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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人多厚福-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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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泓儿——”宗韶锁眉。
宗泓笑道:“放心十九叔,我有的是办法自尽,不会丢皇族的脸。”
“那还不如我比呢,我输了大不了跟他们走,就是我没啥能比赢的,他们又不比喝酒。”简意说。
宗泓笑道:“你冲上来和我们道别,掩护我们俩自杀,我们死了江宁王肯定不干,继续找王爷麻烦,你就说你替我们去,就行了。”
“那我一个人也没法替你们俩,没准江宁王还得要一个人。”
“我去。”陶挚道。
宗韶震惊的样子。
陶挚说:“安娘肯定会救我,安小姐应也会求安康长公主。有安家在,江宁王未必好意思把我怎么样。”
宗泓道:“咱们就赌一把,第一次赌荀皎赢,第二次赌我赢。若不行,王爷就交给廖外郎了,反正本来也只有你们是正主,就当我们都没来。”
“那就比第三场,加上我。”宗韶道。
“你比什么?”众人问。
“比和江宁王决斗。我若赢了,赢回你们俩。若输了,大家一起自尽。我护不住你们,还活什么。”
“哎,别说,江宁王还真不一定打得过你,他若不敢比,就没脸带我们俩走。”宗泓笑道。
“王爷若输了,我就给你们送行,然后大家一块儿自杀。——王爷若自尽,我作为随行官员也没有活的道理,剩下简公子和陶公子,你们好好活着。”廖缃忙道:“我是真心话,你们得留下来帮安娘带璞儿。”
“对,璞儿就交给你们了!”宗泓向简意和陶挚施礼,他们四人一致要求,简意和陶挚必须活着。
陶挚看向宗韶,于该霎那,心轻忽止跳。宗韶笑安慰道:“你替我活着。”
简意道:“行了,还不一定能死呢。”于是众人分别回房更换衣装、擦亮武器。
陶挚将宗韶紧紧的抱在怀里,他们亲密的依偎着。宗韶笑看陶挚道:“放心,没事。”
陶挚点头,同样给他坚定的笑容。
出发时,安萱也来了,只没让安娘来,至少让孩子活命。当陶挚这样重托安娘时,安娘眼圈红了,答应不管发生什么,一定带好孩子。
他们由礼官引着到了栖元观前开阔地面,早来了无数看热闹的人,道观内外、小山亭间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成排手持剑戟盾牌的士兵将这些人拦在场外,道观门口,一镶贝描金的大椅子上坐着江宁王,身后立六个美少年,有上百府丁环立,提刀携棍,霸道凶悍。
一侧“谢”字令旗下高头大马上有两个少年将军,皆眉目端俊,一风姿超卓;一魁梧壮健。两人见宗韶等人来了,下了马,前行两步施礼相迎,那江宁王骄懒坐着,只欠身拱了拱手,说:“福王,本王请来了游击将军谢容和其从弟骁骑尉谢征相助,代本王与你手下荀郎一较高下。荀郎赢,本王送男宠应真给你做彩头;荀郎输,跟本王走,床上伺候本王。荀郎,本王定好生宠幸于你,让你销魂忘祖,哈哈哈。”
廖缃翻译罢,宗韶道:“本王携十人至贵国,以为江南人杰地灵,山温水暖,所遇之人定都文雅清华知书识礼端正仁信,然身为皇族的江宁王每出言都令本王不忍卒听,更不愿相对,实是惊叹。你携这么多手下定要与本王的友人比武,满足你邪恶私念,说实话本王很瞧不起你的人品。我们魏国崇义重诺,既然对方约武,那就比吧。希望江宁王经此一回,弃贪念,守廉耻,不再骚扰本王及友朋!江南风光如此锦绣,本王由衷希望每一位江南人都能配得上这美丽河山!”
廖缃翻译了。不说周遭士兵,那谢容神情就有点不好看,开言道:“本将军遵王命来此,与北魏人较量武功,并不知其他。即来了,若临阵罢战,倒显得怕了你们北人,又辜负王爷相托。王爷,末将有言在先,只此一回,只此一战,只较输赢,不涉生死。比罢收手,两方相安。王爷可应允?”
江宁王一仰头,鼻子里哼一声:“嗯。”
☆、我想与将军比试一场
谢容对身边高大的弟弟道:“你上吧,切磋武艺,点到为止,输赢不论。”
那谢征拔出腰间佩剑,谢容道:“收回兵器,莫伤了人。”
谢征将剑扔给手下兵丁,双手握拳走将上来。荀皎也把铁槊给了卫兵,走上前。
谢家军队一阵喝喊助威声,谢容道:“你二人且听我号令,我说开始即动手,我说停即罢手,胜负由本将军判定。开始!”
谢征非常骁勇,荀皎虽然武艺不错,但明显不是谢征对手,谢征拳脚变化诡谲精妙,交手没多久,荀皎就接连被击中腹部,踢到脸部,好在谢征真的点到即止,未下重手,荀皎急了,不再防守,舍命猛攻,谢征倒变成守势了,两个少年都力大拳猛,看得人惊心动魄,斗至激烈处,荀皎拼了同归于尽的打法向谢征击去,谢征躲避,被荀皎拦腰抱起摔在地上,谢征随即双腿绞住荀皎将荀皎反摔在身下,拳头猛烈击落。“停!”谢容高喊,一个跃身挡住弟弟拳头,将打得有些急眼的弟弟拉开。
训道:“你想打死他啊!”
谢征辩解:“我让着他,这小子下死手!”
谢容喝道:“退下!谢征先被荀皎摔倒在地,此局北魏赢!”
四面一片哗然。
江宁王道:“谢将军,你这是如何裁判的?”目光阴森。
谢容一笑:“王爷莫急。”对荀皎道:“比武难免有输赢受伤,荀郎不用本将军请医疗伤吧?”
“不用。”荀皎强撑着爬起来,陶挚宗泓忙上前搀扶起他,宗韶命卫兵:“快背回去养伤!”这里廖缃朗声道:“请江宁王遵诺履约,送应真过来!”
江宁王阴沉着脸,向身后一扬手,身着耀眼红衣的白栩并未辞别江宁王,面无表情向宗韶走过来。
宗韶向谢容拱手:“本王敬佩将军高义,多谢!”
谢容轻微一笑:“福王先别谢,这么多百姓兵士看着哪,我谢家人比武可没输过。如今我国王爷的武比完了,本将军再与你比上一局,你须得接着。”
宗韶道:“将军想比什么?”
“拳脚兵器,马上步下,由你任选。”
宗泓道:“我来与你比,我是北魏皇帝之孙宗泓,我与你比试射箭百步穿杨。”
谢容微笑打量宗泓:“好,咱们也比个彩头,我若赢了,应真送回江宁王。我若输了,那便输了吧。”少年一笑,颇为可爱。
宗泓笑道:“好!”二人眼神瞬间达成默契,此局宗泓输,白栩还给江宁王,两方和平罢手,彼此有面子。
“不!——本王给出去的人就不要了,本王要那个排名第一的——”江宁王指向陶挚。
谢容微锁了眉。
江宁王道:“谢将军,你方才故意放走了荀郎,若给本王赢回一个陶郎,本王就既往不咎,还多谢你!”
安萱道:“二哥,他是我夫君!不行,你换别人吧。”
江宁王哈哈笑道:“二哥忘记了,只瞧着好看了,好,那就排名第二的简郎!”
“更不行!”安萱叫道。
“那五妹说谁行?”
安萱瞧了廖缃一眼:“你们自己站出来一个吧。”
“我!”简意噌的就站出来了。
“你疯啦!回去!”
简意不理她,安萱上前拽,简意甩开她,安萱差些摔了,一声“哎呦”抱住小腹,吓得简意忙回身扶她。安萱抚着小腹痛得直不起身,哭道:“快送我回房——”简意吓慌了神,欲扶她往回走,安萱哭道:“抱着我——”倒在简意怀中,简意尴尬狼狈,只得一咬牙抱起安萱离去。
大庭广众之下,所有人瞠目而视,更一片哇呀咦呦探讨之声。
陶挚站出来:“我。”平静道。
于是一阵更热闹的嗡嗡声。
宗泓向陶挚点头,那意思是谢谢你信我,我定不负所望。
谢容看陶挚的眼神有点怜悯,又转为好奇,瞧了陶挚一会儿,谢容朗声道:“王爷,答应您的那一场已经比完了,现今是末将为自己比的一场。这位陶郎被品鉴报评为绝品美貌,末将若赢了,自己留下,免得安小姐怪王爷夺她夫婿。待日后与北魏交战,末将再擒一百个美男送给您!”
谢容走到道观墙壁边,令道士取来墨笔画了两个靶子,然后量出一百步,立定画线,对宗泓道:“宗郎,请,你我各射自己靶子一箭,谁箭距靶心更近谁赢。”
可以说相当公平了。
赌注是陶挚,宗泓当然不能输,立定、静心,一箭射去,正中靶心,周围一片赞声。谢容也一箭射去,正中靶心,周遭是更热烈的欢呼。
墙边的谢家士兵大喊:“将军赢了!将军赢了!将军箭距靶心更近!”
众人细看,果然,谢容的箭比宗泓更正一点点!
宗泓呆了,不敢看陶挚,更不敢看宗韶。
谢容到近前再细看了一遍回来,对陶挚道:“本将军赢了,请陶郎随本将军走。”
“不!”宗泓叫道:“我再与你比试一场!”
谢容嘴角浮起一个冷笑:“好,再比一场就由他站在靶前,我们再一人一箭!”谢容手指陶挚。
宗泓愣了,陶挚平静道:“好。”
宗泓犹豫又有点发慌,陶挚微笑鼓励道:“泓哥,再比一场!”
谢容看陶挚的目光已经很有趣味了,他说:“陶郎请!”
宗韶忽然道:“我去站!”廖缃拉住宗韶:“我来!”
谢容如看热闹一般斜起嘴角等他二人结果。
陶挚声音安静但清亮有力道:“廖少郎,王爷贵重,拦住王爷。不要再争!”
他大步从容走至墙边,道士送上木凳,陶挚坐在靶前,靶心正在他头顶上方。
四野静了,天地无声。陶挚安静坐在那里,目光几乎是温柔地微笑再看一眼宗韶、廖缃、宗泓,闭上了目。
谢容高声道:“准备好了,我先来!”刷的一箭正中靶心,人群一阵山呼海啸般喝彩欢呼。
轮到宗泓,他站定,看一回陶挚,凝一回神,拉弓搭箭,众人屏息等待,宗泓的箭却最终没有射出,颓然放下,“我认输。”
人群一片“吁”声,宗泓忽然弓箭转头对准谢容:“放过他,换我随你去,否则我与你同归于尽!”
谢家兵丁立即弓箭刀枪各举对准宗泓,也有一些人对准宗韶廖缃。谢征一个跃步夹持住宗韶脖颈,喝道:“放下弓箭,否则我要他的命!”
陶挚站起,高声道:“且住!”他双手安稳两方:“我随谢将军走,宗泓放下箭!”
陶挚走到宗泓身边夺下他手中的箭,轻声道:“来日方长,泓哥,我等你救我。”
然后对谢容道:“我随你走,请放过我家王爷和所有魏人。”
谢容笑了,点指宗泓、宗韶:“你们最好放聪明些,我杀死你们只比碾蚂蚁费事一点,因为要给你们皇帝写封讨伐国书,让你国再派一个懂事、守规矩的质子来。”谢容对陶挚道:“上马。”
谢容命士兵牵了自己的战马来,陶挚上马,谢容示意谢征过来,低声与谢征吩咐几句,然后飞身上马,揽陶挚在怀,一踩马镫,喝命手下:“走!”
骏马飞驰,那一霎那,陶挚思维也无,只想宗韶此时是怎样的心,怎么难过。
原来宗韶不让自己来南梁是对的。他保护不了自己,是怎样的屈辱,自己的任性原来果然是错的。
可是至少自己和他多经历了这么多,每一时日都是值得。
战马进了一片山,谢容下马,对陶挚微笑道:“下来。”
陶挚安静下马。
那时夕阳正在陶挚眉目,谢容看得一呆,稍瞬才收回神思,微有尴尬,对陶挚温和有礼道:“请——”
宽敞的室内一侧案几上全是书。另一侧案几上有琴、笛、画笔、颜料、纸张,《品鉴》《八卦》报。
正中桌案后是山川地理图,桌案上有令牌和一些公文。
桌前是两溜坐垫,想来这是谢容召集下属将官开会的地方,也是谢容的书房。
“请坐。”谢容言语客气,他自己甩衣襟潇洒端正坐在桌案后,注目看陶挚。
陶挚于最后边的地垫坐了,安然迎视谢容的目光说:“我想与将军比试一场,如果我赢了,将军请放我回福王身边。”
☆、我们再接着谈那首诗?
陶挚的目光方与谢容对上,谢容瞬时就避开了,他轻咳了一声,掩饰道:“你想与我比什么?”
“背书。”
谢容眉眼亮了,笑道:“你瞧我这里这些书,竟要与我比背书?那你若输了呢。”他更有趣味地看陶挚,不再移开目。
仿佛能与陶挚目光对视不躲开他便赢了似的。
“我就给将军抚琴一曲。”陶挚温和说。
谢容爽朗笑了:“这个比试好。背哪本书?公平起见,选一本我也没看过的。这是昨日我叔叔着人送来的新作《画品》,我还没来得及看,就这本了。我燃一炷香,香烬默写,然后你看一炷香的时间默写,看谁写的正确的文字多。”
陶挚认可。
于是谢容备好笔墨,端坐桌前,认真看书、默写。他写了两页纸有余,再写不下去了,就放了笔,请陶挚过来阅读默写。
陶挚静心翻看罢,开始默写,当他写到第四张纸的时候,谢容一边与书上文字对照一边不可思议叫道:“这本书你背过!”
“没有。”陶挚安静看他,停了笔。
谢容挠挠头,觉得也不应有可能,左右看,自墙边箱子里翻出一纸诗来,“这个,你多长时间可背下来?”
“看一遍即可。”陶挚看了一遍,同样给他默写出来。
谢容惊呆了:“厉害!你一次能背多少首诗?多少页文章?”
“我没试过。谢谢将军,我告辞了。”陶挚微笑向他施礼道别。
谢容一把握住他手臂:“那个,再比一场。”
“我今天已经累了,不想再看书背了。我回去,如果将军有雅兴了,欢迎以后到我们那儿做客,再比试。”
谢容不撒手,笑道:“你被我抓了来,为什么不紧张、不畏惧,你不怕我?——”他语有戏弄,挑了眉锋。
陶挚安静道:“将军侠义正直,不会对魏人违诺。”
谢容的笑容有点邪恶:“我一般不违诺,不过对着公子这样人物,却是会破例。”
陶挚明眸看他,谢容被看得瞬间有点躲,但立即迎上目光:“你这样才华,我要留下你,给我做个主簿。”他眼神初始有戏谑冒犯,但对上陶挚温柔明净目光却不由话越说越正经。
陶挚道:“好,陶挚多谢将军。我明日到你这里应职,现下我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福王,他好放心。”
“我遣人告知,你就不用走了。”谢容不放手,转开眼神又摸摸头,颇有点不自在。
陶挚道:“我方才赢了将军,已是自由的了。将军人品贵重,平时是怎样对待下属的?”说着,陶挚推开谢容握住自己胳膊的手,谢容反手就将陶挚另一只手抓住:“别动,我——”他对着陶挚清亮严肃的目光,倒不好意思,双手放开了陶挚:“嗯——”然后大声道:“总之我不会放你走!”神情端正无比。
“将军难道屑于与江宁王为伍?”
谢容有点尴尬,自己转了一下头,指着陶挚道:“我——”他特别奇怪,只要对上陶挚的目光,气势就弱下来,话语也转和气:“我那么多人面前把你带走,不能转眼就把你放了,江宁王会以为我耍他。就一晚,明天你就可以走。”
这一晚宗韶得难受疯了。
“那我给福王写封信将军可允可?”
谢容点头:“你写吧。”转身自己掐了一下自己手腕,到桌案前把书纸推开,新铺了纸,然后研墨,浑身都不自在的样子。
陶挚把情况如实写了,再用斜字注明“我安好,请放心”,想宗泓看了就会告知宗韶放心了,交给谢容道:“请将军派人速交于福王,多谢了。”
谢容被动接过纸来,折叠,再折叠,他思考着什么,那信已被他折叠得很小了,他终于决定坦白的样子说:“我不骗你,福王看不到这封信了,我不会让他看到。”
陶挚惊瞪着他。谢容避开陶挚目光,道:“我实话说吧,我命我弟弟对福王说,如果日落之前他能赶到天阙山找到你,我就把你还给他。不许骑马,只能奔跑步行。你算算看,他得以怎样的速度能在日落之前赶到这里,便是擅长奔跑的信兵,也难以做到,所以他只能拼命跑,直至累死。当然,他也可以放弃。你说他会放弃吗?”
陶挚震惊,盯视谢容,谢容躲开他目光,道:“我不是针对你。我是要福王死,但还不是我杀死。如今他是为了追寻他男宠奔跑累死,与我没有关系,我国就可以逼迫魏国再派一个质子来,如果魏国不派,就有理由发兵北伐,一统江山。很不幸,他是魏国皇子。”
陶挚转身就向门口冲去,谢容用擒拿手拿他,陶挚回肘猛击,谢容没想到陶挚也是会武的,差点被陶挚击中,陶挚闪身跑出,谢容一个飞身将陶挚扑倒在门里,钳住陶挚双臂。
二人争打,门外一声马嘶,一人下马,卫士报:“大著作郎王琰大人到——”
谢容收力,犹豫中,王琰已进来了,看着地上二人,道:“孔德,你这是在做什么?”
谢容跳起来,满面通红:“你来啦——”
陶挚爬起便跑,谢容一个飞身过来又把陶挚压在门侧墙壁。
王琰道:“我来的不是时候,谢将军自诩风流名士,原来私下是这般情形,明日我给你写到品鉴里?”
谢容一刻不松手的与陶挚较力,到底将陶挚绑在门边置兵器的铁架上,狼狈道:“瑗若坐。你若瞎编,我也把你编在八卦里,来人上茶!”
王琰拿起桌案上两篇文字看,悠然道:“谢兄这是比背书比输了?”
陶挚道:“他答应了我赢就放我走,却背信毁诺,请王公子主持正义,放我走。”
谢容扑向桌案,目标不是那两篇文,却是那首诗,王琰手疾眼快已拿到一张,转身念道:“赠瑗若——这是写给我的?”
谢容脸都紫涨成猪肝了。
王琰看罢诗,笑道:“你有这般情谊怎没和我说过?”
谢容低头,目光找寻地缝。
王琰笑道:“这句有点不妥,我给你润色润色,孔德,我们谈论这首诗他不方便在场吧?”
谢容用手握成拳头遮脸。
王琰走到陶挚身边,把绑绳解了,对着立即就奔出去的陶挚道:“陶公子,骑我的马!”
谢容要追,王琰已张开双臂拦在门框:“孔德,我们再接着谈那首诗?”
☆、路上黑暗,但天上有星
陶挚顺着来时路策马狂奔,心都要跳出胸膛,待终于看见宗韶的身影,他狂喊:“王爷!”
宗韶听到了,也看到了他,奔跑中止步,手捂心口,腿一软就栽倒了,他身后跟跑的宗泓伸手没接住他,忙冲一步过来,扑在地上,手解开宗韶衣领、腰带,帮他在胸口顺气,自己也呼哧呼哧气喘不匀。旁边的谢征牵住马,疑惑看向陶挚。
陶挚跳下马,扑跪在宗韶身边,宗韶剧烈得喘着,眼中笑着,陶挚握住宗韶手,眼中溢泪,“王爷。”话语已带了哭音。
宗韶还活着,那真是太好。
等廖缃赶到时,宗韶气息已恢复差不多了。暮色莽苍中,陶挚紧紧握着宗韶手,一刻也不撒开,宗韶含笑劝着:“我没事。”听到宗韶能开口说话了,陶挚抚在宗韶臂弯里大哭了。
待陶挚终于止了泪,笑抬头,见众人都特别怜惜、小心的看着他,陶挚恍悟,将自己与谢容比试背书和王琰到来说了一遍,宗泓恍然放心的样子,廖缃欣慰含笑,宗韶爱怜的瞧着陶挚,眼中湿润,跟再世重逢一样。
他们搀扶着起来,在路边找了间小店欢乐用了水和饭,然后在夜色里向回走。
他们一路闲说着,并肩结伴前行,路上黑暗,但天上有星。
陶挚看着身边的人,觉得这其实是非常美好的一个夜晚,可以深深留在记忆之中。
人间得到这样的爱,有这些朋友,不管遇到什么,都是值得和幸福。
前面有灯笼晃闪,是来寻他们的简意。安萱寻死觅活不让简意离开,简意只得哄她睡了,半夜里偷跑出来,看见陶挚,简意欢喜扑上,一个拥抱将陶挚抱在怀里,惭愧说:“哥对不起你!”
廖缃拿过他手里的灯笼,再拉开他胳膊。
入了小院,荀皎在门边石上坐着,见了陶挚,强站起来,欢喜激动,与陶挚击了一掌,“我就知道,上天必是护佑你的!”
又见了安娘,大家都很开心。待回房就寝时天都要亮了,陶挚与宗韶彼此只看一眼就抱在一起,热烈亲吻,只希望可以这样天荒地老,永不分离。
醒来时已近午时,廖缃来问:午饭请不请白栩过来一起吃。
宗韶想了一下:“不用,让他自己吃吧。”
陶挚道:“王爷,你想好了怎样安置白栩?”
宗韶沉吟未语。
陶挚道:“王爷若想他也留在这里,就请来一道用饭,若不留他,也应请他用一回饭。”
宗韶疑问看陶挚,连廖缃都等待陶挚解释。
陶挚说:“咱们这个院子里,都亲如一家人,如果多了一个他,还不当做自己人,以后怎样相处?他会不会生怨恨心?”
“他这人不好相处的。”宗韶道。
“他出征是为国家,被擒是无奈,成为江宁王男宠更是可怜。王爷是魏国福王,与他有故旧,尚不收留他,是不是有点残忍?他与荀皎还是表兄弟,便为了荀皎也不应赶他走吧?就算王爷不想留他,也该请他吃一回饭,然后由他自己决定去留,你看可好?”
宗韶惊异看陶挚,点头道:“你说的是。”便让廖缃请白栩一道用饭。
陶挚问宗韶:“为什么这么瞧着我。”
宗韶道:“阿福,我觉得,你好像突然间变了,长大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陶挚想了一想,道:“昨日的经历吧。我以前总是遇到什么算什么,只与你在一起就好,可昨日在谢容的军帐里我第一次用局外人眼光看我们处境,才知我们这样身处险地,朝不保夕。我们十一个魏人在梁国,得想办法活下去。这里是我们仅有的生活之地,应该是安全的,彼此没有嫌隙。”
宗韶点头,握住陶挚的手,眼中满是歉疚。
陶挚道:“我以前在你王府时把你的两个下人打发走,就是因为,我不喜欢他们,接纳不了他们,所以让他们远离。如果你不想留下白栩,就直接给他安置个去处,你看可好。”
宗韶点头:“我给他银钱让他走。我看见他就难受,不是他的遭遇,是他的为人。你不知道他这人,我处不了。他祖上也是开国功勋,子嗣单薄,家道没落,到他父亲是科举出身,任监察御史,为官清廉,他八岁时父亲病故。发丧后,家贫如洗,母亲带了他回济州娘家,他的舅父舅母很恶,百般厌弃他们母子,白栩忍受白眼长大,赴京参加科考却落第,他们母子再无法回去,母亲便带了他投靠荀灿。荀灿的妻与白栩母亲是姐妹。可荀灿妻已亡故,如今是继室当家。而当年荀灿入狱的时候白栩父亲曾避之不救,两家已久不来往。荀灿到底还算不错,留下白栩,说跟在荀皎身边,先学武功,日后从军,也就有前程了。给他们母子收拾了两间房,他们就这么住在了荀府。后来荀灿让他代替荀皎来见我,他欠荀家的恩情,是不能不从。
白栩这人,有艺术才华,也有志向抱负,就是心态不好。我可怜他的遭遇,曾尽力地帮助他,但他就像一个深渊,我不但开导不了他,自己都被他的阴暗拖下去。同样的人与事,他言辞所及总会是不好的所在,刻薄指责。他说的都对,但为什么不看好的那一面呢,让自己快乐一些?他将我所有的糟糕和痛处都激发出来,和他相处,我每天都不快乐。他察觉我疏远他,就想——接近我,我当即就将他赶走不许他再进王府。那也许伤害了他。可我得自救。我不能纵容他。我不是简意廖缃荀皎,不是父母呵护宠爱中长大的孩子,没有那么多阳光温暖给他,我的心里也有很多痛楚和灰暗的地方,我只是压下去不想,想着自己得到的,想着自己已经挺好的了,比世上很多人都好了,要知足……”
陶挚安慰的握住宗韶的手:“我理解。”
宗韶挣脱出来,笑了:“你瞧,一说起他我就不快乐。可你就不同,一样是成长,你光明、温暖、纯洁、快乐。遇见你之前我是悲观失落孤独的,我都不敢想我这一生会怎样灰暗过下去,谁想有你出现,肯陪我,爱我。你看什么都从好的一面赞美,待人温暖亲切,只要看着你就心生喜悦快乐——”
陶挚笑着听他说,外面简意宗泓扶着荀皎一道进来了。
“王爷要让白栩过来吃饭?”简意道:“我瞧白栩神情有点不对。他被江宁王抛弃,王爷这里有陶小弟,他能受得了?昨天安置他住西厢房,我过去看了一眼,他眼神特别阴郁,也不说话,不知在想什么。你若让他来,离他远点,防备点。”
廖缃陪着白栩进来了。
白栩的容貌应该说没太大变化,或许是妆容的原因,眼角眉梢更增了妩媚,但整个人的精神全变了。他紧闭着唇,漠然地进来,漠然地抬眼看宗韶,然后扫了一眼简意荀皎,唇际稍稍轻蔑一动,最终将目光放在陶挚脸上,他空洞的看陶挚,终究一笑:“陶公子,你跟了王爷?”
陶挚看宗韶,宗韶向他微摇头,然后对白栩道:“映真,坐吧,没能早些救你出来,对不住了。”
白栩一愣,自嘲笑了,唇边飞起双酒窝:“王爷是为了救我才来南梁的?”
简意道:“你怎么说话呢,王爷为了救你才改的和江宁王比武条件。你若不感谢就走,别杵这儿碍眼。”
“哦。”白栩道:“王爷,那就是这一面,以后再不会见我了是吧。我在南梁学了鸲鹆舞,跳给王爷看好不好?”
说着白栩身姿扭动跳起来。
他跳得有些疯狂,让人看了难受。
众人默默看着他急旋,待白栩舞罢,宗韶鼓掌,微笑赞道:“果然好。”
白栩目光湛亮地绕过饭桌向宗韶走,廖缃一把拉住他:“喂,你要做什么?”
白栩回手就从廖缃腰间抽出了宝剑。
☆、我自己感动就好
他快荀皎更快,跃上去将白栩扑倒在地,手腕一拧,剑当啷一声落下。
白栩痛得不自主叫出来。“放开我!”嘶声,目欲裂。
荀皎将他胳膊扭翻过来双手扣在一起。
白栩痛得叫:“放开我!我是想自杀,为什么我死都不能够!”
宗韶道:“仲明,你松开些他。”
荀皎稍松开手,白栩这才好受一些,向荀皎轻蔑笑:“我是想死在王爷面前,让王爷一辈子记得我。你杀了我吧。”
荀皎凌厉瞪他:“好,你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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