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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枭雄-第3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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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怎么办?柴绍的额头一下子冒出了冷汗,却一时想不出对策。

刘方智又提醒他道:“可以用火油顺着水道流出,只要隋军战船靠近,便可点火烧船。”

柴绍点了点头,这个办法不错,他们攻打荆襄时从巴蜀带来了大量火油,就囤放在江陵城内,正好可以利用,柴绍当即下令道:“搬运一半的火油在水门旁等候命令。”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了远方传来闷雷般的声音,仿佛大地也在微微震动了,柴绍忽然想到了什么,他霍地转身向东望去,脸色刷地变得惨白,只见东面杀来了铺天盖地般的骑兵,俨如黑色狂潮,正向码头方向席卷而来。

这是王君廓率领的五千骑兵,昨晚半夜便在东面五十里外渡江,一路赶来,在距离城池十里外发动了,五千骑兵铁蹄奔腾,杀气冲天,如一支疾飞的利箭,直插码头唐军身后。

码头唐军弓弩兵已是一片混乱,不等主将下令便掉头向城池方向狂奔逃兵,李长辕大声喝喊:“稳住!稳住!列队迎击。”

但唐军军心已乱,无人听他的指挥,隋军骑兵奔腾如飞,霎时间便冲至码头,这时就算能组织防御,已经来不及了。

数百唐军士兵跑不过隋军骑兵战马,瞬间便被滚滚铁骑吞没了,隋军骑兵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分割线,截断了唐军弓弩兵逃亡之路,要么和隋军骑兵决一死战,要么投降,已经别无他途。

这时王君廓看见了敌军主将,他大喝一声,“斧头贼,给我拿命来!”

青龙偃月刀一挥,催动战马便向李长辕疾冲而来,此时李长辕也无路可走,他大吼一声,战马冲出,挥舞大斧,迎头一斧,以开山般的力量,向王君廓脖颈猛劈而去。

第四十七章 匪乱再起

王君廓性格骄傲自负,他平生最恨的一件事,就是他没有能被列入天下十大猛将,连他的手下败将单雄信都进入了十猛,而他却没有份,这令王君廓一直耿耿于怀。

王君廓绰号‘小关羽’,不仅他长得像关公云长,卧蚕眉、丹凤眼,颌下三缕青须,使一把青龙偃月刀,更重要是他同样刀法绝伦,武艺高强,在进瓦岗寨第一天便力败三十六名瓦岗大将,连单雄信也在众目睽睽之下败在他手中。

但这样的后果并非是他扬名天下,而是他得罪了瓦岗众多大将,就像一个新员工进公司太过于嚣张跋扈一样,不把老员工放在眼中,连副总也被他拍桌子骂一顿。

不到几天王君廓便被赶出瓦岗,还背上一个‘太行贼’的骂名,后屡经坎坷,最后才投入杨元庆手下,渐渐开始有了前途。

最令王君廓感激的是,杨元庆任人唯才,以军功论升迁,尽管他在军中人缘不好,但依旧被封为右武侯卫大将军、雍丘县公。

此时王君廓憋足了劲,他要在天下统一前争取立下大功,晋升为国公,为他的子孙后代打下富贵基础。

王君廓率五千骑兵从侧面杀出,截断了江边一万弓弩军的退路,此时他一眼便看见了唐军主将李长辕,他心中大喜,一名大将人头可抵杀敌一万。

李长辕一声暴喝,宣花开山大斧迎头劈来,一股令人窒息的疾风扑面而至,力量雄浑霸道,王君廓纵马侧身,躲过猛烈地一斧,却长刀轻摆,刀尖勾住斧柄向外一荡,又给大斧添加了几分力道。

这突增的力道使李长辕也控制不住,一斧劈空,他在马上有些失去了重心,胸前露出了破绽。

这一瞬而过的破绽被王君廓抓住了,刀锋斜劈而上,迅疾如闪电,‘喀嚓’一声,李长辕的人头飞出一丈多远,死尸栽倒在地。

王君廓得意大笑,刀尖一挑,将人头挑在刀上,大喊道:“敌将已死,投降者不杀!”

一万弓弩怎敌得过五千精锐骑兵,抵抗者被隋军骑兵来回冲杀,瞬间被屠杀了一千余人,随着主将被杀,唐军顿时土崩瓦解,士兵们纷纷跪地投降,防御墙前一片狼藉,死尸和兵器堆积,

隋军骑兵停止杀戮,驱赶投降者向东面汇集。

码头上的弓弩军阻击消失了,一艘艘大船开始陆续靠岸,隋军士兵列队下船,迅速在码头上集结……

城头上,柴绍凝视着唐军士兵的被骑兵杀戮和在惊惶之下投降,他心中充满了无奈,柴绍低低叹息一声,他现在终于明白秦王为什么对河西走廊失守那么痛心了。

唐军失去了骑兵,在隋军强大的骑兵冲击下,步兵真的难以抵挡,没有了骑兵的协防,又失去了江面上运输的支持,不管他怎么部署军队,都难逃这个结局。

不仅是柴绍,城上的数万士兵,每个人心中都沉甸甸的,他们亲眼看到了隋军骑兵力量的强悍无敌,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总是北方军队更加强大,原因就在于骑兵,在烈马横刀的迅猛冲击下,步兵委实难以抵挡。

眼看着一队队士兵从大船走下来,步兵夹杂着骑兵,军容整齐,气势威猛,就在这潜移默化间,很多荆襄籍将领的心思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

两个时辰后,在江陵城东,一座长约七八里,宽两三里的隋军大营出现辽阔的原野上,一座座帐篷迅速扎建,俨如一夜春雨后长出的蘑菇,布满了旷野。

杨元庆的中军大帐已经扎了起来,他不可缺少的沙盘也搭建完成,此时亲兵们还在收拾营帐,杨元庆却站在沙盘前考虑着襄阳的情况,他在思虑襄阳会不会再来援军。

李孝恭会不会孤注一掷,集中兵力打江陵一战,毕竟自己身在江陵,一旦江陵战役取胜,那么唐军就很可能就会赢得整个荆襄战役。

“殿下是在担心柴绍死守城池,江陵之战拖得太长吗?”不知何时,谢映登出现在他身旁。

杨元庆瞥了他一眼,摇摇头笑道:“难道他不死守城池,还要他开城投降么?”

谢映登这才意识到自己话语中有漏洞,只要能攻下江陵城,柴绍想拖也拖不了,只是……他还是有点担心,眉头不由轻轻一皱。

“你担心什么?”杨元庆感觉到了他的心事,微微笑问道。

谢映登叹了口气道:“殿下,我很担心我们兵力不足,攻不下江陵城。”

“为何有这种想法?”

“殿下,虽然我们有一万五千精锐骑兵,但对攻城没有什么意义,我们主要的攻城力量还是四万萧梁军队,战斗力稍弱,而柴绍却率领六万军队守城,还有数万民夫协防,坦率地说,我们很难在短期内攻下城池,如果长期拖下去,我又担心我们拖不起。”

杨元庆微微一笑,“我几时想攻城了?”

谢映登愕然,他不明白杨元庆的意思,杨元庆淡淡道:“不谋全局者难以谋一域,荆襄本是一体,目光岂能盯在江陵城上面。”

谢映登听得一头雾水,杨元庆却意味深长一笑:“关键还是在南阳郡的隋军身上。”

……

在河南道各郡中,除了洛阳之外,便是颍川郡和梁郡两个郡最重要,其中梁郡太守是由杨元庆的心腹萧琎担任,而颍川郡太守则是由原来的隋臣苏世长担任。

苏世长年约四十余岁,文才出众,其家族也是关陇士族之一,有就是苏威的丛侄,王世充称帝时他出任右仆射,后来降了隋朝,被任命为颍川郡太守。

就在荆襄大战打得如火如荼之时,苏世长忽然紧急向太原发出紧急求援信,原瓦岗寨乱匪头子郝孝德再次造反,聚集数万人占领了襄城郡大留山,正率乱匪向颍川郡杀来。

苏世长在向太原发求救信的同时,也是周围郡县发出了警告信,从弘郡郡到东郡,从荥阳郡到南阳郡,整个中原都得到了他发出的警报。

这个消息震动了中原,也震惊了太原。

但从太原调兵来不及了,苏世长向屯兵南阳的徐世绩发去了求援信,数日后,驻兵南阳郡的徐世绩紧急出兵,命副将高子开率兵三万去救援颍川郡,镇压颍川郡郝孝德的叛乱。

徐世绩深感兵力不足,便向南阳郡以北撤军,这就是徐世绩离开新野县,向南阳县撤军的原因。

……

襄阳城,几名唐军斥候从北方疾奔而至,冲至城门前大喊:“速开城门,我们有紧急情报要禀报荆王殿下!”

城门开启一条缝,几名斥候骑兵飞驰进了襄阳城,向行台总管府奔去。

荆襄行台总管府位于襄阳中间,占地二十余亩,由五六座大建筑群组成,这里同时也是荆王府,是唐朝在整个荆襄地区的军政权力中心。

此时李孝恭也开始全面收缩兵力,将安陆郡和沔阳郡的两万五千军全部收回了襄阳城。

战役打到现在已经很明显了,其他荆襄之地都不重要了,关键就是江陵城和襄阳城两座核心大城,唐军的十五万大军就分别屯兵在这两座大城之中。

隋军也将兵力集中在江夏城、江陵城和新野县,江夏城是他们后勤重地,必须屯守重兵,新野县则是为了牵制襄阳城,而隋军的征战则集中在进攻江陵城。

总管府议事堂内,李孝恭正和几名大将和谋臣商量眼前的局势,他刚刚得到柴绍的飞鸽传信,报告了江陵城的战况。

隋军已经摧毁了唐军所有的船只,并在登陆时,唐军士兵被伏击,损失了一万军,出师不利,同时,柴绍也送来另一个确切消息,杨元庆就在江陵城。

“各位将军,现在江陵城的隋军并不多,只有六万五千人,而我们在江陵城的兵力却有六万,以隋军的兵力想攻下江陵城几乎是不可能,我怀疑杨元庆要增兵江陵,很明显,在拖下去,北方的局势渐渐对他不利了。”

旁边高士廉眉头一皱问道:“殿下说的可是中原瓦岗乱匪再起之事?”

李孝恭点点头道:“这是朝廷发来的急报,听说是郝晓德再次造反,此人原是豆子岗的豪帅,他若再造反,并不令人惊讶,毕竟现在正好中原空虚,是造反的好机会,苏世长已发文警示中原各郡,而且我也得到斥候消息,南阳郡的徐世绩已经秘密出兵,我已派斥候再去核实,如果情况属实,那么中原真的出事了。”

这时一直不吭声的杨恭仁沉声道:“殿下的意思是,我们出兵支援江陵城,是这个意思吗?”

他猜测到了李孝恭的真实想法,李孝恭也不否认,叹息一声道:“关键是杨元庆在江陵城,关系重大,如果江陵城一战我们能取胜,那么便可奠定了整个荆襄战役的胜局,也就可以扭转大唐的颓势,杨尚书,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我们不抓住,可能就真会遗恨千古。”

杨恭仁默然无语,他不是很赞成,但他又无法承担荆襄战败的严重后果,他只能沉默。

就在这时,门外有侍卫禀报:“启禀殿下,南阳郡的斥候紧急来报!”

第四十八章 围城打援

李孝恭精神一振,他一直在等斥候的情报,尽管他得到情报,徐世绩秘密派兵北征了,但这个消息是否可靠,他不能确定,便又派心腹斥候前去探查消息。

“命他们进来禀报!”

片刻,几名斥候快步走进大堂,为首旅帅单膝跪下禀报:“启禀殿下,卑职等人从南阳县归来。”

“说说具体情况吧!隋军到底有没有北上?多少兵力北上了?”

“回禀殿下,隋军确实北上了,情报确切,高子开率领三万军队北上,南阳县的隋军驻兵只有一万人。”

这时,旁边杨恭仁忽然插口问道:“真的有郝晓德造反吗?”

众人都奇怪地向他望去,这话怎么问?斥候立刻禀报道:“南阳县内到处在说,郝晓德率军烧杀抢掠,所过之处鸡犬不留,县城内还有不少从淯阳郡和颍川郡逃来的难民。”

“淯阳郡?”

杨恭仁冷笑一声,“这和郝孝德的乱匪有什么关系,还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李孝恭微微有些不高兴了,“杨尚书,这是朝廷给的情报,你不会怀疑朝廷吧!”

杨恭仁摇了摇头,“我并没有说朝廷有什么问题,我只是担心这是杨元庆之计,而朝廷估计只是听风就雨,唐风不可能在颍川郡有情报堂,应该只是听到苏世长的警报,如果是杨元庆诱兵之计,我就有点担心了。”

李孝恭眉头也皱了起来,“你认为是杨元庆想围城打援,所以才故意炮制出郝孝德的谣言,然后徐世绩北撤,诱引我们南下江陵城吗?”

“我是这样想的猜测,不过也只是猜测,我没有证据,一切还是要由荆王决定。”

杨恭仁已经变得聪明了,他不会把责任揽在自己头上,尤其是这种关系到整个大局的战役,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绝不会力劝李孝恭,万一是真的呢?这个责任他可承担不起来。

主要是杨恭仁认为现在农民都有了土地,人心思定,就算真有郝孝德想造反,也不会有人再跟随他。

李孝恭犹豫起来了,杨恭仁说得很有道理,关键是有传闻郝晓德在李密和翟让的内讧中死了,这会儿又冒出来。

不过李密一直把消息封锁得很紧,知情者都是他的亲兵,郝孝德到底有没有死还是一个问题,李孝恭只觉一阵头痛。

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派人去颍川郡实际探查,到底有没有乱匪造反,但时间上恐怕来不及,李孝恭就害怕杨元庆从江夏增兵,等他把一切都确认结束,江陵城已经破了。

李孝恭背着手来回踱步,他需要做一个决断,到底要不要派援军?一方面是千载难逢之机,另一方面又担心是隋军的引蛇出洞之计,令他委实难以决断。

这时,旁边的高士廉缓缓道:“殿下,圣上给你的金牌,你忘了吗?”

李孝恭猛地想起,圣上让柴绍带给他一块金牌,上有四个字‘如朕亲临’,也就是说,他可以决定一切,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但高士廉的意思是提醒他,荆襄战役的重要,关系到整个大唐战局,这一战他必须打,就算是引蛇出洞他也要去,一旦江夏军增援江陵,江陵城破,那荆襄战役就很难再挽回了。

这不仅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李孝恭一咬牙道:“我亲自率五万军增援江陵,务必全歼杨元庆的隋军。”

他又对杨恭仁道:“我去江陵,荆襄防御就拜托杨尚书了。”

杨恭仁知道李孝恭决心已定,无法再劝,只得暗暗叹息一声,躬身道:“愿为殿下守城!”

……

向城县位于淯阳郡和南阳郡的交界处,这一带山高林密,人烟稀少,县城位于群山环绕中,一条官道绕县城而过,直接通向北方。

在距离官道以西约十里处,有一座宽三里,长十几里的山谷,叫做藏兵谷,传说曹操曾经在这里藏兵而得名。

不过此时的藏兵谷确实有一支三万人的军队,已经在山谷里驻扎了数天,大帐密密麻麻布满了山谷。

在一顶大帐前,高子开坐在一块石头上全神贯注地读着兵书,这是徐世绩借给他的兵书,最近几个月他酷爱兵书,他已经决定由悍将转变为儒将,文武双全,徐世绩就是他的师父。

“高将军!”

一名偏将笑着走了上来,“又在看兵书啊!”

“闲得无聊,看兵书解解闷。”

高子开笑了笑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偏将有些为难道:“弟兄们让我来问问,究竟要几时才北上,大家实在是在山谷里呆腻了,而且大家都很担心颍川郡的乱匪。”

高子开狡黠一笑,“我几时说要北上了?”

偏将一怔,“将军不去镇压郝孝德造反了吗?”

“什么乱匪,郝孝徳早就死了,只不过消息封锁得很严罢了,早就死的人,只能在阴曹地府里造反罢。”

偏将完全糊涂了,他挠挠后脑勺,“高将军,我不懂你意思。”

高子开微微笑了起来,“这就是谋略,懂吗?兵不厌弃诈,我们若不离开南阳郡,隋军怎么可能增援江陵呢?”

偏将恍然大悟,他有点懂了,“那……那我们几时回南阳?”

“等!等总管的命令,耐心一点,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他话音刚落,远处山谷口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高子开腾地站了起来,直觉告诉他,他要等的消息来了。

一名报信兵骑兵飞奔而至,奔至高子开面前翻身下马,单膝跪下禀报,“启禀高将军,总管急令!”

报信兵将一封命令呈给了高子开,高子开打开命令看了一眼,笑了起来,对手下亲兵令道:“通知所有将领,准备南下襄阳!”

……

入夜,一层薄薄的轻雾笼罩在长江之上,一般夜晚,长江上很少行船,更何况是这样的雾夜。

但今天晚上江夏城却有点反常,江边站满了准备上船,黑暗中人头密集,足足有四万余人,在大江上停泊着三百余艘大江船,这是原来萧梁军的船队。

一队队士兵踏着船板向船上走去,在一座高地上,杜伏威正凝视着士兵们上船,这时他回头对副将李海岸道:“李将军,江夏城就交给你了,虽然有两万军队守城,但希望你不要有半点大意,江夏城是隋军后勤重地,不可有失。”

李海岸也是隋军大将,被杨元庆安排为杜伏威的副将,这次杜伏威奉命进军襄阳,配合徐世绩攻打襄阳城,杨元庆便指定李海岸率两万军镇守江夏城。

李海岸点了点头,“请杜将军放心,江夏城绝对万无一失,无论谁来挑战,我都严守不出。”

“那我就放心了,希望我们凯旋时相见。”

杜伏威微微一笑,催马冲下高地,向江边大船而去。

“杜将军,一路顺风!”

两个时辰后,四万大军全部上了船,船队起动了,穿过大江,进入了汉水,沿着汉水浩浩荡荡向襄阳城而去。

……

正如杨元庆所言,荆襄本是一体,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当杨元庆用计将李孝恭的援军调出襄阳城后,襄阳城的兵力只剩下三万人,而这时,南阳郡的四万隋军和江夏郡的四万大军,都分别向襄阳城方向浩浩荡荡前进了,将以八万大军攻破襄阳城。

就在杜伏威军队离开江夏城前往襄阳城的同一时刻,另一支从夷陵县赶来的三千骑兵渡江抵达了隋军大营,杨元庆率军已等候他们多时了。

统帅这支军队的将领是大将刘滔,是王君廓的部将,他被士兵领到营门前,杨元庆金盔铁甲,立马和数十名将领一起站在营门前。

在大营内,一万五千骑兵已整军就绪,随时准备出发,没有手执火把,黑暗中只隐隐看见无数的黑影。

而此时是四更时分,正是夜色最黑暗之时,城头上看不见隋军军营中的任何调动。

刘滔快步上前,单膝跪下行礼,“卑职刘滔,参见殿下!”

杨元庆摆摆手一笑,“刘将军一路辛苦了,请起吧!”

刘滔站起身又道:“卑职带来三千骑兵,请大将军调遣。”

杨元庆回头对王君廓令道:“把三千军队编入队伍中,准备一同出发了。”

“遵命!”

王君廓骑马跟着部将刘滔快速向三千骑兵而去,他带领骑兵队进入军营,将三千骑兵安置在队伍中,至此,一万八千骑兵已经完全准备就绪了。

杨元庆回头深深看了一眼不远处黑黝黝的江陵城墙,毅然下达了命令:“全军出发!”

一队队骑兵离开了隋军大营,声势浩大的骑兵队跟随着杨元庆逶迤向北而去……

城头上,唐军大将刘方智站在城垛前久久地注视着隋军大营,他的目光十分复杂,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时,一名亲兵飞奔而至,“将军,府中管家来了,说有事找将军。”

刘方智一怔,这么晚了还来找他做什么?

他转身向城下走去,城下刘府的管家正在等着他,见刘方智下城,管家连忙上前道:“老爷,夫人请你回去一趟。”

“有什么事?”刘方智有些不高兴地问,从来没有这么晚来找过他。

管家上前在他耳畔低语几句,刘方智一下子愣住了。

第四十九章 萧家试探

刘方智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有客人在四更时来拜访他,这是不符合正常交往礼仪,除非是另有所图,想到‘另有所图’,刘方智立刻打马向府宅里奔去。

整个襄阳城内一片漆黑,包括刘府也是黑沉沉的,只有会客堂内亮着灯光,客堂内,萧彦钦正背着手来回踱步,虽然他也知道四更时来访极不礼貌,但萧府周围一天到晚都有士兵巡逻,只有三更以后巡逻士兵减半,才能找到机会。

这时,堂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刘方智出现在门口,“萧兄,这么晚还有闲情雅致来做客吗?”刘方智笑得十分爽朗,静夜中笑声传得很远。

萧彦钦慌忙上前躬身行一礼,“这么晚来打扰贵府休息。实在是过意不去,望将军见谅!”

刘方智的家族也是江陵大族,虽然不能和萧氏的名门郡望相比,但也算是一郡豪门,而且是江陵土人,几百年来一直住在江陵城,这也是柴绍重用他的一个原因,想笼络江陵地方势力。

而萧氏家族虽然是名门郡望,但毕竟是前几年才从外地迁来,其实更多是得到了萧铣的全力支持和沾了萧氏贵族的光,平日里两家往来也并不多,不过都是本地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彼此之间也很客气。

更重要是,刘方智知道萧家底细,知道他们是从敦煌迁来,而并非他们自己对外宣扬的那样从丹阳郡迁来,这种事情可以瞒过柴绍这样的外来强龙,却瞒不过土生土长的刘氏地头蛇。

知道了萧氏是敦煌迁来,刘方智便猜到了隋朝官场中的敦煌派系极可能和萧家有关系,那么萧琎是萧家的什么人?

刘方智城府很深,从不会轻易让人知道他的真实想法是什么?他知道萧家的底细,甚至他的心腹将领余寿仁收了萧家贿赂,私放萧家子弟出城之事,他也知道,只是他从来不发一言。

刘方智笑眯眯一摆手,“贵客上门,不在早晚,萧兄能上门,这就是刘府的荣幸,请坐!”

两人分宾主落座,萧彦钦叹了口气,“本应该正常时分来拜访,只是萧宅前后总是有一些士兵往来,实在是不便,请刘将军见谅。”

刘方智当然知道那些士兵是柴绍派去监视萧府等十户江陵名门,他呵呵一笑,“那是柴大将军为了保护萧家的安全,派万一江陵城发生骚乱,会有军中的散兵游勇冲进萧府抢劫,望萧兄能理解大将军一片苦心。”

刘方智的解释令萧彦钦无奈苦笑一声,不过萧彦钦也清楚,萧刘两家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到无话不谈地步,今晚萧彦钦来找刘方智,也并非是来收买他,现在就算拿出五千两黄金,刘方智也未必接受。

钱并非是万能,尤其刘家这种江陵豪门,并不缺钱,没有足够的交情就来谈收买,刘方智当场就会翻脸,今晚萧彦钦过来,其实只是来试探。

这时,一名丫鬟端了两杯茶进来,呈给了二人,萧彦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又微微叹息一声:“说实话,像我们这种人口众多的大户人家最害怕的就是战争,不管两军交战,还是隋军杀进城,我们很害怕遭遇到灭门的惨祸,我和其他几家江陵世家也交换过意见,大家的一致看法,就是希望刘将军能挺身而出,保护江陵本土的利益。”

说到这里,萧彦钦取出一封联名信,放在桌上,推给了刘方智,刘方智笑而不语,接过信看了一遍,又将信推了回去,摇摇头道:“这封信应该交给柴大将军,我官微职小,恐怕无能无能为力。”

“刘将军何必过谦,已经到了这个生死危亡的关键时刻,我们大家都知道,如果隋唐大战烈火焚城,江陵全城必将玉石皆碎,还恳求刘将军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挽救江陵城。”

刘方智沉默片刻,脸上慢慢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淡淡道:“要拯救江陵城,萧家不是很容易吗?举手之劳而已,何必要来求我帮忙。”

客堂里一片寂静,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起来,话说到这个程度上,双方其实只隔一层窗纸了,一捅就破。

萧彦钦也明白,他想劝说刘方智必须拿出实料来,用联名信之类无关痛痒的东西,刘方智怎么可能给他什么说法,看来这层窗户纸还是得捅破才行。

“好吧!我也不隐瞒了,我几天前接到了兄弟的来信,也就是长沙郡萧太守,刘将军应该也知道,他告诉我,楚王很重视南方世家,所过之地都会一一安抚,令人鼓舞,刘将军,现在的大势你也应该明白,唐朝的灭亡已经不可避免,在这个大势下,我们这些江陵世家该怎么选择?相信刘将军也是明白人,不用我多说。”

话已经渐渐说白了,刘方智喝了一口茶,脸上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就仿佛突袭一样,他忽然问道:“梁郡太守萧琎是萧兄什么人?”

萧彦钦呆了一下,这才明白,原来他们的老底早就被刘方智知道了,不过这让他心中又升起一线希望,刘方智知道了却不告诉柴绍,这就说明刘方智心中有想法。

萧彦钦尴尬地笑了笑,拱手道:“实不相瞒,正是犬子。”

“哦!”刘方智长长哦了一声,“我明白了。”

“好吧!多谢萧兄能坦诚相告,我保证替萧兄守住这个秘密,不会泄露出去,时辰已不早,萧兄请先回府吧!等会儿萧府门前巡哨的士兵又会出现了。”

说到这里,刘方智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又道:“余寿仁将军昨天还对我说,要好好保护江陵大族,尤其像萧家这样的名门,他对萧家似乎很有感情啊!”

“大家都是乡党,互相照顾,应该的嘛!”

萧彦钦心中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便起身笑道:“那就不再打扰,我告辞了。”

萧彦钦告辞走了,刘方智背着手走到大堂前,望着黑沉沉的夜空,他眼中闪烁着一种难以捉摸的光泽,他的心思很难让人摸透。

……

从襄阳城到江陵城并不遥远,两地间相距约四百余里,中间相隔着荆山余脉,过了荆山后,山势逐渐减缓,然后便是一望无际的荆南平原,如果是强行军,只要三天时间便可以从襄阳赶到江陵。

在荆山余脉的崇山峻岭之中,修有一条宽敞平坦的官道,这条道路是连接荆襄南北的要道,但平时也只是山区短途商旅和行人较多,一般长途商人都会走水路,可以用船运载更多的货物。

不过这段时间,官道上的行人明显偏多了,尤其是商人,赶着骡驴,满载着货物匆匆赶路,这也是受到荆襄战役影响,隋军收缴长江北岸的船只,使得货船奇缺,商人们只好改走陆路。

中午时分,几名年轻的商人正坐在路边大石旁歇息,一名年轻后生拿着水葫咕嘟喝两口水,向四周看了看问道:“吴大哥,你说我们这一路北上,能做成大生意吗?”

“怎么不能,从襄阳到江陵,能做大买卖的道路就这一条,肯定能遇到大买家。”

说话的是一名三十岁出头的汉子,古铜色皮肤,在阳光照射下熠熠发光,看得出非常健壮,他们一个有四人,牵着十几条毛驴,满载着今年刚采的新茶,看他们样子,似乎踌躇满志地想做笔大生意。

这时,一名骑着骡子的小商贾从北面匆匆奔来,对他们几人大喊:“你们快点离开,北面有军队来了,看见你们的毛驴可要充军的。”

四人对望一眼,黑皮肤汉子当机立断道:“进树林!”

四人牵着毛驴躲进了百步外的一片树林,刚进树林,只见一队骑兵疾速奔来,约一百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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