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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枭雄-第2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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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建议朝廷暂时采取防御之势,巩固关陇荆襄,不要再急于扩张,而李世民又指出,隋军虽取得中原之胜,实际上已精疲力竭,国力耗尽,还要填河北和中原两个大窟窿,暂时也无力攻唐,请父皇不过过于担心。

次子李世民的这些建议和劝慰,句句打在李渊的心中,使他心中大为宽慰,扬了扬奏疏对窦氏笑道:“二郎确实不错,很有见地,难怪皇后这么宠爱他。”

第五十八章 宫乱之根

李渊的四个成年儿子都是窦氏所生,在四个儿子中窦氏最喜欢次子世民,这也是正常,在连生几个女儿后,终于又生下一个儿子,而且聪明异常,怎能不令她疼爱。

更重要是,窦氏家族支持秦王李世民,总在窦皇后面前美言李世民,久而久之,窦皇后对次子除了疼爱之外,更多了几分偏心。

窦皇后听丈夫夸奖世民,她立刻满脸笑容,“那孩子从小就聪明能干,十几岁就为圣上分忧,圣上忘了吗?”

“朕当然没有忘,朕还记得……”

李渊话没有说完,殿下有宦官高喝:“太子殿下觐见!”

这一声喝喊打断了李渊的话头,他点点头,“宣他觐见!”

窦皇后却有点被扫兴了,她冷冷瞥了一眼张婕妤,“太子前来,你不懂回避吗?”

张婕妤一惊,连忙放下汤药碗,“婢妾这就回避。”

她连忙向李渊行一礼,从后面走了,窦皇后极为不悦地哼了一声,“宫中有些人越来越不懂规矩,看来是我太宽容了。”

李渊知道妻子是借题发挥,而且张婕妤不及时回避,确实有点不妥,他心中只好苦笑一声,不敢多言。

这时,太子李建成快步走了进来,却发现母亲也在房间里,心中一惊,慌忙上前跪下,“儿臣建成,叩见父皇母后!”

窦皇后对长子远没有对李世民那样疼爱,不过毕竟是亲生儿子,她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皇儿是来探望父皇的病情吗?”

“是!儿臣担忧父皇龙体,特来探望。”

李渊也点点头,“皇儿平身!”

“谢父皇。”

李建成站起身,他心中有点犹豫了,母后在这里,他再告二弟的状是否合适?他知道母后很疼爱二弟,自己说多了,恐怕反而引起母后的不满。

李渊是何等老辣,他一眼便看出太子神情有异,似乎有话要说,便笑了笑,“皇儿有什么重要之事吗?”

李建成还是要说,若不说出来,临津关和永通仓的势力都会保不住,他便含蓄道:“儿臣一直担心隋军会进攻潼关,但今天儿臣听罗艺说起,潼关现由二弟亲自担任主帅,统领潼关之军严密防守,这样一来,隋军将无懈可击,父皇可以放心了。”

母后住在深宫,未必知道军中的势力之分,李建成便用这种办法含蓄地向父皇告了状,窦氏果然没有听出来,兄弟二人不和之事她也从娘家那里听闻一点。

但她并不知道自己的两个儿子为争夺帝位继承权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程度,宫中没人敢把这件事告诉她。

窦氏还以为长子在夸奖兄弟,她也欣慰地笑了起来:“你们兄弟都是为父皇分忧,刚刚你二弟还上了奏疏,深得你父皇赞许,你主文,世民管武,文兄武弟,可保大唐江山永固。”

李渊却明白了,次子世民在趁机夺取潼关的兵权,打乱了势力平衡,这无疑是在乱上添乱,他心中有些恼火,但现在他也需要次子为他守住关中,还不是兄弟翻脸的时候。

李渊沉思片刻,事情已经发生,再让世民退出潼关兵权已是不可能,为今之计,只能另给太子利益,平息这场兄弟之争。

其实李渊也考虑过,太子必要掌一定军权,以平衡秦王在军中一家独大,现在大半关陇军势在秦王手中,孝恭又独占巴蜀和荆襄两大势力,过于宽了,须分割给太子一部分,正好这次中原大战,孝恭兵败,便可趁机调整他们之间的势力分配。

想到这,李渊淡淡道:“隋军占领中原,野心未必肯止步,朕很担心隋军会进攻关中,朕考虑让世民全面负责防御关中,另外孝恭也须全力以赴在荆襄募兵,巴蜀和汉中就不让他过问了,他也没有这么多精力,朕想让你推荐汉中和巴蜀总管,你看何人比较合适?”

李建成一怔,顿时大喜,这是父皇要把汉中和巴蜀的军方势力划给自己了,虽然父皇还有一层意思是让他放弃关东,但比起汉中和巴蜀两地,关东就不算什么了。

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儿臣推荐罗艺为汉中总管,至于巴蜀是朝廷钱粮重地,一般人不能镇守,儿臣推荐四弟元吉为蜀中留守,四弟经验不足,可让盛彦师为副,辅佐之。”

让老四元吉守巴蜀,这倒是不错的建议,不过元吉在陕县之败,还需要清算,没有清算完结之前,李渊是不会考虑让元吉出任重职。

李渊沉思一下道:“好吧!让朕考虑一下,朕会尽快做出决定,皇儿还有什么事吗?”

“禀报父皇,还有就是关于救回独孤怀恩之事,儿臣想和父皇商量一下。”

……

窦皇后回到了后宫,心中余怒未消,想到张婕妤竟然不避太子,心中的恨意再一次涌上心头。

窦皇后出身鲜卑贵族,不仅是关陇贵族窦氏嫡女,而且她母亲也是北周公主,使她极为重视宫廷礼制。

那张婕妤还小长子建成很多,天生狐媚妖精,如果丈夫在生病期间,他们相处久了,一来二去,会不会……

窦皇后越想越后怕,越想越怒,立刻喝令道:“把张婕妤给我叫来!”

张婕妤是隋室宫妃,杨广喜欢讲排场,大修宫室,按照礼制广选秀女入宫,但他本人却不是一个好色之人,短短的十余年皇帝生涯,大半时间都是在巡视天下中度过,他所选的秀女大多成了摆设,张婕妤就是摆设之一。

而李渊却是个极好色之人,在做臣子之时,他需要以窦家为后台,不敢过于放纵自己,但做了皇帝后,便本性毕露,肆无忌惮地临幸宫妃,其中又以张婕妤和尹德妃二人最受宠,她二人的父兄也因此飞黄腾达。

张婕妤是极为聪明的女人,她知道皇后对自己已经有了不满,为了逃过这一劫,一回宫她便卸了浓妆,换了首饰宫服,这才跟随宫女来见皇后。

张婕妤在窦皇后面前跪了下来,低眉顺眼道:“宫婢张氏,参见皇后娘娘!”

窦皇后见她已经换了容妆,知道她是畏惧自己,心中怒气稍稍平息一点,但今天若不惩戒她,她就不知天高地厚。

‘砰!’窦皇后重重一拍桌子,怒斥道:“今天若不是本宫提醒,难道你就要和太子共同服侍圣上吗?”

张婕妤吓得心中一激灵,慌忙道:“宫婢肯定要避让,因为今天皇后娘娘在,宫婢不敢擅自做主。”

窦皇后冷笑一声,“你的意思就是说,如果我不在,你就可以做主了?”

她又凑身上前,目光极其严厉,一字一句道:“你好像很希望本宫快点不在,是不是?”

张婕妤吓得花容失色,连连摆手,“不!不!宫婢绝无此意。”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你是怎么想,我也不跟你计较这个,但今天太子到来,你却不避,违反宫规,当严惩,来人!”

几名健壮的宫女上前,窦皇后一指浑身发抖的张婕妤,“把这个贱人拖下去,掌嘴二十!”

“娘娘,饶了宫婢吧!宫婢再也不敢!”

张婕妤再三求饶也没有用,几名健壮宫女如母狼一般将她拖下去,狠狠抽了她二十耳光,张婕妤娇嫩的脸庞怎么受得了,打得她披头散发,嘴角流血,半张脸庞乌肿起来,娇颜全无,却像母夜叉一般。

张婕妤又被押了回来,她跪在地上,捂着脸含泪道:“多谢娘娘教诲,宫婢铭记过错,不敢再犯。”

窦皇后知道丈夫极宠此女,倒不敢真的把她处置太狠,她心中怒火也消了,便淡淡道:“今天只是小诫,给你一个警告,你若敢再犯,我下次就要你的小命!”

张婕妤含泪磕头,“宫婢谢皇后教诲!”

“去吧!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张婕妤行一礼,退下去了,窦皇后想了片刻,又吩咐左右,“将今天的严惩传遍全宫,谁敢再犯,本宫将严惩不殆!”

……

张婕妤回到自己寝宫,一头扑在床榻上,便放声大哭起来,几名心腹宫女和宦官反复劝她,皇后是嫉妒她受宠才这样发怒,正说明了她极得圣眷,她细想不错,才慢慢收了哭泣。

她坐在妆台前揽镜自照,见自己半颜乌肿,丑不堪言,心中恨得流血,咬牙切齿低声道:“总有一天,我要杀了这个老贱人!”

旁边站着一名老宦官,叫做张效忠,和张婕妤是同乡同村人,甚至还沾一点远亲,他是张婕妤的心腹,颇有一点头脑。

他便低声劝道:“娘娘不必太烦恼,皇后年事已高,身体又不好,也过不了几年,老奴倒是劝娘娘要把目光放长远一点,给自己找个后台。”

张婕妤沉吟一下问:“你说后台是什么?”

张效忠叹了口气,“其实圣上好色无度,放纵自己,也不是长寿之相,老奴是劝娘娘考虑长远一点,万一圣上百年后,娘娘该怎么办?”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后台又是什么?”张婕妤不解地问。

张效忠向左右看了看,见左右无人,便低声道:“现在娘娘受圣上宠爱,可以吹枕边风,这就是娘娘的本钱,娘娘不妨利用这个本钱交结太子,替太子美言,日后太子登基,也会感恩图报,给娘娘一个善终。”

张婕妤一惊,“我就是为这个受责,你还让我和太子结交,不是要害死我吗?”

张效忠笑了起来,“娘娘误会了,老奴不是指娘娘本人和太子往来,更不是要娘娘和太子眉来眼去,老奴是说利益结交,娘娘不妨让父亲和太子往来,有什么事情,可以通过父兄传递消息。”

张婕妤沉思良久,终于点了点头。

……

【说明一下,历史上,窦皇后在李渊即位前就病逝,这里只是情节需要而让她继续为皇后】

第五十九章 独孤之忧

长安宣阳坊,有一座占地近八十亩的巨宅,这里便是长安有名的独孤府,是当年北周开国功臣独孤信的府邸。

后来由长子独孤罗继承,独孤罗因受贺若弼案牵连而死,临死前将这座府邸传给了新家主独孤震,而没有给儿子独孤良,这样,这座独孤府便成了独孤家族的家主之府。

夜晚,长安笼罩在一片霏霏细雨之中,独孤府的家人们正忙碌地在旁边小河里放置阴灯,今天是七月十三了,再过两天便是中元节,尽管皇帝李渊要求节俭,禁止奢华,但必要的风俗还是要保留。

霏霏细雨中,一辆马车缓缓停在独孤府前,一名管家连忙撑伞跑下台阶,独孤良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独孤良是独孤罗长子,由于年事已高,便没有在朝廷中任职,被封为太子少保,袭旧爵赵国公,地位高崇。

独孤良虽然没有任实职,但其他独孤子弟却有多人在唐朝中出任高官。

比如他的兄弟独孤宏出任右卫大将军,侄子独孤器出任资阳郡太守,族弟独孤怀恩任工部尚书,他的叔父独孤震任内史令等等,文官武职,家族地位在大唐极为荣耀。

独孤良看了一眼小河边忙碌的独孤家人们,便淡淡问道:“家主在府上吗?”

“在的,二老爷请随我来。” 管家带着独孤良匆匆向府内走去。

书房内,独孤氏家主独孤震正坐在桌前飞笔写一封信,独孤震今年约六十余岁,鹤发童颜,精神矍铄,他是大唐五相之一,出任内史令。

独孤家族和窦氏家族并称大唐第二族,仅次于皇族李氏,远远凌驾于其他关陇贵族之上。

获得如此高的地位,并非是偶然,在大业末年,独孤家族便将隋朝各地的钱粮都陆续转移到了关中,独孤家号称大隋首富,在关陇和巴蜀地区都具有极高的号召力,

当李渊入主关中后,独孤家族首先便拿出巨额钱粮资助唐军,各庄园的六千家丁也交付给唐军。

随即他亲自随李孝恭南下巴蜀,劝说巴蜀各郡投降唐朝,为唐朝兵不血刃占领巴蜀立下了汗马功劳。

李唐投桃报李,厚封独孤家族也是在情理之中。

但随着唐军屡败于隋军,近二十万大军覆灭,他的六千家丁也死伤过半,使独孤震对唐朝的信心也开始动摇起来。

这就像一个投资者,当他对大唐的投资屡屡亏损,很难给他带来丰厚的利润,甚至还滑落到破产边缘,他当然不高兴。

这两天让独孤震烦恼的另一件事,是今早他得到消息,侄子独孤怀恩被隋军俘获,这令独孤震着实恼火。

独孤怀恩官任工部尚书,是独孤氏家主的接任人,居然被隋军俘虏了,听说还受了箭伤,整整一天,独孤震都被这件事弄得心情沉重。

这时,门外传来管家禀报声,“家主,二老爷来了。”

独孤震放下笔,这是独孤良来了,也知道他会来,便道:“请进!”

门开了,独孤良走了进来,虽然他比独孤震还要大两岁,但他却是独孤震侄子,他上前行一礼,“参见家主!”

独孤良是长孙,在独孤家族中地位崇高,所以独孤震也对他格外尊重,在他面前也不摆长辈的架子,他们二人名为叔侄,实际上却情如兄弟。

“训良来得正好,本来我也想叫人去请你,坐下吧!”

独孤良坐了下来,一名侍女端茶盘进来,独孤良喝了口热茶,忧心忡忡道:“我是下午才得到消息,怀恩居然被隋军俘虏,这怎么会呢?李孝恭自己却跑掉了。”

独孤震冷笑了一声,“不仅李孝恭跑掉了,他的几个幕僚也跟着跑掉了,倒是堂堂的元帅长史,朝廷工部尚书却被俘虏了,你不觉得这里面有点匪夷所思吗?”

独孤良吃了一惊,“家主的意思是说,李孝恭是故意让怀恩被隋军所俘吗?”

“我不敢说李孝恭是故意而为,但他没有尽心保护怀恩,这是显然的,我想如果是窦琎当长史,李孝恭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被俘。”

独孤震的语气极为不满,当初太子主张让怀恩去荆襄出任东南道行台尚书令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固然这是想分李孝恭的权。

但李世民和李孝恭哪里可能就这么轻易地让荆襄权力被分,这不就来了吗?李孝恭利用战争手段,就轻易地把怀恩废了,独孤震既恨李孝恭的毒辣,又对李建成考虑不周而不满。

他又道:“今天我去见了太子,我明着告诉他,这件事如果不给独孤家一个交代,以后我独孤家不会再给朝廷一文钱,一颗粮食。”

“可是会有用吗?”

“一定有用,他李渊还要募兵,还要铜锭铸钱,这些他都要有求于我独孤家,他肯定会想办法把怀恩赎回来。”

独孤良沉默了片刻道:“家主这样施压,是不是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一点?”

独孤震摇了摇头,“太子和李渊心里都有数,我不是仅仅为这件事不满,事实上,他们除了能捏捏梁师都、李轨和萧铣这种软桃子之外,他们还能对付谁,他们自己清楚,他们败在杨元庆手中几次了?”

独孤良也忧心忡忡道:“其实不仅是家主不满,我接触了不少关陇贵族,大家都对唐军屡败于隋军不满,听说连窦家也有了意见。”

独孤震眼中不经意地流露出了一丝悔意,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我支持他们,是让他们统一天下,但他们却连关中都走不出去,怎么能让我不失望,早知道,我就该支持杨元庆,一步走错,步步错啊!”

“可是杨元庆是关陇贵族之敌,当初他打压贺若弼,打压张家和元家之事,家主忘了吗?”

独孤震笑了,话语说得很慢,就仿佛要让独孤良记住他的话。

“这你就不懂了,这叫不在其位,不谋其职,当初他不过是臣子,是秉承杨广的圣意去做那些事情,但现在他做主了,他想得天下,最终还是要向关陇贵族妥协。”

独孤震见独孤良若有所思,又继续道:“一个不懂得妥协的人,是永远成不了大事,杨元庆不是这样的人,当初在洛阳抑制米价时,我就知道他是一个懂得妥协的人。”

独孤良已经有点明白家主的意思了,“家主是说,我们不妨和杨元庆暗中接触一下?”

独孤震微微得意地笑道:“事实上我已经接触了,他在丰州时,我就和他接触了,你忘了吗?”

独孤良恍然,他真把那个人忘了。

……

北海郡寿光县,这里是北海郡最北面的一个小县,再向北便是一片森林,越过森林则是宽达十几里滩涂,再向北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了。

宋金刚率领二十余名残兵一路奔逃,他不敢进县城,直接冲进森林,向滩涂奔去。

窦建德和宋金刚的战役打了近半个月,尽管窦建德以三万大军对阵宋金刚的一万两千人,兵力占据绝对优势,但宋金刚利用益都县的高大城墙,动员全城军民严防死守,使窦建德损失惨重。

最终因为民众不堪受迫,开城放窦建德军进城,才使宋金刚军队全线溃败,宋金刚率百余亲兵夺门而逃。

越过寿光县,一直过了森林,宋金刚终于看到了滩涂,直到这时,他才长长松了口气,来到滩涂,就看他能不能找到船出海,离开北海郡。

“将军,我们要去哪里?”一名亲兵问道。

这个问题宋金刚也不知道,他还能去哪里?其实二十天前,杨元庆倒是派人来找过他,希望他能举北海郡投降大隋。

那时他觉得杨元庆开出的条件太低,只给他一个县公的空爵和一个赋闲的大将军之职,没有任何实权职官,他便没有答应。

可是现在他想答应,恐怕杨元庆也不会容他了,他丢了北海郡,丢了军队,一无所有,他还有什么资本去接受县公和大将军之职?

他和孟海公有旧,或许他可以乘船南下会稽去投奔孟海公。

宋金刚叹了口气,“先找到海船再说!”

此时他们又疲又饿,又继续向北行,大约走了十里,眼看快到海面,前面忽然看到了一户人家,屋顶上冒着炊烟,有人!

众人又惊又喜,催马冲了过去,这是一户渔民人家,一对中年夫妻带着一对儿女生活,男主人带着儿子刚刚出海捕鱼回来,一家团聚,正享受天伦之乐。

忽然,大群士兵如土匪般冲了进来,男主人大怒,抡起鱼叉拼命,被士兵迎面一刀砍死,母女二人吓得躲进里屋,却被士兵们淫笑着反锁了房门。

“他娘的快找粮食,吃饱了再说女人。”

宋金刚腹中饥饿,催促手下找粮食,士兵们将房子翻过底朝天,只找到几升米,不过后院里却嗮了不少海鱼,让士兵们饱餐一顿海味。

夜幕降临,宋金刚也起了淫心,一脚踢开了里屋的门……

夜越来越深,夜色掩护下的罪恶也已经结束了,士兵们疲惫一天,都在沉沉酣睡中。

就在这时,宋金刚忽然被一阵异响惊醒,只觉窗外一片火光。他一惊,蓦地坐了起来,几步冲到窗前,一下惊得他头皮发炸,只见外面团团包围了数百渔民,人人手执钢叉和火把,眼中充满了愤怒。

在前面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和被杀死中年渔民是长得如此之像,宋金刚倒退两步。

忽然,他大吼起来,“快起来,统统给我起来!”

屋子里乱成一团,渔民们没有烧屋是因为他们怕伤害屋子里的女人,但两女已死,他们很快就会发现。

“杀出去,夺回战马!”

士兵们抽刀向外杀去,宋金刚也扑了出去,只有夺回战马,他才有活命的可能。

一声声哀嚎声在火把中响起,渔民愤怒的叫骂淹没了士兵的求饶,不多时,只剩下宋金刚一人,他已经被两百多人团团围住。

宋金刚腿上已受伤,跑不动了,他仰天愤然大喊:“想不到我宋金刚竟会死在一群愚民之手!”

“杀了他!”

不知是谁先喊一声,百支钢叉一起向他投掷杀来,将宋金刚乱叉钉死在滩涂上。

第一章 中元新夜

尽管中原大胜对朝廷而言是一个巨大的负担,但胜利的本身却给隋军军民带来无限鼓舞,恰逢中元节,这个传统的祭阴之节也就变成了欢庆胜利的节日。

太原城内,不仅是河流里放满了水灯,桨声荡漾,波光摇曳,太原城的几条主河内变得流光溢彩。

不仅是河流,而且每家每户都挂出了上元夜的花灯,摆出了盂兰盆,以这种方式也庆贺隋军大胜。

入夜,无数小商贩涌上晋阳大街,他们嗅觉灵敏,发现了商机的到来,小商贩的聚集也吸引了更多人出门,一时间,逛街的、观灯的挤满了太原城的大街小巷。

火树银花,整个太原城变成了不夜天。

大街上,一群群孩子拎水莲灯在欢快地奔跑着,每个小摊前都挤满了顾客,尽管这并不是上元节,但对孩子们来说,快乐是最重要的。

少女们也成群结队在街上游玩,围着一个个卖首饰和脂粉的小摊,挑选着各种廉价的小首饰。

在一个卖铜首饰的小摊前,两个少女挤在一起挑选着铜首饰,几百种琳琅满目的首饰让她们眼都看花了。

两个少女一个约十四五岁,一个只有十一岁左右,都长得明目皓齿,楚楚动人,她们穿着上等细麻做的长裙,披一件短衫,头发都梳成望月双环髻,皮肤如玉一般洁白。

尽管她们穿戴很简朴,但她们两人超群脱俗的气质让四周男女都黯然失色。

不过两个少女风姿绝伦,却没有人敢打她们主意,在她们身边,站着四五个佩刀女兵,身材健壮,目光冷厉。

在太原街头出现女兵是很正常的情况,一般都是女护兵,从开始大家的不习惯,但现在已习以为常,不过这几个女兵着实长得凶悍,没有一点女人的感觉,比男人还要强壮。

但她们对两个少女却保护得格外周全,看似漫不经心,但又没有任何人靠近两个少女,连摊主也感觉到了少女身份的不同寻常。

两个少女,年长一点的是隋朝丹阳公主杨芳馨,年纪稍幼一点的,却是杨元庆的长女杨冰。

以杨府的家规之严,两人自然是没有出门的机会,杨芳馨却借口去探望母后,带着杨冰溜了出来。

如此热闹繁华的中元节之夜,不出来玩一玩,简直就是辜负了少女青春。

好在太原治安严格,到处有军队巡街,一般的地痞浪子很少看到,不是说没有,只是比较收敛,或者小偷小摸,或者趁人多时挤在女人身边摸摸臀、挤挤胸,明目张胆的调戏抢女几乎不会发生。

所以两个少女虽然长得极为出众,如水中娇莲,引来无数人瞩目,却没有无聊的登徒子跑来骚扰调戏。

“阿姐,你看这支铜钗……”

杨冰话没有说完便被杨芳馨打断了,她低声道:“不是早说了吗?不要叫我阿姐,要叫我阿姑,怎么在府里好好的,出来就变了称呼?”

杨冰有些委屈,嘴撅了一下,“府里叫你阿姑那是没办法,出来叫阿姐也不行吗?以前你还让我叫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要讲规矩了,我不想听你再叫我阿姐,乱了辈分,你若再乱喊,我就搬到晋阳宫去。”

杨冰‘嗤!’地一声笑了起来,“你哄谁,你自己不想去晋阳宫,你说那里像做尼姑一样,还是在我府上自由自在,要么你搬去,我就叫你阿姐。”

杨芳馨脸一红,娇嗔道:“你再胡闹,我以后就不带你出来玩了。”

杨芳馨这句话是杀手锏,杨冰一下子不敢吭声了,半晌才嘟囔道:“好吧!阿姑就阿姑。”

杨芳馨笑逐颜开,“这就对了,你刚才要说什么?”

杨冰一下子有了精神,连忙伸手从摊子上拔下一支双凤铜钗,铜钗中间是一颗黄豆大的珍珠。

她把铜钗托在手心上笑道:“你知道吗?我娘也有一支和这个一模一样的铜钗。”

杨芳馨有些惊讶地接过铜钗看了看,做工很精湛,栩栩如生,“你娘居然也有这个?”

“嗯!藏在她的首饰箱最下面,用一只小紫檀木盒装好,可当宝贝了,上次我拿出来,被她骂一顿。”

杨芳馨眼珠一转,笑了起来,“一定是你爹爹买给你娘的,你不是说,你父母从小是一起长大,我听父皇说过,你爹爹小时候还去打猎谋生,被我皇祖父遇到了,所以这肯定是你爹爹给你娘的定情之物,所以你娘才像宝贝一样收好。”

“嗯!我想也是。”

杨冰被她的一席话勾起了兴趣,又连忙问:“你说我爹爹小时候去打过猎,我怎么不知道?我爹爹还有什么好玩的事,你快告诉我!”

杨冰对她爹爹极为崇拜,她爹爹的一切事情她都感兴趣,她一双大眼睛里充满了探知的渴望。

杨芳馨笑道:“你这傻丫头,你去问你娘不就知道了,她比谁都清楚,你干嘛问我?“

“我娘从不给我说这些。”

杨冰拉着她的后撒娇道:“好阿姑,你就告诉我嘛!我都叫你阿姑了。”

杨芳馨伸出纤纤玉指在她额头上戳了一下,笑道:“真是个傻丫头,自己爹爹事还问外人,拿你没法子,好吧!我改天再告诉你,你爹爹的故事可多了。”

这时,摊主上前笑道:“两位姑娘决定了吗?”

“嗯!”

杨冰早已挑好了五六件铜钗,“我这就要这些,阿姑,你呢?”

杨芳馨犹豫了一下,却拔下了那支双凤珠钗,淡淡笑道:“这支钗不错,我就买它了。”

小贩手脚麻利替她们包好,笑眯眯道:“两位姑娘,一共两吊钱。”

杨冰从她的小手袋里取出一块三四钱重的小碎银,这是她攒下的零花钱,递给小贩:“我只有银子,可以吧!”

银子可是硬通货,一两银子要值十吊新钱,她这块碎银,至少值四吊钱,小贩连忙接过,看了看,果然是银子,连声道:“当然可以,我还要找姑娘两吊钱。”

“不要用找了,就赏你吧!”

杨冰虽然钱不多,却和她父亲杨元庆一样豪爽大方,让小贩欢喜不已,“多谢姑娘,只是……这怎么好意思?”

杨冰笑道:“没事的,你做生意不易,就给你女儿买点什么。”

小贩心中感动,他见两人手中没灯,便从桌下取出两盏水莲灯,递给她们,“这两盏送你们,去河边许愿放灯吧!”

“多谢大叔了。”

杨冰接过灯,分给杨芳馨一盏,两人满心欢喜地向河边快步走去,五名女兵立刻跟着她们,相隔只有几步。

小贩望着她们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这是哪家高官的女儿,竟然有女兵护卫,却还穿着麻裙,不可思议!”

小贩一转身,忽然惊恐地捂住嘴,他知道这是谁家的女儿了。

……

晋阳河是太原城内最主要的河流,贯穿全城,此时官府在水中放了千余盏水灯,排列整齐,另外几十艘小船上布置了花灯,水光倒映,千姿百态,光彩夺目。

在河边立下两座灯塔,叫做招魂塔,是城内的圆通寺所立,灯火通明,将点燃一夜,灯油也是由各家各户捐赠,汇少成多。

此时灯塔前挤满了点灯的庶民,士女阗咽,喧闹异常,点一盏灯,许下心愿,随水漂走,最后死去的亲人就能收到他们的祝愿。

河边也挤满了放灯的少女,另一种风俗说,未婚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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