫治咳嗽,咱们另找一个可以退热的!”
  小八吃力地点头,“嗯。”
  次日,天还没亮,小安就带着人出发了,等到城门一开,就火急火燎冲进去。
  只是没料,求医之路并不顺利。


第4章 揭王诏(一)
  “推什么推!小爷自己会走!”
  小安被医馆的人直接摔出了门,他气急败坏地指着医馆的牌匾,破口大骂。
  “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心子庸医,等小爷发达了,就叫人把你这破医馆拆成渣子!”
  那大夫一左一右站了两个药童,冷哼道:“看病付钱天经地义,你这小夜叉又不是玉皇大帝,老夫凭什么做赔本买卖?”
  “我呸!都说郎中大夫一个个的是菩萨心肠,我看倒是上辈子穷死的要饭的!随便搭个脉就要一百文,你当自个儿是卖手的窑姐呢!”
  “你!口出狂言!”
  那大夫气得发抖,“你这小夜叉才是要饭的!老夫行医这么多年还没碰到过你这样的人,一百文诊金对谁都一样,为何其他人不像你这般蛮横不讲道理?分明自己口袋里没钱,才到老夫的医馆撒泼!”
  “没钱个屁!小爷今儿出门太急忘了带,赊个账明儿补给你就是。账都不让赊,没这一百文你就开不下去是不是?这劳什子破医馆趁早关门算了!臭庸医!”
  “你。。。。。。老夫不与你做口舌之争!”他让两个药童关了门,“今日老夫就是不看病,也不让这小夜叉进门一步!”
  “庸医!有本事别关门啊!跟小爷对战对战,看看是你有理还是小爷有理!”小安狠拍了几下木门,火气越烧越旺。
  “小安哥哥。”大丫头抱着小八,走到小安身旁,“咱们换一家吧,总会有好心大夫的。”
  小八整个人已经没了活力,像失了水的花枝,蔫蔫的,抬起小手,吃力地扯了扯小安的袖子,“小安哥哥。。。。。。不要生气。。。。。。”
  小安伸手把他抱过来,轻声哄道:“来,哥抱。哥不气,刚刚那些话全都是气那庸医的。乖,咱们再找一家医馆。”
  小八缩在他怀里,“嗯。”过了一会儿,又迷迷糊糊问道:“小安哥哥,你为什么要画脸啊。。。。。。”
  小安皱了皱鼻子,脸上的柴灰掉了一点,“怎么啦?”
  “每次都画得黑黑的。。。。。。小八害怕。”
  “害怕就对了!这样吵架的时候吓死别人,多有气势啊!”他顿了顿,“你害怕的话,下次在庙里我就洗了,好不好?”
  “好。。。。。。”
  “小八,喜不喜欢孙悟空?”
  “喜欢。。。。。。”
  “那等你病好了,哥给你做一个孙悟空的大风筝怎么样?”
  “好。。。。。。”
  “咱们去山头上放风筝,所有人都去怎么样?”
  病恹恹的眼睛明亮了一瞬,“好啊。。。。。。”
  大丫头默不作声地跟着,听小安用各种方法跟小八说话,不让他睡过去。但这法子并不好用,聊天并不能治病,在县城里,只要没钱,那真的是寸步难行。
  医者父母心,但事实看来,银子才是最大的父母。
  “前面围那么多人干什么?有人发钱啊?”
  小安急忙挤过去,但是围的人太多,他跳了好几回都没看到前面是什么名堂。
  眼珠子一转,高声道:“诶?谁的银子掉了!”
  一群人唰地低身去找,小安便拉着大丫头,嗖的挤到了最前排。然后,对着密密麻麻的告示,呆若木鸡。
  小安怔了怔,拿手肘碰了碰大丫头,“你识字吗?”
  大丫头盯着那张羊皮卷看了半晌,尴尬地垂下脑袋,脸红着摇头。
  “唉,早知道让五丫头也跟着来了!”小安懊恼。
  不过幸好人群中也有识字的,便逐字逐句地念出来,碰到些生僻的说法,还贴心地解释清楚。
  “所以,真的来了位钦差大人啊?”小安凑过去,问那识字的老叟。
  “是也是也。而且,这位大人奉大王的诏令前来寻人,王诏还是大王亲自撰写的,让钦差大人千里迢迢带来。看样子,他应该是大王跟前的红人,且地位不低。”那老叟侃侃而谈。
  “这王诏也很有讲究,一般人都不能动,除非有大王的特许。还有,就算贴出来示众了,咱们也只能看不能碰,不然,揭了就得完成上面的事情。”
  “这什么瞎讲究?”小安低声埋怨,复又问道,“那他要寻什么人啊?”
  “方才不是说了吗?左手小臂上有一处红色胎记,年纪十七左右的男子。若寻到了,便赏白银五百两。这五百两要是到手了,那可是一辈子吃穿不愁啊!唉!也不知道这人是谁,出来让大家伙发发财不也挺好的吗?哟,该不会是什么江洋大盗吧?还是得罪了王室?哎?小伙子,你作何揭王诏啊?哎?你快下来啊!哎?你怎么还把王诏揣怀里啊?哎?哎!哎——”
  只见小安抱一个带一个,转眼就消失在人声鼎沸处。
  县府中,一双鸟儿在假山上驻足,停歇了片刻,又扑腾着翅羽飞走。
  徐重德将一壶上好的贡茶,双手奉给钦差大臣魏书黎,“魏大人,这是下官初右迁时,大王御赐的贡茶,下官一直舍不得喝,今日恰好孝敬大人。”
  魏书黎接过,先浅饮一口试温,接着再品了一口,赞许道:“嗯,色泽墨绿,香郁味甘,山阴族进贡的‘孔雀子’,确实好茶。”
  徐重德笑得狡黠,“原以为魏大人年轻有为,没想到,连品茶也是人中翘楚。”
  魏书黎不吃这拍马屁的一套,只抬了抬眼皮,道:“本官怎比得上徐大人?我朝去年的进贡单子里就没有孔雀子了,徐大人竟还有存余,可见徐大人深受大王宠信,常人不可比拟。”
  徐重德一凛,听出话里的意思,随即谄媚道:“常大人折煞下官了!您是大王跟前的大红人,大王什么要事都交给您来办,最信任的就是大人您。下官这几两茶叶与您的比起来,只是九牛一毛。若大人喜欢,这茶叶便都送与大人了!”
  魏书黎放下茶杯,缓缓道:“徐大人不必紧张,本官随口一说罢了。君子不夺人所好,贡茶还是徐大人自己留着吧。只是。。。。。。”
  “只是什么?”徐重德心口吊了桶水。
  魏书黎的眼神倏地凌厉,道:“只是,徐大人的永安县离国都尚远,消息倒灵通,本官上任不到一年,你竟知道大王信任本官?”
  话中有话,徐重德侧额滴下冷汗,“这,下官只是猜测,猜测罢了。大王劳师动众要寻人,他交给您来着办此事,断然是十分信得过您的!”
  魏书黎不动神色,“哦,看来徐大人年岁虽高,倒还有一颗七巧玲珑之心。”
  “大人。。。。。。谬赞了。”
  魏书黎悠悠然起身,道:“寻人一事的确刻不容缓,但这两日王诏贴出去没有响动,本官闲得慌,便找了其他事情做。”
  徐重德流着汗拱手,“不知,下官可有此殊荣,了解一二?”
  魏书黎负手而立,“徐大人客气。你前日送本官的那两箱珠宝,本官觉得搬回国都劳民伤财,便都分给百姓了。”
  “这!”徐重德气得脸绿,“您——”
  魏书黎斜了他一眼,“徐大人觉得不妥?”
  徐重德无奈,将怒火又强行压下去,“妥。。。。。。妥得很。。。。。。”
  “这便好。嗯,还有一事,本官也觉得颇为古怪。”
  徐重德咬牙,问道:“不知大人忧虑何事?”
  “本官的侍卫昨夜不听话,跑错了府苑。竟发现城东有一处院子,里面住着十几个女眷,问其是谁,都说是徐大人,您的妾室。”魏书黎直勾勾盯着对方,“不过本官听闻徐大人您治理永安县,向来为人清廉,淡薄名欲,怎可能有十几位侍妾呢?”
  徐重德眼珠子直转,冷汗如雨,赔笑道:“这。。。。。。大人多虑了。。。。。。这,她们不是下官的侍妾。是,是前些日子进城逃难的难民,来投靠下官,下官将她们收养,一直养在别院,跟下官,半点关系都没有啊!”
  魏书黎若有其事地点头,“嗯,本官也认为徐大人断不会做出这种违背德义之事。”
  徐重德拭去冷汗,硬着头皮道:“说的是,说的是!多谢大人体谅!”
  魏书黎拿食指摩擦下巴,思忖道:“所以,本官让侍卫将她们都遣送回家,徐大人不会有异议吧?”
  “什么!”徐重德脸上的狞笑一僵。
  魏书黎仍是斜斜看他,“嗯?徐大人觉得不妥?”
  徐重德喘气只出不进,“妥。。。。。。妥得很。。。。。。妥得很啊。。。。。。”
  语罢,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魏书黎仍旧波澜不惊,淡然一笑,唤来侍卫。
  “大人有何吩咐?”侍卫抱着一把刀,半跪着待命。
  魏书黎瞥了一眼那晕倒在地的徐重德,冷冷道:“近来暑气太盛,徐大人身体不适,热晕了过去。叫管家去请大夫,让徐大人好生在府中休养,没什么要事,不必出门了。”
  侍卫一一记下,“是。”
  那侍卫眨眼的功夫便没了身影,门外,一随从匆忙跑进,“启禀大人,王诏被人揭了。”
  魏书黎上前一步,表情陡然认真,与之前迥然不同,“人在何处?”
  那随从向门外一指,“就在门口,不过他说,要和大人交换条件。”
  魏书黎眉梢一挑,“哦?”
  往日来找他的都是上杆子想发横财,唯恐他不相信。今日这人,竟有胆子还与他谈条件?
  作者有话要说:
  小安骂人不带重样的,泼辣张扬
  但是……老木是很温油滴呀嘿嘿


第5章 揭王诏(二)
  魏书黎出来之时,小安正与守门的衙役大闹,大丫头抱着小八心急如焚地站在一旁。
  “我生来就这样子,老爹都不嫌弃我,你算哪根葱?敢对小爷指手画脚!”
  那衙役也是初来乍到,年纪小,人呆,气势全然被小安压制,只委屈巴巴地据理力争,“面见大人,需面容整洁,你,你把脸画成这样,大人见了被你吓到怎么办?”
  小安端着他那张被柴灰糊了个遍的脸,理直气壮道:“吓你个头!别以为我生在山疙瘩里不知道,朝里的大人一个个连砍头的场面都见过,还怕我这平头百姓?”
  魏书黎走过去,淡然问道:“何事?”
  衙役仿佛见到救世主,“回大人,这个人要见您,但是死活不肯净面。小的让他去洗一洗,他,他还骂人!”
  魏书黎正眼一瞧小安,果然只看到两颗眼珠子,但一心牵挂那王诏,对面容着装也未甚在意,只道:“无妨,让他进来。”
  小安想了想,叫住往回走的魏书黎,“等一下!”
  魏书黎回头,“何事?”
  “我有病!”
  魏书黎一顿,头一回见到有人这么坦荡,“何病?”
  小安扯起谎连眼皮子都不眨,“我,我不能见县太爷,一见他我就头昏胸闷,口吐白沫。”
  要是被认出来就惨了。
  魏书黎沉思了片刻,道:“徐大人中了暑气,正昏睡在床,不便见客。何况,王诏一事,全权由本官负责,与他无关。”
  “那太好了!”小安十分欢喜。
  “嗯?”
  小安赶紧收回笑容,沉痛道:“我是说,县太爷生病,太可怜了!”
  魏书黎挑眉,觉得他颇有意思,便问道:“你揭了王诏,可是找到那人了?”
  “对。”
  天上突然掉这么大一个馅饼,要是不冒充两下,都对不起那块跟了他十七年的红胎记!
  不过为保万全————
  “我知道他在哪儿,不过我有条件。”
  “说来听听。”
  小安指着不省人事的小八,“你治好他,我就带你去找人。”
  魏书黎想了想,点头,“可以。不过,想必你也知晓揭王诏的讲究。”
  小安大言不惭,“知道。揭了就得完成上头的事情。”
  魏书黎十分善意地提醒:“做不到。。。。。。就得杀头。”
  “啥?!”小安捂着自己的脖子,深刻感受到了它的脆弱,“唬,唬人的吧?”
  魏书黎可不许他反悔,抬手叫来侍卫,“魏辛,抱这孩子去看大夫。”
  那名叫“魏辛”的侍卫抱手,“是。”
  当日晚,小八便在病榻上清醒了,虽然说话仍旧有气无力,但好歹退了热,也有胃口吃东西。青灯之下,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睁开,小安心口的石头才终于落了地。
  “事已至此,你该带本官去寻那人了吧?”魏书黎将小安叫到隔壁的偏房,问道。
  小安看了看魏书黎,又看了看他身旁的侍卫魏辛,决定豁出去,“哼,你们看好了啊!”
  语罢,掀起左臂的袖子,露出那指头大小的红色胎记。还不忘兜售两句:
  “先说好,这个可不是什么守宫砂,小爷我可是如假包换的男儿身。”
  魏书黎风云不惊,对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会意,取出白酒,朝小安走去。
  小安一头雾水,“干什么?”
  那侍卫仍不说话,只低头做事。
  魏书黎解释道:“小验一下,不必紧张。”
  王诏一贴出去,少不了有人想发横财,拿胭脂丹蔻往手臂上涂。短短两日的工夫,已经验出二十几个“冒牌货”了。
  只见那侍卫掏出一块黑色的手帕,浸湿了白酒,在那处胎记仔细擦拭。胎记没擦掉,倒把他周围的污垢擦去,皮肤瞬间白了不少。
  “别擦了,擦不掉的。”
  小安挺胸站着,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我记事起它就一直在了,不过我可先说好啊,那个王诏上写的是左手臂有红色胎记的男子,可没说长相,没说身长,更没说其他的特征,我可是真真切切符合条件的,你不仅不能砍我的头,还得给我五百两赏银。”
  魏书黎腾的起身,神色大变。
  小安被他陡然的变化吓了一跳,以为真的要杀头,于是赶紧打着商量,讪笑道:“当然,我也知道你很辛苦了,那这样吧,我也不贪小便宜,赏银咱们二八分,到时候——”
  还没等小安把话说完,魏书黎便蓦然跪下,恭恭敬敬朝小安一拜,高声道:
  “——臣魏书黎,拜见九公子!”
  小安吓得整个人都环上了房柱,生硬地咽了口唾沫,“有话好好说,还没过年呢。。。。。。”
  未国,领土虽不辽阔,却因国主安胄治国有方,百姓也能安居。谈不上富饶,但大多温饱不成问题。安胄自登基已有十余年,知人善任,赏罚果断,深受黎民百姓爱戴,有些达理的夫子也称,安胄是百年难遇的贤君。
  只有一件事,一直是安胄心中的一根芒刺——十六年前,当其还是先王世子之时,因牵扯进王位纷争,一朝走错一步棋,遭到追杀。在舟车奔逃之中,不幸与妻儿走散。待其顺利登基,再着人去寻,只寻到正在路旁乞讨的糟糠妻,襁褓中的幼子却不知所踪。
  安胄将爱妻接回宫中封为王后,没到两年,那妇人便生了重病,撒手人寰。死前她吊着一口气,定定看着安胄,道:
  “若我们的儿子尚在世间,平安康健,我愿自入十八层炼狱,永生永世。。。。。。。。不得轮回。。。。。。。。”
  安胄抱妻痛哭,发誓要寻到走散的幼子,以慰亡妻泉下之灵。
  这一寻,便是十五年。
  “小安哥哥,你真的要走吗?”夕阳无限处,大丫头带着其他几个孩子,眼泪汪汪地围着小安。
  小安最见不得眼泪,那东西总让他心头烧,便厉声道:“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你哥我是去王宫享清福的,又不是去蹲大牢。”
  大丫头十分不舍,拽着他的袖子,“为什么不带我们一起走?”
  小安叹了口气,眼中划过落寞,侧眼瞟了瞟身旁的魏疏黎,小声道:“你哥我是真的是假的都还不知道,要去王宫滴血验亲才清楚。到时候要是假的就是骗人,是要杀头的!怎么,想跟我一起杀头啊?”
  大丫头吸了吸鼻子,摇头。
  “这不就行了?”小安从怀里掏出一个木头雕像,嘿嘿地塞到她手里,“我大字不识一个,又怕你们想我,喏,就做了个木雕,想我呢,就拿出来看看。”
  大丫头两手捧着那木雕,欣喜道:“真像你!”
  小安十分得意,“我雕的,能不像么?”他拍了拍大丫头新衣裳上的灰尘,“魏大人的老家就在隔壁县城,他爹已经答应收养你们了,你们过去得听话,不准给我丢人!”
  大丫头想了想,问道:“魏大人的爹爹会凶吗?”
  “凶什么?再说了,要真凶起来也就是个糟老头——”小安收到魏书黎不善的眼刀,赶紧改了口,“——就是个慈祥的老爷爷,能把你们怎么样呢?”
  “嗯,好,大丫头一定会听话,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弟弟妹妹!”
  “那就好!”小安左右看了看,凑到大丫头耳边,用蚊子一般的声音叮嘱:
  “那五百两赏银我埋在城西的歪脖子树下了,如果那个老头子对你们不好,你就带着弟妹,先挖了银子再跑。”
  大丫头将这句话反反复复在脑子里过了几遍,郑重点头,“好!大丫头知道了!”
  小安嘱咐完之后,看了眼默不作声的小八,那孩子自从病好了就没说过一个字,尽管穿着干净的新衣裳新鞋子,漂亮得像个瓷娃娃,但还是害得小安很不放心。
  于是蹲下冲他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脸,乐道:“哥今天把脸洗了,俊不俊?”
  小八紧紧咬着下嘴唇,隐隐有些抽搐,不搭理他。
  小安嘿嘿了半晌也没个回应,便从怀里掏出一根用油纸包好的糖葫芦,“喏,说了病好就买给你的,我说话算数吧?”
  这句话一落地,沉默了许久的小八突然间抬头,直勾勾盯着小安,眼神锐利得仿佛能径直穿进灵魂。
  他攥着小拳头,偏着头,问:
  “如果小八愿意跟哥哥一起杀头呢?”
  作者有话要说:
  大丫头——小八——“九公子”,一家人整整齐齐,年龄最大的反而排最低 ovo


第6章 入宫(一)
  “如果小八愿意跟哥哥一起杀头呢?”
  这话一出,所有人皆吓了一跳,不敢相信这句凌厉的诘问出自一个四岁幼童之口。
  还是小安最先反应过来,佯装怒道:“你这小屁孩儿,生场病脑子烧坏了吧?开口闭口就是杀头,你咒我啊!”
  小八是个倔脾气,与同龄人有着不一样的可怕的沉稳。
  沉稳,却仍旧稚嫩。
  “小安哥哥说,病好了要陪我放风筝。”
  还要孙悟空的,大家都要去,一个不落。
  食言被拆穿的感觉很不好受,小安心里没底气,只得扯了个苦哈哈的讪笑,“这不是没时间吗?你听话,要是哥以后能回来,肯定陪你放风筝!”
  小八失落地垂下头,不说话。
  小安眼观鼻鼻观心,将糖葫芦的油纸拆下,递过去,“这糖葫芦哥总没骗你吧?先拿着啊!”
  小八抬头看他一眼,接过那糖葫芦。
  “嘿嘿,这才乖!”小安一如既往地揉了揉他的头。
  不料下一刻,糖葫芦就被啪的掷在地上。晶莹的果子在地上滚了两圈,瞬间沾满灰尘。小八抬眉,狠狠剜了他一眼,头也不回折身便走。
  小安勃然大怒,指着那巴掌大的背影,破口大骂:“不识好赖的白眼狼!认不得肉包子的癞皮狗!养你这么久就教会你这个啊!早知道你这么泼皮,当初在破庙就不该救你!”
  大丫头噙着泪,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带着其他孩子去追小八了。
  “走吧走吧都走吧!日后你们发达也好,要饭也好,我要是再来管你们,我就不是小夜叉!”
  他气得脖子通红,直到一群半人高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小安才蓦然如雪打霜披的茄子,蔫了下去,对身旁的魏书黎道:
  “魏大人,拜托你了。。。。。。”
  魏书黎习惯性将手负在身后,道:“九公子放心,家父年岁渐高,喜欢热闹,这些孩子过去得正是时候。”
  小安顿了顿,道:“你还是叫我小安吧,老是九公子九公子的,我不习惯。”
  魏书黎垂眸,“礼不可废。”
  “唉算了算了,跟你们这些文人说话就是费劲!”小安摆摆手,跨上马车。
  魏书黎耸了耸肩,看了眼身旁的魏辛,也抬腿迈上去。魏辛会意,待二人坐好之后,默不作声地跃上前座赶车。
  西山日薄,洒了满城斜晖。小安就那样莫名其妙地拐进了人生的分岔路口。
  自此,前路一日千里。
  赶到国都已是十日之后,舟车劳顿,尤其对于没坐过马车的小安来讲,困在封闭的厢车里三五天,简直比猫爪子挠心还难受。
  临下车之前,魏书黎拉住他的袖角,嘱咐道:“王宫不比永安县,有很多话不能说,很多事不能做,九公子需谨言慎行才好。”
  小安听不懂“谨言慎行”,只急忙忙想下车透气,于是抬手豪迈一挥,“放心!妥得很!”
  这句话几乎能终结天下所有的话题。
  他跳下车,张开手臂,闭眼扎扎实实吸了口空气,在肺腑里打了个转,再缓缓吐出,“哎呀这下面就是舒服呀!”
  然则,再睁眼的瞬间,小安就吓得往后一跳,“嚯!这什么鬼地方?!”
  只见两侧宫墙至少有十丈高,巍峨入天,随时仿佛都会崩塌。中间留出一条路来,虽也宽敞,但夹在宫墙之间,便成了狭隘的细缝,压得人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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