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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枭雄-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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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吉紧咬嘴唇,却不肯道歉,李渊面子上挂不住,愈加忿怒,又是一鞭抽去,杨元庆却拦住了李渊的胳膊,笑道:“李使君,一点小事,何必动怒。”

柴绍连忙上前,低声说了李元吉几句,李元吉这才上前施礼,“元吉有无礼之处,请杨总管多多谅解。”

李渊见儿子道了歉,这才怒气稍敛,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料李元吉却又道:“久闻杨总管箭术高明,元吉想请教一二。”

杨元庆哑然失笑,这个李元吉倒挺有意思,和自己年少时颇像,更多了几分气盛,李渊正要斥骂,杨元庆却拦住了他,笑眯眯道:“我军中箭术高明者颇多,若元吉有兴趣,不妨来明日来我军营,和我的儿郎们较量一番。”

李元吉没有听懂杨元庆的言外之意,他少年心性,立刻答应了,“好!明天一定来,如果杨总管手下都不行,我愿向杨总管请教!”

“没有问题。”

杨元庆又回头对李渊笑道:“令郎着实有趣,我挺喜欢。”

李渊苦笑一下,无言以对,杨元庆呵呵一笑,催马便向幽州城而去。

……

上谷郡五回山,这是一座延绵百里的大山,呈南北走向,山高林密,气势雄浑,在五回山北面的飞狐岭上,分布着几座山寨,这里便是乱匪头子漫天王王拔须的老巢,王拔须是上谷县豪强,武艺高强,颇有野心,杨广发动高丽战争后,天下大乱,无数从河南、山东来的送粮民夫因无法交差而在涿郡逃亡。

王拔须觉得时机来临,便招募了几百乡中子弟,占山为王,逃亡民夫纷纷投奔他,仅仅数月功夫便招募近万人,他自号漫天王,开始过一把自立为王的天王瘾。

王拔须毕竟是本地人,还不敢太过于骚扰乡里,便将目标转到飞狐道,拦截过往客商,强收买路钱,同时也在山脚下开垦土地,自给自足。

他从大业七年初自立为王,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年,因为他家资雄厚,刚开始还感觉不到压力,随着手下达万余人,他渐渐吃不消了,但由于百万大军驻扎在涿郡,他不敢轻举妄动,但随着大军出发前往辽东,王拔须的心也渐渐活络起来,开始考虑谋生之路,和所有的土匪一样,他最垂涎的,便是涿郡规模巨大的兵库及粮仓。

这几天他一直在考虑如果动手,上午,王拔须和二当家,也是他的军师宋金刚在商议计策。

王拔须和宋金刚是同乡,王拔须三十出头,宋金刚略小一两岁,他不仅武艺高强,而且颇有计谋,两人正商量时,一名士兵奔进议事堂禀报:“禀报天王,山寨外卢明月求见。”

王拔须一愣,卢明月怎么来了?宋金刚心念一转便笑道:“卢明月亲自前来,必有大事,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也是为涿郡的官仓而来。”

王拔须呵呵大笑,“来得正好!”

他连忙出去迎接卢明月,寨门前,身着一袭黑衣的卢明月带了十几名弟兄在等候,卢明月也是涿郡有名的豪强,刀法精奇,号称幽州百胜刀,仁寿四年,他被人引荐给齐王杨暕,因为他是范阳卢氏的族人,杨暕便任命他为自己的四大侍卫之一。

齐王被废后,卢明月返回了家乡,卢氏家族因他为齐王效劳而深恶于他,卢明月索性和家族决裂,伺机造反,去年几乎是王拔须同一时刻,他在燕山举旗造反,也一样募集了近万手下,自称‘时天王’。

卢明月今年三十五六岁,膀大腰圆,长一张方脸,目光凌厉,尤其他的一对招风耳,令人过目不忘。

今天他来找王拔须,也同样是因为他面临生存危机,而隋军留下的巨万物资使他再也坐不住。

第十六章 三股势力

王拔须将卢明月请到议事堂,他们两人早在十几年前便是好友,后来各奔前程,现在他们又走到同一条路上。

“明月兄,今天是哪股香风将你吹来了?”

“西北风呗!我的兄弟要喝西北风了,所以来找你。”

卢明月见王拔须脸色有点发白,便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吧!不是来问你借粮,来和你商议大事。”

众人走上大堂坐下,王拔须给宋金刚使了一个眼色,宋金刚笑道:“不知卢兄的大事是指什么?”

卢明月从怀中取出一张叠得极厚的纸,将它摊开在桌上,上面似乎画了什么东西。

“大家来看看吧!”

几个人一起围拢上来,王拔须顿时惊呼道:“涿郡仓禀图!”

图上可不就是涿郡各大仓库的分布图,北面是幽州城,南面是临朔宫,向东便是永济渠,沿着永济渠分布着数百座大仓库,包括粮库和武器库,在鲍河边也有一处仓库群。

令众人惊讶的是,卢明月的地图十分详细,各处粮仓的驻兵都有标注,还有各条通往粮仓的道路。

宋金刚见其中边上一座仓库标注有红色,还画了一条小路,他心中暗忖,莫非卢明月想谋这座仓库?

卢明月得意地笑道:“这是我耗时半年所画,花费了不少了人力。”

王拔须已经明白卢明月所指的大事是什么,和他所想不谋而合,但王拔须不是普通农民,他也读过书,有见识,他也知道做大事者,必有大风险,沉吟片刻,王拔须便问道:“官兵有十万大军驻守,我们有机会吗?”

卢明月眯眼道:“十万军是不错,但十万军中有五万是驻守临朔宫,其实上只有五万军驻守仓库,可是几百座仓库,还有鲍河那边也有仓库,五万官兵能守得过来吗?怎么样,大事举不举?”

王拔须回头向宋金刚望去,在这种大事上,他会听取宋金刚的意见,宋金刚缓缓点头,王拔须拳掌相击,唇缝里迸出一个字:‘干!’

“好——痛快!”

卢明月竖起大拇指夸赞,“敢做大事,不愧是枭雄本色。”

他精神大振,指着他用红圈标注的一座仓库,“这座仓库比较特殊,一半是盔甲,一半是粮食,而且规模不大,驻兵一千人,而且离幽州城较远。”

“里面有多少东西?”王拔须注视着地图道。

“有三万套盔甲和五万石粮食,我只要盔甲,粮食归你们。”

“我们也要盔甲!”宋金刚在一旁接口道,语气毫不含糊。

卢明月盯着他看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好吧!一家一半。”

……

随着百万大军开赴辽东,幽州城的压力陡然减轻,幽州上下都变得轻快起来,大街上也开始听到孩子们的笑声,姑娘们的衣裙变得明艳,各家商铺也纷纷开门,伙计们在门口大声吆喝。

最明显是街上行人增多,进出城的人络绎不绝,很多人家都是举家出城去踏青。

在南城城门旁一家瓷器店前,一名士兵正在购买一对邢窑的白瓷花瓶,士兵叫刘正义,是杨元庆的一名亲兵,杨元庆亲兵的待遇非常优厚,他们的军俸是普通士兵的三倍,另外,杨元庆还给每名亲兵土地,使他们没有后顾之忧,忠心于自己。

今天亲兵刘正义放假,他便特地出来给家里人买一点礼物,他付了钱,小心翼翼从店掌柜手中接过木盒子,转身准备回府,恰好此时,一辆轻便马车飞奔进城,马车旁护卫着几名骑马男子。

这时,车帘拉开,一名戴着帷帽的女子在向外察看城内的情形,刘正义并没有在意,在幽州城,拥有这种马车的大户人家很多,这或许某个大户人家女子出行归来。

他将装有瓷瓶的木盒放进马袋中,翻身上马,催马准备回军营,但刚走了几步,他却发现辆马车进了一条狭窄的小巷,这里不会住有大户人家,一般都是普通平民,普通平民拥有这样的马车显然是有点不合时宜,也正因为这样,刘正义和很多路人一样,好奇地向这辆马车多看了几眼。

马车已经进小巷了,后面跟着几名骑马随从,忽然,刘正义看见其中一人的马袋里露出一截东西,因为这件东西太大,塞不进马袋,只能露一截在外面,看外面是一张弓的弓背,至少一般人都会这样认为。

但刘正义却吃了一惊,他身经百战,对军队的各种兵器都极为熟悉,他认出那不是弓背,而是一把军弩的弓身。

军弩是民间第一禁止之物,它却出现在一名普通骑士的身边,而且这些骑马随从所佩的刀都不是普通刀,而是隋军的横刀,刘正义愣了片刻,看着他们消失在小巷里。

他催马上前,在巷子外张望一眼,只见那辆马车驶进了最里面的一栋宅子里,刘正义心中疑惑不解,他摇摇头,调转马头便回了总管府。

回到总管府,刘正义先去马房把马交给马夫,这才拿着木盒子匆匆向大门走去,走到大门口,迎面见亲卫首领张胜从门内走去,刘正义立刻站直身体行一礼。

“去买什么了?”张胜笑问道。

“回禀首领,去买了一对白瓷花瓶,准备给祖父做寿礼,我打算明天托人把它稍回老家。”

“不错嘛,蛮有孝心。”

张胜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地笑道:“快去睡觉,今晚你当值,要值一夜,这些天尤其不能大意,决不能再让刺客混进府来!”

“卑职明白!”

刘正义走了几步,却仿佛后知后觉,张胜那句‘决不能再让刺客混进府来!’就俨如一道闪电从他脑海里掠过,他猛地想到那把军弩,便转过身道:“张校尉,今天有件奇怪的事情。”

“什么奇怪的事?”张胜停住脚步问。

“今天我买花瓶时,看见几名骑马之人,都佩戴横刀,尤其一人竟然带着军弩,很让人惊讶。”

横刀虽然是禁品,但实际上禁不住,地方官府都睁只眼闭只眼,但军弩却不同,朝廷严禁民间造弩,私造军弩者处死,官方的军弩每一把都刻得有编号,管控极严,而且全国会造军弩的匠人都集中住在京城内,民间使用弩极少,这也是当初怀疑元家是刺客元凶的原因之一,只有元家这种关陇贵族才能使用军弩。

张胜的脸色变得极为严肃,“是什么人,是军人吗?”

“不是军人,原以为是大户人家女公子出游回来,不料他们的马车却进了一条小巷,进了一户普通人家的门,那副军弩就是其中一名随从携带。”

由于在刺杀事件中的失职,使张胜变得小心再小心,一点蛛丝马迹他都不会放过,今天他的手下发现了不寻常之处,横刀、军弩、马车、小巷,种种情形都不符常态,这使他心中立刻生出了警惕,

他当即吩咐一声“速带我去!”

张胜带着几名亲卫,跟着刘正义向城南方向而去。

……

这两天,杨元庆都在考虑如何对付涿郡内的两支造反之军,无论卢明月还是宋金刚都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如果不趁他们弱小时及时灭掉,一旦让他们坐大,将会对幽州造成严重的威胁。

他已经派出几支斥候去探查这两支反贼的情况,让他有点为难的是,卢明月的老巢在北方燕山,而王拔须的老巢在五回山,都是山高林密之处,如果进山剿匪,虽然他也能灭掉他们,但他付出的代价太大,这便让他有点犹豫,最好是使计把他们逼下山,在平原地区,他便能以最小的代价歼灭这两股乱贼。

杨元庆想到了张须陀剿灭王薄,是因为反贼粮食断绝而被迫下山,杨元庆背着手在房间里踱步,他现在最需要知道乱贼的情报,但怎么样才能得到他们的情报吗?

就在杨元庆久久沉思不语之时,亲卫首领张胜出现在门口,“有重要情报禀报大将军。”

“什么事?”

张胜走进屋行一礼道:“亲卫刘正义今天无意中发现了一个情报。”

张胜便将刘正义发现军弩的过程详细说了一遍,又道:“所以卑职便带了几个弟兄前往小巷察看,我们不敢惊动对方,我们在小巷对面一家店铺的二楼布防了几名弟兄,由刘正义率领,监视小巷内的情况。”

杨元庆心中也起了疑心,难道这些人就是刺杀他的刺客吗?如果是的话,他们会是什么人?

“大将军,卑职要不要动手抓人?”

杨元庆沉思了片刻道:“先不要打草惊蛇,最好是能抓住其中一人,了解他们的情况后再做决定。”

“卑职明白了,先监视住他们。”

张胜行一礼,退了下去,这时,杨元庆忽然想到了获得王拔须情报的办法,他立刻令道:“命苏烈来见我!”

片刻苏烈快步走了进来,单膝跪下施礼道:“卑职参见总管!”

杨元庆便吩咐道:“你带三千骑兵,立刻赶赴上谷郡易县王宋庄,村庄中的男女老少一概抓捕,押回幽州城。”

“卑职遵命!”

苏烈起身要走,杨元庆却又叫住了他,“等一等!”

杨元庆随即又对他道:“你再派一支军队埋伏在五回岭北麓的山脚下,我想必有人会下山回村打探消息,一旦发现下山之人,立刻抓捕!”

第十七章 收网抓鱼

在南城门的小巷对面,便是卖瓷器的店铺,算是邢窑白瓷的专卖店,所以店名就叫‘白瓷店’,店铺不大也不小,前面是店铺,后面是仓库,二楼则是几名伙计和掌柜睡觉的地方,但此时,瓷器店的二楼已被六名杨元庆的亲卫占据。

六名亲卫中,最先发现线索的刘正义是火长,他负责监视这群可疑人,六人监视小巷已有一天一夜,但这群人却如泥牛入海,进去后再没有任何动静。

巷子里就只有这一户人家,出来任何一人,都是他们的目标,临近中午,刘正义已经一天一夜未睡,他眼睛熬得通红,除了上茅房,他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那条小巷。

“火长,休息一会儿吧!”

一名士兵小声劝道:“我们盯着呢!有情况我们叫醒你。”

“没事,我再盯一会儿,你们休息吧!”

刘正义声音嘶哑,沉甸甸的责任压在他肩头,使他不敢有半点懈怠,他总觉得,对方不可能不闻不问外面之事,总要出来一两个人望望风。

另一名士兵埋怨道:“有什么监视必要,直接上门抓人就是了,派一千人围住他们,所有人的插翅难飞。”

刘正义伸手在他头上敲了一记道:“你的脑子到哪里去了?刺杀大将军的刺客有三十几人,那这些人至少有百余人,可这座民宅能容纳多少人?肯定别处还有,抓了这些人,别的人都跑了,万一头目在另一处怎么办?”

“可是……他们未必是刺客。”

“如果是呢?”

士兵不敢吭声了,就在这时,一名士兵低声喊道:“火长,有人出来了。”

刘正义一下子扑到小窗前,目光紧紧地盯着小巷,只见小巷口出来一名年轻女子,头戴帏帽,手中挎着篮子,娉娉婷婷向大街北面走去。

“盯住她!”

刘正义带了两名手下向楼下奔去,他们赶一辆马车,远远地跟着这名年轻女子。

年轻女子正是盖娇娇的侍女阿莲,她奉命出来打听情况,也顺便带点酒回去,大约向北走了百余步,她走进了一家酒肆,叫住蓟北居,这里是她常来之处。

她一进门,掌柜便殷勤地笑道:“阿莲姑娘,来买酒吗?”

“是啊!给我来五瓶酒,要蓝瓶子那种。”

“姑娘稍等,马上就准备。”

掌柜吩咐一声,伙计马上跑进后院拿酒,阿莲从一只丝袋里摸出五颗银豆,放在桌上,又笑吟吟问:“掌柜,这几天街上颇为热闹,幽州城出什么大事了吗?”

“大事嘛!就是军队走了,大家都感到轻松下来,所以要出来走走,放松一下,当然热闹了。”

“哦!我还以为抓住了什么刺客,对了,上次的刺客有消息吗?怎么就像什么事没有发生一样?”

掌柜摆摆手,“都快过去半年了,谁还记得那件事,估计不了了之吧!”

这时,伙计将五瓶酒拿出来,替她装进一只袋子里,阿连将酒放进篮子,盈盈施一礼,“掌柜,那我走了。”

“阿莲姑娘,酒有点重,我让伙计帮你送回去吧!”

“不用了,我可以。”

阿莲转身走出了酒肆,忽然听见她惊叫一声,随即一辆马车从大门口疾驶而过,掌柜和伙计面面相觑,一齐奔出酒肆,只见阿莲的篮子和酒袋在地上,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后面一名骑马的大汉上前,俯身拾起篮子和酒袋,将一只军牌在他们面前一晃,“军队抓捕奸细,敢通风报信者,同罪!”

掌柜和伙计吓得不敢吭声,骑马的大汉却翻身下马,将马扔给伙计,走进酒肆,做了一名酒客,目光不时冷冷地瞥向掌柜。

……

很快,杨元庆便接到了禀报,他的亲兵已经抓获一人,正关押在他的官宅内,杨元庆一路骑马奔回,他翻身下马,直接进了宅子,穿过一道又一道门,他来到中院,正堂旁边的厢房门口站着几名亲卫,张胜连忙上前禀报,“大将军,是个年轻女子。”

“招供了吗?”

“她只是哭,什么都不说,弟兄们怕她自尽,不敢严审。”

杨元庆点点头,“那边小巷多派人手监视住!”

张胜答应一声,匆匆去了,杨元庆则推开门,走进了房间,房间里光线昏暗,只见一个穿着长裙的女子蜷缩在墙角,手反绑在身后,双脚也被捆住,头深深低下,低声饮泣,四周站了八名大汉。

杨元庆走上前,在她面前蹲下,看了她半晌,笑问道:“你是高丽人,是吧?”

女子没有吭声,旁边大汉一声怒喝:“幽州总管大人在问你话,快说!”

杨元庆摆摆手,示意众人都下去,八名大汉都退了下去,杨元庆用马鞭抬起女子的脸,看见一张梨花带雨般的泪脸,肌肤晶莹,白腻如脂,楚楚可怜,长得颇为俏丽。

“我猜你主人也是一个女子,对不对?”

杨元庆见女子眉毛未开,显然还是个完璧之女,长得这般俏丽,如果主人是男子,不太可能。

杨元庆见她身体微微一抖,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七八分,便又试探着问道:“你主人叫盖娇娇,她兄长叫盖苏文,我没说错吧!”

阿莲神情顿时紧张起来,她摇摇头,哽咽着道:“我不是高丽人!”

“你若不是高丽人,那你叫什么名字?”

“阿莲!”她低低声道。

“阿莲?这个名字倒蛮好听。”

杨元庆站起身,满脸遗憾道:“你是不是高丽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替高丽人做事,现在大隋和高丽正在开战,你就是奸细,奸细是要被全家处斩,可怜的女子,连我都无法保你,想象你人头落地的情形吧!”

杨元庆叹了口气,向外走去,刚走两步,阿莲便哭出声来,“将军,我不想死!”

杨元庆心中得意一笑,又转过身,用匕首将她手上绳索割断,抚摸她的头发,柔声道:“你的命运其实就掌握在我手中,我再给你一个机会,或许我可以免你一死,你主人是不是盖娇娇?”

过了良久,阿莲终于胆怯地低声道:“她是高丽人。”

“那她在城内有几座巢穴?”

“城内只有一处,城外好像也有,我不知在哪里?”

杨元庆霍地站起身,快步走出房门,将自己金牌递给张胜,“去传我的命令,四座城门暂时关闭,再调两千军队包围那处宅子,里面之人一概抓捕,反抗者格杀勿论!”

杨元庆回头看了一眼阿莲,吩咐手下,“将她绳子解了,关在房内,不准她逃走,但也不得伤害她!”

……

盖娇娇进入幽州城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任何动静,她一颗心也就放下,她所住的小宅里食料齐备,什么都有,惟独没有酒,而盖娇娇对酒有瘾,她便命侍女阿莲去买酒,同时打听一下城内的情况。

房间里,盖娇娇正和几名骨干开会,商量下一步的行动,他们这几天去是考察涿郡仓库情况,盖娇娇接到她父亲的命令,命她破坏隋军后勤,焚毁粮仓和武器库。

“我们人手有限,只有两百余人,而隋军仓库至少有几百座,一人负责一座也不够,所以我们必须有所选择,我决定只针对粮仓,没有了粮食,隋军一样军心动摇,不战自退,这几天,我们当务之急要收集情报,再寻找漏洞,制定方案。”

盖娇娇刚说完,外面‘砰!’地一声巨响,紧接着一名手下冲进屋子,仓惶道:“主上,外面来了无数士兵,将我们包围了!”

盖娇娇大吃一惊,她猛然意识到,一定是阿莲出事了,恨得她低骂一声,“该死的贱人!”

“大家从四面突围,宁可死,不能被抓!”

盖娇娇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一只木盒子,里面是她收集的重要情报,这些情报她要带走,她将木盒子揣进怀中,抽出一把刀向外奔去,外面已是喊杀连天,大队隋军士兵已经冲进院子,她的十几名手下拼死顶住,为她争取一线时间。

盖娇娇也一样武艺高强,她迅速攀上一棵树,借着树枝的弹力,一跃翻上后院围墙,沿着后面一座民宅的屋顶疾奔,很多包围宅子的隋军士兵发现了她,乱箭向她射来。

盖娇娇用刀拨打箭矢,迅速奔逃,约奔出数十步,前面便是另一条街道,她刚看见街道,却发现一名军官立马在街道中央,张弓搭箭对准了她,在她看见这个军官的一瞬间,忽然认出了他,她曾经见过,正是她刺杀未遂的杨元庆。

这也她一生中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她只见一个小黑点出现在她眼前,当她看清那是一支冰冷冷的箭头时,她吓得魂飞魄散,咽喉随即一阵剧痛,眼前迅速变得模糊起来,她捂住脖子,软软栽倒在屋顶上,一支铁箭射穿了她的喉咙,盖娇娇就这样死在杨元庆的箭下……

宅子里的战斗也结束了,三十二名手下,被杀死二十九人,活捉三人,这三人中有两人自杀,但最后一人却招供了,供出城外另一处老巢的地点,藏有二百余人,杨元庆立刻命侯莫陈乂和张胜率三千人前去抓捕,不需要活捉,一概格杀!

第十八章 情报之思

房间里灯火通明,从盖娇娇房间里抄来的各种文书堆积如山,他们今天战果辉煌,高丽设在大隋的情报机构被彻底捣毁,二百四十二名成员全部被杀,没有活口,也没有人逃脱,而从文书中,隋军也同时挖出了包括涿郡仓曹在内的十几名官员,他们接受贿赂,提供情报。

但到底还有多少大隋官员为高丽人提供了情报和帮助,又有多少商人走私违禁品到高丽,这些秘密都淹没在数以千计的各类文书中。

杨元庆从军队中抽调了二十名文职军官一起参与整理资料,最后由他的文书郎贾正意统一汇总。

杨元庆也坐在桌案前,桌上放着一只扁木盒,这是从盖娇娇的身上得到,木盒里只有三四份文书,但内容却令人心惊胆颤,一份是大隋王朝在各地的驻军情况,内容很详细,包括多少军府,其中骑兵和步兵数量,但随着高丽战争的大调动,这份情报已经失去了意义。

还有一份是大隋各郡的税赋以及几大粮仓的存粮情况,这个其实也意义不大。

令杨元庆感兴趣的是第三份情报,写满了五页纸,这竟是二十名隋朝重臣的详细情报,职务、爵位、出身背景、后台、履历及家庭情况,杨元庆翻到最后一页才找到自己,他排名第十九位。

‘杨元庆,字虎卿,杨素之孙,玄感庶子,履任丰州总管、御史大夫、幽州总管、校检左骁卫大将军,爵五原郡公,武艺高强,箭法冠绝,在突厥中极有威望,其人心狠手辣,为帝所器重,朝中以裴阀为倚,和山东士族交往密切,其妻裴氏为裴阀嫡女,另一妻不详,仅一子,裴氏所生……’

杨元庆又看到后面,最后是对他评语:‘此人少年得志,野心勃勃,迟早不为帝所容,死于家族之累,不可为高丽所用。’

杨元庆点了点头,不得不说,高丽人还是颇有眼力,不过最后一句‘不可为高丽所用’,又令他不禁哑然失笑。

杨元庆陷入了沉思,这些情报让他想起一事,那就是属于自己的情报机构,他当然知道情报的重要,他在去年曾经考虑,利用大利蒲桃酒优势,在天下各地建立酒铺,作为他的情报网,但这个方案又被他否决,这种连锁似的店铺极容易被一锅端。

现在随着他亲兵势力的建立,建立情报机构的时机已经成熟,该是考虑建立一个情报网的时候了。

这时,贾正意将一只信封放在杨元庆桌上,转身便走了,杨元庆心中有些奇怪,从信封中抽出里面的信,竟是一份奴契:甄莲,燕郡人,生于开皇十八年,大业五年被高丽商人所买,下面有辽西县的大章。

杨元庆笑了笑,将奴契收了起来,他见夜已深,便对众人道:“大家回去休息吧!明天再继续。”

众人收拾一下,便纷纷告辞,杨元庆也离开房间,向中堂走去,几名士兵依然守卫在厢房门前,杨元庆摆摆手,“你们退下吧!”

亲兵退了下去,杨元庆推门进了房间,屋子里一片漆黑,隐隐可以看见年轻女子依然蹲在墙角,杨元庆点亮了灯,走到她面前蹲下,阿莲的头埋得更深了。

杨元庆看了她半晌,笑了笑道:“你叫做甄莲,是吧!”

阿莲浑身一颤,慢慢抬起头,胆怯问:“你怎么知道?”

杨元庆从怀中取出奴契,递给她,“这是你的卖身契,还给你,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奴婢。”

阿莲迟疑着接过奴契,并没有杨元庆想象中的激动,也没有跪下给他磕头,眼中反而有一丝迷茫,对她来说,‘自由’两个字太遥远。

“你父母呢?兄弟姐妹,还在吗?”

或许是杨元庆声音柔和的缘故,阿莲眼中的胆怯渐渐消退,她小声道:“奴婢是孤儿,没有父母姐妹。”

杨元庆沉思了片刻,便笑道:“高丽人的案子已经了结,和你没有关系了,你随时可以离去,我给你一个选择吧!如果你要离去,我给你二十两黄金,你自己去谋生,投亲靠友或者什么,我不管,还有一个选择,就是留下做我的侍女,我不勉强你。”

说完,杨元庆注视着她,阿莲低下头一言不发,杨元庆感觉她心中的矛盾,便取出一锭金子,塞到她手上,转身走了。

阿莲依然坐在墙角,她这一生中第一次面临属于自己的选择,她不知该怎么办?

……

杨元庆回到书房,立刻吩咐道:“让张胜来见我!”

片刻,张胜快步走了进来,躬身施礼道:“卑职参见大将军!”

“张胜,你跟了我多少年了?”杨元庆笑问道。

“回禀大将军,卑职是仁寿二年跟随将军,已经十年了。”

“十年了,你才是个校尉,我对你有点亏待啊!”

张胜连忙单膝跪下道:“卑职蒙大将军信任,担任亲卫首领三年,在卑职看来,这就是最大的荣耀。”

杨元庆点点头,“现在我想让你去做更大的事业,我给你一笔钱,你去京城买下一座大酒楼,你可以请个大掌柜,你就做幕后东主。”

张胜也是个极为聪明之人,他想了想便道:“大将军是想让我改做探子吗?”

杨元庆笑了起来,“你确实很聪明,不过不能叫探子,我早想好了名字,叫白鹰营,白鹰为草原窥视者,我正式升你为都尉,就像今天我们干掉的高丽人一样,给我探查京城的情报,必要时也要做刺客,我给你三十名亲卫,所需费用,由京城丰都市的红锈酒庄提供,一切由你全权负责。”

张胜感觉到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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