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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王盛宠:娇妃别离开-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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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往左右看了看发现了这个在建中的花圃,二话不说,对着马屁股猛抽了几鞭子。
    黑鬃白额马“噌”的一下就跃入了一片粉色与金色的菊花海中。在这花海中也不客气,它四蹄腾空,展开大步向前奔跑,绕开了行走缓慢的主路线。一骑绝尘向着洛阳城中心跑去。
    转眼间,连人带马都不见了踪影,只留下被踩得乱七八糟的花圃和十几个满脸错愕的花匠。
    “哎,这人是谁呀,这么大胆子……”
    “就是,这可是皇家的花圃,他竟敢踩踏了?”
    “报官,报官去!”
    正在这些花匠七嘴八舌地议论之里,又有一小支队伍气吁吁地跑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位身穿豆绿色绣宝相花锦袍,头发花白,声音尖细的老者。
    他看了看花圃的情景,心中便明白了一二。
    老者走上前去递给花匠们一锭金子说:“这个是赔你们的损失。”
    花匠们看着这仿佛从天而降的金子,都面带狐疑,但他们还是伸出手想要接过金子。
    就在这时,那老者忽地把手往回一抽说:“此事切不可外传,否则……”
    花匠们会意,连连保证绝不外传。
    老者这才松了手。
    接过金锭仔细地看了看,花匠们顿时鸦雀无声了。
    让他们震惊的不是金子本身,而是金子上刻的几个字——“汉阳宫御制”。可见这金子是皇宫之物,而使用它们的必定是皇宫中的太监与内侍。
    那么能让这些人追在后面,办理各种补偿事宜的,又会是谁呢?
    赵元此刻的心情极差。
    他用全力驱使着座骑浑雷兽,让它发狂般地奔跑。
    好像只有在这种风驰电掣中,赵元的内心才能暂时平静一些,才有能力对抵抗那些他不愿回想,却又难以忘记的往事。
    他就这样一路狂奔回到长信殿,甚至进了殿门都没下马。浑雷兽带着一阵疾风就冲进了殿内的庭院里。
    这阵风惊扰了院中种着的百年老桂树。此株正值花期,一团团,一簇簇,层层叠叠,桂香垂树。风过后,满地残香,落英惆怅,好不凄凉。
    赵元却并不在意。
    下了马,他把面具与马鞭往小太监手上一扔,大步流行地穿过老桂树。树上鹅黄色的嫩蕊斑斑点点落下,散落在他宽阔的肩头。
    “今天要是不去城南就好了。”
    回到内殿,赵元坐在紫檀九龙纹宝座上,有些懊恼地想。
    昨夜,他见到瑞星盈空的奇景,尤其听说最后火流星陨落在驿馆上方,心中总有些不舒服。在他心底早把这些柱国世家看成是自己的宿敌,所以与他有关的事,赵元总是格外留意。
    今天一早他穿着常服出了宫,带着随从把驿馆周围实地考察了一番,并没有什么发现。
    驿馆内的细作出来报告,益国候这几天并没有出格之举,他的儿子每日沉迷酒色,他的女儿深居简出,鲜有露面。
    “看来,只不过是个巧合而已。”赵元心中宽慰了许多。
    抬头看到天阔水清,白雁烟霞,他一时来了兴致,信马由缰地来到了市集之上。
    本以为横穿市集,回皇宫更近一点,没想到遇上了巫婆正在进行驱妖仪式。他一时间被人群挤在那里,前进不了。
    本想选了条近路,不成想却绕得更远。赵元心中有些烦燥了起来,在马背上不经意地一回首,看到了路对面的一位少女。
    她十五六岁的年纪,正站在一根杨木柱子旁边,身形半倚半藏。
    一件米色绣如意云纹的妆金缎夹衣裹着她婀娜的腰身,内衬沉香色绣石榴花孔雀罗束腰长裙,臂上搭着浅红色三法纱帔子。
    她梳着同心髻,上面斜插一枝点翠嵌珠石累丝金凤步摇。
    一张讨人喜爱的鹅蛋小脸,皮肤洁白柔滑,额头饱满润泽。弯弯的柳眉下是一双如秋潭般沉静的双眸。鼻梁很高,鼻尖微翘,嘴唇是可爱的粉红色。
    她的气质非常独特,眉宇间自带了一股凄清,眼神清澈见底。
    赵元感觉到自己呼吸有些急促,眼睛无法从她身上移开,并不仅是因为她绝艳的相貌,而是因为她很像一个人,简直一模一样。
    “敛兮,难道你还活着吗?”赵元在心里问了一句,这一句问得有些颤抖。
    “二十多年了,敛兮,我们已经认识这么多年了。可惜,纵然认识了这么久,我们却从没有推心置腹地交谈过。”
    “当年,我将你供成九天仙子,你却一直视我如草芥。不过这个草芥之命的人终于能攻破洛阳,消灭了宋国,成为了大齐国的天子。”
    “你当年陷害我将我赶出皇宫时,可曾想过有这么一天?”赵元心里想着这些,神情却没有半点得意之色,而是带着深切伤感。
    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的,敛兮已在十三年前死于冰湖之上。纵然这世间真有能起死回生的圣手,将敛兮救活。可已过了这么多年,她早已是徐娘半老了。怎么能像眼前的这位美人一样正值妙龄?”
    忽然,赵元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惊讶起来:“难道说,七柱国中势力最大的宋家,现在还有后人幸存吗?”

  ☆、6。第6章 人生自云谲

赵元看了看这个少女,想要拨转马头离开。
    现在最重要的查清她的来历……
    忽然大道边上的人们开始尖叫起来。原来有个骡子受惊了,在路上横冲直撞地狂奔,还有个幼童呆呆站在路中间无人理睬。
    赵元一见迅速从旁边商贩的货架上取下一支面具戴在头上,准备飞身前去救那个幼童。
    跳下马,他刚在街边站稳,就发现街对面的那个少女正与人群逆向而行,张开双臂,像是要扑到前面去救那个幼童。
    “真是自不量力!”赵元心里骂了一句。
    他一转头,就发现受惊的骡子拉着东倒西歪的木车正朝少女而去,幼童反而暂时是安全的。
    想不了太多,他双脚用力一蹬地,使了个轻功中“飞花拈叶”的招式,腾空而起。同时,嘴里打了个呼哨。
    飞花拈叶这招最大的特点就是落地轻,当他落在少女身边时,她竟然毫无察觉。
    浑雷兽听到了主人的呼哨声,长嘶跃起,跳过人群,落在了路中间,将幼童护住。
    此时,受惊的骡子已经离得很近了,片刻就要撞上他们两个。
    顾不得许多,他一把抱起了少女,使出一招“力拨嵩山”跳了起来。
    此时,发了狂的骡子已经到了跟前,而赵元的身体也开始下落。
    他又使出一招“海底探针”,将左腿收起,右腿伸直,脚尖向下。身体落下时,脚尖在骡子的头上一点。
    这一点看似轻巧,实则力道极大,那骡子的头被一点,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通过这一招,赵元也借上了力,抱着少女向上跃起,掠过黑压压一片路人的头顶……
    虽然告诫自己不要这么做,可是赵元还是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这个少女。
    第一次,第一次离这么近看到——敛兮。
    这样的距离,这样的角度,多少次出现在少年赵元的梦里。
    而真实出现这一刻的时候,赵元已经三十六岁。
    还是在这样一个嘈杂的市集上,人头攒动的大路旁,更绝的是他们两人都还在空中……
    人生云谲波诡,际遇白云苍狗,可见一斑。
    少女握着赵元衣服的手,不知为什么松开了。
    此时,两人身体已在下落的状态中。赵元怕落地时,万一自己没站稳,会把少女摔出去,于是赶忙紧紧地把她拥在怀里。
    可能是太用力了,少女柔软的身体紧贴着自己。温暖的呼吸透过衣衫轻触着他的胸膛……
    瞬间,赵元感到有些迷离:“敛兮,你回来了?”
    “嘣”,赵元稳稳地立在了青石地面上,把少女轻轻地放了下来。
    少女有些羞涩,低了下头,脸上微微泛红,好像桃花纷向腮边开。
    她抬手,用指尖理了一下云鬓边碎发……
    赵元看着她的动作,心里一震。
    他知道自己的心底有一片冰湖,就是敛兮消失的那边冰湖。
    从他亲眼看到敛兮消失在湖面起,这个冰湖就永远定格在了那一刻。永远寒冷,永远冰封。
    可眼前少女的这个动作,让赵元心底的冰湖裂开了一道缝。这道缝隙迅速向四面蔓延,很快,整个冰面都已四分五裂了。
    赵元想忘记,压抑自己不要想起的往事,全都涌了出来——第一次见到敛兮时,是在御花园。
    她站在春日的杏花树下,就是这个样子,抬手用指尖整理了一下云鬓边的碎发,然后说了句:
    “多谢你为我找回了绣箭,领赏去吧!”
    ……
    现在,赵元可以完全确定,眼前的少女便是宋显帝的遗孤,敛兮公主的侄女,是真正的宋家人。
    因为她们长得如此相似,神态动作都如出一辙,不可能没有血缘关系。
    可是这个判断,却让赵元胸中升起了一股无名业火。
    让自己如此心动的,十几年前是敛兮,十几年后又是这个少女。为什么?
    为什么她们都是宋显帝的家人?
    难道宋家的公主就要吃定自己一辈子吗?
    可自己为什么又要这样不争气地被打动?
    赵元越想越气,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想快马加鞭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他魂牵梦萦,又痛彻心肺的容颜……
    “皇上,进点软羹吧。”刘福全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旁边,打断了赵元的回忆。
    赵元没有答话。
    刘福全细心地观察着皇帝的脸色,已不似刚回殿时那般难看。于是,大着胆子把一个龙纹雕漆填彩的托盘举到了赵元面前。
    赵元抬眼一看,托盘里放着一支青玉兽面云龙纹双耳簋。簋上覆着檀木盖,盖上有一只口衔花枝的玉鸳鸯。
    “皇后娘娘听说您下午从宫外回来,心情不佳。怕您没胃口进膳,就差人送来了碧糯花枝石斛羹。”刘福全说着,又把托盘往前举了举。
    赵元吁了一口气,把玉簋拿在了手里。
    打开盖子,用小金勺取了一点放在口中,果然甜软浓香。赵元不由得点了点头。
    刘福全在旁瞧着皇上脸色稍缓,便在旁边说了一句:“隆康宫的玉荷,开得正盛。又逢刚过白露,正是有味道的时候……”
    赵元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还在慢慢品着手里的软羹。
    刘福全便又说:“若是晚上在绛纱宫灯下观看,才最是应景。”
    赵元好像根本没听见。
    刘福全于是闭嘴安静了一会,然后又说:“矜新宫刚收了一个丑伶,非常擅长笑话。若是让她站在戏台上讲上一会,保准让人笑得肚子疼……”
    赵元眼皮也没抬一下,口气平淡地说:“刘福全,你每月的俸禄也不低了,何苦再收皇后与敏妃的好处?”
    一听皇上说了这话,刘福全大惊失色,赶紧双膝跪倒,连声说:“回皇上,绝无此事!”
    赵元看了他一下,神情寒凉如冰。
    “皇上每天为国事操劳,心中多有忧虑。可却不常去各位娘娘那里,您有烦恼也不与娘娘倾诉,总是自己扛着。长久下去,怕是对您龙体不利,所以老奴才多了嘴。”
    看他着急的样子,赵元知道这也是实话,便也不想追究了。于是放下了手中的玉簋,说了一声:
    “摆驾养德殿。”

  ☆、7。第7章 养德简书伴

养德殿位于汉阳宫正北面高台之上,是皇帝批奏折的地方。
    今夜秋风吹开凉云,夜空清透如镜,养德殿宫灯高悬,明月当楼,自是一派静谧的景色。
    赵元迈着大步走上了台阶,刘福全在后面一路小跑地跟着。
    一阵微风拂面,风中带着淡淡的苏合香。
    这个香气,赵元并没有忘记。他一抬头,看到朱红宫柱旁边,辰妃已等在那里。
    今夜她穿了一件半透明的砂绿银线绣百蝶争春纹吴纱常服,内衬芦花色的红菱锦撒花裙,头上梳着归顺髻,一抔青丝垂在鬓边,脑后斜插了一支才半开的浅黄色芍药。
    赵元看到今夜辰妃打扮的如此妩媚动人,也知她心意。可他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停下了脚步,站在了那里。
    辰妃先是曲膝行了礼,然后满面笑意地迎了上来。
    她的锦履上缀了一只金雀,雀口微张,口内藏有小哨。每走一步,随着空气流动,小哨子便会发出声音,尤如雀鸟在枝头唧啾相顾的叫声一般。
    赵元与刘福全都听到了这个声音。这个玩意确是新奇有趣,赵元的嘴角不由得浮出了几许笑意。
    刘福全却没解其中奥妙,还在四下张望,满脸疑惑,似是在想:“这大黑天的,哪里来的雀鸟?”
    “皇上,今天是臣妾的千秋节,您答应好的,为何没来?”来到赵元面前,辰妃面带娇嗔地问。
    与皇后与敏妃的刻意迎奉相比,赵元还是喜欢辰妃的直截了当。
    他笑了笑,垂下眼睑,似是想找个理由,但最终还是实话实说:“朕忘记了。”
    辰妃听了他的话,并没有恼,脸上的笑意却是更浓了:“那皇上可要给臣妾补过一次。”
    赵元听了点了下头,身子却是动也没动。
    辰妃的眼角闪过一丝失落,但她很快便把这种情绪隐藏了起来。
    “皇上,秋令宜温补。臣妾知您爱吃细面,便亲手做了一碗鹿肉糜玉兰龙须面,您夜里看折子累了,便可尝一尝。”
    辰妃说完便令宫女把一个锦盒递给了刘福全。
    见辰妃如此体贴懂事,赵元的心不由得软了一下。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今夜,他真的……只想一个人呆着。
    辰妃见赵元的态度,心中已经了然,再呆下去,只会惹他厌烦。于是深施一礼后告退。
    听着身后如黄鹂鸣叫般的声音飘远了,赵元也抬腿迈进了养德殿。
    殿内宽阔的紫檀木书上各色封皮的奏折已经摞了有一尺高。
    赵元看到了,鼻子里轻哼了一声。
    只是一天没看,已经存了这么许多,天下人只道当皇帝享福,却不知这当皇帝的辛苦。
    三百六十五天,日日无休地处理国家大事。不能请假,不能旷工,更不能撂挑子不干,这其间的甘苦滋味,却不是人人都受得了的。
    刘福全已提前命小太监把殿里的宫灯调亮了些,又让宫女在描金麒麟纹红铜香炉里点上了提神醒脑的辟邪香。
    见皇帝在书案前坐好,刘福全弯着腰,双手将御用紫毫笔递到了他的面前。
    赵元看了他一眼,接过笔,脸上带着戏谑的笑说:“天下人都道朕是行武出身,不识字。如今,朕却想真如他们所言不识字就好了!”
    刘福全赶忙应声说:“议论皇上不识字的都是一些世家子弟,说白了,他们是嫉妒皇上武艺高强。他们带兵打仗比不过您,就只能背地里嚼这些舌根子了。”
    赵元心里明白,这些柱国世家的子弟,自幼便饱读诗书,自己的这点文墨在他们那里确实如不识字一般。
    况且他们又都是世袭贵族,对于府兵出身,白手起家用武力取得天下赵元心中多有不服,暗地里说些诋毁的话也是常有的。
    但是如今齐国战事渐少,国家正需要这些读书人为国出力,所以赵元选了许多世家子弟入朝为官,看中的正是他们治国的才华。
    对于其它一些小节,赵元倒是睁一只眼闭一眼,不去计较了。
    今日奏折中的事,与往常一样,多是报忧不报喜。
    这其实是赵元登基以来对官员提出的新要求。若想取得升牵,奏折中便要少些歌功颂德的空话,若是连着几次看到这样的折子,写折子的官员便要直接被降职。
    大臣们不解来问原因,赵元说:“朝廷的俸禄是给办事官员的,既然你那里歌舞升平,一派祥和,那还要你做什么,何须给你俸禄?”
    这样一来,朝中勤勉风气全开。官员们大多体察民情,如实上报各地情况。赵元每日看着这些奏折,便可知天下远非自己想像中那般太平。
    “太原郡的虫灾从仲夏时节开始,已有两月有余,却一直得不到扩制。许多地方秋粮已是颗粒无收,失去收入的灾民开始四面逃散。请求朝廷再拨一笔赈灾的银两……”
    看到这样折子,赵元皱起了眉头,他提笔批道:“准,可酌情向户部申请银两。”
    “另外,太原郡附近的上党郡、汉中郡和云中郡太守从本地粮库中拨出十万石粮食送往太原郡,一半用以分发来安抚民心,另一半留作过冬储备和来年春播时的种粮。”
    接下来看的折子——南阳郡旱情加重,巨鹿郡瘟疫流行,都请朝廷拨银子。东海郡沿海渔民与商贩总是遭受海上流寇的侵扰,恳请朝廷派兵剿杀海寇……
    批完这些折子不知不觉已过了两个时辰。
    赵元站起身,活动了活动已经僵硬的肩膀。
    刘福全将辰妃送来的龙须面热好,用托盘盛着,捧到了赵元面前。
    赵元吃了口面,觉得入口非常细滑,鹿肉也很软烂,想必辰妃一定炖了很久。
    吃着吃着,赵元心里没来由地涌起了些许歉意。
    皇后、辰妃与敏妃都跟随自己多年,在自己还是四品武官时就已伴在身边。多年来,她们相处虽然偶有争风吃味的事情发生,但大部分时候都相处融洽,实在难能可贵。
    可知她们都是识大体,知礼数的贤妇。
    只是,从刚入府时的少女到现在的皇妃,赵元虽然对她们照拂宥嘉,却没真正爱过她们。
    对于女人来说,这真的是很不公平。
    可他自己呢?
    他爱了一生的人却从没有爱过他,这样公平吗?

  ☆、8。第8章 客里风惊碎

刚回到驿馆的时候,允央还是有些担心的。
    本来以为最多一个时辰就能回来的,可是一走就两个时辰,不知益国候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她和绵喜轻声慢步地上了楼,经过一楼时,见益国候的房门紧闭着,里面没有什么声音。允央与绵喜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接着往二楼走去。
    还没到二楼,允央就已拿出了一把酡颜色的素纱团扇掩在鼻子边。
    北望的房间如果没关门,一定会传出浓烈的果子酒味与妖冶的阿末香,允央最怕闻到这些,于是提前作好准备。
    意外的是,二楼房间的门开着,却没有什么味道,连平时莺莺燕燕的戏闹声今天也一点听不到。
    “难道是北望带着他的那些美姬出门去了吗?”允央虽心有疑惑,脚下的步子却没有停留,身姿轻摇,罗裙曼舞地上了楼。
    进了屋,允央算是松了口气。自己出门的这件事没有被益国候发现,真是万幸了。
    绵喜在一旁取来了件秋香色的海棠纹云锦半臂,动手帮允央换衣服。
    一边换,绵喜还意犹未尽地回忆:“郡主,今天你怎么没看一会就出去了呢!大街上有什么好看的。你不知道,店主后来又拿出一对金丝累凤的手镯,那才叫一个精致。”
    允央抬起手臂,让她给自己系着衣带。脸上带着不解问:“街上有什么好看的?是谁要到市集上看人家又撒铜钱又撒饴糖的?”
    “嘻嘻,那都是些小孩子的玩意,我怎会喜欢?”
    “那你只喜欢金银珠宝了?”
    “却也不是……郡主,你在街上停了那么久,可是看到什么有趣的吗?”
    “这个……”允央想了一下,刚要启口,却又腼腆地一笑,把话咽了回去。猛然间,她又觉得挺没意思的,两只手便掀起了衣衫的一角轻轻绞着。
    绵喜知道郡主虽然话不多,可是喜欢直来直去,这样吞吞吐吐的样子,却是极少见到。于是来到允央跟前,歪着头看了半天。
    允央被她看得不安起来,便说:“你这丫头,要想练眼力,就去看你的针线。死鱼眼似地盯着我做什么?”
    绵喜却也不恼,还在呆呆地看着,嘴里说:“我便是那赶车的痴汉,见到小姐姿容绝色站在路边,一时看呆了。把棒槌当成了马鞭,一家伙下去,马惊了,车翻了,我也没魂了……”
    允央被她气笑了,说道:“真真要不得了,这般油腔滑调,我这里可是容不下你了。”
    绵喜忍住笑容,眨了眨眼睛,身姿一闪,拿起允央刚换下的衣服出去了。
    允央见她走了,也理了理衣衫坐在桌前的绣墩上。拿起茶还没入口,心里却思忖:“我算绝世姿容吗?不知那位穿着纳石失长衫的御前侍卫会不会这么想……”
    这时,内史官在门外回道:“郡主,益国候大人传令今日心情不佳,晚膳不一起用了。各自便宜行事即可。”
    允央听了有些奇怪,便说:“请内史大人进来回话。”
    内史毕恭毕敬地站到了允央面前。
    “今日发生了什么事,益国候大人可是身体不舒服吗?”允央语带关切地问道。
    “回郡主,大人身体康健,并无不适之状。”
    “那是为了什么,平日里晚膳都是不免的呀?”
    “郡主,今日其实是因为郡王。”
    北望?
    允央心里一沉,但还是和颜悦色地说道:“内史大人请如实相告。我这里,你不必有什么忌讳。”
    内史犹豫了一下说:“是。今天早上日上三竿,郡王还没有起床,大人派人去叫了三回都没有效果。于是便亲自上了楼。”
    允央听到这里,已开始担心了起来:“义父看到北望荒唐的样子,不知会是什么反应?”
    果然,内史说:“大人进了郡王的房间,发现他与五六个美姬横七竖八睡在床上,皆衣冠不整,酒气熏天,叫了半天都醒不过来。大人勃然大怒,命人把那些美姬拉下去一人打了二十板子,全都赶了出去。”
    料到会生气,却没料到这么严重。允央眉头皱了起来:“郡王怎会善罢甘休?”
    内史接过话:“就是呢。郡王见美姬要被赶走,一时也急了,砸了好几个花瓶和玉壶,满地打滚,又哭又闹。”
    “怎奈大人今天一点都没心软,让人把郡王的屋子整理了。又下令再不许丫头们服侍他,只准五十岁以上的老仆人去照顾他。”
    “唉。”允央听罢叹了口气,心里想:“早知这样何必当初。若不是平日里娇纵过度,又怎会到今天的地步?”
    内史走后,绵喜端着食盒走了进来。见到允央后,神神秘秘地说:“郡主,听说了吧?”
    允央点了点头。
    绵喜撇撇嘴说:“是要好好管管了,要不日后承袭了爵位,可怎么治理国家。”
    允央知她说的没错,但却是不妥,于是神色严厉地看了她一眼。
    绵喜知趣地闭了嘴。
    摆好晚饭后,她们主仆二人面对面坐下。
    今天走了不少路,绵喜的胃口很好,小嘴一直没闲着。倒是允央拿着筷子,慢吞吞的,没吃上几口。
    一会干脆筷子也放下了,一手托着腮,一手拿着小银勺拨弄着桂花糕上的花蕊,却也不吃,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
    绵喜在旁疑惑地看着,小声问:“郡主你可觉得浑身发冷?”
    允央被她的话一惊,回过神来:“没有啊。”
    “郡主,你可觉得手心,脚心发痒,背后有人说话?”
    允央一脸茫然:“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
    绵喜认真地说:“若不是撞了邪,郡主你今天为何举止这样奇怪?”
    “哪里奇怪了?”允央低头搪塞着:“义父与郡王闹得不欢而散,我如何能开心起来。”
    绵喜听了点了点头:“也是。不过那些吵闹狐媚的美姬走了,我们今夜倒能睡个安稳觉了。”
    确实如绵喜所言,这一晚上,整座驿馆都十分安静。允央也第一次在这里听到寒鸿夜鸣,空翠流溪的声音。
    过了人定时分,允央躺在碧纱帐里,还没睡着。
    忽然听到门被人推了一推,接着又有人轻轻拍门说:“妹妹,快让我进来!”

  ☆、9。第9章 霜打桃花落

允央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便披上件夹衣下了地。走到门口,检查了一下门闩都别得好好的,这才放了心。
    正准备转身离开,门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妹妹,好妹妹,就让我进去吧!”
    允央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但也听出门外的人是北望。
    她走到门跟前,对着外面说:“天色已晚,有什么事郡王明天再说吧。”
    北望听到允央已在门后,想着她那撩人的脸蛋与姿态,心里更是如百爪挠心一般。
    于是他低声下气地说:“妹妹,你就开开门吧,见不到你,哥哥我今夜却是睡不着了。”
    听着门外的口气不对,允央只觉浑身发冷。但她还是强装镇定,语气平缓地说:“男女授受不亲,此时夜深人静,更不宜相见。郡王请回吧。”
    北望可不肯善罢甘休。他抓着手里的酒壶喝了一口说:“妹妹饱读诗书,哥哥这里新得了一壶好酒,可这酒名却不认得。妹妹快开门来帮我看看。”
    允央怎会上当,没有接他的话,只是说:“郡王自重,快请回吧。要不,我可要通知义父了!”
    北望也不接她话,自顾自说着:“你看这字啊。一个上面光‘田’字就有三个,下面是个‘摇’还是个‘而’却不认得。还有一个啊,又是‘鸟’,又是‘邑’,更是看不清……”
    见他在门外耍上了无赖,允央也来了气:“郡王如果还不离开,我便要站在窗子边喊人了。义父要是听见了,定要惩罚你!”
    北望听她说要叫父亲,一想到白天的事,气就不打一处来。再加上前面连哄带骗的都没成功,一时恼羞成怒了。
    他恶狠狠地说:“有本事你就叫去!一个大家闺秀,半夜里大声叫嚷,怕别人不知道有男人要进你的门吗?”
    允央也明白,此时若是真叫了人,惊动了里里外外,日后对北望影响是小,自己的清誉怕是要全毁了。
    北望见里面一时没了动静,知道自己说中了要害。便换了一种口气:“妹妹,开开门吧。你迟早都是要许给我的,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区别……”
    允央站在窗前,扶着桌角,欲哭无泪,心里想:“早知道这样,就该劝义父留下那些美姬。虽然吵闹,却也能缠住这个疯子,不让他如此无耻起来。”
    眼见着里面软硬不吃,北望心里已是气极,什么时候为了女人这样费劲过。
    一时怒火烧起来,他便破口大骂:“别给脸不要脸,你不过是我家养的通房大丫头,还真以为自己是郡主了不成?”
    “你吃我家的,用我家的,迟早是要还的,装什么清高?”
    “今天你要是不开门,以后你嫁给我了,我便要娶一百房侍妾,天天在你面前恩爱,看你怎么办!”
    听着门外恶毒的言语,允央气得小脸煞白,浑身发抖。只想这个疯子若是从门外进来,自己便要立即从这窗子上跳下去……
    最后,北望也骂累了,抬脚开始踢起门来“咚,咚,咚”,声音极大,在楼宇里回响。
    一楼开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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