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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枭雄-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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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先礼后兵

就在杨元庆率一万骑军渡过黄河,浩浩荡荡向瓦岗寨杀来之时,瓦岗寨内已经接到了探子的飞鸽传信。

瓦岗寨顿时紧张起来,就在接到消息之前,瓦岗寨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

半多月前,驻扎黎阳仓的虎贲郎将张平率五千步骑兵前来剿匪,却被瓦岗军利用复杂的地形击溃,隋军大败而归,瓦岗军因此缴获了大量的盔甲兵器以及战马,以及无数帐篷粮食,同时收编了五百名愿意归顺瓦岗军的隋军士兵,使瓦岗寨实力大涨。

就在瓦岗寨上上下下准备信心百倍大干一场之时,一个令他们忧虑的消息传来,杨元庆率一万骑兵再次前来围剿瓦岗寨。

杨元庆的威名早已传遍天下,他率大军到来使瓦岗寨面临着起事以来最严峻的考验,生死存亡于一线。

议事大帐内,七八名瓦岗寨首领正紧张地商议着对策,翟让背着手站在地图前,凝视着地图久久不语,他在几年前率领饥民在京城冲击北市后,被杨元庆所放,后被人介绍,在东郡郡衙做了一名胥吏,不料半年前被人告发他当年曾率饥民在京城闹事,他被打进死牢,只待秋后处斩,他的一名好友正好是狱卒,冒死放了他。

翟让走投无路,便带着兄长翟弘、侄摩侯、友王儒信在瓦岗揭竿而起,聚集数百人造反,不久,他旧友邴元真、贾雄,以及杀人逃亡东郡的上党人单雄信,东郡大户子弟徐世勣也来投靠,使瓦岗寨的声势迅速壮大。

但此时翟让怎么也想不到,半个月前他的一个决定惹下了滔天大祸,如果知道会有今天的后果,那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袭击宇文皛。

翟让心中懊悔不已,但懊悔也没有用,此时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翟让转过身,沉声对众人道:“杨元庆此人我当年和他打过交道,很有手腕,绝不是一勇之夫,我并不想危言耸听,但我还是要告诉大家,他的到来使瓦岗寨面临生死存亡,我们该怎么办?大家尽管说。”

翟让自称将军,手下置左右领军都尉,左都尉是徐世勣,右都尉是单雄信,另外邴元真为司马,主管后勤政务,贾雄为军师,其余将领皆为校尉。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军师贾雄望去,贾雄约四十余岁,是韦城富豪,因为他的到来,使瓦岗寨获得极为宝贵的钱粮,使瓦岗寨走上迅速发展的道路,因此翟让之兄翟弘主动把二当家的位子让给他。

贾雄善于占卜,但谋略却不行,见众人都向他望来,他不由苦笑一声道:“我上午已卜一卦,是大凶之兆,杨元庆的到来,将对瓦岗寨极为不利。”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翟让的目光便向徐世勣望去,徐世勣文武全才,翟让极为看重他,便力排众议,让他做了三当家,统帅一千寨兵。

徐世勣明白翟让的意思,是让自己发表意见,他站起身对众人道:“各位,请听小弟一言。”

徐世勣在帐中诸将中年纪最小,却是最足智多谋,若不是贾雄在本地很有声望,大家都愿意奉他为军师。

徐世勣整理一下思路,不慌不忙道:“首先我认为杨元庆的到来虽然对瓦岗寨的压力极大,但我们远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程度,首先便是我们手上有他们想要的人质,宇文皛和两百侍卫,我都一一审问过,这两百侍卫中有不少官宦子弟,投鼠忌器,杨元庆暂时不敢大举进攻我们。”

“嗤!”

贾雄冷笑一声,“徐公子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吧!凭什么说杨元庆会在意那些人质,他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这宇文皛又是去查他之人,想用人质来威胁他,我认为毫无意义。”

“我赞成军师的说法!”

司马邴元真瞥了一眼徐世勣,缓缓道:“不要太寄托希望于人质。”

徐世勣涨红了脸道:“我的话并没有说完,能否让我把话说完再提反对意见。”

翟让点点头,“徐都尉继续说!”

徐世勣这才道:“我并不是说,杨元庆一定在意人质,肯定不会进攻我们,如果是那样,他也不用带兵,带几辆牛车,装满钱物来赎人便可以了,我只是说,人质是他的一个顾忌,他不到迫不得已,不会轻易进攻瓦岗寨,这样一来,便给了我们时间……”

“等等!”

这一次是翟让打断了他,“徐都尉说的时间是指什么?”

徐世勣叹了口气道:“我说得是我们转移的时间。”

大帐里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声,贾雄更是冷笑不已,“尚未打,先谈撤,这是什么主意?”

徐世勣高声道:“各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杨元庆是骑兵,我们走江河,杨元庆居庙堂,我们在山野,大不了让他烧了瓦岗寨,等他走了,我们再回来。”

议论声越来越大,赞成者有之,反对者也有之,这时,翟让看了一眼单雄信,见他一声不吭,便问道:“单都尉,你的意见呢?”

单雄信叹了口气,“我赞成徐公子的方案,三十六计,走为上,不过在走之前,我建议先和杨元庆谈判,如果首领信得过我,我去和他谈。”

众人纷纷向单雄信看来,眼中皆充满了惊讶,翟让隐隐猜到单雄信可能认识杨元庆,他沉思片刻,他正要点头答应,一名士兵飞奔进帐,“启禀将军,寨门外有官兵派来的使者。”

“来得好!”

翟让厉声喝道:“列枪阵迎接!”

单雄信连忙道:“将军,不可杀来使。”

翟让笑了起来,“我不会杀来使,我只是想让儿郎们知道,我翟让并不畏惧官兵。”

……

寨门外,李密正背着手打量这座条件简陋的营帐,用木头简单做了一架门楼,门楼上悬挂一块牌匾,上书‘瓦岗寨’三个字,字写得不错,门楼两边各有一座瞭望塔,高约两丈,四周则是土墙,墙头站满了士兵,皆穿着隋军盔甲,手执弩箭,看起来倒也像模像样。

远处是大片营帐,一看便知是缴获隋军的帐篷,在帐篷前立有一根桅杆,桅杆上飘动着一面黑边黄底的大旗,隐约可见‘瓦岗’二字。

王伯当站在李密身后,他手执弓箭,神情紧张,李密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笑道:“你不用紧张,紧张的应该是他们。”

杨元庆的大军已经在瓦岗外扎营,他不急着进兵,想了解一下宇文皛等人的死活,李密便主动请缨,前往瓦岗寨探查虚实。

这时,一阵锣鼓响起,五百士兵在寨门前列队,个个盔明甲亮,手执长枪,队列整齐,一名校尉一声喝令,五百支长枪同时架起,形成一条长长的枪道。

校尉在门口大喊:“寨主有令,官兵使者入寨!”

李密冷冷看了一眼枪兵队,负手不理,王伯当大怒,他张弓便是一箭,箭如流星,向百步外的旗杆射去,竟一箭射断了绳索,大旗从旗杆上飘落,大营内顿时一片哗然。

寨兵们被惹恼了,纷纷举弩瞄准二人,这时,有人大喊一声,“不得无礼!”

徐世勣奔了出来,对五百枪兵一挥手,“统统撤下!”

枪兵们都收回了长枪,徐世勣走出寨门拱手道:“草莽野兵,不识礼仪,请先生多多见谅!”

李密见这个年轻人谈吐不凡,颇知礼仪,而且仪容举止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出身,这让李密有些惊讶,真不知此人怎么会落草为寇。

李密也拱拱手还礼道:“奉杨大将军之命,前来见你们寨主。”

“我家将军已在大堂等候,请先生随我来!”

徐世勣说着,又忍不住看了一眼王伯当,刚才一箭堪称百步穿杨,莫说自己,就连单大哥也比不上,久闻杨元庆箭术天下无双,现在连他随便派出的一个手下都如此了得,果然名不虚传。

徐世勣心中感叹,便带着李密走进大寨,一直来到议事主帐前,翟让已经等候在这里了,他本想用枪兵振振军威,不料对方竟来了一名神箭手,令他们大丢面子,想发怒却又不敢,只得彻底放下架子出迎。

“山野草民翟让,欢迎军使光临鄙寨!”

李密也淡淡道:“在下李密,为杨大将军帐前幕僚。”

此时的李密因为闭门读书多年,故一般人都不知道他,翟让也当他是普通文士,连忙道:“李先生请进!”

李密走进大帐,在客位上坐下,翟让和他对面而坐,四周围满了翟让的手下。

李密取出一封信递给翟让,笑了笑道:“杨大将军说,曾在京城和翟壮士有过一面之缘,而且帐中还有他旧人,顾不忍兵戎相逼,先礼后兵。”

翟让迅速瞥了一眼单雄信,见单雄信羞愧地低下头,他便能肯定,使者所说的故人,就是单雄信无疑。

翟让抽出信简单看了一遍,信中杨元庆的语气很客气,希望他们能认清形势,不要以卵击石。

翟让叹了口气道:“当年在京城,杨大将军饶了我一命,我翟让铭记于心,我也无意和他对抗,请使者能为我们指一条出路。”

李密点了点头,“杨大将军让我转告翟壮士,瓦岗寨也有出路,但前提是必须先放人,放了人他再和你们谈,否则,一个时辰后,他的骑兵将踏平瓦岗寨!”

第四十一章 李密之思

李密一席话令周围人勃然大怒,离他的最近的贾雄大吼一声,拔刀向他砍来,刀只到一半便停住了,王伯当的弓箭已拉开,锐利的长箭冷冷对准了他的额头。

“不得无礼!”

翟让一声厉喝,周围人纷纷退下,贾雄狠狠盯一眼王伯当,哼了一声,将刀收回鞘,退了下去,王伯当也将弓箭收了回去,李密却谈笑自若,贾雄的刀要砍到他脖子时,他的眼睛也一眨不眨,令翟让不得不佩服他的冷静。

翟让注视着李密的眼睛道:“杨大将军的条件未免苛刻,我放人再谈,那我还有什么本钱?”

“翟壮士以为现在就有本钱吗?”李密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翟让一怔,缓缓道:“宇文皛和二百侍卫可都在我手中。”

李密仰头呵呵笑了起来,“宇文皛算什么,翟壮士可知齐王之事否?”

翟让默默低下头,良久,他叹了口气,“好吧!我这就放人。”

李密起身告辞:“既然如此,我们就静候翟壮士的决定,我再次提醒,只有一个时辰。”

李密转身便走,翟让没有下令,周围没有人敢阻拦他,一直眼睁睁望着他离开大寨远去。

翟让叹息一声,对徐世勣道:“把宇文皛和其他两百侍卫都放了。”

徐世勣答应一声,转身便走,贾雄急道:“将军,若把这些人质放了,我们将无以为凭!”

翟让苦笑一下,“贾军师,那个李密说得对,对于杨元庆,这些人质没有任何意义,他连齐王都敢碰,还在乎一个小小的纨绔侍卫,他只给一个时辰,我们没有时间转移。”

翟让又看了一眼单雄信,对众人道:“大家都下去吧!单都尉留下。”

众人纷纷退下了,大帐内只剩下单雄信一人,翟让笑了笑道:“杨元庆说的旧人,应该就是你吧!”

单雄信见翟让已经看出,只得承认,“仁寿四年,我进京参加武举,由此认识了他,那时他不过是一名小小的大利城镇将,一晃七年过去,他现在成了左骁卫大将军,他对我有恩,我却一直未能报答。”

翟让沉吟一下道:“你如果想投靠他,我不拦你。”

单雄信摇了摇头,单膝跪下,“我大哥就是被官兵所杀,我怎么可能再投靠官兵?就算他对我有恩,我也不会,请将军不要疑我。”

“好吧!你替我去一趟隋营,和杨元庆谈谈条件。”

“卑职遵命!”

这时,徐世勣走进大帐禀报,“将军,人已经放走!”

单雄信笑道:“将军,不如让徐都尉和我去吧!”

翟让看了单雄信一眼,点了点头,“可以!”

单雄信拍了拍徐世勣的肩膀笑道:“跟我去一趟隋营,认识一下杨元庆。”

……

李密骑马离开了瓦岗寨,在一座土岗上他勒住战马,回头远眺瓦岗寨,眼中充满赞许之色,旁边王伯当也笑道:“大哥,这瓦岗寨虽然简陋,里面还是有几个人物。”

“不错,小小瓦岗寨藏龙卧虎,那个姓徐的年轻人我很喜欢,还有他们首领翟让,审时度势,极有眼光,如果天下大乱,此处必成风云聚会之地,可惜啊!”

“大哥可惜什么?”

李密长叹一声,“隋失其鹿,得天下者可会是草莽乎?”

王伯当了解李密心思,便笑道:“大哥取而代之,瓦岗就不再是草莽。“

李密仰头哈哈一笑,他猛抽一鞭战马,策马疾奔而去。

……

隋军大营便扎在卫水对岸,已在河上搭建了一座临时桥梁,四周空旷,方圆数十里荒无人烟。

大帐内,杨元庆独自坐在地图前沉思着,他眼前的地图并不是东郡,而是幽州地图,杨广虽然封他为幽州总管,但此时的幽州并不容易掌控,大军汇聚,杨广亲征高丽,可以说,幽州实际上是在杨广的掌控之下,还有元弘嗣经营幽州多年,幽州主要将领几乎都是他的心腹,若元氏造反,幽州必首当其冲。

还有他父亲杨玄感,若真被罢官免职,这只会坚定他造反的决心,杨元庆站起身背着手在大帐内慢慢踱步,明年杨广将首征高丽,一旦失败,各种矛盾都将会同时爆发,杨玄感很可能会趁势而起,如果那时杨广正好在涿郡,那自己就危险了。

‘索性让他彻底消失!’

这个念头在杨元庆脑海里一闪而过,但随即又被他否定了,这种事情不可轻易而为,一旦败露,他必被天下人唾弃,而且杨玄感造反未必是坏事,关键是要向有利于自己的一面引导。

这时,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亲兵禀报:“大将军,李先生回来了!”

“请进!”

片刻,李密快步走进大帐,拱手对杨元庆施礼笑道:“幸不如命!”

“他们答应放人了?”

李密点点头,“应该已经放了,只是宇文皛他们无马,步行要慢很多。”

杨元庆立刻抽出一支令箭,交给一名亲兵,“你率五百骑兵,去把宇文皛等人接回来!”

亲兵领令去了,杨元庆对李密笑道:“这次李先生深入敌寨,辛苦了。”

“小事一桩,大将军不用放在心上。”

其实李密更关心的是杨元庆对杨玄感的支持,如果玄感起事,杨元庆能在幽州呼应,那么进可以取洛阳,退可以守幽州,以幽州之利玄感足以抗衡朝廷。

李密昨晚已经试探着和杨元庆谈过一次,至少他已经知道,杨元庆很了解他父亲的意图,却不肯表态,让他琢磨不透杨元庆的心思。

李密见帐内无人,便低声道:“大将军,我昨晚所说的事,大将军可有了想法?”

李密始终希望能得到杨元庆一个明确的答复,杨元庆知道他是想劝自己拥戴父亲起事,便笑了笑反问:“我昨天拜托先生之事,先生可先答复我?”

李密拱手道:“大将军请放心,我必会劝服你父亲审时度势,隐忍等待,勿做林秀之木。”

李密说完,他满怀期待地望着杨元庆,等待他的答复,他希望杨元庆的答复是,‘上阵父子兵,父亲造反,儿子岂能置身事外’。

不料杨元庆却摇了摇头,“可能要让先生失望了。”

李密俨如一脚踏空,坠入寒窟,心都凝冻起来,杨元庆居然拒绝了,他还不是不甘心,又劝道:“骨肉亲伦,不管大将军再做什么姿态,都会被皇帝所忌,大将军又怎能置身事外?不如应允,我们共图大事。”

杨元庆却不肯再回答他了,笑了笑,转开了话题,“我身边就缺先生这样的高明之士,先生可愿意留下辅佐元庆?”

杨元庆注视着他,脸上已没有一点笑意,李密心中暗叹一口气,他劝杨元庆助父,杨元庆却劝他留下,这叫他怎么回答?李密低头沉思良久,便婉拒了杨元庆:“我已许玄感,又岂能背之,如果大将军肯助父,那我自然会辅佐大将军,若大将军不肯助父,那我也只能抱歉。”

“是么?那真是遗憾了。”

杨元庆锐利的眼光使李密觉得对方已经看透自己的心思,他心中一阵发慌,无法再呆下去,李密拱拱手,“大将军,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告辞了。”

“多谢先生今天助我,先生一路保重!”

杨元庆也不留他,注视着他上马向营外而去,杨元庆不由冷笑一声,李密的过分热心,让他感觉到李密有些居心叵测。

这时,帐外响起一阵奔跑声,杨元庆立刻将思绪收回,只听副将宋老生在帐外对亲兵激动道:“快去禀报大将军,宇文皛他们回来了。”

杨元庆走出大帐笑道:“那就烦请宋副将好好安置他们,此人我就不用见了。”

大营门口,宇文皛和二百侍卫被骑兵们带了回来,二百侍卫被囚禁了一个月,个个狼狈不堪,他们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大营,不少人都失声痛哭起来。

宇文皛也满脸羞愧,他不知自己回去后该怎么向圣上交代,宋老生理解他心情,便笑着安抚他道:“宇文将军先好好休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杨将军呢?我要亲自去谢他。”

“大将军正在商议对付瓦岗寨之事,暂时无暇见将军,将军先回去休息吧!”

宇文皛听杨元庆不肯见他,他心中无奈,只得悻悻地跟着士兵去了。

此时,李密已经走出一里之外,他又回头看了看隋营,轻轻叹了口气。

王伯当劝他道:“大哥,其实做杨元庆要幕僚更好一点,他毕竟是幽州总管,更有前途,大哥为何要拒绝呢?”

李密看了王伯当一眼,冷笑一声道:“杨元庆是真正枭雄,我如果助他,岂有我的机会?”

王伯当愕然,“那大哥为何还要劝杨元庆助父?”

李密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有些话他不会告诉王伯当,在他心中,杨玄感不过一豚犬耳,杨元庆庶出之子,玄感岂能容他为嗣,父子反目,兄弟相争,他们必杀元庆,以杨玄感之愚蠢,元庆根基,杨氏家业,迟早归他李密所有。

李密又想起杨元庆始终不肯答应助父,令他心中无限遗憾,只得催马向京城而去。

第四十二章 踏平瓦岗

就在宇文皛和二百侍卫回来后没有多久,两名骑马的黑衣人缓缓来到了隋军营门前。

单雄信目光复杂,一路默默无语,显得心事重重,而徐世勣却一脸兴奋,尽管他少年老成,但想着见一见闻名天下的杨元庆,还是使他表露出了少年郎的一面。

“单大哥,你说他当年也是一个侠肝义胆的少年将军?”徐世勣好奇地问道。

“世勣,那是七年前的事情了,现在他变成什么样子,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要想得太好,他现在毕竟是瓦岗寨大敌。”

“我不会,我只是想见见他。”

两人来到了隋军营前,老远便有岗哨士兵大喝:“站住!”

徐世勣朗声道:“请转告杨大将军,瓦岗寨使者求见!”

几名士兵进去禀报了,片刻,一名亲兵出来,问道:“来人可是姓单?”

单雄信拱手道:“在下单雄信!”

“请吧!大将军在帐中等候。“

亲兵带着他们二人向中军大帐走去,走到门口,两名亲兵上前搜了身,将他们随身剑和匕首都放进篮子里,“两位请吧!”

单雄信和徐世勣走进了大帐,只见杨元庆背着手站在一幅地图前,徐世勣还是第一次见到杨元庆,见他身材极高,肩膀宽阔,头戴金盔,身着铁铠,目光锐利如刀,仅仅是站在那里,便浑身充满了威严,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单雄信和徐世勣上前躬身施礼,“瓦岗寨单雄信和徐世勣参见大将军!”

杨元庆注视单雄信半晌,眼中露出一丝失望之色,淡淡道:“我们好久没见了。”

单雄信苦笑一声,“只是没想到会以这种身份再见大将军。”

杨元庆点点头,他的目光又落在徐世勣身上,“你就是徐世勣?”

徐世勣一怔,自己应该不是很有名才对,他怎么会知道自己?

“在下徐世勣,奉我家将军之命来和大将军谈判。”

“谈判?”

杨元庆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一句很荒诞之言,他摇了摇头,“我并不想打击你们的自尊,但至少现在你们还没有资格和我谈判,我只是看你们的态度,来决定你们生死。”

单雄信扬起头道:“现在我们已经放了宇文皛和二百侍卫,距离大将军规定的一个时辰还差一刻钟。”

杨元庆看了他一眼笑道:“先不忙说这个,二位请坐!”

单雄信和徐世勣对望一眼,两人一起坐了下来,杨元庆命令亲兵,“给他们上两杯茶。”

亲兵给二人上茶,杨元庆这才对单雄信道:“说说你吧!怎么会到东郡,又怎么进了瓦岗?”

徐世勣站起身,“我去外面稍候。”

单雄信却一把拉住他,“不用!”

他把徐世勣拉坐下,便叹息一声道:“也没有什么不好说,上党郡人基本上知道。”

“仁寿四年武举结束后,我们回乡,我和大哥经人介绍,分别在郡衙和县衙各谋了一份职,前年我辞职回家,开了一家酒肆,生意很不错,大哥则做到仓曹参军,去年八月,朝廷下令上党郡运送五千石官粮去辽东,我大哥组织人力牛车,将粮食运去辽东,不料军方核查少了三百石,不容大哥解释,便立刻将他杀了,将尸首扔进辽河。”

说到这,单雄信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眼睛恨得要滴血,他又咬牙道:“我得到消息便决定造反,不料事机不密,被人告发,我的酒肆被官兵捣毁,二贤庄被烧,妻女和几十名手下被抓,我一怒之下杀了告密者,四处逃亡,后来来到东郡,在船上遇到翟大哥他们抢劫客商,结果翟大哥被我一脚踢下黄河,他便来拉我入伙,我见他们劫财不辱妇人,觉得不错,便加入了瓦岗寨。”

杨元庆沉吟一下便问:“你在瓦岗寨有妻儿家小吗?”

单雄信摇了摇头,“我的妻女还在上党狱中,我已托人去赎买。”

杨元庆注视着单雄信道:“如果你愿意脱离瓦岗寨,到我这边来,我可以让你做鹰扬郎将,如何?”

单雄信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兄长就是被官兵所杀,我已发誓,绝不为朝廷效命,而且还要推翻这个该死的皇帝,元庆,你过去对我的恩德,我单雄信不会忘记,但这件事,我很抱歉。”

杨元庆知道单雄信是个烈牛脾气,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让他更改,他笑了笑,又对徐世勣道:“那徐贤弟呢?有兴趣吗?”

徐世勣摇摇头笑道:“我不看好朝廷。”

“你们再考虑一下,这个机会,一旦错过,你们不会再有。”杨元庆依然在语重心长地劝他们。

单雄信和徐世勣几乎是同时摇头,杨元庆很无奈,尽管他早早地发现了这些金子,但每个人的人生轨迹不是他杨元庆能改变,他连自己的人生道路都几乎控制不住。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如果有一天,如果瓦岗失败,你们走投无路时,尽管来投奔我,我杨元庆的大门会为你们敞开,我会给你们一个前途,你们记住我今天的话。”

单雄信和徐世勣默默点了点头,他们记住了杨元庆的话。

“好吧!私事我就言尽于此,下面我说公事。”

杨元庆看了看他们,脸上的笑容消失,他冷冷道:“既然瓦岗寨能按照我的吩咐将人送回来,我就给你们三个时辰撤离,三个时辰后,我的一万铁骑将踏平瓦岗寨!”

……

瓦岗寨开始撤离了,一顶顶帐篷已经拆除,所有的武器装备和粮食物资运上船,也不走远,一艘艘小船将物资先运到水泽中的一座芦苇岛上藏起来,然后回来运送战马,而二千人异常忙碌,却有条不紊。

翟让坐在一块大石上,不舍地望着他带领弟兄们修建的几十栋木屋,这些屋子他带不走了。

这时,军师贾雄走到他身边低声道:“我倒有一计,可以全歼杨元庆的一万骑兵。”

“你说说看!”

“从外面进入瓦岗寨,实际上就只有一条沙路,四周都是水荡,这条沙路最窄处只有十丈,等他们骑兵杀进瓦岗寨,我们就挖断沙路,使他们没有了退路,他们粮食断绝,不出三天,他们就将无力再战,我们便可以回寨将他们杀绝。”

“不可!”

徐世勣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恨恨地瞪着贾雄,“依你的主意,我们都会被害死!”

贾雄怒道:“我的主意哪里不好,你却反对,我倒怀疑你是不是得了杨元庆封官许诺,处处维护他!”

徐世勣大怒,指着他骂道:“你以为别人傻,真会把一万军全部杀进瓦岗寨,那只是别人的威胁之语罢了,你还当真?还有什么粮食断绝,人家不可以杀马吗?现在杨元庆明显是放过我们,你却不领情,还要去倒杀人家,没见过你这么蠢的人!”

四周已经围观了百名翟让亲兵,徐世勣的话让他们哄地笑了起来,贾雄面子挂不住,恶胆心生,猛地拔刀向徐世勣砍去,“你这个小贼,屡屡辱我,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就在这时,翟让突然拔刀,从后面一刀砍死了贾雄,他厉声大喊:“贾雄勾结官兵,欲颠覆瓦岗,其罪当死!”

贾雄是韦城大户,带了大量钱财投奔瓦岗,帮助瓦岗寨渡过最艰难的时刻,他也由此成为瓦岗寨二当家,但随着他掌握大权,他的短视、自负和愚蠢的一面便渐渐暴露出来,任人为亲,只提拔韦城县人,庸碌者得上,优秀者被压制,翟让已经对他忍无可忍,今天便利用这个机会,翟让一举除掉他。

“贾雄勾结官兵,颠覆瓦岗,已被诛杀,与旁人无关!”

命令一道道传了下去,翟让拍了拍徐世勣的肩膀,沉声道:“从现在开始,你接替贾雄的位子,单雄信为三当家,你们不负我翟让,我翟让也不会负你们!”

……

傍晚时分,三个时辰的期限过去,通往瓦岗寨的沙路上马蹄声如雷,五千骑兵如一条长长的黑龙,风驰电掣般杀向瓦岗寨,远远的,一处芦苇荡中,几名瓦岗探子望着一路奔腾的隋军骑兵,五千铁骑所形成的气势足以摧毁一切、席卷一切,令他们心惊胆颤。

五千骑兵冲进了瓦岗大营,人已经逃走,只留下了几十栋大木屋和练习骑射的设施。

“踏平瓦岗寨,寸草不留!”杨元庆下达了命令。

大火熊熊燃烧,木屋被烧毁,工事推平,大门轰然坍塌,高高的旗杆被斩断,瓦岗寨的大旗从空中飘落,这是一种象征,意味着瓦岗寨被摧毁,尽管很多瓦岗将领都反对,但翟让还是这面大旗作为留给杨元庆的一个交代。

当天晚上,杨元庆率军离开瓦岗了返京,而一个月后,瓦岗寨的大旗又重新在这片曾被踏平的土地上空飘扬。

……

大业七年十一月,杨元庆在京城被正式任命为幽州总管,总督辽东后勤辎重,与此同时,杨玄感因杀妻一案被御史台弹劾,杨广下旨,免去其礼部尚书及太尉之职,贬为东平郡太守。

从大业七年十月开始,崤山以东三十二郡再次爆发秋冬连旱,疫病流行,十月初三,黄河砥柱崩塌,堵塞河道,使河水逆流数十里。

一颗长长的彗星划过大隋夜空,引发天下人非议。

第一章 落魄高才

十一月的京城已经进入严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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