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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枭雄-第3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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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问题真有这么严重吗?”

刘方智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柴绍没有耳目吗?今天吵闹得最厉害的,基本上都是荆襄本地人,他会不知道?他当然会怀疑我,所以才试探,哼!他以为我听不懂他的试探?”

余寿仁担忧地问:“将军,那我们该怎么办?”

“这就是我找你来的缘故。”

刘方智笑了笑,反问他,“萧家来找你了吗?”

余寿仁点点头,“卑职也正想向将军汇报,萧彦钦昨晚又来找我,希望我能为江陵父老多多考虑,尽量避免战火,说得很含蓄,其实就是要我献城投降隋军,还答应事成之后,给我一万两白银重谢。”

“那你怎么说?”

“卑职当然说会考虑江陵父老,但一万两白银,卑职一口回绝了。”

余寿仁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做得对还是不对,他小心翼翼解释道:“卑职觉得这件事和萧家子弟出城是两回事,所以不敢收他们的钱。”

刘方智眯起眼睛缓缓道:“你做得很对,这件事确实不能收钱,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我们的前途的大问题,一万两银子买得了吗?”

……

萧彦钦这两天颇为不安,自从他找过刘方智后,便没有任何消息,他原以为刘方智会来找他,不料刘方智却沉默了,而昨天他又去找了余寿仁,许下了一万两白银的代价,但还是被余寿仁一口回绝,这让他心中紧张起来。

眼看时间一天天拖过去,但破城却没有任何进展,萧家很难向杨元庆交代了,萧彦钦找到了家主萧茵茵,担忧道:“我现在很害怕刘方智或者余寿仁把我们萧家出卖了,他们这些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萧茵茵摇摇头笑道:“出卖我们倒不会,琎儿可是隋朝重臣,他出卖了我们,他们以后也不会好下场,你放心,他们心里有数呢!”

“可是……他们一直不理睬,到底是什么意思?”萧彦钦脸上依旧掩饰不住内心的焦急。

“或许他们也在等吧!等局势明朗化,听说隋军在当阳县大胜,连荆王也阵亡了,唐军在荆襄大势已去,我估计这两天他们必然会有所行动了。”

萧茵茵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管家的声音,“家主,余将军在府外求见!”

第五十三章 暗通消息

隋朝的绝大多数县城都是依水而筑,几乎每一座县城都有一条或两条穿城而过的河流,所以每一座县城都会有水门,或大或小,外形各异。

江陵城也不例外,江陵城一共有两座水门,一座北水门,一座南水门,南水门高一丈八尺,宽一丈五,可容五百石的货船出入,门洞两边有暗道,可直通城头。

和所有水门一样,南水门也是上下开启式,手臂粗的铁栅栏用铰链从城头上缓缓放下,栅栏底端则是矛头,十分锐利,直插河底。

但和其他普通县城不同的是,江陵城的水门是双门,也就是内外两座栅栏门,防御得异常严密。

尽管如此,和江陵城的其他城门比起来,水门还是略略稍显薄弱,尤其隋军战船可以驶抵城下,直接从船头冲上城墙,这是一个防御的漏洞。

所以对水城的防御也格外严密,水城门内部署了一千士兵,另外,靠近水城门的几座民房都被征用,用来囤放唐军的火油。

一旦发生隋军攻打水门,唐军就会在水中投放火油,火烧城外战船。

夜幕中,柴绍在数百亲兵的簇拥下前来视察南水门,南水门是由偏将余寿仁镇守,一千士兵分为三班,昼夜防御,四个时辰换一班。

“余将军何在?”柴绍视察了一圈,没有看见偏将余寿仁前来拜见,不由眉头一皱。

一名校尉上前施礼,“启禀大将军,余将军昨晚守了一夜,今天又守了一天,实在是支持不住,大伙便劝他下去休息了。”

柴绍点点头,这样的回答让他比较满意,这时,一名军官远远奔来,“大将军,卑职在!”

军官奔上城头,正是水门守将余寿仁,他单膝跪下行礼,“参见大将军!”

柴绍见他一脸憔悴,心中不由有些感动,连忙扶起他,“余将军守城辛苦了。”

“这是卑职份内之事,不敢言苦。”

柴绍赞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这才是为将之道!”

他走到城墙边,凝目向城外眺望,见荆水流出城后,呈弓弧形蜿蜒流入远方的长江,星光映照江水,一片波光粼粼。

“余将军,你认为水门防御上还有什么漏洞吗?”柴绍回头问道。

“回禀大将军,前两天刘将军担心隋军大船会直抵城下,隋军从船头直接上城,但卑职认为,这并不可能。”

柴绍也是担忧这个问题,他精神一振,连忙问道:“这是为什么?”

“这是因为江陵城外河道狭小,最多只能容纳五百石的船只驶入,而五百石的船只实际上只有一丈三尺高,距离城门还有一段高度,更不用说上城了,万石大船虽然和城头平齐,但它们驶不进荆水。“

柴绍是北方人,对船只不是很熟,余寿仁这样一解释,令他恍然大悟,一颗心顿时放下了。

“我明白了,多谢余将军释疑。”

柴绍心情好了起来,他又鼓励士兵们几句,这才离开水城门,去视察别处去了。

余寿仁望着柴绍走远,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一招手将当值校尉叫上前,对他低声吩咐几句。

校尉点点头,带着几名手下快步向闸门绞盘而去,几名士兵奋力推动绞杆,在一阵轻微的吱吱嘎嘎声中,内外两座铁栅闸门均缓缓向上抬起了两尺。

一切又归于沉寂,南水门再次安静下来。

大约一刻钟后,在距离南水门约数百步外,一名身着紧身水靠的黑衣人无声无息地潜入水中,仿佛鱼一般向水门方向游来,离水门还有三十步时,黑衣人靠岸边换口气,又深深潜入水中。

当他再次从水中潜出换气时,人已经在城外了,他奋力向前方游去,不多时便消失在黑沉沉的夜色之中。

……

此时隋军骑兵已经返回了江陵大营,而大营的驻军从五万变成了十万,先后增加了五万战俘,这便给隋军的粮食供应带来了很大的压力,大帐内,杨元庆正在听取行军司马韦云起汇报粮食供给情况。

“殿下,目前大营内还有存粮两万余石,每个士兵可分到两斗,大约还能维持十天,船队昨天已经返回江夏运粮,如果一路顺利,十天后应该能返回,不过,粮食供应还是略有点紧张。”

杨元庆点了点头又问:“草料还有多少?”

“草料还能维持半个月左右。”

杨元庆背着手走了几步,十天时间对他而言已经足够了,他沉思片刻,又对韦云起道:“这次五万战俘中,荆襄籍战俘皆可以放他们回乡归田,关陇籍贯战俘则留下整编为隋军,给他们承诺,平定天下后一律放他们归田。”

“属下明白了,另外,襄阳籍和江陵籍战俘怎么处理?”

“如果是襄阳和江陵城内的战俘可以暂时扣下,家在郊外的战俘无妨,一并释放。”

韦云起迅速盘算一下,笑道:“如果这样算下来,释放的战俘后能节约部分粮食,那么我们的粮食便可以支持到半个月,应该没有问题了。”

杨元庆却摇了摇头,“释放的战俘也一并发给他们两斗口粮,每人再给两吊钱作为遣乡费,不要把他们视为战俘,应该把他们视为自耕农,眼光要放长远一点。”

韦云起这才明白杨元庆的意思,心中着实有些羞愧,“属下明白殿下的意思了,会尽量安排好,不会让殿下失望。”

这时,帐门口一名亲兵出现,见杨元庆正和韦云起说话,不由欲言又止,杨元庆瞥了他一眼,问道:“什么事?”

“启禀殿下,营外来了一人,说是萧家派来送信,带有信物。”

亲兵将半块玉佩呈上,杨元庆接过玉佩看了看,又从箱子里取出另外半块玉佩,这是萧家给他的信物,和他手上的玉佩正好合成完整一块,杨元庆点点头笑道:“带他进来!”

片刻,亲兵们将穿着紧身水靠的黑衣人带了进来,竟然是一个年轻女人,年约十六七岁,皮肤微黑,但显得十分健康,充满了朝气,让杨元庆不由微微一皱眉,萧家怎么派个女人来送信?

女子行一礼,“萧峮参见楚王殿下!”

杨元庆坐下来,见她浑身水渍,便吩咐一名亲兵,“给她拿件外袍!”

一名亲兵递上一件文官军袍,女子穿上外袍,施礼谢道:“多谢殿下!”

“萧家有什么信给我?”

年轻女子从手腕上取下一只黑色手镯,将手镯掰开,从里面抽出一卷绢纱,呈上道:“这是家主的亲笔信。”

杨元庆接过信,目光一挑,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女子,他还是想不通,为什么萧家要派一个女人来送信?

年轻女子脸一红,她明白杨元庆眼中疑惑的含义,便解释道:“萧家之所以派小女子前来送信,是因为我水性最好,可以在水下潜游百步,萧家无人能出我之右。”

“原来如此!”

杨元庆听她居然能潜游百步,这个本事不简单,又笑问道:“那你怎么通过水门铁栅,据说铁栅入水到底,与河底只有半寸宽,你是怎么办到?”

“回禀殿下,家主和守水门的余将军有了交代,余将军特地将水栅抬高了两尺,我便能潜过了。”

杨元庆点点头,原来如此,看来萧家是和守城将领有默契了,他打开信看了一遍,信中内容令他大喜,江陵城副将刘方智愿意献城投降,时间定在后天晚上亥时。

由于每座城门都是由柴绍的心腹统管,只有南水门是刘方智的心腹手下掌管,刘方智只能开南水门放隋军入城。

尽管只是水门,但还是令杨元庆感到异常欣慰,这个消息他期待已久。

……

从一开始决定攻打江陵城,杨元庆就没有想过要用硬攻的方式夺取江陵城,一方面是他的攻城重型器械不多。

另一方面江陵城城池高大坚固,又有六万军队守城,仅仅靠他的五六万人,很难攻克城池,就算攻下江陵城,也必将付出沉重的代价。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

隋末经历了多年的战乱,天下人口已经锐减过半,兵力都是青壮之民,在隋末战乱后尤其显得宝贵,一般大将或许没有这种意识,但总揽全局的杨元庆却不得不考虑。

一艘五千石的海船停泊荆水入江口,大船之上,杨元庆负手站在船头,远远眺望着远方的江陵城,星光下,他可以清晰得看见远处的水门。

杨元庆远远注视着一个黑影在距离水门约两里外下了水,无声无息地潜入荆水之中。

这时谢映登上前禀报道:“殿下,卑职前天专门视察过荆水,河口虽然很宽,但越向上就越狭窄,只能通行五百石的战船。”

这也是杨元庆所担心之事,他们的船队已前往江夏运粮,江中只剩下三艘大船,让他怎么从水门进城,沉吟一下,他又问道:“公安县那一百多艘哨船可在?”

“回禀殿下,船只还停泊在公安县。”

杨元庆点点头,当即令道:“速发鹰信给公安县,命令他们最迟明晚,一百多艘哨船务必驶来江陵城。”

第五十四章 雨夜献城

城头上,刘方略远远注视着一个黑影在城内百步外上岸,黑影迅速消失在沿河的民房小巷之中。

“萧家的动作倒是挺麻利!”刘方略冷哼了一声。

“事关切身利益,萧家当然很卖力。”

余寿仁凑趣地走上前,他见刘方略没有回应,心中有些忐忑,连忙又低声道:“按照将军的吩咐,定在了后日亥时,应该没有问题吧!”

刘方略摇摇头,“消息已经送出去了,怎么还能再改,就这么决定了。”

其实按照刘方略的想法,最好就是今晚献城,免得夜长梦多,不过他需要给隋军时间准备,另外,他也需要时间安排城内的部署。

这时,余寿仁又建议道:“不如找个借口,比如伯父过寿之类,刘将军请客吃饭,把一些主要江陵籍将领都请来,借机商量举义之事,将军以为如何?”

刘方略凝神想了想,便立刻否决了这个建议,“人心难测,若事机不密,反被其害,这件事只能是我们两人知道,不准再让第三人知晓。”

“卑职明白了。”

刘方略看了看天色,只见一片黑压压的乌云正从南方飘来,遮蔽了星辰,不由叹息一声,“要变天了!”

……

次日天不亮,一场春雨淅淅沥沥落下,整个荆襄大地笼罩在细细密密的春雨之中,江面和土地上都飘起了一层薄薄的白雾,对于农田来说,这是比油水还宝贵的春雨,滋润着禾苗的成长,令农民们笑逐颜开。

但对于攻城的隋军来说,这却不是什么好雨,细密的春雨越下越大,使城外的土地变得异常泥泞,行走在稀烂的泥土上,格外步履艰难,每年的三月,荆襄一带都会连下几场春雨,一下就是近半个月,令人的心都要变得发霉了。

或许是隋军长时间地没有攻城缘故,加上连绵春雨来临,使攻城变得极为不利,城上的守军开始有些懈怠了。

成群结队的士兵溜进城中民户家中喝酒赌博、偷懒睡觉,若柴绍来视察时,他们又互相通报,奔回城头装模作样巡逻,尤其到晚上,城头上更是守军的影子都看不到。

不仅是守军,被强征来的五万民夫也逃亡了大半,都是通过各种人情,塞钱送礼,军官们也睁只眼闭只眼,就当没有看见。

在李孝恭的援军被隋军伏击歼灭后,江陵城守军的士气也越来越低迷,同时也有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荆襄大势已去,江陵大势已去,这个时候,除了柴绍从长安带来的两万军队外,其余四万荆襄籍士兵都在各求自保,各留后路。

这场春雨整整下了两天,到了第三天下午,雨势非但没有停,反而更大,一些穿着蓑衣斗笠守城的关中士兵也坚守不住了,春雨带来的寒气渗入骨子里,冻得士兵们直打哆嗦,纷纷下城寻找地方避雨。

在靠近东城门的一家小酒肆里,挤满了前来喝酒的唐军士兵,士兵们喝酒划拳猜枚,喧哗吵嚷声响成一片,在酒肆屋角的一张小桌前,坐着两名身材高大魁梧的士兵,正是被贬黜为普通士卒的卢祖尚和一起被贬的偏将赵澜。

卢祖尚连火长都不是,被发配去喂马,这两天他情绪格外低沉,每天都泡在酒肆里,喝得酩酊大醉才回去,李孝恭的死对他打击很大,那是他最为敬重的人,却身死在当阳县,令卢祖尚心中极为痛惜。

卢祖尚一杯一杯地喝着酒,已经有了六七分醉意,他拎起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赵澜却拉住了他的手,“好了,你不能再喝了。”

“除了喝酒,我还能有什么寄托?”

卢祖尚挣脱他的手,又给自己酒杯满上,赵澜却拾起他的酒杯,直接把酒泼在地上,卢祖尚眼睛一瞪,“你——”

赵澜叹了口气,“卢兄,你清醒一点,听我说!”

卢祖尚低下头,一言不发,赵澜又道:“你我都很清楚,隋军攻城就在这两天,为什么你不去提醒大将军,看看现在军纪败坏成什么样了,这样的军队,纵有十万人,也守不住城池。”

“那是他自作自受,他听信谗言,剥夺我的官爵,就让他自己去承受这个苦果,关我何事?”卢祖尚恨恨道,心中怒气未平。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去投降隋军!”

‘投降?’

卢祖尚眼睛眯了起来,半晌他摇了摇头,神情异常坚定道:“若杨元庆饶荆王一命,我或许会投降他,可荆王死了,那就用我的义节为荆王殉葬吧!”

赵澜半晌叹了一口气,“我并不是要你一定投降隋军,我只是希望你拿出一个明确的态度,要么投降隋军,如果不愿意投降,那就全力辅佐大将军,而不应这样颓废下去,整天喝得大醉,这不是男儿所为!”

卢祖尚久久凝视着手中酒杯,他忽然用力,‘咔嚓’一声,酒杯被捏成了碎片。

……

夜幕又一次落下了,乍暖还寒,夜雨格外寒冷,在茫茫的雨雾中,远处的大江和原野都已经离开了视野,城外黑漆漆一片,十几步外便看不见任何物体。

城头上,当值的数千唐军士兵穿着蓑衣竹笠,靠墙蜷缩着,很多人冻得浑身发抖,也有人偷偷带了一小瓶酒,趁人不注意,小口喝酒御寒。

今晚南城当值将领本来是柴绍手下大将费忠,但刘方略借口明天是老父过寿,便和他交换了任务,今晚变成了刘方略当值南城。

刘方略骑马立在城头,注视着远处的荆水,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这是一个极好的偷袭天气,简直就是上天的刻意安排,刘方略开始相信了,隋军攻取江陵城,确实是天意。

就在这时,一名旅帅飞奔而至,急声禀报道:“启禀将军,有士兵发现城外有动静,就在荆水附近,好像有战马的嘶鸣声。”

刘方略心中一跳,故作镇静道:“这必然是隋军的斥候在探查情报,尔等不可轻举妄动,我自会禀报大将军。”

旅帅退下去了,刘方略心中紧张起来,关键时刻到了,可千万不要出任何问题,可越是这样担心,事情往往就会来临,远方忽然出现大队士兵,正向城头上而来,刘方略一眼认出,为首者正是柴绍,他也来视察城池了。

刘方略心中暗暗叫苦,眼看就要到亥时了,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关键时候来了,他眼珠一转,心中有了应对办法,便快步迎了上去。

今晚天气不好,视力很弱,虽然夜雨很大,但同时是攻城的良机,柴绍不敢大意,亲自上城巡查。

柴绍头戴竹笠,身披蓑衣,骑在一匹高头骏马之上,他见老远见刘方略迎了上来,便问道:“刘将军,有什么情况吗?”

刘方略在马上躬身道:“回禀大将军,南城没有任何异常,不过卑职听说北城好像有什么异常,卑职正要去禀报大将军。”

柴绍眉头一皱,北城会有什么异常?他心中担忧起来,便吩咐左右,“这就去北城看看!”

他又向刘方略交代几句,调转马头向北城去了,刘方略一颗心放下,现在离亥时已经不到一刻钟了,约好的时间即将到来,他的目光又一次向城外望去。

江陵城外,一支由五十多条平底船组成的船队正悄悄向水城门处靠近,荆水两边,两万隋军已经列队就绪,等待着入城的一刻。

在距离南城一里外,一万五千隋军骑兵厉兵秣马,手执长矛和战刀,也在耐心地等待着。

杨元庆骑在战马上,位于骑兵队中,他的目光却在注视着一里外的水门,从水门内看外面虽然是一片黑暗,但水门内本身点着火把,远处可以清晰地看见水门内情形。

杨元庆早已身经百战,没有了临战前的紧张,无论刘方略的接应是否成功,今晚他都要发动攻城之战,无论如何,今天晚上一定要拿下江陵城。

船队缓缓而行,五十多艘平底船由绳索连接在一起,没有立船帆为动力,逆水行舟,全靠两岸百余名隋军士兵拉拽,谢映登头戴银盔、身着铁甲,左手执盾牌,右手执长矛,他站在第一艘船头,目光凌厉地注视着水城铁栅门。

在船下水中,各跟着十几名水鬼,他们的任务是辨别水中异常,防止有火油从城内流出,当船队进城后,他们还要在水中拉动主船继续前进。

这时约好的时辰终于到来,城头上余寿仁下达了开城的命令,数十名心腹士兵推动绞盘,铁栅门有了动静,两座铁栅门几乎是同时开始吱嘎嘎地向上提升,一直提离水面一丈,便停止下来。

此时城门洞已大开,谢映登一摆手,船只缓缓向城门洞内驶入,不多时,谢映登所在第一艘船便缓缓驶进了城内,他手执盾牌长矛,警惕地望向四周,城内十分安静,水门附近所有的守军都回避了。

谢映登一跃跳上岸,他身后的数十名士兵也纷纷上岸,众人一起动手,将船只紧靠岸边,前后船只之间搭上了木板。

五十余艘平底船延绵七八十丈,从城内一直通向城外,这样形成了一座简易的水上船桥,城外的两万隋军士兵沿着船桥迅速向城内奔去。

第五十五章 江陵变天

城墙上,一名唐军校尉再次向刘方智狂奔而来,急声禀报:“将军,大队隋军出现在水门处,水门处无人防御!”

他话音刚落,刘方智的长矛便狠狠刺进了他的胸膛,校尉一声惨叫,不可置信地望着刘方智,倒地死去,刘方智拔出长矛,对城上的守军和一些民夫大喊道:“快逃命去吧!隋军已杀进城。”

城上数千守军都惊恐地望着他,不知所措,刘方智再次高喊:“我不忍尔等送命,快逃命去吧!”

就在这时,水城门附近忽然爆发出一片喊杀声,南城门上的守军这才如梦方醒,顿时一片大乱,纷纷丢盔卸甲,没命地向城下奔逃而去……

刘方智调转马头,带着百余人纵马城东奔去,众人一边奔跑一边大喊:“隋军杀进城了,快逃命吧!”

“大将军有令!停止抵抗。”

在刘方智的鼓动之下,城东守军也开始混乱起来,尤其以他这样的身份喊出‘大将军有令,停止抵抗!’无疑让很多人都深信不疑,士气早已低迷,刘方智的倒戈无疑是最沉重的一击,东城的防御守军也开始崩溃了。

刘方智大为得意,他纵马沿着甬道冲下城头,准备抢夺城门,就在这时,黑暗中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叛贼授首!”

刘方智大吃一惊,只见一名骑兵向自己疾冲而至,手执方天画戟,火光忽亮,正是被他扳倒的卢祖尚,刘方智知道卢祖尚武艺高强,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本能地挥矛向迎,他左手有伤,只能单臂执矛。

‘咔嚓!’

卢祖尚的铁戟沉重无比,将他的矛杆折为两段,方天画戟闪电般刺进了刘方智的胸膛,刘方智大叫一声,当场毙命,后面的亲兵慢了一步,他们见主将身死,皆急红了眼,一起向卢祖尚围杀而来。

这时,旁边卢祖尚的心腹赵澜挥刀劈砍,两人一阵冲杀,百余亲兵片刻死伤过半,剩下之人发一声喊,四散而逃,卢祖尚跳下马,一刀将刘方智的人头砍下,连声冷笑:“刘方智,你也有今天?”

“将军,我们怎么办?”赵澜在一旁着急地问道。

卢祖尚翻身上马,向四周望去,只见南门处火光熊熊,喊杀声震天,估计城门已经不保,“去城北!”他调转马头,两人一前一后向北城疾奔而去。

……

南城门已到最后的激战时刻,谢映登率领从水城门先期进入的数千隋军杀向城门,而镇守南城门的士兵是柴绍从关中带来的两千军队,由偏将贺拔宁率领,尽管城头上的守军一片混乱,但贺拔宁依然率军死守住城门,随着谢映登率军杀来,两支军队在南城门处爆发了激战。

黑夜中双方混战在一起,长矛相击、刀劈剑砍,甚至肉搏格斗,双方扭作一团……

谢映登在外围手执弓箭,目光如猎鹰一般寻找着敌军主将,他被称为隋军第二箭,神箭无敌,百发百中,这时,他忽然看到了,一名骑马的唐军大将,身材如黑熊般强壮,手执大锤和数十名隋军士兵鏖战,吼叫声如雷,在他脚下,已经被他杀死二十余人。

谢映登大怒,猛地拉开了弓箭,弦一松,一支狼牙利箭闪电般射向那名唐军大将,唐军大将正是镇守南城门的偏将贺拔宁,是鲜卑人的后代,力大锤猛,武艺高强。

他正举锤向一名隋军士兵的天灵盖砸去,忽然一支冷箭射来,他措不及防,‘噗!’一声,利箭射穿了他的咽喉,贺拔宁一声闷叫,手中大锤落地,围战在他身边数十名隋军士兵抓住这个空挡,十几根长矛一齐刺进了他的身体……

隋军士兵越来越多,守城门的唐军终于抵挡不住,纷纷跪地投降,哀求饶命,数百名隋军士兵冲进城洞,拉开了城门,城头上吊桥也放下,城楼火光冲天。

在一里外已等候多时的主帅杨元庆下达了进城的命令,一万五千骑兵战马奔腾如狂潮,俨如汹涌的洪水杀进了江陵城。

……

此时柴绍正在急急赶向南城的途中,他被刘方智骗去了北城,但北城却没有任何异常,就在他心中暗暗惊异之时,南城处忽然爆发出一片喊杀声,紧接着火光冲天,这令柴绍大吃一惊。

他这才忽然意识到,他上了刘方智的当,惊怒之下,柴绍率领数千精锐之军向南城冲去,刚冲到半路,卢祖尚带着数百人迎面本来,“大将军!”

柴绍拉住了战马,此时他已明白自己上了刘方智大当,自断两指也是他施的苦肉之计,骗取自己的信任,早知道刘方智这样的本地大户,投降才是他们的最大利益,自己竟瞎了眼,相信他的忠心。

卢祖尚的突然出现令柴绍心中有些愧疚,他暗叹一口气问道:“南城情况如何?”

卢祖尚在马上抱拳道:“启禀大将军,刘方智已经献了南城,隋军骑兵杀进了城门,请大将军火速从北门撤退。”

柴绍俨如被一击重击,他身子晃了晃,险些从马车栽下,半晌,他咬牙切齿道:“我非杀了此獠不可!”

卢祖尚从马颈处摘下刘方智的人头,双手奉上,“启禀大将军,刘方智已被卑职所杀。”

柴绍大喜,“杀得好!”

他接过人头,果然是刘方智,心中的异常解恨,此时,就连江陵城破也比不上杀刘方智这个叛贼重要了,柴绍点了点头,沉声道:“从现在开始,你官复原职,我再任命你为副将。”

卢祖尚已经决心用自己的忠义为李孝恭殉葬,他抱拳施礼,“多谢大将军信任,但隋军骑兵已进城,唐军军心瓦解,无法再战,请大将军立刻出北门,离开江陵城,卑职愿护卫大将军北上。”

城内喊杀声震天,柴绍已经听见了隋军骑兵冲进城内的马蹄轰鸣声,他不由长长地一声叹息,调转马头令道:“从北面撤离!”

北城门开启,柴绍和卢祖尚率领驻扎北城门附近的三千唐军骑兵逃出了江陵城,向西北方向奔逃而去,隋军在江陵的兵力也只有五万人,无法四面拦截,隋军主攻南城,北城外并无驻军,使柴绍得以侥幸逃脱。

此时隋军主力已经入城,并渐渐控制住了江陵城,江陵城内,家家户户关闭门窗,躲在家中不敢外。

一队队隋军骑兵在江陵城的大街小巷奔驰,将隐藏在暗处的逃兵驱赶出来,一些负隅顽抗者当场被格杀,趁机抢劫店铺的不少逃兵也抓捕,当街斩首,成群的逃兵被隋军骑兵解押着,驱赶去主干大街上集中。

在南城门处,数千士兵手执火把,将南城门照如白昼一般,余寿仁哭着跪倒在杨元庆的战马前,“启禀殿下,卑职找到了刘将军的尸体,可怜他被卢祖尚所杀,不能再为殿下效忠了。”

杨元庆好言安抚余寿仁,加封他为当阳县侯,协助大将刘滔驻防江陵,同时封刘方智为江陵县公,准其子继承爵位,并赏黄金千两,以示安抚。

杨元庆眉头一皱,又问道:“可有卢祖尚消息?”

谢映登躬身道:“启禀殿下,有被俘士兵招供,看见卢祖尚跟随柴绍出了北城,向北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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