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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女无忧-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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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等谢氏兄妹说什么,目光直视前方,昂首朝前走去,只是眼角余光里,却仍有那道如松如竹般颀秀的身影。
  她只恨自己无法忽略那道身影,只恨自己的心绪竟然起伏难以平静,随着两人越靠越近,心跳越发剧烈,而她以为自己早已平复下来的不甘与愤怒再次浮上心头,涨得她心口发痛。
  她真的很想问一句,到底为什么?!
  孟裴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她,看着她背挺得笔直,面无表情地从他面前走过,垂在衣袖下的双手攥紧了又颓然松开。
  谢怀轩沉着脸,大步前行,追上文玹。
  “哎,等等我。”谢含莹紧赶几步,经过孟裴与单向彦身边时,朝他们福了福算是打个招呼,接着便赶紧去追文玹与谢怀轩了。
  孟裴看着他们渐远的身影,不自觉眼神黯然。
  单向彦尴尬地挠挠头,决定还是保持沉默好了。
  ·
  “郑大郎——!”“大郎啊!”十数步外传来几声惊慌的叫喊。
  “大郎!快回来——娘在这里!”
  文玹心中一紧,循着声音看过去,就见人群中有名年轻妇人,神情慌乱地呼叫,目光焦灼地四处搜寻着人群,口中不断呼唤,带着哭腔。
  她上前几步询问年轻妇人:“是你的孩子不见了吗?”
  年轻妇人一把攥住她的手,眼神急迫,声音尖利:“你见到我的大郎了吗?!”
  文玹摇摇头,妇人失望地转身,继续呼喊并寻找。
  文玹追上几步:“大郎有多大年纪,穿什么衣裳?长得多高?有什么容易认的标记?我们帮你一起找!”
  谢含莹亦道:“对,我们人多,一起帮你找!肯定能找回来。”
  年轻妇人感激地点点头,急忙道:“大郎六岁啦,穿红衫子,姜黄的裤子,梳两个丫角。他挺胖的,有这么高。”她伸手比了比,大约三尺来高。
  孟裴与单向彦此时也赶到他们身边,听到妇人最后一句,孟裴便吩咐随行侍卫四散去找。
  “分头去找更快。”文玹不看他,带着阿莲朝街西头找过去。
  “阿玹等等我。”谢含莹追上文玹,谢怀轩亦紧紧相随。
  孟裴看了他们一眼,与单向彦一同朝东头找过去。
  文玹和谢氏兄妹以及随行的女使小厮们找了一会儿,不停询问路人有没有见到穿红衫子,姜黄裤子的郑大郎,却并没有找到见过他或是留意到他的人。他们瞧见过一个穿红衫子的孩子,也上前问了,却并不是他。
  文玹忽然站住了,他们这样找,是很难找到郑大郎的。
  谢怀轩见她站住,回头讶然看向她。
  文玹道:“郑大郎也许并不是自己走丢的,也许与我家三郎那回一样,是有歹人拐走了孩子,若真是如此,这样在大街上寻找,是找不到的。歹人不会走大路,拐走孩子后定然是钻小巷而行。”
  谢怀轩和谢含莹都点点头:“你说得有理。”
  文玹又道:“可是,也说不定那孩子真的是和娘亲走散后自己走远了。谢三哥,你和阿莹还是沿着大街找,留意孩子会喜欢逗留的地方,那些卖玩具、吃食的铺子。我回最初他走丢的地方,再仔细找找线索。”
  她说着就要走。谢怀轩却不放心她:“你一个人去,万一真遇到歹人怎么办?”
  “那只是我的猜想,未必是真。何况我也不是一个人,还有阿莲陪着。”文玹指了指含莹,“你照顾好阿莹要紧,别让她出事。若是再走一段找不到郑大郎,你们再回头与我汇合。”
  谢怀轩还想阻止,文玹已经带着阿莲匆匆向来路跑了回去,他回头看看含莹,只得与她一同继续寻找。
  文玹跑回最初遇到年轻妇人的地方,却见孟裴亦从前面过来,不觉一怔,随后意识他与她想到一块儿去了。
  “你们也没找到?”孟裴走近她问道。
  她摇摇头:“还没。”
  他朝最近的一条巷子口示意:“去那里找找看?”
  文玹心底犹豫了一番,是否要与他往同一方向找。
  孟裴看了她一眼,淡声道:“另一边我让成然带人去找了。”
  文玹便不再犹豫:“走!”
  走了一段,巷子变窄了,文玹为了避免与他并肩,故意落在他后面两步。孟裴也并不曾因此放慢了脚步。
  她望着他的背影,心中翻腾了无数遍的问题再次涌了上来,可每次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了。
  问他到底为何,或是为了什么人而变了心意,还有意义么?她问了他会说实话吗?
  忽然前面巷口闪现出一道身影,文玹顿时浑身一紧,提高了警觉。待看见是成然才松了口气,但紧接着意识到孟裴方才面不改色地骗了她!他说成然带着人往另一边找,她才与他一同往这边走的!
  孟裴像是完全没注意到她冒火的眼神,只朝成然迎去:“有何发现?”
  成然低声道:“属下在东鸡儿巷发现形貌身高与郑大郎符合的孩童,有个妇人带着他往北偏东而行,距此处大约半里距离。”
  孟裴问道:“可能确定是郑大郎?”
  成然道:“九成把握。”
  孟裴点点头,回头看见文玹盯着他的双眸中带着不满与怒气,他仍是面不改色,淡然问道:“走不走?”
  文玹吸了口气,为了找到郑大郎,她决定暂时不与他计较,但她也不想与他说话,径直往前走。
  孟裴便对成然道:“前面带路。”
  这回是成然在最前,文玹在中,孟裴在后,走了一段,到了东鸡儿巷,成然看着墙脚标记往东而行。文玹走出几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正与孟裴眼神对上,她瞪他一眼,回头向前加快了步伐,追上成然与他并肩。
  成然顿觉压力巨大。
  ·
  穿过两条小巷子后,成然突然做了个动作,示意停下,接着看了眼墙脚的标记,压低声音道:“就是这里。”
  这是一个两进的小院落,内院正屋是一明两暗三间,两间亮着灯,一间暗着。
  成然以手势指挥侍卫包围院落前后左右。
  文玹压低声音道:“先找到大郎关在院内何处,只怕乍然闯入,歹人狗急跳墙伤了他。”
  孟裴朝成然点点头,成然便让一名轻功最好的侍卫潜入院子查探。
  不一会儿侍卫翻墙出来,报告院内情况,说有四人在中间正屋里,另有一名妇人在亮着灯的东次间,却没见着孩子。西次间里没点灯,却也没听见有人在内的动静。外院几间屋子他都进去看过了,空无一人,也没有可以藏孩子的地方。
  孟裴看向成然:“确定有孩子进去了?”
  成然点头:“不会错。西次间藏人的可能最大。”
  文玹道:“我可以设法进屋去查探,他们对我不会防备,等清楚了郑大郎所在,我就以哨为号,一声就是在西次间,二声在中间正屋,三声是东次间,四声就是在别处……”
  孟裴打断她道:“别说了,不可能让你一个人进去涉险。只要四面同时突入,他们反应不及,只会狼狈逃窜,需要考虑得是将他们一网打尽。这伙人看起来不是第一次犯案,说不定与拐走文三郎的那名歹人是同伙。”
  上一回送去开封府的歹人虽然在第二天就招供出了其住处,但等衙差赶去时,已人去屋空了。
  文玹道:“就因为他们是团伙,说不定还有其他人在外拐骗孩童,这样直接冲进去,不是就让其余同伙逃走了吗?以后还不断会有孩童被害。我进去不仅可以确定郑大郎所在,更重要的是能设法套出他们一共有多少人,是否还有其他同伙。”
  孟裴冷声道:“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一个人进去的。”他知道她自恃学过武,又有侠义心,爱助人,因此方才在巷子口遇见时,骗她说成然带人走了另一边,就是担心她遇到类似情形时,会做出这样的冒险之举。
  文玹却不再与他争论,径直往院门奔去。
  孟裴追上两步,情急中扣住她的左手腕。文玹脸一沉,回身就是一记掌刀,击向他颈侧。孟裴伸臂去格,文玹收回掌刀,顺势肘击他胸口,孟裴侧身让开。
  两人无声地过了几招,全是近身搏斗的招式,但用得都是单手,孟裴始终扣着她手腕没放开。
  孟裴压低声音道:“再这么打下去,就要惊动里面的人了!”
  文玹停了下来:“好吧我不进去了,你先放手。”
  孟裴又确认一次:“你真的不进去了?”
  “我又不像某人,翻脸比翻书还快。”文玹冷冷道,“你放不放?再不放我就喊非礼了。”
  孟裴眉梢一抽,放了手,却仍戒备地看着她。
  文玹松了松手腕,举步往方才隐蔽处走。孟裴亦放松下来,跟在她身后往回走。谁知她突然回身一掌,他急忙后仰避让,等他站直身子,她已经跑向院门口,并用力拍起门来,同时大叫:“开门,救命!救救我!”
  孟裴气得攥拳,当此形势又不能再阻止她,他板着脸朝后挥手,命附近侍卫全都隐蔽好。
  文玹一边拍门一边把自己头上一侧的发髻扯松,她穿的短襦在她与孟裴过招的时候已经乱了,衣袖也皱巴巴地,索性不加整理,再把裙子撕破个角。
  作者有话要说:  文玹与谢含莹对视一眼。
  文玹:我说一逛夜市就要出事吧!
  谢含莹:怪我咯?
  文玹:难道怪我?
  (一起看向孟裴)
  孟裴:……都怪我好了。每次我也在场。
  谢含莹:难道我们三个不能凑一起?
  孟裴:谢六娘你走开。
  谢含莹:!!孟二郎你个没良心的,我替你送过多少东西给阿玹?!
  孟裴:你如今帮怀轩了,已经叛变了。
  谢含莹:阿玹,他欺负我。
  孟裴:……
  文玹:已经分手的前任你走开,我还在生气呢!
  孟裴:……
  ……………………………………………………………………………………


第128章 
  门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到了门后却没马上开门,满含警惕地问:“谁啊?”
  文玹惊惶地道:“有歹人意图不轨,求求你开门让我进去躲一会儿; 我家里有许多钱; 他们来接我的时候会给你们钱!求求你快开门!他们要追上来了!”
  大门后一阵抽开门闩的声音; 门开了道缝,门后一只细长的小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她。
  文玹急道:“快快让我进去啊!”
  门内那人见她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娘子; 又是孤身一人; 先就消了大半的戒意。再见她五官姣好,容色绝美; 衣衫虽不整; 衣料却是精美的锦缎绣罗; 头上身上首饰珠翠不少,想来是哪个富家小娘子与家人走散了,遇着歹人调戏,慌不择路逃到这里。
  他戒心全消,邪念顿起,开大了门道:“进来吧!”
  文玹感激地点点头:“多谢你!”一边说着一边快步往里走。
  那汉子待她进门,听她感激称谢; 在她身后无声地笑; 心道一会儿看你还谢不谢得出了。他关门前探头出去; 想看看追她的人是否追过来了,若是被人瞧见她进来,少不得还有后患。
  他刚探出头去; 就见一人近在门侧数尺,且朝着他直奔过来,吓了一跳急忙想关门,却被那人一把推开,抢进门来。
  汉子本以为上了之前小娘子的当,被差人闯进来了,正要喊人,待看清来人只是名年龄不过十六七岁的清隽少年,容貌俊秀至极,身材修长,衣饰富贵,惊讶之余急忙探头再往巷子两头看了看,不见有第三个人追来,这才松了口气。
  他呵斥道:“什么人乱闯?”一边喝问,顺手就把门关上了。
  两只送上门来的肥羊,不宰对不起老子的钱袋子啊!
  文玹本来正往里走,忽听汉子呵斥,回头一看孟裴亦闯进来了,不觉气恼地瞪了他一眼。他这么一闯,她方才编的那番话岂不是就有了漏洞?
  汉子也想到了:“你方才不是说有歹人图谋不轨追赶你?”怎么追来的是个公子哥?
  “你居然说我是歹人?我还对你图谋不轨?”孟裴指着文玹,对那汉子气愤道,“她家本来许婚给我,都下了聘书,却因户部侍郎为其公子提亲,她家就悔婚了!”
  文玹一怔,立即语带委屈地小声道:“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做主,你有不满找我父母,找我作什么?”
  “你家的人都避而不见,我好不容易见到你,非得找你问个清楚明白!”
  明明是他避而不见她,这会儿却指责她悔婚!虽是做戏,也让她心中恼火。但当此境地,她也只能忍着怒气配合他装下去。
  “行了行了,别在这里吵。”汉子怕两人大声争吵引来麻烦,便道,“你们两个出去争个清楚明白。”
  屋子里面的人听见外面吵嚷声音,便走出来两人,看外面怎么回事。
  文玹装出十分害怕的样子朝里走:“我不和他出去,你们赶他走。我定会重重酬谢。”
  孟裴追上几步,按着腰间荷包一副我家唯独不缺钱的样子:“今日不说清楚我不会走的,钱谁没有?她给你们多少,我翻倍给!”
  三人互相使了几个眼色,这少年郎君与小娘子都是悬珠佩玉,出手豪阔,光身上这些首饰就值不少钱,且因一个奔逃,一个追赶,都与家人侍从跑散了,无人知道他们进了这里,即使失踪也找不到他们头上,这样的好机会如何能错过?
  门口一葛衣汉子假作公道:“你们不要再争,进屋说话。”他看着孟裴,“你呢,好好问她。”又看向文玹,嘿嘿一笑,“小娘子呢,也不用怕他纠缠,有我们看着他呢。”
  文玹心底冷笑一声,点点头,小步进屋。孟裴跟着进去。屋里还坐着名褐衫汉子,葛衣汉子朝他挥挥手:“让开让开。”又热情地请孟裴与文玹坐下。
  东次间那妇人也出来看热闹:“呦,怎么回事?小两口吵架了?”
  跟进来的葛衣汉子呵斥道:“回去!看好新货色!”
  那妇人面露不满之色,却没说什么,默默地回了东次间。
  文玹与孟裴对视一眼,所谓的“新货色”莫非是指郑大郎?
  见那葛衣汉子看过来,文玹便一脸厌烦地对孟裴道:“你我已经取消婚约了,你为何还要纠缠不休?”
  孟裴愤然道:“你我早有婚约在前,你为何不肯嫁我?你也看中他家权势了是不是?明明是我家先下的聘书,你爹却让他家把聘书日子往前写了!你若是肯站出来说句话,就能证明是我家先下的聘书。”
  文玹听着他一再指责,虽知是假,也难免生气,心火一起,不由怒道:“不是你说你心意变了吗?!”
  孟裴愣了愣,一时竟说不下去了。
  那葛衣汉子看着孟裴,大笑道:“哈哈,原来还是你先对不起她!怎么?又后悔了?”
  文玹紧紧盯着孟裴,看他要怎么回答。
  孟裴亦望着她,欲言又止,停了数息后忽然道:“你们听见没,有孩子哭了一声。”
  葛衣汉子脸上滑过一丝紧张之色,随即又笑道:“听错了吧?哪有孩子哭。”一边朝另三名汉子使了个眼色。
  一名褐衫汉子起身说去上茅房,但是没朝外走,朝东次间走去。另一人则绕到孟裴身后,准备将他打昏。
  文玹朝孟裴身后看了看,示意他身后有人,孟裴也用眼神示意她身后有人,两人同时向左侧俯低身子,躲过身后的袭击。
  文玹转身一抬手,茶碗中滚烫的水泼向身后汉子的脸上,汉子惨叫一声捂住了脸,被她一脚踹开。
  孟裴俯身躲过袭击后,一个后旋踢,击中那汉子的下颌,那汉子吭也没吭一声便晕了过去,直挺挺倒地。
  葛衣汉子与另一名褐衫汉子都傻了眼,这两个少年少女竟然都非等闲,转眼就打倒两个壮汉!
  褐衫汉子腿软只想转身逃,葛衣汉子却大吼一声“上啊!”,挥拳向文玹扑过来,心中想的是,若能拿住这个小娘子,或许还有机会。
  孟裴手按桌面,腾身鱼跃而过,飞踢葛衣汉子。葛衣汉子不得不矮身躲闪。
  褐衫汉子看看文玹,再看看先前被她踹飞后,正躺在墙角哼哼的同伴,转身拔脚就往外逃。
  文玹知道外面有成然带着人包围,不怕他逃,先往东次间去找人。
  东次间内妇人听见外面动静不对,就准备开溜了。文玹进去刚好瞧见她挽着裙子踩在床上,正往窗外爬。
  但那妇人只探出半个身子,忽然发出一声惊恐地尖叫,随即把身子缩回来了。
  文玹朝窗外一看,两名侍卫正立在窗外举刀相对,她不觉好笑,难怪那妇人要缩回来了。
  此时成然带着数名侍卫从正门冲入,葛衣汉子哪里还有斗志,乖乖束手就擒。
  文玹走近妇人:“孩子藏在哪里?”
  “什,什么孩子?哪儿有孩子?”妇人颤声道。
  文玹问她:“你们的新货呢?”
  妇人伸出一根发抖的手指,指了指屋角几个上锁的大箱子。
  孟裴淡声道:“打开。”
  妇人颤颤巍巍爬起来,从桌上一只盒子里取出钥匙,打开几个箱子。只见箱子里都是玩具,有傀儡、黄胖儿、符袋、弹弓等等。妇人可怜兮兮地道:“民妇与官人小本经营,规规矩矩做些买卖,不知犯了什么事?各位大人要这样对我们?”
  成然上前,将箱子里的玩具取出,然而箱子里并无孩童,亦无夹层,其他侍卫将另几个箱子也都清空,没有一个藏着人的。
  文玹只觉惊讶,难道真的是弄错了?
  孟裴走过去,合上箱盖,只见箱盖上厚厚一层积灰,只有方才妇人开锁以及他手摸过的地方,灰才被擦去了,几个箱子都是这般。他冷笑一声:“小本经营规规矩矩做买卖?你们平日箱子也不开,我倒要问问你们是怎么做买卖的?”
  妇人闷头不说话。
  成然带着侍卫去西次间找孩子。
  文玹见箱子里空无一物,就开始在房间内搜索异样之处,见床下有道地板缝隙较大,且边缘较为圆滑,探手进去摸了摸,缝隙中十分干净,并无积灰。
  孟裴就在屋里,她不看他也不叫他,站直身子后朗声道:“成大人,你来看看这里。”
  成然匆匆进屋,见孟裴负手立在一旁冷冷看着,只觉后脊梁一阵发凉,硬着头皮上前:“文小娘子有何事吩咐?”
  “成大人,你看看这道缝隙。”
  成然注意力被这道缝隙吸引,仔细看了看,便命侍卫将床移开,顺着缝隙翻开地板,赫然见地板下方挖空,是个大约七八尺见方的密室。
  密室中四个孩童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皆被紧紧绑着不能动弹,双眼被蒙,口中塞布,耳朵眼里亦塞了棉花团,让他们听不清外间的声音,不敢胡乱挣扎,亦不敢随便出声呼救。
  侍卫跳下密格,将孩童一个个抱起来,送上地面。四个孩子都吓得哭了起来,其中一个孩子穿着红色衫子,姜黄裤子,文玹帮着把他抱出来,借里侍卫的刀割开绑住他手脚的绳索,拿下蒙眼布与塞口布、棉花团。
  这孩子抽噎着,困惑地眨着眼睛,眸中仍带惊恐之色。文玹朝他微笑,柔声问他:“你是不是叫郑大郎?”


第129章 
  这孩子点点头; 瑟缩地环顾四周,终于有点明白过来:“姊姊,你们是来救我的?”
  文玹微笑道:“是啊。”
  “我想娘亲!”郑大郎说完; 哇的一声号啕大哭起来。
  “好的; 好的; 姊姊马上带你去找你娘亲。”文玹摸着他的头,柔声安慰。
  孟裴望着她脸上温柔的表情; 眼神也不由变得柔和起来; 只是一待她转身看过来时,便敛去了这一抹笑容; 恢复了淡漠神情。
  文玹脸上的笑容也在一瞬间淡去:“孟公子; 这孩子的娘亲还在等他回去; 其余几名孩童就麻烦你带去开封府,寻找他们的父母亲人了。”
  孟裴点了一下头:“自该如此。”
  接着他就转身吩咐侍卫将屋里一切恢复原状,并派几人留守屋中,一样点着中间正屋与东次间的灯,另有侍卫隐蔽院落内外布网。若还有同伙归来,便将其一一捉住,斩草除根; 令其不能再在京中猖狂害人。
  文玹暗暗气恼; 他说完这四个字就把她晾在一边; 还真是连多一句都没有!
  “小娘子!总算赶上你们了,大郎找到了吗?”
  文玹闻声回头,就见阿莲面带喜色匆匆进屋; 便点点头:“找到啦!没想到还有好几个孩子,这伙子人是惯犯,怕是害过不少人家了。”
  阿莲起初跟着文玹与孟裴一同寻找,却跟不上他们的奔行步速,渐渐落在了后面,孟裴吩咐一名侍卫留在后面陪她,两人直到此时才过来。
  “太好了!小娘子还有孟公子你们太厉害了!这可是件大好事啊!”阿莲不知方才的惊险,见到他们救出数名孩童不由欣喜又钦佩,又见几个孩子都惊魂未定,哭泣不止,便抱过一个哭得最厉害的,柔声安慰着。
  ·
  一行人将四名孩子带出院落,先带郑大郎返回潘楼街寻找他的娘亲,其余几个孩子则先送往开封府,由开封府查明他们父母名姓家住何处,再通知其父母家人。
  那几名拐卖孩童的汉子与妇人,也一同押往开封府关押起来,留待明日再审。
  文玹一路上抱着郑大郎,小声和他说话逗他笑,偶尔转眸,貌似不经意地看一眼孟裴,却每次都只能看到他沉默的侧脸,如漆墨瞳冷漠地直视前方。
  她渐渐失望,他根本不想解释,也不想与她和好。
  他起初骗她与之同行,又极力拦阻她的冒险之举,当她责问他“不是你说你心意变了吗?!”的时候,他似乎有所意动。她还以为他会找机会解释,说他之前真有不得已的苦衷。
  ……还是她想太多了吗?
  ·
  从幽暗的小巷进入潘楼街的一瞬间,真的有种骤然回到繁华尘世之感,熙攘的人群,吟唱的商贩,不知哪儿传来的笑声与欢叫……
  郑大郎的娘亲还等在潘楼街,真的见到自己儿子被找回来,不禁欣喜若狂,当即便向文玹拜下,不住地磕头谢恩。
  文玹急忙让开,放郑大郎下地。郑大郎扑过去,抱住伏地磕头的母亲号啕大哭。
  年轻妇人也哭,跪坐在地上抱紧了失而复得的大郎,不停地喃喃自责:“是娘不好,娘没看好你,娘以后不会了,娘回去给你做好吃的,你想吃什么娘都给你做……”
  文玹低头望着这对母子,也觉鼻梁酸涩起来,不由想起自己到东京第一次见到卢筱时的情景。
  阿莲本就爱哭,见此情景更是眼泪汪汪。
  “阿玹!”
  文玹闻声抬头,就见谢氏兄妹穿过人群,朝他们大步过来了。她朝他们笑着挥挥手。
  谢怀轩快步走近,见年轻妇人拥抱着郑大郎,脸上浮起欣慰的微笑:“幸好找到了。”再看向文玹,视线扫过她裙角,见撕破了个口子,不禁变了脸色,关切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谢含莹亦道:“阿玹你头发有点乱。”
  文玹摸了摸头发,她自己抓松的发髻,在与阿莲重逢后让她重新梳过了,但毕竟匆忙梳就,这一半边的发髻显得有些毛糙,不似原先那样梳得油光水滑。
  她笑了笑:“是我毛手毛脚地,只顾找人,没留意把裙子勾破了,发髻也松了。”
  谢怀轩这才释然微笑:“既然郑大郎已经被找回来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你住得远,我和六妹先送你回去。”
  文玹亦朝他笑了:“好。”
  她忍不住又瞥了眼孟裴,却见他面无表情地向成然吩咐着什么,根本没往她这个方向看。她忽然觉得仍抱着希望的自己真是有些傻气,收回目光转向谢含莹:“走吧。”
  她们一行走出十数步了,孟裴才回过头看着她背影,眸子里浮起一抹淡淡的寂寥。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于街道中纷杂的人群中,他转向成然时,目光已经变得冷静坚定起来。
  ·
  文玹在回程的马车上一直默默不语。
  谢含莹小声问道:“阿玹,你和孟二郎是怎么了?”她问三哥,三哥又不肯说,真把她好奇坏了。方才见了阿玹与孟裴相处的情形,两个人目光就没对上过,像是发生过什么大事。
  文玹摇摇头:“我也不知是怎么了,他一直避着不见我,我去找他问,他就说心意变了。”
  “奇怪……什么事都没,他为什么会变心?也没听说他家里给他议亲啊!”谢含莹琢磨着道:“你没再问过他吗?”
  文玹摇摇头没说话。
  谢含莹讶然道:“为何不问?”
  马车正驶过旧曹门,车里暗了一阵,又亮了起来。
  “他不会说的。”文玹看向车外,出了旧曹门便是外城东厢,街道两边还未关门打烊的商铺就变少了,一路繁华喧嚷的街市与吟唱叫卖之声都被留在了车后。
  他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他在考量清楚之前不会轻易做决定,但一旦决定了,行事坚决不会反复不定,以他的性子,对她说那番话定然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但她在回程的马车上细细回味今天晚上所历的一切,当她与他一同寻找失踪的孩童,共同对敌的时候,她仍能感觉得到他的关心与维护。他一直回避与她对视,只有在他假装指责她悔婚时,他才真正地直视着她,那时候他眼神中所流露出的感情,并非完全是做戏。
  她也曾反复考虑过,他的变化是从白矾楼古二挟持孟赟,刺杀延兴帝无果一事开始的。若说他突然变得冷淡有原因的话,也只能由此而起。她想起那天回家后与父亲在书房里的对话,他们对于端王的猜测与怀疑。他或许知道得更多。
  她生气的是他一个人就做完了决定,从头至尾没有问过她,这种自以为是为你好的大男子主义,让她十分恼火。但她也知这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是她在这个时代必然会遭遇的问题。
  ·
  文玹回府后将今日之事对父母详细讲了一遍。
  听到孟裴亦参与寻找郑大郎,文成周眉梢微微跳了一下,但并未说什么。
  文玹继续说她如何装成被人追赶去叫门。
  卢筱不由担心道:“阿玹,你是身有武艺,可你毕竟是个小娘子,这样做太冒险了,万一屋里面的歹人也学过武,甚至武艺比你还强,你不是就有危险了?虽说你是为了救人,这样做也太过莽撞了!”
  文玹点点头。这会儿回想起来,一方面是孟裴带着不少侍卫,她心底清楚他不会让她出事,另一方面,也有点与他赌气的意思。她想逼一逼他,也许他会改变决定。可是并没有什么用……
  她接着说到孟裴跟在她后头闯入院子,指责她家悔婚,骗过那几名汉子,两人顺利进入房间,最后不仅找到了郑大郎,还找到了另外几名被拐的孩子。
  卢筱听她说着事情经过的时候不由微笑,孟二郎颇有急智,他对阿玹的关心也十分真切,她独自去叫门之举确实莽撞,他阻止不及后,没有任她一个人进去,而是陪她一同进去了。这孩子有情有义又机敏睿智,真的是挺难得,可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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