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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臣1-2-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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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离其宗,一旦知道用力大小,赢他就不难。”
  “你赌回来的?!”炎更加吃惊了,“他倒也愿意给你?”
  “所谓男人大丈夫,愿赌服输,在西凉也是一样的道理。”萨哈笑着说,狭长的眼睛里透出几分得意和狡猾,就像一只沙漠狐狸。
  “那你的赌注是什么?”炎突然问,“赢了是刀,输了呢?”
  “啊?我……”萨哈似乎愣了一下,但很快笑答,“没啥,我的一条贱命。”
  “萨哈!”
  炎放下刀,第一次如此严厉地凝视着萨哈,训诫道,“你听着,再值钱的东西也不能抵一条命!这次好歹是你赢了,下次别再做这样的傻事!”
  “这话听着极像皇上的口吻。”萨哈自然不敢直视炎,俯首跪在地上。
  “你还敢贫嘴?”炎挑眉,声音冷淡。
  “属下知道错了!求主子息怒!下次绝不再犯!”
  说真的,皇上生气时可不会有这种让人不得不低头的魄力,萨哈是真心实意地跪伏在地,反省的。
  “行了,起来吧。”炎原谅了他,但不忘叮嘱道,“以后别再拿我与皇上相比,这是大不敬的。”
  “是!主子!”
  萨哈知道除去“大不敬”外,在主人的心里,没人可比得皇上的好,包括他自己,所以才动怒的吧。
  “不管如何,这刀很不错,我会重重赏你。”
  炎再度把玩起手里华贵的宝刀,思忖着道,“……天上七夕鹊桥见,新月如钩境缠绵,嗯,就叫它新月吧。把它当作贺礼呈给皇上,皇上一定爱不释手。”
  且这把刀虽然是赌来的,但它毕竟是“分文未花”,不算铺张浪费,爱卿应该不会拒绝这份贺礼。
  萨哈垂首不语,此时已经不需要他一个仆人来多说什么,主人知道怎么做合适,不过,他还真是吓了一跳,竟然忘记编好自己的赌注是何物?
  他光想着炎看到这刀肯定高兴至极,都没仔细圆谎,要是知道它真正的来历……萨哈的头垂得更低了,心里暗暗叹着,‘差点就坏了大事!’
  不过,由此可见,他的这位主人虽然年少,却不是那么容易哄骗。若不是皇上的寿辰,让炎放松了警惕,这种以命赌来的宝刀的戏码,恐怕会被他识破。
  ‘看来皇上不止是他的弱点,更是一个漏洞呢。’萨哈想着,既觉得主人可爱,又觉得有些可悲,甚至是感到心疼。
  因为他的主子可是大燕皇帝的亲弟弟,无论怎么看,他主子的感情都不会有一个光明的结局。
  当然,这些就不用他去忧虑了,萨哈明白自己要做的事更重要,不能再像刚才那样,出现这样重大的失误了。
  +++++
  在炎为得到宝刀而高兴不已时,富丽气派的宰相府里同样上演着一幕喜事。
  景亲王府世子景霆云,工部尚书严璐,工部侍郎汉彪,太中大夫苏应文等相约来到宰相府参加晚宴。
  既然连皇上都食用节俭,那他们吃的自然都是些家常美食,有蒸糯米糕、红烧茄丁、土法熏鸡、炉膛烤鸭、白灼虾、酱烧鲫鱼以及蕨菜包子等等。
  当然,皇城的百姓可不会像宰相府那样,顿顿都是大鱼大肉的,而且府里的厨子技艺高超,不但用的全是上等的好料,再加上秘制配方,烹调出来的味道竟然和宫里的美食一样,让人垂涎欲滴,食指大动!
  “粗肴淡饭,还请世子、大人们不要介意啊。”贾鹏手持玉杯,向在座的客人敬酒道。
  “哎!相爷此言差矣,自起筷到现在,我的嘴巴都没停过,是好吃到连礼数都忘啦。”景霆云满面笑容地说。
  他本来就长得俊,此时更如梨园子弟一般,让满屋生辉。
  “世子说得是!寻遍皇城,都找不出比这里做得更香更嫩的熏鸡了,到底是宰相大人的面子大,才能请来这样好的厨子。”
  年过四旬的苏应文,逢迎拍马的功夫早已炉火纯青,他向宰相、世子以及其他在座的官员敬酒,“常言道,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来,下官先饮为敬,干!”
  “干!”众人笑着一同饮下。
  贾鹏放下酒杯,轻抚花白的胡须,极感慨地道,“大家满意就好,也不枉费老夫养的那班老厨。唉,岁月如梭啊,那班厨子从十三、四岁起就伺候老夫,如今也是半百的人了,能一如既往地忠心为主,可赞可叹哪!”
  “相爷不也是伺候两代君主,奉献青春,竭尽心力,忠心耿耿的?”
  景霆云聪明得很,堂堂宰相岂会为几个下等厨子嗟叹岁月?所以,他的话是直戳进贾鹏的心坎里,“您为大燕不辞辛劳的付出,我们这些晚辈都是极敬佩的,若没有您的辛勤操持,这天下恐怕不会如此安宁繁盛吧。”
  “哎,世子这般盛赞让老夫可担当不起!”
  贾鹏明明十分受落,却连连摆手,笑道,“并非老夫居功自傲,但自老夫状元及第,入朝为官起,确是对皇上、太上皇、大燕赤胆忠心,呕心沥血的,其他的功劳可就算不上啦。”
  “相爷您过谦啦。”工部侍郎汉彪笑着道,“今日在朝堂上,若不是您及时劝谏皇上,万寿节就办不成了,当真是要给外国看笑话。”
  “皇上不上还没同意要大办吗?”贾鹏心知这件事,小皇帝肯定会听他的,因为于情于理,都是他说的对。
  “哪能不大办!”景霆云连忙接上话,“正如相爷您在朝上说的,元旦、冬至、万寿,此三节古往今来都是一年中的大节日,草率处置是万万不可的。”
  “哈哈,怎么老夫朝上说的,也传到你们的耳朵里了?”
  “岂止晚辈知道,相爷您铿锵悦耳的言语,早就传到坊间,人人都说您做得对!”景霆云极为夸张地说,但实际只是皇亲贵族间的传话罢了。
  贵族们最爱各种节庆典礼,不但可以光明正大地从全国各地,去搜罗、置办各种奢靡之物,以宣府邸荣耀,还能得到皇上诸多的赏赐。万寿节若一切从简,那贵族们还不得闷死,然则,损失钱财、乐趣事小,失了面子事大啊。
  尤其景亲王府,因为妾妃和庶子被他们赶出门的事,闹得人人在背后嘲笑他们有眼无珠,竟然把诰命夫人和征伐大将军扫地出门!想必已经得罪了皇帝!
  于是,往日的亲朋好友全都变了脸,能不见就不见,各种宴请都不来。
  景霆云急于替府门扳回颜面,可又低不下头去求景霆瑞,唯有投靠宰相府。是鞍前马后地伺候宰相一家子,好让那些人知道,景亲王府即便是得罪了景大将军,也还有宰相大人撑腰呢!
  这一招也着实有效,景霆云最近的日子好过了一些,手头也宽裕不少。
  有句老话,不就叫做“大树底下好乘凉”吗?因此,他对贾鹏的阿谀奉承也就更多了,都恨不得当宰相大人的干儿子。
  而宰相大人对于景霆云也是十分地喜爱,毕竟他是亲王府的世子,以后他继承爵位,大有可利用之处,便也乐得亲近。
  “若真如你所说,也不枉费老夫一番斗胆谏言。”贾鹏笑咪咪的,红光满面,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
  “当然是真的!他们还说,您如此操劳,是皇上的福气,就算是为了皇上,您也得多注意身体。对了,晚辈寻了些时鲜的豌豆、萝卜,都是家常之物,还望相爷您笑纳。”景霆云起身击掌,他带来的两个侍从就扛着一个菜筐进来了。
  还真是街市里随处可见的竹篾筐子,一根根的大白萝卜、一把把的浓绿豌豆,都快要溢出来了。
  景霆云亲自提过这大竹筐,放在贾鹏的面前,“相爷您看,这萝卜就跟玉雕出来似的新鲜。”
  贾鹏的身子并不移动,只是微微颔首,目光却笔直地锁住萝卜、豌豆间的缝隙,那里头金灿灿的,显然不是金砖就是金锭。
  其他人也见到了,暗暗吃惊,脸上却没有丝毫表现,只是转开视线,彼此吃酒聊天。
  “世子可真是有心了。”贾鹏点头,简单地谢过,便命管家抬下去,嘱咐厨子们好好料理。随后,景霆云和贾鹏还干了好几杯酒。
  工部侍郎汉彪有点坐不住了,眯着眼儿道,“各位大人,卑职的老家来了好几个粗使丫头和杂役,可下官家里小,养不起这么多人,今日顺道带来,还麻烦大家看一看,若有中意的,大可留下当差。”
  “哦?前阵子,家内是有说,府里缺仆从,那就让他们进来吧。”贾鹏欣然应允,也是给汉彪一个面子。
  汉彪立刻出去张罗,不一会儿,在他的带领下,依次走入五个少年,五个少女,都穿着粗布衣裳,低垂着头,站在雕花的厅门后,分两边站好。
  一旁伺候主子们饮酒的丫鬟们,好奇地打量着他们,脸上还有点嫌弃,就像看到街市上的乞丐一般。
  不过,待汉彪清一清嗓子说,“都抬起头来。”那些少年、少女便齐刷刷地仰头,一个个都娇俏无比,皮肤细嫩得跟豆腐似的,都能掐出水来。
  连贾鹏都不由多看了几眼,心里明白这才不是粗使仆役,光看这容貌、身段,就知道是花了不少银子去花舫里买来的。
  “哇!这几个小人儿可真俊俏!比花儿还娇艳。”太中大夫苏应文放下玉筷,显得很有兴致,“你的家乡可真是出美人啊。”
  “呵呵,哪里,就这几个拿得出手而已。”汉彪谦逊地道,“各位大人要是喜欢,尽管拿去,可别跟我见外。”
  “这当然要相爷先挑。”景霆云虽然也是看得两眼放光,但献媚地说,“相爷的眼光自然是最好的。”
  “哈哈,老夫就免了。”贾鹏大笑,随手一指,“就第一个丫头吧,看起来够灵巧,差给夫人使唤。”
  “谢大人!”那位被指戳的少女飞快地跪地,磕头,一旁的丫鬟就领她出去了。
  “剩下的几个,你们就分了吧,也别辜负汉大人的一番美意。”贾鹏酒兴颇高地说。
  “光看样貌都是不错的,不知内里如何?”苏应文装出一副疑惑的模样,汉彪立刻明白地下令,“脱去外衣,让大人们仔细审视。”
  少年、少女们十分听话,粗鄙简陋的衣裳一脱,才看到里头穿的全是极好的缎纱,有粉白的、莹绿的,轻薄得可看到肌肤,比全部赤裸更有风味。
  “汉大人,您可真是用心良苦啊!”景霆云淫邪地笑了起来,眼睛不住地在肉林里流转。大家敬他是世子,便把第二位的挑选权交给了他。
  景霆云并不含糊,谢过在座的诸位,亲自上前挑拣,先是逐个地从头到脚看了一圈,再凑近闻,是否有异味。
  最后伸手抚摸,还翻过一位少年的身子,摸着他圆润的屁股,对众人说,“这屁股蛋子好,用鞭子一抽,那是红白分明,娇艳如花!”
  “你当他是老驴拉磨,还鞭子抽!”苏应文哈哈大笑着,在座的人都笑个不停。
  “知道世子您最识玩乐,多给您几个便是!”汉彪趁机拍马,于是,景霆云要了两男两女,剩下的其余人都分了。
  酒足饭饱,吃也吃了,拿也拿了,众人才欢喜地散场。
  景霆云最是得意,贾鹏与他告别,心里想着,‘同样是景亲王的儿子,这嫡长子好色至极!只要给他几个美人,连亲爹亲妈都会出卖吧。’
  他虽然很看不起景霆云,认为他空有一副好皮囊,脑袋里头却荒淫不堪,但景霆云确实很好操控。
  相比统帅大军,在外头征战的景霆瑞,这两兄弟差别大得就跟毫无血亲关系一样!
  但是,贾鹏情愿多几个景霆云,也不要一个景霆瑞来与他争权夺势!
  “老爷……”管家来了,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怎么了?”贾鹏问,“刚不是好好的?”
  “就是之前领进去的那个丫头……夫人以为您要纳小妾,”管家停顿了一下,才道,“一时生气,就命人拖下去笞死了。”
  “哎,是让她当丫头使唤的,动什么气,身子又不好。”贾鹏本想去书房的,这下连忙去劝慰夫人了。
  +++++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
  爱卿把写好的书信晾干,再细致地折好,最后放入密函匣内锁住,才把它交给青允。
  “铁鹰剑士的腿脚总是最快的,这次还是麻烦师父了。”爱卿再三说道,“请务必交到景霆瑞的手里。”
  “微臣明白!”青允双手接过精巧的密函匣,“这就去办!”
  “师父。”爱卿从御案上端起青瓷茶盏,递到青允的面前,“喝口热茶再走。”
  “谢皇上赏赐!”
  这茶是小德子刚奉给皇上的,即便隔着茶盏都能闻到一股清香。
  青允接过,心里很是感动,爱卿还是太子时,他们就时常坐在廊檐下,喝着清香袭人的碧螺春,聊着天南地北,两人亲密得与其说像师徒,倒更像是一对叔侄。
  爱卿对于宫墙外的世界很是向往,还说过,‘要闯荡江湖、行侠仗义!’这种颇孩子气的话。
  青允告诉爱卿,宫外是很大,但天大地大,唯有皇帝才是真大,只有坐镇江山,才算是真正的拥有江湖。
  爱卿那时候只是调皮地一笑,但青允知道他听懂了,到底是龙子龙孙里,聪慧过人。
  不过,听懂是一回事,能否当一个百姓称颂的好皇帝,又是另外的一回事。青允可没忘记,爱卿为能讨回自己的贴身侍卫,就说要放弃太子位的惊人往事。
  有很长一段日子,青允都在为爱卿担心,因为太子时期的爱卿,对于宫内的事务就已经有些应接不暇,经常累得都没法好好地练武。
  登基之后,他又该如何对付一大班的朝臣?以及每日数不清的政务?
  朝中的势力就跟战场一样,每日都是变幻莫测的。今日是贾鹏一党胜,明日又是兵部尚书得了彩头,皇上既要统管他们,得他们的好处,又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成为傀儡皇帝。
  光是想一想那些积怨已深的朋党之争,以及那些明争暗斗的招数,青允就会庆幸自己并非皇族血脉。
  可他的爱徒是,青允是牵肠挂肚,夜不能寐,好在爱卿的身边还有景霆瑞和炎,总不至于让爱卿太吃亏的。
  而对于最近官员之间“节俭成风”的事情,青允本想要谈及一二,但是现在密函匣更为重要,便饮完茶,躬身告退。
  “皇上,青将军都走远了,您该歇会儿啦。”小德子在一旁提醒道。
  皇上自从与永和亲王在东宫一聚后,回来御书房就是看兵部呈上来的奏本,还有夏国国君愿意归顺大燕的诏书,信里写得是极为诚恳,表示不愿再战,只求太平。
  可他的要求一点都不太平,小德子有瞥见上面写着,希望与景将军联姻。
  要说这夏国君主也真奇怪,之前把宝贝女儿嫁给老头子,就为攻打大燕。现在调转头来,又要把女儿嫁给景将军,要与大燕结好,这朝令夕改,比戏台上唱得还要离奇!
  皇上看完这些文书,才给景将军写信,可是提笔数次都是放下,怔怔地坐着。
  但是,待皇上真的书写起来,又是一刻都不曾停歇,直到把那一张白纸都写满为止。
  接着便是等青将军来交代事宜,皇上还真是一口水都没喝过,这么一算都有三个时辰了。
  “嗯,传膳吧。”爱卿说,随手翻开手边的一卷古籍。
  “是!”
  小德子很高兴地去传御膳,安平则在一旁伺候,静静地收拾砚台笔墨。
  “安平,你说夏国皇帝是当真想要景将军做女婿吗?”突然,爱卿问安平道。
  “这个奴才可说不准。”安平道,放下手里整理好的宣纸。
  作为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安平对于夏国的事情非常清楚,但他不能对朝政有所议论,因为这可是宫廷的大忌讳。
  当然了,受景将军所托,安平也并非胆小怕事之人,有时他也会不露声色地提点爱卿,要不然,光靠小德子在一旁“出谋划策”,这宫里可不得大乱。
  “你怎么跟朕越久,越是拘谨了?”爱卿不禁莞尔,调侃他道,“还是那对双生子,把你欺负怕了?”
  “皇上,亲王们待奴才极好,时常赏赐奴才各种好玩、好吃的玩意。”安平违心地说完,再转回正事,“只是这件事奴才真的不能妄加言论。”
  “那……是怕朕难过吗?”爱卿直奔主题地说,看向御案前方的空地,明明那里空无一人,他却出神地望着。
  “皇上……”安平不禁流露出担忧的神色,看来爱卿是说中了。
  “没错,朕是很难过。”
  爱卿垂下眼帘,低声道,“既然夏国国君刻意提起,那么他应该是很想要结这门亲事的吧?当然,朕知道,景将军是不会答应的,可是万一……”
  “万一?”看着皇上蹙眉忧愁的样子,安平的心也跟着不好受。
  “万一这婚事也是归顺的条件之一,朕该如何是好?”爱卿说完这话,才意识到自己终于把压在心底的忧虑,给说了出来。
  夏国国君在信函里一再表态要归顺大燕,臣服于淳于皇族。可是,他并没有提出归顺的具体条件,只是反复说了些不想再战、以至民不聊生的话。
  只要夏国能归降,任何条件都好说,不管秦魁还是炎,以及其他大臣,都抱着这样的心思吧。
  所以,他们每个人都是如此的开心,而他们越是高兴,爱卿也就越难过。
  ‘如果真是那样,瑞瑞……朕该怎么办?’
  爱卿的心在绞痛,苦不堪言。
  小德子传膳回来了,为给皇帝好好补一补身子,他还让御膳太监呈上了好几盅的炖品。
  可是爱卿却没有一点胃口,最后竟然是一样没吃,只是赏赐给安平他们,便回寝宫去了。
  
  第五章
  
  自从晟国投降以来,大燕海军便兵分三路,何林带领的前锋营继续留守晟国海域,到底是战是和,就等皇上的一纸诏书。
  第二路为大船、大炮,是由张虎子带领的中路军,驻守珍贝岛。随时都可发兵支援前锋营。
  第三路便是景霆瑞所在的大帅军,驻扎在清河城。
  一是城内还有些落网的奸细,需要排查缉拿;二是帮助当地百姓重返、再建家园,并处置那些趁火打劫的歹徒;三是等皇上选定新的清河城知府,繁琐的交易处理起来,不比打仗要轻松多少。
  景霆瑞才从俘虏的监牢回来,还来不及更换掉身上的铠甲,校尉就进来禀报,皇上的特使到了。
  从朝廷来的书信分为两种,一是兵部发来的皇帝诏书,直接执行即可。二是皇帝的亲笔信,只能给统帅一个人看,后者有专人护送,称之为特使,且多为皇帝的贴身侍卫。
  “开仪门迎接。”
  景霆瑞说,立刻前往黄堂。这里本是知府衙门,黄堂即正厅,是官员宣读诏旨,接见官吏,公开审理案件之所。
  仪门是正中大门,平时并不开启,只有旁门出入。不过,景霆瑞并未有带侍从,只身相见特使。
  他来到时,穿着深红官服的特使已经站在那儿,正抬头看着上方那道“正大光明”的匾额。
  “末将迎候来迟,还请特使大人不要见怪。”景霆瑞说,来者一回头,便是一个爽朗的笑脸。
  “青将军?”景霆瑞显得惊讶地道,“怎么是你?”
  以往皇上的信件都是交由铁鹰剑士送达,但那些都是属下,青允身为铁鹰剑士的首领,公务繁多,竟然愿意大老远地跑这一趟,景霆瑞难免不吃惊。
  “就是我!”青允笑嘻嘻的,脸孔晒得更黑了,“我也怀念在前线的日子,趁着给皇上送信,就过来瞧瞧。”
  “那么,可有找到年轻时的回忆?”景霆瑞认真地问道,直视着青允的笑脸。
  “皇上知道你的嘴巴这么坏吗?”青允瞪着眼睛道,“我只是说怀念,没说我很老,我才四十几岁!正值壮年!”
  景霆瑞却淡淡一笑,青允又调侃起来,“要看你景大将军的笑容可真不容易,果真是要提到皇上才可以,不然,你就一直绷着脸!”
  “皇上让你来,是挖苦我的吗?”景霆瑞微微苦笑,伸出手道,“特使大人,里边请。”
  “哼。”
  青允大步往二堂走去,那是知府的书房,还有摆满刑具的审讯室。
  此时,正关押着几个细作,到了三堂才是休息之所,有一南一北两座花厅,用来会见重要的客人,案几桌椅都十分考究。
  景霆瑞带青允去的就是北面花厅,位于二楼,从那里望出去可以看到清河城貌。不愧是海边之城,房屋建造得极为结实,好像堡垒似的。
  屋顶很大,窗洞就比较小,属于冬暖夏凉一类,墙皮都是用处理过的海沙糊起来的,但墙粉里加了碾碎的贝壳,太阳一照,都散发出梦幻般的莹莹亮光。
  远远一望仿佛是一条波光粼粼、清澈见底的河流,据说这也是清河城名的由来。
  在青允赞叹着与皇城迥异的美景时,景霆瑞命侍卫送上清茶和当地的特产,是用新鲜鱼子酱制成的糕点。
  “我正好饿了!”青允并不客气,坐下来就想要吃,但景霆瑞飞快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背。
  “干什么?!会疼的!”青允立刻缩回手,突然想起来,“啊,对了,我还没洗过手,风尘仆仆的,是不干净。”
  景霆瑞拧眉,一脸肃然地道,“先把皇上的密函匣给我,之后你要怎么吃都随意。”
  “哈哈,你果然是急着要看信!”青允笑得极大声,还道,“我来的时候和青缶打赌,说你一定是迫不及待地讨要信件,都不问问我这一路上遇到的艰难险阻。”
  “你不是已经平安抵达?何须多此一问。”景霆瑞站起身,离开桌边。
  “怎么,你不要看了?”青允端起茶盏,摆出胜利者的姿态,“好好地哀求我,说些顺耳的话,我指不定就给……”
  “不用了。”景霆瑞抬起的手里,正捏着那只密函匣呢!
  “什么时候?!”青允赶紧检查身上,藏在衣袖内袋里的匣子真不见了!
  “我起身的时候。”景霆瑞回答道,刚才他有经过青允的身旁。
  “你怎么这么厉害?这是怎么做到的?!”
  青允既然能当上太子师傅,武功就算不是宫里最好的,也是一等高手,可是他完全没有感觉到景霆瑞的动作,只是看到他起身,从自己面前走过而已。
  “雕虫小技,何足挂齿。”景霆瑞却道,拿着密函匣就要进书房。
  “唉,罢了,你看吧,我也好歇歇脚!”青允不再逗弄景霆瑞,享受起面前的美食。
  说起来,他看着太子长大的同时,也等同于看着景霆瑞长大。
  他们二人从小就如影随形,感情好到“如胶似漆”,若是一男一女,指不定就青梅竹马、日久生情了。
  不过,也许是爱卿和景霆瑞的差别太大,青允并不认为他们两人之间会有爱意。
  撇去两人身份的高低不谈,爱卿性格开朗,即便是当上皇帝,还免不了孩子气的一面,景霆瑞则为人沉稳,不苟言笑。
  人人都说他是冰山将军,青允就觉得他是一块铁板,轻轻踢到一脚,都会觉得很疼!
  简而言之,他是个很不好惹的男人。
  他和青缶在谈论事情时,经常有不同的见解,唯独对于景霆瑞的评价是完全一致的。
  ‘景霆瑞吗?’青允还记得青缶略一深思后,说道,‘唔……武功犀利,人也稳重可靠,但是……怎么说呢,总让我庆幸,他并非你我的敌人。’
  ‘对!就是这个感觉!’青允连连点头,‘我完全不敢去想,和景霆瑞为敌会是怎样的光景!’
  ‘呵呵,我们怎会与他为敌?景霆瑞对皇上如此忠心,我们拥护他还来不及。’
  青缶笑着,‘倒是你,别老是去骚扰他,你这种明知道对方危险,非要去撩拨几下的脾气,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掉?也只有皇上受得了你。’
  ‘你错了,他是不好惹,但只要与皇上有关,他就变得非常有趣,还会笑呢。’
  ‘人家好歹是个将军,我不想替你收尸。’青缶当时眉头一皱,脸色铁青地讲完,就走了。
  回忆到此为止,因为青允突然意识到,眼下可是景大将军的地盘,万一发生些什么,皇上还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我不会真的自找死路吧?”
  鲜美的糕点从青允的嘴里掉出,顿时胃口全无,有些担心自己刚才是否做得太过火了,也许应该一进门就双手奉上信函才是!
  +++++
  “去给特使大人送一坛库房的酒。”景霆瑞来到书房后,对侍卫吩咐道。
  “是,将军!”
  侍卫下去准备,那里的酒是最好喝的,全都密封在坛子里,已近百年的历史,景霆瑞用来犒赏先锋营的将士。
  想到青允那完全不顾及身份的嬉闹举止,景霆瑞不禁轻轻一笑。
  在以前,爱卿说是找青允师父练武,但很多时候都是追着打闹,爱卿还会爬到青允的肩膀上,青允也完全没有太子师的样子,整天都是嬉皮笑脸的。
  景霆瑞知道青允是故意逗爱卿开心,因为在学武之前,是先学习文史古籍,爱卿在温朝阳那里,没少挨训。
  所以每一次上课,景霆瑞都是远远地望着笑声不断的师徒二人,恍惚间,觉得他们才是一道的。
  不可否认,景霆瑞知道自己是在吃青允的醋,所以,当爱卿练完武,都会借故将他抱紧在怀里,尤其是天冷的时候。
  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爱卿是他的这一点,谁都不能改变。
  景霆瑞将密函匣打开,看到里面被纸张塞得满满当当,不禁露出温柔的笑。
  ‘瑞瑞,一切可好?’
  信纸展开,第一句便是爱卿诚挚的问候,景霆瑞都能看得到,爱卿那双晶莹透彻的眼睛里,透着的担忧与思念。
  ‘朕……与你写信时,还真不习惯自称朕啊。平时讲话倒不觉得,因为在我的心里,你就是你,我就是我,并没有一个朕夹在中间。’
  这话真是比冬日里的石蜜还要甜,若爱卿在面前,景霆瑞一定不会只给他一个吻就算数的,定要与他缠绵上一整夜!
  当然,爱卿并不会认为这是情话,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而当他真的写情话时,别说景霆瑞看着古怪,连小德子瞥见都要摇头。
  例如上一封写的‘朕想念你微笑的样子,也想念你说话的声音,不管相隔多远,分离多久,都深深萦绕在朕心头……’
  等等,这确定不是在写哀悼、缅怀之词?这字里行间的表述极容易让人联想到故人‘音容宛在,永别难忘’,若不是景霆瑞,换做其他人收到这样的情书,不气个半死才怪。
  是恋人也缘尽于此了!
  但景霆瑞虽然读着别扭,心里还是很高兴,不管爱卿写什么,只要是他写的,那都是宝贝!
  ‘我可不能得意忘形!’
  心跳得太快,景霆瑞不得不放下信件,略略定神才拿起来继续往下看:‘所以,我就称我吧。瑞瑞,你知道吗?东宫的枫叶还红着,我今儿才去看过,可美了……他们都说是祥瑞之兆,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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