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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阵-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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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有关,或是介绍风土人情,或是述说宫闱隐秘,或是些稗官野史的传闻和流言。
  “将这批书卖给岳掌柜的人,你们可曾仔细查过?”陵洵敲了敲书单的最后。
  方珂这时脸上现出得意之色,“就知道风爷一定会追问,我和方珏也拿不准要仔细调查谁,因为时间实在是紧,因此我们想了个妙招!”
  陵洵挑眉,指了指那些盒子和包袱,“你指的妙招,就是这些?”
  方珂笑道:“我听方珏说过,主公会一种阵术,只要有一个人的贴身物件在手,甭管那人走到天涯海角,也能将其找出来。”
  陵洵脸色立变,再次看向那些被方氏兄弟倒腾进来的满地杂物,心中已然明白两人用意。
  方珂见陵洵神色如此,便知道自己这事儿办的对了,继续道:“所以我和方珏每查一处,便将与岳掌柜打过交道的人,还有那些经手过书的人,全都偷偷拿了他们身上一件贴身物件,只要主公想查谁,便可以阵术追踪,到时若是需要,我们再去将人拎来,让主公当面审问,岂不十分便利?”
  这行径的确简单粗暴,却十分有效。
  陵洵也不再犹豫,直接让方珂将那凉州书商的东西找出来,然而当方珂将那物拿到陵洵面前时,他却愣了一下。
  “这是……拂尘?”
  方珂解释道:“主公有所不知,听人说那凉州书商,原是个宫里的太监,后来年纪到了放出宫,回到凉州老家无亲无故,便做起书贩生意,勉强养活自己。这拂尘是他在宫里时用久了的,一直带在身边,权当留个念想,我和方珏可是费了不少劲才将它偷来。”
  不知道为什么,提到太监,陵洵心中忽然生处一种不好的预感,但他无暇多想,忙于脚下腾出一片空地,画了个阵术符文,再将那拂尘放在符文正中,闭目凝神。
  这寻人阵还是穆九传授与他的,起初他自己领悟,也只是能在锦城找人,在穆九提点之后,才领悟了此阵的真正要义,可以不用再受地域限制寻人,而且找到人之后,还能看到此人现在正在做什么,周围又有什么人,什么器物。
  因而当陵洵集中意念,从那拂尘中分辨出一股属于主人的五行之力后,便顺着这五行气息穿越千山万水,终于捕捉到与拂尘上完全一样的气息,再抓住那一点,慢慢具现出这人的身形轮廓,周围环境……
  等陵洵终于看清了这拂尘主人的面貌,猛地睁开眼,像是活见了鬼一样。
  只见那人面白无须,体态微胖,往那里一坐,像个笑眯眯的佛爷。
  不是秦超是谁!
  可是,可是秦超不是已经死了吗!
  陵洵心中惊疑不定,等再仔细凝神细看,却发现秦超此时正身处一室,室内布置颇为奢华富丽,桌案上还摆放着一个造型别致的金蟾香薰炉。蟾嘴中徐徐冒着青烟,秦超伏于案边,似乎在看什么东西。
  陵洵很想知道秦超在看什么,加快催动阵法,视线果然跟着靠近了秦超,就好像他人也到了那里,正缓缓向秦超走过去。可是这显然超出了他的能力,支撑这样的阵术,他感觉精力在迅速透支,可是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让他必须看清秦超在看什么。
  终于,他“走”到秦超的桌案边,却见那里只是铺着一副卷轴,卷轴上有淡淡的蓝色荧光在闪烁,竟是一个阵术符文。
  陵洵看清楚那阵术符文的图纹样式,顿时面如死灰。
  然而接下来秦超对着那阵术符文说的一句话,更是将陵洵彻底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只听秦超笑眯眯地对那个阵术符文拱了拱手,道:“一切如计划进行,君王阵的阵眼能否顺利归位,只看九爷的了。”
  陵洵呆愣了片刻,忽然发疯一样冲入内厢房,找出正准备换上的内衫。他将那内衫扯开,露出绣在胸口位置的一个阵术图案。
  他曾见穆九经常对着这样一个符文深思,便偷偷将它默下来,突发奇想绣在衣服上。他问过穆九,这是什么阵术的符文,穆九却说不知,可是直到刚才那一刻,他才猛然记起,自己似乎在年幼的时候,于父亲的书房里见过这个图案。
  当时父亲告诉他这是什么来着?
  是了,正是传声阵。
  为什么秦超会对着传声阵叫九爷?
  陵洵拿着衣衫的手都在颤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只觉得往日种种,如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那人在他耳畔温柔的嗓音,那人轻轻拥抱住他的手臂,那人深情款款的注视,那人的教诲,那人的赞赏,那人的眉眼,那人的笑……
  一定是他想错了,不可能是他想得那样!
  陵洵觉得呼吸都有点费力,手下意识揪住胸口,只觉得那里面传来一阵一阵的疼。
  锥心之痛,莫过如此。
  第二天一早,清平山竟接来一道圣旨,圣旨的内容却让所有人瞠目——圣上明察,心念昔日镇南将军之案有疑,恐将军蒙受不白之冤,现宣镇南将军之子陵洵入京面圣,即日启程,不得有误。
  
  第98章 
  
  风无歌居然是镇南将军之子!
  这简直太匪夷所思,那意味着什么?镇南将军的夫人是武阳公主,武阳公主乃夏宣帝之女,灵帝的姐姐,如果风无歌是将军之子,那不就成了皇亲国戚?论辈分,当今的小皇帝还要管他叫一声表哥。草窝里突然飞出一只金凤凰,这下可把清平山一众土匪头头们震懵了,之前那个老家是荆州,外号灰猫头的汉子,听了消息竟直接冲到陵洵门前长跪不起,说当年他家受了将军重恩,本以为将军满门枉死,此生无法报答,不料将军之子还在世,唯有以命相随。看那架势,倘若他是个女子,恐怕连“以身相许”的话都能说出来了。
  一向不被各方势力看在眼里的清平山,突然热闹了起来。圣旨下达三天后,各路诸侯州府纷纷送来贺礼,无不对镇南将军缅怀称赞,感念将军在世时的德才忠勇,好像在此之前他们都是死人,镇南将军的冤案放在那里多年无人问津,今天却凑成堆齐刷刷跳出来义愤填膺。
  在这些送礼的人当中,有两人最为瞩目,其中一个便是南阳侯魏兆,陈冰倾兵攻克京城时,秦超带着幼帝奔逃,被陈冰追杀,正是魏兆出兵护驾,将幼帝及朝中众臣迎入自己的封地,并将许都让出,作为大夏的临时都城。
  其实如今朝廷和幼帝皆被南阳侯掌控,这道承认陵洵身份的圣旨,与其说是皇上的旨意,不如说是魏兆的意思,所以他送来礼物并不让陵洵觉得意外,反倒是另一份大礼,这送礼之人着实让人意想不到。
  “贪狼国的三王子,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陵洵看着礼单上的落款,颇为讶异,将岳清从汉中叫回清平山,将这礼单拿给他看。
  经过方珂和方珏的查证,岳清只是购书之人,和那些书贩并无往来,因为囤书太多,很多买回来还没来得及看,因而他与吴青之死并无太大关系。然而陵洵得知这些,心里却不轻松,事实的真相反而让他更加难以接受。不过他将一切情绪压抑住,就连方珂和方珏面前都没有表露。那晚运用寻人阵找到了秦超之后,他便让两人回去休息,并没有解释什么,这几日一切如旧,甚至在面对穆九时,他也没有表现出异常。
  “贪狼国的这位三王子,说起来还真是有点讲头。”岳清对贪狼宫廷之事颇为了解,看到三王子送来的礼单,便已经猜出几分因由,向陵洵娓娓道来。
  原来这贪狼国的三王子,身上有一半夏人血统,其母正是当年的和亲公主,后来被封为贪狼王妃的盛元公主。
  盛元公主是兰妃婢女的事实早已不是秘密,自然也会传到贪狼国,其实大夏以往与贪狼和亲,送出的公主都不是皇族血脉,贪狼人也不傻,对此事心知肚明。不过夏人女子多妩媚纤细,为贪狼人所喜,历代和亲“公主”又都是一等一的美人,贪狼王就算知道被忽悠,对送上门来的美人也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只是这夏朝美人虽然好,对于贪狼王来说,到底算外族人,顶多就是玩物,厌弃了也就丢在一边,任人糟蹋。百年来不知有多少夏朝女子死在贪狼王廷见不得光的角落里,也唯有这位盛元公主,到了贪狼之后,竟一举登上王妃之位。
  “其实贪狼王封盛元公主为妃,也不见得是多宠爱她。我曾在贪狼听到传闻,盛元公主性情冷淡强硬,并不善于讨男人欢心,但是贪狼王却不似夏灵帝那个软蛋,听说自己宠妃是阵法师,就吓得差点尿裤子,反而看到盛元公主的利用价值,便借她之手,在国内大兴阵法之道,短短十几年便让贪狼国力大增,虎视中原。不过这三王子作为贪狼王妃的儿子,却没有捞到什么好处。”
  岳清说到这里,似乎是想到什么值得感慨的事,一边用茶盖刮着茶叶末,一边摇头叹息。
  “贪狼人为了保证不让有外族血统的人成为贪狼王,一早便将三王子当成质子,送到大夏,并在路上派人暗杀。也是那三王子命大,几次死里逃生,据说一次坠下山崖,从此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直到镇南将军出事那年,大夏国乱,贪狼王廷也因两个大王子斗得你死我活,才得以重返贪狼。”
  陵洵却听出奇怪,问道:“那贪狼王妃既然是个高深莫测的阵法师,难道不管他儿子?”
  岳清摆摆手,“快别提贪狼王妃,那三王子也不知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也真是命苦。想必你现在也知道了,阵法师的阵法潜能多会在性命攸关时被激发出来。据说盛元公主为了尽早逼出儿子的阵法潜力,自三王子会走路开始,便没日没夜折磨摧残他,恨不能将人往死里整,可是到底也没能成功。盛元公主无法忍受自己生出的种居然是个不会阵术的普通人,比任何人都厌恶自己的儿子。说句公道话,那三王子若是没被送出来做质子,只怕早就死在他亲娘手里了。”
  陵洵听得怔怔出神,总觉得这经历似在哪里听说过,他又低头看了眼礼单,除却一些金银珠宝,最让人眼热的,便是写在最下面的那一项——良马五千。
  贪狼的马以耐力久速度快著称,为中原人争相抢购,陵洵一直想从贪狼那边弄些马匹过来,哪想到还没来得及付诸实际,陈冰就反了,从此商路不畅,而马匹又是重要的战略物资,更是难以买卖。
  “那么这三王子为何忽然给我送礼?”陵洵问。
  “这还不好猜?”岳清缓缓摇着羽毛扇子。
  陵洵沉着脸白他一眼,“少跟我卖关子,还有这大冷的天,你扇什么扇子。”
  岳清将羽毛扇遮在面前,凑近陵洵低声道:“给你提个醒,贪狼王快要不行了。”
  陵洵一愣,立刻了然,“难道这三王子是希望与我交好,助他上位?”
  “不然呢?难不成还是给你送的聘礼?”岳清讥讽道,“不过你也是奇怪了,我看穆先生对贪狼国的了解不比我少,你何必舍近求远,将我从汉中折腾来问这些?”
  陵洵冷笑,“怎么,岳大人如今领了汉中的州丞,我就用不起了?”
  岳清没想到陵洵火气这么大,居然一点就着,又将手里那把鸡毛扇子扇了两下,一本正经道:“来,给你降降火,最近吃了王八汤么?”
  “滚!”
  岳清果真傲然地滚了,和他插科打诨几句,陵洵几日来的阴郁驱散不少,又忍不住将手中那贪狼三王子的礼单看了一遍,心道:这人也真是大手笔,还没和我见过面,便送来这么重的礼,他若是知道我和他有世仇,我陵家满门正是被他那疯子老妈联合秦超陷害,不知还会不会来拉拢我了。
  不过也真是瞌睡来了递枕头,他这刚好缺一队骑兵,只因没有好马,如今可算是万事皆备了。
  只是那道召他入京的圣旨……
  陵洵微微眯起眼睛,明白此行不会太平。
  给陵家翻案,可不只是平反个名声那般简单。镇南将军当年被封万户侯,世袭罔替,另有大片土地。然而现在放眼望去,没有一块地头是无主的,让别人将吃下的东西吐出来,谁愿意?而且以镇南将军府的影响力,若是重新立起门楣,号令荆州旧部,那必定会对现在的格局影响不小,这是很多人不愿意看到的。
  这次启程,到底能不能平安抵达许都,都是未知。
  陵洵正在琢磨,忽听外面有人通报,说穆先生来了,陵洵眸光微暗,面无表情扯松了领口,往案边一倚,待通知下面让穆九进来时,唇边已挂上慵懒的笑容。
  “怎么你来找我,还要让人通报?”
  穆九进来时,正看见陵洵伸着懒腰,冲他招手,“过来,给你看点好东西。”说着,陵洵还往旁边让了让,示意穆九坐到自己身边。
  “现在是白日,又是前堂。主公要立威,该有的规矩礼仪,自然要遵守。”穆九进门冲陵洵行过礼,才回话道。
  “你这人未免太较真了些。”陵洵似乎很无奈地摇头,也并不放在心上,只催促道:“快来,看看今天收到的两份大礼。”
  穆九似乎有所迟疑,不过终究是走上来,与陵洵同榻而坐,目光却落在陵洵解开的领口上,那敞开的衣襟下是一片雪白的锁骨。他不禁微蹙眉,提醒道:“主公应当注意仪容。”
  陵洵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衣领,再抬眼时,已带上暧昧的神色,“怀风帮我。”
  穆九身形微顿,不过还是伸出手,帮陵洵将衣襟的盘扣仔细整理好。
  陵洵一直注视着穆九,声音压低,好像在说情话:“瞧,若是没有怀风,我连衣服都穿不好。”
  穆九看了陵洵一眼,正要抽手,却被陵洵抓住。
  “怀风,今晚我们一起睡吧。”陵洵突然猝不及防来了这么一句。
  穆九彻底僵住,只觉得呼吸都跟着加重。
  陵洵却继续说:“很久没有和你对弈了,答应过要教我,可不能半途而废。”
  穆九绷紧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原来主公想要下棋。”
  陵洵眉梢一挑,露出揶揄的笑容,“不然怀风以为我要做什么?”
  穆九沉吟不语,只与陵洵对视一瞬,便匆匆移开视线,不敢再看,仿佛陵洵的眼睛里盛着一把火,稍有不慎,便会引火自焚。
  “今天此来,是想找主公……”穆九想道明来意,以此转移话题,未料却被陵洵紧接着的一句话截了胡。
  只听陵洵道:“怀风,大婚至今,你我尚未圆房。今夜邀君,不知可愿共剪窗烛,抵足而眠?”
  “……今天此来,是想找主公商量北上入许都事宜。”穆九终是将话说完,好像没有听到陵洵的话。
  陵洵脸色微变,手不由自主攥紧,“怀风可知,此行凶多吉少?”
  穆九道:“有我护送,自可保主公平安。”
  陵洵看了穆九半晌,淡淡地笑了,“如此,便听怀风安排吧。”
  “那明日便启程。”穆九道。
  “嗯,好。”陵洵唇边还挂着笑,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伪装维持得何等不易。
  原本陵洵以为,穆九当时没有接话,甚至故意岔开话题,晚上是不会来的,因而当入夜之后,房门被叩开,看到站在门外的人,陵洵倒是愣了一下。
  “怀风?你,你怎么来了?”
  穆九站在夜色中,整个人都被笼罩在那无边的黑暗中,而他面前那扇由陵洵打开的房门,里面却透着烛火的柔光,好像是那寒冷冬夜里唯一的温暖。
  一如十几年前的初见,他为他深陷炼狱的人生带来希望,却也同时,带来更为彻底的毁灭。
  穆九上前一步,走到被烛光染上色彩的亮处,眼睛看着陵洵,淡淡开口,说了八个字:“共剪窗烛,抵足而眠。”


    第99章 

  直到这时,陵洵才发现,穆九似乎是喝醉了,他险些绊在门槛上,向前倾倒,陵洵下意识伸手扶住,闻到他身上的酒气,皱眉道:“怎么喝了这么多酒?”不过随后又想起他们的大婚之夜,这人千杯不醉,不,应该是千坛不醉的壮举,忍不住心生怀疑。
  “你不是很能喝么?居然也会醉吗?”陵洵皱眉道。
  穆九不说话,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陵洵身上,将脸埋在他肩膀,忽然抬起双臂很用力抱住他。
  “唔……”陵洵被他这样猝不及防地一抱,差点背过气去,“放开!你他娘的快要勒死我了……”
  然而穆九却好像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反而更用力地抱住他,没头没脑地说道;“少期,我们走吧。”
  “走?去哪里?不是说明天一早才启程去许都?”
  穆九也不解释,又变成了一声不吭的闷葫芦。
  陵洵总不能一直这样任他挂着,便努力把人往屋里拖,让他靠在案边的软枕上,给他倒了一杯茶。
  穆九就在旁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陵洵,忽然抓住他的手,又重复进门时说的那番话:“我们走吧。”
  陵洵没来由一阵心烦,用力甩开穆九的手,奈何穆九抓得太紧,他这一下竟没有甩开,反倒将桌案上茶盏碰翻,里面的热茶洒出,同时浸湿两人的衣袖。陵洵觉得疲倦,他不知道穆九这又是来得哪一出,在他面前,他似乎总是被耍得团团转的那一个,他永远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做每一件事的用意是什么,包括此时此刻,即便穆九表现得酒醉失神,陵洵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又一次的刻意为之。
  穆怀风,你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想要什么?秦超口中的“九爷”,当真是你吗?
  陵洵似乎是色迷心窍了,明知面前这人诸多可疑,却在他附身吻过来时,不愿回避。他将他推倒,他也撕扯开他的衣袍。陵洵再次看到穆九那满身的伤痕,时隔多日,依然无法释怀,为他所承受之痛苦而痛苦,怜惜他,心疼他。
  “少期……”穆九激烈地亲吻着陵洵,因为太用力,甚至将陵洵的手腕掐出红痕,就好像他是溺水之人,在冰冷的漩涡里挣扎,努力抓住唯一的浮木。
  “怀风,在这世上,我只喜欢你,只相信你。”陵洵与穆九对视的一瞬,深深地凝视着他,轻声呢喃,仿佛倾尽全部感情。穆九似乎顿了一顿,蓦地进入他的身体。
  你若是骗我,我也骗回你去,这样才算公道。
  在灯烛熄灭的一刻,陵洵闭上眼,心里这样发狠地想着,眼角却划过一滴泪。
  第二天一早,陵洵醒来时,穆九已经起床整理好,正坐在陵洵床榻边。陵洵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侧过身撑着头,戏谑地看着穆九。
  穆九似乎有些窘迫,这还是陵洵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昨夜醉酒,在主公面前失仪了。”
  “都是成过婚的人,还讲究这些做什么?”陵洵勾起唇角,伸手勾住穆九的衣领,将他拉到自己近前,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昨晚……我很舒服。”
  穆九的耳朵立刻红了,显然有些不适应陵洵这般露骨,陵洵哈哈大笑起来,一把松开穆九,重新躺回床榻。他本是市井出身,又混过黑道,没少和地痞无赖打过交道,论耍起流氓来,本是无人能及。以前在穆九面前他有意收敛,生怕被嫌弃,可是如今竟不屑再掩饰了,倒也觉得十分有乐趣。
  大概有时候太过在意,反而束手束脚,将心包裹起来,却游刃有余了。
  “对了,怀风,为何你昨晚会那样醉?”
  “以前不曾醉酒,是因为以阵术将酒水转移至体外,昨晚饮酒时却忘了行阵术。”
  陵洵在床上滚了半圈,趴着用手撑起脑袋,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穆九,“我是问怀风,为何要饮酒?独自饮酒,酒入愁肠,不知何故惆怅?”
  穆九微微变色,不过很快恢复如常,道:“并没有什么特别因由,只是这些日子过于劳累,辗转少眠,便想借酒意入睡。”
  “原来如此。”陵洵了然地点点头,又看着穆九,意有所指道:“不过怀风昨晚睡的还算好。”
  穆九沉默了一瞬,却接道:“托主公的福。”
  因为计划今天便要启程去许都面圣,陵洵也没有太磨蹭,很快和穆九洗漱用饭。进京的车马行李早已备好,方珂和方珏两兄弟这次也要跟着去,一早便等在山门口,陵洵和穆九一露面,方珏便拿出一封信,递给陵洵。
  “江东的来信。”方珏言简意赅,一个字的废话都不说。
  袁老二的信?
  陵洵微微挑眉,接过信拆开,飞速扫了一遍,不由笑道,“还是袁老二懂我。”
  穆九在旁看着陵洵,竟很有一种冲动,想要将那封信一把火烧了,这样便不用再看见陵洵,对着别人露出这样的笑容。
  陵洵看完了信,直接往怀里一揣,居然也不和任何人说起信件内容,直接上了马车,吩咐道:“启程吧!”
  穆九脸色有些不好看,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车队按照预定路线离开清平山,往许都而去,途中会经过故都废墟,然而还未抵达京畿之地,陵洵却叫车马停下来休息,借更衣之由,离开了大队,并叫了穆九跟随。
  走出半里地,直到再也看不到车队,陵洵才对穆九道:“行了,到这里就好。”
  穆九见陵洵好整以暇在原地站着,既没有如厕的意图,也没有要回去的意思,便问:“主公这是何意?”
  陵洵明知故问;“什么何意?”
  穆九道:“主公不准备回去了?”
  “放心,自有人替我坐那辆马车。”
  穆九神色一变,道:“主公要抗旨?”
  “怎么会?我自然是要入许都的,不过我可不想这样去给人当活靶子。”陵洵说到这里,又将袁熙的那封信拿出来,对穆九道:“连袁老二都提醒我,说京中局势复杂,让我最好小心行事,入京路线选择一明一暗,恐有伏击,为何怀风你却没有想到这些?”
  穆九淡淡道:“有我护送,明线暗线并无区别。”
  陵洵笑道:“这是自然,不过小心些总是好的,而且我这法子还为我二人省去了旅途劳累。”他左右四顾,确定这周围是一片荒地,并无来往之人,才挽起袖子,凝神片刻,开始在半空画符文。
  穆九终于猜到陵洵的用意,有些愕然,“主公是想用……传送阵?”
  “是啊,你说我们都是阵法师,想要去个地方还要用车马,岂不是可笑?”
  “可是传送阵并非轻易掌握……”穆九说到一半,却停住了,因为陵洵的面前已经出现了一个泛着微光的传送法阵。
  陵洵施术成功,也暗暗松了口气,回头看着穆九,将他未尽的话说完,“我知道传送阵并非轻易便能掌握,而且若是没有强大的阵术能力支撑,需要诸多稀有的材料辅助才能成功。不过你看,我近来的阵术的确很有进益。”
  穆九望着半空中那光芒大盛的传送阵入口,也为陵洵突飞猛进的阵术能力错愕,他没想到,五行相配之人对彼此的影响力会如此大,而奇怪的是,他的阵术水平进益得却很慢,似乎有意等待陵洵,让他追上来和自己持平。
  “不知道主公是否知道,这传送阵并不是任何地方都可以去,若是另一端传送口,有阵法师设置禁制,便无法使用。我听闻许都阵法师云集,只怕整座城池都已被下了禁制,不可通过传送抵达。”
  “这我想到了。”陵洵道:“不然我们清平山岂不也是什么人都能进来了?只要有阵法师设置传送阵,那陈冰还需要费那么大力气突破虎口关?”
  不知是不是穆九自己心虚,总觉得陵洵这话不是随口提起,可他确定自己那一晚处理得很好,肯定不会有人发现清平山有短暂的时间,失去了守护阵的保护,让秦超顺利传送进来。
  “这传送阵并不是直接去许都,而是许都附近的一个小镇。”陵洵继续解释,“你我先一步抵达,也可了解京中大致情况,让车马随后而行,沿路派了伏兵保护,此事我已交代了方珂和方珏,自然不会出错。”
  “既然主公已经拿定主意,那便依计划行事吧。”穆九最后只能如此说。
  陵洵看出穆九心中不悦,好脾气地说道:“其实我并非有意瞒你,只是这是昨晚才定下来,你又喝醉……我也就来不及和你商量。”
  “主公多虑,只要是为主公好的,穆九自当不会有疑问。”
  陵洵见状,也就不再说什么,转身面向传送阵,深吸口气,上前一步,转瞬消失在阵中,穆九跟随在陵洵身后,望着那传送阵愣了片刻。
  其实并非恼怒,只是不习惯。
  不习惯陵洵离开他所预设的轨迹。
  阵法的灵光映在穆九眼中,他知道自这一刻起,似乎有什么脱离掌控。
  两人只是眨眼时间,便抵达距离许都十几里的一个小镇。
  这是陵洵第一次使用传送法阵,不禁有些兴奋,然而所谓乐极生悲,他当天晚上却是病倒了,上吐下泻,眼看半条小命就要搭进去。
    
    第100章 

  农庄上的妇人将自家都舍不得吃的小米拿出来,给陵洵熬了小米粥送进屋,见一脸凝重守在床榻边的穆九,不禁问:“这小哥还不见好转么?”
  穆九微微摇头,又伸出手试了试陵洵额头上的温度,依然是高烧不退。他以阵术查看过,却不见有什么问题,只能怀疑是陵洵第一次通过传送阵,有些不适应。
  可是他这反应也未免太强烈了一些,而且竟然连他也无法为其化解,实在是古怪。
  穆九眉间微蹙,看着陵洵苍白的脸色,除了一遍一遍替他擦拭额头上的虚汗,紧紧握着他的手以示安慰,竟也无计可施。
  “别是水土不服吧?再这么闹下去可不得了!都几天没吃东西了?”农妇猜测道,“以前也有赶路的人在我们这里借宿,有过类似情况,找镇上的老大夫给开上一副调理的方子,通常两三天就好了。”
  穆九自己便通晓医理,寻常大夫本是入不了他的眼,然而此时因为担心陵洵,他也就不那么挑剔,起身向那妇人躬身行礼,道:“那就劳烦大姐帮忙跑一趟,将那老大夫请来,给舍弟瞧一瞧。”
  穆九和陵洵以兄弟之名借宿在农妇家里,因为均是长相出众,气质不凡,又出手阔绰,农妇待他们十分热情,尤其是陵洵,农妇有个弟弟和他差不多年纪,如今也是在外漂泊,农妇一看见陵洵,就像见到自己弟弟,因而也就更多了几分关切。
  她见穆九对他行礼,忙不敢当地避了过去,为难道;“可不是我不想帮忙,那刘家老大夫医术高超,脾气却古怪得很,只看上门求医的人,却从不登门问诊,哪怕给出几千的诊金,也是没有用的。我看不如这样,我帮你们雇一辆马车,你直接将你弟弟带到镇上去诊病。”
  穆九下意识就要拒绝,转念一想,陵洵这样,大概是不方便再用传送阵的,而他们阵法师的身份也不便暴露,因而领了农妇的好意,从怀里摸出个银锭,“那就多谢大姐了。”
  农妇摆摆手,“够了,够了,你们给的钱很够了,不用再给了。”说完,忙不迭跑出去。
  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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