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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色生香[榜推]-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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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到南厢房,很远便听见一阵优美的琵琶弹奏声,声声入耳,声声锥心。

    渐渐地,玉兰曦的步伐亦慢了下来。许多往事更是像精灵般跳了出来,特别是在邪一阁时的那段日子,想起和诗染的每一次眼神交流,想起他的每一句话,她破涕为笑,就在那一瞬间,她想彻了很多事。

    她长长吸口气,抬头,挺胸,迈着优雅的莲步,慢慢向那南厢房而去。

 第174章 聚变

    阵阵悦耳的琵琶声如珍珠落玉盘般从房内传来,乐声中更夹杂着一个令玉兰曦窒息的男声,他不仅在笑,还不停的在说好。

    玉兰曦只觉得心都要狂跳出来了,而屋内的人却依旧在寻欢作乐。

    没有直接甩头就走,玉兰曦已经很佩服自己了,她想,这世间无论哪个女子,在得知自己的另一半变心后都不会好受,那种心情真的是糟透了,令人抓狂,令人丧失理智的想大哭大叫,如果不是还存有那么一丝理智,玉兰曦真的很想直接上前踹门而入。

    她在院子站了很久,一直面对着那门,终于,她看向浣花,示意通告。

    浣花颔首会意,上前两步,脆亮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相爷,夫人求见。”

    随着浣花的声音屋内的琵琶声戛然而止,屋内屋外顿时陷入一片寂静中。

    玉兰曦望着脚下的青砖发怔,随着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她抬眸,果然看见那个人正是她想见的人,也是这个世上最美的一道风景。她微笑,目光温柔的与他对视。

    诗染凝眉,绝美的脸庞没有起伏不定的情绪,镇静中透出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陌生。

    对视半晌,他们谁也没有先开口,最后,还是玉兰曦打破沉默,微笑,云淡风轻道,“夫君,我来并不是要打扰你们,我只是想来问夫君要一个解释而已。”

    是的,她真的真的很需要一个解释!不然她觉得她都要疯了,她有太多的想不通,她不知道在诗染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南宫铜铃又是怎样纠缠上诗染的,这一切她都一无所知,她也终于明白南宫铜铃为何不顾一切的要追去战场前线,因为只有和诗染在一起,才可能有机会和他一起面对问题。而不会像现在的自己这般,像个傻瓜一样一无所知。

    诗染微皱眉头。他避开玉兰曦的目光,表情有些不耐烦却没有说话。

    玉兰曦努力地克制住自己,吞下一口水,深吸口气,微笑道,“夫君今日到底会不会给妾身一个解释呢?”

    诗染目光流盼,淡淡的望着她,良久,他终于打算口,“兰曦。我和铜铃的婚期就定在大后日。一切事宜我也都吩咐雨儿去办了。”

    玉兰曦全身僵住。特别是心,就好像被天山上的冰雪冻住了一般,奇冷,冷得她牙齿直打颤。但在她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自己。要笑,就算输得彻底她也要笑到最后!

    而她也的确做到了,诗染不会知道,当她在得知他战死沙场时,她的生命已经死过一次,如果不是后来诗染生还的消息将她从生死边缘拉回,此刻,她已经是躺在棺木里的一具尸/体罢了。想着自己既然连死都不怕了,难道还怕心痛?还怕背叛吗?

    她告诉自己。只要活着,她就一定要漂亮的笑下去。

    她笑,眼睛弯弯的看着诗染,“夫君,那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呢?”

    诗染沉思。片刻后,跨步出屋,走下阶梯来到她面前,深邃的眸子看着她,但目光中竟没有一丝愧疚,更没有丁点怜惜,就在他张口之际,玉兰曦却先用手轻掩住了他的唇,她含笑,眼眶泛红,说,“夫君不必说了,终有一天你会发觉,有些话永远不必说。”

    诗染凝眉,便将那些已经到了喉间的话又吞回肚子。

    玉兰曦依旧笑,她替他压了压胸前略微鼓起的衣裳,柔声道,“夫君早些安歇。”说完,她便行了行礼,然后扭头就走。

    “兰曦。”诗染却忽然叫住了她。

    她停下,回眸朝他嫣然一笑,“夫君,来日方长,日后我想听了你再说吧,现下我累了,先回房歇了。”她朝他温尔一笑,慢慢转过头去走了。

    玉兰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房里,只是当她在房间里坐了半晌才恍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房里,想起刚才在南厢房的那些画面,她甚至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难道不是一场梦吗?不然她怎么可能忍住没哭,没抓狂?

    浣花递来一杯茶,道,“夫人难道打算就这样让相爷娶了南宫二小姐吗?”

    玉兰曦低头饮了一口茶,慢慢放下茶杯,说,“如果不是因为眼睛哭太多,痛得厉害,我根本不能这么无所为的坐着。”

    浣花拿来一件外套为她披上,“夫人打算今后如何?”

    玉兰曦凝视桌上跳跃的烛火好一会儿,“浣花,你能帮我把雨儿找来吗?”

    浣花起初皱眉,但转念一想又立刻点头,转身出屋。

    浣花一走,屋内只留玉兰曦一人,玉兰曦更觉孤冷,自己的爱人明明已经回来,可为什么她不仅没有感觉到体温,反而多了一层冰霜呢?

    她黯然神伤,缓缓抬起玉手,拇指和食指想要捏住那火苗,炙热的烛火烤着她的手,她竟一点儿感觉也没有,眼看手指都要被烤熟了,她还是不停地想抓住那火苗。

    如果不是进来送茶的丫鬟阻止这一切,只怕玉兰曦的手指真的要被烤熟了为止。丫鬟们看着她被烧得一塌糊涂的手指吓得哇哇大哭,有人想去通知诗染,却被她喝住了,甚至威胁她们,若是谁告诉诗染,就杖刑而死。

    丫鬟们更加害怕了,看着她们哭成一团玉兰曦更觉闹心了,她便责令众人都退下去,然后才自己给自己上了烫伤药膏,再缠上绷条。

    虽说二月份已是初春,但夜里还是冷人肌骨。玉兰曦脱去所有外衣,只穿着一套内衣,光着脚丫走到院子里,四周是漫无边际的夜色,蛙叫和蛐蛐声响成一片。

    冷,真冷!不仅身冷,更冷的是心,不过因为身冷,所以心寒也就被分去了一部分注意力。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很不好,可是她只是希望能缓解下自己的心痛,还有以大病躲开大后日的喜典。

    玉兰曦也不知道自己在院子里到底站了多久,直到双脚发麻,她还是不想回房,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好像一只游魂孤鬼,没有家,没有温暖,没有伙伴。

    当浣花带着南宫雨来到时,看见玉兰曦已是瘫坐在地上,两人皆是吓得花容失色,浣花赶紧上前抱住她,“夫人,你怎么穿得这样少!”

    一摸,玉兰曦身上泛着透骨的寒冷,浣花又急又气,“夫人,你这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呀!”说着,她便赶忙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为玉兰曦穿上。

    看见玉兰曦这样折磨自己南宫雨又愧又痛,只是有些事情,她真的也是无能为力,就好像诗染和南宫铜铃的再次相爱一样。正是因为她知道,这会带给玉兰曦难以承受的伤痛,所以她一直不赞同南宫铜铃再纠缠诗染,可偏偏,最后,他们还是再在一起了。

    玉兰曦嘴唇全白,目光麻木的看着南宫雨,有气无力道,“雨儿,我只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请不要故意隐瞒我好吗?”两行泪水无助的汹涌而出。

    南宫雨咬牙,她也脱下外套给玉兰曦披上,紧皱眉头,“夫人,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只是你也要先答应我,我们先扶你回屋里坐着好吗?”

    玉兰曦虚弱的说不出话来,不管她到底同意与否,南宫雨和浣花便各扶着她一只手臂,将她搀到床上坐好。

    南宫雨望一眼浣花说,“你快去厨房弄点热粥来,粥里放些驱寒的姜丝。”

    浣花连连点头,望一眼虚脱的玉兰曦,便赶紧带门下去了。

    南宫雨喂玉兰曦喝下一口热水后,道,“夫人,你这样又是何苦呢?我听说你前段时间病得很厉害,再有气你也不能这样对自己啊!”

    南宫雨目光一垂,一眼发现她缠着绷条的拇指和食指,一把握住那手,玉兰曦不由紧皱眉头,连声叫疼。

    南宫雨更气更恨了,语气严厉道,“夫人,何以要为他人的错误而惩罚自己呢?”

    玉兰曦轻握南宫雨双手,苦涩淡笑,“雨儿,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感觉我都快要死去了。”

    南宫雨垂眼流泪,哽咽道,“我终于明白相爷为什么不让连城跟着回京,而是让他继续留守颠州,若是连城看见夫人现在这个样子,只怕家里又闹得鸡飞狗跳不止!”

    玉兰曦发愣,片刻,问,“连城他还好吗?”

    南宫雨点头,一边抹泪一边道,“好,只是比以前瘦了黑了很多。”

    玉兰曦眼泛泪光,望着烛火若有所思道,“还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见到连城时,我用石头砸了他,而现在我失去了妹妹和哥哥,只有他了。。。”晶莹的泪花在她眼里打转,她哽咽,声音嘶哑,“事过境迁。。。”

    这一句事过境迁何止只是形容她与严连城的关系变化,更暗指她与诗染的关系聚变。

    南宫雨是聪明人,自然听得懂玉兰曦这番话里更多的是感慨诗染的变化,也许只有待她将所有事情说一遍,玉兰曦会觉得好受些。

 第175章 纳妾(前)

    南宫雨轻捧她哭泣的脸,语重心长道,“夫人,难道你还不懂吗?他是在恨你,恨陪在身边的人不是你,这种恨看似无理取闹,但凡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那种恨是多么绝望,它足以让一颗像太阳般炙热的心瞬间冰封。当初不惜一切代价要跟他上战场的人不是你,当他陷在敌军包围时陪伴他的人不是你,当他命悬一线时救他的人更不是你…”

    玉兰曦梨花带泪的看着南宫雨,“到底发生了什么?”

    南宫雨长出口气,垂目望着地板,“相爷当初要乘胜追击时铜铃就表示反对,说是其中必有埋伏,可是相爷不信,始终一意孤行要乘胜追击匈奴,铜铃规劝不了,就要求相爷一定要带她同上战场,相爷起初不愿,铜铃就以死相逼,最后相爷终是同意了。铜铃也换了盔甲,脱去脂粉混在了一群骑兵中。没想到,一切真如铜铃所料,狡猾的匈奴早已做好了埋伏,就等着相爷上钩。带领追击的一万精兵最后只剩下一百多人,就连相爷也被俘虏,就在匈奴王子要直取相爷的头颅时,铜铃却忽然站了出来。她把盔帽脱了,一头如瀑布般的长发展露无疑,匈奴王子更是一眼就喜欢上了铜铃…”

    玉兰曦静静地听着,心里却如翻江倒海般翻腾。

    “直到那刻,相爷才明白过来,铜铃做的一切都不是无理取闹。”南宫雨又长叹口气,才接着道,“为了救下相爷铜铃对匈奴王子谎称他是自己的灭族仇人,而混进军队就是为了有一日能手刃仇人,匈奴王子被美色所迷,他不顾旁人的规劝,将自己的剑递给铜铃,铜铃知道,此刻必须假戏真做,而她也早已做好了打算。所以事先准备了神仙水,将神仙水淋在剑身两侧,并对匈奴王子说这是鸩毒,只要这剑刺穿相爷的身体,则必死无疑!匈奴王子起先亦是半信半疑,可当他看见铜铃毫不犹豫的拿剑刺穿相爷左胸膛时,所有的怀疑都变成了深信不疑。也正是因为这样相爷才得以活了下来。”

    玉兰曦眉头紧皱,追问,“后来呢?”

    南宫雨不禁又一声长叹,脸上带着无奈。悲伤的表情。缓缓道。“后来,铜铃就跟随匈奴王子一起走了,因为匈奴王子相信了铜铃的话,以为相爷受了那一剑必死无疑。还让人把相爷抬回我方军营,意图想羞辱我大天朝!殊不知,因为相爷诊治及时,总算捡回了命。后来大夫说相爷能活着多亏了那神仙水,虽然不知道铜铃哪里得来的神仙水,可我听大夫说这神仙水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宝物,它不仅能护心续命,还能让人在几个时辰内起死回生。”

    玉兰曦愣愣地望着锦被,小手紧握成拳。呆呆道,“再然后呢?”

    南宫雨垂眸,目光哀伤至极,“因为铜铃自己一直不肯说出之后的事情,所以没有人知道她和匈奴王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当相爷攻破敌方军营找到铜铃时,她披头散发,身无寸缕的躺在地上,双腿和地上都是鲜血…”

    玉兰曦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的思绪亦是乱得不能再乱,过了很久,她才倒吸口凉气,嗄声道,“你是说铜铃她被……”

    南宫雨合目点头,表示正是玉兰曦所想的那样。

    忽然,两行泪水涌出了她的眼眶,原来是这样,她终于明白南宫雨说的那些话了,“当初不惜一切代价要跟他上战场的人不是你,当他陷在敌军包围时陪伴他的人不是你,当他命悬一线时救他的人更不是你”。

    这时,浣花捧着热粥回到房间,南宫雨接过她递来的热粥,轻捻勺子一边搅拌一边吹去热气,待热气去得差不多她便填了一勺热粥喂到玉兰曦嘴边。

    玉兰曦连连摇头,她不想吃,也吃不下,一想到铜铃遭受到的委屈她的脑袋就嗡嗡作响。

    “雨儿,浣花,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好好静静,拜托了。”她的声音近乎央求。

    浣花凝眉看向南宫雨,南宫雨轻轻放下手中的热粥,叹气道,“那好,夫人你先好生安歇。”

    安歇,南宫雨以为她今晚还能入眠吗?

    浣花和南宫雨一起出到门外,浣花却道,“南宫小姐先走吧,恕奴婢不能远送。”

    南宫雨回头看着她,“你不走吗?”

    浣花望一眼身后亮着烛火的屋子,摇摇头,“我在屋外守着。”

    南宫雨长出口气,点点头,“也好,有什么情况你都可以直接来找我,等会我再派几个人来和你轮流换班。”

    浣花低着头没有说话,南宫雨望了望她,又望了望那屋子,咬唇,扭头而走。

    躺在榻上的玉兰曦还在不停流泪,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泪水如此之多,好像流都流不完。她的心好痛,为南宫铜铃心痛,也为自己心痛,她不停的在心里反问自己,难道我们真的只能维持这种三角关系了吗?

    她不知道,只是至此,她对诗染和南宫铜铃再也没有了怨恨,反倒倍觉愧疚。这真是一种奇妙的心理变化,明明前一秒她还为他们的背叛而咬牙切齿,后一秒,她羞愧得想挖个洞藏起来,永远不见他们。

    她想诗染恨自己是对的,她和南宫铜铃比起来太过自私,她输得彻底,输得心服口服。

    现在她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她必须要好好想一想……

    这一夜玉兰曦无眠,屋里的灯也亮了一宿,浣花亦是守在门外一夜未合眼,期间南宫雨虽然派了人来与她换班,可是她始终没有离开半步。

    当玉兰曦拉开房门看见她时亦是分外惊讶,不由失声道,“浣花,为何如此憔悴?莫不是在门外守了一夜?”

    浣花摇头微笑,脸上和眸子里却是满满的疲倦。

    玉兰曦长叹口气,吩咐院子里的两个年轻丫鬟扶浣花回房休息去,浣花倔强,不愿离开半步,玉兰曦只得拉下脸,严厉道,“你若是再这样无理取闹,我明儿就让秦福找人来换了你!”

    浣花咬唇,用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她。

    玉兰曦心头一软,握住她冰凉的手道,“浣花,我现在心事重,睡不着是正常,可是你作为我的贴身侍女,怎得也这般不明事理?我倒下了你会为我忙里忙外,若是你倒下了,可是要我为你斟茶倒水?”

    她说这些话的本意不是强调她们之间的主仆身份,而是希望浣花明白,她不能没有浣花。

    浣花站了半晌,终是想通了,便行了行礼,先退下去休息了。

    望着浣花远去的身影,玉兰曦长松了口气,她抬眸望着碧蓝的天空,呢喃道,“玉兰曦,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挺住!既然选择了,就算跪着也要走完这段血路!不能回头!”

    是的,经过一个晚上的深思熟虑,她对自己未来的路已经有了明确的方向,并且为了那个方向,她将不惜一切代价的去达到。

    转眼间就到了三日后诗染和南宫铜铃的喜庆日子,而这两日玉兰曦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一直呆在自己住的院子里半步不出,甚至院门都被反锁,只留浣花一人留下侍候。期间,诗染过来了一次,但被浣花拒门之外,浣花道,“夫人暂时不想见相爷,还请相爷不要再来烦夫人了。”

    诗染听了这话后怒火中烧,重哼一声便扭头就走,之后,就再也没有来。

    至此后府内上下更是流言四起,皆是说玉兰曦嫉妒,爱吃醋这类的,因为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那本就是寻常之事,更何况是位极人臣的当今丞相?而作为丞相夫人的玉兰曦不仅没有一丝大夫人的风范,还小肚鸡肠的吃醋而与相爷对着干。

    浣花将这些听来的流言告之玉兰曦,玉兰曦一笑置之,淡淡道,“呵,这就过分了吗?我还有更过分的事没做呢!”

    浣花惊讶咋舌,半晌,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夫人还想干什么?”

    玉兰曦捧起茶杯轻啜一口,抿嘴微笑,“没什么,既然今晚就是他们的大喜之日,那作为丞相夫人的我定然要送上一份大礼。”

    浣花听后心不由突突突地乱跳,她用手压住胸口,耸然道,“夫人的大礼是指什么?”

    玉兰曦挑眉看她,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意,浣花不明白玉兰曦笑的意思,就在她以为玉兰曦不会告诉自己时,只见玉兰曦忽然起身,将她带到寝屋的书桌前,她看见桌上放着两个漆金托盘,托盘都被红布遮盖,所以并不能知道那红布下面到底藏着何物。

    浣花错愕的看着玉兰曦,“这就是夫人说的大礼吗?”

    玉兰曦含笑点头,浣花提着的一颗心终于安心着地,玉兰曦上前轻拍她肩膀,温言道,“浣花,今晚就拜托你了。”

    浣花皱眉,不明其意的看向玉兰曦,玉兰曦却一下将目光转移,望着桌上的两个托盘出神,浣花只觉眼花,她明明看见玉兰曦在笑,可为什么那目光却满是哀伤???

 第176章 纳妾(中)

    夜幕降临,红灯高照,整个相府热闹非凡,随着阵阵尖锐的呼啸声响彻大地,五颜六色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照亮相府大门前络绎不绝的人流,他们都是朝廷官员,这刻褪去官服换上常服,亦是华服金带,在这红灯高照的夜晚,更显华贵。

    而作为今晚的主角,诗染,此刻,他和秦福站在门口向前来贺喜的人们抱拳回礼,烟花和红灯将他绝美的脸庞照耀得更加邪魅,每个前来贺喜的人都会首先望着他发怔片刻,诗染心里不悦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非常有涵养的一直保持微笑,点头,抱拳。

    直到他忽然在人群里望见一张熟悉的脸庞,他的笑容顷刻消失了,眉头微皱,严肃的和那人对视。

    那人温雅一笑,摇着手中香檀扇,动作潇洒优美,他身后另跟着一男一女。

    那人一袭白袍,迈着行云流水的步子来到诗染面前,不待他主动说话,诗染就质问道,“公孙羡?你为什么来?”

    公孙羡先是愣怔一秒,而后大笑,一时引得周围人都停步看着他和诗染。

    公孙羡目光扫过一圈众人,含笑道,“今日丞相大人大喜,我作为天下第一的飞云马场副场主岂有不来给大人贺喜之道?”说着,他又接过身后小宝递上来的请帖交给秦福,“因为场主今日身体抱恙,我这个副场主才能有幸来参加大人今日之喜,恭喜大人,贺喜大人。”说完,他又长长一拱。

    诗染拉着脸没有说话,倒是秦福反应快,上前一步道,“公孙公子,请。”

    公孙羡微笑点头,经过诗染身边时还不忘瞟一眼诗染,与此同时。诗染也正斜目看他,目光接触刹那,电光火石,却只有他们两人感受得到,外人浑然不觉。

    而玉兰曦这边也刚沐浴完,梳妆镜前,浣花站在她身后,拿着牛角梳为她梳理青丝。

    浣花抬眸望一眼镜中的玉兰曦,“夫人真的要去前堂亲眼看着相爷娶南宫二小姐吗?”

    玉兰曦表情淡然,“浣花。你不用为我担心。”

    浣花紧皱眉头。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望着镜里的苍白脸蛋,说,“夫人何必要自己给自己的眼睛找不痛快呢?”她知道玉兰曦没有那么坚强,玉兰曦只是在隐忍。故作大度罢了!

    玉兰曦转过头来看她,微笑,轻握她双手道,“浣花,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今天所做的,而现在,我不求你理解我,但求你能陪着我一直走下去!”

    “夫人…”浣花眼眶含泪,嘶哑道。“好!我相信夫人,我会一直陪在夫人身边,不离不弃!”

    玉兰曦开心的笑了,笑得两眼泛红不止,就在泪水涌出之际她迅速的用手抹去。然后转过身去面对镜子,道,“浣花,把我和相爷新婚时所穿过的喜服拿出来给我换上。”

    浣花惊愕,“夫人是要穿着喜服去?”她实在猜不透玉兰曦的心思了,她眼前忽闪过一道电光,莫非玉兰曦是要去抢亲?若真的是这样,那真是太好了!她觉得玉兰曦就应该这样做,而不是把自己的丈夫拱手送人。

    待玉兰曦换上红装后又让浣花化了个与衣服相搭配的新娘子妆容,一切弄好后玉兰曦又坐回镜前,望着镜中的自己发怔。

    一样的人,一样的衣服,一样的发饰,心情却是完全不同。镜中的脸蛋和以前也是一样的,可是神韵同样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第一次穿这红服时她还未嫁作人妇,也未经历流产之苦,年轻的肌肤水润润的如同美玉,而现在的她已成少妇,少女的单纯在眉宇间不知不觉没有了,倒更多了一股浓浓的女人成熟味。

    浣花忽然一惊,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只听见一阵喜庆的鼓乐声传来,她不由紧张道,“夫人,我们快走吧,迟了就来不及了!”

    玉兰曦也听到了那乐声,这意味接下来就要进入新人拜堂仪式了,她纤长白皙的手搭住浣花的手,缓缓站起,不紧不慢的迈着脚步说,“急什么,你再去找一个人来,你们两人各捧一个托盘随我前去就是。”

    浣花这才想起还有书桌上的两个漆金托盘,便赶紧出屋去找人了。

    玉兰曦望着黄澄澄的烛火发愣,久久,她长叹口气,低下头自言自语道,“你是否会懂我的爱呢……”

    前堂果然热闹非凡,随着美妙的乐声新娘子在南宫雨的牵领下慢慢走了出来,顿时引得满座唏嘘感叹。

    堂屋八扇大门大开,诗染就站在正中间的门外等着,南宫雨带着一身红装的南宫铜铃来到他面前,又将南宫铜铃的手交到了他的手上,那一刻,这对新人朝彼此会心一笑,而在座的所有人也看得心情澎湃万分。

    其中一桌的两位客人,此刻却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小宝道,“公子,没看到兰曦姑娘诶!”

    公孙羡苦涩含笑,望一眼手携手走进屋里准备拜高堂的新人,摇摇头说,“我想她此刻心里肯定很不好受,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喜堂上,我正好可以去找她,小宝,你和弯弯在这里等我。”

    弯弯是指帕丽黛公主,而弯弯是公孙羡为她起的中原名字。

    小宝点头,“公子你尽管放心去吧,一切交给小宝!”

    公孙羡重重地拍了拍小宝肩膀,然后用十分歉意的目光看着帕丽黛,帕丽黛朝他微笑点头,他心里既感动又愧疚不已。

    最后他又望了望诗染,见诗染无暇顾及便转身一跳,立时不见任何踪迹。

    其实在来之前公孙羡就做足了功课,他用重金买通了相府的一个仆人,不仅问到了玉兰曦的住所还让那人绘了一幅相府的布局图,所以对于怎样找到玉兰曦他了然于心。

    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去的半路上就遇到了他要找的人,月光下,他们面对面的站在花园中,他愕然,而她,脸上似乎没有任何惊讶之情。

    他喉结抽动说不出话来,良久,他终于上前两步来到她面前,嘶哑道,“兰曦…”

    玉兰曦抬眸与他相视,淡淡一笑,“公孙公子,好久不见…”

    公孙羡明显一怔,这声公子叫得好生疏远,竟让他有些难以适从,可是回想过去,她不也是一直叫自己公子的吗?想到这些,他终于有些释然,全身一松,温笑道,“是啊,好久不见…”

    玉兰曦抿嘴微笑,再无言语。

    公孙羡不禁有些尴尬,她甚至不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目光打量她上下,皱眉道,“兰曦,你这身打扮是要做什么?”他浮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玉兰曦要去大闹喜堂。

    不待玉兰曦解释,公孙羡便有些不悦道,“兰曦,他如果还爱你就不会再娶别人,他变了心你就算闹得天翻地覆也只是让他更轻视你,最终自己落得一身笑话。”

    玉兰曦始终保持浅笑,她不知道该怎么对公孙羡说,沉思片刻,才道,“公孙公子,今晚我邀你看一出好戏,可好?”

    公孙羡紧皱眉头,玉兰曦却掩嘴轻笑,“我知道了,我心里自有分寸!”

    *********

    前堂这边已进行到“二拜高堂”了,小宝警惕的望着四周,忽然见到公孙羡竟又折回来了,而且他身后好像还跟着一个穿红服的女子,夜黑,他一时不认得那女子是谁,眯眼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识出是玉兰曦,小宝心里不由好生纳闷,玉兰曦竟然这时候来了?是来砸场的吗?

    呵,小宝没有猜错,玉兰曦这次就是来砸场的,就在司仪高喊完“夫妻交拜”时,一道洪亮的女声从屋外头传来。

    所有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玉兰曦一身红衣飘飘地带着两名侍女走入屋内。

    “呀!这不正是丞相夫人吗?”

    “谁说不是呢!我刚才还在想怎么没看到她呢?”

    “她这忽然出现意欲作何?还一身红服?两个新娘子?”

    ……

    玉兰曦的忽然出现显得众人一阵讨论声,诗染和南宫铜铃转过身,望着来到面前的玉兰曦,又是震惊又是忐忑。

    诗染眼睛微眯,压住怒气,低沉道,“你来做什么?”

    按理说丈夫纳妾,玉兰曦作为正室是可以出席婚礼的,而傍晚时诗染也的确让秦福去请人,可是玉兰曦没有给回应,诗染也不想勉强她,便就这样算了,不成想,她竟然半路杀了出来,诗染第一感觉就是她故意挑衅,她不能阻止他娶南宫铜铃,便要这样搅黄这婚事。诗染不由对她生出几分厌恶,甚至不想看见玉兰曦。

    望着诗染用鄙夷的目光看着自己,玉兰曦轻笑出声,她主动移开与诗染对视的目光,看向南宫铜铃,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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