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重生]质子为皇-第3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种出来的玉米和番薯送过来了一些,令这些东西,可以在同样干旱的长安等地也能种植,令百姓来年,可以以此充饥,而非再次因干旱而死尸遍野。阿远待我,至情至性,至仁至义,我待阿远,亦是如此!”
    说罢,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谢容英身上。
    谢容英目光有些慌乱,定了定神,才终于率先拜倒:“臣弟心中,再不疑他!”
    其余四相先前就知圣人与昭王的情意,如今听得圣人一番剖白,再思及昭王之前所作所为,心下汗颜之余,又生愧疚,亦忙称错。
    孟相末了道:“老臣必令家人亲自前往昭地,代老臣向昭王道歉。”
    谢含英这次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咳了几声,才道:“既如此,那诸位且尝一尝,这些用玉米和番薯做出的食物。朕先前便吃过一次,倒也不错。”
    说罢,率先动筷。
    案几上放着的小份的玉米羹、玉米饼、地瓜饼、煮玉米、煮地瓜、还有几道玉米和地瓜做的菜,也都在几人尝过了案几上的食物后,都送了上来。
    四相尝罢,都觉这两物的确是好东西,着实应当推广开来。
    只是,如今北方大旱,昭王所在的地方,本就有一个多州都在干旱地,更有大量的将士要养活——因着干旱一事,朝廷给那些戍守边境的将士发的粮食,也少了一些。这些粮食,却也只能由各地藩王供给。而其余藩王不提,昭王却是必须要将将士们都好生养着,才能令边境有外敌来扰时,不至于连兵器都扛不起来。
    想到此处,四相俱都成了锯了嘴的葫芦,一句想要“请”昭王为朝廷送种子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谢容英在一旁吃着这些食物,心中一时,不知该作何想法。
    他是曾经嫉妒和疑心过谢远的。可是,他也是喜欢过谢远,喜欢过那个曾经和他一起长大,会讲故事给他听,会在阿兄没空的时候,教他功课,教他如何玩耍的远哥的。
    可是,终究时移世易,他和谢远,都一起长大了。
    而谢远战功在身,又有藩王之位,还有阿兄的喜爱,可是他呢?
    他只有一个王位而已,其余,甚么都没有。甚至他的王妃高氏,因着先前皇后小高氏的举动,都只能被禁足府中,不能出门帮他应酬。
    而现在,他依旧一事无成,谢远却又再次为国立功,为百姓民生立下大功,将来史书之上,必有谢远的名字。
    谢容英吃着案几上的食物,心中却是想,阿兄想要他莫要疑心谢远,可是,他又如何能不疑心呢?那样出色的一个人,那样一个,就连阿翁都曾经在酒醉时,不小心感慨过的谢远为何不是阿爹嫡子的人,谢含英能容得下他,谢容英……他做不到。
    从前年少不知事的时候,或许能被谢远当小孩子哄着,不去过分嫉妒。可是,现在他长大了,一事无成,也护不住发妻,他不能不去嫉妒。
    谢含英却没有看到这些,只又与几人说了一通,这才让他们都离开。
    只是,等人都走了,谢含英才掩住口,眉心紧皱。
    兰墨立刻就端了一个木盆应了上去,谢含英立刻就呕了出来。
    兰墨心中既忧且虑,只恨不能代替郎君受苦。
    “郎君,这一次,请张老太医来为您瞧一瞧吧?”兰墨说完,见谢含英皱眉,他立刻又道,“您的身体,是朝廷最重要的事情,也是四相、容王还有昭王最关心的事情。若是昭王殿下知晓您这样不顾自己的身体,连请最好的太医都不肯的话,许是会一恼,干脆连藩地都不顾,亲自压着殿下您奔去张老太医府上的!”
    谢含英想到那副情形,面上带了一丝温柔之色,想了想,叹道:“也好。其余几位太医医术也不错,只是朕吃着他们的药,却也不见好,近日又……”他顿了顿,才接着道,“兰墨,那你便亲自去请张老太医来一趟罢。张老太医如今上了年纪,也已经从太医院离开,现在,你去好生与张老太医说一说,他若着实身子不适,那朕便去他府上拜访好了。”
    兰墨认真的点头应是,心中却是想着,若是张老太医知晓了几位太医给圣人开得药方根本无用,怕是爬也要爬到宫里来。
    那其中一位太医,可是张老太医的亲儿子。
    昭地。
    谢远眯着眼睛,看着边境的广阔天地,耳边听着殷守派来的人的传话,眉心微微皱起。
    果然,内乱不止,外患,现在也要开始了么?
    
    第80章
    
    谢远心中一叹,想了想,接过殷守写给他的信,没有立刻看,而是看着来人,面上露了点笑影,温和道:“你先去歇一歇罢。通草,好生照顾他,让他去吃些好克化的东西,沐浴一番,就安置妥当,让他好生睡上一觉,待再起来,再给他吃些补身体的食物。”
    来人忙道不敢。
    谢远却摆了摆手。
    通草已经上前,笑眯眯的招呼人跟他走。因知来人是策马狂奔而来的,因此主动伸出手去,扶着这人往军营后面走去。
    谢远这才打开了殷守的信,来回看了三遍,才终于将信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脸上还带着笑。
    他的阿守还是那个阿守,就算在信里,也要先和他一诉衷肠,再论其他。
    好在,殷地那边,老殷王本就打下了扎实的基础,殷守又是能干之人,他身边除了自己训练出来的亲卫,还有殷二郎、殷三郎、殷四郎,这三人也都是允文允武之人,做文臣还是武将,俱都是能干之人,只是,因老殷王的故意调教,这三人却都不是能做藩王位的人。他们三人心中也明白,但也知晓殷守的脾气,觉得与其给那个根本没有见过几面的侄子干活,倒不如就跟着这个阿弟干活好了。——故去的老殷王原配,本就对他们三个庶出子有恩,他们回报在殷守身上,然后再适当照看一下那位在长安为质的侄子就是了。
    于是殷守虽然看着脾气冷硬,不会做人,但身边确实围绕了一群愿意忠心于他,心甘情愿跟着他打仗干活的人。
    谢远看着远处的夕阳,忍不住想,这些,或许就是阿守的好,换句话说,就是个人魅力。
    想到此处,谢远忍不住唇角再次上扬。
    通草在一旁瞧了,这才开口,劝道:“郎君,到饭食了,您也该回去用膳了。若是打仗时候,误了饭食,便也误了。现下无事,郎君还是要好生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
    谢远“嗯”了一声,果然就跟着通草去用膳了。
    如今已经是永和三年的四月,虽今岁春天也是大旱。但是,谢远自去年得了那商船上的玉米种和番薯等物,便心下大喜,自己留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都令人送去了朝廷。
    只是那时阿舅江白刚刚离开,他既要处置昭地政务,又要招兵练兵养兵,连着要跟还要想法子将这些粮食都种下去——他倒没有分给百姓,而是令他之前多收的一部分兵开始半日练兵、半日务农,好生种这些粮食,另外,谢远还有其他的琐事要处置,更要照顾白七郎和谢寒尽的三个孩子等等,谢远就一时没有顾上,没能亲自写信给谢含英,说明这件事情。
    于是,就有了后来的孟相拒绝玉米种和番薯。
    谢远彼时派去送粮的正是桑叶。桑叶比起通草和清酒玉壶几个,更有几分脾气,登时就恼了起来,带着那些种子,就马不停蹄的又赶了回来。
    谢远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人,又见桑叶把东西都带回来了,谢含英的信里也丝毫没有提及此事,只是谢含英信上的字虚浮无力,亦很简短,谢远便知道,孟相并未曾将此事说与谢含英听,而谢含英也是带着病体给他写的那封信。
    因此谢远便只令人将那些带回来的玉米种和番薯也都及时种了下去。
    又有谢远之前令人修建的蓄水池和各种防止干旱的措施等,今年的干旱,对昭地的影响倒不是十分大。且有玉米和番薯的大量种植,以及蓄养了一部分的牲畜和鱼,谢远军需的粮食,愣是除了自给自足外,另外还多存了一些。
    只是这些东西大部分都要留种,谢远便让桑叶带着人,幻化了容貌,去南方不受旱灾影响的地方采买粮食,这才让爵昭地在今年三月份的时候,愣是存够了未来三年的军中粮食。
    至于其他,谢远因花了高价钱请了人来,倒是在昭地要找到了几座金矿和铁矿,谢远并未声张,只悄无声息的令人开始开采。前者自不必多说,金子么,存在手里也只是存着而已,谢远都用来换成了各种军需,后者则是被开采出来后,打造成了军队的武器。
    谢远既是为自己打仗,当然是不肯亏待着自己人。
    有了这些准备,谢远如今,倒也不十分害怕打仗,只是,他还是很担忧谢含英的身体。
    谢远想了想,决定等到明日,再去劝一劝那一位军中的老军医,请他去为谢含英看上一看。
    毕竟,那位老军医是真正的医术高超,连谢秋然胎里带来的弱症,老军医都能为谢秋然调理个差不多,虽然谢秋然现在仍旧身子不比旁人,稍显文弱了些,但只要对身体谨慎些,每日也锻炼上半个时辰,多走动走动,倒也不会太过轻易的生病。譬如之前长安城的瘟疫肆意时,谢秋然就在谢念和谢恭然的保护下,一直都没有生病,甚至那个时候,谢秋然连风寒都不曾得过。
    谢远因此就希望老军医能去给谢含英也去瞧瞧病。
    只是……老军医,现下是军医,从前的从前,他和他的祖辈,都是侍奉前朝皇室的。
    前朝不在了之后,老军医因家中唯一的小孙儿都生病没了,又自知受前朝恩惠颇多,便不肯为大庆朝的皇室做太医。
    但他又有一身的医术和仁者之心,便来了边境,为军中将士治病,也算是不枉费这一身的医术。
    只是,谢远之前,一直都没能劝动老军医去给谢含英治病。
    谢远想到此处,微微凝眉,也只能令人去备下好酒,明日再去劝。
    当然,军中将士更要严加操练,伙食也要更好上两分。
    大战,在即。
    长安城。
    张老太医听到了兰墨的话,果然立刻就换好了衣裳,带着儿子赶来了宫里。
    谢含英瞧见张老太医父子这样急匆匆的赶来,倒是先笑了,道:“可是兰墨又说了甚么重话?才令老太医有所误会,竟是这般匆忙的赶了过来。”
    张老太医很是慎重的行了大礼后,才沉吟道:“圣人,老臣问过犬子当时的脉案,也问过他和其他几位太医开得方子了。脉案若无措,那开得方子,定然也是有用的。除非……”他顿了顿,才再次顿首,道,“请圣人令宫人退下,老臣想细细为圣人再诊一次脉,也望圣人,莫要对老臣有所隐瞒。”
    谢含英一怔,随即才将宫人挥退,只留了一个兰墨在身边。
    张老太医也把自己儿子给赶走了,只留下了他自己的一个药箱。
    张太医怔了怔,这才退下。
    谢含英眉心微微一蹙。
    张老太医却是也坐在了胡床的另一侧,细细为谢含英把脉。
    张老太医一身本事,都在望闻问切与开方子之上,因此把脉、观其色、听声息上,花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的时间,来来回回,一共折腾了三四次,才终于开口,开始询问病情。
    谢含英并不答,而是一旁的兰墨将谢含英的与平日不同的症状说了一通,末了道:“自郎君登基后,郎君便很是繁忙,每日三餐不定,虽有奴等催促,郎君很多时候,也都是匆匆用上一些便罢。睡眠……郎君每日,至多睡两个半时辰而已,偶尔中午有闲,才能午休两刻。论起不适,郎君自去岁那场重病后,便时常咳嗽,偶有咳血;每日用膳时吃的越发少,有时吃的多了,便会腹痛,更有甚时,会直接将吃下的东西呕出来……如此几次三番,圣人便更吃不下去甚么东西了。”
    兰墨也是愁的不行。
    张老太医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顿了顿,好一会,才低头敛目,开口道:“敢问圣人,出恭如何?”
    谢含英一怔,兰墨也忙看向谢含英。
    谢含英沉默了良久,才微微颔首。
    兰墨便凑到张老太医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张老太医面色更加难看起来。
    呕吐,进食不下,咳血,黑便……再有谢含英的脉象,一看便是长期忧思郁怒,睡眠不足,气血两亏,还有……
    也难怪太医院的那些太医诊不出来。
    想来,就算当真有人诊出来了,却也只敢当做自己甚么都没有诊出来。
    张老太医想到此处,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谢含英面上的温和也渐渐收了起来,盯着张老太医,不语。
    却是张老太医受不住这等目光,蓦地从胡床上下来,跪在冰冷的地上。
    张老太医正要开口,却又听谢含英声音冷漠的道:“兰墨,出去。”
    兰墨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谢含英。
    自竹墨去世后,他便是郎君最贴心的人,却不想现下张老太医终于肯说郎君的病症了,郎君却要赶他出去。
    兰墨也跪了下来,张嘴想要说些甚么,就听谢含英冷着脸,再次道:“出去。”
    声音没有丝毫的起伏,兰墨却知道,他必须要离开了。
    郎君,不愿意让他听接下来的事情。
    兰墨眼圈一红,并非是委屈,而是担忧,然而终究还是听话的离开了。
    谢含英的目光再次看向张老太医。
    张老太医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末了,还是开口,细细将他的诊断结果,一一说给谢含英听。
    谢含英听罢,许久不语。
    张老太医做了一辈子的大夫,心怀慈悲,瞧见这位年轻的帝王如此,心下既不忍又无奈,只能又低声道:“老臣毕竟已经到了老眼昏花的年纪,若是圣人接下来,病情好转的话,说不得,就是老臣糊涂,诊错了脉,又或者,民间多奇人,圣人在民间寻上一寻,或许能在民间找到高手,能为圣人治愈此病。或者,就算不能治愈,却也能让圣人多活上几年。”
    谢含英这次缓缓开口,他的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嘶哑:“朕自会另行寻人。只是……这件事情,张老太医当知晓轻重,无论任何人向你逼问,都不得开口!”
    张老太医心中松了口气,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又是一阵沉默。
    谢含英道:“朕还有多少日子?”
    张老太医道:“若是圣人的病情能好转或是稳定下来,那或许便是老臣诊断错了。圣人的咳血症,乃是肺腑有伤,此伤应能治好。但是,圣人进食则呕的症状若是继续恶化下去……”张老太医将头埋得低低的,“老臣终究学艺不精,于此症之上并无研究。”
    张老太医说到此处,忽而又道:“不过,老臣曾听说,前朝有太医世家,医术高明,无人能敌,家传医书和脉案无数。现下其家中虽只留下一人,其人却本事极高,尤其一手针灸术,更是无人能出其右。圣人若是能寻到此人,令此人为圣人针灸,再配合老臣的方子,或许,圣人的病,能治!”
    谢含英看他:“何人?”
    张老太医道:“此人姓寇,如今正在昭地做军医。差不多三年前,老臣还看到过他难得回了一趟长安,却是昭王对他有恩,请他来为敬王世子看胎里带来的弱症。寇大夫果真妙手回春,敬王世子的病,老臣却也去瞧过,并无太好的法子。寇大夫却是用一手金针,三张方子,还有一套五禽戏,便令敬王世子如今已经甚少生病。虽仍旧比旁人瘦弱了些,将来长大也上不得战场,但只要敬王世子好生保养,却也再无早夭之相,与常人无异。”
    谢含英如今才二十许,如何愿意早死?闻言双目一亮,然而他终究理智犹在,又问:“若是他来,朕的病,有几分把握?”
    张老太医顿了好一会,才道:“若圣人能放下国事,好生静养,心中郁结解开,那么,当有五分希望。”
    谢含英终是闭上双目,心中苦笑。
    放下国事?这如何可能?
    他一旦放下了国事,那么,他的命,容英的命,还有朝中那些坚定的支持他的人命,还有阿爹的坟墓,都将不得安宁。
    这整个天下,也会陷入更大的混乱之中。
    谢含英,不想死。
    然而他终究是挥了挥手,令张老太医退下。
    待到兰墨几个再次回来的时候,谢含英却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正常,只是继续处理政事。
    兰墨想要问,却也知晓自己并不能问,只能憋在心里,继续释放谢含英。
    谢含英却是在处理今日事务后,便写了一封信给谢远,问他是否能将那位军医寇大夫请来宫中,为婉贵妃诊脉,若是方便,便请他来,若是寇大夫不愿,倒也不必勉强云云。
    一封信,写的甚是云淡风轻。
    因此谢远收到信的时候,也没有察觉出任何的不妥,只是,谢含英难得请他帮忙,加之谢远也是想要请这位老军医去瞧一瞧谢含英的身体——毕竟,谢含英之前那一病,当真是病得不轻。就连现在,秋然和恭然写信给他,也会提到谢含英的脸色不好云云。
    谢远想到如此,便请了老军医来他的军帐详谈。
    老军医板着脸拒绝了谢远三次,正要开口提第四次,就听外头有人来报,是谢远留在长安的探子。
    那探子凑在谢远身边低声了说了几句,谢远愣了好一会,才喃喃道:“你是说,圣人,令三王世子,各回藩地?”
    那探子正待答话,就听老军医大声嘲笑道:“就这样一个皇帝,就要把你那个亲弟弟给送回狼窝里去内斗了,你还想着让我回去给他诊脉,调理身体?哈!你那个亲弟弟,今年才刚刚八岁罢?身子刚刚被我调理好,就要被送回狼窝!这样的皇帝,你为着天下百姓效忠他,我一阶布衣,无话可说。可是,这样的人,哪里值得你这般低声下气求我去为他调理身体?”
    老军医拿起腰间的酒壶,痛饮一壶,就仰天笑着朝外走去。
    谢远却忽然又叫住了他。
    “若本王当真低声下气求寇大夫,为着天下百姓安危,为着天下大乱早日停歇,百姓早日能平安度日,请寇大夫去长安为圣人诊脉,寇大夫,可愿意?”
    说罢,谢远起身,对着老军医的方向,就是长揖一礼。
    
    第81章
    
    老军医转过身,却是见谢远仍旧保持着长揖的姿势,动也未曾动一下。
    他神色微微复杂,扶起谢远,却还是道:“昭王如此,可是在逼老夫?”
    谢远正色道:“寇大夫医术高明,心怀大义,方才会在连遭不幸后,仍旧愿意来到战场之上,做一名济世救人的军医。且,世人皆知,边境有将士们在,才能令天下百姓平安快活。多活一个将士,百姓们就多一分平安快活的机会。寇大夫会来战场,想来心中所想,亦是如此。”
    老军医沉默下来,算是默认了谢远的说法。
    谢远接着道:“那么,寇大夫心中更该知晓,若是谢含英现下身子不足够康健,无法处理政事的话,大庆朝的百姓,将会面临何等局面?寇大夫既心怀大义,那么何不去救一救那个身居高位之人?只要他好了,那么,以他的本事,定然能早一日令天下归一,百姓得以真正安居乐业。救此一人,便能救天下万万人,寇大夫,这笔买卖,不亏。”
    老军医终是叹了口气,道:“昭王殿下,好口才。”尔后又是嘲讽一笑,“可惜,你那位救好了便能救天下人的好圣人,却是要令你那个八岁的身子瘦弱的弟弟回去狼窝,就是不知,昭王殿下,心中除了圣人,可还有亲弟弟?”
    谢远顿了顿,才道:“寇大夫或许不知,之前,本王并未想要强迫寇大夫去为圣人诊脉。但是,正因圣人有了这样的旨意,本王才能猜到,圣人现下,怕是身子果真不妥当,如此才能行此下策,企图令三王的儿子们陷入内斗之中,以换取喘息机会。既是如此,本王又如何能猜不到,圣人现下,有八九分可能,身体当真出了问题,还是不小的问题。”
    老军医听得一愣。
    谢远接着道:“圣人既能定下决心,如此雷厉风行,却也不是坏事。本王,终究是忠于圣人。且本王的阿弟,寇大夫也是见过的。秋然虽年纪小,但却聪慧通透,小小年纪,便颇有主见。且,秋然身边,还有本王生母也在北地……敬王若是不蠢,便该知道,一旦本王生母和亲生弟弟出了事情,本王,便会立刻和他对上。而本王长姐乃是安阳王妃,亦不会愿意这种事情发生。是以……”
    谢秋然此行,或许会吃些苦,但却并无生命之忧。敬王毕竟不蠢,至少,在他没有真正成大事之前,是不会放任谢瑾然对谢秋然出手的。更何况,谢秋然也是他的儿子,纵然不喜欢,也未必就要真的杀了他。
    老军医听了一会,忽而低声道:“昭王殿下,对那个位置,便从来不曾有过野心?”
    谢远一怔,双眸中闪过一丝异色,很快又暗淡了下来,淡淡开口:“他是最合适的。”
    这句话的意思,便是,谢远不是没有野心,只是谢含英是最合适的而已。
    老军医听罢,忽而大笑起来。
    “哈,想不到兄弟相残,叔侄相杀的一家人里,竟然真的有兄友弟恭一说!哈,可笑,可惜!可惜啊!”
    老军医就再次喝着酒,晕晕乎乎的离开了。
    谢远却知道,老军医既答应了他,便会真正好生为谢含英治病。
    毕竟,老军医再不喜欢谢家皇室,也不能改变,谢含英一旦出事,百姓必然遭难。老军医一生慈悲,自然不会因为一己之私,做出那等耽误国运的大事。
    退一步说,谢含英那里还有无数的太医在,老军医开得方子,自然会有人先瞧过之后,再给谢含英用药。
    谢远心中,自然觉得谢含英只是生了不太好治的病,待老军医出手,将谢含英彻底治好了,再调养一番,也就是了,根本没有想到,谢含英会当真病得极重,并且连治愈的可能性都极其微小。
    谢远这边,在和老军医谈妥后,便派了两个出事干练的侍卫跟着老军医,随侍一旁,再带着老军医身边的小童,一起送去了长安。
    待将人送走了,隔了几日,谢含英的正式的旨意和谢念、谢秋然、谢恭然的信就都送了过来。
    谢远先看了谢秋然的信,果然谢秋然很认真的道,他已经长大了,可以照顾自己,这一次,请阿兄一定要劝四姐,今年必须出嫁,切勿再耽搁时机。还有四哥恭然并非世子,请长兄能将四哥带去昭地,许是能帮长兄一把。又言道,想要将玉壶送回来云云。
    谢远心中一动,又看了谢念和谢恭然的信。
    谢念的信中,自是诸多不舍,想要将婚事再往后延上一年,待亲自将谢秋然送回,看着谢秋然过得好些,再论其他。
    谢恭然的信里,却是写到,他想要去照顾谢秋然,谢秋然毕竟太小。但是,四姐谢念,当真该出嫁了云云。
    谢远将信放下,轻轻一叹,好一会,才提笔写信。
    谢念是当真该出嫁了。若是谢念再不嫁,一旦去了北地,敬王绝对能做出与孟家悔婚,将谢念当成一个像谢若锦一样的棋子,用来安抚支持他的人。
    且谢念和谢远同岁,如今都已经十九岁了,而孟十二郎也年有十七。原本二人去年就该成亲,结果去年发生了大规模的鼠疫,却不适合成亲。因此才拖延到了现在。
    至于谢恭然……谢远想了一会,叹了口气,知晓谢恭然一旦回了北地,那么,他们那位父亲,定然会让谢恭然上战场,和朝廷的兵正式对上。反倒谢秋然年纪尚且还小,倒还算安全。
    因此,谢远也写了一封信给谢恭然的生母小马氏。小马氏精明能干,只是吃亏在身份。且小马氏之前已经彻底背叛了马氏,谢远这封信,却是让小马氏回去北地后,让她去跟随江氏,在江氏身边,为其出谋划策。
    而谢恭然,谢远却是想让谢恭然来他身边帮他。
    这其中并非因着他不想将谢恭然的生母小马氏带出来,但是,小马氏乃是敬王的妾室,之前小马氏留在长安照顾还未曾长大的谢恭然倒也罢了。而现在,谢恭然要来谢远这里建功立业,谢远却是没有任何理由,令敬王妾室独自居住在长安,更没有理由,让小马氏跟着谢恭然来昭地。
    就连把谢恭然带到北地,都要花费谢远不少的精力和钱财粮食等物,才能在敬王的默许下,将谢恭然带走。
    谢远想到此处,便写信对小马氏提了一提,尔后便让她拿着信去找江氏,待回了北地,马氏那里容不得小马氏,江氏那里,为着谢恭然,江氏也一定会护着小马氏的。
    尔后又想到江白,心中又是一定。敬王只要不糊涂,就该知道,江氏与谢秋然,这二人,他都不能动,也不能令其他人伤害他们。
    至于玉壶,谢远当然是要让他去继续护着谢秋然。除此之外,他还会写信请他为谢秋然准备的那些文武琴棋画的师傅,也跟着谢秋然回北地,继续教导谢秋然。
    谢远写完给谢念姐弟的信,又写了一封信给坐镇琼州的何云墨,商议再次考试选官,并向百姓派发一部分玉米和红薯,令百姓也可种植,扛过干旱之年。
    长安。
    五日后,谢念看着谢远的来信,面上微微带了些愁容。
    谢秋然瞧见了,身量虽然瘦弱,可还是一副大人模样的安慰道:“阿姐如今年纪也大了,合该成亲。且白家与姐夫等了阿姐这许多年,阿姐若是这次再不嫁,岂非要咱们与孟家结仇?孟家本就是长兄的老师家,咱们自然要好生与他们亲近。”
    谢恭然也已经长成了一个小少年,闻言也点头道:“合该如此。上次姐夫来,说待成婚后,便会带着阿姐去昭地,在昭地一面继续学业,一面帮着家里管理远山书院在昭地的分院。到时候,阿姐便能将三姐生得几个外甥和外甥女接过去照顾,也省的阿兄要带着几个孩子待在边境的战场上了。”
    谢念原本还有些担忧,待听到此处,终究也是无话可说。
    谢寒尽与白七郎现下仍旧在各个发生过瘟疫的城池间走动,其目的却是要确认那些瘟疫之源确实已经不在了,再确认自己的身体无碍,才肯回去。
    谢念等人都知晓这夫妇二人所做之事,乃是善事,若是做好了,便也能让仅剩的几个还有些鼠疫的地方的百姓,也都能获救。只是可惜了几个孩子没有父母陪伴。
    谢念沉默了一会,想到阿远在昭地也是同样的辛苦,伸手又摸了摸谢秋然的脑袋,终是叹道:“秋然,你去了北地,万万要好好的。”
    谢秋然的确都很重要,江氏也很重要,但是,对谢念来说,这世上,更加重要的,是和她一同来到这个世间的孪生弟弟。
    她要去帮他。
    只是谢恭然犹豫了一会,还是低声道:“不过,四姐,我想跟去北地,照顾阿弟。阿弟毕竟年纪小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