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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王盛宠:娇妃别离开-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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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净尘双腿分开,摆了个标准的骑马蹲裆式,双手横握锡杖放在眼前。就见他双臂一振似是用上了千斤之力,锡杖不由得“丁里铛啷”地抖动了起来。
    与此同时,允央就觉得院中莫名起了一阵疾风向自己席卷而来。她赶忙躲到了圆柱之后,将这一阵风让了过去。
    正当她以为净尘即将打开密室的入口时,就听到“咣当”一声脆响。锡杖径直飞了出去,冲进了大雄宝殿,接着又有一声闷响传出,想来是击中了殿中的泥塑佛像。
    允央见到这个变故,大吃一惊,心想:“要不是刚才自己以安全为重,躲得远,若是不慎被这支锡杖击中,恐怕要毙命在当场了。”
    她从圆柱中绕了出来,一看站在青砖上的净尘,单膝点地,一手抚胸,正在大口大口地吐着血。
    原来刚才在庙门外的战斗中,净尘受了很重的内伤,所以强行催动内力时才会失手。不但如此,他的五脏在内力运行过程中又受了一次损伤。
    允央见到净尘的样子,大吃一惊,快步从圆柱后走了出来,想要去搀扶他。
    她刚下了台阶,还没来到净尘跟前,就见一个黑影如夜枭一般轻盈地掠过树梢,腾跃到净尘跟前,一把扶住了即将摔倒的他。
    “大师,你这是何苦呢?明知自己有伤,还要强行催动内力,这是饮鸩止渴,你难道不知道吗?”赵元皱着眉头扶起净尘,语气多有责怪之意。
    净尘用手背擦拭了一下唇角的血沫子,站直了身体说:“贫僧自五岁进入慈恩寺来,随前主持日夜研习九转内力,已有二十年,为得就是做打开密室第一道门的活钥匙。”
    “这些年来,随着宋皇族宝藏的秘密逐渐外传,每年前来打这个密室主意的人都有几十个。贫僧虽然可以将他们击退,但未来怎样实难预料,密室已经越来越危险了。”
    “为防夜长梦多,今日在公主到来之时,一定要打开密室,否则再有其它柱国的势力参与进来,贫僧还能为公主守住几日宝藏,都很难说了。”
    赵元知他说的是实话,脸色也阴沉了下来,没有说话。
    允央仰着头看着他们俩个,皱了皱眉头说:“宝藏再重要也没人命重要。净尘已为我宋家看护了这么多年密室,实属不易。如今却要连命都搭进去,太不值得了。”
    “今日便罢了,来日你伤好了,我们再进去也不迟。”
    赵元和净尘瞅着允央一本正经的神情,不约而同地哑然失笑。
    净尘低头注视着她说:“公主是菩萨心肠,这自然难得。不过,世事难料,变化莫测,您可以不要宝藏,可他日这些宝藏若被阴险狡诈之人得到,便又要横生出多少枝节?”
    “为平息此事所带来的风波,又要搭上多少人的性命,赔上多少钱财?公主您想过吗?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今日将密室打开,从此断了那些人的念想。”
    允央听了这话,无力反驳,只能幽幽地叹了口气。
    净尘的这一番话,让站在旁边的赵元心中一凛:“没想到一个和尚,竟然有这样的见识。”
    再回想起那夜在密林中他挺身而出抵挡狮虎兽的一幕,便知此人乃是忠义两全的贤才。
    “大师既然执意想要打开这个密室,朕倒是学过一些内力,自问并不在大师之下,愿助一臂之力。”赵元说这话时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不像是问询却像是命令。
    净尘自然感觉得出来,他深深一拜:“此密室的机关在青砖的四角,但重点在后两角,必要用九转内力才能破,前两角绷簧稍弱。”
    “只要圣上与贫僧同时运用内力,配合得当,四角则都可打开。”
    赵元听罢,点了下头,一跃而起,瞬间便踏到了前两角之上。
    净尘的身体却没有动,他看着赵元语气有些感慨:“圣上为助贫僧运功,将软肋命门全都露在我面前。若是我有歹心,岂不是一击则中!”

  ☆、62。第62章 一夜慈恩月

赵元看也没看净尘,用他一贯低沉的声音说:“即要助你,便不会疑你。闲话少说,留点真气运转内力。”
    说完他神色严肃地对允央一摆手:“快藏起来。”
    允央会意,赶忙又躲回到宝殿前的圆柱后。
    有了刚才锡杖飞出的教训,允央不敢随便探出头去,将身体全部隐藏在圆柱之后,忐忑地等待着。
    此时的她虽然看不到赵元与净尘,但却能感觉到周围空气的流动与之前完全不同。刚才净尘单独发功时气流变化很剧烈,如猛虎威然下山,使平地里骤起一阵疾风。
    此时赵元与他一起发功,却似东海神龙翻转在云间,带来一阵浑厚的暖风将净尘凛冽的冷风中和了一样,虽然依然有气流变化,却平缓了许多,再无大起大落的情况。
    “以今夜的情景看来,皇上的内力似在净尘之上。所以可知,他多次身处险境,并非自负,而是对自己的实力有足够的信心。”
    想到这里,允央唇角不由得微微一挑,说不出是倾幕还是敬佩。
    此时,就听一阵“嘎啦啦”石头碰撞的声音,而且越来越剧烈,似乎大地都开始微微地颤动。允央从圆柱之后探出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只见,赵元与净尘足下所踏四角之地,裂开道道石缝。石缝越裂越多,纵横交错,如丝网交结。眼见青石板就要被打开了,赵元与净尘自然不敢松劲,更加凝神运功,调息发力。
    突然,正在运功的净尘猛地出手向赵元后背重击了一掌……允央见到这一幕几乎惊叫出来……
    不过后来发生的事,更让出人意料。青石板瞬间裂开,几只齿轮状的东西从中弹了出来。这些齿轮应该非常锋利,在月光下寒光森森。
    齿轮旋转速度极快,旋转方向是正对石板中心一人高之处,一轮从眼睛处掠过,一轮从咽喉处掠过,还一有轮在腹腔处搅缠,另有一轮穿胸而过。
    如果此时有人正站在石板之上,经这四只齿轮的轮番攻击,不死也是重伤。
    净尘一掌将赵元推开,自己却躲闪不及,被齿轮锋利的边缘划到,胸前裂开约一尺长的大口子,虽是皮肉伤,但鲜血也是瞬间飞溅了出来。
    赵元回身看到眼前的情景,立即抽于腰带中的软剑,对准这些飞舞的齿轮中心一挑。齿轮所带的力道,应声而化,像银环一样一个一个地串在了剑身之上。
    赵元收了这些齿轮,看着它们边缘薄如蝉翼地利刃,心中冷笑一声:“这些齿轮应是安装在青石板四角的机关,一但打开便会借力飞了出来。”
    “安排如此机关,就是为了杀死作为活钥匙打开此门的慈恩寺主持。因为这种旋转之物,用剑最易化解,而历代慈恩寺的主持所用兵器都是锡杖,从不随身佩剑。”
    “想用锡杖降伏此物,真是难上加难。因为击打之下,反而加快了齿轮的旋转,使之行径路线更加难以预测。所以说,这些活钥匙从入寺第一天起,平生所学就是自掘坟墓。”
    “宋家皇室一方面需要有人保护宝藏,另一方面又怕他们见财起意,便在用完活钥匙之后,便毫不留情地将他们除去。这样的手段,实在令人心寒。”
    他沉默地将这些齿轮甩在地上,抬眼去看净尘。只见净尘盯着这些在地上滚动的杀人利器,目光冷冽又些戚然,满是洞彻后的清亮。
    允央此时已走下了台阶,见到净尘受伤,她柳眉蹙起,关切地向他走去:“大师,你……”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元一把拽住了胳膊,拦了下来。允央吃惊地回头,看到了赵元在树荫里神情莫测的脸庞。
    净尘既然已经明白宋家对他的用心,不过是用完即弃的活钥匙。那他现在还能像刚才一样对允央忠心吗?若是他因此而起了歹心,允央过去岂不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所在赵元先让允央和自己呆在一起,以确保她的安全。
    没想到,净尘只是稍微喘了口气,就带着一脸泊然的神情,一马当先地跳入到已打开的机关密道里。
    赵元见到他的举动,也大跨步地跟了下去。很快,赵元跃了出来,他握住允央的手,轻轻说:“跟我来,小心点。”
    允央跟在他后面,顺着石头台阶小心翼翼地走了下去。
    台阶的尽头是一片空旷的平地,一个灰褐色的巨大石门伫立在那里,净尘点着火折子,正用手细致地摩挲着石门,似在寻找着机关存在之处。
    允央见到他胸前已经渗出一大片血迹,知道刚才的齿轮虽然没有伤到净尘的内脏,但伤口肯定很深。
    “公主,请您过来,开门的机关在这里。”净尘语气平静地对允央说。
    允央手握九支玉环,来到了石门前。
    这个机关是一个圆型的凹槽,允央从掌中取出与之相衬的一个玉环放在了凹槽里。接着用手一拧就听“吱呀呀”的声音传来,凹槽带着玉环旋转着进入了石门深处。
    短暂的平静过后,就听石门的另一个角上传来“嘎支支”的声响,另一个凹槽从里面伸了出来。允央走过去,从手中又选了一个与之对应的玉环放了进去……
    就这样,反复经过了九回,把所有的玉环全都放了进去,允央手中空无一物时,石门终于打开了。
    净尘深深吸了一口气,带着如释重负的欣然,对允央深施一礼:“公主请!”
    允央此时的心怦怦乱跳,她努力控制了一下心绪,走进了石门。在走进石门的瞬间,她还在想:“这是有多少财富啊,需要多宽敞的房间才能装得下?”
    当她进到石屋里,抬头看到这一切时,心里的感叹就更多了一层。
    这间石屋真的是超乎寻常的大,而且非常规整,几乎可以与临华殿相比。其纵深三十余丈,宽二十余丈,高五六丈。
    “如果有座金山也都能放得下。”允央想。

  ☆、63。第63章 重返嘉荫阁

所以只是“如果”。
    因为实际情况是这间石屋里空无一物,只有四面白墙肃然而立。
    净尘与赵元随后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情景,两人虽没有说话,却都不约而同地深吸了一口气。
    赵元看到允央仰头盯着一面洁白的石墙,若有所思,就走过去轻声说:“没想到宝藏真的只是个传说,你很失望吧?”
    允央把目光从石壁上移开,晶亮地眸子里罕有地浮上了一层迷雾:“失望的恐怕是皇上吧?宋国没有宝藏留下来,我再不是当世枭雄追逐的目标,恐怕也没有资格陪在皇上身边了。”
    没想到允央能说出这样的话,赵元像心口像被打了一记闷拳,感到一阵窘哽。
    他剑眉一拧:“只怕当世还没有什么宝藏值得朕离开汉阳宫,只身犯险!”说完,他一把抓起允央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中使劲揉了揉。
    他的力道很大,允央咬着嘴唇,忍着手心里传来阵阵疼痛,一声不吭,倔强地迎着赵元的目光。
    看她这个样子,赵元心里一软,将手松开,声音低沉而舒缓地说:“什么都不要想,凡事有朕呢。”
    允央听了他这话,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低头望着她朦胧的泪眼,赵元唇角带着了然的浅笑:“罢了,你我都不在乎这些,何苦闹出这一桩。”
    “回到洛阳后,朕便下旨,修缮慈恩寺。这间石屋的秘密将大白于天下,所有人都可进来观看,让那些对宝藏之事还心存邪念的人彻底死心。”
    允央还未回答,就听到清脆的一声“吧嗒”,石门边上白光一闪。净尘动作很快,一个箭步就蹿了过去。
    原来,在石门边角处,一个完整如初的狮虎白滚落了出来。
    把九支玉环放入机关后,允央以为从此便再见不到它们了。没想到,这个石门的机关如此精妙,不仅将九支玉环全部收齐,还将它们重新组合成一体,送了出来。
    净尘见到这一幕,也是感叹不已。他将狮虎白拾起来,恭敬地呈给允央:“这是故国遗物,还请公主珍藏。”
    允央接过狮虎白,放在掌中抚摸,光泽细腻,温润如初。她看着净尘,关切地说:“大师将来有什么打算?”
    净尘颔首道:“贫僧自当恬守慈恩寺,直到此生的最后一天。”
    允央蛾眉微蹙:“此地荒芜已久,地处偏僻,怎能久居,还请大师随我等回洛阳吧。”
    净尘摇了摇头:“贫僧从入寺门之日起便是宋家皇族的忠诚护卫,早发过誓终生效力于宋家。怎能因贪图享受而离开慈恩寺呢?”
    赵元在旁接过话说:“既然大师终生效力于宋家,眼前便是宋家唯一的公主。她要去洛阳,你怎能不追随而去?你若不去,不就违背了自己的誓言了吗?”
    净尘沉吟了片刻说:“公主要去的地方是汉阳宫,身边大内高手如云,贫僧如何追随?不如呆在这里就好。”
    “大师不必多虑。”赵元悠闲地背起了手,“洛阳城中也有座皇家寺院——崇善寺,朕便请你去作主持,你看可好?”
    净尘还未回话,允央已是一脸灿然的微笑:“圣上的安排如此周道,大师还犹豫什么?我本就孤苦伶仃,你已算我半个亲人,往后的日子还不愿离我近一些吗?”
    净尘听罢这话,猛地抬头,幽深的双眸之后多了一份动容:“公主……太抬举贫僧了。”
    “大师与公主一同回洛阳。”赵元的语气坚定而强势,“现在出去吧。”
    在离开石屋的时候,允央深深地望了一眼里面雪白的墙壁。回过头来时,鼻尖上已经冒出了一层冷汗。
    赵元只道她是想起故国之事,触景生情,就没往心里去。
    一行人回到峭茜行宫时,已是第二天的傍晚了。
    走进嘉荫阁,允央发现屋里多了一个黑漆填彩百鸟朝凤八扇围屏。有宫人来回说,是刘公公送来的,怕这里因临水而建,夜里秋风凛冽,放个围屏可以阻挡些。
    允央点点头,在软塌上刚坐好。就见嘉荫阁的宫女太监齐刷刷跪下一片:“奴婢们给宋国公主叩头,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允央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肯定是赵元下了旨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召告天下。他要将慈恩寺的秘密对外公开,那就一定要先确定自己的身份。”
    “只有这样,那些心存邪念的人才能明白,我作为宋国公主已经打开了密室,无论里面有还是没有宝藏,他们都无法染指了。”
    夜半的时候,西风渐起,卷挟着落叶“扑簌簌”地拍打着窗棂。允央从梦中醒来,只觉得锦帐中已然凉透。
    她在心中轻轻叹息一声,起身穿上件藕荷色绣蜂鸟登枝的八棱锦夹衣,掀开帷帐,下了地。
    她在内室刚一走动,外面候着的宫人就已察觉,走进来行礼:“公主需要什么,奴婢去办?”
    允央一看是冯春杏,语气轻缓地说:“夜半内殿寒凉,多拿个火盆进来吧。”
    冯春杏很快就端了个缕刻寿字纹的铜炉进来放在墙角。接着她打开盖,用火箸里面拨了拨,木炭渐渐燃旺了。
    允央歪在锦帐中,面色有些憔悴。冯春杏不由得担心起来,就从外殿拿来一条黄地勾莲纹毯,给她披上。靠近她轻声地问:“公主面色有些苍白,可是信期到了?”
    允央轻轻点了点头:“所以愈加觉得帐中清冷。”
    冯春杏一边抬手给她将身侧水红色灵芝宝瓶纹浮光绸被的缝隙盖严,一边说:“公主稍等,奴婢给您端碗甜羹进来。”
    “此时已是三更天了,众宫人都睡了,你怎还备下了这个?”随着暖炉里的紫金炭嘶嘶燃烧,殿里空气比刚才暖和了不少,允央身上的寒气也散了一些。
    “公主身子娇弱,加上连日奔波,自然是有伤元气的。”冯春杏站在床塌旁恭敬地回答,“奴婢早就炖好羹,想着明早献来。既然现在醒了,便正好进一些。”
    允央抿然一笑:“冯妈妈有心了。”
    一会功夫,冯春杏捧进来一个蓝料莲式盏,里面放有深色温热的甜羹。允面尝了一勺,只觉
    入口软糯,清甜微苦,回味又有余香。吃进肚子里,就像揣进去个小暖炉,五脏六腑都给温热了。
    允央吃了半碗,觉得全身血液都活跃了起来,不似刚才那样郁结在一处:“药羹却吃不出草药的涩味,也没放重味遮盖,甜而不腻,冯妈妈真是好手艺。”
    得了允央的称赞,冯春杏眉眼都带着笑:“三两的阿胶用黄酒化开,再加三钱白芍,一钱鸡冠草,三钱麦芽糖慢火熬两个时辰,熬好后便用微火腾着。”
    “吃的时候,加上一勺玫瑰露,再撒上一层碾碎的花生、核桃、南瓜仔。入口便再尝不出草药的苦涩了。”

  ☆、64。第64章 数宫女往事

允央低头品着阿胶白芍果仁羹,忽然有些感概了起来:“你久居深宫,平日也常遇坎坷,却能演得一出好木偶戏,做得一手好甜羹。”
    “可见在这深宫之中,心境平和有多么重要。人生多起伏,人心易反复,唯有宽心淡然,才是福气。”
    冯春杏一愣,不知如何接话,只能皱着眉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允央才说:“公主,为何出此悲音呢?当下公主正是重恩盛宠的时候,怎么说起丧气话来?”
    “您便放心,圣上对您是实打实的好,宫中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公主回到汉阳宫,必会获封一宫之主。您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哦。”允央没有抬头,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冯春杏不知道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公主对未来如此不安。
    她咬了咬嘴唇,转移开了话题:“公主,若是心情不好,明天陪您去湖边走走。昨日,老奴在湖边柳堤上遇到了金石局的崔执笔,听说他要升官啦。”
    允央当然还记得这个崔执笔:“哦,他说要去哪里作官了吗?”
    “据说是要去御使台作一名谏官。”冯春杏见成功转移了允央的注意力,便努力将这个话题发挥下去:“这位崔执笔特意让我转达对公主的谢意。他毕生都难忘公主的推荐之恩。”
    允面淡淡地说:“他若是真要感谢,便要全心全意为国家着想,为皇上分忧才好。”
    “要说这崔执笔果真是胸有大志之人。”冯春杏由衷地说,“不仅如此,还很有女人缘呢。”
    “前几年有个长得十分俊俏的宫女看上了崔执笔,正巧她已到出宫的年纪,便找人给崔执笔带了话。”
    “说只要在崔执笔身边做个侍妾就可以。听说崔执笔家里人口众多,这个宫女还想把自己多年在宫中当差存下的一笔私藏赠给他。”
    对于这种宫女之间的八卦,允央平日里很少听到。在这深秋夜里,她毫无睡意,一时起了兴趣,眼睛微微睁大,看着冯春杏。
    冯春杏坐在允央旁边,抚了抚她的手,感觉手中的温度渐渐上来了:“这可是段传奇呢!奴婢给您慢慢讲来。”
    怕允央刚吃过甜羹,口中黏腻,冯春杏先去外殿用哥窑开片折瓣盏泡了阳羡茶,端了进来,放在允央手边的几案上。
    “得了宫女的信儿,崔执笔不置可否,就把这事撂下了。没想到这个宫女倒是个有主见的,到了宫那天,却是直奔崔执笔府上了。”
    冯春杏从头上取下个宝葫芦花银簪子,拨了拨灯芯,内室里的灯光瞬间亮了不少。
    “崔执笔不让宫女进门,说他已有发妻在室,并无纳妾之心。他把宫女安置在了一处别院,过了几天,就委托自己的妻弟护送宫女回原籍。”
    “崔执笔是位正人君子呢。”允央看着跳跃的桔色烛火,轻轻说。
    冯春杏撇了一下嘴说:“要是这件事就此了了,便成就他的美名了。可谁知,他妻弟护送宫女回原籍的途中,两人日久生情,还没到地方,就私定了终身。”
    “他们两人一商量,也不必回原籍了,就直接折返回来。崔执笔见他们两人已经生米做成了熟饭,也就默许了,还为两人主持了婚礼。”
    听到这,允央的好奇被彻底勾了起来:“这个结局不是挺好吗?有情人终成眷属。”
    冯春杏摇了摇头,感慨地说:“若是遇到个太有情的人,便是个大麻烦了。谁能想到,这个宫女成婚不到两年,就与崔执笔的妻弟闹翻了。”
    “说来也怪,这个宫女和丈夫不和,她最恨的不是丈夫,最恨的却是崔执笔。她到处和人说,崔执笔是个大奸人,当初就是看中了她的财产,才收留了她。”
    “崔执笔为了在人前维持正人君子的形象,故意做出拒绝宫女的样子,损害了宫女的名誉,让她没的选择,只好与崔执笔的妻弟成了亲。”
    “她虽然嫁给妻弟,但是崔执笔却得了最大的好处。因为,妻弟没结婚之前,崔执笔要供养岳父一家,如今妻弟结了婚,就把父母都接过去单过了。”
    “所以崔执笔既得了个不近女色的好名声,又不动生色地甩下个大包袱,从家里赶出去了三口人,省下了一大笔钱,可不是最得利的人吗?”
    “这个宫女可是闹腾了一阵子,她逢人就说,一说就哭。方圆百里,没有不知道这事的。后来听说这个宫女又嫁了个商人,跟丈夫去了南边,才算是消停下来。”
    允央听到这,已经无话可说了。她端起茶盏,抿了一下阳羡茶,入口先是一阵淡甜,余味颇为清苦,可是却将唇齿间涤荡的非常爽利。
    “人生际遇,不也是如此,甜极则苦,盛极则衰。怕是谁也逃不过了。”这么一想,正是暗暗触及了允央心里正担心的事,一时她便沉默了下来。
    冯春杏在旁偷眼瞧着,公主刚才兴致挺高,不知怎的,喝了口茶后,又有些消沉了下来。她不知何故,以为是自己讲得不好,于是下面的这段讲起来就更加绘声绘色:
    “可巧不巧,这一年崔执笔正好参加了集贤殿的考试,还考了第一名,即将受命出任五品的集贤校理。这事一闹出来,有些看他不顺眼的人,就把这事捅到了主考官那里。”
    “主考官仔细分析了一下,觉得一个宫女出宫之后,命运多舛,她诽谤崔执笔也不会有什么实际好处,所以她的话应该不会有假。”
    “考官认为崔执笔多少是做了一些让人不满意的事,品行有亏。最后结果是将崔执笔的第一名夺去了。”
    允央无奈地摇头:“有些女子确实不能招惹,钟情一人而不可得,就转化成了深恨,毁了别人也毁了自己,可惜呀。”
    冯春杏听了,颇有同感,可她话锋一转道:“虽说是当不了第一,却给了个第五名,还安排了一个从五品的官。”
    “按说这也不错了,执笔也就七品,一下子跃了两级,也算鲤鱼跳龙门了。可谁成想,崔执笔这回来劲了,坚决不去。连连上书,要求再回峭茜宫作个小小的执笔。”
    “别人问他为什么?他说,如果拿不了第一,当不了他最想要的那个官职,一切就都白费了。倒不如回来做个执笔,平平安安,踏踏实实。”
    “公主您说,他可不是让那个宫女给吓破胆?只求平稳安逸了。”
    允央当初给赵元推荐崔执笔时,不过是举手之劳。今天听了他的故事,反而觉得一切像是上天刻意安排一样,她对于此人的好奇心倒是越发重了。她扭头问了一句:“崔执笔的全名是?”
    “崔琦。”

  ☆、65。第65章 骐骥苑请赏

“崔琦。”
    赵元将这个名字轻轻地重复了一遍,眼睛眯了起来,表情有些莫测,让人看不清他此时正在想些什么。
    允央一脸认真的神色,坦坦荡荡如同一池清可见底的春水:“是的,皇上。若宫人的议论是真,此人很可能是隐于市的大才。”
    “哦。”赵元唇边掠过一丝笑意,如同天边流云一般清浅,片刻即逝,了无痕迹。
    他用手拨了拨小马驹额上佩戴的红绒花小金铃,发出清脆的“呤呤”声。
    赵元坐在深红色有武士斗兽纹的羊毛厚毯上,一腿微曲,手搭膝上。一匹刚出生不久,全身银灰,背上有胭脂色斑点的小马正卧在他怀里,用头来回蹭着他的胸膛。
    他的手轻抚着小马颈后鬃毛,脸上带着宠溺的微笑。
    今天一早,刘福全看到窗外碧空如洗,便适时地对伏案批折子的赵元说,群马厩里新添了一只出生十几天的小马,长得十分可爱。
    赵元一向将马当宠物来养,听了这话立刻就来了兴致,召允央过来一起到骐骥苑里的白毡蒙古包里观看。
    允央从没见过这么小的马,看它全身绒毛光泽如缎,大眼睛纯净如黎明前的长庚星,一时也爱不释手起来。
    可巧小马正在学着吃草料,允央便自告诉奋勇地拿了一盘喂给幼马的细草嫩芽,试着让小马吃一些。
    允央跪坐在赵元旁边,手里捧着一支放了草料的银盘。她用指尖拈起一缕细草送到小马驹嘴边,轻声说:“快吃吧,是很嫩的新芽。”
    小马驹探过头闻了闻,似乎是对这种味道感到陌生,把头避了过去。
    允央见小马没吃,却也不死心,她将纤指挑了挑,细草划过小马的唇边:“吃一点吧,这样你就能快快长高啦!”
    她耐心地哄小马吃草,抬手间袖子滑下去一半,露出雪白的一截皓腕,腕上带了个翠十八子的手串。
    绿意如滴的翡翠子中间有一颗粉红色的碧玺结珠,手串边上挂着金累丝嵌珠的背云,背云之下是两颗滴珠式的粉色碧玺坠角,此时正随允央手腕的动作而摇摇曳曳。
    她的指尖有淡淡的粉红色,玉指边嫩草的浅绿与腕间华贵的浓绿相映衬,更显出肌肤白里透红的好颜色。看得赵元心中一热,抬手把她指间的粉红与浅绿收在了掌中。
    允央无奈地横了他一眼,费力抽出手说:“嫩芽都被皇上揉碎了,小马更不爱吃了。”
    赵元把她手中的银盘接过来放在旁边,又将她拽到自己身边,轻声说:“它不吃便不吃吧,多喝两天马奶就是了。”
    “倒是你,”赵元用鼻尖碰了碰允央蓬松的云鬓,“明天就回汉阳宫了……封妃之前按大齐皇室惯例是要赏赐几个你的娘家人……你倒想想平日里有什么亲厚的人,送他们个人情。”
    允央被他呼出的热气烘得颈间发痒,灵巧地躲到一边,歪着头嫣然一笑,眼波流转间像是想起了什么,轻轻叹了口气。
    赵元目光深邃地看着她:“要选人赏赐还这般为难吗?若是请赏的人多,朕都准了。你回去写个单子,让人送到刘福全那儿就行了。”
    允央摇了摇头,言语中有些歉意:“倒是不多,只有三个。一个是一直照顾我的侍女绵喜,她现在应该还在益国候的府上。”
    “另外两个人,请皇上恕罪,目前我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赵元嘴角微微一挑:“这倒奇了,与你亲厚的人,你却不知他们的名字?”
    “他们与我并不亲厚,我甚至都没看到过他们的容貌。”允央望着远方,似是回忆。目光收回时碰上了赵元,便是自然而然地多了一层婉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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