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心有良人-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贺青愣在当场。
  “公子身体太虚弱了,刚刚应是受惊之后心绪不宁导致呕血。”崔大夫摇头道。
  “受惊,好端端怎么会受惊?你们谁吓着他的。”贺青看向宫女们。
  “回大王,今日都没人进过寝殿。”宋平是李弋举荐到久安殿做侍卫长的,贺青对他很是信任。
  “没吓着?那怎么会……”
  “大王,会不会是润和的事被公子知道了。”宋平提醒。
  “谁敢多嘴?”贺青不觉得他有机会知道。
  宋平也摇头,确实没人会和上官槐禄说。
  鹿霄守祠结束就直接来到久安殿。
  上官槐禄坐在榻上,一副自暴自弃的模样。鹿霄竟没在第一时间认出他。
  当年汜水楼上遥遥一见,上官兄弟何其潇洒,五官精致却又英气入魂。后来在大漠再见,上官槐禄最擅扬长避短,稍落下风就钻入流沙海,凭借地利扭转局势,烈阳晒黑了他的皮肤,却让他笑得更加狂放肆意,无论何时他都是那样的意气风发游刃有余。
  “你认得我吗?”鹿霄坐到他面前。
  “鹿霄。”仅仅两个字,门口的贺青差点感动到哭。
  “打了两年,没想到你我能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话。”鹿霄有点不知所云。
  “你我只有国仇,并无私怨。”
  “我早就想来看你,可是贺青说你情况很糟,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却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要是在战场上我或许可以推测你的动向,可眼下,我觉得我甚至并不认识你。”鹿霄搓搓手,“可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不想回家吗,不想见桑玛尔问问为什么吗,不想再和你的兄长义妹把酒赏月吗?”
  槐禄摇头。
  鹿霄不解,“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爹和哥哥……还活着吗?”
  鹿霄一愣。
  “告诉我实话。”
  鹿霄回头看站在门口的贺青,贺青也觉得不可思议。
  鹿霄对上官槐禄摇头。
  “你的儿子还活着,不过贺青不敢让你见他,怕你想起桑玛尔。”鹿霄道。
  “我想抱抱泽生。”
  贺青飞快将泽生抱来,孩子才半岁多点,并不知道发生了为什么,见到槐禄就笑了起来,槐禄见他长胖了,心情有些复杂。
  “我要成亲了,你能来吗?”鹿霄问。“如果你真的觉得咱们没有私怨,我一直当你是我遇到过的最可敬的对手,不打仗了,在下诚心结交。”
  “我被软禁在……”
  “不是软禁,你想去哪都行。”贺青在一旁解释。
  槐禄点头,“我会去。”
  鹿霄走后,槐禄抱着泽生,一如既往不理贺青。
  鹿霄成亲当日,贺青带着上官槐禄前来。
  鹿霄和纪郢都穿着新郎装,二人同骑雪玉骢,后面跟着八抬大轿。
  “你说这八抬大轿没人坐,你究竟为何那么执着,非要有了官品再成亲?”鹿霄问纪郢。
  “我就是想给你最好的,不坐在里面,咱们看着也舒心不是?”纪郢搂着鹿霄。“你有没有看到钟将军看我的眼神,好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鹿霄没说话,就听纪郢继续说。
  “我知道他喜欢你,他也向你求亲了是不?兵部的小道消息比坊间传的还快。”
  “我并没有答应他。”
  喜宴设在雍荣斋,席间钟将军还一直偷瞄鹿霄,鹿霄并不在意,纪郢可受不了了,托住鹿霄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鹿霄懒得和他计较,左右都成亲了。
  “你好些了吗?”鹿霄敬酒来到上官槐禄面前。
  “我没想到……”上官看了一眼纪郢。
  “没想到我是和个男子成亲?”
  上官点头。
  “想听我说说昶萌或者桑玛尔吗?”鹿霄坐到上官旁边。贺青一听到桑玛尔这三个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上官点头。
  “在你们润和,虽不像永烈那般男尊女卑,但男子地位也是稍高于女子的,你先别急着否然,也许在你心里并没觉得男子地位高,但你润和可有女子为高官,制定法典?”
  上官略加思索,看着鹿霄。
  “你看,在我昶萌,现任御史大夫、内侍少监、户部尚书、宗正寺卿、司农寺卿都是女子,女官可以直接参与法典的编纂和修改,所以说女子在昶萌的地位是高于在润和的,这样说你可赞同?”鹿霄继续道。
  上官点头。润和现在虽没有女子为官,但这事还没超出他能理解的范畴。
  “在润和,成亲非要一男一女,两男或者两女便会被视作有悖伦常,可你是否想过,若你真心为一人心动,而他却恰好是个男子,你待如何?”
  “我怎会为男子心动?”上官问。
  “你自小在润和长大,自然以为天下都会受润和礼法局限,在昶萌成亲不拘性别,也不会被人非议。我们不需要你们润和人的理解,更用不着你们指责,因为这本身就和你们没关系。”
  上官一愣,随即点头,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受教了。”
  贺青看得痴了,不仅是他,席间很多人都被迷了眼,上官笑的时候似乎整个大堂都明亮了几分。
  “我接下来要说的希望你听后可以稳住心绪。你前年才初到素仑,对当地风情了解不深,素仑完全是女子当权,男子只是奴仆,他们尊重你是因为你能帮他们打仗,心底里未必瞧得起你。桑玛尔是大祭司,地位仅在女王之下,她可以纵情声色豢宠无数,你凭什么觉得她会钟情于你,就凭你是天下第一美人吗?在她眼中你也不过是个玩物。”鹿霄和纪郢在一起久了,讲话也尖刻得令人胆颤。
  上官下意识摇头。
  “你知道她决定偷袭那天为什么让你抱着儿子而不是女儿?因为在素仑只有女儿才有价值,你知道在流沙海即使没有沙船你也有求生的本事,她让你抱着儿子就是让泽生拖累你,又把你推向错误的沙旋,她想要你们父子的命。”鹿霄步步紧逼。
  “虎毒不食子……”上官还在摇头,他并没意识到自己在摇头,只是本能不想相信鹿霄的话,
  “够了,今日你大婚,咱们不说这些扫兴的。”贺青在一旁心疼得不行。
  “你还要继续听吗?”鹿霄问上官。
  上官迟疑一下,点头。
  “你知道我们昶萌是双王执政,你在润和的家中也尚有父兄,你和贺青的死都不会让双方失去作战能力,当时若我不会走沙或者你没撑住最后一口气,又或者二者皆有咱们都死在流沙海里,素仑就可以再次从中挑拨让昶萌和润和继续打,她好坐收渔利。”
  上官低头思存,知道鹿霄说的有道理。
  “她可以给你生孩子,却不会与你成亲,你也无权怪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子民,沙漠贫瘠,若不抢掠他们活不下去,沙漠地广人稀,若不挑拨,他也打不过咱们任何一方。”
  “昶萌并没有截杀润和的商船……”上官道。
  “我猜润和也没联合素仑来我临雪镇烧杀抢掠。”鹿霄道。
  打了两年,竟是如此的荒唐。
  忙了一天,终于到了闹洞房时间。武将们全都跃跃欲试,殊不知纪郢已经带着鹿霄逃得没了踪迹。
  纪郢带着鹿霄策马行至城南百户庄。
  纪府门前张灯结彩,俨然也是按照新婚布置的。
  “这是我十四岁之前住的地方,宅院不大只有爹娘我和哥哥,偶尔几个师兄前来拜望。”纪郢牵着鹿霄往里走。“父母离开之后这里就破败了,我着人重建,以后,在城里呆烦了就可以来这边游玩。”
  新房布置的简单又瞧得出用心,红纱薄被上绣着一双鸿雁,乃是鹿霄送给纪郢那副时鸟图上的图案。
  “大雁一生只有一个伴侣……你送我时鸟图的时候是不是就想着,这辈子只有我一个。”纪郢把鹿霄推至床边,伸手去解他的喜服。
  鹿霄点头。
  “今夜我终于可以抱你了,你还会怕吗?”纪郢伸手去抱鹿霄。
  起初鹿霄没想到纪郢是那么的守旧,即便签了婚书他也坚持等到礼成才会再抱他。无数个相拥而眠的夜晚早已让鹿霄习惯了纪郢在身边,无数次的肖想早已让恐惧化成了期盼。
  吻至胸口,纪郢再次停住,抚摸鹿霄胸口那道疤。“你真狠心,这是你自己的身子,你怎么刺得下去?”
  “也不知是哪个狠心的,说要我死才会信我的清白。”鹿霄噘嘴嗔怪。
  “我那时年幼,只知道吃醋……”纪郢的手掌轻抚着鹿霄的腿,鹿霄还是有点紧张,却已不似从前。
  “我从未问过,初次之时是何情形?我那日喝多了,我、我几乎什么都不记得。”鹿霄伸手去摸纪郢的脊背。
  “那你记得多少?”纪郢觉得有趣,边吻边问。
  “只记得抱着的人是你。”
  “那日是我十六岁生辰,我也喝了许多,并未留意那酒是鹿骨泡就,待到后半夜就根本无法入睡,推开窗就见你站在院中,月光下你万种风情,微微一笑问我久安殿怎么走?我才瞧出你是喝大了,殿门就在眼前你竟找不见,我说我送你回去,却鬼使神差把你扶到了我的卧房。”
  “胡说,你那么守旧,怎会轻易扶人去你卧房?”鹿霄不信。
  “不管你信不信,我第一次见你,心差点从嗓子跳出来,自那以后我每天都盼着再看见你,那夜我心火难平,你又百般撩拨,我只想着你风流成性,酒醉时睡了什么人的床你根本不会放心上。”
  “那时你本不想负责……”
  “非也,那时我是在想,要如何做你才会要我负责,后来想了最蠢的方法,我若抱了你便可就此死缠烂打。”
  “人小鬼大。”鹿霄笑道。
  “抱了你才知你竟也是初次,我后悔莫及,我若早知,纵使万死也不该坏你清誉,当夜我便写下婚书,想等你醒来与你说清,那时正值中安王事的紧要关头,天还未亮,哥哥偷了兵符来找我,我不能让哥哥独自冒险,又怕无法活着回来,只好把婚书藏起来,与他同去。结果等中安王的事情结了,你便今日与这个才俊品茶,明日又与那位侠士饮酒。我一颗心都似浸在醋中。”
  鹿霄呵呵直笑。
  “你还笑,你可知吃醋的滋味是何等难熬?”纪郢死死压住鹿霄,与他燕好。
  鹿霄没料到他会如此心急,忍不住低吟出声……


第三卷 君若展颜(贺青与槐禄) 


第18章 十八、将军令
  贺青抱上官槐禄回到久安殿,上官槐禄对贺青的态度缓和了许多,他们也没有私怨,贺青还不计前嫌救了他,只是贺青的态度让人有点难以捉摸。
  “你先休息吧,我就睡在窗边榻上,有事叫我。”贺青说。
  上官槐禄点头。
  后半夜,贺青睁开眼,看到上官槐禄又侧头在看北边的星空。
  “你在看什么?”贺青鬼使神差地问。
  上官槐禄好像没听见一样。
  “你在想家?”润和在昶萌的东北方向。
  上官槐禄摇头。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你哥出事的?很多人说双生子会有感应。”贺青锲而不舍。
  “帝星落了。双子帝星,我和槐远。”
  “你懂星相,你说的帝星在哪?”贺青凑到上官槐禄床边,小心翼翼坐在床沿上。
  “原本在北方,两个月前落了一颗,十天前……没有了。”上官槐禄收回目光。“你为什么一定要救我,我本应顺应天命,星坠人亡。”
  “可你活下来了,总不能因为个破星星不亮了,我就见死不救吧。”贺青道。两个多月了,他终于和他对话了,贺青觉得这一夜自己都别想睡着了。
  上官槐禄垂下眼帘,似乎有些累了。
  “你睡吧,我就在这,没人能再伤害你。”贺青小声道。
  “能给我口水喝吗?”
  贺青几乎是跑着去端水,可茶水全都凉了,上官槐禄身子弱,喝凉茶还了得?贺青飞着去打了壶凉水,捧在手上用内功让水沸腾,来到上官槐禄面前,为难地看着水在茶壶里冒泡。
  上官槐禄抬起手碰了碰茶壶,水泡迅速平息。
  “你武功恢复了?”贺青又惊又喜。
  上官槐禄摇头说:“内功一直都在,只是身子撑不住。”
  上官槐禄喝过水,贺青帮他掖好被子。
  转眼大半年,上官槐禄身体略有好转,已经可以起身走路,贺青还打算慢慢扶着他走,却不想鹿霄上来就拉着上官槐禄练武。
  “你能不能有点用?”鹿霄看着上官槐禄手软脚软就道。
  “太久没使过力气了。”上官槐禄拉了个太极的架势。
  二人没用内力,只是见招拆招。
  鹿霄又攻过去,上官槐禄柔柔的一歪,几乎是用肩背绕着鹿霄的手腕,向前一撞,鹿霄撤手,脚下往上官槐禄膝盖点去,上官槐禄微一屈膝,完美闪避,此时鹿霄再躲已经来不及了,上官槐禄软软的撞上来,鹿霄急忙扶住他。倘若上官槐禄身体无恙,这一撞就是他赢了。
  贺青在一旁心中有点嫉妒,他搀扶上官槐禄都是轻轻抚着手肘,哪里有这样抱个满怀的时候。
  有人说身形相近的人会比较容易产生亲近感,贺青看看自己的虎背熊腰,又看看空地上两个纤细修长的身影,自己能把他们两个都装下,好在武功也是在他们之上,不然就更郁闷了。
  傍晚,纪郢来接鹿霄,对了一个下午的招,上官槐禄已经汗流浃背,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
  “我要先回去了,明天他们大朝,我再来找你。”鹿霄道。
  上官槐禄点头。
  鹿霄走后上官槐禄脚下发软,贺青伸手要将他抱起,上官槐禄摇头,“劳你扶着我就好。”
  上官槐禄几乎整个人都靠在贺青身上,贺青欣喜若狂,表面上又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
  “我想沐浴。”外衣都给汗水浸透了。
  “你等下。”贺青转过身,觉得心里有一百门礼炮一起响,贺青知道鹿霄是故意的,虽然以往也是贺青一手照顾上官槐禄的起居饮食,但今日不同,上官槐禄累到脱力,贺青就有借口服侍他沐浴了。
  很快贺青就知道这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了,上官槐禄和鹿霄是一个类型,表面上看着更像书生,衣袍下的肌肉起伏却又恰到好处,大腿与手臂的线条更是在优雅中蕴藏着致命的爆发力,光洁的肌肤在粼粼水光中若隐若现,简直让贺青发疯。
  上官习惯性的双手抱膝,神情迷离宛若清魅,看着他如此脆弱不安的模样,贺青想劝又开不了口。就在九个月前,贺青亲眼目睹沙船碎裂那一刻,上官槐禄用自己的身体保护着桑玛尔,桑玛尔却毫不犹豫的将他推入流沙之中,如果说在那时的上官槐禄心中还剩家人可以信任,那润和的那场屠杀,对他来说,可谓一夕天变,天下之大竟没一处能让他觉得安心。
  贺青试着将自己带入他的境遇,自己可能还不如他这般想得开。
  “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上官槐禄忽然问。“我起先以为你想用我和润和谈条件,可现在的我对于润和来说一文不值,后来我又猜测,我在战场上多番戏耍于你,害你损失兵马无数,你留着我的命也许是想羞辱我,因此我一直没给过你好脸色,可这都快一年了,我还是第一次见战俘是由大王亲自照看的,我实在猜不出你究竟是何打算。”
  “你能接受鹿霄为友,为何对我这般抵触?”贺青问。
  “你整天为奴为婢,就是想与我结交?”上官槐禄回头看贺青,满脸的不可思议。
  “随你怎么说,你安心养伤,好好度日,理不理我其实没什么要紧。”贺青拿过方巾为他擦背,隔着方巾触摸到上官槐禄的肌肤,贺青忍不住心猿意马,可这心思贺青不敢说,一旦说了,恐怕整个皇宫对上官槐禄来说也会变得不安全起来。
  其实这时候上官槐禄就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要知道,上官槐禄活到二十五岁,没少和兄弟们共猎同游醉卧沙场什么的,即便见到过鹿霄与男子成亲,可他的意识里根本就没有与男子相恋这一概念,又怎么会主动往这上面想?
  转眼又过了一年多,上官槐禄伤愈,可他的身子骨却再没有好不好一说了,当初沉入流沙漩涡之中,压断了肋骨伤了心肺,他只要提气发力就会气喘连连,手脚还算能吃住力气,可肩膀和膝盖不行,一身的武功不能说全废也去了七七八八。
  好在上官槐禄心态好,整日喝喝小酒,教教儿子读书写字,还能和鹿霄贺青拆上两招。
  两年时间,对大人来说弹指一挥间,对孩子来说那可是从襁褓到遍地跑。
  李弋家的嫦玉过继给了鹿霄,鹿霄抱着女儿整天缠着要招上官泽生做女婿,陶瑞家的女儿南宫馨性格内向,每每被李臻欺负的躲到一旁哭鼻子。
  只要不是大朝日,整个久安殿就像某个大家族的后花园,大人们把酒畅谈,孩子们闹成一团。
  上官槐禄似乎割断了与过去的全部联系,再也不提桑玛尔,再也没有安武王……
  直到这一天,上官槐禄正在和鹿霄下棋,内侍奉茶之时只见寒光闪烁,一旁的鹿霄探二指夹住匕首刃锋。
  “有刺客。”
  宋平上前正要生擒此人,却不想一阵金风响动,听声音不是昶萌的短弩,而是素仑的弩机,这东西是上官槐禄改制的,他再熟悉不过。
  “保护孩子们进殿。”
  不知对方究竟来了多少人,贺青把桌板一举向前扔去,正挡在小孩前面。
  “你也避一下。”鹿霄把嫦玉塞给上官槐禄。由会武功的掩护,不会武功的抱起孩子就朝久安殿里跑。纪荀纪郢有些惊魂未定,回头瞧见上官槐禄一手抱着嫦玉一手扶着柱子喘气。
  “你没事吧。”殿里暂且安全,纪荀赶紧查看上官槐禄情况。
  上官槐禄刚摇头就见五六个黑衣蒙面刺客随后而至。
  纪荀纪郢脸色微变,护着孩子们后退。
  “我是上官槐禄,你们是冲我来的。”上官槐禄气力不济,将一旁琴台上的古琴立在地上当拐杖。
  刺客们也不多言,抬刀便砍,上官槐禄微一闪身,都没瞧清他抬手,开纸刀就划开了一名刺客的脖子,鲜血喷溅在上官槐禄的素衫上,后面几个人接连出手,任他们手持刀枪剑戟或劈或砍或砸或刺,上官槐禄似乎就只会一招,可这一招却比所有的花腔都奏效。
  转瞬之间门口已倒了近十个人,上官槐禄依旧拄着古琴,站都不稳的模样。
  “威武啊。”李臻喝彩道。
  几个小的不愧为武将之后,竟没一个哭闹的。
  “想不想看更威武的?”上官槐禄双眸泛起微微血色。
  “想!”李臻也顾不上危险,扑至上官槐禄近前。
  “爹爹。”泽生拉着上官槐禄衣袖,似乎想拉住他。
  “乖,不怕。”
  上官槐禄拄着琴,拿起一旁的的红木棋罐,走到廊檐下坐定。
  贺青等人正打着,忽听身后传来幽幽琴声。
  “上官槐禄在此,找我的都朝我来。”此言一出,许多人刺客都放下正在打斗的对象,扑向上官槐禄。
  “不好。”贺青心中大惊。却见扑向上官槐禄的刺客瞬间倒了一片,刺客小腿胫骨中嵌着白色棋子,痛处难当,后面跟上来的就没这么幸运了,不是被击碎了咽喉就是被棋子嵌入眉心,几乎都是立时毙命。
  众人退守廊檐下才看清,上官槐禄是拿琴弦当弹弓用,琴弦弹性远不及弹弓,靠的全是上官槐禄指尖的气力。
  待等皇宫侍卫赶来把久安殿围得水泄不通,上官槐禄一曲尚未终了,细听他弹得正是一曲将军令。
  上官槐禄武将之魂已醒。众人似才记起,这个路都走不稳的病秧子,其实是大漠上赫赫有名的血月修罗。
  “问问他们是谁派来的,来做什么?”上官槐禄面前留了八个活口。
  贺青上前一脚将其中以刺客踩得胸骨贴上了脊椎,不祥的骨骼碎裂声听的人头皮发麻。
  “我说,我说,是女王让我们来的,我们也是上命所差盖不由己。”人一多了心就不齐,总有那么一两个胆小的。
  “你们知道我在这?”上官槐禄问。
  “女王只说要取上官槐禄性命。”
  “大祭司怎么说?”上官槐禄问这话的时候声音略有轻颤。
  “大祭司两年前哭伤了眼睛,已经不问朝政了。”
  “……”


第19章 十九、离人曲
  刺客事件震动了整个朝野,大王寝宫竟能让近百名刺客堂而皇之的攻入,宫中必有内应,此事不能不了了之。
  一连几天,朝中上下忙得脚打后脑勺,就只有鹿霄这一个闲官,整日陪着上官槐禄,上官倒似没事人一般,除了强行运功之后虚弱了好一阵,心情没受任何影响。
  “贺青,我想知道素仑和润和眼下的局势……还有润和吗?”若父兄都死了,自己又躲在昶萌,那哪里还可能有润和?
  “我说了,你不许急。”
  上官槐禄点头。
  “上官槐禄现在是润和王。”贺青道。
  “我?”上官槐禄反应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反应过来。“可我一直在昶萌啊。”
  “就在素仑那群妖女以为你死了,打算跑去润和挑拨的时候,上官槐禄率大军回往润和,当时正值你父亲寿诞,那人打着你的旗号带兵进城,杀父诛兄,自立为王。”贺青道。“我本不欲与你讲,你既问了,我亦不会欺瞒。”
  “你的意思是还有一个我,润和的宗族老臣都不是傻子?”
  “那人冒你之名众兵在握,且说不定那人与你长得极……像。”贺青说着自己都心虚,和上官槐禄极像,那这世上也就只有他的同胞兄长。
  “这倒是很有可能,相貌倒是可以造假。我听闻鬼筷子一脉专攻此道。”上官槐禄释然道。
  “这世上到底有几个第一美人?”反倒是贺青有点懵。
  “什么美人不美人的,当日汜水楼你不在当场,不知那都是云淑姐姐拿我等取笑。日后莫要跟着混叫。”上官槐禄倒也不似如何忧心。
  贺青在心里叫嚣着:我在啊,我也希望没去汜水楼诗会,那样就不会被人勾去了心肝,自那之后食难下咽睡不安寝。
  “听闻当日你以一个机关盒为赌,解开之人便可伴你终生?”贺青问。
  “年幼贪酒一时妄言,后来那机关盒被蓝晏损坏,没人能打开了。”上官槐禄自然记得。
  那日方家小妹方鸢拿一机关盒予上官兄弟把玩,灵鬼匠方家的手艺举世无双,上官槐禄最好机关巧术,只可惜家族不善此道,专攻此术的家族又不传外姓。
  上官槐禄怎么也打不开盒子,这时许多同道诗友也有兴致,方鸢就让大家传阅,上官槐禄对着盒子极有兴趣,方鸢便道这盒子本就是要赠予上官槐禄的,若有人能帮他打开,方鸢就把这机关盒图样一并相赠,上官槐禄为讨彩头就当场摘下扳指由方鸢放入盒中,承诺愿与解开机关之人终生为伴。
  谁知蓝晏解不开机关,竟一气之下摔坏了机关锁芯,那盒子便再也打开,扳指也拿不出来了。
  “你竟也有如此鲁莽之时,终生大事竟交给一个盒子决定。”
  “这你就不懂了,那机关盒名曰连心锁,姻缘之事全凭一个缘字,千挑万选往往难相守,盲婚哑嫁的反倒容易相敬如宾携手白头,我打小便爱极了机关巧术,当时又当着天下人的面那般许诺,如此情形还愿意去解开机关的自是甘愿嫁我,若那盒子能帮我寻个玲珑心的妙人儿,我自当高兴才是,何谈鲁莽。”
  “那你可想过,万一是个男子打开呢,就比方是我打开的呢?”贺青紧张得手心都是汗。
  “你倒怪了,旁人有此一问还属平常,你昶萌风俗不是不拘泥与这些吗?”
  “所以若真是我打开了,你有当如何?”
  “那我就咬咬牙忍了呗。”上官槐禄自是当他玩笑,隔河不下雨十里不同风,此事若计较起来也不会有结果,左右盒子坏了,谁也打不开,随他怎么说。
  又过了几日,上官槐禄丢了,大活人在王宫里不见的,这可急坏了贺青,李弋劝他别往心里去,泽生还在呢,上官槐禄定会回来。
  此时的上官槐禄正背骑着马往素仑跑呢,他最想做的事其实是再见桑玛尔一次,问问清楚当初之事是否有所误解亦或苦衷。
  晨起自临雪镇上船,傍晚到达塔,港口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上官槐禄买了艘小沙船和食水,连夜往流沙海深处行去。
  斯素阎托已改名焰沙城,这字还是上官槐禄题的,不想再见竟是时过境迁。
  上官槐禄乘夜入城,王宫他熟啊,只是扩建了许多,祭祀台他更熟……踏入祭祀台上官槐禄简直是满心欢喜,天地为证沙海为媒,在他心中桑玛尔就是他的妻子,两年前的事一定另有隐情,只要误会解开他二人还如神仙眷侣一般。
  “祭司大人,祭司大人……”这叫声简直是媚声附骨。
  从窗缝中上官槐禄看到正与两个柔媚少年寻欢的女子竟是桑玛尔。上官槐禄只觉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甚至没在第一时间反应出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临来之时想问的想说的竟全然忘了。
  一路几乎是逃到沙港,他蜷在沙船里,不知该往哪去,突然,一张巨网从天而降,连人带船一并扣住。
  “上官将军,许久不见。”
  上官槐禄看着面前的女子——素仑女王。
  “你为我素仑立下汗马功劳,我还没来得及谢你,你竟跑到昶萌去了,真真令我伤心。”这女人笑起来看得人汗毛发痒。
  “我现在半死不活已经没用了。”上官槐禄也不傻,一见女王就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你猜你自己值不值一个临雪郡?”
  “什么?”上官拧眉。临雪郡是昶萌最北的郡,与素仑隔海相望,是昶萌两大通商港之一,也是昶萌驻军以拒素仑的屏障。
  “我跟昶萌王要整个临雪郡,还跟蓝晏要了润和西南两郡,都用你换。”
  “你是想疯了心吗?”
  “如果他们都答应,我就把你给昶萌,你知道蓝晏迷恋你一致疯魔,连屠杀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他要知道你在昶萌,少不了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贺青对我早已仁至义尽……”
  “他还没碰你?”女王有点惊讶,看上官槐禄的表情她就能确定。“两年多了,你们夜夜睡在一起,他竟没碰过你?”
  “你究竟在胡诌什么?”上官咬牙道。
  “你自己看。”女王拿出一幅画,由一旁的侍女展开。
  那是一副人像,画得极生动,上官槐禄坐在赤月驹上,手执大旗笑容狂放。下面题了两行小字:漆点乌眸星辰暗,眉无粉黛胜青莲。薄唇一抿苍天怒,君若展颜让江山。落款是禹霆,禹霆是贺青的字。
  “这画怎么了?”
  “你是真傻还是在给我装糊涂,你看不出这画中的情意?他为了你一句话,把半个大漠都让出来了,再为你让个临雪郡应该也好说吧。”
  “你是说,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