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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耽]成全-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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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她敢杀了息儿,自也是敢向自己举起屠刀,为什么当时自己竟认为她会体谅他的用心悔过自新呢。
“既然你全部都知道了,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若你今日愿立靖儿为皇上,并保证从此不再干涉朝政,你下半生自可在烟雨居悠闲自在的渡过。倘若你不同意,也别怪我心狠手辣。”
“从□□传位至今已有两百余年历史,我绝不会把江山毁在靖儿的手上。宇儿才是下任皇位的继承者,你就死心吧。”
“既然如此,你也别怪我,我这也是被你逼的!”晨婉娘娘说完栖身到景帝一直放玉玺的桌子上,打开锦盒一看,居然是空的!她竟从未想过景帝会把玉玺藏了起来。
第8章
这边李公公早已听皇上的安排若一炷香后晨婉娘娘还未拜安,他就带着这玉玺和令牌让司马羽带着二皇子出宫。
李公公匆匆赶到司马羽的住处说明来意,司马羽很快就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带上李公公交给他的东西急忙赶到朱环宇的住处。
“小宇,宫中出事了,晨婉娘娘勾结李猛大将军把皇上软禁了起来,李公公刚让我来带你出宫去找我的父亲,而后召集兵力后再做打算。”
听到司马羽的话朱环宇像被人打了一棍子般,从没想过晨婉娘娘居然敢软禁父皇,而她做事居然这样滴水不漏,连父皇都没能阻止她。本以为她只是平素为人刻薄了些,却从未曾想过她一介女流竟是如此狼子野心。看着父皇已无立三弟为太子的可能,就决意行此险招,这场政变不知是从何时已开始谋划,许是从母亲过世开始,还是更早从父皇立大哥为太子时就开始密谋,但是现在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从这宫中逃出去保全自己为父皇报仇。
朱环宇匆匆收拾了一些最为重要的东西,准备要跟司马羽走时发现卫景还没回来。平常这时候卫景怕朱环宇晚上会饿总是会去拿些精致的小点心来给他,也总是会跟那些老乡唠嗑唠嗑,恐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
“没时间了,小宇,李公公定会照看好小卫子,你给他留张纸条我们先行离开,等找到我爹之后,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朱环宇匆匆写好纸条,让他保护好自己,自己定会回来找他。只是他从出生开始就未曾和卫景分开过,此次离别却如此匆忙,且不知让他独自一人呆在宫中能否保全性命,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该何去何从。
司马羽见此,把纸条放到卫景的床中,拉着朱环宇赶忙离去,他知道现在是皇上为他们争取的最后的时间,如果错过了现在的时机,朱环宇要再逃出去恐怕是难上加难了。
朱环宇在这宫中生活了十几年,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这样仓惶的离开。平日只觉着稀松平常的宫殿此刻在月光的浸染下发出异样华美的光彩,就连那些再普通不过的花花草草此刻也觉着异常亲切可爱起来。只是现在这些都只来得及匆匆一瞥,下次再见时恐已是另一番天地了。
因为有皇上的令牌,出宫之时格外的顺利,这场政变发生的太过突然,许晨婉娘娘今夜其实并未想同皇上摊牌,她虽密谋已久但毕竟忌惮现有的皇权,只是谁都不会料到事态的发展,一切都还来得及准备好就已仓促发生。
直到出了宫,朱环宇回望那高耸的宫殿、巍峨的宫门,才如梦似醒。朱环宇看到司马羽同他一样害怕的冷汗涔涔,短短一刻钟的路程仿佛在鬼门关走了个来回般,二人都静默无语,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能依靠的都只有对方了。
车夫是宫里的车夫,只道是二皇子有急事要出门,不觉有异。只是赶了一个晚上的路异常疲惫,不知不觉间竟打起盹来。司马羽趁此其昏昏欲睡之时,一掌拍下,车夫在睡梦中昏了过去。司马羽让朱环宇将车夫扶入车内,行至人迹罕见之地,放下车夫,竟一剑将其刺死。朱环宇呆呆的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看到犹在昏睡中的车夫还来不及睁开眼就已到阎王处报到去了,心下骇然不已。他自是明白此途凶险异常,为了保全他们二人的性命恐怕需要牺牲不少人和事,可亲眼所见又是另一番感受。他自幼不喜那些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因着景熙娘娘甚少蒙受圣宠,在那浊气甚重的皇宫倒难得享有一番清净。在微雨阁虽被朱环靖各种刁难,但也从未亲眼见过打打杀杀之事。眼下见到那满衫的鲜血,逝去的生命,心下愧疚不已。
司马羽年少时偶尔跟着父亲住在军营中,虽没有自己亲自上阵杀敌,但也见过战场上那如阿鼻地狱一般惨烈的厮杀。父亲时常教导他,很多时候他们并没有选择,想要守护更重要的东西必然得有牺牲。虽是第一次杀人且是手无寸铁之人,但他知道自己现在除此之别无他法。也无心顾及自己心中那惶惶之感,把朱环宇拖上马,将车夫拖到旁边掩埋,把马车推入山下后,跨上马带着朱环宇急急前行。
司马羽想着父亲远在离京城千里之外的大漠边上,就算日夜不停的赶路也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到。何况他们现在不敢走官路,只能绕着小路走,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父亲。只是小宇现下更是凄惶不安,自己必须振作起来才能保得二人平安。
因为出宫匆忙,只随手抓了点能带上的食物,只够二人勉强吃几顿,眼看着此时粮食几尽,日正当头,赶了大半天的路两人均已疲惫不堪。
“小宇,你再坚持一下,到了晚上我去附近的城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和喝的。到时候你在山上等我,现在也不知道城里是什么情况,到时我去看看再说。”
“知道了。”朱环宇闷闷的道。他虽不是娇生惯养的皇子,但毕竟生在衣食无缺的皇宫,何时挨过这样的饿,受过这样的累,恹恹的一直提不起精神来。
好不容易熬到了夜幕降临之时,司马羽把朱环宇安置在一个勉强能遮风挡雨的茅草屋内便起身赶往城里。朱环宇累的实在不行,靠在那乱糟糟的草堆里一下就睡了过去。
司马羽来到附近的城里,虽天色已黑,这里倒是异常热闹。来到一处小店买了好几天的干粮和几套粗布衣服,准备离开时,看见告示板上赫然写着“捉拿二皇子朱环宇”几个大字。看来晨婉娘娘已控制了宫中的局势,竟诬陷二皇子有篡夺皇位之心,企图刺杀皇上,后因阴谋被揭穿已逃出宫中。现令全城全力缉拿此逃犯。
看着这彻头彻尾的诬陷之词,司马羽心中怒气生天。这歹毒的妇人因着自己的孩子当不上太子,竟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若二皇子能在父亲的帮助下重新夺回太子之位,自己必要亲自把这不仁不义之人抓到二皇子面前。但这宫中的滔天巨变对这小镇的居民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他们只在告示板前驻足一看,便急急赶路离去,这抓拿的是二皇子还是三皇子和他们没有一点相干都没有。
司马羽忧心忡忡的赶回到朱环宇歇脚处,却没见到朱环宇的影子。这犹如一盆冷水彻头彻尾的浇下来,直把他吓的三魂七魄都丢了,幸的听见背后一声“羽哥哥”的呼唤,忙回头一看,看见朱环宇靠在里侧,黑漆漆的看不甚清。司马羽走上前去竟看到朱环宇身边躺着一条大蛇。这蛇看似已断气多时,但朱环宇似乎有些异样,仔细一看,脚踝处竟有一处被叮咬的伤痕。司马羽忙栖身进前查看咬痕,又把那条死蛇抓进前来仔细瞧了遍方才松了一口气,幸的这蛇虽体形略大但是无毒之蛇,应用清水清洗,保持伤口清洁即可。所幸晚上去镇上买了食物顺便装了两大壶清水。抱着朱环宇到外面月光较亮之处,认真的给他清洗了伤口,用今天买的衣物包扎了一下,想来休息一段时间应就问题不大。待处理完毕后要把朱环宇放下时发现朱环宇一直抓着自己的衣服不曾放开,脸上仍有些惊惧之色。
“小宇,你也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被一条蛇给吓怕了。”说完轻轻拍了下朱环宇的头。虽这样安慰着朱环宇,司马羽心里其实也不免害怕,若那是条有毒之蛇,他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才好。
“羽哥哥,我怕,不是怕蛇,是怕自己一个人呆着。”朱环宇望着司马羽,声音是全所未有的脆弱。
朱环宇自小同卫景在一块,从小到大基本不曾有过多少自己独处的时间。刚刚被蛇叮醒的时候,环顾四周,才发现除了向自己咝咝吐着信子的大蛇,四下里一片寂静一点声响也无。他刚刚累的恍恍惚惚不知司马羽什么时候离开了他,眼下就自己一人与这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大蛇对视着。所幸司马羽这一年来教过自己的种种并没有全然忘记,虽然被吓了一大跳倒很快冷静了下来。想起自己随身携带着一把司马羽赠予自己的匕首,赶忙抽出匕首,对准大蛇的七寸狠狠的砍了下去。那匕首锋利异常,顷刻间,大蛇已被砍为两节。看着那已丧命的大蛇心下刚松了一口气,却发现伤口处有些疼痛起来。望着外面浓的抹不开的黑夜,想要努力倾听却一点声响也无的这片能吞噬一切的寂静,心下无端的害怕了起来。他觉着自己仿佛被丢弃在了世界的另一边,就算此刻消失也不会有任何人发现。希望见司马羽的渴望前所未有的强烈起来,那些饥饿,困乏此刻都变的无足轻重起来,唯有冀望司马羽归来之心变的异常迫切起来。他自是知道司马羽绝不会抛下他,但对他归来时间的不确定和被大蛇叮咬的逐渐疼痛的伤口,一点一点的在摧毁他所剩无多的勇气。
正当朱环宇濒临绝望之时,听到了外面熟悉的脚步声,那出现了许多次的幻影此刻终于渐渐清晰的出现在他的面前。此刻屋子里一点光线也无,朱环宇不知怎么觉着自己能够如此清晰的看见司马羽的样子。听见那熟悉的呼吸声,他的心渐渐安稳了下来,仿佛从另外一个世界又回到了人世间般,看着他颤抖的背影急急的唤了声“羽哥哥”,终于看到他向自己走来,抓着他的衣袖再舍不得放开。
“别怕,我会一直在这儿,快睡一会吧,明天一大早我们还要继续赶路。”
“恩,以后不管什么情况发生,我们再也不分开好吗。”朱环宇靠在司马羽的怀里静静的说道。
“好,快睡吧。”看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依赖他的朱环宇,只以为他是被蛇给吓着了,拍拍他的背像哄小孩般哄着他睡着了,只是他的手一直抓着自己的衣袖不愿放开,仿佛一放开自己就会消失一般。司马羽笑了笑,在他身边躺了下来,虽极力告诉自己不能睡的太熟,但经不住那铺天盖地的疲倦,一躺下就沉沉的睡去了。
第9章
一觉醒来,天色已蒙蒙亮了起来,司马羽忙转身叫醒朱环宇,没想着朱环宇早已清醒,两只眼睛骨碌碌的望着自己,仿佛深怕自己消失一般。
司马羽忙起身定了定神,检查了一下朱环宇的伤口,幸已无大碍,帮着朱环宇换上昨天买的粗布衣服扶着他到马上借着蒙蒙亮的天色匆匆赶路。
他们必须快马加鞭才行,晨婉娘娘那借着天子之命发布的告示一定已遍布各大城乡,现在对他们来说在路上多一日就多一分危险。只是两人共骑一马速度怎么也快不起,当务之急应是要去再买一匹马。而朱环宇带在身上的是政府的官银,若以此银两买马匹恐很快就会被官兵察觉,现在得先想想将官银换开的方法。渐渐前行司马羽看到地上些许被丢弃的筛子,心下已有办法。
已近夜深,司马羽把朱环宇安顿在一破庙处,与朱环宇说道:“宇儿,你带的都是官银,花这银子很快就会被官兵察觉,现在我去前面的小镇把官银找开,你在此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待要离开之时,发现朱环宇抓着他的胳膊怎么都不放他离开。
“小宇,现在不是耍小孩子脾气的时候,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很快就会回来。”
“不是说好再也不丢下我一个人的吗。”朱环宇望着司马羽静静的说道。
“我不是……”想到昨日的情形也觉着把朱环宇一个人留在此处恐怕不妥,可是带着他去镇上又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心下正踌躇不已,听见朱环宇道:“以后去哪里都一起去好不好,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不会给你添麻烦。”
“小宇,你知道我不是怕你给我添麻烦,是怕你有危险。”看着朱环宇怕被遗弃的眼神,心下不忍,把地上泥土拍了些许到朱环宇脸上,又把发髻放下重绑,一眼望去倒真和普通农家之子有几分相似。
“走吧,这样起码安全了些。”
“恩。”朱环宇开心的跟在司马羽身后。看见本都是衣着华丽的他们此刻都是一身粗布麻衣,平素爱干净的他们此刻也都是蓬头垢面的样子,倒觉着好笑起来。听着朱环宇憨憨的笑意,司马羽敲了敲他的头道:“这会儿笑什么呢。”
“没什么,就觉着这样也挺好的。”
司马羽不可思议的回望着他,仿佛他说的是完全不能理解之话,终究摇了摇头,叹道“你一直都跟孩子一样。”待朱环宇要反驳,司马羽拉上他的手道:“快点吧。”
“知道了。”而后静静的跟着司马羽来到这个他从未踏足的陌生之地。
朱环宇自小生活在皇宫,出宫的次数屈指可数,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渐渐不禁好奇了起来。
“宇儿,到了,这里。”朱环宇抬头一看,赫然写着“姚家赌坊”四个大字,还未反应过来,已被司马羽拖着入内。
虽已入夜,赌场里仍是人声鼎沸,对于他们来说也许今天的生活才刚刚开始。赌场里鱼龙混杂、各色人等都有。既有想要一夜暴富痴心妄想之人,也有神色自在胸有成竹之人,还有输红了眼胡搅蛮缠之人。朱环宇只在很偶然的情况下有听宫里的太监和宫女说过关于赌场的一些只言片语,这里对他来说是个既陌生又充满新奇的未知世界。
“来啦,来啦,快点下注,压多赢多,压少赢少。”边听到赌场伙计的吆喝之声,边听到司马羽说;“伙计,你们这最少压多少呀。”
“这位客官,想必是新来的吧,我们这赌场好的很,压多少但凭您高兴,无论一文还是一两都随意。”
“好,那我压一文。”说着真的掏出一文来压在桌上,赌场的伙计虽没说啥脸也是放了下来。这些长年累月在赌场里摸爬滚打之人一个个都是势力眼,虽口里说着任君随意,但毕竟没有几个人真就只压一文钱。看也不再看司马羽一眼,叫道:“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了呀。”顺便打开了几只还犹犹豫豫的手。
“哇又赢了,都是我的,都是我的哈哈,今天手气太好了。”司马羽见一个约莫三十出头的男子嚷嚷道。收完钱不忘鼓励一下司马羽道:“年轻人,别气馁呀,这不才刚刚开始,继续,继续哈。”
听完他说的话司马羽又掏出了一文钱压上,接连几次都输了。
“哎哎,年轻人,你怎么老压一文钱呀,多压点银子然后跟着我,保你赢钱。”
“大哥,你真是好人,只是在下今日把碎银子都花完了,如果大哥不介意的话,不知能否跟在下换点碎银子。”
“那简单,看我今天赢的这些钱足够换你几十两了。”
“谢谢大哥,小羽,快把元宝拿出来跟大哥换。”朱环宇从怀中掏出了两个金灿灿的金元宝,店里的伙计和那名男子均是一愣,但赌场里的人毕竟见多了这些元宝、地契之类的东西很快便恢复如常。
“哟,这位客官我一看你就是贵气之人呀,来,快快快,压上压上。”店里伙计转瞬由刚才的不理不睬变得笑脸相迎,变脸比翻书还快。
“那我就跟这位大哥的赌大。”
“小伙子,有眼光有眼光,来,快开快开。”
司马羽一直跟着那名男子赌大小,一来二去倒赢了一些银子,对男子说道:“多谢大哥今晚指导小弟,家里娘亲还得着小弟回去,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小伙子,可惜了,今晚我手气好,若你还能呆一会,一定可以发大财的,只是你要当孝子贤孙我自也不能拦你,去吧,去吧。”说完挥挥手,重新投入进赌局。司马羽见此带着朱环宇离开。
“宇哥哥,你好厉害。”朱环宇虽对银子没什么概念,但知道他们一路上都需要用到,自是越多越好。看着司马羽捧着沉甸甸的银子很是高兴。
“厉害的不是我,是刚才给我们换钱的中年男子。”司马羽虽对赌博里的坑蒙拐骗之术不精通,但也略知一二,那个伙计凭着自己的手快在赌桌上偷梁换柱,倒被那名中年男子一一看破。男子也很谨慎,每次只压一些碎银,偶尔还故意输一两次,这样谁都不会对他怀疑,而这样反复一个晚上应能赢下不少银子。看来那名男子不是泛泛之辈,只是没有机会与他结识,倒也有点遗憾。
“恩,我看那人也绝不是普通的市井之夫,却不知什么原因混迹在此。”
“今晚多亏了他,能这样不引人注目的把那些官银换开。只是现下我们尚且自顾不暇,也顾不上别人的事了。现在天色已晚,今晚我们干脆住镇中的客栈,明天一大早去集市买马。”
“恩,羽哥哥做主就好。”
司马羽寻到一处极为破旧的小客栈,交了银子带着朱环宇进到房间。房间很小且有一股似乎永远散不去的霉味,桌子、床和被褥都是黑乎乎的。司马羽还怕朱环宇住不惯,不料他一骨碌爬到床上,深深的伸了个懒腰道“总算可以睡了,能这样好好睡觉的日子不知道还有几个晚上,宇哥哥你也快点来睡吧。”
“小宇,你等会,我让小二打盆热水来洗洗,奔波了一天身上一定很脏了。”
“羽哥哥,等水来了你再叫我,我先歇会……”说着说着朱环宇渐渐的睡了过去。司马羽走上前去把他外衣脱了给他盖上被子吩咐小二取盆热水。想着朱环宇这两天走的路大概比从他出生到现在走的都要多。他已不是娇贵的皇子,还经常跟着自己扎扎马步,练练剑,身子骨已比平常人好出许多也是累的不成样子。所幸自己天天勤加练功,一天都不曾落下,虽然有些疲惫但睡一觉就跟没事人一样又精力充沛了。
看到小二打水进来,忙给朱环宇擦了擦脸,清洗了下伤口,伤口已有些好转,大概再过两三天就可结痂,看着这总算放下心来。许是清洗伤口时还是有些疼痛,朱环宇醒了过来,睡眼朦胧的看着司马羽。司马羽拍了拍他的背道“没事的,小宇,睡吧。”朱环宇拉着他的袖子又睡了过去。司马羽笑了笑,想到他以前睡觉的时候不知是不是经常拉着卫景的袖子。其实朱环宇睡觉时一直不习惯有别人在身边,从未同别人同床共枕过,更别说是拉着别人的袖子了。
第二天醒来时天已有些微亮,司马羽忙叫醒朱环宇,二人匆匆往城郊的集市赶去。也是他们凑巧碰上了,今天一早是半月一次的集市,各种商品应有尽有。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朱环宇一会看看这个一会摸摸那个,但也没让司马羽给他买什么。
司马羽走到马贩子旁看着一匹匹形态各异的马,想起自己和朱环宇在马厩一扫就是三年,感慨良多。不过这三年清扫马厩的经历倒练就了他们一眼识好马的本事。他们一眼就望见了那站在最边上体格较弱小的马匹。他们知马贩子一定还没发现这匹马的价值。它虽不如汗血宝马那样日行千里,但也是马中之佼佼者,只是因为体格较为娇小经常被人误认为是不中用的小马。当下没有迟疑,同马贩子大大杀价一番以十分低廉的价格购得了这匹好马。牵着它离开的时候,看见马贩子似是终于能把这匹马卖了松了一口气。二人都暗暗偷笑。
回到昨日本来打算休息的地方,宫中那匹马还在原处,二人皆松了口气。司马羽和朱环宇一人各骑一匹马继续赶路。一人一骑,速度较之原先快了许多,朱环宇骑着新买来的马匹,个子较为娇小,脾气也很温顺,朱环宇很快便上手,渐渐同司马羽齐头并进起来。
第10章
不一日,二人行至一深山处,正想稍做休息,听见前方似有咚咚的泉水声。二人急急策马前行,果见前方不远处一连天的瀑布直冲而下,底下的湖水晶莹剔透,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沁人心脾。此时已是初秋,夜间已有些凉意,但白天因着炙热的阳光,天气与盛夏无异。二人赶了几天路皆已是风尘仆仆,白天也出了一身汗,赶巧可以在这好好清洗一番。拴好马匹后直奔向湖水,忽想起朱环宇脚上的伤,司马羽赶忙拦下他。
“虽你脚上的伤口已开始愈合,但碰水怕是不可,你且在岸边洗漱一下即可。”
看着这清澈见底的湖水,朱环宇恨不能马上跳下去洗个干净,但无奈脚上的伤口还没愈合,只好听司马羽的话悻悻的在岸边洗漱。
司马羽这两天来也是十分疲累,脱下衣服后径直下了水,泡着这凉爽的湖水,三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就连那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回望湖边看着悻悻的朱环宇不禁起了玩闹之心。默默的潜到朱环宇身边,掬起一把水快速的向朱环宇泼去,待朱环宇还没反应过来时已游到了湖中心。
朱环宇正在专心的洗脸,忽然感到一汪水从天而降泼到自己的身上。抬头一看,看见平时里总是略为严肃的司马羽难得同孩子一般露出稚气的笑容,那湛蓝的天空,清澈的湖水再加上那犹如在画中一般的男子正顽皮的笑着看着自己,这一切美的如不真实的场景一般,恍然间朱环宇竟觉着自己来到了那武陵人的桃花源。若不是想到这一年多来同父皇的朝夕相处,知他对自己的期许,也明白三弟性格粗暴,生性残忍,若真由着他坐上皇位,必会暴戾施政,朱环宇真宁愿把那皇位让给三弟,自己和司马羽在这与世隔绝的山林里隐居避世就好。
朱环宇一直以来对皇位都从未有过觊觎之心,直到太子意外离世,皇上把他接入长乐殿,但在皇上未传旨将他立为太子前,他也觉着那如同一场梦一般。那最高的权利对他从无多少诱惑,他一直想要的就是如现下这样平静的生活,没想到却在狼狈逃难时意外撞上。但他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回到现实中去,去那偏远的漠北向司马将军借兵向三弟讨伐,现下的情形只当做一场幻影就好,只是这幻影能延长一刻便是偷得多一刻的欢乐。
“宇哥哥,我们在这多歇息会可好。”朱环宇望着司马羽喊道。
“好,那今天我们就不赶路了,在这休息一个晚上,明天继续赶路。”司马羽看着憔悴的朱环宇很是不舍,且知道他素来喜欢这幽静的山林。以前在皇宫时,他们偶尔能出宫到僻静的郊外时,他总是不舍得回宫,直到被卫景念到忍无可忍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去。此刻前方是茫茫的未知路,更是不舍拂了他的意。若他们逃不过晨婉娘娘的追兵,此刻怕会是他们最后惬意的时光。
在水里泡了近半个时辰后,司马羽回到岸上穿了衣服,觉着神清气爽,精神十足。
“小宇,我看那边有好些鱼游来游去,我去给你抓些大鱼来,这两天只能吃干粮,趁这会儿改善改善伙食。”说罢把匕首绑在一根断枝上提着往上游走去。
朱环宇看着司马兴致冲冲的样子也跟在他的后头想去看看司马羽是如何抓鱼的。只见司马羽挽起裤脚后双脚一前一后的踩入水中,而后慢慢前行,走到半中间静待水面平稳后便一杆戳下去,一戳一个准,转眼已抓到四五条大小不等的鱼依次扔回岸边。朱环宇看着这些被刺穿的鱼犹自在垂死挣扎中,过不多会儿也就咽气不再扑腾了。想着呆会的鱼香味不禁咽了下口水。以前在宫中时只觉着吃饭是每日例行之事,也没觉着自己吃的是何山珍海味,这两天吃着那难以下咽的干粮格外想念起以前那些觉着稀松平常的鱼肉鸡鸭。
司马羽就近捡了些树枝;圈了块空地;把鱼肚掏空后用树枝串起来后支起支架后拿出点火石把火点上。朱环宇看着这娴熟的技艺不禁暗暗佩服起司马羽来,他本以为司马羽只是功夫好,倒不知他好像样样都拿手,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得倒他。
听着那哔哔叭叭的烤鱼汁液散发出来的香味,只把两个人熏得口水直流。朱环宇禁不住饥肠辘辘伸手想去扒点鱼肉,被司马羽拦了下来道“小心烫”,后取下一根木枝把烤鱼弄得稍微凉了些才递给朱环宇“快吃吧,小心点烫。”
“恩。”朱环宇吃着那远不如宫里平常蒸煮的鱼肉,却觉着这是人世间最美味的佳肴,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此刻太阳已渐渐下山,晚风吹的空气已有了一丝凉意,但朱环宇的心里暖暖的,看着面前坐着的没有吃相的司马羽当下觉着十分满足。如果没有外面那纷纷扰扰之事,他真愿一直都这样下去。宫里的锦衣玉食一点也比不上这里的粗茶淡饭。
“小宇,你先吃会,我去附近多找点干燥的大树叶和树枝,晚上我们要找个地势高点的地方比较安全。”说着就要走开。走了几步发现朱环宇在后面跟着他,才想起朱环宇跟他说永远不要丢下他一个人,便停了下来待朱环宇走上来后一起去找晚上睡觉需要的东西。
躺在厚厚的树叶上,望着满天满谷的星星,想起这两天发生的巨变,二人都惆怅的无法入睡。
“羽哥哥,你说我父皇和卫景现在怎么样了。”司马羽知道朱环宇一直担心他们的安危但怕自己跟着担忧一直没有问出口。
“玉玺在我们的手里,晨婉娘娘没法伪造圣旨自是不敢取皇上性命。只是晨婉娘娘既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恐皇上只能勉强保命,不知会遭受晨婉娘娘怎样的对待。也不知李公公现在还有没有能力保住卫景。只怕李公公已自身难保,卫景此刻就要被关在大牢里受苦了,但卫景的性命应能保住,他是晨婉娘娘找到我们的一个很大的筹码,她不会让卫景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死去的。所以小宇,明日起我们必须快马加鞭的赶路,我们更快些,他们便能少几分危险。”
“知道了。”听着朱环宇闷闷的声音,知道他现在很是不好受,转过身来轻轻的拍着他的背道:“没事的,现在一切都还没到最坏的时候,很快都会好起来的。”
“恩。”朱环宇转过身来静静的看着司马羽,眼角已有泪意,司马羽刚想出声安慰他,他已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哭了起来,像是受伤的小动物般微微的颤抖着,司马羽叹了一口气把他圈在怀里任凭他的泪水涌出。就这样不知何时两人都已睡着。很快就渐渐的听见山中各种鸟叫此起彼伏,争相引吭高歌,刚好唤醒了沉睡的他们。司马羽醒来后看着朱环宇微红的脸望着自己还道是自己把他抱的太紧赶忙松开道“小宇,起来吧,要开始赶路了。”
朱环宇回头望着这如世外桃源般的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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