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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王盛宠:娇妃别离开-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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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阳宫选花魁一年只办一次,宫女们表面上看着平静,其实暗地里早已绞尽脑汁,跃跃欲试,期待自己凭借一件插花佳作,从此一鸣惊人。
    允央当然明白她们的心情。三天后的傍晚,在淇奥宫的西配殿里,允央命人摆上绣墩,设下香案,开始了第一轮的评选。
    随纨先来到香案前,她手棒一个竹雕文姬归汉笔筒,里面安置着瓦灰色的香泥,香泥中立着一枝含苞待放的红艳。
    放好插花后,她按照比赛规则,吟了一句诗来点明插花主题:“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第二个上场的是桔榴,她捧着一个根雕漆金桃形杯,里面放着一抔盛开的嫣色山姜。她将桃形杯在条案上放好后,吟了一句:“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饮绿献花的姿式与众不同,她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紫檀木雕福寿圆盒,步子走得很慢。
    众人不解,等她将圆盒放在香案上后,都围过来低头看。原来圆盒中放着一汪清水,水上飘着三四朵淡黄色的橦花。饮绿轻轻吟道:“山中一夜雨,树杪百重泉。”
    允央看了饮绿的插花,点点头说:“果然是不一样的心肠。”
    接下来便是铺霞,簪杏、紫葵这三位宫女上来献花。
    铺霞拿了一个竹根雕佛手,佛手之上仿佛念珠一样挂着一串绿萝,起名为“明镜止水,皓月禅心”。
    簪杏的插花是在一个红木雕莲花盏托里放满了洁白的杜若,起名为“一寸相思”。
    接下来就是紫葵了,只见她端上来一个瓦蓝色的玻璃笔洗,里面独零零卧着一支荷花,起名为“宓妃出水”。
    允央看罢,由衷地赞叹:“众宫人真是惊才绝艳,妙手斫轮。各有让人难忘之处,要选出第一真不容易呢。”

  ☆、109。第109章 松塔老娘子

正当大家都围着香案,仔细品鉴着几件插花之作时,忽然听到有人喊:“慢着,我的还没呈上呢!”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见冯春杏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她怀中抱着前几日联句时赢得的云蝠纹双耳玉壶,壶中插着一枝有花无叶的白玉兰。
    冯春杏将玉壶放到香案上,果然是宝器映佳蕊,让周围的人顿时眼前一亮。
    要说这云蝠纹双耳玉壶真是个宝物,月光之下,荧荧发着幽蓝色的光芒,将白玉兰映衬得分外惹眼,似乎闪起了珠光,如同从水晶龙宫中取来的一般。
    相比之下,先前的几件插花之作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冯春杏站在香案旁边,摇头晃脑地吟了一句:“一片冰心在玉壶……”
    众人围了上来,细细地观赏着她的大作,就在这时,从玉壶里探出一只小爪子,接着一只黄色的蟾蜍从里面慢慢爬了出来,吧嗒一声跳到条案上。
    大家正在专心观花,万没想到从里面还能钻出来一个活物,都被唬得往后连连退了几步。
    冯春杏见此情景接着吟道:“……,金蟾拜月笑哈哈。”说完走上前用一块锦布包了蟾蜍重新放回玉壶里。
    允央用帕子扶了扶额头,平缓了一下被蟾蜍吓得怦怦跳的心,无奈地笑着:“冯春杏总是让人惊喜交加。”
    接下来就是评选时间了,石头拿了一摞越窑白瓷游鹅纹碗,每个宫女的插花前放一只碗,随纨捧着一个锦盒站在香案旁边。锦盒的盖子是打开的,可以看到里面装满了珍珠。
    众宫人走到随纨那里,每人取一颗珍珠捻在手上,在围观各盆插花时,将珍珠放到心宜作品之前的碗里。
    石头,桔榴与铺霞先上前观看,他们端详了一阵,把珍珠都放到了饮绿的碗里。
    冯春杏在旁自言自语地说:“我十岁进宫,经历了三十五次选花魁,十九次陪人上城墙,七次在墙下看,六次连去看都不让看,还有三次忘记通知我参加。我已这么大年纪,算上这次不知还有几次能参加了。”
    最后,大家投珠完毕,石头拿着小银勺一个碗一个碗属着珍珠,结果是饮绿与冯春杏得到的珍珠数最多。
    饮绿看到这种情况,叹口气说:“罢了,罢了,冯春杏的玉壶宝器贵重,若从这一点来比,终是我输了。”
    别人听了还都没说话,冯春杏却独自抽抽答答地哭了起来。
    铺霞给她递了块帕子,没好气地说:“你这又是怎的了,白眉赤眼的闹哪出?”
    冯春杏接过帕子,往给脸上一抹,鼻涕眼泪一块擦:“我从小就是貌不喜人,思不敏捷,真没想到还有当上花魁的一天,我,我……”
    随纨在旁边斜了她一眼,冷冷地提醒着:“你还没当上花魁呢?还有矜新宫的决战呢!”
    冯春杏摆摆手说:“不妨事,我有金蟾助阵!”接着,她神神秘秘地说:“金蟾可是一种灵物啊,你们知道在腊月里找到这么一只金蟾有多难吗?我料定其他宫女也想不出这个妙法。”允央听了,蹙了下柳眉。她挥手把冯春杏叫到跟前来说:“你既要去矜新宫争花魁,便是代表淇奥宫去的,我们断不能让你胡闹。金蟾快快放走了吧。”
    冯春杏心里不愿意,可是娘娘的命令又不能违抗,只好撅着嘴应道:“是。”
    允央接着说:“既要到矜新宫斗花,宫中人都喜欢用金丝珠翠来装饰插花,冯春杏你可有哪些?”
    冯春杏皱起眉头,一脸苦相:“娘娘不知,老奴之前在行宫里当差,主管太监涂早是宫中难得一见的吝啬人物,燕口能夺泥,针头能削铁,鹭鸶腿上劈肉,蚊子肚里刮油,老奴能活着出来已是万幸,哪还有什么私藏。”
    众人听后,缄默下来,看到冯春杏这么大岁数,除了允央赏的玉壶之外,再无积蓄。可知她这几十年过得如何艰难流离,着实让人心中凄然。
    允央看到这种情况,只好说:“这也无妨,没了装饰,倒更凸现了花姿。只是若想在敏妃娘娘那里拨得头筹,只凭玉壶还不能有五成胜算,必要请出重器。”
    允央带着随纨回到殿里,一会功夫,随纨抱着一只饕餮纹尊过来。冯春杏看着放在案上的这件古老青铜器,摇着头道:“娘娘不是耍笑我吧,那亮闪闪的玉壶不让我用,用这个满是青绿铜锈的东西能赢吗?”
    允央唇角挂了个清浅的微笑:“古人视青铜器为上花佳器。因古铜入土年久,受土气浸深,以之养花,花色艳丽,非其他器物所能比拟。今日你若用了青铜器上花而去,已有八成胜算。”
    冯春杏使劲点了点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就听娘娘的。”
    几个宫女见冯春杏的花时间久了有些打蔫,便去旖旎园要了枝新鲜的,喷上水放入饕餮纹尊中。整理停当,允央命石头抱着花与执壶,扁担一起护送冯春杏去矜新宫斗花。
    他们走后,允央对剩下的宫人说:“今天各位所呈的插花,皆雅韵别具,真应该好好观赏。”于是命人摆上时令水果,松子蜜饯,取了一坛春雨佳酿,大家围坐在一起赏花玩乐。
    约过了半个时辰后,执壶兴冲冲地回来禀报,说敏妃娘娘看了冯春杏的插花之作后说:“既然你家娘娘将这样的重器都借给你用,必是为夺魁而来。本宫也不能驳她的面子。但以你之天资终不能为首,便当皎月花魁吧。”
    在赐花名时,敏妃道:“这个难住本宫了,哪种花有冯春杏的高寿,经风历雨还能常开不败?”最后她让太监爬到殿中一棵松树上,选了支过了一冬的松塔,赐予冯春杏,并赐名“松塔老娘”。此时石头已背着冯春杏上了丹凤门城楼了。
    众人听了都舒了一口气,虽然敏妃存心讥笑,但总归是夺了花魁。
    正当大家以为今夜一切皆圆满时,忽然宫门被“砰”地一声撞开了,扁担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他径直走到允央面前,双膝跪倒,着急地说:“娘娘,请快点去救冯春杏,否则她恐怕要被活活冻死在城墙上了。”

  ☆、110。第110章 初入矜新宫

扁担的话如晴空里响了一声炸雷,打破了淇奥宫里的祥和安逸。宫人们皆大惊失色,不知所措。
    允央努力控制着情绪,冷静地对扁担说:“你先不要急,仔细把事情经过说一遍。”
    扁担缓了口气说:“本来得了皎月花魁后,石头背着冯春杏已快到外皇城了。这时不知哪里跳出来几个凶神恶煞似的侍卫把我们几个又抓回了矜新宫。”
    “再回到了那里,敏妃娘娘与方才的神色已经大不相同,面如冰霜,严厉地说:‘本朝太祖贤皇帝的谥号为文尊,你们拿来饕餮纹尊的名字,犯了太祖贤皇帝的名讳,是大不敬!’”
    “敏妃娘娘当下便翻了脸,让人把石头制住,把冯春杏的外衣、头饰和鞋袜褪去,罚她披发跣足站在矜新宫里的空地上站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再让她上丹凤门城门,在上面站一夜,好好思过……”
    听到这里,允央心里已经明白了大概。她唇边掠过一丝冷笑,心里说:“什么犯了名讳,不过都是些托辞。宫人犯了错直接责罚就是了,这里站一会,那里站一会,大费周章的,无非就是想让全汉阳宫都知道出了这么一件事,让我脸上难堪罢了。”
    “这是先给个甜枣——让冯春杏当上花魁,在淇奥宫放松警惕的情况下,再马上变脸,让我这里先乱了方寸,难以有合适的方法应对。”
    “今天我若不去救冯春杏,冯春杏必死无疑,我也从此落上了铁石心肠,放弃自己的奴婢而求自保的名声。”
    “若是我去救冯春杏那便正好落入了敏妃的圈套。她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为的不就是将我引出淇奥宫吗?矜新宫里肯定还有更多的手段等着我呢。”
    几乎没有犹豫,允央站了起来说:“备暖轿,扁担和执壶随本宫去矜新宫,其他人在这里该做什么做什么,本宫这就去将冯春杏接回来。”
    饮绿听了娘娘的话,赶紧快步跑回内殿,取了一件浅湖色领袖镶紫鼠皮的天华锦软裘给允央穿上。
    允央紧抿着双唇,眉间敛着一丝凝重。没有叮嘱,没有告别,就在饮绿为她系好最后一个银累丝盘扣的瞬间,允央随即转身离去。
    刚出了淇奥宫,允央就感到鼻尖上有一丝清凉,抬头一看,漆黑的夜空之中,飘飘洒洒地落起了雪花。
    允央心中一紧:“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行舟又遇顶头风。腊月里本就严寒刺骨,这会又落起了雪,冯春杏一把年纪了,真不知还能撑多久……”
    想到这里,她只好催促抬轿的太监,不要顾忌轿里颠簸,只管加快速度,早一点到达矜新宫就好。
    到了矜新宫门口,经过了一路的上下颠簸,允央下轿时,忽然感到一阵眩晕。她用手扶住暖轿的边缘,站着闭目定了会神。
    就在闭目的片刻,还没忘问一下扁担:“在宫门口找到冯春杏了吗?”
    扁担老老实实地回说:“没有。”
    允央瞬间睁开了双眼,仔细一看,矜新宫宫门口高悬两盏五角防风红琉璃壳纳纱宫灯,嫣红的灯光遍洒之处,除了漫天的鹅毛大雪外,空无一物。
    允央咬了下嘴唇,沉声对扁担说:“去敲门!”
    就像神机妙算,早有预料一样,扁担刚走到宫门口,还没敲,矜新宫的门就打开了,里面探出一个太监的身影。
    这个太监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皮肤白晰,面容富态,天生带着一脸的笑模样。猛一眼瞧上去,长得倒有几分像死去的南浦。
    允央在心里冷笑:“看来敏妃是偏爱身量模样长成这样的奴仆,弄死了一个,又找来了一个。只是伴在敏妃这样歹毒之人身边,不知他的下场又是如何?”
    这时那个太监笑嘻嘻地开口了:“小奴包莱,给敛妃娘娘请安。敏妃娘娘已在延趣阁里等着您呢,还请您随小奴前往。”
    允央也不搭话,带着扁担与执壶就往里走。
    一进矜新宫,迎面便是一丘假山逶迤而来,宛如屏风挡住了视线。允央发现这里最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园中层层叠叠的假山。这些假山采用的是堆山之法,达到“虽有人作,宛自天开”的效果。
    堆山是按照皴法来进行的,皴法源于山水画。石头都是有纹理的,“皴”就代表了山石的纹理。
    矜新宫的山石都根据纹理走向被叠成了云彩的形状,穿行其间就像是漫步在云朵之中一样。这种叠山之法,被称为“云头皴”。
    允央打量着这些山石,立意并非以玲珑取胜,而是将砌石横向叠置,疏密有致、连绵起伏,峰峦掩映,平远幽深,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只是纵然再匠心独具,巧夺天宫,在允央看来都只是一堆没有生机的石头,所谓“心意可化景,景再映人心”。如果敏妃心里就没有住着一位神仙,纵然堆砌再多如云霞般的石头,也变不成祥云,只能是一堆石头。
    在这样的叠山堆石之间七绕八绕,终于看到前面有亮光出现。包莱转头恭敬地行个礼说:“回敛妃娘娘,前面就是延趣阁。”
    允央抬眼望去,见前面有一个深色的悬空木台,台上有个灯火通明的阁子。这个阁子是一大一小两个套起来的,由雕刻精美的花罩与隔槛组成。
    皇后,辰妃和敏妃穿着精美华丽又轻薄柔软的春衫,正坐在里面的一间阁子里说说笑笑,她们面前的放着鲜果点心和琥珀色的琼浆佳酿。
    外面的阁子里整整齐齐放着一摆烧得正旺的铜火盆,熊熊燃烧的桔红色火焰将周围的落雪都渲染成了淡黄色。
    之所以允央能看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这间暖阁从里到外,四面八方全是透明的,如同雪地里放着一包清澈的泉水。
    制成暖阁的材质比琥珀更为透明,比白水晶的颜色又黯淡一点,纵然是允央这种鉴赏过宝器无数的人,一时都认不出这是暖阁是用什么建成的。

  ☆、111。第111章 百花拜芳尘

既然找到了敏妃,允央就打算开门见山地去要人。她转头对执壶和扁担说:“你们就等在这里,随时听我吩咐。”
    执壶和扁担立即停住了脚步,点了点头。
    允央理了一下衣襟,拢了拢鬓边,抬头挺胸地向延趣阁走去。
    进了了延趣阁,允央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与里面的人寒暄,而先无声地向皇后施了一礼,又向辰妃与敏妃福了一福。
    礼毕后,她才平静而清晰地说:“淇奥宫侍女冯春杏在这里犯了错,本宫要将她领回责罚。”
    敏妃听了允央的话,并没应声。她正拈了一颗腥红的梅子,指尖意外地用了下力,梅子多汁,汁液瞬间流了出来,染在在她豆蔻色的指甲上,像是从里面诡异渗出的鲜血,在玉指上划出蜿蜒的痕迹。
    很快,敏妃便拿起帕子擦了擦手,用她一惯甜丝丝的声音说:“敛妃妹妹难得来一次矜新宫,干嘛这么着急走?何不在延趣阁里多坐一会?这个地方,怕是妹妹这样的人都很少见过吧?”
    允央看了看周围,老老实实地回答:“确实从未见过。”
    敏妃的眼角眉捎掠过一丝得意之色,她含笑望向皇后说:“您看,我猜对了吧!”皇后正举着玛瑙杯品着果子酒,唇角挑了挑。
    “不怪敛妃妹妹不认得,这个延趣阁普天之下只有这一处,出了矜新宫,怕是再无机会见到它了。这个暖阁是婆利突罗硃国进贡的宝物,每一片隔扇都是由一块鲸鱼的下颌骨磨成的,要组成这样一间暖阁,少说也用了几十条大鲸鱼。”敏妃用炫耀的口吻向允央介绍着。
    “鲸鱼生活在北方的冰海之中,很少靠近温暖的浅海,婆利突罗硃国制好这间延趣阁后,便再也没有捕到过这么大的鲸鱼。因而,这间由鲸鱼下颌骨制成的暖阁,便成了孤品。”
    允央挑了下眉,没有敏妃的话,似乎对此并不感兴趣。她只是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了一次:“请将冯春杏交予本宫。”
    敏妃脸上的寒意逐渐集聚起来:“敛妃妹妹可是不懂礼数?今日是本宫的千秋节,你满面怒气地闯了进来,不问本宫心情如何,却总心心念念着一个奴婢,你可将在座的这三位娘娘放在眼里吗?”
    允央听罢,并没有和她针锋相对,而是用不高不低地声音说:“本宫正在禁足,不能给敏妃娘娘祝寿,是妹妹不对。但淇奥宫的宫人来此参加花魁大赛,却要被罚,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请敏妃娘娘快把冯春杏给带出来吧。”
    敏妃冷笑一声:“交出冯春杏也不难!今天是本宫的好日子,便请敛妃娘娘为本宫献上一件插花之作,算做贺礼吧。”
    “敛妃妹妹的这插花之作,既要有参天覆地的气概,又要有如珠似玉的情环。布局要符合抑景,引景,借景,框景的手法,还要不雕不琢,返朴归真。”
    她见允央的表情并不为难,甚至有淡淡的从容,心中又升起一股无名业火。于是加了一句:“还请妹妹一刻之后,便要将这件上花之作完成。不过,以妹妹的聪明灵巧,怕是用不了那么久。”
    允央看看四周,一朵鲜花都没有,一件盛花的器皿都没有给自己准备。这种情形下,还要自己完成满足那么多条件的插花作品,这无疑于痴人说梦。
    敏妃算准了自己一定完不成,只怕还准备了其它令自己难堪的事情等着呢。如果和她纠缠起来,只怕冯春杏等不了那么久。所以允央下定主意,无论如何,一定不能让敏妃得逞。
    “敏妃娘娘还有其它条件吗?不妨一并说出来。”允央双目直视着敏妃。
    敏妃宛尔一笑:“瞧瞧,倒像是本宫刻意刁难了一般,妹妹你别多想。”
    允央见她不说话了,也不客气,急走了两步来到敏妃的炕桌边。她拿起上面放着水果蜜饯的鎏金葵形圆盒,把里面的水果反手一下全倒在了桌子上。
    然后,允央对敏妃说:“失礼了,请娘娘将个圆盒借妹妹一用。”言毕拿着这个圆盒走到了庭院里。
    她把这个鎏金葵形圆盒放在空地上,漫天飞雪中,允央与这支圆盒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敏妃娘娘,这就是本宫给您的贺礼——漫天落雪。符合您所提的一切要求,集天地精华,宜浓宜淡,既着豪情又不失婉转。雪花一出,艳冠群芳,便有一句诗可以点题‘百花俯首拜芳尘’。”
    听了允央的话,敏妃原本胸有成竹的神情消失殆尽,眼角已不能避免地浮出了一丝气急败坏。她想反驳,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句,只好求助地看向皇后。
    皇后一脸的错愕,没想到允央的反应如此敏捷。她也有些忿恨起来,于是看着允央说:“敛妃说的有点道理,不过今天是敏妃的生日,一切便都要由她来决定。你这件插花之作好还是不好,还得她说了算?”
    这话说的轻描淡写,其实却是提醒敏妃——别楞着,快点反击!
    果然,敏妃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她看着允央故作平静地说:“妹妹的这件插花之作,惊世骇俗,气魄宏大,只是姐姐我才疏学浅,不能理解其中深意。
    “况且雪花无法留存,所以还请妹妹再作一件可以保存的插花作品,姐姐也好日夜观赏。”
    允央看她这样面不改色地出尔反尔,一时脸都给气白了,说不出话来。
    敏妃一见允央的脸色变了,她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心情一好,话便多了起来:“妹妹可要抓紧时间,否则你的宫人冯春杏是等不了那么久的。”
    允央冷冷地接了一句:“娘娘既然知道冯春杏撑不了多长间,又何必一再拖延?况且人命关天,冯春杏如果有什么意外,也会累及矜新宫的名声。”
    忽然,允央好像发现了什么,语气变得欢快起来:“敏妃娘娘,您这么不想让本宫找到冯春杏,那本宫就更要试一试了。”

  ☆、112。第112章 檀山的盟约

“呃。”久久没有说话的辰妃,这时清嗽了一下。
    她这一出声,让本来已经剑拔弩张的允央与敏妃态度都有所收敛,她们俩同时看向辰妃,不知她此时想要做什么。
    “敏妃妹妹今日寿辰,敛妃没有前来贺寿,确实不妥。敏妃刚才言之凿凿,要求敛妃为你作一件既要有参天覆地气概,又要有如珠似玉情怀的插花。”
    “现在,敛妃以雪为花,用一支圆盒盛了满天落雪献给你,已将你所提要求全部达到,你又何必步步紧逼,出尔反尔?”
    辰妃这段话虽然各打二十大板,但也算是公允,而且明确的指出敏妃自食其言,令她面上十分尴尬。
    皇后有些吃惊,因为她们三个虽然心里各有打算,彼此也不和睦,但今天主要是针对允央设的这个局,大家都心知肚明。
    没想到这个局还没到最后的关口,辰妃就先打了退堂鼓,不仅如此,话里话外还捎带数落了一通敏妃。令她们三个人脆弱的联盟,已然分崩离析。
    皇后刚要发作,辰妃抢先一步站了起来:“年底账目繁多,本宫要早些回重鸾宫了。今天本宫真是大开眼界,先是见识了世间孤品的延趣阁,又赏了敛妃“百花俯首拜芳尘”的插花,真是不虚此行。”说完,她笑咪咪地和在座的几位福了一福算是告别,然后转身出了延趣阁。
    早有宫人在外面等着,辰妃一出来,便给她披上软裘,撑开鸡翅木的油纸伞,挡住飞雪,尽力护着她消失在风雪中。
    辰妃的离开让延趣阁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敏妃与皇后恨辰妃的背信弃义,临阵脱逃,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能死死盯住了允央。
    允央看到辰妃甩下几句话就转身离开,话里话外像是偏着自己,可是她的行为却正好相反。辰妃轻描淡写地把敏妃的火挑了起来,自己却转身离开,让敏妃旺盛的火力只冲着允央一个人来。
    你说这是关心呢,还是加害呢?
    果然,敏妃的口气没有了刚才耐心:“本宫让敛妃做插花,你做也好,不做也好都无所谓,反正着急的不是本宫,想救宫女的也不是本宫!”
    允央听罢,唇边的笑有种冷冷的锋利:“敏妃娘娘不急,本宫其实也没必要着急。敏妃要以冯春杏为诱饵,挟制本宫,那么必定要选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安置她,可以随机应变。”
    “因此本宫可以断定,冯春杏就在百步之内!”
    说这句话时,其实允央心里是没底的,她只是想放手一搏,威慑到敏妃。
    没想到,敏妃与皇后一听到她的这句话,脸色同时沉了下来。这让允央大喜过望,自己果然没有猜错!
    她马上趁热打铁:“冯春杏既是诱饵,在你们没有达到目的之前,这个诱饵便是多活一时是一时,如果这个诱饵先死了,那你们后面不就没戏唱了吗?”
    允央这些话说的是一点情面都没留,她想,既然到了这一步,何必假惺惺地客气,开门见山是最好的选择。
    “既然不许她速死,那就不会让她呆在雪地里,只能是有些暖意的地方。”允央出了延趣阁,四下看了看,马上招手把等在旁边的执壶和扁担叫了过来。
    “你们俩个一个去这个悬空木台下面找,一个去旁边假山洞里找,仔细一点,冯春杏就在这两个地方!”
    敏妃和皇后一听,脸上阴沉的神色便又浓重了几分。
    很快扁担便在悬起的木台下面发现了被堵住嘴,反绑着的冯春杏。她虽然穿得单薄,但由于离木台上铜火盆的距离不远,周身都被烤得热热地,并没有被冻坏。
    敏妃见允央真的把人找到了,一时气急败坏。她厉声说:“你们好大胆!矜新宫可是让你们这般放肆的吗?”
    “来人!”敏妃喊了一声,一队侍卫从不远处跑了过来,整齐地立在延趣阁前面。
    “皇后娘娘,按照宫规,在别人宫中大肆喧哗,无理取闹,该治何罪?”敏妃询问皇后,希望她能在这个时候与自己站在一起,一举除掉这个敛妃。
    皇后见到允央刚才干脆利落,几下就找到了敏妃费心藏起的宫女,一时对允央刮目相看。知道她虽然年纪小,可绝非可以随意拿捏之人。
    现在,听到敏妃的询问,皇后知道她是有意要把事情闹大,拉自己下水。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可现在她分析了一下利害关系,双方实力高下,一时却犹豫起来,没有搭话。
    皇后的迟疑,让敏妃更为恼火,她在心里暗暗咬牙:“都是些老奸巨猾的主儿,主意不是我一人出的,如今到了关键一步,风险却由我一人担当,真够狠的!”
    “不过没关系,就算只有我一人,今日也不能让宋允央讨得了便宜。”敏妃想到这里。不顾自己还穿着春衫,走到了延趣阁外。
    “敛妃不懂礼数,不顾仪态,来到矜新宫大吵大闹,扰我清静。按宫规要褪去她的钗环,脱去鞋袜,让她站在汉阳宫南大门朱雀门城楼上好好思过。”敏妃的站在飞雪之中,趾高气扬地宣布。
    皇后在延趣阁里听到敏妃说出这么一通,心里起了急:“本以为只是把敛妃叫过来敲打数落一番,让她难堪一阵子,丢会脸罢了,没想到敏妃这个没脑子的却要把事情闹大。”
    “罚了宋允央,若是她再冻个好歹的,此事一定会传到皇上那里。以皇上的性格绝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责罚参与此事之人,本宫何必淌这滩浑水。”
    于是皇后打算开口说要离开,还没等她张嘴。允央就抢着说了话:“敏妃,你我不过是同级妃子,你有什么权力责罚本宫?”
    “况且,本宫乃是宋国公主,宋氏皇家唯一传人。你让本宫披发跣足登上城楼,就是让宋氏皇族这么做,你可知这代表着什么?”
    “分封七大柱国之时,宋国曾与另外几大柱国有过檀山之盟。盟誓的内容之一,便是若宋氏皇族有人披发跣登上城楼,就代表着遇着了重大事件,请求另外几大柱国立即发兵来救。”
    “另外几大柱国无论正在做什么,都要放下,由国君亲自带兵前来支援。敏妃,你今日竟敢要求本宫做这样的事,难道你居心叵测,想要挑起战事不成?”

  ☆、113。第113章 误惹隆康宫

这是允央第一次摆出宋氏皇族的身份,第一次以出身来压制敏妃,她这么做实在是有难处。
    入宫以来,允央私下观察,敏妃为人阴狠自不必说,关键她非常情绪化,如果在气头上时,她做事可以不计后果。
    这一点就非常可怕,如果你是正常人,而对方是失控的人,你和她对峙时,消耗时间越长,危险越大,因为她的行为完全无法预料。
    实际上檀山之盟里并没有允央所说的这一项,但是她说出来时却是一本正经,义正词严,好像这千真万确一样。
    允央这么做也是为了快速,安全地带领宫人全身而退,因为在这里呆的时间越长,她自己心里也越来越没底。
    这么做的结果真是立竿见影,敏妃当即就哑了声。允央见机会来了,马上说对扁担和执壶说:“回宫。”
    顾不得告别的礼数,允央扭头就走。敏妃眼睁睁地看她离开,却不能阻拦,一时胸中也是恶气翻滚。
    她对着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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