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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有风险,二次需谨慎-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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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谁又在拧毛巾?
呜呜。。。。。。
居然还有人在他旁边哭!
气得安戈一咕噜从床板上坐起,大吼:
“能不能安静点儿!”
由于长久未有发音,他的嗓子很是沙哑,鼻音也跟着重了许多。不过,嗓门还是一如既往的大。
一瞬间,屋子像是被劈了一道惊雷,轰然振聋后,陷入死水般的沉寂。
正在拧毛巾的小旭掀翻了水盆,抹眼泪的茯苓宛如被定住一般,眼珠子瞪得与牛眼无异,也不知这表情是悲是喜。
安戈气呼呼地没有再说话,等着这两个打扰他睡觉的家伙自行认错,却发现这两人居然没啥觉悟,仍旧定定在原地愣着。
小旭是个嗓子发不了声音的哑巴,只得看向茯苓,拿手指了指床上的人。
茯苓正绞着被眼泪浸透的手绢,看了看小旭,又僵硬地转过脖子,看向正闹起床气的安戈,眼珠子总算是动了一下。
于是,理智回来的那一刹,腾然扑到床边跪下,眼泪跟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哗哗往外流。
“主子——您可算是醒了啊————”
安戈一头雾水,尤其是瞧见往日稳重如泰山的小旭也红了眼眶,他便更摸不着头脑了。
“你们。。。。。。怎么了?”
茯苓抬起她那双核桃眼,“主子您忘了么?你之前替侯爷挡了一剑,晕过去之后便再没醒来,王宫里的御医也没有办法,侯爷又焦又急,带您去求一位城外的神医,那位神医说,要么,您某一日醒来,一如常人,要么。。。。。。您便像睡着一样,再也醒不过来了。。。。。。”
安戈听到茯苓这样说,竟有些后怕,“这,这么严重啊?”
他当时可没想这些,只是盼着方羿莫被刺客杀了,害他守三年寡,困在某个贞洁寡妇的院子里,终日不得自由。
“那,那猴哥怎么样了?”
茯苓扶着床边,道:“侯爷自然比您好多了。那日刺客下的并非穿肠**,只让人内力渐失,并未伤及肺腑,御医开了一颗药丸便恢复了。只是您,抢了太监手里的拂尘冲过去,不会武功,又不会拳脚,硬生生成了刺客的练剑靶子,险些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听到方羿无恙,安戈的心口一松,“唉,现下万事大吉,都过去了过去了!”
他如今都醒了,看来,除了那威胁他的那个半人半鬼的家伙,世上还是有许多能人,可起死回生的。
“才没有呢!”茯苓摁住躁动的某人,“您的伤口现下虽然开始结痂了,但还是不得乱动,否则像前些时候那样高烧不退,奴婢们都要急死了!”
“我这是躺了多少天啊?听起来,你们好像守了很久。”
茯苓指着墙角被她画出来的四个正字,道:“不多不少,恰好二十日。”
“二十日?!”
安戈惊得闪了舌头,连忙拿开茯苓的手下床,不穿鞋便走来走去,“我自记事起就没躺这么久过,老爹哟,我居然没长霉!”
他一心要去院子里跳一跳,却在沾地的那一刻脱力跪了下去。
“主子,您二十日没有下床,腿脚铁定是麻的,断断不能走动太狠!”
茯苓一面惊叫着,一面扶他起来按摩腿脚。
安戈心里急匆匆的,他这一场无妄之灾,于他来讲本只是睡一觉的工夫,但一想到居然已经二十日没有见到方羿,心里竟还有些不舒服,许是那日被强吻的账还没讨回来,他现在想看那臭猴子想看得紧。
于是挥了挥茯苓,“哎哟别揉了别揉了,你快去把垫胸的大馒头和易声丸拿来,我要去找猴哥。”
谁知往日对他言听计从的茯苓竟然不动,只是颤巍巍收了按摩的手,脸色青白下去。
“主子,您还是莫要去了。。。。。。”
安戈不明所以地拧眉,“为什么?”
茯苓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啪嗒往下落,道:
“我们。。。。。。我们穿帮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的字数……不夸夸我嘛?
第53章 穿帮(二)
那日的宫宴, 卫临寰被一群宫人团团围住, 唯方羿一人抵挡那两个刺客, 除了安戈,未有人上前助他。
故而,那抢过太监拂尘的“巾帼英姿”, 那不计生死的“伉俪情深”,委实让退在远处的众人刮目相看。为此卫临寰还命人给安戈建了座牌坊,意在勉励容国百姓, 当夫妻遇到困难时,应齐头并进,携手患难,不能学了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同林鸟, 薄情寡义。
奇怪的是。。。。。。永定侯方羿在爱妻命在旦夕时, 挥退了所有上前把脉的御医,兀自抱人去了华泱城外的镜湖。那里长住着医术天下第一,却生死不如庙堂的鬼医——寒针。
都说永定侯与寒针交情不浅,凡有大伤大痛,皆只往他那处去,不放心王宫御医。如今看来, 这话倒是真切。
除了江仲远, 无人能跟过去,连云舒君也不能。茯苓在侯府整日以泪洗面, 将大大小小的神仙都哀求了一通,惶惶不得终日。待到第七日安戈被送回来, 她忙不迭去伺候时,却见人虽然活了过来,但被馒头垫得丰满的前胸已荡然平平,原本华丽的女式衣袍也悉数褪去,换成了简单干练的男式单衣。
她向来承压力小,受不了这一起一落的刺激,两眼一翻便晕了。
“侯爷对此很是生气,他在容国的地位这样高,却,却被咱们骗得团团转,任谁想,都是万万不能忍的。何况。。。。。。何况他费尽心思救您,恐怕是对您有些动心,但,但如今发现您是男儿身,一片痴心便被辜负了,这样的境遇。。。。。。怎能善罢甘休?”
刹那间,屋内像是敲了一记闷钟,发出振聋发聩的巨响之后,徒剩荒野沙漠上的空寂。
茯苓低着头,一面拿衣带缠在手指上绞来绞去,一面偷偷打量安戈的表情。
安戈腿麻着瘫坐在放床边放鞋子的矮木台上,愣了好半晌,唰的起身,风卷残云般冲向衣柜。
茯苓赶忙跟过去,“主子,您这是要做什么?”
安戈三两下摊开一块布,将柜子最角落的那几套男式衣衫掏出来,又抠下东墙角的第三块石砖,取出里头的私房钱,小心翼翼塞到衣裳的层层布料里。
“跑啊!还能做什么?捅这么大个娄子穿了帮,不跑等着砍头吗?”
“可,可现下大白天的,您能跑哪儿去啊?”
“打住!”
安戈的动作停了一瞬,抬手以示这句话的权威性。
“可不是我一个人跑啊,现在咱们是一条绳儿上的蚂蚱,咱们两个,还有小旭,都必须马上跑掉。要是落下哪一个,这活得成么?”
茯苓急得直跺脚,“可侯府戒备重重,我们如何能逃得出去?”
安戈看到梳妆台上的剪刀,二话不说便抄起来,“可是什么可是?你们也去拿个剪子锤子之类的,要是真拦我们就跟他们拼了!”
茯苓高悬着一颗心,“但江大人他们武功高强,随便一掌我们都吃不消,这剪子有什么用?”
“我说有用就有用,赶快去!”
安戈又从床底下掏出他给八个小孩儿准备的小礼物,草草拍去灰尘,又去催茯苓,“我们从后门翻墙走,要是碰到江仲远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对他们小两口有恩他们可不会拦着我。”
屋内一阵乒铃乓啷,待他收拾得差不多了,茯苓居然还站在原处没动,于是把一男一女往外推。
“火都烧到眉毛了你俩怎么还站着?知不知道这是要掉脑袋的啊!快去快去快去!我数二十下,马上去收拾好!”
待两人终于跟上他的节奏,急匆匆朝下人住的偏房跑,他才又转回身去把各种之前的细软往包袱里塞。
少顷,手里包袱已然胀成了一个大号的包子,安戈一面系疙瘩一面朝门外喊:
“我已经数到二十了你们收拾好了没?”
那嗓门大的,能在狭小的卧房里穿梭十几个来回。
然则,回答他的,是茯苓嘶哑的哭腔:
“——拜见侯爷!”
咣————
方才还兴奋地甩着包袱的安戈像被谁抽了一棍,活生生愣在当下。片刻之后,仿佛受了惊的兔子,赶忙将包袱塞去衣柜,结果不料。。。。。。腿又麻了!
“哎哟!”
方羿进门的当前,水盆倒扣在地板上,浇灭了炭盆里的微火,床前的绷带如同蜘蛛网般缠得到处都是,屋内被翻得乱七八糟,活脱脱被人抢了般,而安戈,正在衣柜前摔了个狗啃泥。
他意识到这人已然进屋,于是为了临时抱佛脚掩饰一下,便一屁股坐上那包袱。
好巧不巧,正坐上给五丫头买的大砚台,险些将臀骨坐碎。
“嗯————”
安戈死咬下唇,只鼻子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强忍着眼泪一发冲天的酸劲,硬生生扯了一个笑:
“哦呵呵。。。。。。猴哥,好久不见。”
方羿将满目狼藉尽收眼底,瞥见安戈屁股下胀鼓鼓的包袱时,脸色沉得像暴风雨前的黑云天。只字不语,抬腿,徐徐跨过门槛。
嚓。。。。。。嚓。。。。。。嚓。。。。。。
每一声都恍若踏在安戈心尖上,一脚一个印子。
待他已经悠悠然落座在离安戈不远的一张藤椅上时,缩在地上的人已被冷汗湿了满头。
“去哪儿?”
方羿将手搭上桌面,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着。
心脏被稀薄的空气压迫着,安戈讪笑着缓解凝滞的气氛,“嘿嘿,我,我这不是刚醒吗?就想着那什么。。。。。。走一走。”
方羿眼帘低垂,诘问道:“走一走,需要收拾包袱?”
安戈连忙摆着手起身,“没有没有,我就醒了没事儿做,闲得慌,然后随便收拾两下,嘿嘿。。。。。。”
方羿的额角冒了青筋,“收拾两下,还要拿剪刀?”
安戈连忙将手里的烫手山芋甩到一旁,“没有没有,我这不是指甲长长了嘛,就拿剪刀来。。。。。。修一修!”
方羿慢悠悠地一步一步拆穿,似是非常有耐心,又道:“修指甲,还要叫茯苓小旭收拾细软?”
“没有没有,我这不是那个嘛!”
“哪个?”
“就。。。。。。那个呀!”
“嗯?”
“那个!”
“究竟哪个?”
安戈这个那个局促了好半天,脑子里的借口终于山穷水尽,破罐子破摔着一屁股坐到地上。
“就是我要跑路了,等着他们一起跑,这下你满意了吧?”
他道了实话,成功让方羿的表情又阴了几分。
方羿不看他,只侧脸瞧着柜门上的青竹浮雕,单薄的嘴唇动了动,“既然想跑,当日为何挡剑?”
安戈两手一摊,“这不是一回事啊!”
方羿剑眉一拧,“我一死,你便可逃了。”
这当然是一回事!
然则在安戈心里,救人跟跑路可差了十万八千里远,“呸,你要是死了,我得守寡!”
他理直气壮地挺了挺腰,左右也是破罐子破摔了,也不在乎最后撕破点儿脸皮。
方羿停止了叩击桌面的慵懒动作,空拳逐渐收紧,道:“你。。。。。。是这样想的?”
“不然呢?我一个大老爷们儿,男扮女装已经够可怜的了,难不成还要让我去扮寡妇?你有没有良心啊!”
方羿终于正眼看他,怒道:“是本侯让你假扮安如意么?是本侯让你嫁过来么?是本侯让你去那刺客面前挡剑么?”
“哎,你这人讲不讲道理啊!”安戈噌的一下站起来,“要不是你非要娶安如意,她至于去寻死觅活,至于让我代她么?”
方羿眼眸一虚,寒光冽冽,“你们偷天换日,欺瞒天下万民,倒成了本侯的不是?”
安戈知道这事儿自己不占理,但大敌当前,他怎能低头认错?
于是两手一摊,道:“那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想怎么样?大不了你就把我告上去,让你们那个大王给你做主,反正砍头什么的小爷已经不在乎了,脑袋掉了就碗大个疤!”
不得不说,小夜叉气死人的本事,较之前确实一日千里。
往前他只能气了气买蛐蛐儿的黄毛小子,摆个破摊收费天价的黑心子庸医,再嚣张点儿,是去县太爷的婚宴上大闹一出。
现在嘛。。。。。。居然能将号称“沙场修罗”的方羿气得脸绿。
“不怕砍头。。。。。。是么?”
“砍头算什么?不过是一斧子的工夫,眼睛一闭一睁就没了。小爷我七尺男儿一个,一口唾沫一个眼,一人做事一人当。还怕你们这些打扮得干干净净的大尾巴狼么?”
方羿徐徐起身,衣裳发出沙沙的摩擦声,竟有几分惊悚,“既然不怕,本侯也没什么顾忌了。”
正迎头痛斥的安戈见他慢慢走过来,冷不丁往后撤了一步,“怎么?你还想亲自动手?”
咯咯。。。。。。
方羿袖子里的拳头响动了几声。
安戈硬着头皮强撑,“哼,我告诉你啊,杀人是犯法的,你堂堂大猴子,容国人都知道的山大王,手上要是染了血你就完了!”
“哎哎,我警告你啊,你就站那儿别过来了,我可是去嵩山少林学过功夫的!你信不信我一脚能把你踢到未国去!”
“站住听见没?你再过嗷————”
“喂你干什么!哎哟——”
“啊!你,你放开我,小爷最后奉劝你一句,你要是啊————”
“你,你你你脱我裤子干什么!你想干什么你!”
一阵噼里啪啦的嘈杂和打斗之后,庄严肃穆的永定侯府被一声痛喊贯穿南北:
“老爹——救命啊————”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吃糖”小可爱的地雷~
第54章 穿帮(三)
“老爹——救命啊————”
一声尖叫振聋发聩, 惊飞了侯府方圆一里的鸟群。
安戈惊恐得已然失去理智, 身体被禁锢在圆木桌上不敢动弹, 下半身赤条条的,裤子已然没了影儿。
“你,你干什么!快放开啊——”
他一面哭一面喊, 眼泪哗哗往下淌。
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夜叉陡然大哭,倒不是方羿打了他,骂了他, 而是方羿径直剥了他的裤子,将那把锋利无比的大剪刀,方方正正卡在他下头的小安戈根部。
“你,你快拿开一点!别手抖啊你!”
他万分宝贝的小安戈被冰凉的剪刀口抵着, 下半身颤抖不敢颤——他以后可是要讨媳妇的, 没了小安戈,他,他怎么讨媳妇啊!
“你不是说你不怕么?不是七尺男儿一人做事一人当么?再敢嚣张下去,我便一刀把你剪了,看你如何做七尺男儿。”
安戈以为方羿真的要剪,被吓得险些就要尿裤子, 两手抬到半空不敢落下, 哭喊道:
“别!别啊——我还想撒尿——我还想撒尿!”
方羿凶狠的表情愣了愣,“你说什么?”
“我说, 你赶紧把剪刀拿开啊!我还想撒尿,我的小心肝儿没了就撒不了尿了——”
剪了这东西不能小解?
那王宫的太监要如何办?
这种奇怪理论他是听谁说的?
有没有脑子!
方羿怒气腾腾的表情险些破功, 继而凶神恶煞地瞪着他:
“你也有怕的时候?方才大吼大叫的是谁?恨不得把全府的人都招过来的是谁!”
“啊————我不吼你就是了,不骂你就是了!你快把剪刀拿开啊!拿开——————”
安戈是真的怕,在桌上动也不敢动,徒徒只能流眼泪。
守在院门口的江仲远听到这声惨绝人寰的叫唤,终于不忍再袖手旁观下去,砰的踹开院门,一股脑儿就要冲进去,却被云舒君拦住。
“云舒,你快快让开,这么闹下去铁定出人命的!”
云舒君十分不优雅地环住腰将人往后拽,一面喘着粗气一面道:“出何人命?你这样冒冒失失闯进去,才容易出人命。”
江仲远用力去掰腰上那双如玉的手,又怕气力太大了弄疼了那人,只能用乌龟的速度把人往里拖:
“侯爷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么?发这么大的火,不把侯夫人剥掉一层皮不会罢休的!”
云舒被这大块头挣得气喘吁吁,奈何还不能松懈,“呼!正是知道侯爷的脾气,方不能任你进去搅扰。”
江仲远越来越听不懂他的话,“怎么能是搅扰?我这是去救命,救命!”
他托着云舒君一点一点往里面挪,靴子在地上刺啦刺啦地响。
“侯夫人好歹对我俩有恩,他如今生死一线,我不能不管!”
云舒君见他执意要去,于是温和的眼眸一转,一个错力摔到地上,佯装被江仲远绊倒。
“哎!”
听到这身惊呼,热血腾腾的某人终于停了脚步,回头一看,仿佛被人泼了一大盆水。
“云舒!”
忙不迭将人抱上石阶坐着,随后歉然万分地半跪而下,“摔到哪儿了?有没有大碍啊?”
云舒君因为之前的争执,累得还没喘过气,瞧着这愣头青心急如焚关切他的模样,又忍不住发笑:
“你这傻子,作何不直接冲进去?左右现下没人拦你。”
“你受伤了我怎可兀自离开?”江仲远悔恨地甩了自己一个巴掌,“都怪我一时冲动!云舒,你伤了哪里?尽管大耳刮子扇我,我要是还手,我便——”
他的话没说完,嘴唇便被一根纤细的手指封住。
“傻子,我没事。”
云舒君淡笑着看他,柔声道。
江仲远心头的大石头咚的落地,如释重负地看向寝屋的门,道:“那,那我进去——”
“我没事,你也莫要进屋了。”云舒君拉着他的衣袖。
“为,为何?”
江仲远盯着那双山水明净的眸子,一个劲地发愣。
云舒君缓缓道:“我且问你,侯爷是何时发现侯夫人男扮女装的?”
江仲远的记忆飘到从前,“几个月前,侯夫人不慎闯进侯爷书房,被暗卫所伤。那时,被大夫诊脉,诊出是男儿身。”
云舒君嗯了一声,又道:“彼时,侯爷可与侯夫人捅破了窗户纸,怒火滔天?”
江仲远想了想,道:“不曾。。。。。。”
“那如今,侯夫人既未暴露身份,又未再上屋揭瓦,比刚来时规矩太多,更何况,还在为难之际,为救侯爷挺身而出。而这时,侯爷却大发雷霆,你可知为何?”
江仲远越听越糊涂,“为,为何?”
云舒君拿扇骨敲了一下他的脑门,缓缓道:“侯爷并非是真的发怒,而是想让这怒火,被侯夫人看见。而侯夫人知晓自己穿了帮,也恰恰只是侯爷,想让他知晓。”
江仲远似懂非懂,总觉得仿佛看到了真相,又摸不真切,“这又是何道理?”
云舒君凑近他,语气变得神秘:“因为侯爷爱面子,不想剖白了自己的心思,只端了架子,让侯夫人靠上去。”
他说完这话,见跟前的人终于不动了,才慢悠悠地打开玉折扇,“侯爷可不像某人,丁点儿的心思都要拿出来说许久。”
江仲远终于听懂了其间真理,恍然挠了挠头,“原来如此。。。。。。”
半晌后,又反应过来云舒君最后一句话在说他,才又嘴硬着辩解:“我何时丁点儿的心思要说很久了?”
云舒君似笑非笑地瞧着他,叹道:
“也不知道是谁,大半夜来给我送夜宵,从窗户翻进来,非要抱着我说‘云舒我好想你’,还有谁每次出去执行任务之前,皆要来找我,说‘我这一去断要很多日,我必日夜牵挂你’,还有那——”
他调笑的话说到一半,嘴唇便被某人捂住,八尺高的壮汉面红耳赤得像个大姑娘,“你,你莫再说了!”
云舒君瞧着他局促的样子,心里痒痒的,眼神如化开的春水,欲再说两句调/戏的话,却被院门口的一声惊呼打断。
“侯爷——您万万息怒啊!”
两人皆是一愕,循声看去,只见老管家正兜着袖子跑进来,大有一副以死进言的势头。
不用说,又是跟江仲远一样,怕方羿做出哪些伤害安戈之事的。
于是赶忙上前阻拦,“管家,你怎的来了?”
老管家急得两手发颤,“江大人,您快快让小人进去。小人大老远就听到他们争吵,这架势活脱脱要掀房子了!小人伺候侯爷多年,哪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如今闹这么大,咱们要再不进去劝诫着,要是缺了胳膊断了腿,可如何是好啊!”
江仲远拦着不让他过,道:“管家放心,侯爷与侯夫人只是刚度过生死难关,那个,太高兴了!故而,闹着玩呢。”
管家一副你唬鬼的表情,指着江仲远的鼻子,怒道:“你当我人老了,心也愚钝了么!侯夫人搭救侯爷于生死之间,现下才刚刚苏醒,即便有天大的过错,侯爷也不该责罚于她!你们没听见么?侯夫人的声音都变了,这该是何等的惊恐!”(安戈:呸!那只是我没有吃变声丸!)
江仲远的眉毛愁成了八字,“管家,我跟你保证,侯爷没有责罚侯夫人,待会儿侯夫人出来之时,保证一根头发都不会少。”
“江大人,您是侍卫统领,常年跟着侯爷,断然处处为他着想。但侯夫人一介弱女子,千里迢迢从未国嫁到咱们这儿来,其间多少辛酸,您为何就不能体谅体谅她?”
老头子倔强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去。
江仲远急得直跺脚,嘴皮子抽了半天也找不到说法。
末了,还是云舒君眼珠子一转,将人劝住:
“管家,你非要进去,咱们也不拦着。但若到时候侯爷错怪了你,以为侯夫人收买下人,结党营私,彼时没罪也成了有罪,你,不成火上浇油了么?”
慢悠悠的一句话,温和细润,一个重字也没有,却鞭辟入里,直直说进了管家心头。
老头子兜着袖子踌躇半晌,在门口从石阶走到门槛,又从门槛退到石阶,来来回回十几次,终于弃了“抵死进言”的想法,跟两人一块儿坐下,候着方羿出来。
喜鹊驻足在弧度优美的檐角,对着白日欢快啼鸣,末了瞧见远处掠过的雌喜鹊,忙不迭地追慕了过去。
有人喜,自然有人忧。
方羿走后,安戈好不容易穿好裤子,缩在被窝里,捂着他险些失去的小安戈顾影自怜。
他不怕没钱,不怕杀头,但,但这小安戈毕竟跟了他十八年,有感情了啊!
如何能说剪就剪,让他活脱脱不能撒尿,然后被憋死呢!
最可恶的便是那猴子,居然用剪刀威胁于他,让他活生生从小夜叉变成了小鸡仔,毫无还手之力。
果然,跟王宫稍微搭上点儿边的人,都是衣冠禽/兽!
禽/兽!
幸亏啊,天无绝人之路。
悲到极致时,也能在那巨石封锁的山穷水尽处,探到一丝光亮,寻到出口。
正当安戈生无可恋,恨不得一死为快之际,茯苓推门而入。
并且,想到了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尾巴威风凛凛”小可爱的地雷~~~~
(PS:有猜开车的有猜打屁屁的,嘻嘻嘻,都没猜中,看来老木这次这个脑洞还是阔以哈)
第55章 休书(一)
茯苓六岁便跟着安如意了, 囿于主子一路顺风顺水, 她便也没见过人情冷暖, 未体会过世态炎凉。只在安如意使手段与男子交好时,学到些皮毛。
她清楚记得安如意说:
“如若你与一个男子告别,他未曾挽留, 那么,即便他日你重返故地,也莫再去寻他。反之, 若他百般不舍,千般留恋,那么,即便异地有千山万水的好, 你也莫再离开。”
将这话联想到今日发生的事情, 茯苓觉着,虽然方羿瞧上去很凶,实则却是雷声大雨点小,未伤害安戈半分。
不仅如此,在发现安戈是男儿身之后,他也未大发雷霆上告容王, 反而将事情压了下来, 仍旧让安戈好吃好喝待着,连家法都没动用。
故而, 当权者没有治罪,这表明, 事态的发展还是非常可观的。
更可观的是,安戈并没有发疯一样继续闹下去,而是委屈巴巴地又将私房钱藏好,自个儿蹲在角落里,对着他的二百五十两唠叨了整整一个时辰。
“主子,您。。。。。。不走啦?”茯苓将食盒放在桌上,小心翼翼问道。
安戈横了她一眼,“当然得走了!”
随后又颇得意地回头,将墙角的石砖塞回去,掩藏好他费尽心力攒起来的身家财产,“不过不是现在。”
“那也好。”茯苓听了这话,姑且宽了心,将菜碟子一盘接一盘摆到桌上。
“主子快来用晚膳罢,虽然您现在精神气不错,但好歹也躺了一个月,元气大伤。厨房的师傅特意给您做了药膳,专门补身子的。”
安戈三两下派去手上的灰尘,努了努嘴,“这臭猴子给我吃这么好干什么?”
茯苓作为一清二楚的旁观者,自然得说句公道话:“侯爷跟您一样,刀子嘴,豆腐心,您之前救了他,他自然不会对你做太过分的事情。”
“不会?!”安戈恍若听见天方夜谭,险些跳起来,“你是不知道他今儿差点拿剪刀把我——”
话说到一半,又觉得在一个女孩儿面前说这些不怎么合适,便生生住了口,话锋一转,补充道:
“哼,反正我是没看到他有什么善心。”
他今日被威胁的时候,茯苓和小旭都被挡在院门外,还没江仲远他们离得近,故而只听见隐隐传来的叫喊,并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何事。
“奴婢不知今日侯爷做了什么,但他还愿意让您继续住在这座寝院,继续吩咐厨房给您烹煮药膳,想来,是关切您的。”
安戈起身,遥遥瞥了眼砂锅里热气腾腾的膳食,鼻子一吸,发现并没有药苦味,反而不知道加了什么调料,嗅起来香香的。
姑且捡了这个便宜,不再说什么赌气的话。一面拿布绳绑了头发,一面饥肠辘辘地挪到桌边,对着一大桌菜口水直下三千尺。
“去叫小旭罢。”
他不喜欢一个人用饭,一双筷子吃不香也吃不饱,每每都要叫上茯苓和小旭,三人齐刷刷地围着圆桌。虽然这不合侯府的规矩,但他们的寝院平日不会有人来,三个人便喜滋滋地一块吃了。
茯苓见他有心情吃东西,便欢快地应了一声,去叫还在补衣裳的小旭。
饭桌上,某人捧着一大碗瘦肉山药羹,专挑里面的瘦肉丁来吃。待到瘦肉捞完了,他才咬着调羹沉思,如春闺少女发了愁,情愫万千。
小旭不会说话,一双眼睛却十分凌厉,瞧着安戈的样子,给茯苓递了个关切的眼色。
茯苓收回夹菜的动作,问:“主子,饭菜不合口味?”
安戈双臂展开贴到圆桌的边沿,下巴搁在桌面,脑袋晃来晃去,“你说,猴哥为什么不去告我啊?把我告上去,我解脱,他也解脱啊。。。。。。”
茯苓心里感慨万千,心想您可终于看出来了,之前骂骂咧咧的是谁来着?
“所以侯爷现在这样,奴婢猜。。。。。。。大约是想与您和解。或者是。。。。。。等您静下来之后,一同解决。”
安戈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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