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贫僧不破戒-第3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如此公然地亲昵举动,旁人想装作视而未见也难,自然想法也各有不同。
季贵妃只觉丢人,若非自己无力,恨不得可以拉走儿子。
而像季先生、季肃善等几个,却是心中怡悦,这下彻底把虚生当成自己人看。
待怀明墨脉息渐稳,虚生稍松开手,扶着略恢复神智的怀明墨落座,站在他身后,虚生看向丁子胥,冰冷如二月霜的嘴角微扬,露出道让人心底发毛的笑,“用莲心慧姬的命,换你的性命,你意义为何?”
季贵妃有气无力的拍桌,“这恶贼理当重惩,岂是你说放便放?”
虚生侧过头,好笑地看向她,抬手摆出请的手势,“贵妃娘娘既有气力说话,那就出手吧。”
朝自己看来的眼中嘲讽清晰可见,季贵妃的神情当即沉如霾,鼻翼微动。
季肃善不擅饮酒,吃下肚的酒只有三两杯,所以尚有余力支起身,他与季先生眼神交楼过后,拿定主意说:“密谋要害季家的人是莲心慧姬,我可以代季家,当众武林豪杰的面承诺你,若你说出莲心慧姬在哪,将来定不会再找你麻烦。”
隐世山庄素来一诺千金,丁子胥听了略有心动,转念又想莲心慧姬的手段,用余光环顾四周,终究忍下话来,没吭气。
用好话劝说无法,虚生目光缓慢划过宾客脸面,心中算盘轻拨,眸子瞬间凝滞了下,弯身附在怀明墨耳畔低语:“晚些帮我讨份宾客名单来。”
才恢复神智的怀明墨,身子软弱无力的借靠在虚生腹上,全无顾忌地做出亲密状,也不问虚生缘由,干脆地回:“我晚些去问母亲要。”
虚生颔首张口只让沉香看住人,却也谙道理规矩,没有多管闲事发落丁子胥。
季先生与兄弟间稍作商议,当即发话:“把丁子胥关押起来,一切等事后议定。”
隐世山庄经此一事,庄里上下的人伤亡颇重,姜典集来好些受轻伤的护卫,把丁子胥捆紧,即使如此还有些不放心,还请了沉香相帮,把人带到庄里的湖下牢房。这牢房只有一个出口,整个建在湖下,所以直到把出口看守住,就不怕人会逃跑。
作者有话要说:
这回我定时间了!!!还有章晚上更!!!
第72章 第72章
等该发落的人都解决完,大家回头再找叛徒季德勤,才发现人早趁混乱逃走,寿宴闹到这般地步,已够难堪,要当即把不孝子拉出处置,脸上难免更加无光。所以季德勤逃跑,倒让季家人心底松口气。
刚才情况慌乱,未必会有人注意到季德勤出手的,家族颜面总算勉强保住。
残阳在缠斗间逐渐西落,现下的黑夜暗如墨,枯枝影随风摇曳,像是夜半放出的鬼魅魍魉。
在坐多是武林众人,平常见惯打杀,如今遇到自己没还手之力,身家性命全攥在旁人手里,事后想来仍心有余悸,是以脸色都不太好看。
暂把怀明墨交托给辩机先生,虚生急冲到苦海大师身旁,拔出他臂上毒针,自责道:“师叔没事吧?”
靠虚生帮自己逼出余毒,方有力摆手道:“阿弥陀佛,无妨。这针上涂的只是寻常软骨的麻毒,你无须挂怀。”
苦海的毒好清,其他几人虚生把脉看过,脸上没露,心底倒有盘算,虽说他能用内力趋逼,可九成人与他非亲无故,出手去救也就给自己博个好名声,半点意思没有。他刚有计较,还没来得及开口,屋外人脚下生风地大步迈入,豪爽道:“看来我来对了时候。”
花星楼搜刮好些尸身,没见有解药,丧气之际,听到舒沐玺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听到幻觉,抬头惊奇道:“你怎么来了?”
舒沐玺得意地甩晃手里布囊,麻布里散出淡幽的药香,“你们前脚刚走不久,文松派人去关外采买,听到药贩说去过几个西域女子,买光了市面上的罂绒草。她思前想后大半天,实在不放心你们,非让我来趟。”
虚生手疾一把夺过那布囊,细闻许久,却不知怎开方子。亏在他眼尖瞧到躲在角落恶狠狠看向自己的小人儿,三两下跃到那,恭敬地把药囊递上,压低声道:“荀先生依你瞧,这草药该如何用?”
荀克文甚少饮酒,今日场合又担心众人吃酒过多,本打算席后开上两方解酒汤和消食散,所以没喝过半口,没想倒避过中毒祸事。他拿起搓药草,三指碾碎细闻,不一会儿便有主意。
林管事打了个眼色,让无伤的丫鬟理出台面,又让家仆速取来笔墨,端到荀克文面前,等他把药方写完,赶紧派信得过的下属,去镇上购药材。
又因担心莲心慧姬会有计中计,季先生左思右想,请苦海陪同走趟,苦海明白季先生心思,爽快答应下。
解完众人的毒,已是东方熹微露白,季家这才有工夫去着手处理府中伤患,好在这回合欢斋主要是冲前院而来,后院伤亡不重,绝大多是都是皮肉小伤,包扎过养段时日,就无事了。里外安顿好,隐世山庄渐恢复往日平静,庄里丫鬟小厮逐渐整理起凌乱的地儿。
正当众人松口气时,晚汀馆又来报,看守主屋的郑丰年和骆辰昏倒在屋里,辛里则倒在暗门旁。怀明墨暗道不好,即刻快步赶回去,大约半刻多后,他垂头回到松照馆,张口讨罚,“请娘娘、母亲责罚,儿子看顾不力,把星宿剑谱给弄丢了。”
恰好这时虚生在晚汀馆,闻言嘲讽笑说:“这声东击西用得好,她总没让自己亏了回去。”
季先生手抵唇轻咳,睨了眼虚生,唇角含笑,可碍于长姐那张紧绷的冷脸,肃然道:“莲心慧姬还真难对付。有查到是何人所为?”
怀明墨匆忙来回,根本没来得及查明,低咳两声,忙说:“儿子这就回去严查。”
季贵妃神情有些慌张,亦是有点不满,不由分说拨给怀明墨个老人,说要让其协助去查。
怀明墨还没迈出屋,却被走进的季念先拦下。两手搭在怀明墨双肩,他仔细观察怀明墨脸色,因为伤势没好,他犹见苍白憔悴,整个人精神涣散。
跟在季念先身后的季肃善,亦是清楚瞧见怀明墨面色,心疼道:“先让姜典待人严搜下庄里,如果贼人还在山庄,那搜个底朝天,总能把剑谱找到。若贼人早已离去,查出人来要找出来,也差不上这一两日工夫。”
季念先放开怀明墨,往前两步,身为长辈慈爱地拍了两记虚生,神情认真道:“带这小子去吧,术业有专攻嘛。”
虚生冷不防被点到,一时呆愣,想要拒绝,但看怀明墨的反应,话到嘴边却又怎也说不出来。季贵妃迄今不喜虚生,闻言要据理力争,但注意到兄弟妹妹反应,心凉大片。她看向季老太太一眼,发现老太太面上略有不愉,并没发话,可见老太太态度亦有少许改变。
极力压抑住脾气,季贵妃又瞟了眼身边心腹。
覃驰俨是前玄机阁副阁主,贵妃身边的老人了,主子一个眼神传递,立刻会意道:“我认为不可让他去查,万一是他与人里应外合,演出诸多假象,为博取季家信任,交予他去调查,岂非开门揖盗?”
昨夜的事历历在目,季铎瑞知这话乃季贵妃授意,却有不好明说贵妃的不是,遂笑道:“前不久的事,大家全看在眼里,分明忠贱可辨,想来覃总管过虑了。”
有人撑腰,覃驰俨没把季铎瑞放在眼里,失笑回道:“大奸似忠的道理,季三爷总懂吧?”
季铎瑞脾气虽和善,但遭下人冷嘲热讽,脸色实难和悦,但碍于长姐身份,只好忍下气,没当场发作,几乎要把茶盏捏碎。
季肃善蹙眉见季贵妃没斥责,越发对她失望,神色微冷道:“覃总管认为这事该怎么处理?”
覃驰俨心中定是早有主意,一刻没犹豫直说:“照我意思,先把他关押在院里。”他也非没眼见力的,暗里观察季先生几个的神情,马上改口气,淡笑说:“这么做也是以防万一,相信虚生师傅定能理解。”
虚生并不在意他说什么,低头陪着小叶元玩解毒游戏,闻言乍一抬头,双唇泛紫渐黑,额头密布豆大的冷汗,直把人吓到。荀克文当即责骂叶元,要他交出解药,连小叶元自己都有些吓到,忙往暗兜里找解药。
“小孩子家家的玩心大,骂他做什么。”虚生微抬左手,用内力催出毒血,用指尖在他左手中指划出个口子,飙出毒血来,等黑血滴尽,用种透明的药膏抹在伤口上。
小叶元轻拉虚生衣袖,躲在他身后,虚生很时配合把小家伙护在身后,压根不让人碰其根手指头。忽然虚生感觉有只毛茸茸的脚爪子踩上自己手掌,转眼就在他臂袖上踩出两个沾上墨汁的脚丫子,虚生侧头瞧是那只厚皮狐狸,迅速站起险摔个趔蹶,气道:“你这臭小子。”
“嘿嘿嘿。”小叶元抱着大米逃窜虚生抓捕,没两下就被抓到,两脚离地乱蹬,连忙告饶:“虚叔叔,我放我下去,下次不敢了,真不敢了。”说笑间,他双眼微微瞟看眼覃驰俨,脸上天真犹在。
小心放下叶元,虚生仍旧没搭理覃驰俨,把人继续搁在旁,悠哉地跟荀克文聊起医术。
许是虚生跟自己养女有几分相似的缘故,荀克文待他特别亲近,加之虚生对医术精通,这一老一少倒能畅谈到一块儿去。
覃驰俨没想到季贵妃在,虚生会这么无礼,也不知是气得失了分寸,还是本就眼高于顶,撂下话说:“虚生师傅这是心虚不敢回答,还是全没把娘娘放眼里,竟这般大胆放肆。”
虚生早就烦透季贵妃,又向来我行我素,全不管所谓的人情世故,凝眸淡笑道:“无凭无据便要拘禁人,原来是贵妃娘娘的意思么?”
“糊涂东西,还不退到外头去。”唐姑姑服侍在季贵妃旁,低斥地将覃驰俨赶出去。
季贵妃端起茶轻吹,良久笑道:“覃驰俨抓人心切,难免有些冒失,望你别放心上。”
虚生笑了笑却没答话,相较对季念先反是恭敬许多,连回绝也是行足了礼,“季大爷高看,我心领了。只是我到底是个外人,实在不该插手这事,免得将来落下话柄。”
“大哥,这事勉强不来的。”季先生摸准虚生脾气,笃定说:“明墨要遇麻烦,或没头绪,想他也不会袖手旁观。”
季铎瑞冷不防说:“大哥,打算拿德勤那孩子怎么办?”
热闹的气氛瞬间冷似屋外温度,季家人的脸上皆是又愤又愧,特别是季念先羞愧地直想往地缝里钻,自己生养出这么个逆子,六亲不认祸害家人,说出去当真毁尽英明。
季念先挥袖背手,冷脸道:“二妹,抓住那不孝子,就按家规,不!按江湖规矩处置吧,留着将来也只会辱没隐世山庄名声。”
到了早膳时,白昭容跟安婧玥在小厨房看着,这会儿盛了亲自端来,刚进门听到这狠话,又瞧众人脸色晦暗,白昭容浅笑道:“大侄儿许是有苦衷,做出这起子糊涂事。是动家规,还是逐出季家,且等人找到,问清缘由,才好下判断。”
季先生含笑慢语:“二嫂说的对,等把人找到,查问清楚后再下决定也不迟。”
早膳草草吃过,府里还有大堆事要去忙,季先生分配完任务,大家马上各司其职去里外忙碌。怀明墨匆匆忙忙地要去调查,走时竟也不跟虚生说上句话。
虚生陪小叶元又在晚汀馆院里玩过好一会儿,等他慢悠悠回到西苑客房,屋里竟遭人闯过空门,这贼人还留下字条在桌上,凑上前拿起一瞧,立刻黑了脸赶去晚汀馆。
晚汀馆里的小厮正在忙碌的搬箱,虚生忙跃到人前挡路,“你们主子呢?”
郑丰年醒来后便在院里打点,出来瞧见虚生在与院里人僵持,有些犯难。
辛里后脚走出,半句没跟虚生招呼,上去摆手就说:“愣着做什么?往里搬呐。”
虚生盯住自己几大箱年礼,“怀明墨人呢?抢我东西就走,强盗行径。”
阁主突然耍起任性,不管不顾命自己派人去搬来虚生满屋东西,这下主人寻上门,自己可绝不挡在前头遭骂。辛里乐呵把人往里带,责任推脱干净,整个表现出一副听主令办事的忠仆样。
院里热火朝天的忙活,始作俑者在倒听涛阁是自得其乐,握笔作画,偶尔要问旁边臧丽几句,时而蹙眉时又展颜。虚生瞧他模样,恼得大步走上到案前,双掌拍桌,张口要诮骂,可垂眼看见怀明墨的画,蓦地咽住声,呆滞良久。
“你在画……我?”虚生不大确信,因为画里人像他,但神情又大为不像。
怀明墨恰巧落完最后一笔,笑道:“不像么?”
笔下的人面带恬静安谧,全不像自己这般浑身有刺,虚生苦笑道:“我哪是这样。”
怀明墨提袖搁下笔,笑说:“将来定是这样。”
跟在怀明墨身后回主屋,虚生面色和煦,眼眸柔和似春光明媚,“有时我真怀疑你在扮猪吃老虎,装瞎唬人。”
“有些人用眼在雾里看花,而我用心看那簇暗里明光,反倒更清楚些。”怀明墨淡淡回答,两人走过沿湖飞廊,快主屋廊前时,他突然伸手揽住虚生肩臂,“走吧,去瞧瞧你新居。”
所谓的新居,其实就是主屋另侧空出的房间,怀明墨让辛里开了库房,寻来整套鸡翅木家具,又依着自己喜好挑拣摆设。虚生进屋仔细瞧来,发现倒也无可挑剔,只花架上四盆光秃的木干枝,颇为突兀。
虚生走到最近的花架边,凑前细瞧,惊愕地难以言表,“这……”
怀明墨屏退走其他人,只留下辛里,淡笑说:“我让辛里找了老资历的花匠,去过趟无妄崖。花匠翻挖好久,就找到这四株根保存尚好,或能养活,辛里便私自做主全带回来了。”
虚生心中一阵感动,再想到那座孤坟又酸楚好久,脸色有些阴郁道:“多谢。”
知他勾起伤心事,怀明墨忙岔开话题笑说:“口头上道谢就作罢?总得给些实际回礼,方对得起我这般用心吧?”
瞧那主仆俩一脸坏笑,虚生哪能猜不出他俩肚里弯弯绕绕,无奈轻推了下怀明墨,“走,去瞧瞧你藏剑谱的密室。”话音甫落,他又给自己找退路道:“先说好,我只陪你去瞧上眼,可未必比你高明,能看出个所以然来。”
怀明墨心道这狐狸太滑头,嘴里却说:“有你作陪,好过我自个瞎摸索。”
虚生站在暗道门外静默片刻,心中已然有数,拉住怀明墨道:“从昨晚到现在,已过去四五个时辰,想要追到这个王八羔子太难。恐怕那本剑谱早送到莲心慧姬手里,你其实若还记得册里内容,倒不如早些防范,远好过去找回星宿剑谱。”
辛里听完可没怀明墨这么淡然,跳脚竖眉道:“真是妙手空空儿做的?”不等虚生回应,他又疑惑满面,“这地道可是当年隐世山庄庄主请来卢班,那位大师呕心沥血的大作,怎会这么随意被破。”
“那真不巧,这妙手空空儿,正是卢班大师的嫡传徒孙,琴大师老来得的宝贝爱徒,自是倾囊相授。”虚生耸肩回答,见身边两人越发黑沉的脸,不厚道地咧嘴笑了笑。
虽有虚生帮自己疗过伤,怀明墨脸色仍有些苍白,说话一急便喘地厉害,“你有法子找到他吗?”
虚生微耸肩摇头,扶着怀明墨到窗边贵妃榻躺下,“我从来不主动找他,平常都是他来招惹我比较多。”手指摸了摸下颚,迟疑道:“你可以派人去庆州府那一瞧,竺苓曾与我提起,她偶有几次在庆州府的赌坊见过他。”
“你立刻放话去让人找妙手空空儿,记住切不可为难他。”怀明墨又吩咐说:“主要是要回剑谱,还有找到莲心慧姬在哪。”
长睫扇动,虚生凝神道:“其实不必去庆州府。”
怀明墨与他似有灵犀,唇角轻扬道:“把骆辰他们派去,帮着姜护卫看守住湖牢。”
辛里转念细想,当即明白地回:“阁主放心,一只蚊蝇也不会放进湖牢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完!明天能不更吗?
不行!
哦T T
第73章 第73章
久没单独相处,屋里忽然少了人,两人不禁有些举足无措。困窘干坐半晌,两人忽急切道:“你的伤好些没?”“你的毒解了吧?”,又愣上片刻,瞬时一同笑出声。
“我很好,小家伙那些毒伤不了我。”虚生抓过怀明墨的手,默然把脉斯须,又帮他掖好袖子,“荀克文医术果然高明。”
怀明墨心头温软,笑说:“你这人就爱穷紧张。”
虚生瞧着怀明墨唇干有些起皮,倒了杯温水给他,说得很轻,几乎像在自言自语,“也不对谁都是了。”像又想起什么,微皱眉道:“不三思,寸步难行。这不是,因一时贪玩,给自己添这多麻烦,还被人当猴耍了回。”
怀明墨听罢微微支起身,“能戏耍你堂堂无知楼主的人不多,这莲心慧姬当真好本事。”
“呵,拿着我做幌子。”虚生拳重击在酸枝木贵妃榻靠背,吃痛闷哼声。
怀明墨儿时常会撞到屋中家具,深切体会过这种痛楚,他拉过虚生的手,轻柔他指侧,手感极好,浅笑道:“没你来迷惑我们的眼,妙手空空儿又怎么能轻易得手。其实是我疏忽了,以为她会派人硬闯,谁想会找天下第二的神偷来。你也不说他是卢班大师的徒孙。”
任由他拉着自己手,虚生事不关己地推诿道:“哎,堂堂玄机阁主消息这么闭塞吗?你只稍去细查下,马上能知道的事,怎还要我告诉你?”
被呛地语噎,怀明墨抿嘴含笑,突然加大手中气力。敲痛处顿觉酸得很,虚生要抽回手,却发觉怀明墨抓箍的很紧,用平常力气根本挣脱不开。他手腕微扭,滑不留手地轻点怀明墨手筋,而怀明墨像是料到他的举动,忽地松开他的手,避开他的手指,反手又拽住。
“你,放手。”虚生瞪看怀明墨得意的神色,脸色微微涨红。
怀明墨咧嘴笑说:“我刚放了,谁知你没缩手。”料准虚生不会伤自己,整一副赖皮的模样,实在讨打。
如此打闹了好一番,直到屋外人撩厚帘子进来,两人还是没有消停。季铎瑞先要去西苑找虚生,扑了个空,便辗转前来看下晚汀馆情况,半路巧遇辛里,得知虚生就在晚汀馆,又知只有他们单独相处,犹豫着晚些来,偏爱妻有些木讷,非拖拉自己前来。
安婧玥尴尬地站在门旁进退两难,相较来说,季铎瑞淡定许多,只是重重敲了两下屏风,“贵妃娘娘还没回去呢,你俩收敛点。”
虚生忽地抽回手,从容不迫地慢起身,淡笑道:“季三爷来了,想必有事找怀公子说话。”
有道是翻脸比翻书快,前还像个孩童,笑容澄澈地在与人嬉闹,这会儿突然变回清雅的世外和尚。季铎瑞瞠目结舌,良久啧舌道:“你拜过师傅,学过变脸的么?”
安婧玥噗嗤笑出声,上前关切道:“你们两个身子好些没?我听瑞说,一早你中了毒,面色都发青了?”
“无碍。”虚生面容平静地瞥看季铎瑞,眼底有丝对他多管闲事的嫌弃。
季铎瑞素来爱直话直说,最烦自己二哥那套弯弯绕绕,指着虚生就说:“这回事你可得给我保证与你无关,我刚在老太太跟前,给你打了包票的。”
虚生有些看不下去,忍不住提议:“下回要套话,还请府里季二爷来。三爷和季先生都不太能胜任。”
季铎瑞咳了声,“我本不想来,可架不住老太太那逼迫。你也是知道的,近来山庄那院里的变故,要再出现这样的事,隐世山庄委实承受不起。”
怀明墨让出半张贵妃榻给虚生,请季铎瑞夫妻委屈些,挤坐贵妃榻旁杌子,“季德勤还没找到?”
季铎瑞重叹口气,这都是自己看到大的小辈,大哥那两孩子,季德勤老成持重,季德恩倒整日不着调像个猢狲。没想到头来,竟是这个结果,看好的那个偏成季家建庄百年来,第一个叛徒,当真造化弄人。
“假使抓到季小爷,季先生会怎么处置?”虚生冷声问。
季德勤给虚生使了许多绊子,还差点让他折损掉沉香,季家里没傻子,这话问出,在坐的所有人便嗅到丝森冷狠绝地气息。季铎瑞暗掂自己分量,算着加上自己妻子也不够格,颇有自知之明的一笑。
怀明墨接过话,道:“德勤哥做出这事来,母亲定不会轻饶过他。”
“不轻饶,也不会重罚吧。”虚生冷声不满哼道:“废他武功,逐出隐世山庄,便算是个交代了。至于那狄凤,始作俑者,恐怕也不会罪极至死,把人交给官府,赶明儿人就跑了。”
季铎瑞眉眼微皱,打心底不希望这么轻饶过狄凤,实话道:“今时今日的隐世山庄,我二姐有太多顾忌,打碎的牙也只能往肚里吞。”
换季家其他几个人,虚生许会给些面子,可遇到那一个,便是半点脸面懒得给。他话没听罢,嘲讽地笑了笑,“到底是季先生顾虑多,还是贵妃娘娘心思复杂,又横竖不愿落人口实,明眼人看得出来,没必要遮遮掩掩了吧。”
自小分离,谈不上有多少感情,到底季贵妃是自己生母。怀明墨听得不大舒服,但他又太熟悉虚生性子,服软道:“姑母有她太多的不得已。”
虚生觑了眼怀明墨脸色,微一咬牙,吞进余下讥讽,淡笑说:“太子前路多舛,贵妃娘娘自然得思虑周全。”可他又忍不住道:“很多事做再多,有时候也是白费力气。”
话语甫出,听到的人齐齐变色,却又因心知肚明谁也没说什么,朝堂相关的事,从来都是武林忌讳的话题,不宜过多的去讨论。
安婧玥细声细语道:“你们没觉得那覃驰俨……说话有些冒失吗?”
接手玄机阁时,覃驰俨早就随季先生陪嫁进的宫了,所以对这人,怀明墨不甚了解。季铎瑞接口道:“覃驰俨从前就这脾气,有好多回把我二姐都气的不轻。”
怀明墨眉头有瞬息微动,含笑插嘴道:“母亲常说覃先生为人极好,就是性子急,话里容易得罪人。”
细细咀嚼怀明墨话里意思,虚生淡笑说:“覃先生一心为季家,我能理解。”
“你俩在打什么哑谜?”季铎瑞警觉地开口,迟等不到回答,白了他俩一眼。
“没什么。”两人忽地轻笑出声,异口同声道。
留人吃过午饭,季铎瑞尚有交代的事没办,言明后便带着安婧玥告辞,怀明墨也不做挽留,笑着把人送到馆外。回来巧遇从屋里出来的虚生,手里捧了个紫檀嵌银线棋盘,案上搁着两个棋盒。
怀明墨伸手拿过棋盒,柔笑道:“总算有机会能和你走上一局。”
虚生下颚微抬,带些许骄傲,“但愿不是仅这一回。”
“放心,绝不让你失望。”怀明墨失笑摇头,两手捧物不便出手,遂用肩臂轻撞虚生,“你这人还敢数落别人,先管你自己那张嘴吧。”
由怀明墨摸瞎决定先后手,因得后手,虚生格外认真,每下一子都三思再落,怀明墨落棋高明,他半点不敢怠慢,专心在棋盘之上,连辛里回来站在旁也未曾发现。
捏棋半晌久落不下,虚生卷指捏住温润的羊脂白玉,“辛苦半日,居然下成长生劫。”明明有个把时辰没张口说话,他的声音却有些沙哑,仿佛使尽气力。他向后仰靠,神情平淡如晴空薄云,眉目里透出一缕欢悦。
怀明墨依着记忆收拾起黑子,只子不差,淡笑道:“你这人够难伺候。”
虚生按怀明墨落子顺序帮他收拾,随后一臂揽过白子,倒入棋盒,也没让人把棋盘端回自己屋里。天干气躁,屋里又燃着炭盆,越发口干,他接过辛里让丫鬟送进的茶,润过喉,慢悠悠地开口:“辛苦好半晌,下成平局,无趣。”
喝过香茶,怀明墨哼笑了声,喷飘出淡淡兰香,让虚生有一瞬惶神,“哪就非要比出个输赢来。”
虚生抬眸一看辛里的欲言又止,侧头盯住怀明墨慢悠地淡泊,笑出声道:“你快把他憋坏了。”
见怀明墨挥手,辛里抿嘴半会儿,忽然挠头羞赧道:“沉香去哪了?”
“我不放心肖去华和史观独自回去,所以让沉香护送他们。”虚生暗里翻眼啧舌,可也没隐瞒,又道:“她过几日便回来,不用担心。”
辛里被虚生眼神看得有些尴尬,半晌清嗓子道:“贵妃娘娘明日便要启程回京师,刚唐姑姑来报,娘娘今晚请阁主过去用晚膳。”
怀明墨微一犹豫,马上道:“唐姑姑还在外头么?”听到辛里应声,他遂说:“你去回个话,说我晚些自己去。这大冷天的,不必等在门外,先去复命吧。”
人快走到门旁,虚生冷不防开口:“覃先生在山庄里么。”
“他清早从松照馆出来后,就没了影。”辛里眸子里有隐晦的犀利精光,抿嘴意味深长地笑说:“我恰好随口问了唐姑姑,听她说覃驰俨已不在庄里。散了后没多久,他便说有事要查办,得贵妃娘娘应允,出庄去了。”
沉吟片刻,怀明墨听着辛里打帘子出去的声音,叹息道:“覃驰俨果真有问题吗?”
虚生用手有下没下地敲击棋桌,浅笑说:“你心知肚明,揣着明白当糊涂。”
怀明墨苦闷地把头抵在虚生手背,“三舅说他性格如此,许是你我多心弄错也未可知。”
抬出另一只手,虚生点了点怀明墨紧皱的眉头,“季贵妃有些话不宜直说,担心会伤兄妹和气,所以借用覃驰俨的嘴说出。可今日,你瞧不见,难道也没感觉出季贵妃的态度么,显然没料他会说这些话。”
“难道他也投靠了合欢斋?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怀明墨怔怔的出神许久,心中疑惑渐解,恨道:“他们要孤立母亲?”
虚生慢抚怀明墨眉间,安慰道:“莲心慧姬确有挑拨的用意,但也只是想让贵妃与季家产生嫌隙。毕竟人心这东西,一旦有了芥蒂,便会多有顾虑在。她就是要季家在行事时,多出分犹豫,才好在关键时候掌握住时机,扳倒太子,甚至是贵妃娘娘。”
伸手握住抵在自己眉间的手,怀明墨心绪有些激动,语中含了些许希冀,“你呢?会出手吗?”
虚生眉眼微皱,唇角上扬,反问道:“你说呢?”
怀明墨半送开手,心中明了,“换我是你,大抵也只会保住他俩性命。”
虚生把怀明墨扶起,笑道:“贵妃明日就要回京了,下次你们母子再见,也不知是在几时。早些起来过去吧,瞧你现在这模样,哪里是江湖传闻的无情公子。”
靠撑虚生起身,怀明墨也不叫人进来,头侧倚着虚生,一时有些灰心沮丧,心口苦闷,“不是我故意拖延,只是近来几次单独相处,母妃来来回回就那些话。我听得已能倒背如流,觉着烦人,想来我那两句敷衍的话,她也已经听腻味了吧。”
“估计你得失望了。”虚生拿他孩子气没法,失笑摇头:“相信我,这趟你定能听到不同的话。”
怀明墨接过虚生递到面前的氅衣,“你又掐指算出什么来?”
虚生替他穿戴好,又依着从前盘假发的手法帮他绾发,从首饰盒里拣自己看顺眼的玉冠给他戴上,老神在在地摇头晃脑,“天机不可泄露。”
怀明墨回嘴讥道:“你是在少林寺出家修行,几时改去通天观了。”
虚生莞尔把怀明墨送出门,彼时霞云赤红似火烧连绵万里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