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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刀-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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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相优雅挥手,如执笔墨,一语挥毫:
  “杀。”
  慕容彻微微一叹,原来这就是告别了。
  南巡随行的朝臣,此时已心下了然,纷纷跪在两路人马之间,形成一道天堑,期望以此止戈。
  群臣无声抗议,皆知不宜开口,唯有保和殿大学士郑容友止不住地流泪,因为对决的这二位,都曾是他的学生。
  他大骂言资,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抽抽得没法把气捋顺:“你这个……你这个……大逆不道的东西!!”
  言资低头瞥他一眼,觉得老东西太不讲理,正想讽刺恩师几句,又觉得没必要,可任由他这么骂着,又太吵。
  最终言相从随侍手中接过一把剑,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他的恩师永远闭上了嘴。
  群臣只见一片血光,又闻一声惨叫,继而抖如筛糠。
  言相从容拭剑,等擦完手,指着风雨不动的慕容彻,想要点醒这些还在梦中的江东父老:
  “纵然你们以血为祭,他,也不会有半分动容。”
  慕容彻当然不会动容,但他的声音穿过熙攘人海而来,直击言资心魂,一如当初共襄大业时那般动人:
  “叔樘,今日一战,胜负在你我,何必牵连他人。”
  言资答得很长,他依然含笑,道尽数十年的挣扎痴惘:
  “当初你怀豪杰之气概摄群雄,我抱君子之大义投壮志……奈何天下渐定,而人心渐远……你恨我,离势逆行叛汝志,我怨你,背信弃义篡吾心……君臣之义,实无以再续。”
  言罢,言相终是下令——
  将南巡一干朝臣、妃嫔都驱赶至远处。
  战场之上,两军对垒,无须哭哭啼啼的妇人与书生,必得快意恩仇,方为平生志愿。
  言资亲自上阵,慕容彻感慨不已:
  他取刀舍笔,竟彻底摒弃过去的自己。
  可言资终究还是那个儒相。
  慕容彻很快看见他伤痕累累,不由笑他东施效颦。那血淋淋的狼狈模样实在太滑稽,慕容彻有些无奈——
  这次好像真的笑出了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慕容彻在马车里都快睡着,谢熠才进来禀报:
  叛党尽数歼灭。
  慕容彻心头一跳,顿觉眩晕,下意识攥紧了手中佛珠,抓着谢熠的手问:
  “言资呢?”
  谢熠轻描淡写:“死了。”
  慕容彻甩开他的手,怒道:“不是叫你留活口?!”
  谢熠便只好说实话哄陛下:“没死没死,给您留着呢!”
  慕容彻很无语,表示你跟朕都这把年纪了,别把调皮当情趣好吗?
  言资满身血污,被五花大绑跪在陛下面前,身后是疮痍满目,不忍卒读。
  他低着头,流着血,他折了最心爱的右手,此后都不能挥毫泼墨,可陛下知道,他一点都不痛。
  陛下只想知道:你后悔吗?
  言资闻言抬头,眼中竟非不屑,而是怜悯:“今日言资反你,来日又将是谁?”
  慕容彻“哦”了一声,顿时来了兴致:“是谁?”他指了指身边的谢熠:“是你吗?”
  谢熠无语面瘫脸。
  他又去指另一侧的梅花司总辖官林钧:“还是你?”
  林钧瞪眼无辜脸。
  言资见状不由冷笑,那一句话直戳慕容彻心窝子——
  “是你的儿子,你的孙子,你活得越长,反的人越多。”
  正如当年的先帝一样。
  慕容彻脸上的笑意寸寸皲裂。
作者有话要说:  越写越耽美~~(捂脸!)
好吧 其实是很喜欢男人之间的情义 觉得这东西破碎的时候 也非常非常可惜……
小可爱们晚安~~

  ☆、番六 雪白头

  柳三汴想将自己的见闻编成话本; 最好图文并茂,名字可以叫……
  大梁奸臣狗带群像。
  公孙扬严重不同意这个名字——
  诚然慕容彻克死了不少奸臣; 但也还是有忠臣的嘛; 譬如他。
  柳三汴觉得有道理,可又想不出别的名字; 遂求助于公孙扬。公孙扬大笔一挥; 直接划掉了“奸臣”二字,改为“创业”。
  大梁创业狗带群像。
  柳三汴默念三遍; 觉得这名字高大上了不少。
  公孙扬并不接受这么肤浅的夸赞,他摇着一根手指; 斜着小眼睛解释:
  “所创业者; 乃无常之业。今日推翻的是前人基业; 今日创下的,必将被后人重写。”
  柳三汴顺嘴接下去:“长江后浪推前浪。”
  公孙扬白她一眼,有些气急败坏地表示:我这次演讲的主题是无常; 无常好吗?不是你们这些俗人嚼烂了的“前浪后浪”!
  柳三汴便只能按照他的剧本说台词,好引出他超凡脱俗的人生理想:
  “既知无常; 何必执着?”
  公孙扬这次竟然没有长篇大论,他非常坦诚——
  “不甘心呐。”
  因为不甘心,总觉得自己可以改变世界; 为此可以不计较个人得失,自以为志存高远,胸怀大义,其实只是想得到更多的东西。
  所有创业者都是赌徒; 赌的是无常,最终也死于无常。
  所谓的大梁创业狗带群像,其实不过是——
  大梁赌徒狗带群像。
  名单上新鲜出炉的言资不会是最后一个赌徒,他的后人们,也未必会像他一样都赌输。
  一个言资倒下了,还会有千千万万个言资站起来。
  言资倒下前,还不甘寂寞地作了一回死。慕容彻气得从马车上疾步走下,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雷霆之怒,帝王之威,言资匍匐在地,身心俱疲,辨不清这滋味。
  慕容彻再问他,你悔不悔?
  言资咬牙,臣不悔。
  慕容彻命人给他松绑,凑近了送他一巴掌,一字一顿地再问,你悔不悔?
  言资以左手拭血,低笑如咒:“臣没资格悔。太多人比臣更该悔了……”
  言资瞪大一双眼,里头映着枯木荒野,绝望无边。
  慕容彻不由闭眼,听见言资放声大笑,他数遍陛下身边死去的臣子,最后说到言纲。
  “臣叔父言纲,自始至终都做了一颗棋子,可笑他感恩戴德,至死内疚!”
  “您说,他九泉之下该不该悔?”
  听至此处慕容彻终于睁眼,蹙眉质问道:“谁告诉你的?”
  言资轻笑一声,从怀里取出一封血染书信,信封之上,写着言纲绝笔。
  慕容彻接过信时难免摇头:
  “言纲与朕早有约定,内情唯朕与他二人知晓,此信定系伪造。”
  慕容彻打开那信,只觉粉尘铺面,意识有一瞬模糊,待反应过来时,言资已将他挟持——
  言资的右手竟然完好无损。他在信上撒了迷香,以一人之力制住慕容彻,竟然还保留了一块刀片,此刻就横亘在陛下脖间。
  谢熠当时离得最近,仍施救不及,一剑刺去只割破了言资的衣角。
  言资真的不再是那个文弱书生。
  慕容彻掐破掌心,此刻尚留三分清醒,命令禁卫军和梅花司后退五步,莫要再激怒言资。
  谢熠不肯退:“言相,须知顽抗无用!”
  言资当然知道无用。无论他是否弑君,言氏都会被灭门。
  言相箍紧陛下,刀片瞬间染血。他不为任何语言所动,像个风姿绰约的疯子。
  “悲莫悲兮伤别离,乐莫乐兮两心知……”
  慕容彻微微闭眼,嘴角终于含苦,流露几分真心:
  “叔樘,朕不能放你,慕容彻可以。”
  言资闻言回头,恍惚看见那人脸上晶莹的东西,不由怔怔了许久。
  慕容彻趁这愣神,一把折断言资的手腕,他听见刀片哐当一声掉落,却不察身后箭鸣嗖嗖,脑中空白刹那,凉意瞬间入骨。
  千钧一发。
  慕容彻难以置信地回头,心头颤抖一万次,在定睛的一霎间,所有噩梦都成为现实。
  她来了。依然在他身后。这次不是来救他,是来送他的。
  慕容彻身中一箭,谢熠忙来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谢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鼻头酸涩难止,他没有坚持,任由陛下一步步走向她。
  他一步一步地走,血一滴一滴地流,天地万物尽皆模糊,眼中只有一个终点,不顾一切也要抵达。
  纵然时光错付,也在此刻终结。
  请等我从记忆的长河中溯流而上,以故人的姿态重回你身旁。
  谢熠深深叹惋,他们俩这辈子,究竟算谁欠了谁的呢。
  慕容彻最终没有走到她身旁。
  她立于远处青山之上,这是他亲手打造的天堑,一望可相见,一步如重城。
  所爱隔山海。
  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读出了她的口型。她说——
  “愿无来生。”
  今生两不相欠,不劳来生再见。
  慕容彻后跌一步,喉头咽下的血,尽数喷薄而出。耳边轰鸣阵阵,似有烟花盛放,他终于倒下,眼前空蒙一片,想不起一个人的脸。
  谢熠拥他在怀里,他血流不止,仍费力举起那串佛珠放在耳旁,用此生最温柔的声音问它:
  烟花好看吗?
  柳三汴十岁生辰,慕容彻带她去看烟花,却不说是他特意安排,而是碰巧有人在放。
  她并不在意这个。她一直笑着说烟花好看,可他其实从没问过她。
  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问,可佛珠是死物,给不了她那样鲜活的回答。
  慕容彻没有听见任何声响。
  他最后叹息一声,松开了毕生的自欺欺人。
  佛珠散落一地。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彻终于狗带了……

  ☆、番七 问归期

  柳三汴开了移花书院之后; 可能被这个中二的名字下了降头,真的培养起了种花的爱好。
  只是; 她种了整整十年的花; 才摆脱了花草杀手的称号,把成活率提高到百分之五十。
  近日秋高气爽; 她种的木芙蓉长势喜人; 是时候该享受劳动成果了——
  插花、泡茶、酿酒、做糕点、做香囊,总之俗人如她; 做不到像尹双溪一样,真的对花儿无欲无求。
  柳三汴抄起簸箩; 手执剪刀; 一脸猥琐地走向那株木芙蓉; 像个摩拳擦掌准备偷香窃玉的流氓。
  忽而阴风阵阵,尘土飞扬,吹得这货慌忙挡脸; 待风停下,她定睛一看不由傻眼——
  呵; 一朵木芙蓉都没剩下,全落入尘土里了。
  柳三汴鼓起腮帮,非常懊恼:
  这还怎么吃啊……
  柳三汴想了想; 还是决定发扬惜花之情,打算把它们都捡起来,埋在木芙蓉树下当花肥。
  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嘛。
  柳三汴的指尖碰到第一朵落花时; 心头遽然一痛。她捂紧胸口,思绪被这疼痛牵引着,突然间就明白了什么。
  花开花落,总由东君,如今这东君之位,怕是易主了。
  柳三汴蹲在那里,保持捡花的姿势,突然间就站不起来了。
  公孙扬路过时看见她不由好奇:这是在作啥妖呢?
  柳三汴瞪他一眼,便自然而然地站起来,说我要去找程九思算帐!!
  公孙扬无语并恶心:你俩都老夫老妻了,还打情骂俏呢?
  柳三汴不理他,干脆利落地打包行装,随手甩给他一张假条就真的滚了。
  公孙扬在风中凌乱=_=。
  数秒后他反应过来,大骂柳三汴不负责任:“你走了就别回来!!”
  公孙先生非常生气,程九思已经请了三个月的假到现在还没回来,这回柳三汴又要撂挑子,这么大个书院他一个老人家怎么管得过来呦!!
  柳三汴杀到京城时,陛下仍在养伤中,一切政务交予内阁,甚至把前首辅钟德请出山,代他总揽朝纲。
  这绝对不是慕容彻的作风。
  关于陛下在南巡途中是如何负伤的,一干随行官吏都讳莫如深,只说言相雇凶谋刺,被当场击毙。
  陛下回京之后,将南巡随行的妃嫔都看管起来,此举也是同样的意味深长。
  不论什么样的秘密被埋藏,只有一个人永远都要追寻真相——
  因处理贪腐案而未能随陛下南巡的刑部尚书尤秀。
  是个人都知道他喜欢搞事情,所以这一次他非常非常顺利地……
  就提前被关了起来。
  柳三汴甫一入京,就听说刑部、吏部两位尚书,都因为与言氏走得太近,哪怕此次南巡没有随行,也被下狱审查。
  更劲爆的是,尤尚书他越狱了!
  也许你要说,刑部大牢尤尚书熟悉得跟自个儿家似的,也不算太意外吧。
  但更更劲爆的是,池尚书和尤尚书一起越狱了!!
  呃……这个,我们姑且算作同僚情深,千万别想成私奔!!
  鸿儒书院出来的几位门生相继折戟,柳三汴简直气到肝疼。
  她一路杀到谢熠府上,一见到他就大骂你们搞什么飞机?!
  谢熠揉了揉黑眼圈儿,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确定真的是那只货,这才一屁股坐下来,踏踏实实喝了口茶,把气顺好了再说话。
  谢熠口气轻飘,说时候到了,必要的牺牲是少不了的。
  柳三汴不跟他兜圈子,冲着他耳朵大喊三声:
  “程九思是不是死了?!”
  谢熠被她这泼妇样给惊到了。他没想到她这把年纪,中气竟然还那么足=_=。
  谢熠只能放下茶盏,垂目作深沉状,犹豫再三也不知如何开口。
  这要他怎么说呢?
  说你老公虽然没死,但他沉迷splay,甚至还有往女装大佬发展的倾向?
  这、这、这、这、这……要不你还是当他死了吧?
  谢熠不说,柳三汴就自己猜:
  “程九思没死,死的是别人,是不是?”
  她那一眼凌厉如刀,谢熠却丝毫不畏。他终于抬眼,里头波诡云谲,原来星辰大海,都容纳在方寸之间。
  谢熠一字一顿,冷静宣判:
  “他死了。”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柳三汴虽有准备,此刻也不免怔愣。她扶住圈椅把手坐下来,眼睛奇痒难耐,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渗出来。
  她数度深呼吸,勉强消化了这个消息,然而喉头哽咽,出卖了那一点惊痛。
  “怎么……怎……怎么死的?”
  谢熠轻叹口气,想了想还是别再让她受刺激,便替程九思隐瞒了一点细节。
  谢熠说,言资挟持他在前,背后有人放冷箭。
  后半句话他没说——
  你老公亲自上阵,扮成你的样子,那一箭射死了那个人的心,他才死得这样快。
  谢熠言尽于此,柳三汴也没有追问,其实一切都很明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言氏是螳螂,程观音才是那只黄雀,而慕容彻……
  他终于轮到了做蝉的时候。
  柳三汴说过,慕容彻成为谢熠作品的那一刻起,就与她再无干系。
  可是谢熠处理了这件作品,她为什么还会震惊,还会生气,还会……
  不舍呢。
作者有话要说:  柳三汴与慕容彻的心灵感应

  ☆、番八 解连环

  慕容彻其实在谢熠怀里就已经咽气了。
  但众目睽睽之下; 谢熠只能将他抱入马车,称陛下伤重; 必得尽快送回宫医治。
  于是陛下这一治; 就治了大半月,所有可能开口的人; 都被捂上了嘴。
  风声鹤唳。
  程观音前朝后宫忙个不停。一会儿召回与程氏交好的重臣; 一会儿将妃嫔们看管得更紧些。
  言氏谋逆,凡沾亲带故者; 都被下了刑部大狱。南巡随行的朝臣,也像下饺子似的; 一个个落入这汤镬之中。
  程观音本以为; 齐王都被她关进了宗人府; 跑了一个尤秀不要紧。
  谁知尤秀跑了没多久,言贵妃也跑了=_=。
  程观音气到想杀人。她天天后悔不该一时心软,只将言贵妃囚禁在宫里; 早该杀了她才好!
  程观音气得在御花园里破坏绿化,宫女们都离得远远的; 不敢打搅大佬思考。
  只有个眉眼弯弯的小太监,悄悄行至程观音身后,奉上一朵开得正艳的红色山茶; 嗓音尖尖,谄媚腻人:
  “德妃娘娘,您瞧这花儿多衬您呢~”
  程观音即刻转身,点点小太监的脑瓜; 小眼神透露出不开森:
  “以前陪我看月亮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现在物是人已非,叫人家德妃娘娘!!”
  柳三汴一把打掉她各种乱摸的爪子:
  “小甜甜,现在称心了吧?”
  程观音“哼”了一声,取过那朵红山茶簪上,又开始蹂|躏手中的花草。
  程观音表示,弑君一时爽,事后火葬场。本来以为祸水东引就行,谁知道还要造个水利工程,期间还哪哪儿都漏水呢?
  柳三汴骂她活该:谁让你这么心急?
  程观音拉着她一起坐下,可能是最近太累,不由自主就靠在她身上,声音有气无力的:
  “不急不行啊。你不知道,慕容彻有十七个儿子,个个都死盯着。我也不敢冒进,你看言氏一出风头,就被捧杀了吧。”
  柳三汴有些怀疑:你生了两个儿子,难道他一个都看不上吗?
  程观音自她怀里抬眼,一脸无语凝噎:“你觉得他能打自己的脸?”
  程氏由慕容彻亲手埋葬,他怎么可能传位给程观音的儿子呢。
  柳三汴微微一笑:
  “那么问题来了。谁都知道他这点心思,你杀了他之后,要灭多少口才算完呢?矫诏登基,你就不怕世人存疑?”
  程观音非常委屈,表示我只有一条路走,现在做都做了,总不能停下吧。
  柳三汴给她捋好额前的碎发,说当然不能停下。
  沉寂了这么多年之后,柳三汴复又露出那样狡猾的笑容,程观音看了一眼就不由愉悦。
  柳三汴从言贵妃潜逃之事中闻出味道——
  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禁卫军执掌宫禁,怎么可能没察觉?
  程观音说她严刑拷打了一干宫女、侍卫、太监,可是一无所获。柳三汴说你方向不对,应该拷问的,是那些被你囚禁的嫔妃。
  如果禁卫军中有人相助言贵妃,很有可能不是言氏的人,而是另一拨想争帝位的人。
  言氏谋逆之罪板上钉钉,偷出一个言贵妃也于事无补。除非言贵妃可以证明,陛下已然仙逝,一切都是她程观音越权处置,罪犯滔天。
  柳三汴娓娓道来,条理清晰,程观音越听越喜欢,星星眼表示哎呀你工作的时候真的好帅哦~~
  柳三汴无奈扶额,嗓音里带三分宠溺:
  “你能不能认真一点呢?”
  十年过去,柳三汴倒是沉稳了,不正经的人怎么换成了程观音?
  程观音努力换上严肃语气:“禁卫军有问题,会不会是谢熠?”
  柳三汴觉得不会。谢熠与弑君脱不了关系,他不可能自掘坟墓,多半是他送慕容彻的尸首回宫时,禁卫军中有人看出了端倪。
  程观音想到一个人——
  禁卫军副统领,庞沣。
  庞沣是慕容彻的八皇子荣王的亲舅舅。
  程观音的思路清晰起来:
  “荣王之母敏妃,南巡时从不与冒牌货同寝,怕是个藏得深的聪明人呢。”
  柳三汴不由搂着她浅笑:
  “再聪明还能聪明得过咱们德妃娘娘?嗯?”
  柳三汴和她的小甜甜商量完了正事,这才想起她失踪多时的倒霉老公。
  被忽视了这么久的程九思哭晕在厕所。
  柳三汴大约猜到程九思干嘛去了,倒也没怎么细问程观音,只是要她保证一件事——
  别让程九思再犯他那风流的老毛病。
  程观音撇撇嘴,转了转眼珠子道:“万一他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呢?我也拦不住啊……”
  柳三汴继续给程观音顺毛,顺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程观音听见她非常温柔的声音:
  “他要是管不住,就让我替他管好啦。”
  程观音先脑补了一下程九思被关在小黑|屋里瑟瑟发抖的情形,再脑补了一下程九思被S|M的很|黄很暴力的画面,最后脑补了一下程九思被迫和他的第三条腿分离的血腥场景……
  脑补完了的程观音瞬间兴奋,突然非常期待程九思管不住他的下|半|身!!
  被亲妹妹卖了的程九思再次哭晕在厕所=_=。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程九思干啥去了?

  ☆、番九 操旧业

  柳三汴入京寻夫; 到头来没抓到程九思一根毫毛,她也不急; 安安静静在东乡侯府住下。
  东乡侯公孙奂兼任京兆尹; 京城的治安都归他管,这些天在捉拿流窜的言氏叛党; 忙得不可开交。
  柳三汴有些汗颜; 他们都这么忙,就我一人清闲; 实在太不好意思啦。
  公孙奂每次下班回来,都不由在饭桌上用仇视的眼光看着柳三汴。
  无他; 自打她回来后; 就爱上了给他年仅四岁的儿子喂饭; 都快被她喂成了皮球,哪来半点公孙氏的清癯风骨?
  公孙奂好不容易说服他老婆给儿子减餐,她一来倒好; 婆媳二人一拍即合就开始了养猪大业=_=。
  公孙奂很生气,特意排开工作找他娘深谈; 表示你不能因为个人喜好,就把孩子照猪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喜欢抱着他那一身肉!!
  柳三汴当场发飙: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竟然还敢来教训我?!
  柳三汴飙着飙着就上了高速:
  “我看着孩子,还不是为了防你老婆?你是猪脑子吗,自己的公文少了几份都不知道?!”
  东乡侯夫人庞氏暗中烧掉的公文,正是群众所写举报尤秀所在的密信。
  尤秀与庞氏联手了。
  公孙奂忙碌多日一无所获; 只因后院起火。
  偏偏他还自欺欺人,借口孩子想把柳三汴赶走,打算自己解决问题。
  如今柳三汴把话挑明,公孙奂便再也逃避不得。
  他开始东拉西扯:“当年你不是也以情动人,那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
  柳三汴一笑拈花,佛魔难辨:
  “程九思也是我明媒正娶的夫君,你可以去问问他,为情所动的代价。”
  公孙奂倒吸一口凉气,继而顿悟:
  这尼玛根本就不是动情,简直就是找虐嘛!!
  公孙奂自问没程九思那么犯贱=_=。
  公孙奂开始忧愁,如今上哪儿找尤秀呢。
  柳三汴不答反问:
  “如果你是尤秀,为了证明陛下已死,最需要的证据是什么?”
  公孙奂便秘脸,表示你学生你最了解啊,这可是你们师生对决的历史性时刻。
  柳三汴摸着下巴猥琐笑——
  她终于找到事情做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柳三汴想,如果她是尤秀,一定会先去案发现场,测算那支冷箭的速度和方向,估计它射入的位置和深度,得出慕容彻的伤重程度,再结合宫中太医开的药材、药量,就能知道这些庸医到底在不在治伤。
  不,还有。
  他会计算谢熠护送慕容彻回宫到底用了多少时间,以此推算慕容彻的失血量,到底能不能抢救得过来。
  最后,总有没被灭口的知情人,能给他关键的启发。柳三汴估计他在刑部大牢那几天,就与同样被下狱的南巡随行官员,做了很多深入的交流。
  但凡程观音在其中任何一个环节有漏洞,他就能抓住不放。
  何况言贵妃在他手里,他必定知道程观音囚禁六宫之举,剑指的方向如此明了。
  柳三汴开始头痛,程观音这次,真的有些草率了。
  她该庆幸她运气足够好,真的干|死了慕容彻,还是该苦恼她太过冒进,忽视了潜藏的对手,如今才开始补救?
  柳三汴采用倒叙手法,从宫里的喉舌——宫女、太监、侍卫、太医入手,先帮程观音解决内患再说。
  柳三汴现在不叫柳三汴,她是德妃娘娘身边新得宠的太监小三子。
  程观音不懂她的恶趣味,做什么非要扮成太监,扮成侍卫不是更刺激嘛?
  寂寞嫔妃与英俊侍卫的天|雷|地|火二三事……想想都刺激!!
  柳三汴义正词严地拒绝:窝不是来给你找刺激的,是给你来除蛀虫的。
  小三子排查多日,手段雷霆,宫内人人畏之如虎,生怕把自己搭进去,没人敢跟小三子公公多说半句话。
  小三子的排查工作进行到太医院时,终于撞见了一个她喜欢的小太监。
  他手里捧着高高的脉案,遮住了大半的脸,畏畏缩缩地回话,说这些都是陈年旧档,奴才正准备拿去烧掉。
  小三子看不见他的脸,只能摸摸他的小手,以示自己的亲厚。她笑着问他,知道独活这味药吗?
  他慌忙抽回了手,抖着小嗓子回答:
  “独活苦甘辛温,能辟风寒……”
  小三子满意地搓搓手,开恩让他滚了。
  小三子觉得他的名字很可爱。他叫——
  小池子。
  禁卫军内部的问题交给谢熠,柳三汴料理完了太医院,最终还是去了案发现场。
  这个地方她其实不敢来。
  在这个地方,慕容彻的亡故显得尤为真实,也许他还有些许魂魄未散,就等着她来的时候问一问她: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死?”
  柳三汴脑补了一阵,伤感不见多出,反倒把自己给脑补笑了。
  她当然知道他会死,她还知道自己会死,谁都会死,知道与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站在当日那个弓箭手的位置上,望向远处根本不存在的慕容彻,非常非常温柔地解释给他听:
  “其实我们一直在忍受你。忍了这么多年我走了,不走的人……你是不是该给他们一些奖励?”
  柳三汴在寒风中立了很久,觉得情绪到了,眼睫这才有一些湿:
  “你是不是等了我很久……”
  说完这句她终于哽咽,不由抬头望天,回想慕容彻的种种恶行,企图让眼泪少流一点。
  接着她听见人声由远及近,多年来培养的警觉让她一下子失掉了悲伤的兴致。
  柳三汴从来不在工作时宣泄私人感情,可她也不允许在私人时间,有人用工作来打扰她。
  她快速抹干眼角,面目瞬间狰狞:老娘好不容易想流几滴眼泪,这一下子被吓掉了谁赔?
  尤秀领队而来,朝她从容拱手,表示学生来赔。
  柳三汴不禁老怀宽慰,他这招反客为主深得她的精髓。
  尤秀说,当日有人看见刺杀陛下之人,肖似本该死去的东乡侯夫人,他早就应该想到,是先生又回来了。
  柳三汴听得一头雾水:
  “我近日才回京,怎能行刺陛下?”
  尤秀说那就不知道了,总之请先生跟我回去,把事情说清楚。
  柳三汴觉得他这些年实在虚伪了很多,她扫视他身后气势汹汹的狗腿子,真的万分好笑:
  “你确定,这叫请?”
  尤秀沉吟半晌,难得幽默了一回:
  “唔,请君入瓮也是请嘛。”                        
作者有话要说:  师生对决,想想就刺激!!

  ☆、番十 师生斗

  柳三汴终于知道谢熠隐瞒了她什么。
  感情他们找的弓箭手; 竟然还splay了一回她?
  真是用心良苦……
  柳三汴表示受宠若惊。
  这下倒好,先东乡侯夫人成了弑君之人; 他们干这事儿的时候到底有没有考虑过后果啊喂!!
  她的千古英名啊千古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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