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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女无忧-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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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或是去找阿姊,让阿姊带她回家,这样他就又要伤心难过一回了,还是被她给害得!
  对,她不能太快让他瞧见,要跟着他,等他走远一些……可他乘着马车,她要怎么才能跟上他啊?
  文珏突然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想清楚就跑出来了,可这会儿后悔也晚了!她也不想什么都不做就灰溜溜返回去!


第138章 
  文珏在国子监对门的大树下等了好一会儿; 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内,忽然瞧见谢怀轩从门里出来,不由心头狂跳; 急忙往树后躲。
  但谢怀轩并未在门口停留; 视线更不曾扫向街这头的大树下; 只对小厮吩咐了几句,那小厮匆匆走远; 他便沿街往西而行。
  文珏在街对面; 在他后面跟着往同一个方向走,走过半条街; 只见街边停着一辆马车; 谢怀轩上了车; 车夫便要驾车而去。
  文珏急忙朝马车跑过去,眼看着车已经缓缓驶动,她一咬牙便冲到了马车前面。
  车夫乍然瞧见一个小娘子跑到马前,大惊之下急忙收缰,并大喊“吁——”
  奈何马拉着车一旦起步,并不能立即就停,车夫虽极力勒紧缰绳; 马仍是被车辕架推着往前小步踏行。
  文珏慌张地向后退; 脚被裙摆一跘; 便向后摔倒在地。躺在地下看起来马儿显得愈加高大可怕,她眼看马蹄子近在眼前,吓得抱头闭眼; 更忍不住大声惊叫起来:“啊——!”
  谢怀轩上车后刚坐下,就听外头动静不对,听闻这声惊叫,脸色微变,立即掀帘,从车夫身侧辕座跃下车。
  只见马蹄高高扬起,地上一个小娘子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眼看就要被马蹄所伤,他急忙抓住她腰间裙带与手臂半抱半拖地往外拉,总算在马蹄落地之前,将她拉了出来。他自己也向后摔倒,跌坐地上。
  车夫没想到自家公子会跳下车去,从马蹄子下面救人出来,差点没吓个半死,极尽全力勒马大喝着让马停下,一边探头大声问道:“公子可没受伤吧?”
  “没。”谢怀轩摇头否认,车夫这才松了口气,接着又问:“那小娘子没事吧?公子,这小娘子是自己冲到车前的,可怪不得小的啊!”
  谢怀轩松开手,起身向后退开,柔声询问她:“你有否伤着?”
  文珏一颗心跳得快要蹦出嗓子眼,惊吓过度让她浑身颤抖着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听见他温和而带着关切的询问,心里压抑了许久的委屈一下子全都涌了上来,再加上后怕、羞愧、懊悔、激动……这种种情绪聚在一块儿喷发出来,让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坐在地上便呜呜地大哭起来。
  谢怀轩吃了一惊,还以为她受了伤,便低头仔细看她,又问了一句:“你可有哪里伤着了?要不要去看大夫?”
  她摔倒后,脸上沾了地上扬起的灰土,加之穿着棉布襦裙,又是抱头蜷缩成一团的姿势,谢怀轩第一眼没认出她来,但听着她这哭声,再侧头仔细看看她,不禁又是吃了一惊,不敢相信地问了句:“文二娘?”
  文珏只觉羞惭难当,捂着脸只哭不说话。
  谢怀轩这下真能确定是文珏了,虽然心中讶异无比,但也不能让她继续坐在地上哭,他温言问她:“你还站得起来吗?我带你去看大夫好吗?”
  文珏小声抽泣着,试图站起来,却因惊吓过度脚软了,根本站不起来。谢怀轩担心她真是受了伤,急忙托着她手臂扶她起来,并搀扶着她上车。
  文珏直到坐在车里了,仍然不敢看谢怀轩,低头捂着脸小声抽泣。听着谢怀轩吩咐车夫赶去最近的跌打医馆,她才用细如蚊蚋的声音说了句:“我没受伤……”
  谢怀轩松了口气,但为求稳妥,还是让车夫往医馆去。
  他看看文珏,见她头发蓬乱,孩子气的饱满脸蛋上蒙着一片片灰土,又被眼泪冲得一道一道的,便递给她一块干净帕子。
  文珏垂头坐在那儿,忽见眼前递过来一块叠得方方正正的雪白帕子,一愣之后便知自己现在模样定然狼狈无比。她摇摇头没接,取出自己的帕子,默默地擦眼泪。只是干帕子一擦,泪水混着灰尘,让她的脸更花了。
  谢怀轩无奈摇头,从茶案上的匣子里取出一瓶清水,从她手里拿过帕子,往上面倒了少些水,再递还给她。
  文珏细声道:“多谢。”接过帕子,轻轻擦着脸,却从始至终都埋着头不肯抬起来。
  谢怀轩离开国子监时本来心情低徊抑郁,但被文珏闹了这一出,他倒是顾不上去想自己的心事了,见她平静下来不哭了,便柔声问道:“方才吓坏了吧?”
  文珏听他这般温言安慰,鼻头一酸,又有两颗泪珠落下。她抬手要擦眼泪,可手头的帕子已经沾满了灰土。
  谢怀轩瞧在眼里,从她手里把脏的那块拿走,重新递给她干净的帕子。
  文珏用手捏着他给的帕子却不擦,鼓起勇气抬头望着他:“怀轩表哥,我想和你说几句话,才拦在车前的,你别怪我……”她轻轻咬唇,“……鲁莽。”
  谢怀轩微觉讶异:“你要和我说什么?”
  文珏用手扭着帕子:“我希望你别太难过了,要保重身子……”
  谢怀轩眼神一黯,脸上的笑容骤然淡去,连文二娘都知道了……
  文珏见他神情黯然,心中一痛,劝慰的话说得更急切也更语无伦次了:“你晚上别想太多,想太多会睡不着,你也别不吃饭,不吃饭会生病的,你千万别借酒消愁,会伤身的,我……我……”她想说我也会伤心的,想说我也会难过,想说阿姊不喜欢你可还有别的人喜欢你,可却难以说出口。
  谢怀轩望着她,她虽然头发蓬乱,姣好却尤带稚气的脸庞上,还有没擦净的灰痕与泪痕,一双大眼睛哭得红肿,眼神却真挚而恳切,充满着同情与关切。原来她巴巴地赶来拦他的车,差点被马踩伤,是好心来安慰他的。
  他竟然可悲到了如此地步,连她的妹妹,一个十多岁的小娘子都会担心他,因为情伤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还担心他会借酒浇愁。
  可偏偏被文二娘说中了……若无她冲出来,他还真的有这想法去大醉一场。
  他苦涩地道:“我答应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去买醉。”
  文珏酝酿了半天的我,被他这句给挡回去了,只能朝他点点头,懊恼地垂下头去。
  车很快到了医馆,谢怀轩跳下车,回身问她:“你自己能下来吗?”
  文珏刚想点头,慌忙又改了摇头。谢怀轩便朝她伸出手:“来。”
  文珏伸手过去,他便托着她的前臂,扶她下车。文珏心中羞喜,脸都红了,不敢给他看见,低头小心翼翼地下车。
  谢怀轩扶着她进了医馆,请大夫为她看诊。大夫问下来她并无外伤,又搭了脉,已无大碍,虽然心跳极快,应是仍处于惊吓之中,便开了两帖安神宁心养气的药,让她回去后煎汤服用。
  他放了心,又请医馆内的侍女带文珏去内室稍作梳洗。文珏脱去身上的棉布襦裙,洗干净了脸,侍女替她把头发重新梳过。从内室出来时,除了双眼略显红肿之外,已恢复她平时模样。
  谢怀轩看着天色不早,便吩咐车夫往文府去,送文珏回家。只是越靠近文府,他心中就越是难以平静。
  他望着车外,文珏终于能大胆正眼瞧着他,却见他朗如秋月的脸庞上神色渐渐落寞。她心中难抑悲怜与不甘,一路上反复在心底翻来覆去的那句话,一次次到了嘴边,又一次次咽了回去。
  眼看着马车转上小横桥巷,很快就要回到文府了,她若是不说,以后未必还有机会再与他单独相见,文珏终于鼓足了勇气,朝他说道:“怀轩表哥,你是个很好很优秀的郎君,你才学高,马术也好,击鞠、射箭样样精通,阿姊她不懂你的好,可心仪你喜欢你的人还有很多。我……我也……”
  他转头朝她看过来,俊秀的眼眸一对着她,她就不自觉声音微颤起来,她深吸一口气,直视着他微含愁绪的墨瞳,一鼓作气说了出来:“我也喜欢你!”
  谢怀轩起初听她说了许多劝解的话,他只在心底苦笑,她毕竟还是一个孩子,才学也好,骑射也好,一个人再好再优秀,也不见得就能被自己中意的人喜欢。
  这世间唯有情之一物最没有道理,有人一见钟情,有人日久生情,有人多情空余恨,有人处处留情其实却最薄情。唯有两情相悦最是难得,这一世能求得一心人,便以无憾。偏偏他是求不得。
  但他完全没想到,最后会听见她说出这句话,不由愕然。
  文珏鼓足勇气才表白出来,却见他望着自己,眼神中只有惊讶而毫无情意,不仅连感动都没有,甚至还有几分尴尬与无措。她的心有如荡到最高处的秋千,紧接着便直往下坠,眼眶中不由浮起泪水,视线变得模糊。
  谢怀轩一刹那间的惊愕之后,忽然明白了她为何会急急赶来国子监,为何会冒险拦车,为何会担心自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借酒浇愁伤自己的身子。
  他感动于她对他的心意,但她对他来说,就如六妹一般,他由衷地喜爱她,关心她,希望她喜乐平安,但也仅仅如此而已。
  他温柔地望着她渴慕而惶惑的双眼,缓缓摇摇头,怜惜道:“二娘,我心里先有了别人。我一直做你的哥哥好不好?”
  一瞬间文珏的心从高处落到地上,彻底碎成了齑粉,却不愿在他面前再次哭出来,低下头来强忍眼泪,好不容易才勉强吐出一个“好”字。


第139章 
  车上两人都陷入沉默。只听得马蹄嘚嘚地响着; 车轮辘辘地转着。
  谢怀轩见文珏闷闷低头,抿着唇勉强忍泪的样子,犹豫了半晌; 还是递了块帕子给她。文珏却一动不动; 既不接也不拒。
  谢怀轩暗叹一声; 将帕子放在她面前茶案上,回头看向车外; 见夕阳余晖已尽; 暮色四合,怕是文家人都在着急找她; 便催车夫加快些车速往文府赶。
  他吩咐车夫的话音刚落; 就见对面来了辆车; 虽然天色暗沉,他还是认出了单家的马车。他回头看了眼仍然红着眼圈的文珏,还是决定不叫住对面的单向彦了。
  对面那车的车夫却呼喝着:“吁——”停下车来。车帘掀起,单向彦探出头:“怀轩!你让我们好找!停车!快停车!”
  谢怀轩无奈命车夫停车,他只身下了车,把文珏留在车上。
  单向彦早就跳下车,迫不及待走过来; 朝谢怀轩的车里看了眼; 但隔着车帘; 暮色深浓中根本看不见车上是否有人,便小声问他:“文二娘在?”
  谢怀轩不答,却问他:“你在找她?”
  单向彦语气急急地道:“何止我在找她啊!文小娘子都快急坏了啊!二郎也在帮着找; 她义兄也在找。二郎让我送文三郎回家里,又不能让文夫人知道文二娘不见了,可真是把我为难死了!”说着就是满脸苦色。
  单向彦本就没什么城府,是个直来直去的。文瑜得知是单向彦送他回家,就问他两个阿姊去了哪里。但文瑜毕竟年纪小好糊弄,单向彦只说她们先去别处办事,含糊带过,接着就去买糖给他吃。文瑜也就不细问了。
  在回文府的一路上,单向彦终于把理由想好了,就说文珏要买笔墨文具,文玹陪她去选了,怕文瑜肚饿就先送他回来。
  到了文家,面对讶异的文夫人,他把一路上想好的理由说了出来,可文夫人望着他的眼神虽然平静,却仿佛能看穿他一般,让他有如芒刺在背,好不容易说完就匆匆告辞出来。他既把文瑜平安送到家,接着就准备去找文珏,没想到刚出来就遇见了谢怀轩,这就把他拦了下来。
  单向彦虽然没什么城府,但却不笨,文珏不见了,孟裴却要找怀轩,他多少也能猜到点缘由。他又看了眼谢怀轩的车,虽然他说了这么一番话,车上仍是没有丝毫动静,但文二娘十之八、九在车上,若不然怀轩怎会在这个时候到文府来?
  “怀轩,你到底见没见过文二娘?”
  谢怀轩点点头。单向彦看着依然静无声息的马车,关切地问道:“她没事吧?”
  “她没事。”
  单向彦长出一口气:“那……我去知会文小娘子和……”他吞下后面那个名字,“让她别找了。文二娘平安回家了。”
  谢怀轩默默点头,回到车上,命车夫驾车赶去文府。
  ·
  卢筱安排女使带文瑜进去吃点心,自己出了前堂走到外院,不禁忧心忡忡。关于文玹姊妹俩的去向,单家大郎说得语焉不详,眼神又闪烁,所言定然有不实之处。但文玹平日行事稳重可靠,若文珏真与她在一起,应该不用担心,最怕的是姊妹俩没在一起……
  卢筱眉头越皱越紧,唤来杜娘子,命她去找两个老实忠诚话少的护院,又叫来兰姑,让她找几个平日口紧又忠心的女使。兰姑见卢筱神色凝重,也是心中惴惴,什么也没问便立即去安排。
  卢筱正忧急间,忽听门口小厮通传,说谢三公子来了。她急忙命人开车马门,让他的马车停在门内。
  谢怀轩下车先行了一礼,歉然道:“堂姨,我路过女学时遇见表妹,想着顺路,正好送她回来。路上才觉得有些不妥,怕是让堂姨担心了,实在是抱歉。”
  文珏掀开车帘,怯生生叫了:“娘。”
  卢筱伸手搀她下车,借着门上挂的两盏羊角灯灯光端详,见她并无异状,才终于松了口气。她转身朝谢怀轩点了点头:“怀轩,多谢你送她回来,这么晚了,你留下在堂姨这儿用了饭再走吧。”
  谢怀轩摇摇头:“堂姨客气了,我正好要去附近会见友人,这就要赶过去了。堂姨,告辞。”
  他送文珏回来已是无奈,又怎么肯留在这里与文玹见面呢?然而真当马车驶出文府,门子过来关门时,他望着那两扇门渐渐合拢,心底又忽生一丝悔意与遗憾。
  可是见了又如何?徒然多一次心伤罢了,他低叹一声,收回目光,吩咐车夫快马回府。
  卢筱见怀轩不愿停留,也不勉强挽留,她急于问文珏发生了些什么事情,送走怀轩后便带着文珏进自己房内,借着房内明亮的灯光仔细看她,却见她眼神凄楚,泪凝眼眶,不由暗暗心惊:“阿珏,到底出什么事了?”
  文珏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憋不住夺眶而出,哽咽着将自己的心事与今日所作所为断断续续说了出来。
  卢筱边听边细问,越听越是神色凝重。
  ·
  文玹与孟裴去了数个谢怀轩常去之处,都未能找到他,更不用说文珏了。眼看着天色暗沉下来,她不由心急如焚,若万一文珏真出了什么事,她要怎么向娘亲交待啊!
  孟裴见她焦急,便劝慰道:“我们先回女学与觉生寺看看,万一她回去了,或是小酒与阿莲找到她了呢?”
  文玹点点头,也只有先过去看看再作打算了。
  两人赶回女学,就见丽娘正焦急地等在门口,文玹见丽娘是独自一人,失望之余更添担忧。可丽娘瞧见掀帘的是她,却面露喜色:“小娘子,二娘找到了!”
  文玹一喜:“找到了?在哪儿?”
  丽娘急急忙忙跑到车后:“已经回家啦,单公子让人来传话的。”
  文玹让她上车,问她道:“是单公子找到她的?”
  丽娘摇头:“小厮没详说,只说二娘找着了,平安无事,要小娘子放心。”
  文玹的一颗心终于落地,长出了一口气。孟裴亦微笑道:“既然找到她了,你也赶紧回家吧。”
  文玹点点头,又想起小酒与阿莲还在帮着找文珏,还没说话就听孟裴道:“我让人去觉生寺说一声,也好让你爹和小酒安心,顺便把阿莲接回来。”
  她既知文珏平安无恙,心头松快,不觉莞尔:“你是我肚里的蛔虫么?”
  孟裴微怔,随后笑着低声道:“我和你想的一样,担心的也一样,并不是你肚里的蛔虫告诉我的,是因为我把你放在心上啊!”
  文玹忍不住笑意,白他一眼:“就知道花言巧语!”
  孟裴故作惆怅道:“这明明是肺腑真心之言,你却说我花言巧语。哎——”他叹口气,“我欲将心寄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文玹瞄了眼坐在车厢一角,望着车外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丽娘,笑了笑没出声,只竖起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孟裴以为她要他别在丽娘面前说这些,便含笑不再说话,谁想她却是嘟唇亲了那根手指一下,接着将那根手指伸过来,在他唇上迅速点了一下,接着就收回去了。
  他在一瞬间的讶异之后,忽然明白过来,视线不由自主移向她红润的两瓣樱唇,眸光亦变得深幽。
  他的唇上,仍然残留她柔软指尖留下的触感,有若蜻蜓点水般迅疾一触,激起心中涟漪,他在怦然心动之余又觉遗憾,若是这车内无旁人该多好!
  他们回到小横桥巷的时候已经入夜了,孟裴将车停在巷子口,丽娘先下了车。
  “今日辛苦你了,我回去啦!”文玹正要下车,孟裴却伸手拉住了她。她讶然回头,却见他已离得极近,侧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这才松开她,低笑道:“这才算是谢过了。”
  文玹笑着横他一眼,掀帘下了车。她顺着巷子走到家门前,回头看了眼,见他的车仍停在巷子口未走,知道他仍在望着她,心里便漾起一阵暖意。
  丽娘叫门子开了门,她笑望了巷口的车一眼,迈步进去。
  孟裴听见门关起的声音,才放下车帘,吩咐车夫驾车离开。
  文玹穿过屏门,就见卢筱坐在正堂里,便上前问了声:“娘,二妹回来了?”
  卢筱点点头:“回来了。”她看向惴惴不安的丽娘:“二娘在自己房里,你先去伺候着吧。”
  丽娘如蒙大赦,应了声是后急忙往里走。
  卢筱接着转眸看向文玹,神色淡淡:“你饿了吧?先用饭吧。”
  文玹看着娘亲脸上神色,觉察到了点什么,恐怕还不只是文珏之事,便道:“娘,我不怎么饿,你若是有话要问我就问吧。”
  卢筱叹了口气,起身往后面走。文玹跟在她身后。母女两人到了东小院她的房里,关起门来说话。
  卢筱低声问她:“你这些日子都与孟二公子在一起?”
  文玹坦然道:“是。”
  卢筱叹了口气:“你是做大姊的,你怎么做,二娘与三郎也都看着跟着学样,可你却没有做好这个表率。你明知文珏这些天有心事,为何不对我讲?万幸她今天没有出事,若真是受了伤,留了疤,岂不是留憾一生?”
  文玹微微一惊:“受伤?她做了什么?”
  卢筱把文珏冲到谢怀轩的马车前,差点被马蹄踏伤,幸好谢怀轩及时把她拉开,又送她回家之事说了一遍。
  文玹其实心中也有悔意,姊妹俩之间本是无话不谈,文珏肯对她说自己的小心事,她也珍惜这份姊妹情分,若是转首就告诉了娘亲,文珏岂不是要怨她,以后也未必再肯与她倾谈心事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会这么鲁莽大胆,溜出女学倒也罢了,竟还做出拦车之举!万幸是没受伤,若不然真是要留憾了。
  卢筱语带责备道:“你明知你爹不可能同意与端王府结亲,却仍是背着我们,天天与孟公子见面,甚至同进同出。你这样做,文珏全都看在眼里,她才会有今日的鲁莽之举!”她平时语气柔和温婉,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极重的责备,也是真的动了气。


第140章 
  文玹微微蹙眉:“娘; 二娘想怎么做,要怎么做,乃至真的去做什么; 全是她自己做的决定; 我没有出过半分主意; 怎能怪到我头上?难道看见别人作恶,她也可以跟着作恶么?她自己难道不知什么该做; 什么不该做么?娘; 我可曾像二娘今日这样,做出让家人担心不已的举动?”
  “今日为了找她; 阿裴也好; 小酒也好; 包括单公子,还有阿莲、丽娘、于伯、阿裴的侍卫……多少人为了找到她,确认她的平安而奔波!直到这会儿还有人未曾归家!怀轩为了救她自己都险些受伤!我确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也只是后悔没有早些告诉娘亲她这些天的心事罢了。可爹娘你们都不喜我与阿裴相见相处,我要怎么开口对你们说这事由?”
  卢筱亦知阿珏今日之举不能怪阿玹,她其实是气这孩子不肯听劝,背着自己与孟二郎相见啊!
  她长叹一声:“阿玹; 你与孟公子不可能成婚; 为何还要不顾我们劝阻; 执意与他见面?落在旁人眼里,会怎么看你,怎么议论你?女子的清名与闺誉你真的都不要了吗?你真的不为以后考虑吗?”
  文玹望着卢筱; 坦然道:“娘,我当然考虑过。我想要和能与我心意相通的人在一起,他能懂我,我也能懂他。感情之事,宁缺毋滥。若是不能与他在一起,别的人如何看我,我又何必在意?我既没害过人也没做过缺德事,问心无愧。能懂我的人自然能懂我,不能懂的就让他去!”
  卢筱蹙眉不赞成地道:“你只是因为先遇到了他,就再也看不到别人的好。”
  文玹轻轻一笑:“他已经够好了,我为何还要再看到旁人的好,旁人再好,也只是旁人罢了。”
  “你现在觉得他是最好的,可你以后改了主意呢?”
  “他若不负我,我定不负他。”
  卢筱生气地问道:“难道你就吃准他不会变心了?!”
  “娘,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文玹握住她的手,忽然嘻嘻一笑:“娘,你嫁给爹的时候就吃准他一定不会变心了?”
  卢筱本来生着气,却见她拉着自己的手嬉皮笑脸起来,虽然还有气,却也板不起脸来了,无奈道:“别扯上你爹爹,他这样的郎君本来也不多见。”
  文玹又接着问她:“娘,你遇见爹这样好的郎君,又能嫁给他,你觉不觉得庆幸?”
  卢筱想起成周,嘴角不由浮起一抹浅浅的微笑,虽未答,也等于是答了。
  文玹接着道:“娘,像爹这样好的真是不多的。放眼京城,有几个家中无姬妾的?就算是堂姨,她嫁了镇国公三公子,也是令人艳羡的好姻缘,可堂姨父不还是纳妾了么?只有爹爹,他眼里心里只有你,你眼里心里也只有他,不管是共患难还是同富贵,他身边至今没有第二个女子。不过话说回来,娘也是少有的美人,兰心蕙质又善于持家教子,值得爹这么一心一意地待你。”
  卢筱又好气又好笑,自己还在训她呢,这孩子居然嬉皮笑脸地奉承恭维起她来了。她板起脸来严厉地道:“你说得再好听也没用!这事没有商量余地!为了你以后着想,你不能再见他。”
  文玹亦收起嬉笑表情,认真地望着她,语气坚定地道:“娘,我不能答应你。除非你们把我绑起来锁起来。”
  卢筱不由一滞,心中既生气又觉无奈。这孩子,也实在是太有主意了点!难不成真要逼得自己把她锁起来不成?可这孩子性子太强,越逼她,她越是固执,就算是锁住她的人又怎样,只会让她的心意更加坚决与固执,可偏偏好言相劝又劝不听。
  文玹又放柔了声音恳求道:“娘,我答应你,就算和他见面也会注意分寸,规规矩矩的不会越界。像那天夜里翻墙出去的事再也不会有了,你可以放心。”
  卢筱却只是轻轻摇头,默默坐了会,叹息一声道:“这事慢慢再说吧,你还小,别太早把以后的路都定下,自己断了自己退路。若是以后有了什么意想不到的变化,就后悔莫及了。”
  她站起身:“先用晚饭吧。你回来晚,我让厨房温着菜,这就给你送过来。”
  卢筱出去没一会儿,阿莲悄悄进了屋,小心翼翼问道:“小娘子,是二娘犯了事,娘子为何找你说这么久的话?”她先前回来,进了院子却见小娘子的房门紧闭,而娘子身边伺候的咏夏立在院子中央,也就等在外头没进屋,直到娘子走了,她才进屋。
  文玹摇摇头,没说话。
  不一会儿咏夏带着人把饭菜送过来了,侍女们将菜都摆上桌后,她并不离开,却只是退到一旁。
  文玹讶异地望着她。咏夏见她看过来,便轻声道:“娘子说小娘子身边只有一个女使侍候,难免有不够使唤的时候,就让奴也来侍候小娘子。”
  文玹也就懂了,淡淡点了一下头:“阿莲睡东梢间,你就睡西梢间。夜里我一般不会叫你们,有什么不清楚的你问阿莲。”
  咏夏应声道:“奴知道了。”
  ·
  头一天张大风看着那家铺子感觉满意,本来当时就要把租约定下来,为了找文珏,这事就先搁下了。第二天孟裴陪着他又去了次,找来牙人,与东家写定契书,交了定金,又去官府盖了印,这才算是敲定了。
  接着是请牙人找厨子与伙计,张大风打算自己做掌柜收钱记账,文玹可以隔日帮他算账盘货。小酒做伙计跑堂,但他不熟悉脚店的生意经,还得请个有经验的大伯来。
  至于厨子,那就非得请个会做饭做菜的来了。他们店小,又是初次涉足饮食买卖,文玹建议他们就只卖些做法简单的煎炸之物做下酒菜,一个厨子也就够了。
  然后便是找人将铺子里原本的货架与用不着的家什搬出去,放在铺子外便宜卖了。同时置办桌椅、厨具餐具等等开脚店要用的家什器物。文玹对刘掌柜一提,他就主动说要打八折给她,她也就笑着谢过他,在刘家木器置办所有需要的木器家什了。
  一切大体安排定下,阿莲与咏夏一同帮忙做些清理打扫之事。张大风与小酒兀自兴致勃勃地查看店铺里里外外,做着各种盘算。
  文玹笑吟吟地看着他们,时不时给他们出些主意。孟裴走到她身边:“二娘可还好吧?”
  文玹道:“她人没事,不过被罚了家法,还被禁足两个月,除了每日去学里,别的地方都不许去。”文珏昨日晚间被娘亲打了五下手心,关在房里断断续续地哭了一个多时辰,想来不仅是因为手疼,也因为悔恨与心伤吧。后来实在累极了也哭乏了,她才慢慢停下哭泣。
  孟裴问她:“一会儿你还去接他们吗?”
  文玹点点头。
  见孟裴与文玹站在一起说话,咏夏便朝他们多看了几眼。孟裴淡淡一笑:“你多了个小尾巴。”
  文玹不由亦笑,笑过后悄声道:“他们没把我锁起来禁足,你就知足吧!”
  孟裴轻轻应道:“我知足了。每天能见到你已是幸事。你可知五月至七月间这段时日我是如何度过的?”
  文玹瞥他一眼:“还不是这样过?”
  孟裴亦望了她一眼,眸光深沉如海,声调却平静无波:“是啊。”
  文玹嘴角微微弯起,抬眼望着前方,不动声色地用手去碰他的衣袖。他抬手勾住了她的小指,在衣袖下面用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指背。
  ·
  没几天便是八月十八,卢筱收到了太后发的帖子,请她与文玹隔日去后苑赏桂。
  文玹得知后不由想到了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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